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莲,你的手好一点没有?";余铁山紧接着问。
";大姐手怎么了?";陶雪荷这才看见陶碧莲的右手背红了一大块。
";没什么,刚才煎鱼被油喷到的,铁山帮我上过药,已经好多了。";陶碧莲温柔地叙述。
他帮大姐擦过药,也就是摸过她的手啰!
突然间,陶雪荷心里更闷了。
";来,吃菜呀!";陶碧莲像个母亲似的。";这是你爱吃的虾子,铁山爱吃的糖醋鱼。";她轮流替他们夹菜。
铁山爱吃糖醋鱼?她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大姐怎么知道铁山爱吃糖醋鱼?";陶雪荷装作漫不经心的问。
";前两天聊天的时候谈到的,你不知道吗?";陶碧莲反问她。
陶雪荷闷闷的点头,对於铁山的事,她知道的确实太少了。
陶雪荷食不知味的嚼着饭菜。
她该怎么跟铁山开口说要去欧洲的事呢?
算了,反正签证一时半刻也下不来,还是等大姐回去了再说吧!
";铁山,我们家四个姐妹中就属雪荷最好命了,她从小没做过什么家事,照顾自己都有困难,更别提照顾人了,以后你可得多多忍耐。";陶碧莲玩笑的说。
陶雪荷瞥了余铁山一眼。
";我才不敢奢望她的照顾呢,她不给我添麻烦就已经不错了。";余铁山逮到机会损她。
";我什么时候给你添过麻烦?";陶雪荷不服气的抗议。
大姐也真是的,在铁山面前把她说得跟个小孩子一样,一点面子也不给她。
余铁山夹起一块肥肉,";那请问这块肥肉是谁挑下来的?";
陶雪荷瞪着余铁山筷子上的肥肉,";我不敢吃肥肉也犯法啊?";不吃肥肉的人满街皆是,";我奉劝你最好小心一点,吃太油对年纪大的人是很危险的,哪天你如果突然爆血管,我可是不懂得急救。";
其实余铁山的身材和健康是有目共睹的,她只是不甘心看他那么得意。
";你大可放心,以你出了名的迷糊,我就算要爆血管,也绝不敢挑在你面前,免得小病反而被你急救出人命。";余铁山立刻反击。
";呸呸呸!童言无忌。";陶碧莲紧张的说。";你们两个讲话都不懂要避讳的啊!";她轻斥着。
";大姐,你不用紧张,他那条铁命硬得很,不是有句名言说祸害遗千年吗?";
余铁山从容的接招,顺势扭转乾坤。";大姐,你确定雪荷真的是你们陶家的人吗?怎么我左看右看,她从头到尾一丁点也不像你,你那么温柔,她却……";
";我怎么样?";陶雪荷斜睨着他。
";你……很有特色。";余铁山忍住笑。
";你……";陶雪荷脸色忽红忽白,";我吃饱了!";
她甩下碗筷离座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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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洗好澡啦?";陶碧莲手里拿着杂志半躺在床上,对着刚从浴室出来的陶雪荷说:";刚才好像有人打电话来找你。";
";谁呀?";陶雪荷一面坐下一面问。
";我不清楚,是铁山接的,你去问他吧!";
";哦!";陶雪荷反射性的走向客厅,走没两步,却又回头走向化妆台。
";怎么?你还在生他的气啊?";陶碧莲看着小妹。
";那个千年大祸害,我才懒得理他呢!";她故作不在乎的说。
";看到你们两个,我才了解为什么人家说夫妻都是互相欠债。";
";什么意思?";陶雪荷盯着镜子中的大姐。
