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冷…
傅抱星双眉紧蹙,感觉四肢冰冷沉重。
在末世挣扎了近二十年,无数次游走在死亡边缘,他以为能一直活下去。
却在一次掩护营地撤退时,被临时升级的S级丧尸正中心脏。
想想也觉得挺可笑。
自私自利了二十年,唯一一次心软就送了性命…
只因那营地里,有七名尚不足十岁的稚童。
不过死了也好,二十年来,傅抱星没有睡过一天安稳觉。
他也累了。
意识又昏沉了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响起。
“夫主就在那儿!”
“河边隘口那里!”
“快,快过去!”
脚步声更近了,傅抱星身上一重,有人猛然跪下伏在他身上。
“夫主,定是昨夜吃了酒才摔入河中溺死,我…我昨日若是出来寻他,他尸身又怎会在这里躺了一夜…”
“岚哥儿,你腿脚不便,夜里怎好出门。”
“就是,怎么能怪你。”
“青哥儿又有眼疾,你一个人怎么顾的过来。”
“要我说,就是他活该!成日里出去赌钱喝酒,醉了输了就回来打你们,说不定就是苍天有眼,好叫他断了这一世,你们也少受些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人都死了,你说这些做什么…”
“难道我说错了吗,岚哥儿那腿,青哥儿眼疾,不全都是他打的!”
“……夫主既然已经这样了,还是烦请各位乡亲搭把手,抬到义庄,择个日子出殡吧。”
话音刚落,叶流岚手腕一紧,被一只冰冷刺骨的手攥住。
他吃了一惊,连忙抬头,对上一双深邃冷漠的眼。
好似洞穿一切。
只消一眼,叶流岚的脸顿时失去了血色,慌得仰面倒下去,险些栽进河中。
“啊!夫、夫主!”
傅抱星松了手,视线掠过四周,见众人被吓得神色慌张,连连后退,才哑着嗓子开口。
“吓到各位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个穿着灰色短褐,头发花白的老者颤抖着问:“三小子,你…你没死啊?”
“昨夜吃了酒,有些困顿,就在河边眠了一宿。”
“那就好,那就好。”老者暗中瞪了叶流岚一眼,没好气挥挥手,“行了,都回去吧。三小子你也是,都成婚两年了,还这么不让人省心,今天把你家岚哥儿吓得够呛,回去可不准再打人了,不然我这个里正饶不了你!”
众人又说了两句,这才缓缓散去。
傅抱星揉了揉抽痛太阳穴。
宿醉,落水,又冻了一夜。
再加上…
傅抱星抬手摸向后脑勺,那里肿起一大块,应该是被钝器击打过。
昨晚落水,或许另有原因。
将双手放置眼前,上面有两处新鲜的擦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手指修长,肌肤柔软,掌心没有任何茧子和伤疤。
这不是原来的身体了。
十七年前,傅抱星跟一只C级丧尸作战时,左手被钢筋贯穿,小拇指粉碎性骨折。
不过也是那次,他侥幸进化,开启了异能。
如今体内空荡荡的,没有任何能量。
只奇怪,傅抱星没有接收到任何关于这具身体的记忆。
听刚才那位老者所言,旁边这位岚哥儿,似乎是原主的…配偶。
傅抱星侧目,和叶流岚的视线对上。
后者被惊吓地跌坐在河边,湿了衣摆,正在弯腰拧水。
他脸上还有未消退的淤青,露出来的那截手腕也是带着红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见傅抱星的视线落在手腕上,叶流岚下意识瑟缩了一下,忙将袖口放下。
片刻后,他收了脸上的忐忑,换上了恨意。
他冷冷暼了一眼傅抱星:“昨夜青哥儿小日子,内热厉害,我没空寻你。你若要打,在这里打死我便是。”
说完,脖颈一扬,闭着眼站在原地。
他说的大义凛然,心里还是怕的要死。一听见旁边传来动静,就止不住浑身发抖。
过了半晌,预计中的拳脚并没有落在叶流岚身上,反倒是耳边响起水声。
他又睁开眼,见那个男人脱了外衫,挽着裤脚下河,手里捏着一杆青色木枝,正在捕鱼。
叶流岚多看他一眼都觉得嫌恶,见他醒来像变了个人似的不吭声,索性一扭头,一瘸一拐往家走去。
青哥儿是他双生弟弟,如今还在内热期,身旁离不开人。
他刚一离开,傅抱星就刺中一尾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臂之长,约摸有五斤。
前世在野外生存惯了,处理鱼来也十分娴熟。
傅抱星扯了两把草,随手编成绳子,将处理干净的鱼串起,拎在手中,寻着叶流岚离开的方向跟了上去。
傅抱星动作快,叶流岚又腿脚不便,走了不到十分钟就追了上去。
此时刚到村口,村里还有几处炊烟。
正是清晨务农的村民回家,赶上早饭的时辰。
傅抱星拎着鱼走在后面,看叶流岚一边将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一边浑身紧绷着回应着熟人的招呼。
他那条右腿似乎是脚踝出了问题,不能受力。走路时只虚踩一下,便立即用左腿撑住。
大概是因为傅抱星在后面,给了叶流岚不少压力,他走路也急了起来,绕过一处篱笆时,右腿一崴,整个人狼狈摔到了地上,半晌爬不起来。
傅抱星没有原主的记忆,自然也不知道家在哪里。他还需要叶流岚带路,便上前将手递了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是傅抱星一抬手,叶流岚就下意识护住头部,整个人都缩成一团。
傅抱星顿了顿:“先起来,我没吃东西,没力气打你。”
叶流岚将信将疑,浓睫下眸光微闪,最终还是冷笑一声,扶着一旁的篱笆,废了好大的功夫才爬起来。
傅抱星表情自然地收回手,注视着叶流岚咬唇忍痛走在前头。
原主的家有些偏僻,穿过整座村落后又走了几分钟,才看见路尽头的篱笆小院。
青砖垒起几座厢房,最右端的房子塌了半边,有着修缮的痕迹。
小院干净整洁,角落有鸡窝,却没看见鸡。
堂屋的两扇木门上尽是裂痕和破洞,又被木条钉上,勉强维持着。
一位穿着粗布蓝衫的少年站在门口,扶着篱笆面对着来路的方向。
他脸上系着蓝色布条,遮住双眼,露出来的鼻子和双唇跟叶流岚别无二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原来这两人是双生子。
傅抱星又想起叶流岚口中的“小日子”和“内热”,便多看了叶青岚一眼。
刚刚在村子里,他观察着周围的建筑和村民,了解了不少信息。
这里的生产力相当于唐宋时期,百姓生活不好不赖,靠老天爷吃饭。
村子里没有看见女人,一眼扫去都是男子。
只不过男子和男子之间有些差别,似乎一部分男子承担了女人的社会属性。
就像是眼前这两位岚哥儿青哥儿。
不知道他们的小日子是不是女人的经期。
但这又涉及到了许多生理构造。
女人来月经是因为子宫内膜周期性脱落,男人也有子宫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傅抱星的视线不由得在叶青岚小腹上多停留了一会儿。
下一瞬,叶流岚就挡住了傅抱星的视线。
傅抱星抬眸,看见前者充满恨意又略带惧怕的眼神。
“哥?!你回来了!你…你一个人么?”
