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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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综]审神者名为织田作

作者:秃秃鱼

文案:

织田作,港口mafia最底层的跑腿人员。

拿着微薄的薪水养家糊口,处理的也尽是一些没人愿意接手的麻烦事。

这样没有大志向的男人终究难有所成,最后就连自己不再杀人的誓言也被自己亲手打破。

纵使被莫名其妙的从历史中捞了出来,他又能做些什么呢?

然而,这种想法在一只脏兮兮的狐狸撞飞同僚并落在他怀里时,渐渐产生了改变

织田作坐在廊下看着本丸里跑来跑去和抱着小虎崽欢笑的小短刀们,某一刻忽然有一些理解喜欢换装游戏的变态boss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织田作:简直要完。

重点!!!本文为爱发电,大概是短篇,不会入v,所以更新时间也不定,请小可爱们不要嫌弃秃秃哟~~~

最后,感谢大家支持!鞠躬!

内容标签:综漫少年漫文野

搜索关键字:主角:织田作┃配角:刀子精,港口mafia,少年漫┃其它:

一句话简介:织田作离职之后成为普通人了吗?

立意:当失去理想之后,人该如何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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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港口黑手党,实力强劲的凶恶犯罪组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比阴暗更阴暗,比恐怖更恐怖,甚至可以说就是这座城市的阴暗本身。

然而,作为组织的最底层成员,能做的却也只有一些谁都不爱接手的麻烦事,拿到手的也只有微薄的薪资。

虽然异能力非常方便经验也很丰富,但作为一名黑手党,如果不能杀人的话就一切都没有意义。

这样的男人注定是不会有什么大出息的,但即使是平凡无奇的日子,织田作之助也过得津津有味。

他以为生活应该是像他想象和这么多年来都坚定的那样,找一个能够看见海的屋子,做一名家,每天都有咖喱饭然后看着五个小崽子长大。

那些木|仓啊、火|包啊、哀嚎、血泪还有轰鸣声都随着梦境和午后的阳光远去。

然而能够预知命运的人往往也会被命运所戏弄。

织田作大概想破头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在死前还会干一件大事。

看着太宰难过的面容,织田作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逐渐变轻,就像沐浴在阳光下的泡沫一样,在广阔的天地中飘荡起来。

去做救人的一方。既然为善和为恶没有区别,那么,就去做好一点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是他对朋友说的最后的话。

他一直以来,也是真心实意这样想的。

能够死在挚友的怀里,他其实是没什么遗憾的,但反过来想想,对于太宰那个家伙,自己的那些话是不是太残酷了呢?

毕竟,他很清楚,自己并不一定是对的,事实也早就证明了,他就是一个愚蠢的失败者。

正想着,一个激动的声音突然打断了他的思绪:捞到了!!

太好了!又捞到了一名审神者!还是一位能力特殊的审神者,不枉他们出来跑着一趟了。

说话的人语气中全是惊喜,织田作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旷阔的空间。

地面是灰色的合金地板,头顶是闪着蓝光的穹顶,而周围摆满了各种电子设备,墙上巨大的光屏上显示着一条航线和一个光点。

他似乎,是某种设施或是交通工具的内部。

我,没有死吗?织田作低下头,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又看了看自己干干净净的手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自己怎么会没有死?还有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织田作想着,一旁几个穿西装的人已经围了上来。

织田作抬眼看了看他们,这些人统一他的西装制服令他第一时间想到了黑手党。

毕竟港口mafia的人都有好几套黑西装,就连他一个跑腿打杂的也有同样的员工福利,只是他不喜欢那种压抑的感觉所以从来不穿而已。

迎上织田作的目光,欢欢喜喜想要上前说话的时之政府工作人员们不约而同的停下了脚步。

虽然男人的表情十分平静,眼神也不带恶意,但不知为何,在那样平静的眼瞳中,他们却好像嗅到了无穷无尽的血腥气。

灵能力者或多或少都有些预感,时|政员工们在同一瞬间几乎本能的觉得,他们捞回来的这位审神者大人,似乎是个危险的人物。

但织田作想说:他真的不是。

他真的只想做个普普通通的人,过着平平凡凡的日子。

但,是自己的眼神变凶了吗?杀了人所以看上去吓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还真是失礼。

织田作揉了揉脸,用尽量平和的语气问:黑手党?哪个组织的?

他肯定这些人不是港口mafia的成员,因为港口mafia的人他都认识。

刚刚认定审神者是危险人物的时|政员工:???

不不不!当然不是。把织田作捞上来的那名时|政员工站了出来,拼命摆手解释道:我们是时之政府的工作人员,专门为了发掘优秀的审神者大人而来。

审神者?织田作听到了一个从没有听过的名词:我没有死吗?

这个,实不相瞒,您确实已经死了。依旧是那名工作人员开口:在您的时代,受了那样的伤是没有办法医治的。我们切开时间将您救了出来,通过我们的技术治愈了您的伤,但在您的世界里,您死亡的事实没有改变,因为事实没变,对历史和世界也不会有任何影响。

这样啊。织田作点头:那么,救我的理由呢?

审神者什么的他还是不懂,但好在听这几人的话,这里不是什么死后的世界。

否则,要是让太宰知道死后并不是归于一切的沉寂而是另一个世界,自己那个傻瓜朋友一定会痛哭流涕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您有成为审神者大人的资质,而我们时之政府正是为了对抗妄图改写历史的时间溯行军而存在的,我们需要您的力量。工作人员说完这句话后,和所有人一起弯下了腰,诚挚道:为了击败他们,保护所有人的过去,也保护大家的未来请您,将您的力量借给我们吧!

面对这样的请求,织田作沉吟了少许,忽然迈开脚步,径直走向了位于设施一侧的舷窗。

在看到外边是旋转着的无尽星河后,织田作之助愣了几秒,然后回过头来,冷静的说:我同意去看看。

这种情况下不同意又能怎么样啊!他可是在宇宙中啊!!

宇宙啊!啊!

☆、2

于是,死而复生的织田作之助就跟着飞船来到了所谓的时政总部,顺便还饱览了在他那个时代还存在于文人幻想中的神秘宇宙。

一路上,时之政府的员工跟他解释了一下政府与时间溯行军争斗的历史、现在的情况以及审神者的职责和作用。

简单来说其实和港口mafia与各个组织之间的关系没有什么区别,说不上谁对谁错,无非是争抢地盘和权利而已。

出身也算复杂的织田作对这种程度的争斗完全可以接受,但他唯一不能理解的是刀剑付丧神这种东西,到底是怎么来的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伴随着一阵轻微的晃动,舰船在空港停了下来,透过玻璃舷窗,映入织田作眼帘的是一座漂浮在宇宙中的岛屿。

织田作贴近舷窗看着眼前恢宏的建筑,说不惊讶完全是假的,不过在工作人员引领他走下舰船的时候,他就已经可以掩藏自己的情绪了。

在行进中,织田作才得知,这座看起来科技十分硬核酷炫的空岛使用面积其实并不大,百分之八十的面积都是高杀伤性武装,剩下的百分之二十才是万屋、医院、培训学校和时之政府的总部。

其实在下船的时候,织田作就注意到了岛屿中央高高伫立的银白色金属尖塔,但政府的员工却告诉他,如果不算跟着主人帮忙的付丧神和每天来往的审神者的话,整个总部的办公人员才不超过200人,平均每个人负责十个审神者就足够了。

听起来有些惨淡。

就织田作而言,在龙头战争期间,仅港口mafia一个组织阵亡的人数就不止数百。

但也没办法,审神者实在是太稀少了,数量上和动辄数千万的时间溯行军完全没法比。

时|政总部和空岛上的各个地方用桥相连,将他捞出来的时政员工已经报告过了织田作的事,所以,在他刷过凭证,又带着织田作进行了简单的检查和登记后,他们终于被放了进去。

织田作有些恍惚,他在万屋看到了许多一模一样的刀剑付丧神,现在还觉得十分神奇,虽然面上不显,但其实就是在盲目的跟着走而已。

忽然,负责带路的时政员工停下了脚步,从走廊的另一端走来了一群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织田作也跟着停下来,看了一眼后发现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非常显眼的金发少年。

少年穿着剪裁合身的白色出阵服,双臂都绑着护铠,腰间还悬挂着类似三叶草的纹章,就像是英姿勃发准备出门打猎的小王子一样。

但让织田作感到奇怪的却是,少年并非是这群人的领头者,相反,少年始终低垂着头盯着地面,周身萦绕的全是落寞和悲伤的味道。

而在少年身后跟着的是两名同样穿着黑色西装的时之政府员工,见到织田作几人后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立刻侧身让开了道路,而少年因为动作慢了还被用力拉了一下肩膀。

织田作感到有些在意,但那两名工作人员已经向他欠了欠身,有些高兴的说:是新来的审神者大人吗?初次见面,不胜荣幸!

织田作不知道该怎样回答,给他领路的时政员工就也跟着笑起来,回答道:是的,我正要带大人去登记审神者大人,请随我这边走。

说完,引路的人就又迈开了脚步。

织田作见少年虽然气压很低但身上没有拘束,身后那两人的态度也十分自然便也没有继续追问。

但在走出一个走廊后,织田作还是觉得那名连长相都没有看清的少年实在是令他在意的不得了,于是就终于忍不住发问了:那个,刚刚那名少年,是发生了什么吗?

啊?时政员工侧过头,有些惊讶的看了织田作一眼,随后摇了摇头,遗憾的说:抱歉,我和同伴们有一段时间没回总部了,不是很清楚最近的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样吗,我知道了。对于这个回答,织田作也只能点头。

他们正走在一条走廊上,和其他以冰冷的银灰色为主的走廊不同,他们所处的地方不知为何的换成了和式的装修,满眼的木色给人一种对比强烈的安逸。

就在这时,他们前方的茶室忽然打开了,紧接着,一群橘白相间的小狐狸从茶室半开的纸门中挤出了头来,数双乌溜溜的眼睛一齐盯向审神者。

织田作下意识撤后了半步:为什么要看我??

还不等他反应,下一秒,小狐狸们就呼啦一下钻了出来,绕着织田作的脚边争先恐后的说:是新的审神者大人!!

审神者大人!审神者大人!请选我做您的助手吧!我会帮您好好建设本丸的!!!

选我!

选我!!

请选我吧!审神者大人!

狐狸们目光灼灼的凝视着织田作之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呃。所以这是什么情况?他现在该怎么办?

还有狐狸为什么可以说话啊?!

是妖怪吗!!

织田作满脸为难的看向他的领路人。时政员工接收到审神者带着求救意味的目光立刻感觉使命重大,他清了清嗓子刚要说话,在转角处就窜出来了一只灰扑扑的团子,闪电一般冲进狐狸堆中撞翻了离审神者最近的几个,然后深处小爪子扒着织田作的裤腿就钻进了审神者的怀中。

织田作的视线先是被大大的尾巴遮挡了一下,接着怀里就是一重。

织田作愣了愣,下意识顺着那条毛茸茸的尾巴看过去,这才分辨出来怀中的东西也是一只小狐狸。

一只和绕着他的小狐狸们长得差不多但却明显瘦弱,浑身都灰扑扑的小狐狸。

☆、3

审神者大人!请您接手我的本丸吧!!

小狐狸叉开双腿气势汹汹地站在织田作之助怀里,四只小小的肉垫踩着织田作的手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是它的话音刚落,织田作脚边的其他小狐狸们就炸开了锅,疯狂的咒骂着类似不要脸!,自私鬼!的话。

织田作感觉小狐狸的身体似乎晃了一下,但小狐狸面上却丝毫不显,就像是什么都没听见一样卖力的高仰着脖子,眼里好像燃烧着两团小火焰般执着坚定,一往无前。

忽然,时之政府的工作人员恍然大悟的拍了下手,在仔细打量了脏兮兮的小狐狸一阵后,他终于认出了它的身份:你是587号本丸的狐之助吧?怎么变成这个样了?

想到小狐狸刚才气势汹汹的话,他又语重心长地劝告道:不过这样可不行哦,一名狐之助只能全心全意的帮助一位审神者大人呢。

下意识的在全心全意四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可奇怪的是,在他说完之后,原本吵吵嚷嚷的狐狸们忽然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小心翼翼的看向织田作的怀里。

是像您说的那样没错。毛绒绒的尾巴慢慢垂了下来,搭在织田作的手臂上,狐之助低下头,眼中的那团火焰好像被它心中的瓢泼大雨浇灭了。它低低的说:可是,詹三郎先生,我的本丸已经没有审神者了。

怎么回事?!名字似乎叫做詹三郎的工作人员吃惊的瞪大了眼睛。他有挺长一段时间没有回到时之政府了,对最近发生的事情都不了解,但无论如何,审神者的事都是大事。

呃。织田作看向臂弯里的小狐狸,伸手在那张小脑壳上搓了搓,道:说说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你在看这个?要试试吗?陆奥守吉行注意到了审神者的目光,立刻高兴的挽了个枪花,将枪柄递到了织田作面前:现在可是火|枪的时代哦,刀什么的,已经落后啦!

