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之一,孤只不过是利用了这机会。”
太子拎着铁镣,在方寸囹圄里慢慢踱着,人渐渐平静。
“或者说叶相害死你母亲也没错,如果叶之信是盲叟瞽翁,没有撞破这奸情,导致你母亲羞愧投湖,陛下就不会恼羞成怒。那这一切都会改写,我母亲不会与陛下闹翻,孤也许不会活的如此窝囊。”
沉水瞳眸黯淡,轩辕一醉掩在袖子里的手轻轻攥到了一处。
“轩辕一醉,我在猜想,如果那个叶大小姐知道了这一切,她会死心塌地的跟着你?”
一室寂寂,两个黑魆魆的影子被昏黄烛焰打在墙壁上,随着灯焰的跳动,影子忽明忽暗不住跳动。
“她居然是你的女人,居然是你的……当年她手持短刃偷入东宫……孤看见她无意中滑落的轻纱的时候,孤就想,无论她为何而来,无论她是谁,孤都一定要得到她……哪怕她要杀我也不在乎。可是她竟是你的女人,你不曾当人看的女人。”
太子的胸膛里象塞满了棉花,声音嘶哑黯淡,喘气都是费力不顺畅的。
“你怎么配得到她!”
太子呵地冷笑,满腔愤懑,一拳砸到了墙上。“孤如今才想明白,原来你们俩当初是合伙演戏给孤看。你是故意的……不过,你也得意不了多久。”
轩辕听完,缓步走到太子跟前,微低了头,暗幽幽眸子直直射入他的眼睛。
“现在知道也不晚!”
“轩辕一醉……你会慢慢忘记那个叶小姐,眼里只有娉婷,没有她你就活不下去……”太子咬牙切齿。
“将死之人,还要垂死挣扎。本王告诉你,迷情散我就没吃。太子殿下,本王还有一事告诉你。”
轩辕的嘴巴已经凑近了太子的耳朵,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太子,你是当今圣上的亲骨肉!否则陛下怎么会容忍到今天……”
声音传到他耳中去,如同五雷轰顶一样,情不自禁倒退了一步,脑中嗡的一响,四周的声音再也听不到了。整个人就像僵住了一样,连张嘴的力气也没有了。只听到自己的心脏砰咚砰咚,一下、一下、一下比一下跳得更急,像是全身的血液,都涌到了那里。
轩辕冷冷一笑,不去看太子惊愕的眼睛,大踏步转身走了出去。
外门咣当一声阖上。
“轩辕一醉,你说清楚。”
太子被这咣当巨响惊醒,慌乱了口舌,急忙大声喝问。
“轩辕一醉!轩辕!”
“太子殿下,省些力气吧!”红衣哧了一声,一摆手,十余影卫早守在了门口。
“不……不……”太子顿失威仪。“轩辕一醉,你给我说清楚,轩辕一醉!”
“殿下,小人劝您安静些,否则我们就不客气了。”屋外传来恶狠狠的声音。
一个时辰之后,文起帝终于费力睁开了眼睛,勉力支撑坐起,恍然有隔世之感。
太监王瑾急忙拿了几个靠褥掖在了文起帝的背后,又捧了一杯清风露喂了文起帝一口。
文起帝倚着靠褥坐了半晌,又饮了几口清露,渐渐觉着头脑清明起来,方开口说道。
“轩辕!”
“陛下!”轩辕见文起帝呼唤,提足走近。
文起帝挥了挥手,支退了太医和内侍,连王瑾也一并撵了出去。
“一醉,太子呢?”
“囚在宫室,等待陛下发落。”
“谁在看守?”
轩辕猜出皇上的心思,眸子中闪过一抹诡异光亮,旋即垂目躬身,肃然答道。
“臣吩咐影卫看守,事关陛下家事,臣下令任何人不得入内。”
文起帝看了一眼,暗暗骂了一句竖子狡猾,却也知道当年事已经被轩辕抓住了首尾,绝不是那么好开销的。
“外面如何?”
