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老丈人的面子上,五条悟没有挣扎,反倒观察起来那些活着的锁链。
伤害这些活着的锁链,操纵者也会受到同等的伤害。他要是不小心因此连带着弄伤了银古——他直觉,无论他对她做什么她都不会生气,但是他要是敢动银古,她会生气。
啊,完全不想忍耐啊。五条悟眼神恐怖地瞪视着缠在身上的虫。
他们虽然已经到达了另一个世界,实际上他们所在的坐标处于特殊的空间——流淌着光脉的世界夹缝里,这里的时间场十分混乱。
所以才会在这里感觉用时间术式有点不顺手吧。时深被[葎]轻轻推出五条悟的怀抱,站在旁边看着他被裹成球。
[葎]是一种游走在山林草木上的虫,像山的神经,可以协助山主维持大山的平衡。虫师也能够通过特殊的手段用[葎]感知山的情况。
山主,或者是叫他们山神也可以。他们从出生起被法则选中,成为自然法则的化身,维持大山生命的平衡。
五条悟看见时深在看他,忍耐但是难掩恣睢的眼神顿时转变成委屈极了的神色,好像刚才做坏事的人不是他一样。下一秒,长着小手的[葎]啪啪盖上了那张擅长蛊惑人心的脸,杜绝时深看见他的脸而心软。
不过,要说心软,时深可能早就心软了。
时深的手搭在[葎]上,不需要更多的媒介,原本张牙舞爪的虫像是听话的小宠物乖乖地给五条悟松绑,回到栖息的瓶子里前不舍地蹭了蹭时深的指尖。
“不要装疯卖傻了,时间线重置,你不应该都忘记我了吗?没有了记忆和感情,你为什么要追上来。”
“我才没有装疯卖傻。我一定是认识你的。”五条悟分外认真地看着她,不认真点不行啊,再不认真,老婆就要跑了。
“可能我的脑子忘记了,但是灵魂告诉我绝对不要忘记你。”
银古被酸得牙痛,龇牙咧嘴的像是喝到了十年的老陈醋。
铃——铃——铃——
悦耳动听的铃铛声响起,像是宴会举办前的信号。银古和时深不约而同地抬起头。光脉流淌着的空间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一团团银白色的雾气凝结成露珠一般圆滚滚的模样,接着长出两只脚,憨态可掬一个接一个地排着队伍。行进的队伍按照富有规律的节奏,一步步将时深等人围起来。
“虫宴要开始了。”银古眉头轻蹙,眉宇间聚拢起浅浅的忧愁。
原先可爱的小精灵在走动中,不断有新的露珠滚进老的露珠里,圆滚滚的形象不断拉伸变长,身形逐渐变得像人类。然而源源不断的虫聚合在一起拟态成披着白袍的人形,干枯的手露在白袍外面,瘦骨嶙峋显得格外诡谲。
“他们的拟态没有你好看。”五条悟只看了那些虫的拟态一眼,立即转头对时深说。
“他们的拟态没有我好看。”时深深以为然地点头,她可是一只有高级深审美的虫,她的本体也超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