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荷的指腹轻叩在他的喉结上,沿着喉咙正中缓慢下滑,“好乖。”夸奖宠物小狗一般的语气。
霍嘉容是疤痕体质,天生的冷白皮,皮肤娇嫩的要命,轻而易举就能留下爱欲的痕迹,却被调教出一具恋痛的身体,靠感知疼痛来感知爱。
段荷用自己尖利的指甲搔刮在霍嘉容的肌肤上,根本没用什么力气,就留下了许多道清晰可见的红痕,这令段荷无意识兴奋起来,她面不改色,继续自己的动作,灵活地解开霍嘉容的纽扣,抚摸着他玉白的胸膛,意有所指地说:“这里的衣服都不适合你,你这种骚货,在家里光着屁股对我摇尾巴才是你最好的选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霍嘉容的喉咙里发出一声呜咽。
太直白的话语令他浑身滚烫,他羞愧地垂下眼皮,性爱和调教已经将他的身体完全催熟,霍嘉容根本不喜欢工作,他只想做段荷的人,一直一直黏在段荷的身边,费尽心思讨好段荷来换取怜惜。
仅仅听见段荷讲这样的话,他就好似已经能感受到被段荷打开身体的极端快感,霍嘉容浓黑、纤长的睫毛微微颤抖,很难耐地并拢起了大腿。
“我愿意……我真的愿意……”他迫不及待地表忠心,仿佛只要段荷一声令下,他就能立刻发布退圈声明。
从前霍嘉容不是这样,他选择了截然不同的方向,他想让段荷退出名利场,洗手作羹汤,甚至还用了些隐秘的手段截断段荷的资源,根本就是条用忠诚和无害伪装自己的疯狗。
上位者的喜欢是制衡、是独占,游走在这些男人之间,段荷听过很多类似于“爱”的独白,男人爱她美艳如玫瑰,爱她热烈似骄阳,甜言蜜语是毒药,他们夸赞她、追捧她,都想凭爱意将段荷私有。
因此攻略值到达八十后,霍嘉容就被毫不犹豫地抛弃了。
段荷听见他的话,只意味不明地笑了下。
没说好还是不好,她双手搂上霍嘉容的脖颈,霍嘉容很自然垂下头被她抱在怀里,赤裸的胸膛与女人柔软的身体亲密地贴合,段荷的柔软的乳肉抵在他的身体上,这样被拥抱在怀中,霍嘉容很轻易能看见段荷的乳沟。
他的耳垂红的要滴血,段荷还故意在他身上蹭了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开始霍嘉容还有所收敛。
直到段荷踮起脚尖,手臂拥上他的脖颈,对着他的嘴唇重重吻了上去。
饮食男女从不亲蜻蜓点水般的浅吻,霍嘉容淡色的薄唇被段荷咬成玫瑰一样的艳色。
“唔……”不再压抑的沙哑声音断断续续倾吐而出,霍嘉容渐渐在狂风骤雨般的绝顶快乐中神智昏聩,发出与冷淡外形完全不相符的声音。
段荷的亲吻是与外表截然不同的粗暴,柔软的红唇碾上霍嘉容润泽的唇瓣,用很重的力道啃咬,霍嘉容的唇肉立刻发肿、泛红,微微嘟起,激吻之后,段荷怜惜地开始嘬吻,一次、一次,像在采撷甜蜜的果实,女人不时用灵巧的舌舔舐着霍嘉容微肿的唇肉。
唇瓣交缠分离,霍嘉容急促地喘息,却立刻又奉上自己的嘴唇追寻甜蜜。
急促而又炙热的呼吸,喷洒交错在两人的脸颊之间,段荷突破了他的牙关,温软的舌肉扫过整齐的牙齿,段荷的舌痴缠上霍嘉容的舌亲密共舞,被舔上颚的时候霍嘉容只感觉口腔又酥又麻,快感的刻板记忆令他完全开放了自己身体的权限,任由段荷汲取着他口中清甜的蜜液。
霍嘉容情不自禁用手臂紧紧拥抱着身前的女人,回应着犹如狂风暴雨般的掠夺。
手机铃声的突然响起,打乱了两人的呼吸。
段荷分神摸出手机,微信界面弹出窗口,一通不合时宜的视频通讯请求打断了两人的情欲纠缠,是经纪人发来的问候,沉溺在玩弄眼前男人的游戏之中,实在无暇顾及,一瞬间段荷打定主意要置之不理,可惜她是个在事业与做爱之间选择前者的工作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霍嘉容睁开迷离的眼睛,往屏幕上看了看,恨不能伸手替段荷挂断,“别管他……”又想吻上来。
段荷的不满情绪在一瞬间掀起波澜。
最讨厌妨碍工作的男人了。她今天的眉毛画得很高挑,不笑的时候会显得脸上戾气很重,好似笼罩着一片乌云,随时都要降下倾盆大雨。
段荷拍拍霍嘉容的脸,“你乖点,季如的电话我得接。”
她拉开化妆台前的椅子坐下,开口就不容推拒,摆出下巴微扬、眉眼弯弯的表情,扯上包臀裙的裙摆,长腿自然下垂分开,用甜蜜的语气哄骗眼前的男人,“来给我舔,这是你听话的奖励。”
虽然是私密空间,但到底是公共场合。
如果是别的男人,可能要犹豫为难,但霍嘉容不在乎,这样的场合只会让他更加兴奋,早在被段荷亲吻的时候,他西装裤下的性器就已经蠢蠢欲动。
霍嘉容的脸已经痴红,嘴唇却紧紧抿成一条线,毫不犹豫弯曲长腿跪下来,身量颀长的男人摆出了很标准的跪姿,低下头将脸一点点凑近段荷的双腿之间。
段荷将双腿搭在他肩头,好似将他锁进了逼仄窄小的牢笼。
小腿纤细漂亮、大腿紧实饱满,被黑丝勒出一圈痕迹,女人的腿杀人的刀,段荷垂眼看着霍嘉容痴红的脸,笑得万种风情不可方物,随意踢掉脚上的高跟鞋,绵软的大腿肉夹紧了霍嘉容的脸,“容容,认真舔,要保持安静。”段荷特意交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这才接通了视频电话,点开扬声器。
“我在摄影棚,没看见你。”季如先发制人,独属于经纪人的男性冷硬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季如背后是忙碌的片场,曼莉站在他身边摆摆手打了个招呼,和一旁的摄影师闲聊。
他已经连续打了三通电话,不虞都写在脸上。
季如面无表情地透过屏幕看向段荷,好似就站在段荷的面前一般,语气怎么听都带着丝不易察觉的质问,“工作人员说霍影帝跟着你进了化妆间,我知道你们因为剧本的事有争执,但电视剧的拍摄工作不要影响到杂志方的工作,有什么问题把编剧和导演一起约出来好好谈。”显然是在为二人刚刚的表现找补。
“拍摄工作提前结束了。”段荷笑得云淡风轻。
她用柔软温热的小腿肚在身下男人的后背上磨蹭,无声催促着。
软绵温柔的腿肉又并拢了些,霍嘉容被段荷的大腿紧紧夹住,像是陷入了她的温柔陷阱。
在青天白日之下做这样荒诞不羁的事情,霍嘉容恍惚回神,眼神中是无法自抑的着迷,双眼紧紧盯着段荷裙下的好风光,身体乳的馨香好像一汪温热的泉水,将他完全笼罩其中。
他情难自禁地亲吻着段荷的大腿,丝袜的触感很奇特,在他的嘴唇留下酥麻的奇异快感,霍嘉容微启的双唇无意识淌下涎水,湿滑的舌头顺着大腿根儿一点点舔进那处花园密地,隔着段荷的黑色蕾丝内裤吻了上去。
湿漉漉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很舒服,段荷眯了眯眼,脸颊染上点薄红。
微表情没逃过经纪人专注的眼神,季如看着屏幕里的艳丽面庞,段荷嘴唇上的口红都被蹭花了,分明是在睁眼说瞎话,他冷哼了一声没说话,两只眼睛里都写满了“不相信”三个字。
段荷不紧不慢扯谎:“明天就有嘉容和我的对手戏,你也知道他对工作一向认真,借用场地聊聊,Alina阿丽娜不会介意的呢。”她直接搬出了TC杂志的主编,段荷与Alina私交很好,两个人经常一起参加时尚晚宴。
“是啊是啊,本来还以为要拍到下午呢……”听见段荷与季如对话的男摄影师适时搭腔,捏着兰花指笑得妩媚,嘴里都是夸赞的话,简直要把二人今天的硬照表现力夸上天了。
段荷背靠在椅子上,细长的指节托着下颌,暗红色指甲好像格外显白,她一向讲话尾音拖的有点儿长,听起来很是温柔甜蜜。
她垂下眼皮,居高临下看着霍嘉容给自己口交。