啧!话音刚落,一道不耐烦的声音就同时响起,漂亮得像是演员一样的黑发青年从缘侧走出来,居高临下的瞪视着土佐刀:你好歹也是刀剑付丧神吧,别把自己说得跟废物一样。

啊呀,你对时代走向的意见还真大呢!陆奥守吉行不甚在乎的甩了甩他的大脑袋,对青年身后跟他一起走出来的黑发少年笑着说:堀川,快把兼桑拉住,他要冲过来了!

黑发胁差闻言露出了无奈的神情,他扯了扯和泉守兼定的袖子然后跟着青年一起走过来,两人分别向织田作做了介绍。

只是在报上了姓名之后,黑发打刀却依然很不甘心的用那双湛蓝的眼眸瞪着陆奥守吉行,在得到土佐刀的一个耸肩之后就用力把头一扭,转而看向了织田作,似乎一定要审神者在刀和枪、新时代与旧时代之间做出个抉择来一样。

在几道热切目光的注视下,织田作想了想,从陆奥守手中接过了那支六发左轮,然而下一刻,他持枪的手就不受控制的颤抖了起来。

主人!一期一振神色一变,五虎退则是第一时间发出了一声惊呼,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担忧和惶恐,一边的小夜左文字也抿紧了嘴角,还带着稚气的脸孔绷得很紧。

没事。织田作很快就明白了自己的状况,他将左轮还给陆奥守吉行,又安抚性地拍了拍两振小短刀的肩膀,过了一会儿,才轻声道:只是应激障碍。

人的意志是会被摧毁的。

一般在死亡与极度恐惧、又或者是过于强烈的情感刺激之下,为了保护自身,人的精神会下意识的发出回避的信号,根据个体差异也可能出现再体验或者过度警觉的类型。

在几年前的龙头战争中,整个横滨都曾处于死亡阴影的笼罩之下,面临接连不断的冲突与流血事件,港口mafia中也有坚持不下去的人。织田作曾处理过同僚的一些事情,对此也算知之甚详,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他自己也会出现创后应激障碍,明明拿着枪去找纪德时他的状态还好得不得了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也是直到这一刻,织田作才清楚的认识到,他以为的那些已经可以了断的过往其实一直扎在心里,根本就没拔|出来过。

主人五虎退再一次欲言又止,也就在这时,本丸的庭院中,一道光束亮起。不多时,重新换了身运动服的灰发打刀快步跑了过来,一见到织田作便禀告道:主公,物吉贞宗回来了。

☆、8

呃,怎么了?

说完正事之后压切长谷部才注意到了气氛不对,他下意识望向一期一振,然而对于压切长谷部疑惑的目光,蓝发太刀却只是冲他摇了摇头,不过压切长谷部还是从太刀青年不自觉微微蹙起眉头的感到了一丝严肃又不同寻常的意味。

织田作没在意刀剑们的眼神交流,他想起了在时政总部见到的那振胁差,明明像是小王子一样,却神情黯淡的像是失去了整个世界一样。幸助刚刚失去父亲的时候脸上也有同样的表情,完全没办法让人置之不理。

织田作看了看本丸主院的方向,说:回去吧。

几振刀剑付丧神不着痕迹地对视了一眼。除了狐之助外,他们并不知道织田作跟时之政府讨要了物吉贞宗,对于这振胁差,他们的感觉都很复杂,但既然审神者有了指令,一众付丧神还是二话不说的跟了上去。

织田作回到主院时刀剑们已经聚齐了,空气中的气氛有些凝滞,只有顶着一脸土、浑身都灰扑扑的鹤丸国永在物吉贞宗身边跳来跳去的做鬼脸,然而胁差少年只是低垂着眼眸,只在听到脚步声轻轻震动了一下。

我是物吉贞宗。胁差少年转向织田作,低低的说。

每一振物吉贞宗在向审神者介绍自己时都喜欢说上一句让我带给你幸运,然而此时,少年站在审神者的面前就已经耗尽全部力气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并不知道审神者为什么要将他带回本丸。事实上,他早就已经做好了被碎刀的准备,也真心希望他能得到一个安静的结局,但当他听到詹三郎先生说会有新的审神者接替本丸,自己也会回去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居然不是欣喜而是深深地感到恐惧。

他已经,不能再侍奉另一位审神者了

织田作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少年的状态实在时太差了,比起在时之政府匆匆瞥见的那一面还要憔悴上不少,一双熔金般的眼眸里也没有一丝生气,似乎一阵风后就会消散,又似乎是产生了裂纹的瓷器,可他却丝毫没有发出任何求救的信号,相反安静得就像是一只摆件。

织田作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他并不像他的友人那样能言善辩,也经常被吐槽说是不会吐槽。事实上,他也常常为自己的笨嘴拙舌而感到苦恼,尤其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他很担心自己如果说了不合时宜的话会给少年造成额外的压力。

好在还有其他付丧神替他解了围。

歌仙兼定、烛台切光忠以及大俱利伽罗向新任的审神者打了招呼。除了不想和审神者搞好关系的大俱利伽罗外,歌仙兼定与烛台切光忠都是生活技能点满的刀,经历过变故后,两振成年刀剑的神情显得格外稳重和坚毅,看起来非常可靠。

织田作不由松了口气,他一直担心自己无法经营好这个本丸,但实际上,即使没有接替的审神者,这些刀剑也依旧在努力的生活着。

辛苦了。织田作看向远征部队的几人,拍了拍手说:欢迎回来不过现在,受伤的人先跟我进修复室。

为了尽可能的多获取一些资源,刀剑们多少都受了些伤,虽然药研在昨夜已经给众人包扎了伤口,但用草药来治疗刀剑实在是收效甚微。而想要治愈心灵的话,首先还是要养好身体才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物吉贞宗佩戴的只是普通御守,虽然捡回了一条命,但却一直处于重伤的状态,还是时之政府的人为了问话才将他修复好的,之后的时间也并未受到苛待,所以除了没什么精神外,他并不在审神者的手入名单上。

胁差少年一直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了下来,于是在审神者和伤的最重的歌仙兼定进入修复室后,鹤丸国永就高高兴兴的将物吉贞宗拉离了庭院,而后没过太久,白毛太刀就又折返了回来,视线在院落中逡巡一圈后,就笑眯眯地蹲到了烛台切光忠的身边。

鹤先生。烛台切光忠有些无奈。

同为伊达家的刀,烛台切光忠虽然视鹤丸国永为前辈,但也不得不承认白毛太刀的性格有时候确实很令人困恼。此时看着青年的样子,烛台切光忠就知道他绝对在打着什么鬼主意,然而这振将惊吓视为平生乐趣的太刀又绝对不可能告诉自己他在想什么,那么自己到时候就做个夸张一点的表情来哄哄他好了。

烛台切光忠努力忽视掉鹤丸国永投注在自己身上的兴致勃勃的目光,转头时又不经意地瞥见了坐在另一边、满脸都写着离我远点的大俱利伽罗,瞬间就觉得自己左右两肩各压下了一个沉重的担子来。

一边是跳脱的长辈,一边是叛逆的儿子不是,加在一起实在是令人头痛。烛台切光忠叹了口气,一边腹诽一边忍不住的想到:要是鹤先生和伽罗酱能综合一下就好了。

所以说还是贞酱最好啊!

只可惜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机会再见到贞酱。

黑发太刀压下叹气的冲动,望向远处的目光也有一瞬间的恍惚,但很快,修复室的门就被推开,歌仙兼定站在门边十分恭谨地弯腰行了个礼,才转过身来冲烛台切光忠招了招手,神色看起来倒是非常轻松。

烛台切光忠站起身,又特意掸了掸并没有灰尘的衣服,只是还没等他迈出步子,一道白色的影子就先一步窜了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喂!烛台切光忠眉峰一挑,连忙跟上,但等他进入和室时,鹤丸国永已经盘膝端坐在了审神者的对面。不知是不是光线变换的原因,白发太刀的神情看上去竟有一瞬间的莫测和凛然,但还未等烛台切仔细去看,鹤丸国永就又恢复了漫不经心的笑容,身体向前一摊就趴在了桌子上,耍赖道:啊呀啊呀,真的不能给我看看吗?我可是连续吃了几天的冷饭团,感觉已经吃出轻伤啦!

并没有吧?织田作冷静的推了推他。吃东西当然不可能吃出轻伤来,不过冷饭团倒确实是真的。

因为曾经被焚毁过,一期一振不喜欢火,做出来的自然是冷食,织田作也跟着吃了两顿。除了不得不应酬的交际餐外,织田作不讨厌任何食物,但内心对于超辣咖喱的渴望还是在攀升的。

嗯嗯!所以晚上要不要吃顿大餐?鹤丸国永的眼眸亮了亮,兴致勃勃地向审神者推荐道:难得大家都聚在一起了,就庆祝一下嘛!而且别看光坊这个样子,他可是很会做饭的哦~

这个样子是哪个样子啊?说得好像很见不得人一样!

烛台切光忠额角一跳,几秒钟后,他面带微笑的向织田作欠了欠身,随后强行拎起扑腾不休的白色团子,将人扔出了房间。

☆、9

请您不要见怪。高大的黑发青年掩好门,重新端端正正地跪坐下来。烛台切光忠微敛着眼眸,他先是解下本体双手奉上,随后才挺直脊背望向审神者,轻声解释道:鹤先生只是有些担心物吉。

物吉?织田作愣了下,随后了然道:他们是朋友啊。

烛台切光忠没有反驳,算是认下了这种说法。刀剑们都曾侍奉在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主公,也有许多刀剑在不同的豪族与大名间流传,所以刀剑彼此之间都会有些渊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像他与大俱利伽罗以及鹤丸国永都曾属于伊达家、就像一期一振和藤四郎短刀们,甚至就连陆奥守吉行和新选组的刀们在一起时总会打架也都是渊源颇深的一种,但物吉贞宗却是个特例,胁差少年在本丸中并没有太过相熟的刀剑,唯一关系算是不错的,就是和谁都能玩笑打闹的鹤丸国永了。

也是因此,鹤先生才会对少年格外上心吧。

他正在尝试着、想要成为少年的依靠。

烛台切光忠的心情有些复杂。

事实上,不止是他,大家对于物吉的感情都十分复杂。

刀剑们自被锻造出来的那刻起就承载着剿灭敌人和保护主人的使命。无论是被珍藏、被爱护、还是被丢弃、被损毁,刀剑付丧神的样貌、言行和习惯依然或多或少的留存着主人的刻印。他们的灵魂中似乎天然带有对于主人的忠诚和依恋,所以即使本丸的前主人一心追求稀有刀剑,对于他们这些普通刀剑基本连看都不看几眼就放置在一边,他们也依然是尊敬那位主人的。

对于一些经历坎坷的刀剑而言,轻易就能得到主人偏爱又喜欢把幸运挂在嘴边的物吉贞宗看起来或许有些傲慢。

在有了人类的形体与情感后,寂寞、失落与嫉妒也无师自通,但相应的,大家也并非不能体谅胁差少年所承受的压力。

前任审神者在偶然锻造出物吉贞宗,又紧接着锻造出鹤丸国永和一期一振之后就异常坚信物吉贞宗真的可以给他带来幸运和稀有刀剑,一段时间内对于胁差少年格外爱重,原本日课的时间也越来越多的投入到了锻刀上去,但随着本丸的资源逐渐消耗,锻造出的却一直是些普通刀剑,审神者的性格产生了一些变化,胁差少年也变得愈发消沉。

烛台切光忠一直觉得他其实是可以理解物吉贞宗的如果不是审神者在和少年出门时遇袭身亡而少年却偏偏活了下来的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管怎么说,那都是他们的主人。即使理智上明白这一切都不是物吉贞宗的错,但内心却依然会控制不住的失衡。

其中的复杂不是一言两语就可以说清楚的,这样的情感也直接导致了本丸中的刀剑不知到该以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现在的物吉贞宗,但如果是鹤先生的期望的话,那么他也想要尝试着去接纳和理解。

物吉现在的状态很有问题。烛台切光忠直言道:并非是身体,而是精神,这样下去的话,他或许会暗堕。

对于刀剑而言,暗堕是比碎刀更加难堪的结果,这代表着刀剑向过去妥协。

任何已经发生的事情都是真切存在的,也正是这些事情才塑造了现在的自己,即使不情愿、不得已,时间也永远都在推着人向前走,逃避并不能让人从痛苦中解脱出来,相反只能让人变得麻木和怯弱。

物吉贞宗现在就正处在路口,是进一步还是退一步,最后的决定权还是在物吉手上,但能够影响这个决定的,却只有审神者了吧。

织田作的神情变得有些木然,他抬手按在太刀的刀身上,用异能力修补着刀中细小的破损,直到目送着黑发太刀谦恭离去,织田作才缓缓抬手揉了揉脸,望着从窗口透进来的光束,有了短暂的出神。

他真的能够做什么吗?

