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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具胸膛一起一伏,他们沈沈地睡著了。
这个夜,其实没有声音。
☆、2
篇一(2)
雄鸡昂首鸣叫,曙光初现。
「恩──」亓贤将手从衾被里拿出来揉了揉太阳穴,舒服地叹了口气。张开眼一想到做晚做的一些糊涂事就懊悔死了,都怪自己一时被迷了心窍,其实早就应该将那男人赶出去的,否则也不会发生後来那件事了。想到这里,亓贤的脸红的堪比猴屁股。若是两个小丫头看到亓贤这番表情肯定会笑得前仰後合,一点女孩子家的样子都没有了。
朝里转了个身,换个舒服的姿势让心里莫名的踏实。「啊──!」亓贤惊恐不已地盯著里侧。门外听到这声尖叫後早记不得礼节,旋儿和麓儿两人领著家丁冲在第一个唰地进入亓贤的房间。
旋儿说:「公子怎麽了?有贼?有采花贼?有妖怪?」麓儿一挥手家丁在这间不大的屋子里里里外外翻了个底朝天也没翻出个所以然来。「少爷,什麽都没有啊?你在叫什麽?」亓贤早就吓得面无人色、发不出声音来了,只是惊恐得使瞳孔缩小了许多。旋儿走到床边细细巡视了一下,可是除了亓贤和被子枕头其他什麽都没有。
「少爷,你到底看到什麽啦?这房子没有可疑的人或是东西啊。」麓儿又挥了挥手,那些提著大刀的家丁们陆陆续续地出去了,关门的时候,麓儿对他们说:「你们赶快把东西收拾好,吃好饭我们就回府。」壮汉们点点头。
房间里就只有三个人,彼此之间只有尴尬和沈默。旋儿在旁边记得团团转:「少爷你到底看到什麽啦?你不说我怎麽知道啊?」亓贤终於缓过神来,努力地让自己静下心来,将被子裹地严严实实的光著脚走下床对麓儿说:「麓儿,我的床上有个妖怪,一只五颜六色的鸟!」说完亓贤很没有男子气概得躲在了麓儿的身後。麓儿对旋儿招招手,示意她过来。
「怎麽了?少爷你又怎麽了?」麓儿凑过去小声地说:「少爷说他床上有一只五颜六色的鸟。你说话小声一点。」旋儿的脸涨得通红,捂著嘴的肚子发出「呜呜──」的不清的笑声。「旋儿你笑什麽我说的可是千真万确。明明就在那里你们怎麽说没有呢?」亓贤真的觉得自己是欲哭无泪,明明自己没有在撒谎,可是谁都不相信自己,急得他直想跳脚。
「少爷,我可没有说不相信你。不信的也只有旋儿罢了。」麓儿直指旋儿,「麓儿你说什麽?可床上确实什麽都没有啊!」这次换旋儿开始著急了,怎麽这两人开始「同仇敌忾」了,自己好像个局外人。麓儿突然伸手在旋儿眼前一晃,「啊──!」这次换得旋儿惊叫了!床上竟然真的有一直五彩斑斓的鸟!
