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聪明,还要我明说吗?那好,我问你,为什么你一听到我父亲要来,就想逃避?为什么?”
“有吗?我…没有逃避,我只是想……”成月一时想不出有说服力的理由,张口结舌,呆呆地看着陈耀。
“说下去呀——你只是想什么?”
“我想,下星期成磊回来了,我想和他一起去探望大姐——他在外面读书,好久没有和大姐见面了,应该去看望她!只是不巧,下星期你父亲也来岛上!你怎么会那么猜疑我呢?我为什么要逃避?难道你老父亲是头老虎?还怕他吃了我不成?”
成月终于找到了一个堂而皇之的理由,咄咄逼人地反击。
这下子,轮到陈耀哑口无言,他心里还有疑问:
“他要去大姐那里,可以一个去呀,他现在是个小伙子,已不是那个成天跟在你屁股后面,扯着你衣襟,拖着鼻涕的男孩,你有什么不放心的?再说了,下星期,农庄里那一千多株挂果的香蕉要收割了,需要人手,你不是不知道的呀?”
陈耀不解地反问,成月理屈词穷了。
“哦,我差点忘了——好困呀!不好意思,我想睡了!黑脸农民,你也睡吧!明早我们还要早起,和鸡宝宝们一起做‘早操’呢!”
成月每次自知理亏时,就会说一些逗趣的话,忽悠一下陈耀,以此蒙混过关!
陈耀听她这么说,知道她已经挂起“免战牌”,心里好笑,也不再和她较真下去,伸手熄灯,两人重新躺下。
虽然说他俩躺下了,佯装睡去,但是,她和他一时各怀心事,都无法很快入睡。窗外,月光如水,传来虫鸣和蛙声一片,更显得夜晚的寂静。
隐约地,在这一片天唬е糁校性幼乓涣缴嗔褂脑沟暮敖猩绻砥评呛浚倍鲜毙?br />
成月本来就心事重重,许久都不能成寐,恍惚中,听到远处传来的一两声凄楚的怪叫声,疑似在梦中,便睁开眼睛,屏住呼吸,静静地耹听了好一会。
除了青蛙那鼓噪的熟悉声,蟋蟀清脆的鸣叫声,她确实听到了一两声如鬼泣般的声音,成月在白月神岛居住了那么久,从没有听到过这般让人心惊肉跳的声音,这声音不像从岛外的地方传来,好象就在附近。
难道白月神岛上真有鬼吗?最近这段时间,成月从果园里的几个帮工嘴里听闻,他们在劳作的时候,常常听到一两声如鬼泣的声音,成月从不相信世上有鬼,这里的村民迷信,总喜欢绘声绘色地讲一些耸人听闻的鬼故事,她听了,总是不以为然,一笑置之。
但是,在这个寂静的夜晚,她确实亲耳听到了那个可怕的声音——如怨如泣的鬼叫声,她有些害怕,脑海里浮现出那个荒郊中可怕的白屋,不禁伸手抱住了身边的陈耀。
陈耀在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成月双手紧抱着他,以为她如湖边鼓噪的青蛙,性情大发,他不禁也春心雷动,转过身,张开双臂,抱住了她的身子,开始温柔地亲吻她的头和脸。
成月心里明白他会错了意,但是,不忍心扫他刚刚勃起的兴致,也就顺势而为,暂时抛开不再去想那个恐怖的声音。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二十六章 难言之隐
成月在香蕉园里忙碌着,直到傍晚,当所有的香蕉都被打包,装好,运走后,几个帮工也陆续地离开了蕉园,只有成月,还在磨磨蹭蹭,一会给这棵香蕉树拔草,一会又给那棵蕉树施肥。
其实,整整干了一天,她已经腰酸手痛,喉干舌燥,饥渴难耐,而且,她现在做的这些事情,不一定在今天非做不可,她之所以不愿意离开,理由只有一个,就是因为今天,陈叔上了白月神岛,现在小楼里歇息,所以,她不想这么早回小楼里,不想面对他,她情愿呆在香蕉园里。在夕阳余辉中,她坐在锄头把柄上,眼睛盯着天边的晚霞,正在出神发呆。
“嗬,辛苦了!就算是辛勤的蜜蜂,也早回巢里休息了,你忙了一天,是不是也该回去喝口水了?”
