>文昭就没有主动同金英联系了。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景下再次见面。
“你好,金编辑,确实很久没见面了,还好吧。”文昭边琢磨着突然出现中年男子,边礼貌地回应着金英。
“金编辑,还是你来作介绍吧。”向波插话到。
“好啊,我给你们介绍一下,叔叔,这位是慧心公司的艺术总监文昭;文总,这位是我的叔叔金烈。”中年男子和文昭在金英的介绍中互相礼貌地握了握手。一定是向波大嘴巴,要不金英怎么会知道自己到了慧心公司呢?文昭回身看了向波一眼,向波假装没有看见地向进来的服务员点着茶水,文昭知道一时半会儿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也就暂时把对向波的疑问放到一边了。
知道眼前的中年男子的真实身份后,文昭显得更加困惑了,此前向波曾在电话中告诉过文昭金烈的真实身份,作为一名华人富翁,此前同自己不应该有什么干系,只隐隐感觉到对方今天来找自己可能同金英的事件有关联,要不,两个八辈子都挨不着边的人怎么会坐到一起呢?但对方的目的究竟会是什么呢?
“文总,既然你跟金英此前都认识,我们就有话直说了,今天冒昧地约你出来见面,是有件事情想同你商量。金英已经告诉过我关于你的事情,方便的话,我想了解一下方舟公司此前同日晨业务往来上的细节和张昶同你们合作的具体情况。”金烈边说边伸手递给文昭一根大雪茄,被文昭客气地拒绝了,看见大家都没有抽烟,金烈自己也没有抽,把雪茄放回了盒子里。
文昭没有想到对方问问题是如此的直接,问的又是自己最不愿意谈起的方舟公司的情况,思想上毫无准备,但看见金英求助的眼神,加上想起方山此前待自己的种种,确实是一个雪耻的好机会,于是,文昭决定告诉金烈自己所知道的情况:“方舟同日晨的业务往来一向都是方山亲自过问的,特别是财务方面的事情,具体的同张昶合作的细节,只有他们两人清楚。我惟一知道的是张昶从方舟公司拿过两次钱,都是现金,一次是8万,一次是6万。其他的情况王晶应该比我更清楚。”
北京情殇(53)
“王晶?你说的是哪个王晶?”金烈显得有些意外。
“就是日晨现在的行政助理,她以前是跟方山的。”看来金英并没有把自己受辱的事情告诉家里人和叔叔,而金烈也不是针对方舟公司而来的,似乎是在调查张昶的问题,文昭显得有点失望。就在这时,紫罗兰的门被一名五大三粗的年轻男子推开了,径直走到金烈耳边耳语了几句,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实在不好意思,原本打算同你们好好聚聚,公司临时出了点事情,我得到公司去一趟。文总,改天我再好好谢你。今天就让小英子代我招待你们吧,再见。”金烈边道歉边起身同文昭、向波告别,然后转身离去了。文昭推开门才发现,两名五大三粗的年轻男子一直站在紫罗兰的门外,看来是金烈的贴身保镖。
送走金烈后,房间里就只剩下金英、向波和文昭三人了,气氛一下子轻松了不少。
“你们俩怎么认识的?”文昭疑惑地问到。
“我正在为都市时报制作8周年纪念丛书,而金编辑是联络人,你说我们能不认识吗?”向波说完起身出去了,说是上卫生间,房间里就只剩下金英和文昭两人了,担心金英会想起过去不愉快的事情,文昭显得有些局促。
“文总,你知道我叔叔今天来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吗?”
“他不是来调查张昶的情况的吗?”