这样暧昧下流的姿势,段荷的身影挡住了霍嘉容眼前的大部分光线,只有侧面有光线透出来,霍嘉容的身高令他有些难受,整个人都束手束脚,必须高高翘起屁股,才能用手攀扶在段荷的大腿上,维持动作将整张脸埋进段荷的双腿之间。
一只手忽然落下,轻柔地在霍嘉容的手背上摩挲,细嫩的指腹沿着他手背上的青筋和骨节游走,触碰到手腕最为凸出的那一枚骨节时,好像尤为倾心,手指不停绕着这一块儿凸起打转儿。
有一瞬间,霍嘉容感觉自己是段荷的禁脔。
察觉到身下之人的心不在焉,段荷用手摸了摸霍嘉容的头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女人的腿间散发着迷人荷尔蒙诱惑的腥甜,黑色蕾丝内裤已经完全濡湿了,他艰难维持着跪姿,舔逼舔得很狼狈,唇齿和鼻尖都湿漉漉的,分不清是自己的涎水还是段荷流出来的湿水。
季如不想去思考二人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语气冷冰冰地开始交待最近的行程和网络上新的热点消息。
段荷安静听着,不时与经纪人温声交谈。
她好像何时何地都是这一副游刃有余的语气,交谈的时间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没过多久时间。
试衣间中除了段荷波澜不惊的声音,就只有霍嘉容急促的呼吸,霍嘉容屈居于段荷的双腿之间,被不能出声的禁令折磨得头晕目眩,呼吸不自觉愈发浓重急促起来。
滚烫的舌肉舔在阴户上,烫得段荷也微微颤抖。
两片柔软湿滑的软唇翕合,花穴口涌出一大股黏腻腥甜的蜜液,全流进了霍嘉容的唇中,霍嘉容艰难地吞咽着,他的脸颊被蹭的又黏又腻,滚烫急促的呼吸拂洒不停,柔软的舌肉不断舔舐,甚至想要尝试扯下眼前碍事的内裤。
段荷被他的鼻尖蹭到了微微冒头的蒂珠,一下子紧紧抓扯住霍嘉容的头发,强烈的快感令她一瞬间失神,用粗暴的动作打断了霍嘉容的进攻,嗓子里发出一声很轻的叹息,“嗯……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的一瞬间,她的脸色沉了下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段荷和季如的交流寡淡、利落,不包含任何的私人感情,但季如话里话外的维护和讥讽,落在霍嘉容的耳朵里就变了滋味。
狼到底是狼,就算俯首帖耳、摇尾乞怜,在感觉到威胁的时候还是会下意识亮出獠牙,男人们又不是物件,在声色犬马之间游走与在钢刀上跳舞没有区别,段荷不怕血流成河,不代表她喜欢血流成河。
“你是故意的。”段荷语气笃定。
她的指节陷入了霍嘉容柔顺的头发里,一把将他的脸从自己双腿间拽了出来,俯视他、睥睨他,眼神冷淡到让霍嘉容心惊肉跳,又让他浑身滚烫爱欲蔓延。
没了最后的交谈声打扰,试衣间变得格外寂寥,霍嘉容垂下眼皮不和段荷对视,又摆出那副逆来顺受的模样,不承认自己下意识的“争权夺利”,更不会承认自己对季如此人很含蓄的针锋相对。
会咬人的狗只会有一个下场。
霍嘉容以为自己是谁啊?
段荷弯起一双媚眼笑了,笑容说不上是促狭还是不屑,即使把情绪写在脸上,也好看得要命。
时间有限,她没对这件事继续追究,极为自然地将两条腿分得很开,神秘的女性花园密地再无遮掩,她按着霍嘉容的脑袋使力一压,就将霍嘉容的整张脸按进自己的小腹之下,“继续舔。”
冷调的香水又将霍嘉容完全侵袭,带着女人下半身特有的荷尔蒙气息,甜腻中带点淡淡的腥,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味道,足够令全世界的男人们发狂。
霍嘉容亦是为这种神秘的女人香疯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探出舌尖,隔着濡湿的布料舔了两下,湿润的薄唇唇和段荷的花穴只隔了薄薄一层底裤的距离,流淌出来的蜜液令段荷阴阜的形状展露无遗,一时之间,霍嘉容觉得空气燥热又压抑。
段荷借着余光看向身下的霍嘉容,恰好能注视到这样一张满面痴红、艳光四射的脸,冰雪消融春回大地的那一瞬间最为动人,男人的神色迷茫而又沉醉,散发着浓郁的吸引力,段荷被唇舌伺候得亦是动情非常,饱满的胸脯因为急促的呼吸一起一伏。
难耐地合拢着大腿摩挲,段荷微微扬起脸庞,张扬的眉眼放松温柔好多,顺滑柔软的卷发散乱开来,发出小声的犹如爱语般的低喃:“嗯……啊……好爽……”
霍嘉容的身体都因为这夸赞而的温度狂飙。
段荷有点等不及了。
她在性事上一向大胆又主动,推着化妆台借力向后退身,桌上的瓶瓶罐罐哗啦啦倒下。
将黑色蕾丝内裤缓缓褪下,湿红绵软的两片花唇随着动作轻轻抖动,段荷拎着自己的黑色蕾丝,绑在了霍嘉容的手腕上。
“要好好保管。”手轻轻在霍嘉容脸颊上拍了拍。
“我想……”霍嘉容欲言又止,直白而不加掩饰的火热目光却凝聚在这片秘密花园,男人情难自禁地用舌肉试探,被段荷的逼穴吞吐下轻轻吸咬。
“不行。”这是段荷第无数次拒绝他的试探。
她不要,霍嘉容就只能在外面试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柔软的手扣抚着霍嘉容的脑袋,段荷将他的脸重重按进自己的双腿之间,挺直的鼻骨恰巧能抵上敏感的阴蒂,段荷按压着霍嘉容的手背都暴起了青筋,她用了不可抗拒的力气,感受着来自男人被迫埋首舔舐磨蹭的快意。
周遭氧气稀薄的可怜,霍嘉容无法挣脱禁锢,被掌控的快感令他头皮发麻,顶起西装裤的下半身湿得厉害,湿滑的爱液顺着铃口滴滴答答地渗出,把裤裆濡湿了一大片,看起来像失禁一样。
顺从本能操纵着他的身体,他的舌舔舐着段荷双腿间的每一寸敏感点,霍嘉容的口活儿是段荷一手教出来的,用两片嘴唇嘬吻,用灵活的舌肉挑逗,段荷垂下眼皮,纤长浓密的睫毛掩盖了她瞳孔中的一片风起云涌,舒爽的叹息从她的红唇中断断续续倾泻,“……嗯……对、就是那里……”
临近高潮的一刻,段荷重重按着霍嘉容的后脑勺,淋漓湿滑的爱液喷溅在他的脸上,男人仰起头双眼紧闭,如同朝圣时接受圣水洗涤污秽的信徒,下意识将沾染上嘴唇的腥甜爱液吞咽下喉咙。
过度的缺氧令霍嘉容满脸绯红。
神色不再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他的头发和神情都一片凌乱,泪水像是雾气一般在眼眶中氤氲,是被拉下神坛的圣子,被打入深渊的堕种。
“你好像很喜欢我今天的香水。”段荷脸上的餍足和艳色,无一不彰显着刚刚性事的激烈,她心情颇丰地弯了弯嘴角,“要不要送你?我今早刚从季如那里顺的。”
经纪人的名字好似将他劈醒的一道闪电。
他嫉妒到凌乱衣衫下的身体都在痉挛,霍嘉容还要勉强保持自己的表情,点了点头。
段荷将他的变化全都看在眼里,补充道:“早上刚开封,我只用过一次,你肯定不会介意。”
霍嘉容的脸色这才好了一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晚上要去我那里吗?”他紧接着问,语气里全是诱惑,牵着段荷的手,主动落在自己饱满的胸膛,一路下滑至紧实的小腹,灼热的温度烫得段荷轻轻一颤。
段荷没说话,咬了咬他湿漉漉的唇。
霍嘉容真的急了,他的语气极委屈,“你都不想我吗?上次在片场你说的话好伤我的心,你能不能别这样对我,能不能哄哄我?”话是真的、人在撒娇,这样的表现与霍嘉容从前的冷硬大不相同。
浓烈的情绪扑面而来,段荷一瞬间被他语气中的绝望和哀求笼罩,她下意识开始反思自己之前的话是否太过伤人。
等等……
不对劲……
反思?她为什么要反思?
