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同一个季节,她来到东边的岛国,将又一个环海国家固化成第一个有待探索的世界,第二个美好的地方。她尽心尽力扮演好自己担当的角色,同时努力为生活增添值得细赏的色彩,她对生活一直充满着希望,最深沉的黑色和纯厚的白不断对抗,最终痛苦地离开,就像她离开意大利一样,直到上个月在美国的好友不告而别后她才逐渐了解到一味隐藏与逃避是最糟糕的选择。
时间并非停滞不前。
一个小时后地上的雨水几乎都被晒干,她拖着行李箱走进寂静的生活区。她对这里太熟悉,虽然只呆了两年不到,也不知每次是否坐在不同的树下休息,但总会有人在她耳旁讲述这近五千顷地上发生的所有事情,不管她愿不愿听。
圣罗贝利亚女子学院(别名圣山女子学院)是一所以“博爱,贞洁”为校训的寄宿制私立女子学院,坐落在东京东部郊区,从机场驱车约一小时到达。该校包含幼等部至短期大学一系列教育体系,百分之九十的就读者为拥有门第与财富的贵族后代,这也就直接使学校拥有良好的环境设施与强大的师资。
圣山女子学院的课外活动也十分丰富,就拿社团来说,虽然学生皆为女性,但体育类社团也不可小觑。而所有社团中,尤以白百合会(通称塚部)最为出名。这个认定女性格外至上的少女团体是由少女中的少女为了少女而开设的学部,至今已有30年的历史,粉丝层遍布各年龄女性,男性拥护者也不少。塚部开展的活动包括“少女茶会”,“少女研讨会”以及由最顶层的成员表演的学院及向社会公开的歌舞发布会。
“少女的美,是一种外在的美以及不输给权利及肉口欲的纯洁精神”是社团的核心思想,塚部甚至在思想固化的社会中公开崇尚女人和女人之间的爱情,不得不说这是令人敬佩的。
藤原侑子穿过小型森林公园,进入一座半开放式庭院。
庭院不大,约三百多平米,普蓝色调是在白色大理石地砖和墙面上所漆,院子里面有七八座拱亭,亭下的桌椅被倾斜的雨线打得半湿,再往里走,大楼出现在右手边。高三十层的公寓楼是浅黄色的,典雅而不失朝气,大楼顶楼是餐厅,往下数一层是各色小吃,再下是图书室,之后是包括游泳馆的健身房,向外延伸的一层至五层是用于这个岛国自成流派的传统技艺:插花、茶道、邦乐、舞蹈和弓道。
她按下密码走进门内,在电梯前停下,金属门缓缓打开,她不禁握紧了拉箱手柄,走了进去。在门关上的瞬间她意识到,她对组成这里的物质毫无感情。
拜托后辈替她留着的宿舍是二十四层,双人房间,现在应该只有后辈一个人住,推开门后却发现她收纳在一起的小物件全都被摆在外边,大多是他人所赠的装饰品,有些虽与后辈华丽的风格格格不入但也无伤大雅,比如摆在插了玫瑰花的乳白色花瓶旁边的红色不倒翁,这个是她送给后辈的白色情人节的回礼,她弯了弯嘴角,不知是欣喜还是悲伤。
她的房间虽长久无人居住,依旧留给人一种住在这里的人很快会回来的错觉,挂在衣帽架上的大衣,床边的拖鞋,连吉他都是一层不染的,又是后辈的自作主张,想到这儿,她觉得自己更应该快些离开,或许还是不要见面得好,以免又掀起多余的感情波动,消耗更多的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