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有会计资格证吗,会用数据统计软件吗?”
“没有会计资格证,不会用数据统计软件。”
“那你会韩语吗,英语是什么水平?”
“没学过韩语,英语也没有什么水平,大学我们没有开英语课,高中英语水平。”当时师专只有两
年的时间,专业课安排的又很多,没有时间开设英语课,于是学校就给砍掉了英语课。
“◎#¥%%……※¥#◎¥%……”老板娘脸色很不好,挥着手大声的冲我喊,不用翻译,我也
大概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大概是“你什么都不会,没有专业技术,不懂计算机应用软件,不会英语,也不会韩语,到这儿来
应聘什么工作,逗我玩呢,搞笑,让她赶快走人!”估计这还是好听的。
翻译没有说什么,可能是韩国女老板说的话他没有办法对我翻译,怕太伤一个小女孩的自尊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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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译还算客气的把我请了出去。
都不知道是怎么走出去的。
心底再一次鼓起的勇气顷刻间灰飞烟灭,我仿佛听到了梦想的翅膀断裂的声音。
能怎么办呢,确实是自己没有一点面对社会的生存技能,大学所学的内容无非就是高等数学知
识,也没有去学好英语,学好计算机等实用知识。
唯一对口的工作就是去应聘教学岗位,可是又没有教学经验,刚毕业哪来的教学经验啊?
这么多年的学习和努力在社会现实面前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
漫无目的的沿着马路走下去,不知道梦想在那里,不知道以后的路该怎么走,也不知道该走向
何方。
人生路走到这里仿佛走进了一个黑洞,迷茫孤单无助,看不到一丝光亮,看不到方向,也看不
到希望。
不知道就这么晃晃悠悠的走了多久,面前出现了大海,我走到了海边,在沙滩上坐了下来。
我看着海,海也看着我。
曾经梦想过很多次第一次看大海的情景,没有想到会是在这种景况下面对大海。
海浪一波又一波的涌上来又退下去。
夕阳照耀着广阔的海面,水面连着天上的彩云,灿烂到绝美。
远处是一片苍茫,海天连线处我不知道哪是海哪是天,就像我不知道此刻自己是醒还是梦一样
迷茫。
不知道坐了多久,海水好像离我越来越近了,我依然思绪茫然的坐在沙滩上。
虽然没见到过涨潮,但是潜意识中还是明白可能是大海涨潮了。
可是就是没有力量站起来了,依然那么无动于衷的坐在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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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水慢慢的靠近我,突然的身后跑过来一个人一把拉住我的手就往岸上跑。
求生的本能让我突然醒悟,也不知道顷刻间力量从哪里来的,飞快的跑到了岸上。
回头看时,刚才我坐过的那片沙滩已经淹没在了海水中。
那个人很是生气“你这傻姑娘,不知道那是涨潮吗,还傻坐着,不是我在岸上看见了你,小命恐怕
都没有了你。”
我很是感激“谢谢您,谢谢您。”不知道为何,我的眼泪竟然不争气的在这个陌生人面前溢了出来
。
陌生人给我一种像见到了亲人的感觉,确切的说有点像父亲或者说哥哥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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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身材挺高大的,但是不够魁梧,可能是单肩背包背习惯了,仔细看时,左肩有点偏低。
但是看着他,有种很亲切的感觉。
他长得像一个人,一个我很熟悉的人,像谁呢,仔细想时才明白像我的父亲,他竟然有几分长相像
我的父亲。
脸上满是青春豆留下的痕迹,零星的还点缀着几颗豆豆。胡子好像很多天没有刮了,下巴上杂乱的
胡须,使整个人看起来显得有点老气。
衣着很是随便,看上去像个工人。
“怎么了,怎么哭了呢?”他很是关切的问。
“没什么,只是有点心情不好。”我依然很是戒备,毕竟他是一个陌生的人对于我来说。
“你住哪儿,我送你回去吧。”他倒是挺热心的。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他还是坚持着送我到了公交车站,陪着我等车。
“真的非常感谢您,要不然还不知后果如何呢,您贵姓啊?”怎么说人家也算救了我一命,姓名还
是要知道的。
当时虽然我的心情很差,但还不至于到结束生命的地步。
“免贵,姓石,石头的石,叫我石雨泉好了,在青岛大学读硕士。”
嘿,看来人真的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我还以为他是一工人呢。
石雨泉看着我上了公交车,突然想起了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大声问“你叫什么名字啊?”
“房淼。”车开走了,石雨泉的身影越来越远了。
我以为他只是我生命中的一个匆匆过客,不是吗,他在青岛,而青岛这么大竟然没有一个地方,能
容的下我。
心里已经打算离开青岛了,我的梦不在这个城市。
下一步该怎么办,还不清楚。
但是我从家里来时带来的那点钱已经没有多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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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刚到青岛就给父母打电话了,怕他们担心。
告诉他们我住小梅这儿了,挺安全的,我知道如何保护自己,远离危险。
父母还是经常的打电话来问怎么样了。
那天晚上父母又打电话来了。
问怎么样了,我说还没有找到合适的,让我想一想再说。
父母说别想一想了,你一个女孩子家这样在外面晃悠着,我们都担心死了,回来吧,我们已经和你
舅舅商量好了,他们厂子也需要个文化水平高的人,你回来到舅舅的厂里先干一段时间吧。
父母曾经说不让我趟舅舅家那混水,在担心害怕我在外不安全面前,他们暂时不管什么混水不混水
了。
小梅说“要不你去我们鞋厂先打一段时间的工吧。”
不能去小梅她们打工的那个鞋厂,我明确的知道。
跟小梅去过她们厂,去过她们工作的车间,满是气味很浓的化学胶水味。
长期的和那些有毒的塑胶材料打交道,身体的健康肯定会受到影响的。
看着小梅她们那憔悴的脸,我曾经多次劝她们另外找一份工作,这样对身体伤害很大。
可是小梅她们就是不听“活不算太累,待遇也还可以,我们就这么干吧,还能怎么着呢,你一个大
专生不也是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吗?”我无语。
翻开钱包,仔细的数了数,里面仅剩下够返程的路费了。
我还是又背起行囊踏上了回家的列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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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家的工厂主要是纺纱,还有其它一些业务,有一百多名员工。
四个儿子,都已经结婚成家了。
也都在厂子里工作,整个一家族产业。
我回家后直接去了舅舅家的工厂,说是工厂,其实也是他们的家,盖了一排住房,舅舅和四个儿子
家都安在厂子里,工作吃饭住宿都在工厂里。
大表哥负责销售,二表哥负责购买生产原料,三表哥负责监工,四表哥负责财务。
表嫂们负责看好孩子,做好家务,偶尔的厂里太忙了,让她们顶上去。
我的父亲在车间里帮他们看管机器。
工人们大多是附近村里的人。
我去了,根本没有一个合适的岗位给我。
舅舅倒是对我寄托了满大的希望,他说“小淼啊,怎么说你也是读了很多年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