他们早就已经离婚了,现下不过是展开了一段露水情缘。
段荷心神一震,她看着霍嘉容湿红的眼眶,身体里有一阵寒意顺着脊骨上涌,她的大脑霎时间无比冷静,迅速从愧疚的情绪中抽离出来。
霍嘉容的行为举止太反常了。
如果一个男人短时间内性情大变,不是对女人别有用心,就是听信了什么歪门邪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最近太忙了。”
段荷用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安抚:“过段时间吧,过段时间一定去看你。”之后段荷随意找了个借口,将霍嘉容赶出了化妆间,让他收拾好自己喊曼莉进来。
当着霍嘉容的面,她换下杂志方提供的穿戴首饰,又大大方方脱下衬衫和A字裙,换上了自己来摄影棚时穿上的常服。
途中没再多给霍嘉容一个眼神。
曼莉为段荷重新补了妆,随口提了提接下来的工作,一行人刚好顺路,她邀请曼莉同行,正好在车里详谈开设影视造型学院的想法。
离开时,她并没有和霍嘉容打招呼。
段荷带着工作室的人率先离去,目的地直指她给盛玉书准备的大平层。
同时要兼顾工作和感情上的琐事,段荷来去匆匆。
因此没留意到霍嘉容怪异的举动。
在段荷重新梳妆的时间里,霍嘉容悄悄离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男人走进拍摄大楼的楼梯井内,来回走动、四下打量,确认楼上楼下空无一人后,拿出手机拨通了一则号码。
对面很快接通,声音中满是洋洋得意:“怎么样?我说的话没错吧?你家猫还对你态度冷硬吗?”
“男人嘛,该服软的时候就服软,说点好话又不会掉块肉,都是让女……不是,让猫心疼你的手段。”
霍嘉容眼神微暗,他抚摸着自己的唇瓣,回味着刚刚与段荷唇齿交融的感觉,仿佛还残留着段荷温热的吐息。
他闷闷地“嗯”了一声,声音沙哑、饱含爱欲。
给对面账户转了十万过去,懒得听电话那头的阿谀奉承,他直接挂断电话,想到段荷拒绝自己的夜间邀约,霍嘉容心有不甘,又在对话框里输入了新的问题:猫为什么不吃猫饭?
对面的回复消息三两秒就来了。
霍嘉容点开看。
——这个问题很严重啊,家猫不吃饭,除非是生病,否则肯定是罐头和猫条喂多了。零食吃太饱,可不就不好好吃饭了吗?
霍嘉容沉默了一下,霍嘉容脸色阴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段荷也会与其他男人亲吻、拥抱和上床吗?
会吧……
心像踏空一步,他是无依无靠在海上漂浮的孤舟,陷入无尽的负面情绪之中,霍嘉容随手删了此人,几乎要将手机的屏幕攥碎。
段荷确实是吃太饱了,小情人还是有经验的好。
盛玉书从前伺候人的章法一点没忘,丝毫不在乎自己已经是社会青年才俊的事实,自然而然回归到从前与段荷相处时候的状态。
清纯温柔娇夫这样的词汇简直为他量身打造。
盛玉书上得厅堂又下得厨房。
只要段荷提前打电话联络他,迎接段荷的就是关怀和舒心……四菜一汤搭配切好的饭后水果,吃完晚餐再吃男人,这才是女人操劳工作一天后该过的生活。
段荷感慨万分,这样的生活简直太有盼头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F城,某高中。
夜幕已然降临,校园被一片宁静所笼罩。
此时的教学楼内,却灯火通明,正值晚自习时间,这明亮的灯光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班级里的沉闷气氛。
英语老师英语老师面无表情地走进教室,下发了提升试卷之后,要求教室里保持安静,坐在讲台上为明天的课程备课。
高三十八班是艺术生综合班级,学校不抓成绩只要求纪律。
女高中生柯蓝就是十八班的走读生之一。
柯蓝刚从外地回来,结束了一段疲惫的拉丁舞集训,校园生活对她而言是一种休息,她是舞蹈特长生,年纪轻轻已经拿了不少全国性的奖项。
她环顾四周,看了下旁边的同学们,偷偷从书包里摸出了手机。
先确认了一下手机是静音状态。
又从抽屉里摸出几本崭新的课本堆叠在眼前。
确认“知识的堡垒”将自己的动作和表情完全遮掩后,柯蓝点开各个APP开始紧张刺激的网上冲浪之旅。
她一如既往地刷微博和论坛,突然就跳出一个“特别关注”的提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idalCurrent大满贯影后段荷##段荷湿发造型#】
柯蓝立刻点进去一看,果不其然……看到了自家偶像!
