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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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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是不是不再爱钱克平了?」

「不,我对他的感情始终不变。」

是啊,当初他生死未卜、下落不明时,伍荔儿那副悲恸的模样,至今还在凌飖飖脑海中鲜明着未褪色。

「既然妳仍爱着他,又为何提不起勇气让他再次喜欢上妳。过去的就随它过去,妳和他可以重新再来呀!搞不好,明天一觉醒来,他便突然恢复记忆了!」

「重新再来?」伍荔儿怯怯地问:「来得及吗?」

人家都已经另外备妥新娘了,又轮得到她这个不起眼的跑龙套的上场吗?万一弄不好,搞得自己二度受创,让破碎了的心更加粉碎,届时,她可还承受得住?

「不到最后一秒,岂能轻言放弃。」凌飖飖语重心长道:「努力过,至少没有遗憾的悔恨。」

「可是……」

「我所认识的表姊可是只打不死的蟑娜,像妳现在这样要死不活的,真教我难以接受。」

「知易行难呀。」伍荔儿叹道。

「怕啥?」凌飖飖拍了拍胸脯。「有我这位狗头军师……喔,不!是赛诸葛在背后给妳撑腰,兵来将挡,水来上掩,一切搞定。」她故意说得轻松,无非是想鼓励表姊。

「我怕老天不给我机会。」

「安啦,机会是靠自己去争取的。」

「好。」伍荔儿一扫多日来的阴霾情绪,决定背水一战,来个绝地大反攻。「跟她拼了。」

「好气魄!这才是我所熟悉的表姊。」

「但……首先,我该怎么做?」

「当然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啰!当初妳不正因为如此才拐到钱大天王。」接收到一束冷光,凌飖飖随即改口。「是有缘与他相识,进而迸出爱的火花。」

「然后呢?」

「设法刺激他,让他想起从前与妳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她不忘耳提面命地说:「记住,动作要快,时间紧迫啊!」

「葛秋苓正欢天喜地在筹备婚礼,我……」

「千万别对敌人心软,尤其是情敌。是她先使诈的,休怪我们对她不义。再说,爱情面前人人平等,各凭本事……呃,当然还得靠些手段。总之,这是场殊死战,事关妳未来的幸福与否。加油!」

「嗯,加油!」伍荔儿也替自己打气。

第七章

伤势痊愈得差不多的钱克平,已开始恢复以往的演艺工作,虽说丧失记忆的他起初还表现得有些生疏,可毕竟是从前做了许多年的工作,不久即慢慢上了轨道。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重返演艺圈的他不仅人气更胜之前,就连片酬也跟着水涨船高直逼天价。尤其这部电影也许是他婚前最后的告别作品,所有参与演出及合作的人员皆是当时的首选,就连导演都是好莱坞中知名的。

由于葛秋苓的醋劲非常大,容不下任何女人亲近他,哪怕是个小女孩或是欧巴桑。在她不断的娇嗔抗议下,他顺从地点头答应婚后淡出演艺圈。其实他压根儿不眷恋这种五光十色的绚烂生活,同意卸下明星光环,反倒心里落得轻松。

只是教他为难,甚至……挣扎的却是另一件人生大事--

结婚!

关于葛秋苓言之凿凿地描述他们俩过往的浓情蜜意,他一丁点都回忆不起来。每当他拥抱着她时,心中并无一丝踏实感,反而产生一种莫名的空虚……

就像被错置的两枚齿轮般,显得格格不入。

他曾经深爱过她吗?爱到允诺与她白首偕老的程度?

他忽然萌生了当落跑新郎的可笑念头。低头凝望自己手中的戒指,觉得它彷佛是个枷锁,牢牢地束缚住他。

婚期是葛秋苓决定的,婚讯也是她宣布的,从头到尾他都是个被动且称职的棋子,任由她恣意摆布。

她灿烂如花的笑靥与他愈发深蹙的眉宇,成了极为强烈的对比,随着日子渐渐逼近,她越加开心,他则反之。

「克平?」导演唤道。

正与外国导演讨论剧本的钱克平一时晃神了。

「克平?」音量稍微提高。

他却仍魂不守舍。

「克平!」语气有些不悦。

他依然目不转睛地愣视着片场外的一道倩影。

「你大概是累了,那先休息一会儿吧!」导演无奈地摇摇头,拍拍他的肩膀后离去。

直到导演拍上他的肩膀时,钱克平才回过神来。

「这是怎么一回事?」他为自己方才的失常一惊,目送着导演摇头离去的背影。

但是隔不到三秒,他又将视线移回刚刚胶着的目标。

这种异常反应,该算是情不自禁吧!

