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一个新来的服务生到厨房催菜。他一时忘记了林慕容他们的座位号码,他对厨师随口说:“我说,你们的菜快些,玫瑰夫人等得有着急了。”从此,林慕容玫瑰夫人的绰号,就先在酒店中传开。
李云成为这个绰号,还高兴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哪个男人不想让自己的女人,有这么一个优雅的名字!当他听到碧云山庄的大堂经理跟他说起这件事时,他高兴的又要了一瓶茅台。
最后,李云成和大堂经理都喝得酩酊大醉。
林慕容就像很多生活在广州的少妇一样,她们生活在自己狭小的圈子里。她是跟着老公步入了广州的上流社会,那是一个更大的一个圈子。她作为一个有钱人的太太,她对自己的雅号也引以为荣。
“您好。您有一阵子没来了。”大堂经理在迎着她,接过她手中红玫瑰说。显然大堂经理知道了李云成去世的事。所以,他才没有问:怎么,就你一个人?或是,您没和先生一起来之类的话。
大堂经理把她带向三十八号的座位,林慕容见餐桌上有个花瓶,里面插着几只红玫瑰。这让她很感动。大堂经理对她说:“依茹下午打来电话订了座,她说,您今晚要来。”
他说着把林慕容带来的红玫瑰也插进花瓶。林慕容说:“谢谢。”她心想,原来想晚些时间到,可她还是来早了。
广州的冬天是最美的。这也是谈情说爱的好季节。她也喜欢在这个时节里坐在这个位置上。如果是在夏季,有时候因为天气过分的炎热,她不得不和李云成进到带空调的雅间。而在冬季,这里的气温是凉爽宜人的。她身旁的绿草丛里还开着鲜花。
大堂经理问她:“您先喝茶等她们?”大堂经理见林慕容无奈的点点头,他又问:“您还喝铁观音茶?”。
林慕容回答说:“是的。”
当她喝着铁观音茶水时。她才品味出自己的人生如同苦涩的铁观音。她的生活像是刚刚开始又过早地结束了,她常常为自己感到委屈。她也常把自己比做一朵花绽放的鲜花,突然的过早的凋谢了。林慕容望向桌上的玫瑰苦涩地笑了!
我还不老呢!
“瞧,我可怜的玫瑰夫人,她望着玫瑰发愁呢。”林依茹和张森从大厅里走过来,她见林慕容端着茶杯的样子对张森说。
张森听林依茹管林慕容叫玫瑰夫人。他的眼睛一亮,站在大厅的门口,重复了一句说:“玫瑰夫人?”
林依茹拉了一把张森说:“瞧你那色迷迷的样子!你不会是又看上她了?”
张森说:“哪能呢。”他嘴里虽然是这样说,可他还是被林慕容那高贵的气质,和她漂亮的脸蛋儿所打动。
他回头望望林依茹,她比她的表姐林慕容相比较,她们没在一个档次上。林依茹就显得有些俗气了。林慕容才能称得上是大家闺秀。
如果说,找情人还应该是林慕容的这种人。起码,她现在是单身。林依茹在路上对他讲了些林慕容的事儿。他对于林慕容是有印象的,她在高中时也仅个漂亮女孩。张森对林慕容成了寡妇,认为她是个很不幸的女人。当然,他也感觉她也是个很晦气的女人。
“你好!”当林慕容认出张森以后,她站了起来,她很兴奋的握住张森的手时。张森被她漂亮的相貌与亲和力惊呆了。他慌忙说:“你好。要不是依茹指给我,我在大街上肯定是认不出你了!”
雷飞和秋儿进来,他老远的就看见张森的背影。秋儿眼尖,她一进餐厅就先认出了张森。
秋儿回过头对雷飞,不满地嘟哝说:“张森怎么从美国回来了?”
雷飞也感到很惊讶,他过去和张森施小哥们,可他却不知秋儿过去追过张森,但遭到了张森的拒绝。所以,秋儿一直对张森耿耿于怀。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件事情总让秋儿忘不掉。
“嗨!秋儿!”林依茹在招呼她。
秋儿只得和雷飞加快脚步过去和大家打招呼。张森也没想到秋儿和雷飞结为夫妻。他听到林依茹的介绍以后,他虚情假意的说:“我恭喜你们……”
秋儿不好意思地说:“我们都老夫老妻的了,还有什么可恭喜的?”
“怎么不值得恭喜?我祝贺你们早生贵子呀,现在看来还不晚嘛!”
雷飞拍拍张森的肩膀问:“张森,你这是回国探亲?怎么没带太太一同来?”
林依茹呵呵地笑着对大家说:“他现在还是单身呢?你没注意他手上戴的戒指。他现在正在征婚呢?”
几个老同学这才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注意到,在张森中指上戴着一颗蓝宝的石钻戒。张森自嘲地说:“这叫什么广告?许多美国人外出旅游都喜欢这样戴着。”
林依茹见大家都落座以后,赞叹道:“还是美国的女人聪明,我们这些笨女人,刚一结婚就喜欢买个戒指戴上。似乎告诉那些追求着你快离我远点儿,我已花名有主了。这无形让我们女人失掉了很多社交的机会!”
张森说:“我,你没搞错吧?你不会在乎什么社交吧……”
林依茹问:“你说,不是社交还能会是什么?”
张森想了想,他怕说的林依茹不高兴也没好意思说。林依茹在酒过三巡以后,她仍在追问张森。
张森便说:“那我可要说了,我觉得女人丧失的不是什么社交,而是丧失了很多性交的机会!”
林依茹非但没有不悦,她还为张森的话鼓起掌来。赞同说:“说得好!我想了半天也没想到这个词儿!”
秋儿反感的说:“我不敢苟同张森的话。社交就是社交!社交和性交能扯上什么干系?要按照你们的说法,社交和性交等同起来。那么,我们所称的社交圈子,不就成为了性交圈子?我对这种说法怎么也不能接受!你说呢,林慕容?”
林慕容危坐着,她不停地和老同学喝酒。
几年过去,同学少年的命运如此的不同。她的沉思使自己确像掉在一个光怪陆离的万花筒中。人生,也像错综复杂的交织、纠缠在一起的青藤……
她似乎是满足了物质所带来的优越感,但在她的精神上又似乎总是有种绵绵的悔,隐隐的痛,无止的憾!
她刚信步人生,确品尝到了生活苦涩。
林慕容喝着酒的嘴唇,感到入口的酒是浓浓的干烈的。几杯酒过后,她的嘴唇,变得开始麻木。她从同学们的眼神中,可以看到几位老同学对她不时投来羡慕的目光。可谁又能体味出,她此刻喝酒时内心的酸楚?每一杯酒,就火辣辣的直浸她的万般愁肠。
“表姐!秋儿在问你呢?哈!你还真可以,居然能在聊天时走神?罚酒!罚酒!”林依茹看向她说道。
林慕容说:“秋儿的话我听见了,张森不就是说的女人在社交中丧失了很多性交的机会么?”
林依茹问她:“秋儿问你同意张森的观点吗?”
“必须要回答吗?”她反问。
林依茹说:“当然了。必须。”
林慕容回答得也很干脆,她说:“我不知道!你们干嘛都用这种眼神看我?我是真得不清楚!我前几天还问我的私人医生。我问他,现在男人和女人还能不能做朋友?马医生明确的回答张森说,男女间的友谊现在可能绝迹了。我说,男人和女人除了做爱,他们的确没别的事可做了。”
我几乎欢呼雀跃起来,她说:“看来,有文化和没文化就是不一样!真有你的,你的回答果然有水平!你比我们说的话斯文多了。我们大家来为林慕容的话,再干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