【#段荷百变影后##段荷中性风##又帅又美#】
【3D打印鱼尾裙完美诠释科技感与设计感,丝绒暗纹的露背长裙诉说着低调之中的优雅,随性大方的休闲西装诠释着游走于男女之间的潇洒与浪漫!】
【高清美照奉上,你最pick哪个造型呢?】
【图片.png*9】
柯蓝随手点开一张照片,瞬间感受到了什么叫美颜暴击。
照片中的女人宛如沉浸于梦境与清醒之间,一双媚眼似睡非睡、似醒未醒,让人不禁想要追寻她的神秘眼神一探究竟。
阳光倾洒而下,轻柔地抚摸着她那如丝般柔滑的肌肤,使得原本就白皙的肤色此刻更是白得近乎耀眼夺目,仿佛自身便能散发出淡淡的光芒一般。
身材高挑修长的段荷身着一袭殷红如血的长裙,如同燃烧的火焰热烈而奔放,她优雅地仰躺于纯黑色的羊绒毛毯之上,犹如一朵盛开在黑夜中的红莲。
红白黑这三种经典的颜色相互交织碰撞,形成了一种极具视觉冲击力的画面,瞬间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
然而最令人瞩目的,还是她那张白皙透亮的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迷离的紫色侧光映衬在她的身上。
女人似乎只用口红勾勒了嘴唇,五官显得青涩而又精致,深邃的眉眼、挺翘的鼻梁和饱满润泽的嘴唇,构成了兼具柔软和冷艳矛盾气质的一张神颜。
大脑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主动编辑好了夸赞的文案点击转发。
【柯蓝不是荷兰豆:我的天啊被美到失语,这真是人类世界能够拥有的容颜吗?看完照片后,我不敢轻易评论,我担心我庸俗不堪的语言会玷污了这世间少有的美感,但我还是评论了,我觉得如果不能在这张照片下留下痕迹,那将会是一生的遗憾!@段荷@段荷全国粉丝后援会】
消息那一栏疯狂弹出点赞提示。
没一会儿就显示99+,柯蓝点进去一看,这条彩虹屁果然被顶上了热门。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杂志社官博的九宫格美照的微博就转发超过五千次。
段荷的颜粉和事业粉齐聚在《TidalCurrent》杂志的评论区,点赞收藏评论一条龙,无数的精彩纷呈的评论汇聚一堂,不到半小时直接将标题上的词汇顶上热搜榜单前十。
尽管TC潮流早已蜚声国际,是全球知名的时尚杂志,但此次所呈现出的数据仍然大大超出了宣发部门的预期。
那些在拍摄过程中慷慨提供珠宝和服饰的品牌商们自然不会放过这个绝佳的机会,他们迅速行动起来,趁着热度如潮水般涌来之际,纷纷转发相关内容并明确标注出自家品牌与段荷之间的合作代言关系,还主动联络各大平台方,不惜重金购买热搜以增加曝光度,最终成功地将段荷推上了热搜榜榜首的宝座。
与此同时,柯蓝正端坐在教室之中,她百无聊赖地凝视着讲台上那面正正方方的挂钟,生平第一次觉得它走动的速度竟是如此之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间仿佛凝固一般,每一分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难熬,无论柯蓝内心如何焦急期盼,时针依旧不紧不慢地挪动着。
终于,当指针指向晚上九点半的时候,一阵悠扬婉转的经典萨克斯乐《回家》骤然响起。
熟悉而动人的旋律如同春风拂过大地,瞬间传遍了整座高中校园的每一个角落,这首象征着一天学习生活即将画上句号的闹铃声,犹如一针强心剂,猛地唤醒了每一个原本昏昏欲睡、无精打采的高中生的神智,让他们精神为之一振。
买夜宵的、做夜间锻炼的、结伴回家的、冲往宿舍着急洗漱的……学生们争先恐后冲出教室,化作成好几道人流分散于校园之中。
柯蓝就是其中的一员,踩着下课铃的尾音冲出了教室,青春靓丽的女高中生,展现了只有在800米体测中,才表现出来的惊人运动能力。
按照惯例,放学之后她会先去学校门口的小店,买一份低卡水煎豆腐或无糖奶茶,然后慢悠悠地在附近的几家书店逛逛,最后吃饱喝足回家洗漱休息。
今天她的路线却与往常不同。
月初正好是各种杂志书刊上新的日子。
柯蓝几乎奔跑着直达最近的书店,一眼就看见了被摆在展示架正中心的段荷姐姐。
“老板!我要一本……不、两本TC潮流杂志!”
还不等老板反应过来,柯蓝就已经完成了扫码付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买杂志、买代言是粉丝圈子的老传统了。
只有当粉丝们展现出强大的消费能力时,才会吸引到更多的品牌纷纷向自家的偶像明星抛出橄榄枝,请他们来担任代言人。
柯蓝出生于一个经济条件颇为优渥的家庭环境之中,她的父母每个月都会给予她好几千块钱作为零花钱,虽说这笔钱相较于段荷名下那些动不动就价值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的奢侈品代言来说,显得微不足道,但是买买杂志、衣服鞋子和大牌柜台的开价化妆品,完全在她的承受范围之内。
她将其中的一本杂志小心翼翼装进书包里面,打算留作收藏;另外一本杂志,则被她紧紧握在手中,迫不及待地开始翻阅欣赏起来。
尽管街边的路灯光线稍显黯淡,但这丝毫没有削弱段荷那令人惊艳的美丽所带来的视觉冲击力。
柯蓝对这本捧在手心里的杂志更加珍视无比,仿佛捧着一件稀世珍宝。
她细致翻阅观赏,每翻过一页,都会不自觉地停顿片刻,仿佛想要将画面中的每一个细节,都深深地印刻在脑海之中,杂志中展示出的一个个令人惊艳造型,无论是华丽的礼服还是简约的日常穿搭,都恰到好处地凸显出了段荷那精致的五官特点以及曼妙的身材曲线。
低头看了看自己还在发育期的身材,柯蓝的眼泪顺着嘴角差点流了下来。
舞蹈特长生对于体重的把控有着极其严苛的标准,不久前的一场比赛结束后,她却没能抵挡住美食的诱惑,连续数日放纵自己,暴饮暴食,如今回想起来,懊悔之情溢于言表。
再次路过平日里最为钟爱的那家奶茶店时,柯蓝甚至不敢抬头多望一眼,生怕自己会忍不住冲进去买一杯,她暗自下定决心,从今天起一定要戒掉夜宵和奶茶这两大“罪恶之源”,每天临睡前还要坚持做半个小时的塑形运动。
她激动地在封面和个人照内页来回翻阅,目光如炬,不放过任何一处细微之处,就连段荷手指上佩戴着的那些戒指,她都逐个核对品牌细数,直到确认没有遗漏之后,方才恋恋不舍地将手松开,继续向后翻动书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接下来映入眼帘的是十几页密密麻麻的化妆品和服装品牌的硬性广告。
职业模特们的身材和容貌确实无可挑剔,她们所使用的化妆品价格高昂,所穿着的服饰更是时尚美观,令人眼前一亮,但可惜的是,这些东西对于身为女高中生的柯蓝来说并不适用。
她只是潦草地扫了几眼相关内容,便迫不及待地将杂志翻至中间部分的双人内页。
然而看到双人照的第一眼,柯蓝就愣住了。
嘴巴张得大大的,声音也像是被突然掐断一般戛然而止。只见这位女高中生瞪大了那双本就透着懵懂与纯情的大眼睛,仿佛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似的:
——这不是我那迷人的影后偶像吗?
——好你个TidalCurrent,藏了如此精彩的双人内页却不宣传!
柯蓝这个年纪,还没有与异性有过多的接触,对于男女之间感情关系的认知和理解,大多仅仅来源于日常生活中的点滴观察以及从网络上获取到的各种信息。
此时此刻,段荷和霍嘉容那堪称火辣性感的湿身大片,就这样毫无预兆且堂而皇之地闯入了她的视野之中,面对如此极具冲击力的视觉盛宴,柯蓝只觉得自己的整个世界观都在这一刻遭受了前所未有的巨大震撼。
一时间,她完全忘记了周围的一切,不由自主在街头停驻下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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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柔的风如同一双无形的手,轻轻抚摸着世间万物,房檐下悬挂着一串精致的金铃,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地面上,形成斑驳的光影,光影恰好映照在了清宁宫巍峨的宫头牌匾之上,更增添了几分神秘和庄严。
圣上的亲笔题字,彰显了帝王的恩宠。
目光所及之处,皆是雕梁画栋、金碧辉煌,由内而外彰显着皇家的气派与高贵。
一名宫人轻声开口道:“娘娘,奴婢为您梳妆。”
一个窈窕的身影在窗棂前缓缓落座。
此处是皇后的居所。
入眼便是繁复的正红色宫装,纤细的腰肢被细长的绦带紧紧束住,又被华丽的裙摆层层包裹,愈发显得细腰不堪一握。
宫女恭敬捧起如瀑布般垂落的飘逸青丝,小心翼翼地拿起一把纯金打造的梳子,沾取了些许散发着淡淡桂花香的头油,轻轻地梳理着手心柔顺的长发。
苏眉端坐在黄铜镜前,凝视着镜子中的女人。
镜中那张面容熟悉却又陌生,她心中突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她觉得自己病了,病得很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太医几乎日日都来为她请脉,安神养身的滋补药方列下,一碗又一碗苦口的汤药硬灌下去,她还是觉得自己满腹愁思、充满了郁郁不得志的压抑。
自她荣登后位以来,冠宠后宫,被无数宫人和后妃拥立,各色精致华贵首饰赏赐如流水一般送入了她的宫中,昭示着帝王的宠爱,彰显着她的高贵地位和荣宠加身。
我是谁?我还是我吗?