织田作问自己。

从多年以前,他就一直在试着做什么,但无论有多努力多期盼,他想要做的事情,从来都没有实现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像他的友人一边被人性与死亡深深吸引,一边渴望答案又无法得出答案一样,追寻的过程实在太容易令人疲累了。

送走了排在最后的陆奥守吉行后,织田作直接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当再次醒来时,黄昏已经无声地降临下来。

织田作缓慢地直起腰,又抻着手臂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体,才拉开障子门步入庭院,就见到天边烧红的晚霞将池塘与山石草木都镀上了一层橘色。

花圃中的麦子被移到了远方山坡下的田地中,清理出来的土地重新洒了花种,有褶皱的衣物被重新清洗晾晒,上面歪歪扭扭的针脚也被拆开再仔细缝好,另一边的厨房里也飘出了食物的香气。

织田作吹着清爽适宜的晚风,舒适的眯了眯眼睛,忽然,他感到裤脚一沉,低头就对上了一双清透的金色兽瞳。

除了脚是黑色以外几乎没有花纹的小虎崽正趴在自己脚边,挥舞着两只前爪勾住他的裤子奋力向上攀爬。

和织田作对上视线后,本就明亮的金色眼眸更加亮了起来,小虎崽伸出舌头舔了舔湿乎乎的鼻头,尾巴也欢快的甩了一下,粉色的蝴蝶丝带系在颈间,随着动作一挑一挑,看着俏皮又可爱。

这是当时自己治好的那只虎崽。

织田作感觉自己的心被软软的戳了一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他附身把爬到腿弯处的虎崽捞起来抱在怀里,抬眼望去,就见回廊的另一侧已经点起了灯火,追着虎崽出来的小短刀背对着暖色的光正一脸惊喜的向自己招手。

他的身后,明亮的厅室内,刀剑们已经聚齐了。就连物吉贞宗都被鹤丸国永拉着坐在了靠近门边的位置,听见声音后,其他刀剑也纷纷转过头来,向审神者露出笑容。

织田作呼吸微微一滞,垂着身侧的那只手无声的抽动了一下,但少许后,他也慢慢的笑了起来。

越是面对干净的事物,就越是觉得自身肮脏不堪,越是试图埋葬过去,就越是容易被扯回回忆里,刀剑们像是洗过的晴天一般毫无阴霾的笑容令他在某一瞬间感到了痛苦。

织田作收紧了手指,他知道,他所梦想的那个能看见海的房间他永远也到达不了了。

但,织田作笔直地站在回廊下,他回望着刀剑们,还是努力的微笑起来。

☆、10

众人围绕着长桌而坐,白嫩嫩的豆腐、可爱的菌菇、田地中刚刚长出来的青菜还有铺在上面的一层牛肉随着浓郁的汤汁热气腾腾地滚动,各种香气四溢地菜肴铺满了一桌子,多余的食材则被做成了烤串和天妇罗,带着微微酸意的梅子酒清新恬淡。

刀剑付丧神们并不拘泥,织田作也认真的赞美了烛台切的手艺,在零散的交谈声中吃得格外满足,庭院中夜色渐落,却反倒把一方厅室烘衬得格外温暖热闹。

光暗之间、仿若人世。

织田作还记着烛台切光忠的嘱托,吃饭时一直留意着物吉贞宗,只是胁差少年从始至终都非常安静的坐在位置上,在鹤丸国永与他说话时还会慢慢地点头或是说话回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果不是他全程都没怎么吃东西,以及在没人注意时总是疏离地垂着眼眸,盯着握在手里的杯子发呆的话,他的状态看起来倒不算很糟。

只是与所有的温暖与热闹都格格不入而已。

要不要来玩骰子?鹤丸国永翘着一头白毛,一手举着酒壶另一只手挎着压切长谷部的肩,兴致勃勃的提议到。

我没兴趣。大俱利伽罗冷淡的说,对上鹤丸国永带着控诉的眼神时还嫌弃的挪了挪屁股。

来嘛来嘛~

难得大家聚齐了,还有审神者也在,伽罗酱不要这么冷淡嘛~鹤丸国永笑眯眯的晃了晃手指头。

大俱利伽罗依然没什么表情,但准备离开的动作却停了停,又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不知道是不是鹤丸提到了审神者的缘故,本来没有什么兴致的刀剑也都留了下来。

他们毕竟和带着审神者的期盼诞生的初锻刀不同,作为二手刀剑,面对一位新任审神者,他们需要以不冒犯审神者的方式了解审神者的喜好和性格,需要小心翼翼地探究审神者宽和外表下是否隐藏着真实的灵魂,所以大家都不愿意放过和审神者相处的机会。

在得到审神者的首肯后,烛台切光忠迅速撤下了菜品,换上茶点和甜品,又送上了一付骰子。

织田作对游戏并不在行,以前在年会上玩酒桌游戏也经常会被戏弄,但是太宰从来不会和他玩猜骰子的游戏,因为他并不介意在必要的时候用异能力作下弊而他的朋友却又偏偏是个好胜心超级强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规则很简单,三枚骰子猜大小,猜错的人要喝酒,未成年就要贴条子哦~白发太刀拿着摇盅开局,飞快的晃了几十下后往桌面上一推,目光在众人脸上逡巡过一周后落在了身边的压切长谷部的身上。

是大还是小?鹤丸国永目光灼灼。

大,大吧。压切长谷部答道。

你呢?鹤丸国永记下答案,把目光投向了下一个人。

以鹤丸国永为中心逆时针转了半圈就轮到了审神者。如果是在五秒钟内出结果的话他还可以给出正确答案,但像现在这样依次回答的话就没办法预知了,不过只是游戏而已,输了也只是喝些低度的梅子酒,所以织田作没怎么纠结就随意答道:小。

轮次继续向下,终于又回到了鹤丸国永手边,白毛太刀戳了戳对着杯子发呆的物吉贞宗,示意少年也要参加。

小吧。物吉贞宗微微抬头看了一眼远在上首的审神者,轻声说道。

是小。鹤丸国永掀开摇盅,查清数目后开心的将一盏梅子酒怼进了压切长谷部的嘴里,然后继续笑眯眯的开启下一局。

气氛一点点在酒香和某些付丧神不甘心的大吼声中沸腾起来,织田作全程奉陪,然后他就很快发现,不知道是因为运气还是什么,他居然连续十几次都全部猜中了,还有另一个和他一样完全猜中的,就是物吉贞宗了。

其他付丧神也很快发现了这一点。

对于物吉贞宗的特性他们或多或少都有所了解,也正是因为了解,为了不受物吉的答案影响,鹤丸国永才会特意把少年留到最后一个说。而两者相比之下,审神者居然也完全没有出错,这就显得很神奇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真厉害啊!五虎退的额头上贴了很多条子,小短刀惨兮兮地抱着小虎崽,语气里全是惊叹。

也没有很厉害吧

织田作也有些吃惊,他自己也不清楚他是怎么做到的,不过略一犹疑,他便想到了什么,于是对胁差少年招了招手,道:来,物吉陪我试试双人局。

喔吼,我来我来!我来做荷官!鹤丸国永立刻高高举起了手,作为喜欢各种出人意料的事情与各种惊喜和惊吓的刀剑付丧神,白毛太刀责无旁贷地拿起了骰子和摇盅。

物吉贞宗没有说话,少年眼中浮现出迟疑,但他看了看鹤丸国永又看了看织田作,还是向两人走了过去。

双人对赌的话游戏规则就要改了!嗯,我想想鹤丸国永眨了眨眼睛,很快说:换成我摇好之后双方同时选大小怎么样?

可以。织田作当然没有意见,倒不如说这种方法对他来说非常有利。

那么,开始了!鹤丸国永摇晃骰子,几秒钟后忽然抬手往桌面上一扣,数道:三二一!

小。织田作和物吉贞宗几乎是异口同声。

鹤丸国永掀开摇盅,三粒骰子的数目加起来确实是小。似乎是没有看到想看的场面,白发太刀扁了下嘴,继续不信邪的晃起骰子来。

刀剑付丧神将审神者和物吉贞宗围在了中央,都聚精会神的看着两人,在连续平手了七八局后织田作放弃了用异能力作弊,立刻就输得丢盔弃甲,但织田作也是由此确定了心中的猜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物吉贞宗确实有着近乎奇异的强运,但这份强运对于前任审神者那样的非酋却显然不起作用。

你运气真的很好啊。织田作一不留神就把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但他很快就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连忙闭上了嘴巴。

抱歉,我织田作顿了一下才试着出声,然而胁差金色的眼瞳中还是有什么抖了一下。一直以来压抑着的难过终于在这一瞬间有了决堤的倾向,物吉贞宗飞快的撤开半步,然后向审神者深深鞠了一躬就转身向庭院外跑去。

只抛下了一室寂静。

我去找他。织田作略微有些为难的抓了抓头,某一瞬间总觉得自己是欺负小孩儿的那种差劲大人。他望了望稀朗的夜色,和付丧神们简单说了句不要担心,也快步走出了庭院。

☆、11

织田作远远的缀在物吉贞宗的身后。

他追得并不急,刻意留给了少年一段空间。过了一会儿后,就见胁差的脚步慢了下来,最后背对着织田作,停在了黑暗空旷的田地之间。

被夜晚稍带着些凉意的风吹透,理智终于回笼。物吉贞宗愣了一会儿,终于像是不堪重负一般抬起手捂住了大半张脸。在心中那种难以抑制的痛苦与愤怒稍稍退却后,少年开始觉得自己的行为非常可笑他为什么要逃跑呢?

就算逃,他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少年的背影在阴暗朦胧的夜色显得格外单薄,织田作一直等到少年重新站直身体才再次迈开脚步向少年走了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并未掩盖自己的脚步声,平稳的节奏在寂静的空气中非常清晰。物吉贞宗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审神者,那一瞬间胁差少年的肩头似乎僵了一下,但他很快就侧过身来,然后向着审神者深深鞠躬。

对不起。物吉贞宗低垂着头颅,用轻微发颤的声音和快要满溢出来的歉意说道。

他很清楚自己的行为有多不合时宜。如果可以的话他并不想破坏审神者的兴致,对于本丸的刀剑来说,能够像这样和审神者轻松的共进一餐的机会其实寥寥无几,大家都很珍惜审神者的善意。

他并不想因为自己而让审神者对其他刀剑产生了不好的印象,只是在那一瞬间,审神者丝毫不含恶意的一句话语也会令他完全无法控制自己那些突然汹涌到快要将他淹没吞噬的情绪,他无法保证自己会不会把事情变得更糟,只能一味的想要退避和逃离。

物吉贞宗对于这样的自己感到了深深的厌恶和恐惧。

织田作轻轻地叹了口气,换来胁差少年闭了闭眼。

虽然没有想过审神者会特意出来来找自己,但就在他已经准备好接受责备的时候,织田作却只是伸出手越过少年柔软的发顶,轻轻落在少年的肩上。

陪我走一走吧。织田作说。

本丸本身也没有多大,除了审神者和付丧神们居住的庭院外,就只有一片不算非常广袤的田地和连接田地与水道的矮山。织田作走在前边,带着少年一直走上山坡,最后在一株巨大的樱树下停了下来。

每座本丸都有一株万叶樱,眼下的这一株樱树就是前任审神者亲手种下,一度濒临干枯,又在织田作接手后重新焕发了活力,继续无忧无虑的生长,然后终有一日将会开放。

织田作在樱树下坐下来,背靠着厚实的树干,一条长腿随意曲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从这里可以看到本丸里明亮的几点灯火也能望见天边明暗闪烁的星光。但织田作却并没有过多关注这些,而是看向安静伫立的胁差少年,向他招了招手示意他靠近。

少年并没有靠近,他的神情有些模糊,沉默了很久才抬了抬头,像自言自语般轻轻开口询问:您为什么需要一振物吉贞宗呢?

或者更准确的说,为什么要将他带回来呢?

织田作没有说话。

似乎是没有得到预想中的斥责,又似乎是因为审神者的气息太过平和,物吉贞宗顿了顿,终于剖开了内心说出了一直掩藏的想法。

物吉贞宗是渴望得到审神者关爱和信任的刀。

准确的说,没有刀剑不需要审神者的喜爱,但正是因为渴望得到关注和喜爱,物吉贞宗才会乐观、认真、努力,才会不停强调自己可以给审神者带来好运。

他是真的这样期盼的。

前任审神者喜欢稀有的刀剑,所以物吉贞宗永远都记得当审神者得到稀有的自己,又在之后接连锻造出了鹤先生和一期一振的时候是如何的开心与神采飞扬。

审神者将本该分摊在其他刀剑身上的关注都分给了他,可他在那之后却一次都没有达成过审神者的期待。

一次都没有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审神者并不算是一个宽和善良的人,在心愿长期得不到满足后,审神者投注在物吉贞宗身上的目光越来越冷淡和执拗,本丸里常见刀剑的生活也越来越困难。

如果能够锻造出稀有刀剑就好了。

如果能够锻造出稀有刀剑,审神者就不会那样失望,本丸中的环境也能更加轻松一些吧。

如果他能够再有用一点就好了。

然而事实却是本该改变这一切,也有责任改变这一切的他什么都没有做成。

相反,是他造成了一切不好的结果。

如果换做鹤丸国永或是其他刀剑来讲述这座本丸的事,他们应该都会提到胁差少年每天沐浴在审神者失望的目光下需要承担多大的压力。

笑容、精力、生机和眼中的光彩,这些都在飞速消失,但物吉贞宗的语气中却只有自责和浓稠到化不开的忧伤。

在时之政府接受调查时,他被迫一边又一边的回忆从他诞生到审神者遇害的每个细节,而每一次,胁差少年都在不断的质疑自身他真的是一振能带来幸运的刀吗?