“不是。”叶流岚握住弟弟的双手,低声道,“他也在。”
“他?”
叶流岚艰难吐出两个字:“夫主。”
“夫主!”
叶青岚脸色顿时雪白,又一咬牙:“他…他…他在哪儿,你让他打死我吧!”
“晚点再跟你细说,你还没好,先回房歇着,我去做早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叶青岚看不见,也不知道那恶魔在哪儿,只感觉到有股视线落在他身上,锐利又压迫。
他白着脸,慌忙捏着哥哥的袖子,转身回房,将房门倒栓插上。
叶流岚安抚好弟弟,又换了件干净的外衫,才挽起袖口进了厨房。
那条处理好的鲤鱼就放在案板上,旁边还多了一捧红色的尖头野果。
叶流岚认得这种野果,辛辣呛鼻,没法炒来吃。
他不知道傅抱星将这种野果摘来做什么,但一想到对方四肢不勤,不事生产,认不出来也正常,便将野果扫到一旁,只煮了鲤鱼。
犹豫了半晌,叶流岚蹲身,从一只瓦罐里取出一只鸡蛋,合着干货炒了一盘。
傅抱星只一眼就认出最大的那间便是自己的房间。
这篱笆小院构造简单,除了倒塌的那间外,还有东西两间厢房。
另有堂屋,厨房,柴房三间,篱笆下也开垦了三垄,只是上面什么也没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视线转回屋内,更是残破不堪。
到处都有摔打的痕迹,木柜木箱,桌子板凳,甚至被褥窗棱,都千疮百孔,补了又补。
家里两位哥儿的衣服也是补丁摞补丁,但傅抱星在木箱里翻了一趟,发现原主倒是不克扣自己。
穿的衣服用料相当不错。
傅抱星换了衣服,在几间厢房仔细找了一圈,甚至进了叶青岚的屋子,吓得他握着木簪缩在床脚一脸警惕——总算找到了几本书。
他对这个世界不甚了解,也没有贸然暴露的打算,便准备从书中了解一下关于这个世界的知识。
谁知道一翻开书,脸上就露出无奈的表情。
这不是任何一种已知的文字。
他一个字都看不懂。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这书既然是从双生子房间里找到的,想必两人应该识字。
傅抱星坐在桌前蹙眉想了想,便想到一个由头,好让他们教自己认字。
他拿着书推开房门,绕开堂屋,走到西厢房门口时,听见里面传来对话。
“哥,他…他方才把医书搜走了,你说他是不是发现了?”
“别乱想,以他的脾气,要是发现了早打过来了。”
“你早上不是说,他已经…咽气了吗,怎么又活过来了?”
“我也不知道,早上分明探过他的鼻息,身子都硬了,结果等我去村子里叫人过来,他又活了。”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他肯定记恨我们,他今日是不是打你了?”
“今日没有…别怕,哥身子结实,被他打几拳不打紧。青哥儿,那东西没有被他发现吧。”
“没有,我藏的很严实。”
“好,先吃饭,其他的…哥来想办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叶流岚拉开房门,看见傅抱星正坐在桌前准备用餐。
他惊了一下,担心对方听见方才的对话,连忙去看傅抱星的表情。
傅抱星神色淡然,端着有缺口的碗给自己盛了碗麦麸粥,持箸夹菜。
鱼肉甫一入口,傅抱星的表情就僵硬了一瞬。
…好难吃。
早上在河边,看见叶流岚寒酸的衣服,又得知原主是个好赌的性格,便猜到家里条件窘迫。
傅抱星倒是什么都能吃,只是他这身子挨了一记闷棍,又落水受寒,有些虚弱,急需补充蛋白质,才去捉了一尾鱼。
没想到叶流岚没用辣椒,只加粗盐水煮,那股野生鱼的土腥味在嘴里窜出来,难吃的让傅抱星眉头皱起。
傅抱星抬头看了一眼叶流岚,对方面无表情坐在他对面,默不作声吃着。
紧接着,弟弟叶青岚也出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同样不看傅抱星,跟哥哥挤在一块吃饭。
傅抱星不挑食,比这难吃的也吃过不少。他吃到八分饱,就搁下碗筷。
“家里还有钱吗?”
话音一落,兄弟俩同时抬头,弟弟叶青岚怒容满面。
“你又要去赌!昨日早上你就搜刮干净了,鸡都让你卖了,哪里还有钱!你不如把我卖到窑子算了!”
