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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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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就好,姑娘不必多礼。”年轻人含笑点点头,很娴熟地摸着马头让它安静下来。

“救命之恩无以为谢,敢问公子大名?他日若有幸,兰尘一定回报。”

“兰尘?是你的名字吗?”

年轻人显然不在意小女子的报恩之言,他感兴趣的是兰尘和这匹马。

看这姑娘那身称不上高级的衣裳以及素净的装扮,跟这匹马的名贵与装饰的奢华,好像联系不起来呀,更何况还是在失控的马背上……

“是,我的名字叫兰尘。”

微微一欠身,兰尘表情淡然地把年轻人身后那文人模样的长髯中年男子审视的目光,还有另两个护卫模样的青年满脸戒备的神色接下。她不在意陌生人的怀疑,但是出于安全考虑,她还是尽快离开这里比较好。

“恕在下无礼,我见姑娘好像不会骑马,怎么会被这失控的马带着狂奔呢?还是在永清路上。这马,倒是匹上等的良驹,鞍具也很精良讲究啊。”

“嗯,这个嘛……”

兰尘觉得好像不能说实话,年轻人虽是救命恩人,也不像纨绔子弟,但看他衣饰颇有些讲究,又是坐着马车走在这条道上,想必也是贵家公子了。若被他晓得是因为袭击了刺史的色狼儿子,谁知道会惹上什么麻烦?

笑一笑,兰尘躬身道:“抱歉,这个是有很多原因的,我也不便解释给公子听,只是救命之恩,兰尘铭记于心,冀望来日可以报答。”

“姑娘客气了,在下救姑娘只是举手之劳,不必放在心上。”

既然年轻人都这么说了,兰尘也不多话。只是想起寓言中狮子和老鼠的故事,兰尘淡然笑了一下,垂眸道。

“多谢公子,那么我就此告辞了,希望后会有期。”

说罢,兰尘转身便走,年轻人在稍稍的讶异后叫住她。

“兰姑娘,你的马。”

“哦,不用了,这原本也不是我的马,公子若不嫌弃,就给……啊!麻烦您就给放在这里吧,自会有人将它寻回去的。”

其实见那年轻人像是个爱马的,兰尘差点就想借花献佛把这良驹让年轻人牵走算了,幸亏猛然记起是那肥男的马。如果这年轻人的家世敌不过渌州刺史,他日说不定就会给救命恩人惹来祸端,还是罢了。

这里离苏家已没有多远,离刚才打架的地方也不远,兰尘加快脚步。她把刺史的儿子踢得够狠,要是被他们的家丁找上,就死定了。

被留在原地的年轻人看向兰尘匆忙离去的背影,四周静悄悄的,年轻人突然发出一阵愉悦的笑声。长髯的中年男子皱眉瞅一眼那匹马,轻声道。

“三爷,那女子,很可疑。”

“哈哈哈,是很可疑。”年轻人朗然地笑了出来,他轻轻拍一拍马头,命驾车的侍从除下那幅雕金缀银的鞍具直接丢进河里,马则放其自由离去。“不过放心吧,陈先生,本王敢断言,此可疑定非彼可疑。”

“可是爷,对您这样的人而言,世上没有什么巧遇。我们离开临海也有多日,情况倘若有变,这趟回程就危 3ǔωω。cōm险了。”

被主子尊称为“先生”的陈良道依旧皱眉,年轻人顿一顿正要掀开车帘的手,轻笑两声。

“呵,说得也是。”

“爷,万万不可大意,此番行事比战场更险恶。”

马车重又起步,年轻人的脸色带上几分冷肃。

“……你放心,这种事,本王比你清楚。”

“是。”

陈良道不再说话,他知道年轻人的决断力,那是无须他多言的,也正是他选择了辅佐这个人的缘故之一。现在,他只需要安静,让闭上了眼睛的年轻人,可以好好考虑离开渌州以后的事。

他自己也要再细细谋划才行,己方的势力被挤压在临海这么个偏僻地方,是最大的不利。虽然主子有外在的赫赫威名,但想跟那人斗,他们目前的胜算还是太小了!

也许是此行非常顺利地达成了目的的缘故,年轻人并没有立刻进入他缜密的思绪。刚才的事情,令他不禁想起了多年前纵马北疆的那些岁月。

说多年,其实并不久远,只因为这几年被拘禁得如此沉闷,看多了那些要叫人百般猜测的低眉顺眼,那种惬意,就仿佛是太过遥远的从前了。

那时,他还不必担心自己安身立命的问题,只管尽情地享受沙场点兵的豪迈,尽情地说笑,尽情地与各种人交游。遇见的多少陌生男女,都跟这叫兰尘的姑娘一样会自然地面对他,会看着他的眼睛说话,不卑不亢,甚至说到兴起处,会提着酒坛,拍着肩膀,跟他称兄道弟起来,使人备感轻松,哪像现在?

