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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1 / 2)

>“你怎么这么坏呀?”她抬一下头让我把臂重伸进去,“什么好姑娘跟你在一起也得学坏了。”

“学坏了特幸福吧?我就愿意有福同享。”

呆了一会儿,她也落在阴影里了。她坏笑一下也那么侧滚翻。还没等她从我身上翻下去,我抱紧了她,“你可以居高临下地亲我了。”

她身上都有点儿颤了。

“干什么你要?不行,这儿不行。”她拨开俩人身体之间的手。

“多好的环境呀:奇松异石,还有正宗的阳光——非得在小破屋才行呀?这林子里,阴阳之气特补人——你真不懂‘道’。”

“哪有这样的,我——”,她的声音已经有些软绵了,“我怕有人——”

“你不说今天要放松吗。咱们今天学学老祖宗的样子。”

“什么?”她问。

“就是猴子。”

她眼中露出了那种我熟悉的蒙蒙之光。

24

“跟斯健玩这么些天了,还不吃萝卜哪?”吉把递小来的萝卜转给我。

“姑娘吃萝卜确实不雅,就是想吃也得克制点儿。”我瞟瞟小来,“反正我也不特喜欢叼着萝卜的娘们儿——不如像小来那么叼着烟显得深刻又潇洒。”

小央过来给大家倒茶,挺严肃,不跟小来说话。小来眼睛看着在开水中翻滚的茶叶,吸一口烟,烟雾和茶水泛起的水汽融在一起。

“小央,呆会儿你买菜去再买点水果。”吉又转过脸,“小来,斯健给你写过诗吗?”

“没有。就是写了我也不看。他还能写出好话。”

吉往小来的杯中续了几毫升水——她还没喝呢。吉停顿好几秒:“小来,斯健和我都喜欢嘲讽人,更爱自嘲。无非就是把过了时的认真、不成熟的虚伪,都亮出来,摆弄摆弄。沉重和虚伪一样,都是最坑人的。”吉看着我,往上挑着眼睛。

“没错。把自己划在俗人的圈子里便规定了最坏也不过如此的范围。俗就成了根据地,至少可以赖在这儿,如果还有余力再把它用来关心形而上的东西,就会不累。”

“那你为什么还不停地写东西呢?”她问。

“咱就干这个熟练一些,当然想以此谋生了。写的东西也是以俗为主,就算谁看出雅,那就不关我的事了。”

吉接道:“很多作家的社会作用跟创作动机都是有距离的。比如小来喜欢的蒙克,使人们认识到人类精神的深层恐慌,艺术地总结了性和死亡对人的异化,可蒙克当初是怀有这种动机吗?我只知他是一个十分不幸的人,他若不把这种不幸表达出来,他就会觉得更不幸了。”吉点着头,好像对刚编的这段话挺满意。

“所以,”我总结道,“自己最适合干什么就干什么;干那种不干就不快乐的事;不要顾及舆论和什么雅俗。如果你是个雅人,再怎么俗你骨子里也变不了;反之也一样。我们所能选择的是:抛弃捡来或学来的深刻;只有轻松才能更好地发挥自己。”我又用眼神把接力棒传给吉。

“小来,”吉赶紧把萝卜咽下去,“我知道你尽跟成都的一些哲学家、诗人深聊;还真不如练练田径、谈谈恋爱、读读有情趣的书呢。我看你这两天比在成都笑的多。”

小来忽然站起来:“好哇,我说你俩今天怎么这么认真,是故意合起来教育我呀——我不听,我帮小央做饭去。”她一转身,见小央依着门框,正朝她微笑呢。

“很好,她以下厨房作为走出深刻的开始了。吉,你听,她俩在厨房说啥呢。”

厨房欢快的锅勺之声。

“咱俩今天真有点儿无聊。你把我也拉进来了,还让我主侃——”吉说。

“小来也喜欢你,这不正让你显示风格吗?”

“饶了吧,噢,风格归我显示,风流归你发挥,是那么公平么?再说,给人家指点人生,那么有把握?误人子弟咋办?”