哥哥叶流岚表情还平淡些:“你看家里还有什么值钱的,都拿去卖了吧。”
傅抱星眉头微扬:“今日找的那两本书似乎不错,应该值几个钱。”
叶流岚捏着筷子的手一紧:“你不识字自然不知道,那不过是我叶家家谱,一文不值。”
傅抱星便将书拿出来,左右翻了翻,见叶流岚腰背半倾,恨不得抢过来又装作浑不在意的样子,语气便惬意起来。
“是吗,你们知道我不识字,合起伙来诓我也未可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叶流岚刚想反驳,眸光一颤,却是多了几分疑惑。
依着这恶人的性子,心里只要有一分怀疑,早就拳脚过来了,不打到他兄弟二人求饶承认定不会罢手。
正当他疑惑时,傅抱星长臂一扬,将那两本书掷了过来。
“既然是你叶家族谱,那就拿回去。”
叶流岚一听这话,反而惊疑起来。
他盯着傅抱星看了半晌:“你…”
话又顿住,他咬着唇放下筷子回了房,又很快出来,将一样东西扔给傅抱星。
“你拿去喝酒吧,只求你这几日别来折腾青哥儿。”
傅抱星捡起一看,是一枚老旧的戒指。
银制的底托,嵌着一只绿色的宝石,内圈有道竹叶纹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成色不错,能值点钱,以前怎么没拿出来。”
叶流岚咬牙恨道:“这是我爹爹的遗物,你原先答应过不动的。”
傅抱星收回视线,将戒指拢进袖口:“还有么,遗物就这么一件?”
叶流岚气得胸口绞痛,手都抖了起来:“早被你卖干净了,你…你…”
他身体本就虚弱,又常年被虐打,此时被傅抱星一气,眼前一黑就仰面倒了下去。
“哥!哥…哥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叶青岚慌张无比,蹲下来摸索着抱住哥哥,一张脸煞白无比,眼看着也快要昏过去了。
傅抱星默了半晌,弯腰扶住叶流岚的肩膀:“他昏迷了,我抱他进屋躺会儿。”
“你别碰他!滚!滚开!”
叶青岚血气上涌,手里的木簪露了个头,往傅抱星身上胡乱扎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傅抱星轻松避过,见叶青岚疯了一样还要动手,便扬手击中他的颈侧,顺手接住晕过去的少年。
这哥俩瘦的厉害,身上几乎都是骨头,抱起来也轻飘飘的没什么重量。
叶流岚身上冷的厉害,叶青岚却体温过高,浑身滚烫。
傅抱星在他额头探了探,就看见本该昏迷的人骤然不安起来,呼吸一下子急促紊乱,鼻尖也窜出一层汗。
整个人控制不住的想往傅抱星身上贴。
傅抱星忙摁住他,后退了几步,叶青岚才渐渐安静下来。
这男人的小日子…好像不是经期。
他没闻到血腥味。
出了房间,傅抱星将碗筷洗了,又在厨房检视一番,才发现这个家穷的离谱。
米面没有,麦麸大约还能吃两三顿,一旁的木架上有几只红薯和芋头,还有些许晒干的蔬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除此之外,就是早上吃剩的半条鱼。
在末世,傅抱星最穷的时候,也比这点家底好。
在院子站了一会儿,傅抱星思索着接下来的方向。
那枚戒指成色不错,应该能换点钱。
傅抱星只要把身子养好,就可以动身离开。
至于那兄弟俩未来会怎样,与傅抱星无关。
他没有捡别人东西用的习惯。
不过在离开前,傅抱星还需要解决两件事。
第一,他需要尽快掌握这个世界的文字。
第二,他需要属于傅抱星的户籍身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后脑勺还在抽痛。
淤血要尽快化开,不能留在脑袋里。
傅抱星摁了摁太阳穴,在家里找了个竹筐和镰刀,带上一些工具,又换了身利落的衣服,将斧头别在腰后,往山里去了。
时逢春末,山里有些凉爽。
傅抱星往里走了一个多时辰,脚下那条踩出来的山径才逐渐消失。
又往里走了一个多时辰,周围的树木愈发高大起来,地上一层厚厚的落叶,带着潮湿。
顺手打了几只野兔扔进竹筐里,傅抱星步伐不停,一边辨别着方向,一边继续往林子里深入。
等到了下午时分,傅抱星才终于停下脚步。
这里人迹罕至,遮天蔽日的树冠将光线层层筛过,林子里已经暗了下来。
傅抱星稍微活动了一下身体,就在附近布置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先用镰刀斧头清理出一块平整的地面,随后取出竹筐里的野兔,将鲜血撒在周围。
接着,傅抱星又做了几个简易的陷阱,将兔肉撒在陷阱上,等着猎物上门。
等待的过程中,傅抱星也没闲着,一边啃着红薯,一边在附近找些草药。
天黑之前,傅抱星找到了一些补血益气的草药,还挖到了一株有些年份的山参。
见猎物还没上钩,他又捡了些野果菌子,扔进竹筐里,这才爬上树,啃着果子眯眼假寐。
过了半个时辰,第一只猎物上钩了。
扑簌簌一声,那猎物掉进坑里,嘤嘤直叫。
傅抱星跳下树,摸黑过去一看,是只杂毛野狐,正在坑底团团转,一边叫一边刨着坑土。
他用藤蔓将野狐捆了,吊在陷阱上面,又爬回树上。
不过这一来一回的,体力消耗的厉害,已经有些气虚乏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吼——”
又候了片刻,周围传来一声长啸,一阵树叶摇晃,无数飞鸟惊起乱飞。
“老虎?”
