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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他,真的好心寒失望。
‘你还是放不下他吗?’他深深地凝视我。
‘哪有‥‥’
‘一提到他,你就整个人都不对劲。既然这么爱他,那又为什么要放他走?’
这不是你所希望的吗?还问我做什么?
我眠紧唇,不回答。
他揪着我,眼神很深刻,然后像是投降似的,深长无力地叹了口气。‘还来得及,如果舍不得,现在就去追回他。’
我明知道不该相信,却还是被他疲惫淡郁的语调扰得心乱‥
他到底是真心的,还是在讲漂亮话?
‘算了,已经过去的男人,我不想缅怀。’
他没搭腔,研究着我是不是在逞强。‘你确定?’
‘不然呢?’
‘海宁,你太倔强,有时为了顾及尊严,往往忽略了心底最真实的声音,弄不清楚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但是有些事情是不容磋蛇的,一旦错过,就是一辈子的遗憾了,你真的知道,你要什么吗?你真的确定,你不会后悔吗?’
‘你还真了解我。’我淡哼,掩去睁光的冰冷。
‘记住一句话,海宁。什么都可以意气用事,就是感情不可以!’
他的话像目芒记重槌,字字句旬的敲进我心坎
程予默一个月回台北一趟,其余的时间,都留在高雄~~或者说,留在我身边比较贴切。
这么说并不夸张,不上班的时段,我们几乎是形影不离地腻在一起。
相处的时间这么长,我们都做些什么?没留意,就是有很多事情可做,很多话题可聊。
有时相约到旗津去吹海风,当然,他还是不让我吃海产。
有时手牵着手逛夜市,从夜市头吃到夜市尾。
有时去看场电影,听场音乐会。
有时一起到百货公司,帮对方添购衣物。
有时相偕参加朋友的喜筵,被间到我们什么时候会有好消息?他也只是笑,不予作答。
我们很像情侣了,真的很像。
虽然他还是什么都不说。
我常会莫名的产生错觉,彷佛他把我摆在心底很深很深的地方,而不只是逢场作戏而已?
可能吗?
我讽刺一笑。
男人啊,我早就看透了,再怀抱期望,连我都要笑自己愚蠢了。
交往五年,爱我至深的男友,都会和别人上床了,这世上还有什么是情真意挚?什么是永恒不渝?。男人的心是最经不起考验的了,都受过一次教训,还学不乖吗?
今年情人节,我以为他会回去陪宋可薇,但事实上,那天陪他吃晚餐、共度浪漫夜晚的是我。
这当中,我去了一次洗手间,回来时正好听见他在讲电话~
‘我大概月底才会回去吧‥‥嗯,你也是,情人节快乐…‥’
然后挂断。
‘和朋友讲电话?’我若无其事的回座。
‘嗯。’他没多谈,继续吃晚餐。
‘女的?’
‘嗯。’
‘宋可薇?’
他停下刀叉。‘你想问什么?直说好吗?’
‘没呀,哪有什么?’我耸耸肩,故作轻快地进食。
吃过晚餐,我们到处走走逛逛。
这一天,到处都有活动,我们不愁没地方去,沿路走马看花,倒也自得其乐,最无聊却也年年都有的项目,是比赛哪对情侣接吻最久。
无聊归无聊,看身旁每对情侣吻得热情如火,我们站在这里还真突兀。
‘予默,我们要不要也入境随俗一下。’我手肘顶了顶他胸膛。
‘你少无聊了。’他低喝,惹来旁人无数双白眼。
活该,他就要犯众怒嘛!
我算计地扬唇一笑,仰头吻上他。
他微征,然后也深拥住我,密密回吻。
我们吻了多久?没去留意,反正我们也不是为了比赛才接吻,他放开我时,我们的喘息声都很急促;离开时,我们靠得更近,他不再牵我的手,而是牢牢楼住我的腰。
他送我回家,进屋陪我,因为我说,没过完情人节,不许离开我,而那时才十一点三十七分。
‘你要怎么感谢我的救命之恩?’我抛去一句。
他喝着我煮的咖啡,一脸莫名其妙。‘你什么时候救我一命?’