“疏衡带人全城搜捕。”轩辕顿了顿。“陛下,龙体已经无恙,臣先去清查那些暗道。”
“去吧,朕身子乏累,头晕眼花。”
“是!”轩辕一醉弯了弯腰,这才告退。
“莫问,去桓王府!”轩辕踏出宫门,立时低声喝道。
文起帝瞧着轩辕一醉踏出门,抬手示意,王瑾急忙凑了上来。
“王瑾,陪孤去看看太子。”
“陛下,您的身子还没有康复。”
“王瑾!”文起帝闻言,以手支着锦褥,咳嗽了几声,方道:“带上鸩酒!”
“是!”
“朕看太子一直谦恭有礼,仁孝谨慎,想不到他跌入了魔障,竟做出这等灭绝人伦,出卖国家之事。”
“陛下!”王瑾搀扶着文起帝下了龙床,小心翼翼。“你龙体违和,老奴……”
“朕要亲自去看看这个逆子,这个逆子!”
子瑛伏在树上,歪着头看着万岁爷走进羁押太子的宫室,飞身形迅速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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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爿望月皎皎,几点寒星熠熠。夜风突起,簌簌几片残叶飘零。
京城中一处雅致小院。
舞阳横笛在唇畔,清凌凌笛音流水一般滑了出来。
第五以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盯着舞阳,只觉她清如明溪的眸光随着笛声的抑扬舒缓一点点黯淡下去,平生从没有见过如此干净明媚的眸子,一时之间,怔怔的竟不知作何所想炫…书…网,心里象是长满了野草,刺的浑身发痒。
忍痛易,忍痒难!
第五从来都是行动派,勉强忍了一会便忍不住。
“舞阳,这一夜外面可是热闹的很。”
一曲终了,第五缓步走走到舞阳跟前,伸手将舞阳肩上的落叶捡去。
“从来笛中意,说与知音听。”
“对牛吹笛!”舞阳闻言笑了起来,收了笛子。
“你想什么呢?”
“石非!”舞阳横笛在手,仰面看着丝绒一般的天幕。
“等我出去打探,一定救得出来。”
“石非自打了死结,已经无解。”舞阳缓缓摇头。“桓疏衡怎么可能放过他,只怕这桓王爷还在搜寻我。”
“这个愣头青!你放心,这两日便以荆国特使身份去见轩辕,求他想个办法。”
第五走近,看着舞阳黑白分明的瞳仁,心中怦地一跳,四面夜风习习,静谧中听得见自己的呼吸。
鹤唳
“不必了!”
舞阳伸手按了按太阳穴,恍惚一根细细的钢针在一下一下不停歇的刺着。
“我骗了红衣,其实桓居正死在了石非的剑下。”唇畔的笑越发的淡了,目光似乎落到了遥远的天穹。“他居然拿着我的雪影行凶,时间拿捏的如此精准。我来不及阻止,时间紧迫,只好退出来等他走了才招呼红衣。”
“舞阳!”
“我的宽容和友爱居然成了他无限纵容的资本。”舞阳叹息一声。“我还要为他遮掩,护送他走。为什么,这都是为什么?”
“石非生性耿直,但是对你却不是一般的感情,我猜他是误会了,误以为你准备动手杀人,才出手的。”第五低头看着舞阳,双手按到了她肩上。“他就一根直肠子!”
“他根本不明白他在做什么,我只要他带着老婆远走高飞,如此我才能了无牵挂。谁知他竟越走越远……越走越远……”
“舞阳!”
第五猛地伸开双臂将舞阳纳入怀中,紧紧抱住。
舞阳正陷入自己的心事,突见第五蛮横的一把将她擭住,吃了一惊,立时一股温热的男子气息扑了下来,曲肘去撞他的前胸。“第五!你做什么?若敢无礼,揍人了。”
“舞阳,你活的太累了,肩膀借你靠一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