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义父是妖怪啊,那是不是所有的妖怪都像义父这麽漂亮?如果周围都是这麽漂亮的妖怪该多好啊,那样义父就不会露初那麽孤寂的表情了。」那时候的她看到了他最寂寞的表情,岑寂的住宅就只有他们两人。
「义父,你教我好不好,然後我帮你一起找那个让义父牵挂的人。」他笑著点了头。「麓儿,这是给你的。」他手里多出了一条通身红豔的长鞭,他将它放在了她的手心里。「义父,这是什麽?」她问。他说:「这是『赤螭鞭』,只要你熟练地学会使用,以後就能帮助义父了,你也可以自保。」
「然後赤螭鞭就一直跟在我身边了,我从来没有将它遗落过。」亓贤想起了早晨凤凰说的那番话:「可是你义父却从来没有告诉过你赤螭不能用在神仙身上?」麓儿说:「是的,义父从来没有告诉过我,可我并不责怪他。」
旋儿听得津津有味,麓儿的义父也不知道有多美,真想见识见识一下,便问:「那你义父一直要找的人找到了吗?」麓儿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当时义父教给了我法术,可却什麽事也没让我帮忙。」「你义父一定是一个很厉害的……妖怪。」旋儿很向往地说。「那是自然!我义父是全天下最厉害的妖怪。」麓儿很骄傲地说,一点也没有要避嫌的意思,一想到义父她就不自觉地心情变得很愉快。
亓贤眉宇间透露出不解、疑惑:「既然你的义父这麽厉害,那你为什麽还成了我的婢女呢?」按麓儿所陈述的,那她也一定是千金大小姐了,没理由会来自己家的。「这个嘛……」麓儿很不好意思地揉著衣角,想了想说:「有一天啊,我看到只有五岁的少爷在街上逛著,那粉嫩粉嫩的样子实在太可爱了!当我回过神来,你已经消失了。然後我就一直找你啊,没想到再找到你的时候你已经九岁了。然後我就到你家去做奴婢啦。」麓儿说得很轻松,很自在,憋在心里的秘密说出来真是好。
「你……找我?」亓贤问,麓儿点点头。「那……麓儿,你今年几岁?」麓儿的脸似乎蒙上了一次红纱,说:「问女孩子的年龄是很不礼貌的,少爷你难道不知道嘛。」亓贤迫切地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又说:「所以你芳龄多少?」
「……三十。」麓儿很害羞地逃下了马车,还好车行驶地不是很快,否则定会摔了个狗吃屎。「少爷……你刚才听到了什麽?」旋儿盯著麓儿曾经做过的地方,眼睛不眨地问。「麓儿似乎是说,她芳龄三十。」旋儿似乎是抓狂了,大吼一声:「我死也不相信!我一定要问个明白!」驾车的车夫也这一声吓到了,竟然忘了挥动手里的鞭子,然後又像什麽事也没发生,继续赶著车,然後旋儿从里面出来,跳下了马车。车夫无奈地说了句:「少爷的这两个婢女还真是奇怪,难道不知道在车行驶的时候这样跳下去是很危险地麽。」复又凝神驾车。暗想著她们真是奇怪。
亓贤幽幽地开口问:「凤凰,你相信吗?你相信麓儿真是三十了吗?」其实亓贤是不期待凤凰的回答的,但是奇怪的是凤凰这次却回答了:「干我何事。」然後车厢里又回归了沈寂,如此决绝的回答还真是凤凰的风格。「即使那贱民多少岁,你待她还不是一如当初麽。所以这种问题完全没有意义。」说完这句後,此後一天凤凰就再也没有开过口,即使亓贤如何央求也没有用。
「你说得对,我待她一如当初。」亓贤很安心的闭上了那双美目,说:「和你在一起让我有种从未有过的安心,很舒服。」
赶了很长时间的路,亓贤很无聊,又有些困乏,就让旋儿拿了条被子给自己。盖好被子後,亓贤实在是熬不住梦魇对他的召唤,然後沈沈睡去了。这一睡就是一整天,让旋儿郁闷了好长时间,两个人竟然都不理睬自己。旋儿很委屈地坐在她和麓儿的马车里。
走了整整一天,亓贤那一群人,才浩浩荡荡地回到了家。一进门就看到父亲母亲两人很欣喜地依偎著彼此等待著亓贤。亓贤自然很是高兴,没想到父亲竟然痊愈了也比以前更加健硕了,看来凤凰的传说不是骗人的。
不过最让他觉得不可思议的是,一场出行竟然带回了和自己相濡一生的爱人。这场平淡的旅行,却也带来了不一样的记忆,该说是上天对自己不薄,还是这是命中注定的呢?亓贤很感激涕零,能让他遇到凤凰。
感谢。
☆、4
篇一(4)
亓贤将头伸出窗子,远远就看到爹娘两人立在两扇很是豪华气派的朱红大门前,彼此紧握著对方的双手,面带笑容地伫立著等待亓贤的到来。「爹──娘──」亓贤用手对两位老人家使劲地摇摆著,也不介意他们是否能够看到,兴奋之余也就忘乎所以了。
马车稳当地停止後,亓贤迫不及待地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也未拍去一路的风尘,利索地跪在了地上:「儿子给爹娘请安了。父亲近日身子可好了许多?」直到此时俩丫鬟才从马车上下来,对二老施了个礼,问了个安就叫人将车里的东西都卸了下来,忙得不亦乐乎。
「好好好,贤儿平安回来就好。你父亲的身子已经好了许多。大夫说只要再休养几天就行了。」亓母慈爱地扶起亓贤,将衣衫仔细地整理了一下。亓父说:「爹的病啊也好得差不多了,多亏贤儿这麽虔诚,才感动了上天呢。」亓贤早就乐得开眉笑眼了:「爹娘,外面风大,我们不如先进去再说吧。」亓贤左边扶著父亲右边搀著母亲,和睦的让人好不羡慕。
「少爷,你的画我帮你放到你屋里啊!」旋儿目送著三人的离开,然後又和麓儿弄七弄八。亓父摸了摸二寸长的黝黑的胡须,说:「这孩子,还是这麽莽撞。」亓母的眉黛也播散著笑意:「是啊,还是这麽可爱呢。」
「儿子──」亓父的笑容僵住了,莫非是自己花眼了?兴许是吧!未笑完的笑就继续了,三人和和睦睦的就像是平常人家一样。「对了贤儿,我刚刚听到旋儿那小丫头说『你的画』?在哪里买来的?」三人就定好位置後,装束朴素的丫鬟沏上了三杯热腾腾的茶和一些瓜果,亓贤端起一杯在鼻子前闻了闻,喜不自禁地说:「恩!还是家里的东西最好了,一路上颠簸死了我了。不知这家里可有什麽重要的事发生不成?」亓父摇摇头,道来:「自从我的身体转好後,家里的生意也渐渐好转,果然应了那句『祸福相依』啊。还是多亏贤儿了。」
「对了贤儿,我方才看旋儿抱著画那麽开心,莫非你又──?」亓母说著说著便无法言语,亓贤的笑容收敛了许多,只是很淡漠地开口:「是啊,去了个地方,感觉那里的风景实在是美轮美奂。儿子到了客栈便有感而做此画。」看到儿子如此的开朗,两位老人家也就没有多言,父亲说:「既然一路那麽颠簸,不如先回房休息休息吧,好好梳洗一番。」亓贤应声离开了。
可亓父的疑惑更大了。但他却什麽也没有说,说不定真的是自己看错了。年纪大了大概就如此了吧,都老眼昏花到这种地步了。儿子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该考虑考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