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诉衷情!”
他话未说完,眼前人影已渺,“拍!”右边脸颊上清脆的着了一掌。回头一瞧,那尹姑娘不是俏生生的站在那里?
红馥馥的粉脸,怒气未消。啊!那纤纤玉指,那绵绵粉掌,这一下真是几生修得!
谷飞虹不但不怒,反倒骨头奇轻,只觉自己颊上,余香犹存,恨不得左边也挨一掌,好细细品味。
“小兄自从都匀客店中,一睹芳姿,刻骨相思,直挨到今天,好姑娘,好妹子,你就可怜可怜我罢!”
张开双臂,踪身扑来。尹姑娘见他满口胡言,丑态百出,心中又羞又气,怒喝一声:“你敢情找死!”
倏的使出飞絮舞步,轻轻一闪,让过来势,右臂一圈,沉肘运劲,对准谷飞虹,呼的一掌,直劈过去。
砰!谷飞虹色星高照,做梦也想不到这如花如玉的小娘们,力道会有如此雄厚?
等到劲风及身,要躲也来不及了,一个身体,像肉球般直摔出一丈多远。
他手舞足蹈,背脊和屁股,重重的砸在地上,一时挣扎着爬不起来。他心下一急,右手突然向革囊中一探,跟着手指连弹,几缕粉江色的轻丝,脱手飞出,快得像电光火石般向姑娘身前散开。
尹稚英一掌出手,竟把对方摔出老远,她连自己都不敢相信。
忿怒想起自从服了天府玄真之后,就一直觉得真气充沛,原来自己的内力,却精进到如此地步,不由喜不自胜。
尹稚英眼看谷飞妅被摔倒之后,一时爬不起来,方想警戒他几句,也就算了。
那知一转眼,对方手指轻弹,就有几缕粉红色的轻烟,满天飞丝,四面散开。
她蓦的大吃一惊,这是毒姑婆的小桃红摄魂香,只要闻到香气,人就立即昏迷,确实厉害无比,自己昨天才吃过大亏,那得不识?要想躲避,已是不及,一阵沁人的幽香,直钻入自己鼻孔之中,你想不闻都不成。
“糟!这次落入此獠手中,会使自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一念及此,吓得一颖心怦怦乱跳。
香气逐渐由浓转淡,由淡若无,自己依然好好的,并没有什么异样感觉。
她忘了服过乌风散,百日之内,百毒不侵。
谷飞虹以为桃花香瘴出手,定可美人在抱,消魂真个!他越想越兴奋,一个虎跳,跃了将来。咦!
小妞儿还是好好的站在那里,那像中了香瘴的神气?
心中一阵疑虑:“难道姑婆赐我的摄魂香,竟是次货,怎么会一点效验也没有?”
原来谷飞虹幼时父母太过钟爱,练武又不肯用功,所以武功只是平平,后来毒姑婆把他带上云雾山来,见他内功根基不足,一时无法补救,就教他专练马蒙派的特异轻功,说他只有轻功练好,再加上自己的独门毒药,一样可以无敌于天下。
这时谷飞虹一见香瘴失灵,对方武功,高出自己甚多,如惹翻了她,可准讨不到便宜,当下心中一盘算,就滑脚想溜。那知他快,尹姑娘比他更快。
眼前一花,风声飒然,他本能的向后退出两步,定眼一瞧。都姑娘柳眉倒竖,凤眼含煞,凶霸霸的站在面前。谷飞虹被她瞧得低下头去,不敢正视。
只听姑娘莺声呖呖的道:“你仗着毒婆子的摄魂香瘴,为非作歹,谅非一曰,本该宰了你替世人除害,姑念你原是给我哥哥送药而来,就饶你一次,若再碰到我手上,莫怪姑娘宝剑无情。”
说罢,一转身抄起水桶,袅袅婷婷的向茅屋走去!
谷飞虹得她去得远了,长叹一声,那肯死心?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这小娘们手上,好像拉着一条无形的线,牵得他神昏颠倒,身不由主,一步挨一步,蹑手蹑脚地跟了过去。
玫瑰花虽然美丽,可满生着刺,自己已经吃过苦头啦!这倒是小事,那茅屋的主人——云海樵子,一个糟老头,连姑婆都忌惮他三分,自己更是招惹不起。
他一想到云海樵子,不由机伶伶的打个寒噤,心想:“不如先赶回去,向姑婆要些厉害的东西,再来不迟。”打定主意,回身就走。尹稚英提着水桶,刚走近茅屋,似乎屋内听到有人在讲话。
她心中一喜,暗想:“原来敏哥哥已经醒转来啦!好得这么快?”
