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起吃晚饭吧!”
“你,刚才不是说肚子疼吗?”成磊关心地问道。
“哦,现在没事了,走吧!”
两人一起下楼,来到一楼的客厅。陈叔不在客厅。一张圆形的餐桌移到了客厅的中央,上面已经摆放着几碟菜,热气腾腾的,陈耀独自一人在厨房里忙碌着,最后一个菜是一碟白斩鸡,这是他们农庄自己养的白月香鸡,一阵香喷喷的鸡肉香味弥漫了整个屋子,让人食欲大开。陈耀看到成月和成磊走进来,用袖子胡乱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
“你终于下来了——快,帮忙弄些调味料!”
成月看到他忙得满身大汗,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急忙动手剥蒜头切姜丝,手脚利索地准备调味料。成磊则准备碗筷。
这时,老唐和陈叔走了进来,陈叔手里抓着一瓶二锅头,他笑着说道:
“好香的鸡!不错呀,老唐,今晚,我们要开怀地喝个痛快!嗯,来了个年轻仔——你是……”
陈叔的视线从餐桌上的白切鸡,移到了站在一边的成磊身上,微笑地打量着成磊,成磊看着他,有些腼腆,成月快步走过来,替弟弟回答:
“哦——他是我弟弟成磊,放暑假,刚回来!大家请入坐吧!”
成月一边说道,一边伸手扯住成磊的手臂,她不想让成磊和陈叔坐在一起,她自己也不想坐在陈叔的旁边,所以,看着陈叔坐下后,等老唐和陈耀分别坐在陈叔的左右边后,她和成磊才入坐。
成磊坐在陈耀的旁边,成月偷眼扫了他俩一眼,心里不由地暗暗担忧起来,成磊怎么越长越像陈耀?陈叔会不会发觉到这点呢?怎么办?
她眼睛盯在那瓶二锅头上,想到了一个办法,唯有把陈叔灌醉!对,只有这样,他醉醺醺的,糊里糊涂的,醉倒后,一觉睡到天亮,就算今晚他和成磊同在一个房间里休息,也没关系!
她站起,满脸笑容,举起了那瓶二锅头,走到了陈叔的身边,为他斟酒,没有酒杯,只有碗,所以,她把酒倒在他的碗里,满满的,几乎要溢出。她也为自己斟了小半碗,然后,举起碗,说:
“陈叔,您是岛上难得的贵客,我先敬您!”
“好!来,喝尽!”陈叔毫不犹豫地举起那碗酒,一口气喝完,就像喝白开水一样。喝下一碗酒,陈叔的脸色不变。
而成月硬着头皮,把那小半碗酒喝下,白酒辛辣的滋味呛得她喉咙难受,五脏六腑翻腾开了,全身发热,面红似桃花。
陈耀一直看着成月,她的一反常态让他觉得纳闷,她除了在冬天里偶尔喝点糯米甜酒暖暖身子外,平时很少喝酒,今天,她一上桌,就豪气冲天,向他父亲敬酒,她居然喝下了半碗白酒。他摇了摇头,起身为她舀了一碗汤:
“成月,你先喝碗鸡汤吧!”
成月没理会他,举起酒瓶,继续为陈叔斟酒,又是满满的一碗,她已经铁下心来,一定要把面前这个老混蛋灌醉才罢休!
“陈叔——我要敬您三碗!表示我的心意!您一定得喝!”
“好,我喝!”
陈叔笑着举起碗,痛快地喝下那碗酒。
既然是敬酒,成月也得喝完她碗中的酒。当她再次喝下半碗酒后,她感觉到头晕目眩,头重脚轻,好像踩在棉花上,这时,她才知道错了,论喝酒,她哪里是陈叔的对手!陈叔没有被她灌醉,她自己却醉了!
“陈叔——我……我还要…敬您…快…拿—酒—来!”成月觉得舌头不听使唤,陈耀走过来,想扶她坐下,她一把使劲推开陈耀:
“拿—酒—来—给……这个……老混蛋…酒……”
在座的人都清楚地听到成月居然把陈叔叫做老混蛋,个个愕然地看着成月,陈叔脸上的笑容僵住了,脸色有些发青和难看,低下了头,陈耀见了,急忙为成月开脱:
“爸,她喝醉了,在胡言乱语,您别往心上去!我扶她上楼休息,你们继续吃饭吧!”
