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韫紫,都过去了,没事了,都过去了。”
所有的事情都过去了,醉红轩的事靠裴家的财势得以摆平,四起的谣言在裴珏温和的解释下也得以平息。惟一有事的,只有韫紫而已。那一日的刺激,足足让韫紫昏睡了好几天。再醒来时,已是第三天的黎明了。
睁开眼,就看见燕纤芯趴在桌上,大约是睡着了。
她微微地欠了欠身。在一旁浅眠的燕纤芯刹时醒了过来。她奔到她的床边,抱着她,不停地说:“可醒了。可醒了。
为什么在知道真相之后,在了解她的本质之后,她还这样关心她?
“我这就告诉大家去,”她放开韫紫,又急急地奔向门边。在快出门时,她转过头,又是笑又是哭地说:“韫紫,你把大家都吓坏了。总算好了,总算好了。”
“你不怕我吗?”她问得无力。
“为什么?”
“因为我骗了你,我是魔鬼的孩子。因为我身上有着那么多邪恶的力量。那天,你也看见了,那种力量是多么——”
燕纤芯打断了她。“不是呀。我不觉得什么可怕。它,我是说,你的力量,就像我大哥我爹还有裴珏他们所练成的绝技一样,甚至于我,也会用一点有些古怪的招式,没什么特别的。差的只是使用的方式不同而已。而且,你也没骗我,异类,异族,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同。好了,问题也答完了,你就乖乖养病吧。我走了。”
“纤芯,谢谢。”
“没什么好谢的,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好,我走了。裴珏他们还在等消息呢。门关上了。
她困倦地闭上眼。脸上是无助。
恨会使人活得长久,这是裴砚说的。也许是真的吧,因为在仇恨爆发那一刻,她的确看见了活的生机。只是,很瘤,很累;这是复仇之后唯一的感觉。
不想恨,真的不想。为什么裴砚都不明白,恨其实很痛苦,尤其是恨自己所爱的人。
裴砚应该也是爱裴清的,他恨的应该只是裴清的抛弃,以及他自己的被抛弃。
所有的恨都来自于命定的孤独。
太阳,出来了。有一丝光,温暖地包围住了她。
她伸出手,去抚摸那些触手可及的温暖。裴砚,什么时候,他也能够看见这初升的朝阳?
这是夜。安静,美丽;也很凄凉、美丽的是景,凄凉的是心,还有远处的音律之声。
裴砚走在荒凉的山道上,顺着那悠远而飘忽的音律一步一步,接近它。
“没想到你也会在这。”他的声音几乎是冷淡的。
裴清手执竹笛,就坐在一座荒坟之前。“其实,自你娘去了之后,我就常常在这里,怕她孤单,怕她寂寞。”
裴砚下看荒坟,只把目光留在离坟五丈之远的茅屋上。“常来又算什么,常来也抵补不了你的罪孽。”
裴清似乎没有听到裴砚的话,他继续在那里说:“我们说说话,一边相守,一边等待。终于有一天,你回来了。”裴清拍着坟上新添的土,轻柔地说:“蓝蕊,你看见了吗,我们的儿子来了,他是来带我去见你了。好想见你,好想见你。”
“等待、等待可是一个可怕的字眼。”裴现略带嘲讽地说,“也许等待结束的那天就是死亡的到来。”
裴清又吹起竹笛,良久才说:“我这样,如行尸走向,死反而是个更好的结局,即使是你所说的地狱,我想我也会甘之如饴的。”
地狱算什么,长期的无指望的等待才是真正的地狱。真的等累了。
“砚儿,你是来取我命的吧。”他坦然地说。
“今夜,我没心情杀人,所以不想谈这个。”
“是吗?”裴清再次吹奏起来。吹的依旧是当年的旧曲。
裴砚也坐下了,就坐在裴清的身边,身后是他娘埋骨之所。终于,他们一家终于团圆了。身前无法圆梦,死后圆梦也应该是一样的吧。
“娘,她是怎样一个人?”