傅抱星眸色凝住。
若是以前,老虎这种动物在他手底下撑不了半分钟。
但他现在这个身体,底子虚的很,虽然能用格斗技巧击毙老虎,但不一定能对付第二只。
不过最终,傅抱星还是握紧了手中的剔骨刀,锐利的视线牢牢锁住树下缓缓出现的吊睛老虎身上。
“吼——”
老虎又长啸一声,往前一跃,一口吊住野狐。
锋利的牙齿连带着身体的重量瞬间将野狐撕成两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鲜血喷洒,老虎落地,刚好踩在陷阱之上,只撒了一层枯叶做遮掩的陷阱连野狐的重量都吃不住,更别说是老虎了。
老虎四肢顿时踩空,落入陷阱。但它有着天然的兽性,四肢爆发力又强,刚一踩到坑底,瞬间跃了出来!
傅抱星瞅准时机,将绳索往臂膀上一缠,整个人狠狠往下一坠。
“嘭——”
绳索做的圈套将老虎的右前爪圈住,随着傅抱星身体的极速下坠,老虎的身躯猛然被拉起,直到离地一米多才停下来。
这已经是极限了,并且随着傅抱星落地,老虎的重量又占据了优势,正在缓缓降落。
眨眼间,它的后肢就碰到了地面,顿时又疯狂咆哮挣扎起来!
傅抱星将绳索快速缠在树干上,又取出粗制的藤蔓,缠住老虎的脖子,收紧之后束在一旁。
接下来,傅抱星依法炮制,又挨个儿捆住老虎的前后肢,看着它疯狂挣扎了几个时辰,直至力气慢慢耗尽,才用剔骨刀插穿老虎的大动脉,将对方耗死。
鲜血撒了一地,这附近充满了浓烈的血腥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附近隐隐传来狼嚎,傅抱星升起火,用土将血迹掩盖,又捏碎一种叫做“乌青子”的臭果,将汁液撒在周围,直到附近都臭烘烘,狼嚎声远去,才坐下休息。
这一坐下,傅抱星头一重,眼前起了一圈黑影。
后脑勺抽痛,额头也有些烫,应该是着凉低烧了。
傅抱星在竹筐里翻找出几株钩藤、葛根干嚼咽下,又吃了几个野果解渴,然后用剔骨刀将虎皮割下。
他处理动物皮毛不知道多少回了,动作娴熟流畅,一张虎皮扒下,几乎没有损伤。
等到他将一整只老虎尸体处理完,天已经大亮了。
一只成年虎太重,无法全部带走,傅抱星取了精华的部分,剩下的骨肉又做了几个陷阱,这才下了山。
到了家门前,天已经擦黑。
篱笆小院的门敞开着,一只水瓢落在院子中间。
家里乱七八糟,桌椅板凳被砸断了腿,桌上供奉的牌位也栽倒在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像是被洗劫过一样。
傅抱星将竹筐虎皮放到厨房,舀了瓢水洗手,准备做点吃的。
他两天只吃了一顿,这会儿饥肠辘辘,急需补充能量。
只是灶里火还烧着,锅里烧着野菜汤,正在咕噜噜冒泡泡。
叶流岚做饭做到一半,消失不见了。
傅抱星对这俩人的动向不感兴趣,他从竹筐里取了一块虎肉放到案板上,外面忽然响起喊声。
“三小子!三小子!不好了,赌坊要账的来了,说你把地契输了,今天来收房子,你家岚哥儿气得用刀砍伤了对方,这会儿都在里正家里,闹着报官呢!”
外面那人叫了两遍,里面都没动静,正疑心方才是不是看错了,三小子并没有回家,厨房布帘子一掀,一身血的傅抱星走了出来。
“走吧。”他表情阴郁,一双漆黑的眸子压抑着风暴,“带我过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里正家用青砖垒的院子,两扇大门敞开着,院子里围了一圈人,吵吵嚷嚷。
叶流岚和叶青岚跪在地上,脸色苍白,带着病气,嘴唇也干裂起皮。
“人是我伤的,我一个人跪就行,青哥儿还没出小日子,不能见这么多外男。”
“装他妈的什么雏儿!镇子里谁不知道你们俩个骚货,你家男人不是早让你俩去窑子里接客了吗,现在倒是跟老子装起贞洁列夫了,呸,真是一脸婊子样!”
叶流岚血气上涌,脸上红白交加,简直羞愤欲死。
他攥着手拼命忍住了,仍旧平静开口:“我说了,夫主他昨日拿了家里值钱的东西已经跑了,你既然有地契,房子拿走便是,我们兄弟二人绝不阻拦,但是你不该……我叶流岚一无所有,只有一条命,谁碰我弟弟,我就跟他同归于尽!”
叶青岚脸颊红肿,上面有好几个巴掌印,脖子上也有着深深的指痕。
他看不见,只得一边抓紧兄长的手,一边挺直背脊厉声开口:“你若要房子,地契在手,只管拿去。你若要报官抓我,在衙门里我也绝不喊冤。但你休想有其他心思!我叶青岚虽然烂命一条,却绝不白死!”
他喉咙被掐,嗓子受伤,声音又沙又哑,却一点气势没让,硬是撑住了。
那赌坊管事冷哼一声,根本不怕这二人的威胁,只扯着嘴唇,拿眼扫里正。
“地契本就是赵三吉输给我的,那房子自然归我。你们既然住的是我的房子,也合该应是我的人,别说是在家里摸你,便是奸了你们两个骚货,县老爷也管不到家事上!赵里正,你说是也不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赵里正懦懦道:“杨管事,话也不能这么说,岚哥儿青哥儿毕竟还是三小子家里的,这又没写休书…”
杨管事一拍桌子:“赵三吉早跑了,便是没有休书又如何,自己没本事,把地契输给我,这会儿指不定死在哪个山沟里!赌账都没平,我找哪儿说理去!你要是不给我个说法,我今天夜里就报官,你们赵家村出了这么个烂坯子,我看谁家的哥儿还敢嫁过来!”