苏眉的双眼失神地望着镜中的自己。
眼前人肌肤白皙如雪、吹弹可破,一双明亮的眼睛犹如秋水般深邃,却流露出难以言说的忧郁和伤感……
太后对她耳提面命,告诉她“女为悦己者容”。
因而她的发髻越梳越精美繁复,满头的金银珠翠耀眼夺目。
“娘娘,圣上真是宠您……您瞧,这可是负山海道快马加鞭送来的贡品。”其中一位梳妆宫人的声音中满是艳羡,她手中举着帝王前日新赏下的红珊瑚手串,轻轻为苏眉戴上。
宫人饱含憧憬的目光聚焦在苏眉纤细的手腕。
苏眉兴致缺缺瞥了一眼自己纤细白皙的腕子,上面戴着一条色泽鲜艳、质地温润的红珊瑚手串。
垂了垂纤长卷翘的眼睫,苏眉遮住了眼底若隐若现的暗色,她抬手抚鬓,举手投足之间流露出一种仿佛与生俱来的尊贵气质,在这看似平静如水的外表下,苏眉心中早已冷笑连连,她极好地控制住了自己的面部表情,不让丝毫情绪流露出来。
这条手串她记得,记得清清楚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日皇上御花园休憩,偶遇了新入宫的何昭仪在赏花,女子身着一袭粉色罗裙,身姿轻盈曼妙,犹如翩翩起舞的蝴蝶,少女戏花的甜蜜嬉笑,顺着微风钻进了皇帝的耳中。
灵动清纯如朝露一般的何昭仪,就这样得到了朝思暮想的上位者垂怜。
大庭广众之下,二人旁若无人地亲昵起来,行为太过大胆放纵,以至于桩桩件件不堪入目的事情,很快就通过那些无处不在的耳目,传到了太后的耳朵里。
这般秽乱后宫的淫事,太后自然不能容忍。
只是何昭仪刚得了圣宠,正处于风头无两之际,太后就算再怎么恼怒,也不敢轻易去动皇帝心尖上的这个女人,于是祸水东流,她将苏眉唤到宫中,好好磋磨敲打了一番。
这条红珊瑚手串,便是皇帝遣人送来的补偿之一。
坐到了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宝座,真的是天下女人都为之向往的幸事吗?
苏眉不知道。
她的眼神无悲无喜,脸上淡淡的愁容转瞬即逝。
就像……
就像初入宫门那一日,她远远看到的娴妃那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太后迟迟不肯放权,将凤印牢牢把持在自己手中,苏眉这般没有母家帮扶的皇后,只能像一个毫无生气的傀儡一般,每日被装点得花枝招展、雍容华贵,在后宫这座华丽的牢笼中虚度光阴,一口一口吃下寂寞的苦果。
她屏退了熙熙攘攘的随行者,只让两个初入宫门时就陪伴在侧的心腹傍身。
女人行走时裙摆随风飘动,宛如仙子飞天一般飘逸。
跨过宫殿高高的门槛,入眼又是庭院深深。楼阁错落有致,精美的壁画和璀璨的明珠点缀其间,使整个宫殿更加绚丽多彩,每一个角落都弥漫着古老而神秘的气息。
这样的大唐盛世,一个寂寞的女子却无人可依。
苏眉独坐在湖上回廊。
柔弱无骨的手拈起一点鱼食,轻轻撒入平静的湖水之中,无数锦鲤游弋拥挤在水面上,鳞片在阳光下闪烁着五彩斑斓的光芒,宛如宝石般璀璨夺目。
“殿下!殿下!”
“您慢点走,等等奴婢啊!”
女人的高声呼唤钻入苏眉的耳中。
殿下……太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眉下意识回首张望,心中升起一丝疑虑,玉瑾不是半年前就被派去护国寺修行,为关外战事祈福吗?外派私自回宫可是朝堂大忌,她的瞳仁里不经意沾染上一丝担忧。
皇帝正值春秋鼎盛之际,雄姿英发、权势滔天,无法容忍其麾下众皇子们各怀鬼胎,在这短短半年时间里,前朝后宫经历了一番轰轰烈烈、大刀阔斧的改革。
太子的母族被清算不过月余,眼线、暗卫和门客被皇帝便纷纷被连根拔起,此番削爵之举,对于以太子为首的势力而言无疑是元气大伤,就连曾经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如今也已沦为废后,被幽禁在凄冷荒芜的冷宫之中。
若非如此,又怎会轮到她这样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女子登上后位呢?
此时此刻,玉瑾竟神不知鬼不觉地现身于宫廷高墙之内,恐怕是接到了废后的密函,倘若此事被心怀叵测的大臣们获悉,明日早朝之时,整个朝堂必将因他公然违抗圣旨的行径闹翻了天。
已身居后位、被迫以身入局的苏眉,一颗心早已提到了嗓子眼儿。
在这极度的惶恐不安之中,她心中竟悄然生出一缕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绪。
哒哒哒!
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如战鼓般敲击着地面。
率先映入苏眉眼帘的,是一身玄色外装。
来人官靴锦袍,大氅封了白绒滚边,衣摆上绣了彰显皇家清贵的白鹤与绿竹,秦明旭神色冷峻如霜,目光犀利似箭,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威严气势,提着彰显太子身份的御赐佩剑出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隔着遥远的距离,苏眉窥不见他脸上的阴沉和冷漠。
身量高挑的男人快步疾行,目的地明确非常,直奔倚坐在回廊上的苏眉而去。
“玉、玉瑾……你怎么回宫了?”苏眉下意识想起身迎上去。
岂料事态急转而下!
“滚开——!”秦明旭面若寒霜,怒目圆睁,口中猛然迸出一声冰冷至极的呵斥,一把推开了眼前装扮雍容华贵的女人!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苏眉猝不及防失去平衡,重重地跌倒在了一旁的栏杆之上,突如其来的撞击力度极大,她柔软纤细的小腹不经意间被坚硬栏杆狠狠撞击,刹那间,一阵钻心刺骨的剧痛袭来,苏眉不由自主地从喉咙深处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呜咽声。
“娘娘!”心腹宫女们见状,顿时大惊失色,齐声发出了惊呼声,立刻扑了上去,手忙脚乱扶苏眉起来。
玲珑愤怒非常:“殿下怎可对皇后娘娘如此无礼!”
“她算什么皇后!”一声轻蔑的哼笑从秦明旭的口中溢出,他居高临下,用不屑而又轻视的眼神瞥了苏眉一眼,“鸠占鹊巢占了我母后的位置!不过是一个只会奴颜婢睐讨好父皇的贱人罢了!”
不堪入耳的冷嘲热讽一句句刺入苏眉的耳中。
她整个人都无法遏制地颤抖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尽管小腹处传来的阵阵剧痛几乎要让她昏厥过去,但苏眉还是咬紧牙关,强忍着身体上的不适,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借助着身边女官们的搀扶缓缓站起身来。
顾不得去理会自己小腹间那犹如刀绞般的疼痛。
苏眉一双美眸含水,直直盯着眼前的男人,双眼之中都是不解与困惑。
回应她的却是秦明旭寒气逼人的凝视。
他的眼神太冷,苏眉只觉得自己如坠冰窖。
这半年来,孤寂与惶恐交织缠绕,害的她几乎夜夜梦魇,委屈和难过一瞬间冲上心头,酸涩感控制不住地上涌……不消片刻,苏眉便湿红了眼眶。
一颗晶莹的眼泪顺着她娇嫩的脸庞轻轻滑下。
而后她像是打开了情绪发泄的闸门,涟涟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一颗接着一颗从她的眼眶中滚落。
美人落泪总是令人动容,矗立在旁的秦明旭眸中闪过了一丝不忍之色。
这稍纵即逝的情绪,却未能逃过苏眉那敏锐的目光,苏眉眼睫微微一颤,不知想到了什么,她抬起纤瘦的手臂,想用长袖遮住自己啜泣的哀婉模样,只露出一双充满哀伤与无助、宛如秋水般楚楚可怜的泪眼。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秦明旭的目光不自觉聚集在苏眉的神情上。
却一眼看到她垂散在额间的步摇。
华丽无比的皇后凤冠正稳稳地戴在苏眉高高盘起的发髻之上,由无数颗璀璨夺目的红宝石以及圆润洁白的珍珠所串成的华美流苏,伴随着苏眉身体轻微的颤抖而轻轻摇曳着,在灿烂阳光的映照之下,宝石和珍珠交相辉映,折射出五彩斑斓、如梦似幻的绚丽光彩。
脑海当中突然犹如闪电划过,秦明旭想起母后的密函,信中的字字句句都饱含着深深的怨恨与愤怒,仿佛每一个字都是泣血而成,刹那间,熊熊燃烧的怒火再次于他的心间升腾而起,将之前那丝短暂的不忍彻底吞噬殆尽。
“唰”的一声脆响,他从腰间的剑鞘中拔出长剑。
利刃寒光四射,锐利的剑尖直指苏眉面门,随时都会刺下去般。
“差点被你骗了,你这女人从前惯会装模作样。”
“我母后的凤冠,你怎配戴?”