裴清冥想着。“仙女,她是一个仙女,所有的人第一次见她,都会有这种感觉,她是一个误落凡尘的仙子。”
仙女?疯妇?多大的讽刺。他一直记得当年离开裴府时,涟翠就是这样骂他娘的。
“她有世界上最最温柔的个性,就像是初升的太阳。”
这就是等待的结果。等待可以把一切磨平。所以,把温柔变成残暴,也是花不了多少时间的?
其实,是早该死了的,只是放不下他,她惟一的也是最后的亲人。娘,对吗?对于他,这个羁绊,想放弃,却又无法放弃,这样的痛苦终于促成了疯狂,对吗?
“裴清,杀了娘,你后悔过吗?”轻轻地问。
以为裴清会听不见,或者假装听不见,因为这是一个近乎冷酷而残忍的问题。没想到的是裴清回答了:“没有,相反我很高兴我是结束你娘生命的那个人。当时,看着她的眼,我知道她也是高兴我这样做的。”
裴砚轻轻微笑。原来,他也是懂得娘的心意的。
“我此生惟一的憾事,大概就是与你娘的相遇。
我们是不该相遇的,不该相爱的。然而我们毕竟无法主宰命运。这是我们共同的命运。”
裴砚依旧是冷然的微笑,说起话来也是尖刻而不留余地的,“把一切都归咎于命运,这的确是你的一贯行为,裴清,我看不起你,从来就是。”
裴清苦笑。但这次他没有争辩,毕竟他的儿子所说的是一个事实。懦夫,从来就是的,只知道逃避,终于把所有爱他的和他爱的人逼上了绝路。
“裴清,你们是怎么相遇的!”这是他想知道的,关于母亲,关于父亲,他从来没有真实地接触过,惟有的只是一个人在阴暗的角落幻想。今天,在这温柔的夜,他想再一次幻想,温柔地幻想。把心中最后一丝属于人性的东西,属于温柔的东西用尽。然后,在提起刀时,心中就应该不会再有犹豫了。
“错误的地方,错误的时间,但的确是美丽的相遇。我‘和’你娘。”
错误,只是错误。命运的安排总是那么不公。
“我娘真的不会武功!”的旧曲。
裴砚也坐下了,就坐在裴清的身边,身后是他娘埋骨之所。终于,他们一家终于团圆了。身前无法圆梦,死后圆梦也应该是一样的吧。
“娘,她是怎样一个人?”
裴清冥想着。“仙女,她是一个仙女,所有的人第一次见她,都会有这种感觉,她是一个误落凡尘的仙子。”
仙女?疯妇?多大的讽刺。他一直记得当年离开裴府时,涟翠就是这样骂他娘的。
“她有世界上最最温柔的个性,就像是初升的太阳。”
这就是等待的结果。等待可以把一切磨平。所以,把温柔变成残暴,也是花不了多少时间的?
其实,是早该死了的,只是放不下他,她惟一的也是最后的亲人。娘,对吗?对于他,这个羁绊,想放弃,却又无法放弃,这样的痛苦终于促成了疯狂,对吗?
“裴清,杀了娘,你后悔过吗?”轻轻地问。
以为裴清会听不见,或者假装听不见,因为这是一个近乎冷酷而残忍的问题。没想到的是裴清回答了:“没有,相反我很高兴我是结束你娘生命的那个人。当时,看着她的眼,我知道她也是高兴我这样做的。”
裴砚轻轻微笑。原来,他也是懂得娘的心意的。
“我此生惟一的憾事,大概就是与你娘的相遇。
我们是不该相遇的,不该相爱的。然而我们毕竟无法主宰命运。这是我们共同的命运。”
裴砚依旧是冷然的微笑,说起话来也是尖刻而不留余地的,“把一切都归咎于命运,这的确是你的一贯行为,裴清,我看不起你,从来就是。”
裴清苦笑。但这次他没有争辩,毕竟他的儿子所说的是一个事实。懦夫,从来就是的,只知道逃避,终于把所有爱他的和他爱的人逼上了绝路。
“裴清,你们是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