如果是的话,那为什么他的主人死了,他却还活着?

所以不是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只是个因为想要得到宠爱就满嘴谎言又自私卑劣的讨厌鬼而已。

他根本不可能给任何人带来幸运。

对不起,我不是一振能带来幸运的刀。胁差少年声音哽咽。

对不起,我害死了我的主人,也没办法给您带来好运。

对不起。

他不能再被任何人抱有期待了。

少年的眼泪滴进泥土里,周身的气息却突然泛起了深深的不祥。

他在否认自身。

而否认自身会让刀剑暗堕。

织田作很快意识到了这点,于是下一刻,他伸出手握住胁差的手腕,稍一用力就将他拉进了怀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物吉贞宗的心口泛起疼痛,但面上却终于带出了如释重负般的微笑。他的视线被泪水模糊,透过衣衫可以感受到审神者的温度。

即使只有一天时间,但即使面对这样不堪的他,审神者的气息也依然平稳和宽和,温柔的人从心底生出一丝丝想要流泪的痛意。

但这样的话,他就可以放心了。

本丸在失去审神者后会变衰败,天空会变得晦暗,水流枯竭,植物枯萎,土地失去肥力。

在本丸中诞生的刀剑付丧神和本丸中的植物其实没什么差别,失去审神者的灵力,他们同样也会虚弱下去,一直到某天消无声息的消散。

他不知道审神者为什么需要他,又或是审神者需要的只是一振稀有的物吉贞宗。

但詹三郎先生跟他说了,审神者是在看见他之后才决定接手这座二手本丸和本丸里的二手刀的。

物吉贞宗觉得自己早就应该碎了,可他不能确定自己碎掉会不会令审神者感到不悦,所以他才回到了这里。

如果审神者需要他,那么他会努力听话,温顺乖巧,努力做个合格的摆件。如果这就是他仅剩的价值,那么他想要尽可能的弥补本丸中受到不公平对待的其他刀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他应该这样做的,但是

过多的情绪积压在过分单薄的身躯里,稍不经意就会将少年摧垮。

织田作深深的叹了口气。

片刻后,他温和地揉了揉少年柔软的发顶,轻声说道:我也有没能保护好的人。

物吉贞宗从来都没听审神者说过自己的事,但少年听出了审神者声音里的难过,于是他慌忙抬起头来,担忧的望向审神者。

我有五个弟弟妹妹,但是他们死在我面前,被炸死了。

织田作望着远方,蓝色的眼眸里有胁差少年读不懂的情绪,物吉贞宗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攥了一下,他努力眨了眨眼睛,可眼泪还是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然而这一刻,他只为审神者感到难过。

没关系。织田作擦去少年的眼泪,又在少年的背上轻轻拍了拍。

他当然也曾无数次的憎恨过自己,想过如果他早点杀了纪德,五个孩子是不是就能平安的活下去。

所以织田作可以理解物吉贞宗。

他明白少年压抑着的情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所有的物种中,只有人类会自己不放过自己,刀剑付丧神在获得人类感情的同时也习得了人类的苦楚。

但世界仍然会向前走。

时间依然会流逝,岁月依旧会流转,逝去的人会让生命变得沉重,但他们却不能停下。

因为就连他那位已经对世界陷入绝望的友人,都不曾停下。

谢谢你听我说这些,我感觉轻松一些了。织田作对物吉贞宗笑了笑:下一次,也能听我说说吗?

物吉贞宗的呼吸一滞。审神者并没有说下一次是什么时候,所以这句话的意思是在询问自己:可以活下去吗?

物吉贞宗并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

可织田作已经先一步向他伸出了手:幸运这种事情是老天赋予的,所以不把它作为你的责任也没关系,我需要的也只是能在我遇到不幸时陪伴和支撑我的人,这就是最大的幸运了。

我并不认识我的上一任,所以也很难感到遗憾,但对我来说你活下来是很好的事情。审神者平和的声音在沉静的夜色中传递到少年的耳畔。织田作有些疲惫的笑了笑,但蓝色的眼瞳却像是远山深处雾霭散尽后的晴空,他认真的说:这么说或许会显得我很没用,但,我确实没力气再接受任何离别了。

☆、12

织田作走在街道上,暑气被街道两旁掩映的绿荫隔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与横滨明显学习西方建筑风格、即使是新建筑也天然透着些颓废的气息不同,繁华的商业区充满了现代社会独有的简洁明快。干净剔透的落地橱窗里模特穿着当季新品,面包店里飘出香甜的味道,冰淇淋融化后落在手上似乎都有轻快的声音。

织田作已经很久没有被这样的热闹和喧嚣所包围了,但好在他不觉得厌烦也不觉得迷茫。因为每一个过路的人的脸上都有着轻松的神情,即使在不耐烦的抱怨着什么,他们的精神也是松弛的。

这和他那个时候很不一样。

横滨虽然作为通商口岸经济上还算繁华,民众也可以保证基本的食宿生活,但那也是表面上的安稳和平静而已,并且是在战争的前提下建立的。

还有更多的苦难被隐藏在了城市看不见的阴影里。那里面有战争孤儿、有强盗、有游女、有数不清看不见未来的人。

他们中的大多数都在成年或是做出一番事业之后加入了港口黑手党,港口mafia吸纳了横滨的黑暗也给出于黑暗中的人撑了一把可以堪堪挡雨的伞。所以织田作心里虽然偶尔会泛起对森鸥外的杀意,但也不得不承认他们的老板确实是个厉害又相当操劳的人。

织田作作为组织的边缘人士,和森鸥外是没什么交集的,但当他回忆起他们寥寥几次的见面,他都会觉得,那个男人好像一只困兽。

他在努力的注视着外边的世界,他看到了太远太远的地方,为此他迫切的想要摧毁什么推翻什么塑造什么,然而却没有办法。

无论他们有多少人,无论港口mafia的势力有多强大,他们都没有办法冲破牢笼摆脱桎梏。

因为那不仅是个人、是港口mafia、是横滨的桎梏,更是整个国家乃至于时代的桎梏。

不过现在的世界还是很不错的,没了那阵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的紧迫感,反而透出一股近乎明媚的生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果是在这样的社会形态里,说不定他真的可以做个普通的家,而他的朋友也不需要靠一次又一次不断的贴近死亡来探究生命的真谛。

织田作短暂的思考了一下,觉得自己此时的心境大概就跟老人经历了艰苦时代后回首往昔差不多。不过他并没有时间想很多,因为他必须要在天黑之前和房东在约定好的地点碰面,还要抓紧时间完成他从出版社领到的校对工作。

没错,就是工作。

事情还要从更早一点说起。

自从那天交谈过后,物吉贞宗的状态就好了不少,至少暗堕的趋势停止了,也不再一心想着死。虽然大多时候都还是安静的,但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少年就和其他刀剑付丧神一样,眼里也恢复了身为兵器独有的锋利而明亮的光彩,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精神和身体状态都好的付丧神们一起找上审神者,并提出了出阵的申请。

出阵?织田作在听到这个词时愣了一会儿,如果不是刀剑们提起,他几乎都要忘记这个必修课了。

或许对于那些外表看起来和他们年龄相当的年轻人和孩子来说,正确的事应该是读书、恋爱或是找工作,但刀剑却天生就是属于战场的。

织田作看着一众刀剑坚定的神情就知道自己无法拒绝这个请求,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要求刀剑在练度提升起来之前不许去难度太大的战场,以及给每振刀剑都配了刀装和御守。

于是时之政府发下来的补贴就这样全部用光了。

拿着已经干瘪下去的小青蛙钱包的灰发打刀用非常小心和委婉的语气汇报了财政吃紧,但中心思想就是他们很快就要连咖喱都吃不起了。

织田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织田作如遭雷击。

即使已经过去了很多天,织田作依然不能忘记自己在听到消息的那一刹那心里的震惊。他几乎是第一时间联系了詹三郎先生,然而却只得到了地主家也没有余粮,补给要等到下一个月才能发放的消息。

恕我直言,您爱护刀剑虽然是好事,但刀剑只要出阵刀装就会磨损,如果您想要给刀剑们带来更好的生活,仅靠每月方法的定额补给是远远不够的。詹三郎的声音透过电波穿出来,不知为何显得有些冷漠。

织田作:

那我能找工作吗?织田作很有责任感的问。

可以。詹三郎说道:很多审神者也都是兼职的,如果您需要的话我可以为您申请身份,另外我在现实还有一些朋友,可以推荐一份工作给您。

织田作谢过了詹三郎。

他的身份很快就办了下来,从这点可以看出时之政府真的不算富裕,所以才很支持审神者们自食其力并有额外的收入。

不过很遗憾,他即将得到的那份工作要等到九月份才可以入职,所以在此之前,织田作只能自己想办法。而在众多需要技能又需要各种资格证的工作中,难得不需要任何证书又收入颇高并且还可以拿回家做的校对工作对于织田作来说就显得格外珍贵了甚至部长在了解到他正在找住的地方后还热心的给他介绍了房东。

是个不错的房子。虽然只有三十多岁但是发际线已经开始后撤的部长推了推眼镜,如是说道:只是我的朋友说那附近的房子时不时的总会传出奇怪的巨响,可不管是询问邻居还是询问社区,得到的回答都是一切正常,那片区域没有出过任何事故,她也觉得自己可能出现了幻觉,但总是让人心里毛毛的,不过好处就是租金非常便宜。

织田作认真地想了想,觉得他不怕巨响,但是十分缺钱,于是他向部长要了房东的联系方式并且很快约定了见面的时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空气中的燥热还没有散去,但逐渐缩短的白日却宣告了夏天已经到了末尾,夕阳将行人的影子扯得很长,小孩子举着风车背着虫网从巷道间跑过,其中一个头发短短的男孩子的衣服蹭上了泥土,但手里抓着一只独角仙就像是抓住了夏天的尾巴。

织田作的神情柔和下来,然而下一刻,一股奇异的感觉却袭上了心头。织田作反应飞快的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了刚好从巷口拐进来的人,但他却只来得及看清一个粉色的脑袋,下一刻,就感觉自己腾空飞了起来。

☆、13

织田作很确信他只腾空了一下子,然而再落地时,脚下的地面却不再是青砖、石板或是水泥,而是变成了细腻干燥的白沙。

织田作愣了几秒后意识到,他此时已经不在日本了。因为四面都是蔚蓝广阔、波光粼粼的海洋,他的头顶上甚至还有一颗椰子树,宽大的叶片挡住了热带独有的酷烈阳光。

织田作本能的咬了一下舌尖,在感觉到疼痛后迅速摸向后腰,那里原本应该有两把枪,但实际上如果他有墓地的话,那两把枪应该正和他的骨灰葬在一起。

于是织田作只能抬眼望向对面的人。

那是一个少年,有着一头十分显眼的粉色头发,头上还插着两只像是棒棒糖一样的装饰物。织田作不知道少年为什么要插上这两个东西,但想来大概就是属于年轻人的潮流吧。

少年带着一副绿色眼镜,镜片遮挡下的眼瞳却泛着一种接近金属质感的光泽,很漂亮也很淡漠,并且无端地令织田作感到了危险。

那是一种侵入灵魂、无法反抗、似乎下一秒就会被毁灭的危机感。

织田作从不怀疑自己的直觉,只是少年身上浅葱色的休闲衬衫和一脸呆滞的表情却完全破坏了这种危机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粉头发的少年也在思考,甚至因为思考的内容太多导致大脑有些当机了。虽然这可能让他看上去有点傻,但和他现在所面临的困境相比并不重要。

他叫齐木楠雄,是个超能力者。

就如同字面上的意思,人们能想象到的超能力他基本都可以做到,然而他并没有因为超能力成为人生赢家,反而因为超能力遭遇了许多麻烦就比如现在。

他只是受不了妈妈的拜托出来买一瓶酱油而已,跑腿费也刚好可以存下来做为零花钱。就到刚刚为止还只是一件小事而已,可他却并没有想到他会在转角时遇见那举着独角仙对着他跑过来的孩子。

独角仙有巴掌那么大,通体深棕,发达的额角向前伸着,十节触角在空气中抖动

没错,他讨厌昆虫。

他必须声明,是讨厌而不是惧怕。他有着可以听到人心声的超能力,动物的心声也然也不在话下,但只有昆虫不行。所以他讨厌昆虫,讨厌到了只要一见到昆虫就会不受控制的瞬间移动到别的地方的程度。

当然,这样的灾难不止一次的发生在他的生活中,齐木楠雄认为他已经掌握了处理方法。只要没有被抓到实体的话,就算突然消失,大多数人也只会认为是眼花或是幻觉,当时小巷中也没有别人只有面前的这个男人以及几个孩子,而孩子们说出什么话大人都不会觉得奇怪,放着不管也应该没什么问题,所以唯一的问题就是面前的这个男人,眼下的这种情况无论如何也不能用眼花或是幻觉来解释啊!