秦明旭笑得轻蔑,当着在场所有宫人女官的面,挑开了段荷精心梳理的发髻。
一缕长发被削下,端端正正戴在头上的凤冠失去了支撑,“哐当”一声从苏眉的发间重重跌落,镶嵌的无数颗珠玉仿佛受到惊吓一般,纷纷脱离束缚、四处迸溅开来,晶莹剔透的珠子和温润如玉的宝石相互碰撞,犹如一首哀婉的乐曲,瞬间碎成一片狼藉。
苏眉高高绾起的精致发髻变得凌乱不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柔顺光滑的青丝毫无章法地垂落下来,遮住了她半张娇美的面容,此刻的她哪里还有身为一国之母的端庄仪态,整个人看上去狼狈又落魄。
这一举措堪称将继后打入深渊。
在众人眼前失仪的羞辱,纵使是世家贵女也不堪承受,倘若换作是一个自视甚高、心高气傲的女子,或许早就选择投身湖中。
随身女官问夏与玲珑差点失声尖叫,硬生生地将已经涌到喉咙口的尖叫声又咽了回去,二人俯身跪倒在冰冷坚硬的青石板上,顾不得地面传来的阵阵寒意,双手慌乱地在地上摸索着,试图将这些象征着皇后高贵身份、如今却散落得满地都是的金银玉石一一捡回。
苏眉失神的双眼注视着她们,忽然涌起满腔的愤怒和不甘。
空有皇后的名头,却连追随自己的宫人都护不住。
凭什么?
在宫中像傀儡一般苦苦煎熬的是她,背负骂名人前人后受辱的也是她。
“你们退下吧……”她嘴唇颤颤,轻声呢喃,“我有话要单独和太子殿下说。”
一直伺候她的问夏听见她的声音,立刻要过来搀扶她,玲珑还有些犹豫,但苏眉眼神里全是不容拒绝。
苏眉轻轻搡了玲珑一下,出声喝止二人:“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女匆匆离去,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苏眉和秦明旭。
苏眉高高抬起头来,露出白皙的脖颈和小半片饱满的胸脯。
这样居高临下的角度会显得女人格外柔软无助。
然而她噙满泪水的双眸之中,尽是不屈与倔强之色,就这般直直地与秦明旭充满轻蔑意味的眼神对峙着,染了殷红蔻丹的双手攀附上男人的小腿,苏眉拽着秦明旭的大氅,艰难而又缓慢地站直了身子。
一男一女再相对而立,已经从互相暗自倾慕的有情人,变成了一对争锋相对的怨侣。
从前苏眉爱他、敬他,崇拜他。
心中虚构出的那份浓烈爱欲,仿佛为秦明旭披上了一层璀璨耀眼、令人目眩神迷的金色光芒。
如今苏眉恨他、厌他、看透他。
才终于看清了这个男人的真面目,他与高高在上的皇帝并没有什么不同之处,内里都是同样的浅薄,同样不堪入目。
“哈……”一声低沉而又略带嘲讽的笑声突兀地响起。尽管此时的苏眉泪流满面,楚楚可怜的神色中却已染上了一抹浓浓的不屑之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一步一步向秦明旭逼近,面色苍白如纸、头发散乱不堪的模样,活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艳鬼。
苏眉伸出右手,主动握住了那把横亘在自己面前的冰冷剑刃。
秦明旭心中一惊,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想要夺回那把属于自己的佩剑,却惊愕地发现剑刃深深地嵌入了苏眉掌心软肉之中,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牢牢钳制,竟然无法从女人紧握着的手中撼动分毫。
割裂肌肤的尖锐疼痛瞬间传遍全身,让苏眉的意识愈发清醒过来,殷红的鲜血沿着她瘦弱的手臂蜿蜒流淌。
“杀了我!”苏眉突然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盯着秦明旭,低声怒吼着。
“来啊!杀了我!”
她毫不犹豫地将剑尖对准了自己的喉咙,决然的眼神里透露出无尽的悲伤与绝望。
鲜血顺着剑身缓缓流下,如同红色的丝线一般缠绕在秦明旭的手掌上,分明已经被寒气侵染得冰冷刺骨,秦明旭却觉得如熊熊燃烧的烈火一般滚烫,炙烤着自己的掌心,他紧紧握住剑柄的右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严和宜已被段荷的强烈情绪镇住。
他嘴唇微微张开又合拢,原本应该脱口而出的下一句台词,此刻却像被卡在了嗓子眼儿里一样,怎么也说不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解和恍惚的复杂神情浮现在他的眉宇之间。
他怔怔地站立在镜头之下,凝视着段荷那张挂满泪痕的脸庞,似乎不明白眼前的女人为何哭得如此哀婉凄凉。
严和宜又一次没能接住段荷的戏!
“卡——”总导演怒吼,额头上青筋暴起,愤恨的火苗几乎可以化为实质。
他下意识就要破口大骂起来,目光触及到严和宜那张矜持高贵、气质非凡的脸庞时,所有的脏话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硬生生地塞进了喉咙深处,再也无法吐出一个字来。
碍于小少爷的金主身份,沉着一张脸向严和宜招手,示意其过来,王导指着剧本中的某一处,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地开始讲解戏份:“……所以你不能悚,反而要强撑下去对峙,明白吗?”
严和宜抿了抿唇,脸上浮现出为难的表情,显然没能理解。
想到上回拍水下戏的情景,王导重重叹了口气。
浪费胶卷完全是小事,但刚刚的表演之中,段荷再度情绪爆发、感染力爆棚,完美地诠释出了苏眉在心态发生巨大转变,以及自我觉醒过程中所经历的种种痛苦折磨。
即便是隔着监视器观看演出,王导也不由自主地被深深地带入了剧情之中,差点随着段荷一起哭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不愿意一次次重头来过。
短时间内大喜大悲,对演员来说是一种精神上的磋磨。
“休息一会儿吧。”他无奈地摆了摆手,脸上满是疲惫与无奈之色。
王导心里已经暗自打定主意,准备再给严和宜两次机会,如果还是无法呈现出自己脑海中所构想的那种完美效果,也只能暂且将这段剧情搁置一旁,先行拍摄其他部分的内容。
但想到刚才段荷那精彩绝伦的出色表演,王导的心中便不由自主地涌起一股意难平的情绪来。
犹豫了下,他忍不住喊住了严和宜:“要不你去请教请教段荷?她可是天生的演员,对角色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说不定你们聊一聊、对对戏,你就悟了呢?”
严和宜稍稍迟疑了一瞬间,点点头没有拒绝。
段荷此刻正独自待在自己的化妆间里休息。
门被叩响了三声,清脆而有礼节性,段荷闻声抬起头来,轻声应道:“请进。”严和宜方才缓缓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有事吗?”看见来人,段荷挑挑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的声音像冰封的湖泊一般,又冷又低。
这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让严和宜恍惚了一下,只觉得不刻意佯扮娇俏的段荷,比他更像剧中那位手握重权、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
“刚刚那段戏,我不太理解。”
严和宜抿了抿唇,“导演让我来问问你。”
段荷突然笑了笑。
因刚刚哭过,她眼尾的红痕生动而妩媚,“小少爷,你没谈过恋爱吧?”
“小少爷”显然是个调侃意味十足的称呼。
严和宜不适地皱了皱眉,接下来的话更是让他陷入了极度的手足无措之中,他暗自思忖:没谈过恋爱怎么了?处男惹谁了?
