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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2 / 2)

这时,敌人上方响起了密密的呜呜声,不一会,下起了石头雨,不大不小的石头像雨点一样从空中落下,敌人被打得捂头的捂头,钻麻袋包的钻麻袋包,还有的敌人慌慌张张往屋檐下跑。敌人还击起义军的火力减弱了。

起义军对慌乱中的敌人开始点射,敌人一个个中弹倒下。

于是敌人马上调整作战布署,轻重武器转移到了屋檐下,空中接连不断落下的石头砸不到他们了。他们又开始猛烈的还击。

荷花塘池里起义军被打得抬不起头,而且伤亡惨重。

董依发出命令,梭标飞!

原来,起义军枪支不够,就把进攻的战士分成了三部分,第一部分是有枪的枪弹兵,组成枪兵阵打头阵,第二部分是石头兵,每人一小袋子石头,组成石兵阵打第二阵,第三部分是梭镖兵,每人三到五只梭镖,组成梭镖阵打第三阵。石头兵、梭镖兵分别埋伏在打头阵的枪弹兵战士的左右两翼。当打头阵的战士吸引了敌人的火力之后,石头兵进行了攻击,而且还没有暴露目标。现在,是梭镖兵进攻了。

敌人的轻重武器正在向荷花田池里猛烈倾泄着弹药,在明不明暗不暗的灯光混合着明亮的月光中忽然看见空中密密麻麻斜飞下来长短不一的家伙子,带着剌耳的呜呜声,往他们埋伏地方等猛插,等扎到了身上或扎到了身边的空地、或墙上,惨叫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时,才弄清楚是锋利无比的梭标、戟、矛、剑之类。

没被扎中的敌人、扎伤了但还能动的敌人,都被这漫天飞舞的兵器吓得失魂落魄,许多士兵丢下武器抱头鼠窜,有的撞开旁边房屋的门往屋里躲,有的则绕着墙根往屋后面躲,有的干脆离开阵地躲到了较远处的街的背面,还有的骇糊涂了竟然往风荷支河里跳,更有精神错乱者从支河的小桥上盲目钻进荷花田池里。敌阵地上乱成一锅粥。

不过隐蔽较好的部分敌人还在顽固地向起义军阵地倾泄弹药。

部分钻进房子里的敌人,把房屋的主人赶到一边,从窗子里、门里、或是砸穿墙形成的枪眼里,伸出轻重武器往起义军阵地开火。

没有枪的起义军战士捡起已经牺牲或是重伤的战士丢下的枪,重新组成了枪弹兵,并且往前推进了数十米,更接近敌人的阵地,重新布下枪兵阵,趁机瞄准四下乱窜的敌人进行射击,虽然只有百十条枪,但是集中射击形成的火力网依然猛烈,还在糊里糊涂中逃窜的敌人成片的倒下。

敌人毕竟有着作战经验,特别是这支军队的大部份都参加过北伐作战,战斗力很强,被起义军的石头兵、梭镖兵突然的进攻打得一时的摸头不是脑后,逐渐清醒,他们竟然关停了镇上的灯火,全镇马上陷入黑暗之中,月光虽然明朗但毕竟是夜色,使起义军已经分辩不出他们的行踪,他们凭借房屋和朦胧夜色的掩护,调兵遣将,沿着风荷支河进行了一线牵的布阵,对荷花塘池里的起义军形成了半合围的阵势;同时,敌人又把附近的民房或是公房统统利用,形成高低错落的堡垒阵;部分敌人还悄悄地潜出风荷塘镇,往起义军后方包抄过去。 敌人关闭了风荷塘镇全部的灯火后,短时间停止了对起义军的攻击,引起了董依的警惕。她命令停止射击,队伍分批往后转移。带队的队长们个个都不理解,他们认为敌人已经失去了战斗力,主张立即发起冲锋,冲进镇里去彻底消灭敌人。董依严厉命令:立即后撤,撤出刚刚战斗过的阵地,但不是撤走,而是撤到稍远的地方潜伏下来。任何人不得违抗命令。虽然没有人敢违抗命令,但是队伍往后撤的非常缓慢,差不多还有一半的人没有撤出先前的阵地,敌人的炮火排山倒海向先前的阵地倾泄过来,还没有撤出阵地的战士绝大部分被枪炮弹药夺去了生命。

董依忍受悲痛,再次命令已经撤出阵地的战士不得向敌人的阵地发射一枪一弹,以免暴露目标。但是许多已经撤出阵地战士不忍看着受伤的战士在阵地上痛苦挣扎,纷纷返回阵地去抢救他们撤出来。一些冲回去的战士有的立即被敌人的子弹击中,倒在了血泊之中。董依焦急万分,不断地抓扯着往回冲的战士,命令甚至哭喊着叫他们停止愚蠢的营救。然而这些战士根本就没有打过正规的仗,许多战士都是第一次跟敌人进行面对面的战斗,除了感情冲动,情绪激昂、对敌人仇恨如火以外,根本就不懂得战略战术,他们根本就不听董依的命令,在打得睁不开眼睛的枪林弹雨中,来回冲剌着,营救着,同时扩大着牺牲。

