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舒服吗?这个粥有什么问题?”
酷拉皮卡瞬间站起身,要按下呼叫按钮,苏菲抓住他的手腕,
“不是的,都不是的。”她深呼吸平复情绪,才问,“……对了,现在可以告诉我都发生了什么。”看着酷拉皮卡担心的视线,她又补充道,“没事的。”
“你看上去不像没事。”酷拉皮卡叹了口气。
“我很好。”
她的全部坚强都不及在听到玛利亚醒来后的痛苦、内疚和脆弱酷拉皮卡本以为苏菲会非常高兴,谁知她变得更加沉没,散发出的全是不安,这一刻他想看清她内心,不是像他在工作中分辨谎言一样,而是确实知道一切所思所想。然而他现在唯一能看出的是苏菲的混乱,他不知道她和玛利亚之间的事情,所谓母女,所谓家人。
“前一晚,我做了一个梦。我梦到她的车翻了,我告诉她不要去,她说我在诅咒她。后来在医院,她躺在病床上,我却希望自己没有做那个梦。因为我什么都做不到……”
苏菲握紧双手,没带任何表情地看着酷拉皮卡。其实面无表情的苏菲和玛利亚最为相像,眉间的忧愁也一模一样。她蓝色的眼睛静谧同深海,让人看不透,摸不着,这是酷拉皮卡头一次看见她露出这么无措的样子,和她说无法说出让他走时的神情完全不同,虽然苏菲在看着他,却并不是在对他说话:
“我不是我想成为的样子,我是个很坏很坏的女孩,我……”
她像个失去主人的提线木偶一个字一个字地说,连哭泣的力气都没了,或许是哭得太多,在每个夜晚都为曾经出现的一个念头辗转反侧,夜不能寐。看啊,人类总是有这样无法控制自己负面情绪的时候,没人能帮助你,但有一个在乎你的人在身旁总比没有好,人类是移情的动物。
“我和你说实话吧,”苏菲吐了口气,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是我让巴里帮我的。让碧落克宫的灯落下来,砸在我和舞伴身上。和我跳舞的人是威廉的死对头的儿子,如果他受伤,威廉必然受到更大的反对,我不知道巴里会怎么做,不过利昂的王权会被动摇,会再一次掀起革命的风波,我和巴里的约定就是这样,他在这一年会保护我的母亲,我帮助他。”苏菲没敢看酷拉皮卡,继续说,
“就在今晚,威廉会死,我梦到了,结果必然如此。”她终于鼓起勇气,与酷拉皮卡对视,那双她头一次看见的比鲜血还红的眼睛另她倍感痛苦,他沉重的呼吸在苏菲听来是她所能期待的最好的反应了。“你戴的徽章是巴里给你的吧。对于拿珀尔勒来说,徽章是唯一护卫的证明,你戴上它,就表示不管发生什么,你都必须陪在我身边,不管我是生是死。”她双眼氤氲,勉强自己露出笑容,“把它摘下来吧……我本来没想给任何人,我不想给别人带去任何麻烦,现在我想你也已经不需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