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全是巧合,好像全是安排。安娜坐了一会儿就走了,威廉在另一个急救室,心脏病发。没人再来。她没有醒来的迹象,主刀医生说她应该会在几天内醒来,他用于模糊,“几天之内,不会很久”。没有伤到大脑,没有伤到心脏,失血过多,及时救治,奇妙的愈合的伤口(他成为不可思议,怀疑自己是否看错了)。
“让她安静地休息吧,不过可以适当和她说说话,”医生说,“即使她闭着眼睛也能听见。”他转身,听见医生叹了口气。
于是酷拉皮卡处理好了全部手续,不发出任何响动坐在苏菲的床边。刚过零点,静得可怕的房间只点了一盏微弱的黄灯,足以让他看清苏菲。他想听苏菲说话,随便说下什么,说讨厌他也行,说些什么呢。酷拉皮卡闭上眼睛又睁开。
“……苏菲,我认识你不久,不到一个月,连半个月都没到,但是我和你在一起所经历的快乐是我从未有过的。不夸张,一点都不夸张。失去亲人后是复仇,只为了一个目标去做所有的事情……我不知道你怎能对一个陌生人敞开心扉,让他和你一起去旅行。说走就走……我答应过保护你,今后我会寸步不离,你觉得我再烦我都不会走。”酷拉皮卡站起,抚过苏菲的头发,又触碰她的眼睛,她的鼻梁,她的嘴唇,他在拇指在苏菲嘴唇上停留了一会儿,低头吻了吻。
酷拉皮卡靠在椅子上打盹,第二日早晨在楼梯上的自动贩卖机买了面包和牛奶又继续坐下。医生来查房,惊讶地说他不会一晚上都坐在这里吧,酷拉皮卡问了他国王威廉的情况,他说国王已经住人重症加护病房。下午艾伯特公爵终于来了一次,酷拉皮卡站在门口阻止他进门,他愤恨地盯着酷拉皮卡,在看到他胸前的徽章时冷笑了一声:
“如果你戴着这玩意儿,她注定会把你抛弃。”
“我不会抛弃她。”酷拉皮卡没有沉下表情,想到苏菲他反而笑了,艾伯特先是一愣,接而越发愤怒。在他拂袖而去后,酷拉皮卡回到房间坐下,握住了苏菲的手。
第三日他只保持了五小时睡眠,同时在网上寻找更多信息,第四日早晨十点,他刚喝完一瓶牛奶,病房的门被推开,他回头看到巴里走了进来。
“你去干什么了?”酷拉皮卡起身,压低了声音质问。
“做我该做的事,”他似乎心情系好,收不住脸上的笑“你出来吧,有人想见苏菲。”
“谁?”
巴里皱起眉头,“你——”
“巴里?”这声音无比动听,宛若潺潺流水,从山缘上落下,击打在玉石上,清亮而柔美。而巴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回身,走到门外推了一辆轮椅进来。
酷拉皮卡没有见过比她长得更美丽的人,从前没有,未来也没见到。她的美丽不需要任何东西衬托,好似流云的金发长发柔软地垂落到腰际,眉眼如同神之手笔又似浑然天成的幻化,说她是从画中走出或是自然孕育的都不为过,没有雕刻家能复制她脸部的弧线,一双海洋般深邃而温柔的眼睛使一切她所注视的为之沦陷,与蔷薇同色的轻抿着的嘴唇能将所有沉睡的生命唤醒。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坐在轮椅上,但就算如此也不能将她的容颜破坏一分。她看了一眼酷拉皮卡,却又没看他,巴里推着她到了苏菲的床前。女人抬手,用纤细的手指触碰了苏菲的眼睑。她静默地看了苏菲许久,终于抬起了头,带着好奇望向酷拉皮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