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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发出了给你的信,打了电话给宗江,他刚刚收到你的信,我说你不祝福我们,于是他祝了福,若珊也祝了福。宗江说为什么要“秘密”,我说你( 指亲爱的你 )是个大名人,我是个小名人。我们的私事,何必去作为别人的“嚼舌头”。说好的也不见会增加我们的幸福,说不好的听了糟心,何必自讨口舌。我说现在只有四个人知道,我们和宗江夫妇。我连女儿也没讲,到有机会再说,她是要告诉的,儿子就不一定了。
我身体很好,惟一使我担心是吃好睡足,肚子又变成官家翁了,我正在每早晨做仰卧提脚( 我不知学名 ),也许会小下来。我的高血压早已正常了,但也有上次我告诉你的副作用,我每天服药控制升降。你放心好了,我不会有什么的,为了你我要争取多活几年。亲爱的,这是你给我的幸福带来的,我得感谢你。
我的电话号码是( 加01是北京的code )225,2211×412分机,有特别事可打电话来。我这个电话是由总机转的,我已申请装直通的电话,所以号码还会变,我会再告诉你。你的电话号码呢?请告诉我,我还不知用分机打长途如何打法,人们都告诉我,用分机打长途容易窃听,所以我要装直通电话。现代文明有好有坏,分机打长途即是一个不方便。
你有没有一本商务印书馆的《 现代英国文学选读 》,如没有我当寄给你一本,请告我。女人有闲可以缝衣服,男人就亏了。我是听音乐,看小说,打电话。你选什么?我这样会引起你的情绪波动吗?对你健康有益吗?我想是一定有益的,但这是一厢情愿的想法。
我也相信心灵感应,大前天我就有些坐立不安,我不知你在做什么?原来是等我的信,罪过。你寄给我的照片,是三代还是两代,背景太杂了,看不清楚。我要看你,就是那一年你来我家送我的那张。做生日那天拍了几个单身的,印好以后我当挑一张寄给你。你能给一帧最新的吗?我要配个相框,放在桌上陪我工作。
盼望有一天我可真个亲亲你,不像这样画饼充饥。热烈地Hug you,我想你。
二哥
1993年5月3日下午二时半
黄宗英 To 冯亦代 ( 1993年5月3日 )
二哥亲爱的:
谢天谢地,你安然无恙,谢天谢地!我这些天半点儿事情也没做( 只做做针线,佯言“过节”嘛! )。我今天仔细查了:从4月22日到4月29日,也不过才8天,瞧,把我急成格付腔调,要侬赔!
我是希望你多活动,多写作,正正常常生活,我并不奢望经常收到你好几页深情诚挚的love letter,看得我心疼;我只能给你添力添情不能给你添忙添累。但因为等呀盼呀等你的信让我六神无主,我请求你,我要你立个规矩:不管多忙,逢五一定给我写几行字来。你看完这封信就把一叠信封写好,邮票贴好,到时候划拉划拉封上,往邮筒一扔就行啦,能自由走到邮筒吗?做得到保证月飞三笺吗?违令则……则只好违吧,连罚你也舍不得。
二哥,你在重庆做梦梦见我吧?我四十年代从来没到过重庆。当年和大哥兄妹俩商量谁抗日?谁养家?我说:“我养家。”哥说:“我若牺牲了,日后若还有尸骨,立碑题‘优黄’。”哥就走了。而我是因为阿丹而不是因为宗江结识你,结识小丁、光宇、正宇……阿丹常戏称你“小开”,告诉我你是大好人。阿丹这话我记住了。你那害我查字典的英文字I don’t care!我要的是、找的是、觅的是、投身的是大好人,疼我我疼的人。