叶青岚身子一晃:“他真跑了?”
叶流岚面色惨淡:“我昨日将戒指给他,便知道他准是欠了债又来伏低做小要钱,只是没想到他把地契都输了,连夜跑了……”
他恨的要死,整个人都抖了起来,要是那个烂人在跟前,他恨不得拿刀将他捅穿!
半晌,肩膀又塌了下去,声音里已经没了生气:“命不好,怨也没用。”
“哥…”
赵里正左右为难,抽着旱烟在院子里来回踱步,额头直冒汗。
天色已经大黑了,院子里点了油灯,昏沉暗淡。
叶青岚内热又发作了,整个人烧的不行,又怕被别人看出来,只得咬着牙苦苦忍耐。
“哥,我怕是活不过今夜了,一会儿我闹起来跟他们拼了,你趁乱跑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别说浑话,你知道我腿脚不好,跑不远的。”
叶青岚却不管这些,瘸子总归比瞎子跑的远。
他攥紧了手里的木簪,嘴唇抿成一条线,已是存了必死之心。
他哪知道,自己的兄长也紧握着袖中的匕首,准备跟这些人拼命
正当叶流岚鼓足勇气,准备跟杨管事同归于尽时,院子外有人叫道:“三小子来了!”
他一怔,回头看去。
只见人群分开,一位穿着血衣短褐的高大男人进了门,手中的剔骨刀往木门上一插,一股浓郁到了极致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谁要收我的房子?”
整个院落陡然一静。
周围的人都被傅抱星这凶神的样子吓得心头狂震,半句话说不出来,只管拼命往后退。
傅抱星冷冷扫过众人,阴沉的视线落在院中,那穿着长褂,坐着椅子的男人身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取了剔骨刀,长腿跨步,在杨管事面前站定。
杨管事被这凶神吓得脸色发白,不由自主起了身:“你…你是赵三吉?”
“你要收我的房子?”
杨管事又惧又怕,也不明白为什么才过两日,眼前这人就跟换了个人一样。
尤其是他的眼睛,油灯那一点火映在他眸中,简直像噬人的恶鬼。
他连忙低下头,不敢再看:“你…你前儿个夜里,将地契输给赌坊了。”
傅抱星伸手:“欠条拿来。”
杨管事忙不迭将欠条给他,又担心他撕了不认账,急得浑身难受。
傅抱星盯着欠条看了一会儿,开口叫人:“岚哥儿,过来替我念念。”
叶流岚昏了头,这才记起他不识字。他撑着一口气没倒,扶着弟弟起身走过去,替傅抱星念欠条上的字。
“赵三吉今将地契压在财源进赌坊,做赌资十贯,七日内结清。若到时不还,地契归赌坊所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傅抱星问道:“他念的可有错?”
杨管事摇头。
傅抱星又问:“今天是第几日?”
杨管事只能答道:“是第三日…但我昨日听说你落了水,连夜跑了,想着早几天晚几天没区别,所以……”
“家里的东西是你让人砸的?”
“……是不小心…”
“青哥儿的脸是你打的?”
“那是他……”
杨管事又不敢说了。
他心里暗恨,昨日听说赵三吉跑了,他担心坏账,才急忙过来瞧瞧。
谁知道赵三吉家里一贫如洗,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没有!倒是家里两房夫郎模样不错,他想着自己先尝尝鲜,再拉去窑子卖钱还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结果还没近身就被一刀砍在肩膀上,痛得他差点把那个瞎子掐死。
他忍气吞声,心里思索着明天去报官,就听见那个凶神又开口了。
“他打了你几下?”
叶青岚有些惊愕茫然:“六下,还掐了我脖子。”
“两个选择,第一,你打回去,第二,让他赔你钱。”
叶青岚张了张嘴:“我可以打一半,剩下一半让他赔钱吗?”
杨管事气了个倒仰,却听见凶神意味深长的声音:“可以。”
“赵三吉!我警告你别太过分了!”杨管事忐忑不安,直到旁边的打手凑过来,才多了几分安全感,“别以为我怕你!”
傅抱星表情仍旧是那副阴郁的模样,眼睛却幽深无比。
“我可以保证,你一定会死在我前头。”
杨管事一抖,眼角瞥见剔骨刀上的寒芒,头皮瞬间就炸了起来。他胸口起伏了好几下,最终准备吃下这个暗亏:“算我倒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叶青岚低头想了会儿,面向傅抱星的方向,正打算开口,后者就将话头截住:“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
叶青岚只好拉住哥哥的手:“你替我打,打四下脸,剩下的让他赔钱。”
叶流岚应下,目光却暗暗掠过傅抱星的手。那双手打人那么疼,要是打在杨管事的脸上,两下就准叫他跪倒在地。
可惜这男人双手抱臂,冷冷站在一旁,丝毫没有搭理他们的兴趣。
叶流岚提起一口气,对着杨管事的脸连扇四巴掌,用足了力气,最后一巴掌更是打的杨管事转了半圈。
打完之后,他心里畅快极了,恨不得笑出声来。
“一巴掌便算一贯,掐脖子算两贯,合计给我们四贯大钱便算了了。”
叶流岚这也算狮子大开口,四贯大钱够村里一家三口吃上半年。只是他也不怕杨管事不给,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男人今儿忽然替他们出头,但也不妨碍他狐假虎威,借借东风。
果然,杨管事脸色分外难看,但还是咬牙点头:“行,我明儿让人送来。”
“不成。”叶流岚摇头,“今日事,今日毕,你若跑了怎么办。”
四吊钱便是四千枚铜板,重量都得好几斤,杨管事自然不会随身携带。他翻了钱袋,捡出几粒碎银子,约摸着有四钱,便递了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等到叶流岚伸手接过,杨管事才悻悻道:“欠条给我,我这便走。”
傅抱星道:“你赔了他的医药费,但我家里的桌凳还未赔我。”
杨管事一口气又上不来,被这三人气的青筋直冒:“你想怎样!”