假如他没猜错的话,那兰尘临走的时候,本是想把马送给他的吧。不过却临时改口,看她出现时那狼狈的样子,似乎,是惹了什么吧!毕竟,渌州也有许多人物啊,无论大小。

不过最让他好奇的是,当他说不用她报恩的时候,那姑娘眼中闪动的意味,像是有点不以为然。

民间的女子,到底有趣得多!

……若是真能后会有期的话,希望,她跟皇兄没关系……

第一卷 昭国未知 第十二章 回风廊的厄运

回到苏府,兰尘就什么都不怕了,反正只要她不出去,那肥男就算把渌州城反过来,也别想找到她。如今只希望明日,绿岫和冯大婶她们能平安地回家,千万别出什么岔子。

第二天早上,涟叔把墨菊搬进了翡园,兰尘稀奇地看了半天,结果误了中午吃饭的时辰,惹得柳翠儿直笑她。

“姐姐你真是,那墨菊就摆在园子里,有涟叔许可,你还怕看不够吗!”

咬着柳翠儿帮忙留下的馒头,兰尘只笑了笑。

墨菊当然是可以随时看的,但初见的惊喜却仅在那时,那时不想离开,她便不离开,只为尽兴而已。

这样的生活方式,是兰尘早已决定了的,当一年的光阴平平淡淡地过去,她身边没有任何异事发生的时候,兰尘便想到,她来到这异世界大概就是场偶然。犹如漫漫尘埃通常都是被风吹落地面,但总有那么一些会飘到花上、叶上,而她,是碰巧落在某人眼中的一粒。

落处再不平凡,却也仅仅只是尘埃。

罢了,既然这个世界完全没有她任何的过去,而那个世界也没有了她的未来,那么这新的生命,她要自己尽量活得安然自在。

从很久以前就这么期待了,可那时候,别人和自己,都不能允许她如此的。如此算算的话,老天真的很给她优待了,人不能不知足呢!

虽是秋天,下午的太阳到底还有些热意,但繁密的樟树挡去了阳光的直射,留下和煦的几缕照在身上,只让人觉得温暖,如此晒着太阳在粗壮的樟树枝上睡个午觉十分惬意。

半年下来,爬翡园中紧邻着回风廊的这棵樟树对兰尘来说已是驾轻就熟的事。上到那三根树枝交叉的地方,一个软垫用来坐,一个软垫用来靠,再用绳子把自己绑好,就可以安安心心地在鸟语花香中梦游方外了。爬满了紫藤的回风廊建在莲池边,曲曲折折的韵味十足,周围又没有大丛的植物,视野极好,只除了犄角上这几棵相邻的樟树,它们宛如回风廊一段小小的屏风,兰尘爬树的时候,刚好可以挡住别人的视线。

这件事,除了涟叔,没人知道。

而涟叔之所以知道,是因为她有一次爬到半中间的时候,检视完紫藤花开放情况的涟叔正好从回风廊上跳下来。她当时裙子系在腰间,上也不是,下也不是,犹如树袋熊般挂在那里,好不尴尬!

不过涟叔什么也没说,收回他的目光,稳稳地走过树下。

今天的翡园,平静如常,虽然小飞虫还没绝迹,但有了涟叔给的驱虫药膏,兰尘很快就睡着了。

朦胧之际,两个男人的说话声传入她的耳朵。声音不大,她渐渐清醒,倒也能勉强听清楚。

“……东静王?”

“对。据我的属下回报,东静王是五天前来的渌州,直到昨日傍晚才离开。这期间,他没出过杜将军的宅邸,而上门拜访的人,我能查到的虽然只有这些,但这可都不是小角色。”

“唔,东静王来渌州,那么前些天传出的东静王遭遇东月国刺客袭击且身受重伤的消息,是他有意放出来掩人耳目的啰?”

“不,寄宁,先别急着下这个结论。”

“怎么说?”

“东静王确实被袭,也受了伤,刺客的手法极似东月国武者,但也许是与东月国无关的。”

“……有……证据吗?”

“没有,只是猜测,因为留下的东月国的痕迹太明显了。”

“虽然与东月国的战事并未结束,但我们昭国确实已开始扭转处于下风的局面,东静王训练的海上军队初见规模,在这个时候,除了东月国,会——那么想取东静王性命的人,难道……”

“——哼!”

“可是这么做,岂不是自毁城墙!东静王好不容易才训练出一支海上军队,若不趁机打败东月国……啊!”

“想到了吧?”

“……这么做,的确也算物尽其用。”

这声音,是苏家大公子,至于另一个,却听不出来是谁,但是语调很有魄力的样子。

兰尘阖上眼,倒霉得很,好像听到什么不得了的情报了。

东静王,这个名号兰尘也听过的,是当今皇帝的三弟,将才颇为了得。在先帝时期,年仅二十三岁的东静王沈燏曾打败昭国西方的劲敌西梁国,逼得国主献表称臣,后来弘光帝继位,把时年二十五岁的沈燏封到东边的临海为东静王。虽和先帝在世时封的平西王的爵位一样高,但皇帝重重嘱托了东方海岸的安全,还赏赐了无数美女与一支充任其侍卫的御林军。

听来极是风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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