他的目光开始不由自主地四处游离,完全摸不着头脑,实在想不通为何段荷会如此突兀地把话题扯到恋爱上头来。
段荷将他的所有反应尽收眼底,心中不由得大为惊讶,早就听说留学生圈子里,很多身价不菲的少爷小姐们做派都随着出国渐渐开放,难道小少爷真的没接触过女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和纯情小男孩讲戏,更得将其中的细节拆开了说。
“确切来说,是你没有在感情中欺骗过女人。”
她思索片刻,在脑中理了理措辞,缓缓开口问道:“你觉得苏眉和玉瑾之间是怎样的一种感情?”
小少爷愣了一愣,“爱情?但又不够纯粹……”随即陷入了沉默当中。其实对于这部剧的感情戏,他很是懵懂,严和宜皱着眉头,努力思索着如何表达自己内心复杂的感受:“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们之间似乎存在着数不清的障碍和难题。”
段荷赞许地点了点头,但紧接着她又摇了摇头,“你评价得很对,但他们之间的问题不是阻碍太多。”
“而是你高估了秦明旭的爱情。”
她已从座椅上站起,眼神无意识放空,仿佛失去了焦点般,漫不经心在化妆间中来回踱步。
“秦明旭是什么人?当今圣上元配皇后的独子,万众瞩目和期待下诞生的人上人,手握府兵、背靠世家,放在哪个朝代拿得都是天命之子的剧本。”说到此处,段荷稍稍停顿了一下,看了严和宜一眼后接着讲道:“然而问题就出在他的父皇身上。”
“皇帝大权在握,并且活得太久了。”
话到这里,安静倾听的严和宜突然身体一颤,像是被一道闪电击中般震惊不已,意识到这是剧本中完全没有描述出来的内容,他的眼睛不由自主地聚焦在段荷的身上,眼神跟随着段荷的步伐游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段荷转过身来与他对视,两人的目光瞬间交汇在一起。
“你想想……”女人分明是极为平淡的语气,说出的话却像剖开真相的利刃般锋利,“分明是最风华正茂、血气方刚的年纪,秦明旭却只能当一个任父皇打压唾骂的儿子,他与苏眉之间的纠缠,是在皇权和父权压迫下,诞生出来的畸形而又懦弱的反抗。”
“是他以为征服了父亲的女人,就迟早会掀开父亲统治的渴望和幻想!”
直白的真相冲击进脑海,让严和宜瞬间沉浸在了深深的思索之中,这剧情越听越耳熟,好似他的写照,将他内心最隐秘的角落暴露无遗,那些曾经被深埋起来的往事,此刻如同潮水一般涌上心头,令他无法自控地回想起自己错综复杂的家庭背景。
年纪轻轻就背井离乡,犹如一片无根的浮萍,在茫茫人海中漂泊流浪,心中充满了迷茫与无助,出国留学,并非他所愿。
段荷看着严和宜久久没有反应,不禁心生疑惑。
她以为这位养尊处优的小少爷是被剧本中的细节所震撼,以至于一时之间无法回过神来,毕竟她在掀开关于“苏眉”这个人物的史料背景之前,也未曾想到其中竟隐藏着层层叠叠的深意。
咂摸着自己精心为太子撰写的人物小传,段荷心中愈发痒痒难耐。
索性大发善心,用太子的视角为小少爷沉浸式表演一番。
“看着我。”段荷抬头挺胸、昂首阔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气磅礴的四方步稳稳地向前踏出,太子的骄矜气势就完完全全展露在严和宜的眼前,她伸手抽出放在一旁的道具佩剑,掂了掂重量,随手挽了个潇洒的剑花。
剑尖准确无误地指向了严和宜的喉咙,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女人微微仰头,眼皮却半垂下来,眼神之中透露出一种居高临下的俯视神情,仿佛世间万物都尽在其掌控之中,“现在你是我,我是你,说我的台词。”
严和宜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声音也跟着发颤“杀……杀了我。”他模仿着段荷的动作去握住剑身,心中竟莫名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之情。
段荷的唇角微微勾起,漫不经心转动着瞳仁。
剑已深深戳进严和宜的脖颈,只需轻轻一划,当即见血封喉,“猜猜我在想什么?”段荷依旧保持着那副云淡风轻的姿态,笑意不达眼底。
严和宜诚实地摇了摇头。
早在段荷进入太子身份的一瞬,他已被眼前女人所表现出来的专业和气势所震慑。
“我在想……”段荷不疾不徐地动了动手中的佩剑,佯装出犹豫的模样,“我是东宫嫡系的太子,天命所归的皇位传承人。继后虽然身居高位,也得过我的一点怜惜,但我早就见惯了草菅人命的事,自然也不介意搞出多大的动静,你坐上了我母后的位置,挡了我路,我们便从怨侣变成了政敌。”
“你知道什么是政敌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用剑尖轻轻地抵在了严和宜那微微凸起的喉结之上。这看似不经意的动作,却莫名地散发出一种暧昧而又挑逗的气息,“对付你这种毫无背景的傀儡继后,于我而言轻而易举。”
“但后宫禁地、天子宠妃,就算我地位再高,那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要看自己父皇的脸色和命令过活。如果今天我杀了你,明日参我的奏本就能垒满帝王的书房。”
“而这恰恰是我正当壮年的、该死的父皇想要看到的结局!”
严和宜已经不自觉陷入了段荷的演绎,随着段荷的话语思索起来,他突然想起从前在某本书身上看到的一句话:古往今来,政敌之间的缠斗,只有你死我活这一个结局。
刹那间,一股电流传遍了严和宜的全身,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激灵,他的眼神中迸发出强烈的光彩。
他意识到了导致自己表演失误的关窍在何处了!
在感情这方面,他一直以来都未能真正把握好太子这个角色。
因为他只把太子这个角色的主动示弱,单纯当成对女人的怜惜,太子对苏眉的挣扎犹豫,与其说是感情上的爱恨交加,不如说是对权势的无能为力!
段荷平静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考,“接下来的情绪很复杂,你知道该怎么演吗?”
“你教教我。”严和宜脱口而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像是想到了自己从前的骄矜与不屑,严和宜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绯色,小声喊出新人后辈们对段荷的称呼,“段、段荷姐……”
他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开始模仿记忆中的苏眉,手死死握住剑身,剑刃深陷入掌心之中,如同真正身陷囹圄一般。
段荷随手将剑扔在一边,向前两步拉近了双方之间的距离,“我揭穿了你,接下来你要有一段情绪大爆发。感情之中的男人,如果被看穿了懦弱,会下意识先反驳试探,确定女人知道真相之后,会本能的恼羞成怒、会发脾气,会像个小孩子一样无理取闹,试图把自己的过失遮掩过去。”
想到这里,段荷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语气已然不是演绎太子时候的凌厉和冷淡:“一会儿动作戏的部分,我们不如假戏真做吧……方便你带入情绪,你介意吗?”
“就假戏真做!”严和宜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男人脸上的笑容如稚子般天真,怀揣着满腔的兴奋冲出化妆间,“我去和导演说!”
她静静地凝视着严和宜快步离去的背影,眼中的温柔之色犹如昙花一现,转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大度只是假象,是对无恶意女性的优待。
被小少爷摆了这么多天的脸色,她心中积压了一团怒火,早就想教训教训他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段荷和严和宜再度站在镜头的面前。
两人比照着之前的剧本节点摆好姿势。
场助对着监视器中的画面,喊道具师来给剑身上补点血浆颜料,稍微调整了一下演员们的站位,以确保待会儿能够全方位捕捉到段荷的每一个细微情绪变化。
湿滑的血浆颜料沿着段荷纤细的手掌心和冰冷的剑身缓缓流淌而下。
“好了吗?”段荷轻声询问。
道具师和场助点点头,退出镜头的拍摄范围。
段荷深吸一口气,轻轻闭上双眼,快速酝酿了一下情绪,再睁眼,已然眼眶湿红、目光绝望,晶莹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顺着她白皙的脸颊徐徐滑落。
站在一旁专注观察着监控器画面的王导,脸上虽依旧保持着一贯的严肃神情,但内心深处早已被段荷精湛演技以及敬业的工作态度所折服,他思索着自己手里的新剧本,无论如何都想再多和段荷合作几次。
在场的工作人员都不约而同地屏住呼吸,全神贯注、严阵以待
王导对着场助比了个开始的动作。
“倒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三、二、一!A!”
