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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部分(2 / 2)

就在这眨眼工夫,鼻孔中陡然闻到一股极重的辛辣之气,接连打了两个喷嚏。陡觉神智一清,噗的往涵真子面前跪倒,连连磕头,失声痛哭起来。

涵真子一代玄门有道之士,也被岳天敏这一连串的动作,和两人如梦初醒,失声痛哭的情形,闹得十分糊涂。

双目射出湛湛神光,往岳天敏瞧来,一面笑道:“小师弟,你既代我把孽徒擒来,难道还有难言之隐吗?”

岳天敏忙道:“小弟不敢,小弟只是想先解了他们迷失心神之毒,然后再向二师兄报告。”

“迷失心神之毒?”涵真子脸色微微一变,道:“小师弟,你说他们两人是被赤衣匪教做了手脚?”

岳天敏点了点头,就把自己上山时,瞧到一条人影说起,后来因浮替自己送茶引起怀疑,以及晚间所闻,一字不漏的说了一遍!

直听得涵真子古月似的脸上,气得铁青,颤声喝道:“孽畜!为师日夜苦心孤诣,培植了你们二十年,居然做出背师叛祖颠覆本门的事来?”

因白、因浮,此时“圣水”之毒已解,一失足成千古恨,悔恨莫及,只是跪伏地上,呜咽失声的道:“弟子该死,弟子愿受家法处置!”

涵真子哼道:“原来赤衣匪酋的那封信,也是你们偷偷放在我几上的,可叹我老眼昏花,错把叛师逆徒,当作亲信之人,若非小师弟心细如发,及时察觉,我昆仑一脉,岂不葬送在你们手上?”他越说越气,飘胸白髯,也无风自动起来!

岳天敏忙道:“二师兄且请息怒,试想赤衣匪教,为害武林,连少林一心大师,武当玉清真人,终南白鹤道人,华山西岳老人等一干望重一时的一派宗师,尚且受了蛊惑,心神被迫,不能自拔。何况因白、因浮功力尚浅,又那有反抗余地,一经服下‘圣水’,心灵永远受制,自然把邪说异端,奉为真理,做了叛师背祖之事,还不自知其非,其情殊属可悯,二师兄不妨问明他们附匪经过,如果确非本身能力所能抗拒,还请从轻发落。”

涵真子闻言心中思忖:昆仑一派,出了小师弟这样一位人物,不出十年,不但光大门户,即领袖武林,也非他莫属!想到这里,脸色也逐渐和缓下来,点头道:“小师弟说得有理!孽畜!你们还不把附匪情形,从头说来?”

因浮连连磕头道:“弟子出生嶓冢山下,幼年情形,已不复记忆,不过从懂事起,就被收留在赤衣教中,十六岁那年,弟子奉命投到师傅门下来……”

岳天敏懔然的道:“茅通这厮果然厉害,不想早在二十年前,他已在本门按下内线!”

涵真子太息道:“其他门派,又何独不然!”

因浮泪流满面,又道:“弟子二十年来,也并不知情,只是半年之前,在前山遇见一人,自称是嶓冢山来的,要弟子交结同门,为赤衣教立功,弟子明知这是叛师背祖之事,但心中却又有一种感觉,好像非听他的话不可!弟子几次要想禀告师傅,又不敢启齿。”

涵真子道:“不错!牛年以前,你确是有重大心事似的,只是我太以忽略!唔!你说的那人是谁,此后可曾常来?”

因浮摇头道:“弟子不知那人是谁?后来只来过一次,就是送茅教主的信来的,并且还交给弟子一包‘圣水’!后来那人要弟子先给五师弟吃下,才把信偷偷放在师傅房中,临走还嘱咐说以后如有指示会利用飞鸽传递,这就是今天上午之事。”

岳天敏道:“方才你曾说我有一个同伴,被掳到大别山去,那又是谁?”

因浮道:“弟子只知你老有位同伴,也被送上骷髅宫去,旁的就不知道了。”

岳天敏瞧他神色,似非假话,略一沉吟,又道:“骷髅宫在那里?”

因浮道:“弟子只知骷髅宫就是江南总分堂,在大别山中。”

涵真子半晌不语,这时突然双目一睁,射出两道慑人精光,喝道:“因白、因浮,你们起来!”

因白因浮此时心神早已清醒,直吓得他俩魂不附体,伏在地上连连叩头,哭道:“弟子该死,弟子……”

岳天敏知道二帅兄的意思,是要将两人点成废人,卸去一身武功,连忙躬身道:“二师兄请息怒,因浮自幼即遭蛊惑,心神受制,因白更服‘圣水’,迷失心智,均非出于自愿,赤衣匪教,为害武林,原是江湖上一场浩劫,还望师兄宽恕,容他们弃邪归正,重新做人。”

涵真子瞧了小师弟一眼,道:“你能保他们从今以后,不入歧途吗?”