“家里的桌凳倒不是什么值钱玩意儿,只是那水缸里的水瓢,是我祖传的宝物——”傅抱星看杨管事脸都黑了,转了转手中的剔骨刀,“岚哥儿,值多少?”
叶流岚沉声道:“那水瓢传了八百年,王朝都换了三个,可惜只是个水瓢,价值也不高,不过四贯大钱还是值得。”
杨管事被这俩人一唱一和气得浑身哆嗦,但一看那染着血的剔骨刀,什么脾气也不敢有。
只是他身上的钱实在不够,去几位打手那里借了些才又凑够四钱银子,恨恨地扔了过去。
傅抱星收了钱,把欠条还他,剔骨刀往腰后一插,仍旧是穿着那身血色短褐,冷着脸离开了。
杨管事丢了面又赔了钱,自然不甘心。他放了狠话:“你们等着,这事儿没完!”
等着就等着,那也是以后的事。
今儿总归是活下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叶流岚扶着胞弟,一瘸一拐离开赵里正的院子。
三人一走,院子里大气不敢出的状态才算解除,众人炸开了锅,一脸惊魂不定。
“我的天,刚刚那是三小子?他怎么一身血,不会是杀人了吧!”
回到家,进了屋,兄弟俩才腿脚发软,跌坐在地上好一会儿。
两人一个内热,一个发冷,身上又是灰土又是汗水。
叶流岚端着木盆,一瘸一拐去院子舀水,又端回房,绞了布巾擦拭身子。
兄弟两人擦完了,又依偎在一块说话。
话题自然是傅抱星。
只是说来说去,也有些不明所以。
叶青岚低声道:“他是不是不信我们昨天的话,觉得爹爹的遗物还有不少,所以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叶流岚却说:“我今天瞧他陌生的很,要不是那张脸,我只怕认不出来。青哥儿,你说…他是不是被水鬼给附了体?”
叶青岚哆嗦了一下:“那…那他肯定知道…”
“嘘!”
叶流岚表情警惕起来,堂屋传来了动静,他起身开门,看见傅抱星将桌子扶正,坐在破凳子上吃饭。
那桌子的一条腿断了,他也不讲究,用两把凳子一垫,歪歪斜斜的就把饭菜搁上面。
叶流岚肚子叫了好几声,饿得有些难受。
家里没米没菜,又没钱,地里的菜还没收成,青黄不接。
院子里倒是种了三垄青菜,只是前几日这烂人为了逼他拿钱,把青菜全踩了,唯一的母鸡也拿去镇上换钱。
他昨天昏迷一天,今天去山里捡了些菌子野菜,刚刚做上,又碰见来要债的。
真是火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叶流岚去了厨房,锅里的野菜菌子也没了,倒是有半锅浓稠的麦麸。
剩下那点全让傅抱星煮了。
叶流岚给弟弟也盛了一碗,准备端到厢房内,凑合吃点。
厨房的门帘却一掀,换了身干净衣服的傅抱星将剩菜碗筷全搁到灶台上,开口吩咐:“吃完洗碗,竹筐里的东西处理一下。”
叶流岚还没回答,这人又掀开帘子出去了。
那灶台上剩下半盆肉,馋得他走不动路。
叶流岚吃不准傅抱星的意思,但又想到弟弟难受的模样,便将半盆肉也揽进怀里,端着碗猫回厢房。
吃了再说,那烂人就算打他也认了!
第二日起床,头疼的更厉害。
后脑的淤血化开了一些,显得更加肿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傅抱星走了两天山路,四肢脱力,好在低烧退了,病情没加重。
不过他也习惯了。
在末世,受伤生病是家常便饭,抗生素用完的时候,傅抱星都是自己去野外找草药。
竹筐里的东西被拾缀过,一半虎肉在坛子里用粗盐腌制,一半挂在檐下风干。
菌子和草药被细心清洗,分门别类放入竹筛在院子里晒干。
野果也洗过,盛在小竹篮里。
灶上温着一碗肉糜麦麸粥,还有一碗鸡蛋羹。
傅抱星吃完,顺手刷了碗,又摸了几颗野果揣进怀里,在院子里做了拉伸后,往山里的方向慢跑去了。
回来的时候,路过河边,傅抱星又捉了两尾鱼。
饮食结构单一容易造成营养不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蛋白质补充,也得穿插着来。
不过这次他准备自己做,叶流岚的手艺着实一般。
回家后,傅抱星将鱼简单腌制了一下,随后找来工具将破桌凳修补好。
他自然没什么木匠手艺,但简单修补修补还是难不倒他,只需要将桌凳的四条腿找平便可。
见时间还早,傅抱星又挑了几担水,这才洗手进厨房。
傅抱星刀功好,鱼骨整个剔出,留下的都是白嫩软滑的肉,腌制过后的鱼肉被辣椒一呛,香味儿就上来了。
傅抱星的心情都好了几分。
虎肉切块,焯水后跟菌子炖上,灶里再煨上几只红薯,齐活。
不过总这么凑合也不是事,米面还是要有的。
傅抱星准备明天去镇上一趟,补充物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外面响起了牛铃声。
傅抱星坐在堂屋吃饭,正对着院子大门,抬头就看见兄弟俩从牛车上下来,吃力得拎着大包小包,见他在屋内,也不开口寻求帮助,权当没他这个人。
东西拎进厨房,两人洗了手,端着一屉白面馒头过来,推到傅抱星面前,忐忑坐下。
昨天吃完那半碟肉后,叶流岚才知道自己做饭难吃。
现在见傅抱星又做了三人份的菜,也不过问昨晚的事,便知道他默认可以一块用餐。
叶流岚咬了一口馒头,从袖子里摸出一个钱袋,有些不舍地推到傅抱星面前。
“今天去镇上买了些米面,用了半贯钱,但是给青哥儿买药,花了两钱银子,这是剩下的。”
傅抱星没接,仍旧吃饭:“自己的钱自己留着。”
他顿了顿,搁下碗筷,将昨晚得来的几粒银子分出一半拨了过去。
言简意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家用。”
后勤有人负责,傅抱星正好抽出空改善体质,乐的不沾手。
倒是叶流岚眸光惊疑,有些受宠若惊。
“你……”
傅抱星知道他想问什么,又截了话头,转到叶青岚身上。
“出小日子了?”
