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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2 / 2)

血肉模糊的那人,是母亲。

而那双将自己眼睛蒙住,拖出去的人——竟是皇兄。

明明维系了六年的平衡,微妙又艰难的兄弟亲情,为何要在今时今日,用如此残忍的方法摧毁到粉碎?

他从不相信世人关于皇兄的谣传,只相信自己所看见的那个——看似严厉却实则纵容的皇兄。

但当事实真正切切摆在自己的面前,即便是自欺欺人如斯,也无法再回去做那个美好的兄弟亲情之梦。

“出去……你们……都滚出去!”重雅发了疯地大叫,又冲向风夭年吼道,“我要听你亲口说!风夭年,你亲口告诉我这是不是真的!”

“你真是……”风夭年叹了口气,却并没有把话说完,只是又长长叹了口气,“你们都先出去。”

“主上!”戾夜焦急提醒,无法忘记那夜这人对风夭年做了什么。

“你们都在外面,又能怎样?”风夭年低声下令道,对方无法违背,只得讪讪与他人一同离开这屋子,只留下风夭年,和沉重喘息呼吸不稳的重雅。

“为什么一定要亲口听我说?”风夭年把玩着手中的那香囊,“是事情究竟如何我又未曾瞧见。”

“你与舅父密谋,怎会不知这事情的真假?我曾经……相信过你,夭年。”重雅沉痛道,他觉得自己已经一只手抓住悬崖的礁石,即使是风夭年这般浅浅淡淡的力气,也足以将他推进万丈深渊,但此时此刻,又有谁能拉他一把?

无人。

这更是一种悲哀。

“我说了你就相信,知道事实就能让你心死么?就能让你不再逃避么?”风夭年起身凑近重雅的脸颊,呼吸便落在重雅的皮肤之上,感觉到怦然心动。

“你真胆小,玉城公殿下,连直面事实的勇气,也需要别人推你一下。”风夭年俯□子,将重雅的核桃吊坠放在手心之中,“这是什么?”

“你送我的核桃吊坠。”

“知道他为什么涂上红色么?”风夭年捏着那枚小小的东西,在重雅的面前晃了晃。

“好看……么?”

“核桃本身暗红色的质地,才是最好看的,你不觉得?”风夭年摇摇头。

重雅不解,但心中隐约觉得不对劲。

自己挂上了这枚吊坠的第二天,风夭年便有人营救,难道……

“其实无论涂上什么颜色都好,只要能在你的衣服上留下痕迹就行。”风夭年笑笑,“核桃自有独特的纹路,印在你那天穿着的白色衣服上,明眼人便知道是出自谁之笔。”

“你……”重雅大惊,倒吸一口冷气。

“没错,敖烈国中之人,不可能以核桃为吊坠,重烈生性多疑,又岂会让你带着核桃吊坠招摇过市?唯有以印泥为记号,印在玉城公殿下的白衣之上,方能向外界传讯。”

“你从一开始,就打定了这个主意?”重雅觉得浑身冰冷,一切希望便在这一刻被摧毁。

“我们不是可以信任的关系啊……”风夭年摇摇头苦笑,突然想起了重烈那夜疯狂的表情,便觉得心中悲哀起来。

“你一直在利用我!”重雅恨道,觉得血气上头便掐住了风夭年的脖子,还没来得及用力,便听见房门被推开,一个人冲了进来抓住他的手臂,力量大得让自己无法抵抗。

“殿下,冷静点!”

“滚开!滚出去!”重雅吼道,想要给对方予以反击,却被轻巧灵活地让开,并再一次反制了自己的行动。

“殿下,请冷静点!”对方再一次在他耳边安抚道,比起宽慰,倒更像是威胁,冷酷的声音低沉而沙哑,重雅一抬头,便看见了那张狰狞而恐怖的残面,便心头一惊整个人从狂乱之中反应了过来。

“所以,以后无论任何人说什么,你最好都不要相信。”风夭年平顺气息后开口道,慢条斯理整理着自己凌乱的衣衫,“除非你还想活在谎言中。”

“你……很像他。”重雅冷笑道,看着面前这个熟悉的陌生人。

“他?”风夭年抬眼看着起身向外走的重雅。

“当今敖烈国主,我的王兄,重烈陛下。”重雅回头冷冷看了一眼风夭年,“多谢提点,鲜风国新王,定当铭记于心,永生不忘。”

“你去哪?”司马素瞧着表情决然的重雅,伸手想要拉住他,却被对方一掌打开。

“回王宫,若要夺回王位救回母后,我重雅又岂是在背后玩阴的小人。”重雅冷眼瞧着司马素肃然道,“放心,风夭年在你这的事情我谁都不会说,他是死是活与我无干。告辞!”