岳天敏躬身道:“适才小弟已解了他们潜存体内的‘圣水’之毒,小弟甘愿担保!”

因白因浮一听师傅口气,显然有将自己两人逐出门墙之意,不由又痛苦道:“弟子愿受家法严厉处置,虽死无怨。”

涵真子冷哼一声,道:“我昆仑门下,从无背师叛祖之人,姑念你们身受赤衣教迷药,并非出之本心,又有你们岳师叔保证,暂不废去武功,但昆仑派已无法容留你们,从此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你们去罢!”

因白因浮,一听师傅果然要把自己逐出门墙,更是失声痛哭,跪地不起。

涵真子怒道:“只要你们诚心悔改,作个安份良民,天下之大,岂无容身之所!我师徒之缘已绝,还不出去?”

因白因浮眼看师傅心意已决,一时无法挽回,只好含泪拜了八拜,站起身来,又往岳天敏身前,噗地拜了下去。

岳天敏瞧着他们这份神情,心中大为感动,连忙一摇手,使出“太清罡气”把两人身子托起,一面温言道:“你们也不必难过,只要洗心革面,痛改前非,自有重返师门之日,这里区区一点金子,你们收了,也好作个不时之需。”一面从怀中掏出两封金子,随手递了过去。

因白因浮,虽知这位小师叔武功,已得师叔祖太虚真人真传,但不知他究竟到了何种境界。这时自己身子才一跪了下去,立被一股无形气体,轻轻托起,这份功力,简直已入化境,心中更是懔惧。

此时一见小师叔递过金子,因白还想推辞,因浮却满脸露出刚毅之色,双手接过,躬身道:“弟子谨遵师傅和师叔教诲,决不有负期望!”

说着又向涵真子和岳天敏拜辞,一面回头道:“师兄,我们走罢!”

因白还是泪流满面,依依的瞧了涵真子一眼,才一步步往外走去。

涵真子等两出去人之后,不由喟然叹道:“浩劫之起,往往出人意料,茅通当年因受先师一掌之挫不惜远投漠外,拜在白骨尸魔门下,致有今日为害武林的赤衣教出现。是以他对本门,可说怀恨在心,即以因浮而言,二十年前就被派在潜伏,足见他处心积虑,阴谋已久,尤其这次他送来的两份聘书,在我来说,因掌教本门,原无足异,只是小师弟你这份,却颇值重视。”

岳天敏道:“这不过是赤衣匪教的一贯伎俩……”

涵真子摇手道:“非也,各大门派,除了掌门人之外,从没一人收到过茅通的聘书,这是因为赤衣匪教,席卷北方各大门派,势如破竹!匪焰大张,他们认为江南武林,也不难指日可破。何况闻风投靠的人也日渐增多,自然对教中名位也珍惜起来,这次除我之外,还附了一张聘书给你,足见茅酋对你十分重视,就是也把你当作了主要对象。以你目前的功力,任何强敌,明枪交战,自可无虑,不过赤衣教手段狠毒,鬼计多端,你行走江湖,倒大意不得。”

岳天敏忙道:“二师兄金玉之言,小弟自当随时留意,不过凭赤衣教那点伎俩,小弟自信还不致有甚意外。”

涵真子点头道:“那自然甚好!”

岳天敏曾听因浮说起自己同伴,已被赤衣教掳上骷髅宫去之言,始终想不出是谁,自己此次上山,原是为了下山二年,从没回来过,才趁机瞧瞧二师兄来的。此时心中有了疑问,不由耽心起上官锦云等三人,是否发生了事故?这就向二师兄说明原委,自己决定翌日清晨赶返青阳。

一面又从怀中取出“乌风散”,倒了一半,留给二师兄,以防万一。

涵真子道:“小师弟既有急事,师兄不便挽留,你早些休息罢!”

岳天敏应了声是,便告退出来。第二天清晨,岳天敏叩拜了祖师殿,别过二师兄,就跨上赤龙驹往山下绝尘而去!赶到青阳客店,果然不见上官锦云等三人踪影,而且房中衣物,包裹,也全没带走。不由心头大急,那么因浮口中所说的同伴准是上官锦云无疑,当下付过店账,把三人包裹一起放到马上,随手又赏了店伙一绽银子,便翻身上马,一路往西赶去!渡长江,经安庆,潜山,赶到宋屋庙,已是傍晚时分。

岳天敏知道上官锦云三人,被赤衣匪徒掳上大别山去,不过留作人质他们主要目标,乃是为自己,一时决无危险,自己不如就在岳西,休息一晚再走。主意打定,就找了家客栈落店,晚餐之后,正待解衣就寝。忽听门外马蹄杂沓,敢情又有几个赶路之人前来投店。这种荒僻小镇的客店,房间不多,店伙把客人领到自己对面房中,打脸水,送茶水忙了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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