“那只是顺带的事情,真正的目的是想同你谈谈业务合作的事情,我叔叔已经决定终止同方舟公司的业务合作,剩下的几家同方舟有业务往来的客户,凭你跟他们的关系,我想他们没有不把业务转到你手下的道理。文总,你应该知道我有做的目的。”文昭留意到,金英每次提到方舟公司的时候,眼中总会闪烁着一种仇恨的光芒,这眼神文昭是十分理解的。
无论是对公,还是对私,文昭都没有拒绝金英提议的理由。大文昭心里隐隐有些犹豫,因为这样一来,方舟公司一下子就成了没有业务的空壳公司,如果没有奇迹出现的话,惟有死路一条,铅儿的命运会怎么样呢?直到此刻,文昭才明白,一直以来,自己心里始终都不曾放下过铅儿。
“文总,我知道你在犹豫什么,但就算你不挖脚,日晨同方舟终止业务合作后,他也很难继续维持下去。再说了,日晨同慧心的合作,对双方的发展都是十分有利的,也算是你对慧心的一大贡献。”金英似乎看出了文昭内心的犹豫。
文昭明白,就算自己不答应,金英自己也完全有能力整垮方舟,他没有理由放弃这个双赢的合作,无论是对两家公司,还是对他和金英本人。
一个月后,一条题为《日晨集团清理门户,总经理越境被捕》的新闻刊登在《都市时报》头版头条的醒目位置,文章后面还配里一幅张昶被边防公安抓捕时的照片。原来当天金烈匆匆离去就是因为获悉张昶携款私逃的消息,急于回公司处理。文章还详细地披露了张昶挪用公款、收取巨额回扣以及担心查账携款私逃的经过。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文昭正躺在北妞丰满的胸脯上,北妞的老公已经整整两个月没有回过一趟家了,听说带着他的情妇到东南亚旅游去了。
“他带着别的女人出去游山玩水,你不恨他?”文昭把玩着北妞暗红色的乳珠问到。
“不恨,有什么好恨的。”北妞望着头顶的天花板,眼神茫然,一只黑色的蜘蛛在头顶的白炽灯线上编织了一张巨大的蛛网,此刻正悠闲地爬在网中。昨天睡觉前还没有呢,一定是晚上熄灯后才有的。
“难道你从来都没有恨过他?”文昭有些好奇,明知自己这样问显得有些无聊和不合适。
……
“刚开始时恨过,真恨不得立刻拿刀阉了他,后来次数多了,也就恨不起来了。”北妞昂起身体拉亮了那盏头顶的白炽灯,刺眼的光亮让黑蜘蛛仓惶地逃离了编织了整整一个晚上的窝,这情景让北妞报复性地笑了几声,突然的笑声让文昭有些莫名其妙。
“恨一个人是一件很累的事情,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无法再恨的时候,爱也就没有了,唉,小作家,可来你现在还处在恨一个人的阶段。”北妞突然有感而发地感叹了几句,然后起身朝门外探头探脑地张望了几下,发现院里没人后赶紧朝自己的屋子蹑手蹑脚地小步跑去,这情景让文昭想起了刚才被北妞吓跑的那只黑蜘蛛,心里暗暗发笑。这样的笑声很快就被北妞的话语淹没了:“无法再恨的时候,爱也就没有了”,那如果继续恨着,是不是就意味着还爱着?!文昭心里涌起一股冷意,凉飕飕地在全身曼延。
北京情殇(54)
65
在墨轩的包间里,文昭见到了双眼红肿、神情憔悴的危嘉,与她在一起的还有金英。半个小时前接到金英电话称危嘉出事的时候,文昭很意外,最近怎么什么事情似乎都跟金英产生了联系,同时认为危嘉的情况不会太严重,此刻看见危嘉现在的样子,才知道情况比自己想象的要恶劣不知道多少倍,但就危嘉脖子上那两道已经变得淤青色的掐痕,就知道她遭了多大的醉。
看见文昭推门进来,危嘉刚叫了声“文总”,就眼圈一红哇的一声放声大哭起来,此刻,文昭惟有像一位大哥哥一样,紧紧地搂着危嘉的肩头,一任她倒在自己的怀里放声痛哭,在这样痛切心肺的哭声中,文昭在为自己当初包庇纵容的行为深深忏悔,在某种程度上而言,自己才是危嘉今天的不幸遭遇的真正制造者。当时因为自己顾及兄弟情谊的一念之忍,才让这样的悲剧再次重演,当然,他还不知道这样的事件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要不,他会感到更加的罪孽深重。
经过一阵痛哭发泄后,危嘉总算是安静了下来,讲起了事情的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