董依见控制不住局面,只得命令枪弹兵向敌人阵地射击,掩护那些来回冲剌的战士。枪弹兵其实看不清敌人阵地具体的位置,只能凭感觉向敌人枪炮声隆隆作响的地方进行射击。这一次的射击,连战士自己都听不见自己的枪是不是在发出啪啪的响声,敌人更感觉不出来,敌人的枪炮声覆盖了一切声音,所以,起义军的百十条枪在这样的战斗中所发挥的作用已经微不足道。

忽然,敌人阵地上亮起雪白的剌人眼目的探照灯,向起义军所处的荷花田池扫射过来。

董依命令所有的战士立即趴下别动。一部分战士尚有经验,在探照灯横扫过来的霎那间就趴下了。一部分战士听见董依的命令后也趴下来。突然有百十名战士反而站起身,向敌人阵地冲过去。

董依大声命令:“回来,回来!”

有战士回答她:“董队长,我们不怕死,跟敌人拚光啦!”

董依哭喊道:“你们这样拚,不能伤害敌人一根毫发,只能是白白送死!赶快回来!”

有战士回答:“总队长,你就带着队伍赶快撤到更安全的地方吧,我们是为了吸引敌人的注意,为了掩护你们!”

董依听了这样的回答,扑嗵跪下,此时,她终于发现,也终于感觉到,她带的这支队伍,原来并不愚昧和盲目,也不并不是不会打仗,虽然他们当中有许多战士的确没有打过正规的仗,原来他们比敌人更会打仗。他们知道冲回去营救那些没有撤下来的受了伤的战士有危险,但是他们更看重战友情高于一切,甚至生命!他们知道敌人打开探照灯是为了搜寻起义军的目标,但是他们有意暴露目标吸引敌人的注意让更多的战友处在安全之中!这样的队伍,是多么强大的队伍,敌人能打赢这样的队伍吗?有了这样的队伍,我们的革命战争,离胜利还会更远吗?

董依看见,敌人的探照灯死死地照住那些在田野上奔跑的百十名战士,那些战士离敌人的阵地越来越近。

董依强忍着悲愤,命令趴在地上的战士们快速往后撤退。

一群群的战士站起来,有条不紊地往安全地带撤离着。

董依还站在原地不动,目送着那些在探照灯笼罩下往敌人阵地冲剌的百十名战士。

此时,敌人阵地上的枪断声竟然静下来,所有的敌人似乎不可理喻地看着在探照灯的照射下大无畏地冲向敌人阵地的百十名起义军战士。这些人疯了吗?要白白送死吗?敌人疑问着。这百十名起义军战士手中拿的是什么武器呢?敌人可能更不可理喻,他们手中什么也没有,他们是赤手空拳往敌人阵地冲锋着。这些人要干什么呢?是来投降吗?可是看见他们个个勇猛无比的劲头,根本就没有丝毫投降的迹象,他们是真的疯了!

百十名战士离敌人阵地越来越近。

敌人此时很清楚地看见,这些战士身上个个血迹斑斑,大小伤口横排竖列,但这些人竟然没有丝毫的痛苦之感,他们眼中全是怒火,是仇恨,是不可摧毁的钢铁意志。

东线七师张拓朴师长此时站在荷花舞会会所楼的最高处的平台上,表情冷峻地看着这一切。

若干军官也跟他站在一起,带着各种表情看着这一切。

战斗刚刚打响时,张拓朴没有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就没有理睬,军官们惊慌之中见张拓朴没把它当回事,也就镇静下来,只能看师长的眼色行事。张拓朴吩咐军官们继续喝酒品莲赏月,舞女们继续跳舞,弦乐继续作和声,于是一边是枪声乱响一边是惴惴不安的说笑声乱闹。直到有人来报告,说起义军来势凶猛,且进攻的武器十分怪哉,致使国军伤亡惨重,阵脚全被打乱,国军已经招架不住了,这才引起张拓朴的重视。

张拓朴慢条斯理地命令所有的部队停止对起义军的攻击,将全镇的灯火全部熄灭。然后展开地图,在蜡烛的照明下,在地图上比比划划着,调整了沿河作战的防务。

就是张拓朴的布署,使起义军陷入了极其被动的局面。起义军不得不往后撤。

张拓朴知道,这接天连地的荷花塘池,可以埋伏千军万马,加上是夜晚,又不好辨别起义军是怎么部署的,所以不可以盲目反击。但是起义军没有好武器,绝大多数武器是梭镖和大刀、矛、戟之类,还有石头,这些武器,只适合近距离作战和近身拚剌,而且杀伤力低下,因此起义军不可能把兵力埋伏得很远,而且他们有速战速决的欲念,长时间的作战对他们有害无利,他们必定就在进攻目标的周围,距离不会超过百十米。所以张拓朴就命令关掉了灯火,使起义军无法辨别他们的行动,沿街、房、河迅速重新布兵排阵后,对附近的百十米范围内的荷花田池猛烈地倾泄了弹药,这一遭给起义军带来了重创。

同时,还派出了两个连携带了轻重武器抄起义军后路而去。

现在,他看着在探照灯下向他们阵地拚命冲锋的百十名赤手空拳的起义军战士,不由得冷笑。

民团团长吕庆林就站在他身边,小心问:“张师长,他们怎么不消灭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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