他拂袖而去,再无留恋,脚步比来时更加坚决,只因为放弃了那种叫:幻想的无谓玩意。

“司马凰活着的事情你早就知道了?”风夭年看着脸上露出得意微笑的司马素问道。

“六年前便知,只是一直未能查出下落。”司马素也不隐瞒,坐在桌几便倒了杯茶水。

“太常大人也真耐得住性子,直到今时今日才肯告诉玉城公实情。”风夭年微笑,嘴上有些恭维,心里却并不待见面前这男人。

“秘密自是要在最恰当的时候揭露,若非当下这种情况,依着殿下的性子,说不定会原谅陛下,岂不是功亏一篑?”

“那事实的真相究竟如何?别说是重烈弑母篡位了,就连伤母监禁这件事情,也怕是捏造的吧?”风夭年侧脸凑近司马素,一双鹿眸瞧着对方的眼睛,便让司马素那一口水突然憋在了喉咙里,差点喘不过起来。

“事实……咳咳……”司马素慌乱起身,吞下茶水清了清嗓子,终于挤出了个勉强的笑容道,“不是很明显么?”

越是明显,才越是可疑;而司马素当下的这表情,更是已经昭示了大半。

风夭年没再问,但心里却莫名其妙松了口气:重烈并没有做那些大逆不道的事情。这个真相,竟然会让夭年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25

25、第 25 章 。。。

深夜,虫鸣隐约可闻,弯月如钩天边。戾夜一袭黑衣便整个身影融入了这夜色之中,静默无声地,从天窗钻入了司马素卧房的横梁之上。

他静静观察了许久,床上之人应在熟睡,以自己的身手应不会惊扰到对方,便悄然下地,侧身贴近了床榻,摸向其后的暗格。

但尚未扭开机关,便突觉耳边劲风略过,慌忙躲避想要从窗户出逃,来者却已经一个箭步挡住了自己的去路,手中黑铁长剑便以诡异的速度向着自己的面门而来。

房内烛火燃起,顿然从黑暗重归明亮,便照亮了对手的面孔:沉岳——那一张让人过目不忘的恐怖脸。

对方招式怪异、狠辣异常,根本看不出任何门派剑法,更无从破解抵挡,不过几个回合,戾夜便被对方一剑架在了咽喉之处,贴在墙角无法动弹。

“早知你今日背叛,当初就不应该将你从断头台上救下来。”司马素穿鞋下榻,愠怒道,“真是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是我当初错信你的花言巧语,你心中不过是为了光复后党的权势地位,根本并非真心信奉赤帝。”戾夜冷道,面无惧色,“既然我如今已救回神嗣,自当重归正道,怎能为你走狗?”

“救?”司马素轻蔑笑笑,“风夭年手无缚鸡之力,如今离开敖烈主身边无人保护,你又被我手下所擒,你怎么救?”

戾夜不语,别过脸去,无意回答这个问题,司马素却踱步而来不急不缓继续道,“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你的心思,直到几天前,你仍为我之心腹,自是知道些底细的。你如今夜闯我卧房,定是为了那本《赤帝告天书》而来,对么?”

司马素扭过戾夜的脸,瞧见他眸子中的那一丝波动,但下一秒钟对方一口唾沫已经上了脸,戾夜恨道,“起初我以为神嗣已死,你偷得那卷天书,是为了惩罚灭神后裔一族的敖烈主,但如今想来,你根本就打定了主意,要让主上之死为你扶玉城公登基铺路!”

司马素笑笑,掏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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