叶青岚果然“唰”的一下白了脸,含糊道:“你……你不是……不能那个了么……问这做什么?”
傅抱星脸色顿时变了。
他说这几日怎么连晨勃都没有了,原来他居然不能人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傅抱星一整天的心情都毁了。
他吃完饭冷着脸回屋,兄弟俩也不敢吭声,鹌鹑似的,生怕惹怒他。
将门栓插上,傅抱星摆弄了一下小兄弟,脸色也不见好。
倒也不是完全阳痿,感觉隐约还是有点。
半竖不竖的,抬头的角度还没他鼻梁挺。
说到脸,傅抱星的心情更不好了。
他前世顶尖的相貌,在野外滚了几年褪去稚气,脸上那是要故事感有故事感,要男人味有男人味。
现在倒好,右脸一条狰狞的伤疤,五官也平平无奇,唯独一双眼睛还有点前世的模样。
这会儿要是原主站他面前,他都想一脚踹河里淹死算了。
真是个废物。
身子身子差,虽说一把子力气,底子却都被酒水掏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相貌相貌也没有,空有个个头儿。
关键是那里也不中用。
傅抱星要想把这破烂身体给养好,怎么说都得一两年才行。
傅抱星睡完午觉起来,拎着斧头上山砍柴了。
他准备做药浴改善体质,这段时间得废不少柴火烧热水。
草药傅抱星昨日挖了一些,山上也不太缺,只是有两味主药可能要去镇上买。
傅抱星今天体力不足,没往山里转,在外围砍了一担柴,又挖了几株草药,准备回家。
路上有只野鸡窜出来,被傅抱星用石子打晕,又在附近找到它的老巢,把一窝蛋都给掏了。
回家的时候,天还很亮。
傅抱星远远看见叶流岚站在篱笆小院的门口,和一行人说着话。
等到傅抱星走到近前,两人眼神碰了碰,叶流岚很是乖巧地喊了声:“夫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傅抱星原本想直接进去处理草药,闻言只能停在门口:“怎么不进去?”
叶流岚一怔,看向傅抱星的眼神格外怪异。
倒是他对面,穿着蓝色绸衫的男人笑呵呵开口:“赵当家是个不拘小节的人,只是我们却拘着礼,要避嫌呐。”
傅抱星点头:“现下进去说吧。”
他总是忘记这是一个只有男子的世界。
哥儿之类的要跟外男避嫌。
因叶家兄弟俩也没擦粉戴簪子步摇,装扮跟他差不多,傅抱星总是潜意识当成前世的男人。
傅抱星将湿柴靠墙放好,进了堂屋招呼一声:“随便坐,不用拘礼。”
说完,他回了厢房。
钱贵却是嘴脸一抽。
这破桌子破凳子,让他坐哪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下不累,站着说便好。”
这赵三吉果然是个混不吝的烂坯子,家里都被打成这样了,也不知他这俩夫郎得挨多少打。
想到这里,他突然一惊,
这赵三吉怕不是没钱赌博,逼着夫郎设了仙人跳,故意让他进屋好诬赖他要钱吧?!
钱贵脚底长刺,又想出去,还好,去取虎皮的叶流岚进来了,将一整张虎皮往桌上铺开,他这才把一颗心放到肚子里。
虎皮这事是真的。
钱贵摸着虎皮,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地看了个遍。
“这…这剥皮之人手艺太完美了,没有一处瑕疵,尤其是这虎头,太完整了!后续的处理也不错,虎毛完整,边沿齐整,真柔顺啊…”
他趴在虎皮上感受了好久,才惊醒过来。
“咳,其实这手艺也一般…”
钱贵才刚开了个头,叶流岚就说:“钱管家,明人不说暗话,这张虎皮哪怕是送到县里,州里,也是一流的手艺。只因我是个哥儿,不便总是见外男,才找了你一家而已。你也知道我家夫主是个好赌的,指不定明儿个就把这虎皮又拿去赌了,到时候转了二手三手,这虎皮价值几何,可就不好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钱贵脸色变换几下,最终一拍大腿:“五两!”
叶流岚道:“七两,现结。虎鞭送你。”
钱贵苦着脸:“我说岚哥儿,你怎的说出这等…粗鄙之语。”
他说着,就将银子掏出来,见叶流岚过了称,忙低声道:“新鲜么?”
