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第五次完成了。”阿劭关掉电棒开关,面无表情。
“就到这里吧!”上官晴冷冷地说。
轻轻走到苏建面前:“苏建,这是你应得的惩罚。好好反省你的过错吧!”回身对阿劭吩咐道,“带他下去。”径直出了门。
阿劭挥挥手,让人打开了固定苏建的钢铐,走到他身边,对着虚弱到全身瘫软,几乎撑不起头的苏建低声道:“对不住了,阿建。”又对手下说,“好好照看他,需要什么就告诉我。”也走了出去。
被人扶到了另一个房间,一次又一次的高压电流通过皮肤,带来的震撼差点让他失禁,纵使如此,他还是不想责怪任何人。
“对不住了”,阿劭的声音还在耳边流连。当他如他所愿说出凌风的身份时,阿劭突然扳住他的肩膀,膝盖猛地撞上他的小腹,在他倒地的一瞬间,也是抱歉说“对不住了”。
其实苏建根本不会怪他,他那么忠于职守,事实上是让人佩服的,就像苏建对另一个人的忠诚一样。
一向笑容可掬的陆夫人忽然对他下那么重的手,他也不想去记恨。因为关键时候,陆翎的求助对象是他。
这里面的信任不能让他不感动。能够被这个人如此需要,已经够了。
房间里有一张床,苏建被架到了床上,口干舌燥,但很快被人喂了温和的水。内心和生理都被满足了,现在他不要再想什么,虽然手被绑在背后,疲惫仍让他沉沉地睡了过去。
“凌风!凌风!”不知道被叫了多久,凌风才从昏沉状态醒过来,这才发现那个酷似陆翎的声音原来是真的。陆翎,他就在自己对面,手被反绑着,关切地看着他。
想略微活动一下被绑得发麻的手臂,可是根本动不了,倒是因此引发更重的酸|麻让他彻底清醒,于是,冲着陆翎,他瞪大了眼睛:“你怎么也在这里?”
陆翎松了口气,苦笑道:“这里不是很好么?这可比进地牢好太多!”
“不,我是说,你怎么也会被关起来。”
“大概是怕我会放你出去吧!”陆翎叹口气,“可现在,不但我也没办法出去,还连累了苏建。”
凌风想想,笑道:“没想到那么好的救命恩人下手的时候一点都不心软!”
陆翎也笑:“还好,早就有觉悟会有这一天。”他想到了阿莲,破碎的花瓣,以及上官晴如冰的眼睛。
听到陆翎这么认真,凌风禁不住轻叹道:“也是,能把事业做这么大的,不管是什么人,应该都是不在乎儿女情长的吧!”
“说到事业,”陆翎接道,“看来你对你们凌氏并不是不管不问嘛!”
凌风知道,他是在说跟上官晴对峙时,他轻易就说出的那些知情挑衅的话。
“没办法,你知道吗,我们这代人,上半身可以轻易探寻到更广博的世界,下半身却牢牢地扎根在自己的传统里。就是这个原因,有时候明明不想知道的东西,却偏偏知道得很清楚。”
陆翎沉默半晌,忽然道:“不知道苏建怎么样了。”
“嗯?”
“妈妈好像说要给他个教训,希望他不要被‘教训’得太惨。”陆翎担忧地看向了窗外若隐若现的星光。
凌风想想,也沉默下来。
“苏先生,请醒醒!”
被带着力道的手摇晃,苏建睁开朦胧的眼睛,看到一张陌生的脸。
新人?带着疑问,他缓缓坐起身,发现自己已经被松绑了,沉吟片刻,嘲讽道:“要再来五次吗?”
“什么?”那张脸有点疑惑,很快明白了苏建的意思:“不,你忘了我是谁吗?”
看着他,确实应该有过几面之缘,但不管怎么搜索记忆,苏建都想不起这人是谁。
“你还记得不久前你放过一批人吗?”像要肯定他的话似的,旁边也立即站过来两个人,对着他恭敬地一点头。
苏建想起来了:“你们原本是凌氏的……贾郁鸿的手下?”
“是!”
这让苏建更奇怪了:“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夫人的戒备可是密不透风的。”
“因为你和陆少爷当时完全保密,给我们留了后路。之后,陆夫人接纳了我们,因为我们对贾郁鸿他们袖手旁观的不服。”
原来是这样!很容易想到,上官晴大多时候都以“同仇敌忾”作为招兵买马的标准之一。
“没想到你跟两位少爷遇到了麻烦,所以……”
苏建狐疑地看着他,听他继续说。
“上次受到二位照顾的弟兄们都商量好了,为了报答二位,这次一定要帮你们。”
一丝惊讶划过苏建的眼睛。当初放他们一马,并没有想到今天的报答。但这群人中,“义”字并未被遗忘。
“所以,趁着天还没亮,请跟我们走吧!”那人伸手来搀他。
“等等。陆少爷和凌少爷他们呢?”苏建担忧道。
“请放心,已经安排了人过去,我们在外面会合。”
强烈的感激涌上苏建的心,他抬头看着两边用力扶着他的人,想说什么,最后却什么也没说。
“我们走吧!”
果然是安排好的,一路上都很顺利。过程中不断有人加入这个“逃亡”的队伍,因为这件事只要接手,就一定会被上官晴查出来。没有人愿意等死,当退到别墅门口时,苏建看到凌风和陆翎也被一群人簇拥着静静地撤了出来。
三人对视一笑,还好,都无大碍。
长舒一口气,苏建却发现了陆翎他们背后小树林里的异样,几乎同时,其他人也也发现了。
动静不明显,但这群人没有一个不是侦查的好手。
场面空前寂静,所有人不动声色地把枪对准了那片小树林。
“哥哥!”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树林里传出一个清越的女声。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二章 幸存者像
威尼斯,许同的“The Hours”三楼。
跟从前的会议一样,除了几个“伤员”坐着外,所有人都直挺挺地站着。与往常不同之处是——陈永铭不在。
“这么说来,我跟陆翎被囚一室根本就不是偶然?”凌风整理着逻辑。
“爸爸亲自指名的各位——也不是单单巧合那么简单吧!”秦婉望望身边跟着自己出来的这些人。
“要说是‘巧合’的话,那可真是耗人心力的‘巧合’啊!”许同一如既往,温柔地笑着,“差不多在台湾的人都调回来了,打算实在不行就硬拼一场……不过,倒是没有料到最后捡了个大便宜。”他接过苏建帮忙煮好的一大壶咖啡,分别用骨瓷杯一杯杯地盛满。
从上官晴那边过来的人都保持着职业的静默,他们现在听命于苏建,而苏建通过对许同的观察,以及他们说明的那些事情,毫不掩饰对许同的尊敬。
说到“捡大便宜”,凌风不由得回想起秦婉的那声“哥哥”,原来她早就在为他的安危默默做着这一切,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实在太勉强的事情。他感激地看着秦婉,轻轻道:“小婉,谢谢!”
秦婉心虚似的低下头,接过许同递上的咖啡时,竟红了脸。说到底,她还是个小女孩。许同理解地笑笑,直到不经意回头,撞上了陆翎的视线。
那个眼神太过明显,圈内人一看就明白。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了,他没由来地觉得在场的气氛十分尴尬。
把这一切收进眼底的,还有苏建。连同许同的忐忑。他不动声色地继续把两杯咖啡递给许同,再把其他的一一分送给在场的人。
“说起来,”许同决定把复杂的事情先放一放,把咖啡分别递给陆翎和凌风,“凌少爷还记得你的陈叔叔么?”
在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