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强 > > 坐在对岸的企鹅 > 第27部分

第27部分(1 / 2)

>

“阿维说你撞上玻璃了,那是好久以前的事了吧?怎么你现在都还……”

“还好吧,基本上没问题了。”被澎澎看得很难受,我索性重新坐下来,低头,“脸上的几条疤,据说过一段时间会慢慢好的,最后只留一条白色,这个,是人体的自我修复机理,比较麻烦,不说了。”

“你、你怎么不早说嘛!你这两个多月就这么待着的?”澎澎环视四周,然后拉过椅子来坐到我对面,“在家养着也不养胖一点,以后怎么出去捉老鼠啊!”

“我说,一个秋天都不知道跑到哪去了的美女同志,我从来就没说要去捉老鼠吧?我只不过在家里好好学习、同时思考人生而已。”我试图说一些废话,像从前一样,小心翼翼地,脆弱地,努力维护着周围的气氛,“倒是你,忙了一个秋天了,是不是要准备冬眠了啊?树洞找好了么?要不要我教你怎么储存能量啊?”

“我们乐队,后来有两次演出,都还不错,据说拍的MTV还有可能获奖,挺好的。”澎澎也低下头去,像是在和自己说话,“阿维和獾子他们还说呢,说你立志要当卢可第二,所以就叫你‘卢二’就可以了。”

“那群家伙,真是的!你说说,我‘卢’就‘卢’吧,还行二!他们还指望着期末考生理的时候让我罩着呢,唉。不过你们都还不错,有志青年,尤其有咴儿的指导,你们乐队应该能做好吧。”

“是啊,不过我们现在课也比较多了,也得考虑一下毕业以后的去向。猫咪估计是要专心做音乐,我觉得她没问题的。可是我大概不行啊,我当初也就是想玩玩的,可能毕业以后还是要正正经经找工作吧。”

“还说呢,我都不知道我们毕业去干嘛……”

话题就围绕着乐队、阿维、卢可、毕业什么的,转来转去,无休无止。

我们说话的时候都很在意,没有谁说出超越范围的话题。

然而澎澎中指上的那一枚戒指,却不断地反射着电脑屏幕的光辉,告诉我什么也不要期盼,什么都是枉然。

“对了,你弹弹琴吧……”

耗了很久,我们都不想再拖下去了,于是澎澎提了个建议。

我点头,然后拎起琴来,拨几个简单的音节,然后起G调,弹着10品横按G9和弦的一段SOLO,经典的校园民谣。

然后,用五音不全的嗓子,开口唱:

“当爱过的人又再出现,你是否会回到我身边,电话那边流着我的眼泪,你也知道那是为了谁……”

我听到女孩咽着口水的声音,异常艰涩。

可是为什么偏偏,我要选择唱这首歌呢?

“时间带走的日子会相信,我所交给你的心,过去的温柔让我颤抖,我还想着从此以后……”

女孩把整个身体伏下来,支撑在两腿之间,然后仰起头,从很低的视角,去寻找我迷离的眼光;我故意躲避着,把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六根琴弦之上。

少一点曾经的专横,多几分女生的轻柔。

开始的开始,是我们撞车,最后的最后,是我们唱歌;最亲爱的你,像是梦中的风景,说梦醒后你会去,我相信。

有点记不清和弦了,左手的手指也有一点疼。

我咬了咬嘴唇,从那些被醋酸浸泡过的语句里清醒过来,然后专注地唱:

“写在心里的话也会改变,是曾经躲避的誓言,昨天不懂的事又会重来,你的心是否依然在……”

可恶,刚刚谈话的时候,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我们都在无聊的话题里转圈,难道不是为了躲避现在这样的情景吗?我们都是聪明的好孩子,都能猜到彼此的心意,却也都会被一些规则束缚。那些绝不会再发生的情节,又何苦强求呢?