而且,他为什么会将这个男人带过来?

那一瞬间他被抓住了吗?

因为超能力的缘故,他明明一直有注意和普通人保持距离,目前认识的所有人中能够出其不意的直接碰到他的人只有燃堂啊,那是一个笨蛋,所以也不用在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齐木楠雄回想了一下,越想越觉得那一瞬间男人就好像知道他会转过来一样,所以提前一步抓住了他。虽然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但无所谓了,他已经想到了解决的办法。

他的瞬间移动有冷却时间的限制,大概三分钟后他才能把自己和面前的人带回去,在这之前,他需要消除这个人的记忆。

记忆消除的能力只能消除人对某个关键词的记忆,并不会对身体有害,只是人类会根据性格自动想出一些词语来填补这些空缺而已。消除的能力一次只能消除一个词,保险起见,齐木楠雄决定把有关自己和独角仙还有大海和沙滩之类的词语全部消除一遍。并且为了工作量不再增多,他决定不跟这个人交流,先消除记忆之后把他打晕,等到三分钟之后就瞬移回去,然后自己可以躲起来等他醒过来,看着他平安回家。

对不起了。打定了主意后,齐木楠雄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根像是香蕉一样的歪头棍,声音直接传到了织田作的脑海里:虽然可能有点暴力,但你要相信,这是为了你好。

下一秒,织田作却突然向左一撤,而在他彻底让开之后,棍子才落了下来,带起一道闷闷的风声。

怎么回事?

齐木楠雄愣了一下,感觉到似乎有那里不对劲,但一击落空之后他并没有犹豫,已经因为惯性下沉到织田作腰间的棍子改变方向,再次向织田作敲过去。然而织田作已经通过异能力看到了自己被这诡异的棍子击中后就倒地不起还要被粉发少年四连击的未来,于是提前后撤,完美的避开了武器挥来的轨迹。

齐木楠雄抖了抖手腕,再次挥动香蕉棍子。

织田作躲开。

再挥。

织田作依然躲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织田作:

齐木楠雄:

齐木楠雄被震慑住了!

又过了一秒钟后,他才不解的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当然是看到的。

织田作也有些无奈,他只是看到了眼前这个粉头发的少年在出现在转角的时候突然消失,以为他是掉进井里了才想要伸手拉一把,但之后的发展就如同脱缰的野马一般曲折离奇起来,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了热带小岛上不说,还被少年惦记着想要给他四连击。

织田作没想好应该怎么说,已经直接读到心声的粉头发就已经继续说了:你可以预见未来。

织田作不由吃了一惊,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少年有能够读心的能力。

织田作以前也碰见过这样的异能力者,他知道在这种能力面前隐藏想法基本没有意义,但他还是觉得惊奇,因为他所知的异能力者都只又着一种异能,而少年目前展现出来的瞬间移动、读心术和意念交流,至少已经是三种能力了,一个人真的可以同时拥有这么多的能力吗?不会对身体有所损伤吗?

齐木楠雄并不需要织田作回答,读心是被动技能,而方圆200公里以内又只有织田作一个人,所以他听得非常清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齐木楠雄有些羡慕的看了织田作一眼,虽然他也有预知能力,但却只局限于预知一些灾难,并且完全不可控。不过这样的话,他想要消除男人的记忆就变得困难起来了并不是没有办法,只是处理起来更加麻烦,于是为了避免麻烦,齐木楠雄还是很认真的问了一句:你能让我敲上一下吗?

他补充道:一下就好。

可你明明是想要敲四下。

织田作飞快的腹诽了一句而后无比郑重地选择了拒绝。

我们就不能和平共处吗?他这样问。

好吧。

粉头发的少年似乎衡量了一下,片刻后他收起了奇怪的香蕉棍子,点了点头,说:我叫齐木楠雄。

☆、14

织田作。织田作也报上了自己的名字,他想了想,问:这里是哪里?

加罗林群岛,在西太平洋。齐木楠雄揉了自己的太阳穴,昨天妈妈看电视

的时候旅游频道刚好放到了这里的图片,现在唯一能够庆幸的就是这里的无人岛很多,他们降落的地方就是其中一个,否则的话,两个从天而降的人一定会闹出骚动,他还不想被留下当原住民的酋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既然同为超能力者,我可以不消除你的记忆,但你要答应我不能把我的事情

说出去。还有今天的事情也请当做一个意外吧,我们再过一分钟就可以回去了。齐木楠雄用没有光泽的眼睛注视着织田作,似乎是为了增强言语的力量,他想了想,又补充道:我可以随时监控到你的踪迹,如果你对别人说了,哼

少年露出了一个像是大魔王的表情。

好的,我答应你。织田作并没有多嘴的习惯,他并没有强烈的好奇心也没有

什么诉说欲,所以他一直都是一个很合格的秘密保守者。

不过,织田作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就又看向了齐木楠雄,问:你可以瞬移到别的地方吗?

齐木楠雄不明所以:可以。

那么,能不能请你把我送到左山町附近?织田作很坦然的说:我约了一位夫人见面,不过我不是很熟路,担心会迟到。

齐木楠雄沉默了一下。

左山町就在他家附近,所以他没什么问题,他只是想到了父亲每天摆着一张很蠢的表情叫自己楠雄a梦的时候,有种微妙的错乱感。

难道所有成年男性都能毫无芥蒂的拜托别人吗?那他以后一定要小心不要变成这样的大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走吧。齐木楠雄没再多说什么,伸手拽住了织田作的袖子。织田作就又飞了起来,但也只是眼前一花的功夫,他们就重新出现在了日本的小巷中。

走出去就是左山町。齐木楠雄指了指巷口。

谢谢。织田作礼貌的道谢,想了想又道:再见。

再见。

姑且算是解决了麻烦,现在只要去买瓶酱油他就可以回到家里了。

想到这里,齐木楠雄的声音都轻松起来,但当他终于买完酱油回到自己家门前时,却在门前发现了三个正聊天聊得火热的人。

呀,楠雄!三人之中的一人像是有心电感应一般恰巧抬起头来。虽然孩子都已经快要成年,但却仍然像二十几岁时一样漂亮的夫人露出了天真的笑脸,她向正走过来粉头发少年招了招手,开心的呼唤道:楠雄,快过来!

织田作也在此时侧过了头,然后,他就与齐木楠雄撞上了视线。

织田作:

齐木楠雄:

织田作望着粉头发的少年,他现在好像明白了为什么市谷太太会说这附近时不时的有巨响了因为多半是真的有,只是被少年掩盖过去了而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织田作挑了挑眉,如果说他只是感到有些意外,齐木楠雄就完全是心情复杂了。如果需要形容的话,大概就是生活处处有惊喜吧。

齐木楠雄已经停住了脚步,织田作猜他一定是花了一秒钟来消化这个巧合,因为少年明显是呆了一下,然后才无奈的柔和下了眉眼,乖巧叫人:妈妈。

楠雄,还记得市谷太太吗?一年前才搬到了隔壁市,她家的儿子和你一般大,今年也刚好是上高二呢。齐木妈妈温柔的问。

不在一个高中。齐木楠雄走到妈妈身边站好,脸上依然没有太多表情,甚至声音里也带着些无奈感,但织田作觉得,少年看向母亲的眼神十分温柔。

真好啊,久留美酱你还是一点没变,不过楠雄好像长高了。市谷太太也是一位温和的女性,她似乎有些感概,但却并没有忘记此行的目的,于是在又和齐木妈妈寒暄了几句后,就将谈话重心转移到了织田作身上。

啊,对了!我来介绍!齐木妈妈被提醒后立刻活力满满的拍了拍手,她的眼睛亮晶晶的,然而齐木楠雄看着无声站立的织田作,却生出了一种不太妙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他就听妈妈认真的说道:这位是织田作先生,从今天开始就是我们的邻居了!这是我的儿子楠雄,楠雄君~

齐木妈妈不忘叮嘱:要跟织田先生好好相处哟!

织田作给了少年一个理解的笑容,齐木楠雄在母亲饱含殷切期盼的注视下也只能投降。

我会的齐木楠雄生硬的说。不过想了想,他就又觉得邻居换成织田作也不是什么坏事了。

隔壁的市谷太太当然是个好人,但自己偶尔超能力失控的时候还是会波及到周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虽然他都有好好的时间回溯和消除记忆,但市谷太太还是产生了危险的第六感,于是在孩子升上高中之后就搬了出去。

妈妈是个单纯的人,他也不想把自己是超能力者的事情宣扬出去,所以,有一个了解情况的邻居似乎也不错?

齐木楠雄摸了摸下巴,决定暂时观望。

另一边,在少年充满威慑力的目光下婉拒了齐木妈妈关于一起到我家来吃晚餐的邀请,织田作也进到了市谷太太的房子中。

虽然很久没有住人,但市谷太太在得知织田作想要租下房子后就提前雇佣人来打扫过,所以也没什么灰尘。织田作大致看了一下,这里确实像部长说的那样,是个很不错的房子。

木质的小楼温馨而宽敞,二楼靠窗的地方还有一面很大的书桌,从窗口看出去能看到不远处的公园。

织田作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他拉开椅子在宽大的木桌前坐下来,把需要校对的稿件放在桌面上,却并没有立刻翻开。

他这就算是安顿下来了,但织田作却并没有什么归属感。

无论是本丸还是这里都不能令他安心,他只是一个误入世界的幽灵,心始终漂浮,落不到地上,可织田作也并不觉得难过,因为这是一个不错的世界,宽松而自由,没有枷锁,没有镣铐。

他想,等他赚够本丸的补给和自己的咖喱钱,他或许也可以出去转转。

这是个陌生的世界,却也是他从所未见的广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15

立川先生已经在编辑部工作将近十年了。

作为觉川社的创始人之一,他年纪轻轻就坐上了总编的位置,而看着公司从弱小到足够立足,就像是看着自己的孩子一点点成长一样。

在日本,出版社想要立足其实并不容易。

前些年还好一些,许多出版社刚成立时生意也曾火极一时,但这些年随着书业衰退,已经有越来越多的出版社支持不下去了,而觉川社能够撑过最惨淡的年份一直屹立到现在,这其中绝对少不了立川先生的贡献。

立川先生并不是一个死板的人,他有时会和朋友在酒馆里小酌几杯。每当谈到这件事时,他都会自豪的拍拍厚实的胸脯,说:因为编辑部是我说了算,我才不在乎资历,只看能力高低。

他只要最好的校对、最好的编辑和最好的宣发,他可以毫不迟疑的说,在所有同行中,他们的编辑部是最好的。而一个最好的编辑部,对于作者的帮助有时是超出想象的。

说到这里,立川先生就总是忍不住连连叹息。

他的朋友问他:你怎么了?立川先生便闷闷的叹气,他跟朋友说道:我最近认识了一个年轻人,他在我的编辑部里做校对工作,但我觉得他是个很有才华的人,成就应该不止如此,可每次劝他的时候他都会婉言拒绝。

立川先生惆怅的皱起了眉,似乎是为了佐证自己的话,他从口袋里摸出手机,调出几张书稿的照片给朋友看。如果织田作在场,他就会发现这是他去应聘时立川先生为了考校而交给他校对的书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行业内的人比较了解,校对工作虽然待遇很好又不需要资格证,但实际上却并不是一个好做的工作。除了相当的耐心、细致以外,还要求对汉字和语言能力的精通,需要有大量的储备、常识和冷知识也必须了解。

织田作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博学的人,但他又确实读了很多书,如果只是校对的话,他差不多能够达到要求。

织田作实在穷的厉害,他这样想着,就决定去试一试。虽说如此,织田作并不知道他具体应该做些什么,只能尽力做他能做的,于是最后交上去的书稿就不仅校对文字正误,还试着对一些内容进行了编排。

再之后的事情就有些超出织田作的预期了。

他不仅被非常顺利的录用下来,员工口中面对工作时像是魔鬼一样严酷的总编、也就是立川先生对待他也非常和煦,不仅同意了他回家校对书稿,甚至还愿意让他提前预支工钱。

织田作起初并不知道立川先生为什么看重自己,直到很长时间之后他才偶然发现,立川先生每次交给自己的工作除了校对外还包括了编辑的部分。

相当于他一个人做了两个人的工作。

不过立川先生并不觉得他这样做这有什么不恰当的地方。他向来就是一个敢于冒险同时也不怎么守规矩的人,他能够心安理得的将事情甩给织田作,也敢在拿到书稿的第一时间就非常痛快的给织田作开出了不低于两个人的工资。现在,他也同样能够不加掩饰的对朋友赞赏道:织田是个不可多得的人!他一个人就可以完成两个人的工作,连最挑剔的人都挑不出他的毛病。作者中还有很多人跟我说,如果这位织田先生愿意写作的话一定会有了不起的成就,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可不管我怎样劝说,织田都不愿意写作