“吉,别那么认真。咱们不误她成都那帮也得误她,都差不多。人生茫茫,已然误入,再误何妨。来来,再给哥们儿切块萝卜;今儿这‘白毛猴’真不错,可惜光顾了说话了,这第三过儿才喝出味。”

小来姑娘(11)

25

连敲三个两下——还从没敲过自己小屋的门,这声很新鲜。小来拨开门闩,我后脚还没进去她早哧溜钻回被窝了。果然又一地烟头。桌上倒扣着几封封好的信和一个缎面笔记本。

“出去,出去,你的手太凉。”

“你给我焐焐不行?我大老远赶来。”

“活该。又不是没人给你焐!”

“小来,”我看了看日历,“要不我后天陪你一夜?”

“你陪她去吧。我又不是你老婆。你倒挺美的,白天一个,夜里一个。告诉你,我受够了。”

“你说让我怎么办?咱们这儿又不是阿拉伯又不是民国。我也想把你俩都娶了,可国法难容啊。要不我豁出去了,到时你俩轮着一三五二四六地去探视我。”我站起来,走到箱子跟前,“我告你我的存折在哪儿。”我忍着笑。

小来一笑,我就折回床头了。从被头下面那儿,冒出一股香暖之气,我把脸放在她的胸上,她的左乳发出“怦怦”的柔声,我不说话。她胡撸着我的头发,“你有好几根白头发了。”

“疼,别拔。那是想你想的,肯定是三十多根儿吧?正好是咱们分别的天数。其中最白的那十根,是接到你电报十天内长的。你为啥要提前11天发报呀?”

“我也不知道。恨你。想起去年在西藏饭店你那么蔑视我——”

“嘿,小迈现在怎么样?”我钻出脑袋。

“人家有男朋友了,你别惦记了。”说着,小来亲我,稍有点儿突然。又问,“你能喜欢我多长时间呢?”

我掰着十指,又凑起她的五指,假装算半天,放倒了12个手指。

“12年呀?”她摸着那12个手指,摇头。

我把立着的那三个手指伸到她眼前。

“三年,这还差不多。我想的也是两三年。”

我在她的胸脯上画一个问号。

“因为你就能活到四十岁。”她望我。

“你这丫头多自私呀。就因为我不能继续爱你了,你就咒我。”

“不是,你真的活不长,我感觉。”

“那我就死在你的怀里吧?”“你不是有好几个怀吗?”

“看看,瞧你这胸脯长得不小,里面的心眼儿怎跟耗子心眼儿似的?”我掀了掀被头,“不过也是,埋在哪个坟头不是埋?让我看看你这儿的坟头。”我重又把头埋向她的两胸之间。

“你死了怎么办?”

“那你好好养我的儿子呀。”

“你想要多少儿子——真要‘一炕’么?”

“我希望你俩一人至少给我生一个。”

她用鼻子哼一声。

“对不起,不是你给我生;是你想要儿子了,我义务帮你,是我给你还不行么?”我笑。

一小时后我们起来。不巧,有人敲门——映在门玻璃帘上的影子是个长发。小来冷冷地看着我。

进来的比小来漂亮。她俩互相打量着,都没忘了微笑。

“这是小来,川大的;这是小琛,外企的。”

小琛望着枕头,那上面有两个凹印。

刚才小琛敲门,并没等“请”就进来了。她坐下之前还把椅垫翻了过来,所以小来已用眼睛那么望过我两回了。

我过去放录音机,挑了一盘卡伦·卡彭特的。“你俩喜欢她吗?”她俩似点头似摇头。“你俩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她俩还是半点半摇头。“嘿,呆会咱们一起去‘辽阳春’吧?有秋季刚上的‘酸菜白肉’。”

“别紧张,斯健,”小琛拿起水杯就喝,喝了半口,“慢慢讲卡彭特是怎么死的。”她微笑地对小来转过脸,“你叫小来呀?不过我没听斯健说过你。”

“他也没跟我说过你。”小来脸也松了些。

“难道我新认识一个,就得到我所有认识的人那儿去注册么?”我见她俩都笑了,“我到你俩那儿也碰见过我不认识的人——不是姑娘。”

小来掐了我后背一下,但她没掐住,我后背净骨头。我出屋去洗萝卜,就听屋里发出笑声。还听见一句什么“萝卜人儿”。

午饭时她俩聊起出国、托福、签证的事。我插不上嘴,索性比较她们俩——很难有机会请上俩喜欢我的人同时吃饭:小来面部一般,只是眼睛里有一种狠劲;小琛五官细致,略像乖男孩儿,她的胸部就是我见过的最理想的。

“你俩怎么那么亲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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