女孩的目光悄悄转向了我的书桌,一定是阿维那厮泄露了我的全部机密。

因为,女孩轻易地找到了我放在台灯下面的,那串铃铛。

整整一年之前,那一夜。

“别在意明天能不能永远,想我的时候不会孤单,散开的头发遮住了肩膀,你的心是否和我一样……”

所有的语言都是多余的,我从女孩的眼神中,能猜出她在回想什么;然而女孩不经意的轻微叹息,却也说明了故事不得不走向的,那个结局。

我们彼此的倔强,最终要付出的代价。

也许,我不该唱这首歌,随便弹弹《蓝精灵》或者《葫芦娃》就好了。

但是我知道,不唱下去,我一定会后悔的,所以,现在能做的唯一事情,就是继续,把音量放大:

“是谁遇见谁,是谁爱上谁,我们早已说不清;是谁离开谁,是谁想着谁,你曾经给我安慰……”

女孩重新把头放在了双腿和手臂之间,任短发在膝盖上散落。

那只戴着戒指的手里,紧紧抓着什么东西。

有点熟悉。

女孩的目光凌落,读不懂她的心情,只有那只紧紧握住的手,有点发抖的,全是汗水的,毫不掩饰地告诉了我一切。

那是小维姐姐从我这里拿走的,那枚书签。

勿忘我。

一瞬间,我明白了阿维他们的用心良苦。

第三卷 大三了 第十一节 那个冬季

“后来你们难道没有感情升级?”我所叙述的情节,阿维说什么也不相信,“难道你就这么轻易地放她走了么?”

“是啊,我是好孩子,不道德的事情我不干。”我看着天空,早已经不是秋高气爽的蓝。

“你,你你你,难得小维姐姐这么聪明,想出这条计谋来,结果,唉!”阿维空挥三拳,无从发泄,只好长吁短叹,“要我说,你,你就是——”

“是什么?”

“头大脑小,沟回还少!”

“年轻人,我知道你真的很在乎她。感情这东西,又不是排队买电影票,先来后到不许加塞;你这么谦让,最后吃亏的还是你自己啊!”

“算了,这样也好,至少我们已经停止冷战了。”我冲阿维笑了笑,笑得很商品化,“况且,这个学期我够赚的,伤差不多养好了,生理考得不错,回头等着开学补考解剖就行,而且植物的课题立项报告也基本上写完了……”

“你不会真的要当‘卢二’吧?”

“打你的‘卢二’,我要继续犯二是真的!”说着我就打了阿维一拳,“我要招兵买马、磨刀筑剑、积粮屯草、屠猪杀狗,我要重整兵马、再出祁山、突破乌江、挺进中原,视恐龙如粪土,以犯二为己任!”

阿维受了惊吓,躲开十米远,蜷缩成团,用颤抖的声音说:

“我还以为你正常了呢,没想到,你是疯得更厉害了啊!”

146

那个冬季是满足野心的冬季,我和阿维成天泡在图书馆、资料室和标本室。

见过几次澎澎,我刻意地想要犯二,却无论如何找不到当初的感觉,尤其是在碰到过两次澎澎和她的男朋友在一起,我知道在这个冬天里,我只能属于女孩回忆中的一个部分,只有在特定的时间地点,才会被拿出来翻看的。

就像老旧黑白的相册,珍藏在落灰的角落里面。

来自澎澎和漠崎的消息,关于咴儿和宠物猫,据说乐队已经形同解散了,只有咴儿和猫咪两个人,还在参加着一些演出和活动,联系着这这那那玩音乐的人,在纷纷扰扰的现实中间,努力支撑一个唯美的追逐。

同时,支撑一个两人共有的空间,一个被叫做“家”的。

“你告诉我,”有一次,我正正经经地问咴儿,“你现在和猫猫,什么关系,到底?”

“合作伙伴。”咴儿模仿着我的正经。

“然后?”

“仅此。”

他们两个,都是比我还聪明的人,为什么却不肯承认某个事实呢?

我看看窗外的雪,想起曾经那个雪人来;当初不是也有些自作聪明的人,不愿意承认相同性质的事实吗?

147

波澜不惊的寒假里,唯一的突发事件,是獾子突然说要走。

“走?你要去哪儿?”电话里,我不解地问。

“还能去哪儿?哪儿要我我就去哪儿。”

“那到底哪儿要你啊?”

最新小说: 丁一蓝文集 独向一隅文集 邓岚心文集 弄哭那个小呆子 不能出卖小猫咪 竹马总想扑倒我 苏苏修炼法则 丹房主人文集 戴高山文集 冬日小草文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