立川先生大概是有些喝多了,握着杯子絮絮叨叨的说个没完,而他的朋友却并难得的并不觉得吵闹,他眯着泛着几分醉意的眼眸认真仔细的看完了由织田作校对的书稿,沉默了一阵儿才推了推眼镜,抬起头发自内心道:你说的没错,你可一定要劝劝他。

立川先生立刻又被燃起了斗志,他喝了口酒,发誓他一定会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于是第二天交稿的时候,织田作就又一次受到了热情的招待。立川先生望着他受伤的说:真的不能再考虑一下吗?哪怕只是试试也是好的。织田,你的才华不能现于更多人的眼前,实在是太可惜了。

立川先生把自己窝在柔软的办公椅中,半圆形的桌面上堆满了垒砌起来的书稿,高度已经已经超过他了这令他看起来像是被包围了,又好像整个人都是从书籍里长出来的一样。

立川先生长得并不好看,他有些胖,发际线开始后移,五官也没有值得称道的地方。他看起来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人,但他对于文学却又有着超乎寻常的热爱与执着。织田作和立川先生对视,在那双似乎燃烧着火焰的眼瞳的注视下,织田作却退缩了。

抱歉

织田作垂下眼遮住了情绪,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手上是干干净净的,但不知道是不是被他的情绪影响,指尖不受控制的轻轻颤抖起来。

织田作沉默了一会儿才找到了声音,他将手指攥紧,用平静而沉缓的声音说:我以前想住在一个能看见海的屋子里,想写一本,如果能够活很久,就看着弟弟妹妹们长大但是现在,我已经没办法写任何东西了。

织田作向立川先生躬身行礼。

立川先生被惊住了,作为也经历过风风雨雨的过来人,在听懂了织田作话里的意思后,他连忙摆了摆手,露出了歉意的表情。但是织田作却没有再说下去,而是提起了另一件事:之前跟您提过,有人给我介绍了一份在隔壁市的工作,我明天就可以去报道了,那我以后还是周末送书稿来,希望不会很麻烦您。

当然不会,这可是件好事,稿件就按照约定好了来就可以,你也不要太累了。立川先生笑眯眯的站起来,他送织田作走到了公司门口,又拍了拍织田作的肩,笑着说:祝你工作顺利,要是遇到烦恼的话也可以和我说说,还有

说到这里时立川先生迟疑了一下,但看了看织田作的神情,他还是叹了口气,把心里话说了出来:不要苛责自己,织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因为人生就好像波澜壮阔的大海,过往都会沉进泥沙里,再也不会被打捞起来。

☆、16

按照太宰治的说法,织田作是一个对自我认知有很大偏差的人。

在太宰治看来,织田作是一个很奇妙的人,既简单又通透,明明有着很强的能力,却一心想要平凡的生活。

身处在权利中心,太宰当然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港口mafia的本质。黑暗、死亡、血腥、暴力能够轻易的将人同化,然而织田作却一直默不作声的坚持着自己的生活方式,明明就在泥潭中,却从未掉下泥潭。

对于太宰而言,织田作就像是一面被黑漆泼过的画布上唯一的白色圆点,他不知道这一点白色是怎么留存下来,但却是那样的与众不同,并且,他也并不讨厌。

太宰治几乎一眼就发现了织田作,而之后越是接触他就越是感到新奇港口mafia里唯一一个字面意义上的好人,这难道还不够奇妙的吗?

如果再进一步,这个好人的本质还是一只心甘情愿收起尖牙和利齿的猛虎,肚子底下还非要塞上五只毛都没长齐的兔子。太宰治觉得有趣极了,所以才总是忍不住想要逗他。

太宰从不隐瞒他对织田作的极高评价,然而织田作却一直认为他只是个平凡人,甚至比一般人还要来得木讷和迟钝。要是说的再严酷一点,或许还要加上胸无大志和一事无成这两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如果说有哪里不普通的,那大概就是从他偶然和太宰成为朋友开始吧。

之后他们又认识了坂口安吾,再之后,就走到了现在。

织田作知道有很多同事会在背后议论,说他作为区区一介底层小职员,连杀个人这种简单的事情都干不来。能够和组织中最年轻的干部以及最得首领信任的情报专员坂口走在一起完全就是踩了狗屎运,也不知道那两位大人是哪条神经搭错了才会看上这么一个人。

织田作还记得太宰第一次听到这种风声之后觉得很有意思,还特意跑到他跟前跟他说了这件事,并嘲笑那些人说话都带着一股酸味。

他当时有些无奈的看着太宰,却并没有告诉他,他捡回来的那个部下也是捻酸的一员,不过那个孩子的品性倒是十分耿直,从来不会跟别人一起议论,只是经常自以为隐秘的在背后狠狠瞪他而已。

为了气到说闲话的人,太宰和安吾还特意抽出时间拉着他一起去lupin喝了酒,但其实内心里,织田作并不觉得同事的话有什么不对直到他看到了一个少年,他才隐隐明白了太宰的那句自我认知偏差是怎么回事。

事情还要从早一点说起。

詹三郎先生给他介绍的工作在调味市的盐中学。

这里原本的国文老师因为突然发生疾病无法再继续课程,于是织田作就在詹三郎的介绍下暂时接替了这个岗位,成为了一名临时教师。虽然只是临时,但好在薪酬并不低,对于目前穷鬼一个的织田作来说已经很好了。

织田作没有做过老师,不过在最初的紧张过后,他也就渐渐适应了简单的学校生活,并且,他还注意到了几个特别的学生。

事情发生在放学之后,织田作原本走在去往电车站的路上,路过一家便利店旁边的小巷时,织田作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声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织田作下意识侧头向里面看了一眼,里面有一个单薄的背影正和面前一群黑压压的人对峙,小巷中的光线十分昏暗,但织田作还是一眼就认出了盐中学的校服,正是势单力薄的那一个。

这下就不能不管了。

织田作叹了口气,改变方向向巷子里走去。

里面的对峙已经进入到了最后阶段,两方人都已经说完了话,下一秒就要打起来了。盐中学的少年背对着织田作,织田作看不到他的表情,却可以看清对面的人。

人数大概有十几个,他们有的留着显眼的莫西干头,有的将头发染成张扬的黄色,有的还只穿了一身背心努力炫耀着虬结的肌肉。虽然一个个都是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但年龄看上去都不大,从他们身上穿着的校服裤子可以看出应该都是附近的学生或者应该准确的说,是不良学生。

在织田作打量众人的时候,不良们自然也看到了织田作,学生对于成年人都是有天然的忌惮的,随着织田作若无其事的接近,他们中有人明显露出了紧张的神情。但当他们听到织田作用平静的声音询问:你们有什么事?的时候,那点紧张就又被突然涌上头的勇气给浇灭了。

这里的事跟你没有关系!为首的莫西干头挑起眼睛将织田作从上至下的打量了一番,在确认他只是一个高挑清瘦看起来一点也不能打的青年后,就抬手一指巷口,语气凶悍道:赶紧走!

不,是有关系的。织田作颇为认知的解释道:我是盐中学的老师,所以才问,你们找我的学生有什么事?

空气中似乎静了一瞬,织田作注意到背对他站立的少年明显僵硬了一下,但相比起来,还是不良们更加惊讶。

老,老大,人群中再次有人胆怯的撞了撞莫西干头,用很小的声音说:他是老师啊。

老师又怎么样!莫西干头瞪了瞪眼睛,他原本也有些范怵,但听到小弟的话就立刻又强硬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可是学校的老大!

为了挑战传说中的白t毒物特意穿过了半个街区来堵他,如果被一个区区教师吓退,那他和他没用的小弟又有什么区别?

里番长的面子要往哪里搁?

就是!!见莫西干没有退缩,同为其他学校里番长的黄毛和白背心也立刻提高了音量附和道:他是老师又怎么样,我们这么多人难道会怕他吗?再说我们又不是盐中的,他也管不到我们头上。

说完,他们还把手指掰的咔咔作响,威胁意味十足的指了指织田作,道:听明白了吗?识相的话就站远一点,不然我们对你也不客气!

织田作:

☆、17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不良打架啊。

织田作的心情有些复杂,毕竟在港口mafia的字典里可没有打架这个词他们只有火拼。就算是成员之间,偶尔内斗起来时下手的程度也只是堪堪控制在不要造成残疾而已。

尤其是龙头战争的那几年,织田作见惯了两拨人走在路上随时随地开枪扫射的火爆场面,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对待这群孩子。

织田作正思索着,不良们却以为他被震慑住了,登时冷笑一声,不再理会这个成年人,而是直接对着少年扬起了铁拳,然而下一秒,他们眼前却突然闪过了一抹亮光,同时还伴随着一个清脆的咔嚓声,在巷道里非常清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把你们的样子拍下来了。织田作把手机从眼前移开,收回口袋里。他刚刚打开了照相功能,为了避免小巷里光线太暗照不清楚,还特意开了闪光灯。

哈?不良们呆呆的看着他,没有反应过来。

你们的脸都拍得很清楚,照片我也发送到电脑端了。织田作没有一丝不耐烦,他细心的解释道:如果今天我的学生出了什么事,我就会报警,有照片在,不管是哪个学校的,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织田作平静的注视着眼前的不良少年们,忽然,他挑起嘴角轻轻的笑了一下,然而这个笑容却似乎饱含着无尽的戾气,就像刀锋擦着颈动脉掠过时带起的风一样锐利。

不良们齐齐打了一个冷战,看向织田作的目光就像是看到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一样,并且,这只恶鬼还用非常轻柔的语气对他们提议道:或者你们有胆量的话也可以试试把我们两个全都杀了,只不过如果你们下手不够狠,让我们两个中有人活下来的话,你们所有人就都完了。

织田作十分舒适的将手插在口袋里,闲庭信步一般步步逼近,他微笑道:怎么样,要试试吗?

不良少年们:啊啊啊啊啊!

课余最多只是打打架的不良们当然不可能有杀人的胆量,在织田作那双好像氤氲着死气的蓝色眼瞳的注视下冷汗直流,却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织田作不愿意再吓这些不良,于是他冲着少年单薄的背影招了招手,道:盐中学的,过来。

少年的脊背再次僵了僵,他站在原地沉默了一会儿,才慢慢转过身,微垂下头走到织田作的身边。

织田作在少年转过来的瞬间有些吃惊,不过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带着少年走出小巷。又过了一条街道,织田作才突然开口:你是一年三班的影山律吧?我记得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织田作并不教一年三班的课,但他听很多同学提起过少年,一些老师对他也格外赞赏。

毕竟是年纪第一又是学生会干部,长相帅气,为人聪慧认真,又是体育全能,总的来说就是个很受欢迎的人。这样难得全面发展的好学生当然也会额外受到关注,以至于就连织田作这样很少刻意八卦的人都留有印象。

少年闻言抬起头,露出一张俊秀但却透着些苍白的脸颊,然而那双漆黑的眼瞳却像是漩涡一般搅动着微不可察的混乱与恶意。

完全不是一双善良的眼睛。

不过织田作适应的很好,他甚至还向少年露出了一个笑容。不管怎么说,他也是能和那个黑泥一样的太宰先生成为朋友的人啊,这一点恶意他完全不放在眼里,更何况,少年的眼里还有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深深不安与自我厌恶。

影山律走在织田作身边,心里也有些紧张,他发现他根本看不透这人在想什么,于是只能说:谢谢您帮了我。

没事。织田作问:他们为什么找你麻烦?

少年的声音有些发紧,他道:一,一点私事。

织田作看他:需要告诉班主任吗?

不!少年很干脆的否掉了,似乎是察觉到自己的话有些反常,他又连忙低了低头,补充道:真的只是一点小事,我自己可以解决的!