“我……没有…醉!他……确实是……混蛋!人面兽心……混蛋!”
成月确实醉了,严重失态,泪流满面,嘴里断断续续地在骂,陈耀扶着她,她挣扎着不想离开。成磊起身,上前帮忙,两人分别架着成月的胳膊,一起将她扶上楼去。
陈叔默默地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沧桑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悲伤的表情,在心里,发出了一声沉重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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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心怀叵测
夜色迷朦,氤氲四起的雾气,弥漫在如镜的湖面,像是飘然的雾幔,给沉睡中的白月神岛披上了一层神秘诡异的面纱。
夜深人静的夜晚,在岛上那栋小楼里,仍然有个人无法安然入睡。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陈叔!他睡在二楼的客房里,和成磊一起,他睡左侧的小木床,靠近窗口边,而成磊睡在右侧的另一张木床上,此时,成磊早已进入沉沉的梦乡,发出一阵均匀的鼾声。
陈叔辗转反侧,只要他一闭眼,脑海里走马灯似地晃过成月那张泪流满面的脸,耳边响起成月骂他的话:你是混蛋!人面兽心的混蛋!
为什么?为什么成月要这样无缘无故地骂他?真的是她酒醉后在胡言乱语吗?还是她酒醉后吐出的真言?难道说,她已经知道了他那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怎么可能呢?除了他,就只有成母知道这件事,几年前,成母病逝,这件事就只有他知道了!成月怎么会知道呢?她骂他,可能不是因为这件事,或许还有别的原因?
成磊的鼾声时断时续地响起。听到鼾声,他不由地把头转向成磊的床,夜色中,他看不清成磊的面孔,可是,在晚饭的时候,当他第一眼看到成磊时,就已经有种似曾见过的感觉,并且,很快地,他察觉到了一点,成磊和陈耀长得很相象,他俩都长着一个相似的大鼻头,完全遗传了他的大鼻头。
这是他陈家最明显的长相特征,具有这个长相特征的人,想说不是陈家人,都很难让人相信!
虽然,此时此刻,他依然不想面对,也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这是他心头永远无法消除的痛。他只希望,总有一天,这个秘密和痛苦跟随他一起,被埋藏在地底下,永远也不要让人知道。
迷迷糊糊的,他似乎走进了一片白雾茫茫的地方,他惶恐不安,迷失了路,他跌跌撞撞地向前走。突然,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穿着一身白衣裤,从远处的雾中走出,迈着轻盈的碎步,向他迎面走来,越走越近,看清楚那女人有张苍白俊秀的脸,冲他微微一笑,嘴角边露出两个浅浅迷人的梨窝。
他大惊,举起双手拼命摆动:
“不要靠近我!不要过来!饶了我吧!”他向她哀求。
但是,那个女人只是一味地微笑着,不说话,一步步地走近他。
他惊恐万状,脚步向后退去,连连地,脚后跟踩到了身后的一块石头,他的身子向后摔倒。
一下子,他从床上坐起,惊魂未定,虚汗淋漓,他环视四周,发觉自己刚才是在梦境中,才长长地缓过一口气来。
他呆呆地坐着,听到一两声凄怨的声音,从窗外隐约传来。他的心提起,把头转向窗口,再静听,一个似鬼叫的声音,清楚地传进他的耳朵。
他疑似在梦中,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很痛,他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
猛然间,他记起陈耀曾经对他说过,成月父母的仙骨罐就埋在岛上,自从那场迁坟风波后,成月将她父母的坟从南坡地,迁到小楼附近的一块高坡地。
会不会是成月的母亲化成了女鬼,继续缠着他不放呢?这样想着,他脸色煞白,急忙爬起身,走到窗口边,把两扇玻璃窗关上。
他重新回到床上躺下,似乎没有再听到那鬼怪之声,但是,他两眼呆呆地盯着天花板,沉重的心事,扰得他彻夜未眠,他干脆起身,掏出一些纸张,在上面书写起来。写满了几张纸,写完后,他如卸下千斤重负,轻舒了一口气。
他决定,明天就离开这个鬼怪之地!他之所以提前离开,不仅仅因为听到那凄厉的鬼怪之声,也不仅仅因为成月对他的厌恶和痛骂,还因为他见到了成磊,心里认定成磊很可能就是他的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