‘刚刚啊!你不知道你差点被联手痛扁吗?我要是没这么做,您老先生还能安然坐在这里喝咖啡?这不是救你一命是什么?’
‘懊。’他站起身,密密实实地亲了我一记。
‘你干么?’我被吻得头晕目眩,说好要打招呼的嘛!
‘还你的吻啊。’
‘你的命这么廉价哦?’
‘那不然呢?’
我两手搭上他的肩,佣懒地挂在他身上,我有自信,这一抹微笑够抚媚。
‘今晚留下来。’
他笑容敛去,震动地望住我,语调暗哑低沉。‘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我深吸一口气,拉下他,仰头柔柔地吻着他的眼皮、眉心、鼻尖,一路到温温的唇,然后‥‥
‘海宁,你’他吓到了,捧着我的脸,对视着。
‘抱我,好吗?’我壮大胆子,抬手抚上他的胸膛‥‥这已是我所能做的勾引极限了,毕竟我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海宁别闹!这不好玩!’他气急败坏地低吼,因为我正在笨拙地解开他衬衫的钉子。
‘我倒觉得还不错玩‥‥’奇怪,我的手怎么在抖?几颗衣扣都解不开,平时明明很容易的‥
我有点没耐性了,力道一时没掌控好,几颗扣子被我扯下,叮叮咚咚的掉在地板上。
?;‥‥这样看起来会不会过于饥渴?像是迫不及待要蹂躏他一样‥
他闷闷地低咒了几句,我还没来得及听清楚,他已经用力抱住我,低下头吻堵住我的嘴。
情人节过了,他还是没离开我‥.
由女孩变成女人,最大的感想是什么?
如果现在有人这样问我,我会毫不考虑地回答:很痛,痛到我想拿刀砍死那个害我痛得要命的死男人!
那,为什么我没这么做?
我想,是因为他的眼神吧!
他一直用很心疼、很怜惜的眼神看着我,温柔地亲吻我,低问‘要怎样你才比较不会痛?’
问我?你问我因白痴啊!我怎么会知道?
如果女人的初夜都是这样,那真的有点小糟糕,唯一值得我回味的,是他显而易见的呵护,他把我的感受放在他之前,我几乎要感动了:
我盯着粉白的天花板,有一瞬间,心是茫然的。
这样不顾一切的勾引他,真的是对的吗?
慢慢将视线移到枕边人的睡容,他正好在同时睁开眼,朝我展开还带点睡意的笑容。‘早安。’
‘早安。’我回他。
‘为什么这样看我?’他索性侧过身面对我,让我看个够。
‘我在想‥‥昨晚是不是你的第一次。’他的表现‥‥不像那种只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
我是不是错了?
他被口水呛了一下,哭笑不得地回我。‘永远别指望男人会老实回答你这个问题,没有人会愿意以跳楼来了此残生的。’
‘意思是~~你真的是?’
‘你想太多了,海宁。我只是比喻。’
‘为什么你可以轻易知道我是不是第一次,我却不行?’不公平!我要抗议,我要上诉!
‘因为我是男人,你是女人,你得认命。’他拍拍我的脸,从容的起身穿衣。
他又给我那样笑了,可恶!
我气愤地追着他的背影大叫。‘程、予、默!你不回答我,我就跟你绝交!’
他动作顿了顿。‘这对你很重要吗?’
‘很重要!’
如果他不是那样的男人,表示他对我是真心的,那不只是一场单纯的男欢女爱,那么‥‥昨晚的一切,我可以更心甘情愿。
我们之间‥‥将会完全不一样。
他低头看着光亮的地板,好一会儿才低低回答。‘我不是。’
我泄气地垂下肩,再也无法说什么。
‘我去买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