织田作没立刻说话,他又看了少年几眼,但在看清楚少年眼瞳里的认真后,织田作只能点了点头,道:好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学生自己的事,他来处理也确实不合适。

只要少年懂得注意分寸就好。

至于吃亏不存在的。

少年可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无害。

见织田作不再追究,影山律和漂浮在身边的绿色鬼火一样的东西对视了一眼,终于微不可察的松了口气。

自从他偶然被认成哥哥之后,这些天就总有不良少年来挑战他。他不能让这些人去找哥哥的麻烦,正好学校里的渣滓已经清理的差不多了,他正好能拿这些人来练练手。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他们对峙的场面会被织田作看到,还好他还没来得及动手,否则他还真没什么把握能威胁一名老师让他保守秘密。

影山律想了想,决定还是尽快和织田作分开,于是他停住了脚步,抬起头说:织田老师是要去电车站吗?抱歉我耽误您的时间了。

言下之意就是谢谢您,但请快点走吧。

没关系,还来得及。织田作不在意的笑了笑。他看了眼时间,确认还有三班电车可以回去,于是就不急不忙的说:我还得送你回家吧,也省得你再遇到那些人。

身为老师,这个理由完美的无懈可击,影山律再不愿意,也只能说:我想要去找我的哥哥,他正在进行社团活动,不过应该也快要结束了,我会和哥哥一起回家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织田作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他完全不知道影山律还有个哥哥,但他还是点了点头,从善如流的说道:那我送你到哥哥那里。

他们现在应该在河边跑步。影山律将织田作带到了河堤边,黄昏的余晖铺在水面上,两侧青草被风吹得倒伏,河水清澈的流向远方,一群身材结实的少年围在一起,他们面前,一名浑身大汗、累到五官都快要被融化的少年正支着膝盖喘气,穿在其他少年身上堪比紧身衣的运动服在他身上却显得格外宽大。

影山律的神情温和下来,他上前一步,叫了声:哥哥。

四肢纤细、皮肤苍白的少年抹去顺着额角落下来的汗水,听到熟悉的声音,他抬起头呆呆的望过来。

回去了,哥哥。影山律向少年招了招手,而另一边,织田作却顿在了原地。

在与少年目光相接的瞬间,织田作发现,他的异能力居然被动开启了。

☆、18

织田作的异能力是天衣无缝,可以预见五秒左右的未来。

是个很实用的能力,但织田作并不喜欢预见未来的感觉,所以平时除了主动开启以外,他只保留了异能力的被动效果也就是在遇到危险时,异能力会自动提醒他。

织田作的异能力从来都没有出过错。在过去的十几年里,他依靠异能力躲过了很多次的枪击和追杀,然而这却是第一次,他的异能力在没有预知到任何危险画面的情况下全面开启了。

这就相当于是一种本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即使没有预见到任何东西,他的本能依然觉得危险。

织田作仔细的看着面前顶着锅盖头,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少年,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上次给他这样压迫感的人还是他的便宜邻居齐木楠雄,但即使在面对齐木时他的异能力也没有自动开启。

那或许是因为齐木的能力已经接近于成熟了,即使偶尔也会做出睡梦中不知不觉把附近送上天的事情,但他的能力终究还是听他的操控的。

可少年却并非如此。

少年的身体中更像是隐藏了一只不可名状的凶兽。

或许就连少年自己也不清楚那只凶兽的样子,但他知道那是可以摧毁一切的力量,所以他只能努力压抑,拼命掩藏。

可人这个容器,终归还是有限度的。

当承受的压力超过了心能够承载的重量,到了那时,人是会爆炸的。

少年身上充满了不安定的味道,这种强烈的不确定性使得织田作的异能力产生了如临大敌的感觉。如果只是短时间还好,长期维持异能力运行的话即使是他也会感觉吃不消的。

而且现在的日本到底是怎么了?像齐木那样的危险人物,难道每个市都有一个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织田作忍不住有些头痛的想到。

影山律并不知道织田作为什么突然发起呆来,但他不想让织田作和兄长有任何接触,于是他很干脆的向青年鞠躬道谢,然后快步跑下堤坝,跑到少年的身边。

清澈的河水不知疲倦般潺潺流淌着,河岸边有白色的水鸟在梳理羽毛,织田作只能远远的看到影山律似乎和少年说了些什么,少年露出了一点惊讶的神情,随后他转向这边认真的鞠了个躬,才跟着弟弟一起离开。

织田作看着两兄弟离开的背影,等到他们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织田作才转过身,看向背后漂浮的一团绿色鬼火。

那么,下一个问题

织田作试探着伸出手,他已经在心里设想了手指会穿过去的可能,然而实际却是他准确无误的抓住了鬼火尖尖的头顶。

鬼火的手感非常神奇,摸上去凉凉软软的就像是某种玩具一样,织田作神色自若的提着鬼火在附近找了一条没人的小巷,站定之后才晃了晃手里的鬼火,好奇的问:说说么?你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跟在影山的身边?

哦呀?你居然看得到本大爷吗?绿色鬼火挣扎了一路也没有挣动,意识到不能轻易逃跑,鬼火嘭的一下伸出了火柴棍一样的手脚,同时还浮现出了一张漫画风浓郁的脸,脸颊上两团醒目的红晕令他看起来有些奇怪。

当然,鬼火长脸并且会说话这件事就已经足够奇怪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影山茂夫没有立刻回答,他低下了头,似乎是在师父的话和小酒窝之间权衡了片刻,而后他抬起眼,平静的说:好。

啊,没关系的,也不是非要除灵不可。织田作有些惊讶于灵幻新隆对于少年的影响力,不过小酒窝和影山茂夫的关系看起来也并不是不好,他也不讨厌这团长相奇怪的鬼火,于是连忙说道:只要你们看好他,别让他再随便附身别人就行。

而且比起这个,影山,你是超能力者吗?织田作这样问。

虽然心中早已经有了答案,可织田作还是打算确认一下。果然,少年听到问话之后就点了点头,回答道:是的。

您能看见小酒窝,也是超能力者吗?

织田作也不知道该怎样定位自己,他只能模棱两可的说:算是吧,我可以预见几秒钟左右的未来。至于为什么能看见恶灵,或许是他绑定本丸之后异能力发生变异了吧。

好厉害!少年露出赞叹的目光,认真的说: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大人超能力者。

喂,龙套。灵幻新隆警觉的直起身子,影山的说法很像是看穿了他不过是个普通人的事实,只是还没等他说些什么,影山茂夫就又偏头看了他一眼,平静的说:灵幻师父是灵能力者,对吧?

啊,啊哈哈!是,是啊,我只擅长对付灵来着。

灵幻新隆像是很热一样用手扇了扇风,心里有那么一瞬间的慌乱,但也只是持续了一秒钟就稳定了心神,一本正经的继续说道:嘛,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我的力量太强了,想要掌控这些力量已经拼尽全力了哦。

织田作没说话,只是用一脸你确定?的表情看着他,但影山却已经接受良好的点了点头,一脸天然的附和道:是的,灵幻师父非常厉害,无论什么事情都可以解决,能够读懂气氛,也非常受人欢迎,我一直在向师父学习,只是还要更努力才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学习什么?

学习怎么成为一个无耻的大人吗?

织田作差点想说你清醒一点,但他看了看少年唇角带起的轻微笑意,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

影山茂夫是个拥有力量且危险而不可控的人。

织田作只是担心他过早的被人影响,从而将力量引向错误的道路,但显然,少年拥有自己的判断力。虽然他看起来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锅盖头少年,比起同龄人或许还显得迟钝而沉默,但这却并不意外着他不够敏锐,少年能够分清善意与恶意,并且有自己的坚持,这就足够了。

织田作并不打算过多干涉别人的生活,在确认了少年不会有被传销组织洗脑的危险并且将小酒窝也交出去后,他就准备离开了。只是在离开之前,他回忆了一下少年在提到灵幻新隆受人欢迎时全然憧憬的神色,还是没忍住问:如果只是想要受欢迎的话,使用超能力不是更加方便吗?

慕强是人类的本性,只要展现出能力的话就能够受到追捧,然而在听到织田作的话后,影山茂夫的神情却突然紧绷起来,他摇了摇头严肃的说:不可以。

☆、21

超能力不可以对人使用,而且那也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影山茂夫需要仰着头才能与织田作对视,少年用平缓的语气很认真的说道:和有人跑的很快,有人唱歌好听,有人头脑聪明一样,都只是人的一种特征而已。

实际上我头脑很不聪明,跑得很慢,没有力量,也不会说话,刨除掉超能力后我只是个一无是处的人。我想要受人欢迎,但我希望那不是因为超能力而是因为我真的值得。少年说着又露出了浅浅的笑意,他不由自主的加重了语气,笃定道:我想要靠我自己。

不会觉得勉强吗?织田作愣了愣,有些意外问:如果理想不能达成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会努力的。少年坚定又乐观的回答:灵幻师父说没有事情能够一蹴而就,我会一直向着这个目标努力的。

勇往直前,吗?织田作看着少年,没有说话。

这当然是一个好的答案,只是世界上的事情却并不是这样简单。

人都会有理想。

无论贵贱,也不分高低,至少在拥有理想这件事上,人们看起来是平等的。

但实际上,根据不完全的统计,只有百分之七十的人拥有实现理想的条件。而这百分之七十中,有一半人达成所愿,另一半中有人中途放弃,有人则是直到最后才发现他们所求的琉璃之境不过是梦幻泡影,倒还不抵一片焦土呢。

说起来或许会觉得奇怪,这并非是因为人们没有向前走,而恰恰相反,正是因为人们真切的走在这条道路上,甚至走出了很远,走到了即将抵达,与理想只差一步的时候,人们才会忽然发现,这世上还有无论怎样都无法实现之事。

既是失之交臂,又是天地永隔,如果用词汇来形容,那大概就是如坠深渊吧。

织田作在这一刻想到了很多,他突然有些明白了太宰曾经跟他说过的话。

就像他能够理解太宰一样,太宰同样也看得懂他。

就像他知道太宰不会找到能够填补他孤独的东西,太宰也在一开始就发现了吧,发现他想要成为普通人的理想是不可能成为现实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为了一件遥不可及的事情,他曾是那样小心翼翼的踩着黑暗的边界走在深谷之间,现在回想起来,那些执拗着奋力挣扎的姿态也实在是愚蠢极了。

织田作又一次想起了有一次一起走在路上时太宰忽然提起的问题:人为什么会追逐无法达成的东西呢?

织田作记得他那天好像喝了很多酒,所以觉得胸口好像被什么灼烧着一样,他好像可以感受到烈酒和胃酸混合的声音,又像是吞下了一团火焰,无法熄灭,也不肯熄灭。

对于太宰的疑问,时至今日,织田作依然不能给出答案,但他希望执着于此的少年可以。

或许有一天,少年也会被失望的火焰纠缠和灼烧,但如果那时少年已经有了能够抵御这种失望的能力,就再好不过了。

人类是非常现实动物。

人类会本能畏惧或是崇拜猛兽,但当猛兽甘愿收起爪牙时,原本的畏惧就变成了憎恨,崇拜也会转化为不屑一顾。

影山茂夫不仅想要收起利爪,他还想要成为凡人。

即使是织田作看来,也会觉得有些许荒谬,但灵幻新隆却不曾否认过弟子所选择的道路,作为引路人和师长来说,灵幻新隆毫无疑问是合格且优秀的。

只是不得不说,即使相隔了一个世纪,他人的想法依然是世界上最难以改变的东西之一。

还是问问齐木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超能力方面,自家便宜邻居怎么说也是专业人士,或许能给出什么建议也说不定。

织田作这样想着,就也坦率的说了出来:我有一个熟人。

织田作说道:我觉得你们或许能够谈得来,如果有时间的话,影山,我想请你和我去见见他,可以吗?

你说熟人?什么样的熟人?灵幻新隆忽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并在自家弟子开口之前横在了两人中央,也挡住了织田作的视线。

穿着休闲西装的青年依靠自己已经成熟的身形将影山茂夫挡得严严实实的,同时皱起眉头打量起织田作来,护短的样子看上去非常像是面对其他禽类时异常警觉的鸡妈妈。

织田作有些苦恼的抬起手指蹭了蹭下颌骨的边缘,青年谴责的目光令他觉得自己好像一个要诱拐小孩的坏人。可他确实不能把灵幻新隆也一同邀请过去,他有把握齐木楠雄就算是出于同类心理也不会放着少年不管,但换了除此之外的任何人,他都绝对会被报复性的扔进南太平洋里去。

就在织田作纠结的时候,顶着锅盖头、校服扣子规规矩矩的系到最上面一颗的少年已经从灵幻新隆的背后探出了头来,语调平静的说:好的,我有时间。

喂,龙套。灵幻新隆的眉头拧得更紧了,青年有些不赞同的看向从自己身后探出头来的少年,但在沉默了几秒中后,灵幻新隆又长长的叹了口气,然后转身在少年面前蹲了下来,小酒窝也担心的漂浮在两人的头顶上。

你已经确定要去了吗,龙套?灵幻新隆与少年对视:一个人,嗯?