「呜呜呜──我看到了!为什麽会突然出现一只鸟?少爷你是不是染上什麽晦气了?」亓贤摇摇头,就只是一个晚上的时间能染什麽晦气,这是绝对有蹊跷。「真的有啊?」麓儿叹道。「你看不到?」旋儿了亓贤一同说道。麓儿无奈的说:「对啊,我怕麽。恩,那只鸟好不好看?」旋儿犹豫了不会儿後又点点头。麓儿伸出手──一只小小的铜镜。在眼前一晃,一直巨大的鸟躺在床上。
旋儿哭了起来,呜咿个不停,哭到天昏地暗,哭到连亓贤都开始捂耳朵了。「小贱民你到底哭够了没有?」不是旋儿说的,亦不是亓贤说的,那只可能是一个人──那只巨鸟。旋儿摇摇头,然後头齐刷刷地看向鸟。
「喂你们这两个贱民怎麽可以这麽看我?」鸟下了床,扇了扇翅膀,高昂著脑袋骄傲地说。「这麽看你怎麽了?即使我是平民你也不可以这麽说我和麓儿!」旋儿早就豁出去了,反正早晚都逃不了一死,那也总得为自己挣一点自尊来。
「还真是大胆!」旋儿突然被无形的风扇了个巴掌,她的脸「!」一声肿了老高,即使只是半张脸也已经仍不出来是旋儿了。麓儿神不知鬼不觉得抽出一条红色的鞭子,那鞭子像是有了生命一样飞向大鸟,然後将大鸟死死一捆。「你竟然敢欺负旋儿!我不会让你好过的!」麓儿一扫平日的温柔、调皮和善解人意,反而像是个泼妇,不,应该说是侠士一样。而一旁的亓贤早就呆若木鸡了,只是细听,它的声音很像一个人的声音。
「小小一条赤螭鞭能耐我何?」大鸟的凤眼看向麓儿眼里冰冷的杀机。双翼轻轻展动赤螭鞭便像利剑一样飞回了原处而且把麓儿捆了起来。「不可能没有用的!没有理由的!不可能的。」麓儿跌坐在地上,自己用赤螭对付这类家夥从来不曾失过手,到底出了什麽问题?
大鸟没有温度的嘴角微微扯动了一下,嘲讽地说:「给予你赤螭鞭的人难道没有告诉过你它不能收神仙吗?」大鸟转过身去,五条长长的尾巴留给了僵硬的三人。
「你是神仙!?」三人很有默契地异口同声。大鸟侧了半张脸,说:「没错。」旋儿刚被欺负过,怎麽会信这谬言,心中的不服气便心直口快地说了出来:「神仙?哼!我看是妖怪才对!哪有神仙是这样的?」旋儿捂著红肿的脸狠狠地瞪著,眼神像根针,想将眼前这只妖怪刺穿,让它生不如死。
「臭贱民!竟然敢说我是妖怪!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大鸟扬翅,一到红色的光急速地朝旋儿飞去,愣在一旁的亓贤反应过来,一瞬之间挡在了旋儿的身旁。大鸟一看是亓贤,神色大惊,硬深深的将红光打偏,那道光激到了一株兰花上,光一碰到兰花就消失了,可兰花却像是什麽都没发生一样,依旧亭亭而立。在谁人都不注意的时候,似是人间蒸发一般,无影无踪。
「小贤贤!你做什麽!?」大鸟大喝,就只是一丁点的距离,失之毫厘、差之千里。差一点就……
「啥?」三个人同时一愣。小贤贤?在说谁啊?「小贤贤?你是在说我?」亓贤指著自己问。这个称呼还真是亲昵啊。亓贤嘴角抽搐了几下。大鸟很认真地点点头,麓儿和旋儿「扑哧」两声笑了出来。一笑泯恩仇,其实有时候也就这麽简单,但更多的时候,终了一生都不可能遇到。
麓儿使劲地想挣脱赤螭可却是徒劳,突然想到了办法,嘴角一翕一动念著无声的咒语。赤螭松开後麓儿一边整理衣裳一边问亓贤:「少爷,你什麽时候和这只鸟扯上关系的?」亓贤也是一脸的苦恼,他记得自己从来都不曾和这个「神仙」和关於神仙的任何东西扯上关系,这莫名其妙的亲切很是不寻常。
大鸟正在用最悲伤的眼神、最无辜的表情看著亓贤:「我没想到你竟然这麽无情,昨夜我们……」「停!」亓贤大感不妙,喊住了神仙,一听到「昨夜」两个字他就想到了,难怪感觉声音很熟悉原来是「相好」。亓贤勉勉强强用这个词来形容他们的关系。不过他也觉得很恶心,虽然对方是神仙,但毕竟怎麽说也都是一只鸟啊。人和人也就算了,没想到竟然是人兽。可他记得明明是一个很英武的男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