";你看看你们,活像两条牛似的,碰在一起就斗,每次都争得面红耳赤,哪里像是夫妻,说是冤家还比较贴切一点。";陶碧莲边翻着杂志边说:";说也奇怪,我看铁山除了严肃些,对谁也还算客气,怎么碰到你就全变了样,一点也不相让。";
陶碧莲的话有如针般,句句刺得陶雪荷胸口发痛。
连大姐都看出铁山对她的态度和他平日对他人迥异。
难道他们之前的融洽全是她的幻觉吗?想到此,她不禁蹙起眉头。
";我的天啊!小妹,你看过这本杂志吗?";陶碧莲突然从床上弹起来。
";看过啊!";陶雪荷拉回思绪。
";整本?";
";大概吧!我忘了。我对那些专挖人隐私、道听涂说的杂志一向没多大兴趣。
";她回过头。";什么内幕值得你这样大惊小怪?";
";喏!你自己看。";陶碧莲把杂志递给她。
";「环世」集团新任副总裁的裙带关系……";陶雪荷逐字念着,然后将杂志交还给陶碧莲,重新面向化妆台。
";小妹!";陶碧莲紧盯着她的表情,";你不生气啊?";
";这篇报导早就过时了,有什么好生气!";陶雪荷神色自若的抹着保养品。
";上面说铁山和赵环世的女儿很要好,是真的吗?";陶碧莲指着其中一页问道。
";你是说灵儿?";陶雪荷笑了笑,";是真的啊!而且好得不得了。";她顺着大姐的问题回答。
";你怎么还笑得出来?";陶碧莲倒回床上。";前几天你跟我说你们是为了十年前的「交易」而结婚,我还心存怀疑,现在看到你连他在外面有女人都能毫不在乎,我总算真的相信了。";
";拜託!大姐,杂志上写的东西能尽信吗?那赵灵儿和铁山是……";
";你别安慰大姐了。";陶碧莲打断她的话:";没想到你为了我们牺牲这么大,我竟然还跟你姐夫吵架……";她万般歉然的喃喃自语。
陶雪荷想要开口解释,但随即想到,假使这个误会能使大姐平息怒气、早日和大姐夫全家团圆,就让她误会一下又何妨?
";我哪有那么伟大,是有人开始在想念大姐夫了吧!";陶雪荷推匀手上的乳液,起身走向床铺。
陶碧莲立刻板起脸,";谁……谁会想念他!我巴不得永远都不要再见到他。";她口是心非的说。
";幸好!";陶雪荷在她身边躺下。";幸好你不是想回家了,要不然我可就罪过了。";
";为什么?";陶碧莲一脸狐疑。
";还不是那个姓楚的,他今天白天打电话到我店里,结果被我臭骂了一顿,吓得电话筒差点没摔到地上。";她加强语气、表情十足的说:";我看啊!十天半个月之内,他是绝对不敢再打来了。";说完,她偷偷瞟了大姐一眼。
";你把瀚咏骂了一顿?";陶碧莲连忙坐起来。
";对啊,而且是骂得很惨。骂得我好过瘾,骂得我大快人心。";
";雪荷,你怎么可以这样?好歹他也是你的姐夫啊!";陶碧莲一脸焦虑和不舍。
";谁教他欺侮你,这种姐夫不要也罢。";她咬住下唇,唯恐自己爆笑出来。
其实,她前两天就和大姐夫通过电话,他已经接受她的建议,决定让大姐在这里住几天,缓和一下情绪;大姐夫还千叮咛万嘱咐她要好好照顾大姐。
她看得出来,大姐的气早就消了,就是迟迟不肯承认自己想家,所以她才会胡编瞎扯了一番。非常时期当然要用非常手段!
再瞄一眼陶碧莲焦急的神色,她不禁在心里暗自偷笑。看来,余铁山很快就可以结束睡沙发的恶梦了。
第七章
陶雪荷站在大马路旁,等了半天就是不见半辆计程车。
﹁台北市的计程车司机真是愈来愈跩了!";
话说回来,要不是刚才一时嘴快,爱逞口舌之快,现在哪用受这种闲气?
都怪自己,实在太沉不住气了。铁山明摆着是故意夸大姐来呕她,她却还偏偏去称他心意气得七窍生烟。
更蠢的是气归气,干嘛要说不希罕搭他的车呢?弄得现在一身乌烟瘴气,真是划不来。
叭!叭!突然传来喇叭声让她回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