嗯。影山茂夫思索片刻,而后轻轻点了点头。

这样啊,我明白了。灵幻新隆同样轻轻的说,心底却忽然泛起了一丝波动,忍不住脱口而出:最近你似乎有了很多自己的想法,龙套,以前还不是这个样子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灵幻新隆注视着锅盖头下好像是一只灰扑扑的小麻雀一样的少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蹲下来的时候竟然需要挺直后背再仰起头才能和那双似乎无机制的深黑眼瞳对视了。起初那个怀着惶惶不安的心情敲开他房门的小屁孩依旧停留在记忆里,但距现在却似乎已经隔得很远了。

在这一刻,灵幻新隆无比清晰的感觉到了时间的流逝,但他却奇异的并不觉得失落,相反,他发自内心的弯起了眼睛,本来想去撸少年头顶的手最终搭在了少年的肩头上。

这是一件好事,你成长了啊,龙套。灵幻新隆怀着激动的心情,自豪的拍了拍弟子的肩膀。

☆、22

在说服了灵幻新隆后,影山茂夫独自一人出发,在第二天中午之前到达了隔壁的左侧腹市,织田作在电车站接他。

影山。织田作站在月台上冲有点茫然的少年招了招手:过来,走这边。

两人一起走在街道上,影山茂夫转头打量四处的风景,目光落到在店铺门前跳来跳去的麻雀时柔和的不可思议。

影山是第一次来这边吗?织田作问他。

嗯。少年的脸上有新鲜感,他答道:之前因为委托和师父去了很多地方,但确实没有来过这边。

明明与自己的城市只隔了一条河,是非常近的地方,可他却从来都没有来过。

因为这边非常的干净。影山茂夫呼吸着陌生而新鲜的空气,说:我和师父从来没接到过左侧腹市的委托,这里就好像没有恶灵一样,真奇妙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织田作认真观察了一下他的神色,问:你不喜欢除灵吗?

影山茂夫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思索了很久才缓慢的摇了摇头。

也不是讨厌,只是无法形容。

说起来或许有些不可思议,但他有时候会惧怕自己。

因为他的世界从最开始就同时有人类和灵存在,所以在某种意义上,人和灵对他来说是一样的。

虽然他彻底除去的都是恶灵,如果放着不管的话也绝对会对别人的生命造成威胁,但他却仍然会在某一刻产生一种这算不算是在杀人的思考。

而奇怪的是,他对此却毫无感觉。

明明是在剥夺,但他的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影山茂夫并不讨厌除灵,也很感激灵幻师父为他定下了超能力不能对人使用的规则,但他畏惧且讨厌这样的自己。

织田作看着影山茂夫。如果是灵幻新隆在的话,或许会说一句:龙套,你很努力了。

但织田作自认没有资格说这些,于是他只是轻轻拍了拍影山茂夫的肩膀将少年从思绪中唤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并不是思考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而是很多时候,人不能依靠思考得出答案。

那是一家不错的店,有好吃的咖喱饭和蟹肉罐头。织田作轻声说:店长会把碎裂的米粒洒到门前,所以每天光顾这里的麻雀是最多的。

是啊。影山茂夫蹲下来,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看清了店铺门口的手写板上除了今日菜单外还画了一只支着翅膀的圆滚滚的卡通麻雀,积攒起来的压力就又像云雾一样被拂散了。

您了解很多事情呢。影山茂夫望向织田作。

因为我就住在附近啊。织田作笑了笑:转过去就是了。

转过街角,再经过一座公园就是居民区。因为是休息日,公园里非常热闹,秋千、滑梯和滑梯旁边的沙堆里都长着小孩子,夫人们牵着狗站在树荫下闲聊,相比起来,居民区倒显得安静了。

当然也只是显得。

因为织田作发现在自己家与齐木家相邻的巷道中传来了嘈杂的声音。

并非是人声,而是几只猫的声音和狗像是被吓傻了一样的拼命嚎叫。

在打架吗?

织田作循声走过去,就有幸见识到了一只认不清品种的纯白猫咪带着另一只橘猫跟一只很圆的柴犬又或者称之为带着红围巾的柴猪更为恰当之间的对峙场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俗话说猫狗是天敌。

追其原因或许是因为狗一见了猫就想要追撵,又或者是猫一见到伸着舌头的狗脸就想要抱以老拳。作为人类很难理解其中的纠葛,但关于这场争斗,化身为猫的齐木楠雄可以非常自信的说:不会有人比他更了解了。

事情的起因还要从昨晚说起。

被猫叫声在凌晨三点吵醒的齐木楠雄差点因为起床气把周围五百米都送上天,然而撕心裂肺的猫叫声却依然不停。

齐木楠雄直接瞬移到了声音的源头,也就是自己家的房顶上,然后,他就被一只讨厌的流浪猫抱住了大腿。

你知道睡眠不足是会死人的吗?齐木楠雄拎着流浪猫的后颈将它提起来。

这是一只叫做安普的流浪猫,品种应该是橘猫,性格非常的一言难尽。他偶然救过它一次,但之后就被纠缠上了,简直就像是渔夫和瓶中魔神的故事一样,好心却没有好报。

我想你最好有个合适的理由,否则我就把你送去绝育好了。齐木楠雄蹲在房顶上威胁道,冷风吹过身体,他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有!有的喵!带着红围巾的流浪橘猫挥动着四肢,艰难的转了个角度,让自己刚好能和齐木对视,然后才开始叙述起来:实际上是我的地盘来了一只讨人厌的屎黄色肥猪!它竟敢带着和本大爷一样的红围巾在本大爷的领地上招摇过市,不仅往电线杆下撒尿,拉屎还从来不埋!而且更重要的是那些愚蠢的人类居然还争着去摸那只肥猪的头,真是气死本大爷了啊喵喵喵喵喵!!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所以呢,这和你吵我睡觉有什么关系吗?齐木楠雄危险的眯了眯眼。

你在说什么?安普诧异的瞪着粉头发的高中生,完全放开了音量:你说有什么关系?这可是关系到人设、领地和人类的宠爱之战啊喵!

嘘。齐木楠雄一脸嫌弃:扰民。

喵嗷!!你这个人到底懂不懂啊!

橘猫的尾巴毛都炸了起来:本大爷可是喵啊!喵啊!人类怎么可以不喜欢我?

齐木楠雄死鱼眼看它:说出真心话了呢

咳,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情绪过于激动,安普顿了顿,掩饰性的握拳抵在嘴边咳了一声,然后才继续嘟嘟囔囔的念叨着:虽然本大爷根本不稀罕人类的喜欢,但那些没品味的人越过本大爷去喜欢一只肥猪就是不行!

没错,就是不行!这绝对是尊严问题!

可说白了你只是嫉妒吧?齐木楠雄无动于衷。

因为自己不够可爱就疯狂嫉妒别的狗,这种行为就和嫉妒白雪公主的皇后一样让人完全无法赞同,当然也生不出任何同情心。

本大爷才不管!被唯一能够求助的人类拒绝,安普倔强的扬起下巴,然而眼睛里却渗出了某种晶莹的液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流浪猫安普最后吸了吸鼻子,四肢和尾巴尖也都恹恹地垂了下来,自暴自弃般说道:反正不把那只猪赶出去,我就每天都在这里叫。

叫到死,喵。

不小心读到了安普想法的齐木楠雄再次摆出了死鱼眼。

所以说,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喜欢猫的。

绝对不可能。

☆、23

于是,你就被这样威胁了吗?

织田作给影山茂夫还有抱着双臂以端正姿态坐在垫子上的白色猫咪倒了水,之后回到沙发另一侧的单人位坐下,顺手摸了摸柴犬像是棉花堆一样毛茸茸的脑袋。

如果想要说明现在的情况,那么时间需要退回到十分钟前。

当齐木楠雄发现织田作时,他正被一个没见过的锅盖头少年抱起来。

织田作只花了一秒钟就确认了这只纯白猫咪的身份,毕竟不是所有的猫咪都会带奇怪的绿色眼镜,项圈上还拴着让他眼熟的棒棒糖形状的抑制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剩下的一猫一狗中,织田作略一犹豫,弯腰抱起了那只看起来圆滚滚的柴犬。从它垂着尾巴、耳朵立起,喉咙间压抑着呜咽声的样子就可以看出它被吓得不轻。

我就姑且冒昧的问了。织田作摸了摸柴犬的头,然后看向影山茂夫臂弯里的纯白猫咪,神色略带迟疑:这是你的某种个人爱好吗,齐木君?

当然不。总之说来话长

齐木的声音还是直接传进脑海里,看来变成猫对他并没有什么影响,至少不会像织田作想的那样发出喵的声音。

织田作并不确定他有没有露出失望的神色,但一个男人与一个少年站在巷道中与动物对谈的场面绝对会引入侧目。为了不向热心的太太们解释自己的行为,织田作决定一切都回去再说,于是,也就变成了眼下的场面。

时间再回到现在。

齐木楠雄解说完事情经过后用两只前爪抱起杯子喝了口水,被问到是否被胁迫时,齐木楠雄横了一眼蔫哒哒的窝在阴影中的橘猫,淡淡道:那是他们动物之间的事情。

他只是想告诉外来的野狗不要在路上随便拉屎而已。

而且,在昨天他就感觉到有些不对了。虽然安普把外来者描述得凶神恶煞,但长得像猪戴着围巾又会向人类撒娇的狗怎么想也不太可能是附近流浪的野狗。

事实也确实如此,那只柴犬在进到房间时还会歪着脑袋乖乖的站在玄关等待人来给它擦脚,反倒是安普直接光明正大的从地板上踩了过去,这样不懂礼貌的家伙被讨厌也是毫不意外呢。

它是从谁家跑出来的吧?织田作拎起柴犬的爪子翻了一通却没能从它身上找到任何铭牌或是能够联络到它主人的信息,脖子上的红围巾也只是起了装饰作用,这样的话也只能把照片发到网上看有没有人来认领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是效率会不会太低了?

齐木你可以和动物交流吧?那能问问它叫什么名字吗?

织田作短暂思考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向超能力高中生求助。但在齐木看过来的时候,原本正眯着眼睛享受着挠下巴服务的柴犬却立刻浑身一抖,缩起尾巴呜咽起来。

它好像挺怕你的?织田作不解的看了看纯白猫咪堪称娇小的身躯。

那个啊齐木楠雄轻轻哼了一声,轻描淡写的说:大概是因为它想要舔我的时候被我掀翻了吧。

织田作:

按照常理来说,一只猫是不可能掀翻不管体型还是体重都是自身十倍左右的东西的,这种力道已经可以去挑战一下金腰带了。

简而言之就跟普通人遇到了非正常事件差不多吧。

织田作默默理解了柴犬的恐惧,于是安抚性地轻轻拍了拍狗头。

那只柴犬也顺势低下头,用毛茸茸的大脑袋在织田作大腿上蹭了蹭,之后才有些不情不愿的扭脸看向齐木楠雄。织田作不知道他下定了什么样的决心,但下一秒,柴犬就在所有人的注视中一个用力站了起来,深吸了一口气后高高挺起了胸膛。

柴犬:呜嗷嗷嗷嗷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它说了什么吗?织田作看了看靠着两条后腿站立、看起来似乎十分骄傲的胖狗,又看了看变成猫的超能高中生,不禁生出了疑惑。

名字。

齐木楠雄明显也呆滞了片刻,但随后,他就摆出了标准的死鱼眼,硬邦邦的陈述道:它说他叫信长。

或者准确的说,这只蠢狗的原句说得是:老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吾乃第六天魔王织田信长是也!

齐木楠雄也不知道这只狗是怎么回事,不过很显然,他发誓他是绝对不会说出这样羞耻的台词的。

信,信长?织田作顿了顿,原本想要去摸狗头的手都有些落不下去了。

呜汪汪!

汪汪汪汪汪!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织田作觉得这只柴犬的胸膛似乎挺得更高了。它继续向齐木楠雄叫了一通,而齐木的表情则是变得更加呆滞了。

他又说了什么?织田作喉头滚动了一下,不知为何竟有些紧张起来。

他说他和一个叫市子的小姑娘生活在一起,不过前些天他被装进了笼子又被送上了一辆车,再之后就没有见过那个小姑娘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笼子,和车?

就是这样。齐木楠雄维持着死鱼眼,用没有起伏的声音转述道:他说自己在笼子里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就和笼子一起被扔在路边,好不容易才打开了笼子。不过他完全不认识附近的路,也闻不到小姑娘的味道,但是因为很饿只能在街上流浪,说完了。

当然齐木楠雄还是按照自己的意志省略掉了后半段的内容。

像是这附近的夫人和小姑娘都非常可爱,不仅会提供免费的食物,还会争相来摸他的头,而且只要稍微歪歪头笑一笑就能惹得她们嗷嗷叫这种没节操的垃圾话,还是让它腐烂在空气中吧。

有笼子和车子,按照一般情况考虑,如果不是捕捉流浪犬的话,那是在托运过程中被不慎落下的吗?影山茂夫举了举手,认真倾听了全过程的锅盖头少年率先给出了一个靠谱的推测。

那就打电话过去问问吧。

织田作拿出手机搜索出本地能够办理宠物托运业务的公司,按照网站上的联系方式依次打过去询问。在问到第三家时,对面的工作人员就给出了这样答复:我们确实丢失了一位客人的宠物,不过并不是叫信长,而是一只叫做肉桂的柴犬。

肉桂?织田作看了看重新窝回到自己脚边的柴犬,想了一下,又增加了更详细的描述:是带着红围巾,长得胖胖的吗?

啊,这么说的话确实如此!

接线员应该是一个小姑娘,惊喜又急切的声音透过电波完整的传了出来。丢失宠物对于托运公司来说是件大事,所以对面在征得织田作的同意后几乎立刻就决定上门核对。

另一端,织田作放下电话后神情严肃的凝视着面前的柴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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