不知什么时候,陈耀站在了她的身后,低声提醒她。谁不知,听到他的声音,她身子禁不住地抖动了一下,他着实把发怔的她给吓了一跳。
“呀——吓我一跳!你走路怎么没声音的?像鬼飘来一样,无声无息!”
“哈哈,恐怕是有人心里藏鬼吧!”
“谁心里藏鬼呀?”
“不是吗?平时,这个时候,你早回楼里去了,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不要对我说,你坐在这里是想看夕阳,也不要对我说,你准备通宵坐在这里,为了数星星!”
“我没说想看夕阳,也没说为了数星星,我坐在这里,是为了喂蚊子!总可以吧?”
“喂蚊子?这么说,你还不想回去?”
“我愿意呀!你没看到我刚忙完吗?”
成月的无理反驳,噎得陈耀干瞪眼,一时无言以对!成月见他瞪眼,知道他生气了,她感觉自己过分了,她心里的难言之隐,他怎么会知道呢?为何和他“顶杆”,惹他不高兴?这样想着,便收起倔强的脾气,摆出了低姿态:
“好了,我现在就回去,免得有人又在胡乱猜疑!”
陈耀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在心里,他当然希望自己的猜疑是胡乱的,不是真的!成月迟迟不回小楼,并不是有意在回避他的父亲。
他俩一起离开了蕉园,回到了小楼里。
成月见到了陈叔。自从那年她离开石楼以后,几年过去了,她没有再踏进过石楼的门槛,也没有再见过陈叔。
陈叔,正坐在一张茶桌旁,在喝茶,看上去衰老了许多,头发花白,身子没有老年发福,而是愈来愈干瘦,有些佝偻,一双眼睛不再炯炯有神,变得有些混浊。当看到成月的时候,他那双混浊的眼睛闪过一丝亮光,倏忽即逝。
成月脸上勉强挤出一点笑容,冲他点了点头,不冷不热地招呼道:
“陈叔——你来了!”
“哦,是成月呀,回来了!好久没有见面了——你越来越像你妈妈……”
他不提她母亲也就罢了,偏偏地,他一开口,就提到了她的母亲,让她脸上的一点笑容即刻消失,厌恶地冷下脸来,打断了他的话:
“哎呀——好脏呀!一身的臭汗,难受死了!我要去洗洗!”
她边说边转身离开,把陈叔和陈耀晾在一边,自顾自地上楼洗浴去了。
陈耀一直站在成月身边,把她脸上的表情变化全看在眼里,他眉头紧蹙,成月对他父亲的怠慢,让他颇为不悦。
成月进了浴室,半天不出来,在里面磨蹭着,洗完澡后,洗头,然后,洗衣服,慢吞吞地,搓洗完衣服,她来到顶楼的天台,一边晾晒衣服,一边在心里盘算着,干脆佯装身体不舒服,不下楼吃晚饭,早点躲进卧室里睡觉!
就在她这样想的时候,听到一阵脚步声,有人跑上楼来,她以为是陈耀,没回头看,急忙扔下手里的衣服,双手按在小腹上,故意发出两声痛苦的呻吟:
“哎哟——肚子好疼呀!”
“二姐,你不舒服吗?”来人走到她的身边,听到她在呻吟,担心地问道。
成月回头看去,来人不是陈耀,而是她的弟弟成磊,她不禁吃惊,不是说好,让他先到大姐成香那里住几天吗?怎么今晚回岛上来了?
“是你?成磊?你不是去看望大姐吗?”
“是的,我在大姐家住了一天,大姐她很忙,我又帮不上忙,感觉好无聊,而且,大姐夫的家人对我也没什么好脸色,我在那里多住一天,只会给大姐添麻烦,所以,提前回到这里——老实说,我喜欢这里,自由自在,没有那么压抑!”
听成磊这么说,成月无语。她当然知道让成磊去大姐家住,会委屈了他。看来,成磊和陈叔见面是不可避免的了。她今晚不能装病,要奉陪到底!
“你还没有吃晚饭吧?”
“没有!我担心太晚了,没船上岛,就匆匆忙忙地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