鲜血沿着剑身流入秦明旭的掌心,分明已经被寒气侵染得冰冷,秦明旭却觉得如烈火一般滚烫,握剑的右手不由自主颤抖起来。
苏眉的情绪已然游走在癫狂和崩溃的边缘。
她右手紧紧握住剑柄,目光冷冽如霜,直视着前方那个曾令她魂牵梦绕、如今却让她心碎欲绝的男人。
前行了一步又一步,逼得秦明旭步步后退。
每走一步,都带着一种无法言说的决绝与悲愤。
锐利的剑尖刺入脖颈上的皮肉之中,娇娇嫩如雪的肌肤瞬间被划破,鲜血顿时涌出,染红了剑身,女人却好似完全感觉不到疼痛感,依然面无表情,只是眼神越发冷情。
生死关头,苏眉已然不再畏惧了。
她高高扬起头颅,将自己最脆弱的命门暴露在剑刃之下,分明已经摆出了从容赴死姿态,说出来的话却振聋发聩:“你恨我、怨我,用全世界最刻薄恶毒的话来讽刺我,你以为是我害了你的母亲?”
“你错了!”
苏眉惨然一笑,“害死你母亲的是男人!是权力!皇帝和世家的权力斗争,先是牺牲了你的母后,再推出我这样一个毫无背景的柔弱女子来做挡箭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秦明旭的后背猛地撞上了回廊的栏杆,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他的身体因巨大的冲击力而微微摇晃,仿佛风中残烛一般岌岌可危。
此时此刻,他已经被逼到了绝境,再无退路可言。
他握剑的右手颤抖不停,脸庞此刻变得灰败如土,眼中流露出惊恐和躲闪的神色,活脱脱就像一个从战场上仓皇逃窜的逃兵。
“来呀!用你的利剑杀了我!”
苏眉嗤笑出声:“你不敢!”
她一把夺过了秦明旭手中的利刃。
这柄用上等的精铁打造而成,剑柄处镶嵌着璀璨夺目的黄金和宝石,代表着太子尊贵身份的佩剑,被毫不留情摔在地上,清脆刺耳的撞击声响彻整个回廊。
她无声地笑了起来,漫不经心地抬起手,轻轻抚摸了一下颈间那条刺痛的血线,紧接着毫不犹豫地伸出那只尚且完好无损的手,紧紧抓住秦明旭大氅的系带。
曾经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太子殿下,此刻竟然也有想要落荒而逃的时候。
两人之间的对视,已变成苏眉无畏无惧的单方面睥睨,在绝对的气势与不惧死亡的癫狂前,秦明旭只觉得自己跌落谷底。
苏眉扬起血肉模糊的手,一巴掌狠狠抽在眼前男人的脸上,力道如此惊人,仿佛倾注了全身的力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啪”的一声脆响,秦修齐的头被打得偏向一侧,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清脆的皮肉撞击声在耳边回荡,秦明旭浑身颤抖,惊惧地合上眼睛。
他因耳光的惯性重重跌坐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不得不抬起手挡住自己的面门躲避。
苏眉掌心中尚未干涸的鲜血,无情地在他那张俊朗的面庞上四溅开来,染了蔻丹的血红色指甲他的脸颊上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惨不忍睹的抓痕。
“呃——!”男人喉咙深处艰难挤出的痛苦喘息。
他已然分不清,苏眉对自己是身体上的欺凌,还是精神上的压迫。
苏眉毫不留情地将秦明旭用来遮挡面容的双手用力一挥,然后死死地攥紧他的衣领,逼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男人与自己对视:“杀了我,还会有无数个像我一样无辜的女人,被推向权利的宰杀场。”话语不疾不徐,她毫不遮掩自己的蔑视。
这是苏眉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一种名为“掌控”的快感。
“你是一个懦弱的男人……”两人的呼吸声越靠越近,彼此之间的呼吸声也变得愈发清晰可闻,她居高临下地盯着秦明旭不断收缩、微微颤动的瞳孔,冷漠的眼神如同在看一个将死之人,“否则你就会将剑刃对准你真正的仇人。”
“住口!你住口!啊——”
秦明旭发出撕心裂肺般的痛苦哀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被揭穿了真实的面目,秦明旭满心羞愤交加,拼命地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来,重新找回那份属于自己的尊严,却始终无法摆脱那股笼罩全身的无力感,他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软绵绵的,好像所有的力气都在一瞬间被抽离得干干净净。
男人再也维持不住傲慢矜贵的伪装,太阳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仿佛随时都会爆裂。
秦明旭心中一瞬间迸发出强烈的杀意,狰狞的面孔配上殷红的血迹,目眦欲裂的眼神中闪烁着凶恶与憎恨,神情足以让任何人见之不寒而栗。
下一秒,苏眉却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去,紧紧地拥抱着秦明旭,将这个情绪已然分崩离析、濒临崩溃边缘的男人,按进了自己白皙柔嫩的胸脯里。
软绵绵的触感令她怀里的秦明旭浑身一颤,独属于女人的馥郁馨香如同温柔的湖水一般将他层层包裹起来,霎时间他的恨意与愤怒都消退了不少。
苏眉向着遥远的天际看去,天际空无一物。
女人放空的眼神无悲无喜,语气却温柔而又缠绵:“玉瑾……”一声轻轻的叹息落下,“你知晓深宫独坐,从天黑等到天明的滋味吗?”这般似嗔似怨的话中,全是满溢而出的爱意和钦慕。
苏眉捧着男人的脸。
四目相对,她的眼泪扑簌簌落下,泪珠一滴一滴落在秦明旭的脸上,每一颗泪珠都带着滚烫的温度,烫得男人仿佛连灵魂都在颤抖。
“你的话太伤我心,你不能这样对我……你去争去抢罢,你一定会坐上那个位置。”苏眉用手轻柔地抚平秦明旭紧皱的眉峰,“我会帮你的,我一定会帮你,我会代替你的母后,成为你新的助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求你不要恨我……”
四周突然间变得无比安静。
万籁俱寂中,唯有微风轻轻吹拂而过所带来的细微声响,在这片静谧之中显得格外清晰可闻。
严和宜怔怔地与“苏眉”对视。
他看着女人眼中的似水柔情,心中升腾起无法自抑的爱意。
天底下再也没有像“苏眉”这样懂他的女人了……
这一瞬间,严和宜想要将眼前的女人紧紧拥入怀里,将身体中怦怦跳动的一颗真心完完全全捧到她的眼前。
“好!”一声喝彩打破了寂静。
全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人们纷纷站起身来,用力地拍着手掌,向两位完成精彩演绎的演员,致以最热烈的敬意和赞美。
段荷旋即起身,快速脱离了剧中人物的状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直守候在侧的助理急忙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将还坐在地上的严和宜搀扶起来,将一件厚厚的羽绒服被轻轻披在了严和宜的身上。
一瞬间由幻境回归现实之中,严和宜感觉有些怅然若失,他不由自主地抬起头,目光紧紧追随着段荷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生出一种异样的情愫。
这样隐晦、禁忌而又缠绵的男女纠葛……
太子真的没有动心过吗?他的感情真的被高估了吗?
严和宜漫无边际地胡乱思索着,忽然想到进组之前翻阅的有关段荷的资料,王导说她是天生的演员,电影奖评委也说她是百年才出一个的天才。
“段荷姐!”他忽然高声呼唤段荷的名字。
段荷转身回头看他,眼神中带着点疑问:还有什么事?
严和宜三步并作两步跑了上去,“段荷姐,加个联系方式吧。”
摸出羽绒服外套里的手机,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羞赧,“以后表演中有不懂的地方,我还想再请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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