「又是她?」他喃喃自语。

伍荔儿,一个月前的一天晚上,突然出现在他家的那名年轻女子。曾听葛秋苓大约描述过:是个不要脸、心机重、死缠着他不放的花痴女人。可是,看起来不像啊!

至少,在他这些日子来的观察,发现她的人缘还不赖,与其它工作人员都相处融洽,甚至有些年轻的男性员工,皆纷纷对她大献殷勤,颇有追求意味。

而且,伍荔儿的长相清秀可人,个性也亲切好相处;不似葛秋苓总一副高高在上的霸道样,当然,在面对他时,她都骤变为温柔的小鸟依人,翻脸有如翻书似的。

突然间,伍荔儿彷佛察觉到他的视线,也抬起眸遥望着他,四目相交,彼此内心却各有一番滋味。是震撼、是依恋;是似曾相识、是刻骨铭心;是迷惑、是辛酸谁知……

「看来,他已开始注意到我了。」伍荔儿深感安慰。

所谓好的开始,即是成功的一半。

原本她是来片场应征临时工作人员的,后来想想葛秋苓是绝对不可能睁只眼、闭只眼同意她亲近他,替自己养虎为患。没关系,山不转路转,于是她另谋出路,干回她的老本行--摆摊贩,跟着他四处迁移。

差别是从前为了抢钱,如今是为抢回爱人。

幸运的是今天葛秋苓并没有跟到拍片现场,听说她喜孜孜地飞往巴黎去订制婚纱,想必一周内是回不来了。

「最好坠机算了。」她暗咒,但她随即反悔。「那样好像太惨了,再说其它人是无辜的,犯不着倒霉地跟着陪葬吧!呿,当我刚刚什么也没说。」

彼端的钱克平微皱了下眉头,一时间竟难以解释自己今天所有的反常行为。或许是少了葛秋苓紧迫盯人的陪伴,感觉轻松、自在多了,甚至还能分心去注意其它女人--被葛秋苓形容为坏女人的伍荔儿。

奇怪,照道理说,他不应该对她好奇的,毕竟她是他未婚妻最排斥、厌恶的人。同理可证,他也该敌视她才对,怎么反倒是兴起欲了解她的念头?

他甚至想亲身去应证--她是否真如葛秋苓所言那样的不堪?

「你渴了吧?这是你最爱的无糖绿茶,请你喝。」伍荔儿终于提起勇气走近他。手心犹冒着汗呢!

本来以钱克平的身分,是不容其它闲杂人等靠近的,只因为她曾经做了他一阵子的贴身助理,起码有些人际关系,于是负责看场的保全们并未为难她。

而且,这些日子以来,她可也「孝敬」了他们不少,吃人的嘴软,岂能不予她一些「方便」?

钱克平正犹豫时,她二话不说就将饮料塞给他。

「喝吧!别跟我客气。」

「……谢谢。」

「不客气。」她对他甜甜一笑。

「妳叫伍荔儿?」他随意寻了个话题。

「没想到你还记得。」她忍不住心中的激动,眼角微闪泪光。

「妳以前当过我的助理?」他只是想多听听她的声音。

令人不解的是,他忽觉她悦耳的嗓音竟能轻易抚平他不安的情绪,而且是如此不可思议的……熟悉?

好奇怪啊!为何葛秋苓从不曾给过他这种安定的感觉?

自从他受伤醒来,蓦然惊觉自己记忆竟是一片空白时,那种感受比死了更教他痛苦。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的过去?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虽然至今什么也回忆不起来,可他心里的确有份深刻的遗憾,似乎有件非常重要的事是不该被他淡忘的……抑或者,是一个人,一个在他生命中意义非凡的人。

丧失记忆后的这段日子,他十分寂寞,纵使有葛秋苓成天腻着他,心里却仍旧莫名空虚。

表面上,他还是温柔地对待身旁的「未婚妻」,但每当夜深人静时,他却深感彷徨和茫然无依。

于是罪恶感便产生了。

他知道目前的自己对葛秋苓毫无一丝爱意,却又偏偏心软地答应娶她,只因不忍见她伤心落泪,所以他勉强自己,甚至不得不告诉自己不该继续胡思乱想。

既然曾经深爱过「她」,自然日后也会再度爱上吧!

只是这个「她」,真是葛秋苓吗?

那为何他的视线竟不知不觉会被伍荔儿所吸引?!

「是啊!左大哥还曾笑我是只跟屁虫。」她笑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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