脚下一加劲,正要进去。不对!里面起了争执,那是毒姑婆的声音,她又干什么来着?
“老婆子话已说清,你把臭丫头藏起来,难道就能了事?”毒婆子阴沉沉的声音中,已经带了怒意。
“在我这里,可容不得你撒野。哈哈!你再过来,我可要不客气了。”
大概一个要过去,一个拦着她,不让着她过去。
“哼!老不死,你有多大道行?”
砰!沉浑的闷震,声闻户外。啊唷!他们已经对上手啦!
尹稚英想到敏哥哥,心中一急,悄悄的掩了过去,向内一瞧。还好!云海樵子挡在房门口,他白发无风自动,两道精光慑慑的眼神,紧盯着对面的毒姑婆。两人好像两只公鸡相斗似的,谁都全神贯注着对方,动也不动。
尹稚英知道方才两人对了一掌,定是半斤八两,谁都胜不了谁,所以这会都在运气蓄劲,谁也不肯率先发难。
不由心中暗暗焦急,寻思怎样才能暗助云海樵子?
可是自己的长剑,放在房内,凭赤手空拳,决不是她的敌手。
“哦!我还是设法掩进房去,守护敏哥哥要紧。”
她一伸手,从身边掏出一大把玄阴针,看好角度,猛的一扬手,从穔里打出。
待一大蓬银丝,袭到毒姑婆身上,尹稚英早已一挪身形,使出了飞絮舞曼妙身法,倏然飘进屋去。
右腕一圈,对准她后心,呼的拍出一掌。毒姑婆全神对付着云海樵子,这陡然而来的发难突袭,大出她意料之外。
而且尹稚英出手快捷,双管齐下,堪堪避过一大蓬飞针,掌风已到了身后。
再想躲闪,已是不及,砰的右肩上已结结实实挨了一掌。
饶你毒姑婆功力深厚,也右臂酸麻,人被震退了两三步。
毒姑婆连对方人影都没有看清楚,已连吃大亏,不由心头一愣,来人分明是个高手,这又是谁?
她稳住脚步,回过头去,只见一条黑影,轻快得犹如鬼魅。
一晃眼,已游近云海樵子身边,定睛一瞧,正是姓尹的丫头。
这一怒非同小可,猛的厉喝一声,双手箕张,爪前身后,饿虎扑芋般向尹稚英身后抓去。
“贼婆子,姑娘早知你有这一着,着!”银铃般笑声,使毒姑婆悚然一惊,人家姑娘连头都没回,玉手向后微微一挥,一股银丝,已迎头打到。
这臭丫头倒也不可轻视!鼻孔中啍了一声,双脚一沉,身子跟着落地,那股银丝,带着尖细的风声,刚从头上飞过。
连接着一声娇叱:“还有!”尹姑娘娇躯微扭,抖手又是一大篷飞针向毒姑婆兜胸袭到。
这两下快如闪光一瞥,毒姑婆足方落地,飞针又到,真是又多又快,势子劲急。
她连遭戏侮,怒不可遏,双掌一挥,发出一阵劲风,把玄阴针扫数击落。
再看尹姑娘,已翩然进了房门。空海樵子脸上微露笑容,依然挡在门口,目光灼灼的全力戒备。
毒姑婆阴沟里翻船,这口气如何咽得下?厉声喝道:“你再不让开,莫怪老婆子翻脸无情。”语音甫落,右掌呼的平推而出。
云海樵子早已运集了混元气功,以逸待劳,见她一掌迎面劈来,等到临近,猛的吐气开声,右掌迎着上去。这一掌蓄势而发,力道奇猛。
两股掌风相接,轰然暴响,茅屋被震得灰尘飕飕下落。双方距离既近,各目震退了两步。
云海樵子只觉右臂隐隐发麻,心中暗惊,毒姑婆数十年来,功力果然精进许多,如果自己没有混元气功护身,恐怕难挡她这一击之势。
其实毒婆子何尝不暗暗心惊。
只是她在怒火头上,那顾厉害,冷哼一声,不见她移步跨足,倏忽间又到了云海樵子面前,举掌就劈。
刷刷三掌,竟然一掌比一掌凌厉,一掌比一掌沉重。这三掌迅若雷火,力贯金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