李清照的《 金石录 》后序找得到的,阿丹走后我还见过,哪天我问魏绍昌吧。是篇极动情因之也极动人的文章……我说错了,我看的是李清照的《 金石录后序 》而没看过李清照协助赵明诚的《 金石录 》。我手边就有这篇文章,一共才两千五百字,那实在是血泪文章。而我的《 金石录后序 》是写两个天真的大傻瓜——艺痴,不想悲悲切切……今天下午,我的挚友来看望我,我对他谈了和你的事,他极赞成,说这是很优美的感情,我补充说:“也不嫁也不娶。”他说:“很好,有时你去他那儿住住,有时他来你这儿住住。”我说:“我的《 金石录 》还没起笔呢!不行。”他说:“想不到你还那么封建。”二哥,反正现在不行,情愿长相思,一时难以长厮守。大洋?我的大洋难道有标准吗?标准……就是……赢得了我的爱,燃烧的爱。我实在想不到满头银发犹有乌丝云鬓时坠入你大海怀抱般的灼热。
那篇《 栗子 》我是准备摘用,以衬托我国的青年病毒专家的卓越科研成果……但我觉得我得逐字逐句先译下来,一为学英文,再避免牛头不对马嘴,天哪,一掺和英文,我写作的工艺程序变得繁琐之至,不过它使我赢得我的老师的心。那另外一些资料你寄还给我,我至少得跟人家说,我看过了,谢谢吧。我还有两页资料,关于皮兰德娄的,这些英文玩意搞得我什么中国字的文章都写不成,除了给我二哥哥写情书。
不好意思。
小妹妹
1993年5月3日
刚开笔想写一篇顺溜点儿的文章,想写。想写《 我的异母姐姐 》动了感情,所以也许这几天不给你写信。你看我多好,先发“安民告示”,不像你,八天是很长呀。
第一部分情书(7)
冯亦代 To 黄宗英 ( 1993年5月5日 )
小妹,亲爱的好人:
这信到时,你该收到我以前的信了,据我的发信簿,5月1、2日都有信给你,3日则发了两封,分为上、下午的。希望这些信不为洪乔所误。上个月里月底前记得也有信给你,但我在发信簿里找不到,可能我记忆错误。因为我一直生活在幸福里,连日子也有些糊里糊涂了。清晨我忽地醒来,一看表已是五点,但一望窗外路灯还亮着,再看表,只有两点半不到,于是又沉沉睡去,在五点十分起身。你不必在阳台上忽阴忽晴忽风忽雨,过不定神的生活。如果你不以为我的信打扰你( 显然已经打扰了,但是负面的 ),我就每天给你一封信。以后孩子辈将这些信合在一起,就是一本《 两地书 》了,使鲁迅不能专美于前。但是你必得写清日子,以免他们编辑困难,是吗?( 有一封信你都没有封口,就是给宗江的,幸而不像有人看过,否则天机泄露了。 )我现在就是想有一天小妹会到我的梦中来,因为只是思念已经不足以表示我们的相思了。有时我也梦想我们真正见面的时刻,我希望,我也害怕,我拿什么来迎接你呢?若珊在电话里说不知你什么时候来,我当然日思夜想这个日子。
在3日的报上看到了你写的文章,又如你在对我说话一样。孙大雨是我的旧知,他译的莎士比亚似乎比朱生豪的更精彩,那还是他那本《 黎琊王 》,别的曾念过他译的十四行诗。我昨天想如果我们发起一个募捐运动,平均每人十元,千人也有一万元,够印几本书了。今天下午《 上海滩 》的葛昆元要来看我,我想请他和《 读书导报 》谈谈是否可以做这件事,哪怕只集到能印一本书的钱,也是好的,你说呢?
我有一篇谈母亲的,《 晚报 》“十日谈”里预备七日母亲节刊出,这期里就会在同一张报上刊登你我的文章,我高兴这个巧合,你高兴吗?我想这样的事,以后还会有。我给你写的栗子树文章,你满意吗?但我还是希望用你的笔调,再给它润饰一番。我的笔触已经和我人一样地老了,但是你的文章就不断有精彩处,昨天文章里写的那句“真是自己左脚踩住右脚”,我大为赞赏,写文章就要不经意处写出警句来。还有最末的那句“书比一闪一闪双层天花板的彩色灯‘上档子’”,真的妙极了。时人大为吹捧张爱玲,她能写出这样形象化的妙句来吗?我这一比较,对你也是颇为唐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