叶流岚道:“我用井水镇着,新鲜的很。”
两人又签了钱货两讫的条子,只是默契的没有写上虎鞭,只当虎皮的价格。
钱贵满意极了:“下回若还有这样的好货色,只管找我。”
叶流岚将东西收拾好,等钱贵点过,确认无误后才将人客客气气送走。
过后,他又将院子里洗干净的衣服收起叠好,敲响了傅抱星的门。
傅抱星正在屋内做卷腹,听见敲门声就停下动作,屈膝坐在床上:“进来。”
叶流岚推门进去,才看了半眼,登时面红耳赤,噔噔噔又退了出去,将门用力一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傅抱星好半晌才明白,他光着膀子,被动的对这个世界的哥儿耍流氓了。
他用布巾擦干汗水,又是穿里衣,又是穿外衫,又是扣的整整齐齐,确认没有半点孟浪之后,才走出房门。
叶流岚正坐在补好的凳子上,低着头,旁边搁着一摞衣服。
前两天换下的衣服,傅抱星扔在盆里,准备再攒几件一起洗,昨儿夜里就被叶流岚用皂荚洗干净晾在院子里了。
傅抱星没说话,长臂一伸,将那摞衣服取过来,一旁的叶流岚身子顿时跟着紧绷。
他脸上的淤青消散了不少,只有眼尾那里还带点青色。
叶流岚见他取了衣服就要走,连忙道:“那张虎皮卖了七两银子,都在这儿了。”
银子用红布包着,他低着头往傅抱星的方向推。
那男人也是没有半点回应,取了银子又准备离去。
“等、等一下……”
“还有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叶流岚鼓起勇气开口:“你赎回地契,别再赌了吧。”
傅抱星扫了他一眼:“我自有打算。”
他想了想,问道:“青哥儿的眼疾,用的是什么药?”
叶流岚一听这话,浑身的刺儿瞬间竖了起来。他忙抬头,一脸警惕:“我知道昨日买药花了不少银子,但郎中说,若是好好用药,兴许有痊愈的可能。”
傅抱星闻言,也没起什么情绪,只是淡淡点个头,抱着衣服回房了。
这下倒是轮到叶流岚魂不守舍,他夜里睡觉又梦见那烂人来抢钱,青哥儿的药罐子踢了一地,脸上没了敷药的布条,两只眼睛直往下淌血。
到了后半夜,又梦见那个男人光着膀子坐在床上,神色淡漠,深邃的眼底噙了一抹邪气。
汗水淌过赤裸的胸膛,叶流岚浑身发热。
“哥……哥,醒醒!”
叶流岚睁开沉重的眼皮,有些提不起精神。
叶青岚摸着他的手腕,把着脉:“哥,怎么回事,你小日子提前了好几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叶流岚身体发烫,隐秘之处更是难受的他蜷缩着身体。
“没事,可能是这几天事情太多,太累了。”
“这样吗。”
叶青岚还是有些疑惑,不过他还是拍拍哥哥的手:“那这几天我来照顾你,你千万别出房门。我去给你倒点凉水,冰冰额头。”
“好。”
叶青岚端着木盆,摸索着出了房门。
自从他得了眼疾,看不见之后,家里的摆设在哥哥的维持之下,几乎没有动过。
这也让他对这个家越来越熟悉。
出厢房,直走五步,右转,走四步,抬手……
果然摸到了门框。
等会儿出了堂屋,要下两层石阶,然后他要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叶青岚边回忆边走路,却不料今天的院子多了一堆东西,他才走了两步就被绊倒,直挺挺摔了下去。
一双手将他稳稳扶住。
叶青岚慌张推开对方,也不知现在什么时辰,那烂人也不知在哪里,家里怎么进了外男,要是被看到……
“是我。”熟悉的声音响起,带了陌生的平静。
叶青岚摔了盆,强装镇定去摸索,转眼木盆就被男人拾起,塞进他手中。
“你,你怎么在院子里,一句话不说。”
傅抱星继续低头做自己的事:“你们不是不想听见我的声音么。”
的确。
叶青岚不想听见他的声音。
他对他又恨又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尤其是夜里输了钱,或者吃了酒,那压抑着怒气的声音,一唤他的名字,叶青岚就害怕的浑身发抖。
叶青岚端着木盆,也不开口叫傅抱星帮忙,一个人摸索着,跌跌撞撞找到水缸,舀了半盆水,再跌跌撞撞往回走。
只是刚才还满是障碍物的路面好像被清空了,他这回去的路畅通无阻,没有被绊到。
叶青岚关上房门,找到布巾打湿了敷在哥哥的额上。
“哥,你这次内热好严重。”
“……嗯。”
“内热再不解,身子会坏的。”
“……随便,死了算了。”
叶流岚难受的情绪不稳定,一点劲头儿都没有。
叶青岚却听不得这话,他犹豫了一下,凑到哥哥耳边小声开口:“要不然,你偷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住口!”
他才刚刚起了个头,就被叶流岚厉声打断。
叶青岚只好不吭声了,继续给哥哥湿敷布巾。
不到半个时辰,水就不凉了。
叶青岚端着水盆踉跄着出门换水,听见傅抱星还在院子里鼓捣方才的东西。
甚至还听见他叹气:“真难弄。”
叶青岚看不见,反而心底直痒痒,想知道傅抱星在弄什么。
他犹豫着,又怕傅抱星打他,又想起这几日对方脾气好了很多,一次也没动手,就忍不住轻声问:“你在做什么?”
傅抱星搁下手中的短锯:“牌位。”
叶青岚直愣愣的,也不知道听懂还是没听懂:“什么?牌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看供桌上的牌位裂了几道口,总晾着也不好,就想着做个新的,不过这牌位看着简单,做起来倒是挺复杂。”
傅抱星说的语气平淡,叶青岚却浑身发抖了起来。
“你住手!不准你碰我爹爹的牌位!”
他表情几近崩溃,不管不顾的将手头里的东西砸向傅抱星。
“你住手你住手!你这个恶魔,你到底要折磨我们到什么时候!”
傅抱星神色微冷,他一伸手就将缩在角落里呈应激状态的少年拎了起来,脸颊摁到了墙上。
“冷静了吗。”
叶青岚只浑身颤抖,双手锤墙,蓝色布巾被他浸出两汪湿痕。
“我可不是那种不打女人…不打哥儿的绅士。”傅抱星冷声道,“你过去那些噩梦,我没兴趣知道,但你要再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我能让你的今天也变成噩梦。”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叶青岚咬着唇,眼泪还没止住,但情绪已经因为内心的惧怕而极力控制住了。
傅抱星松了手,继续打磨手中的牌位,叶青岚窝在门边默默哭了一会儿才站起来,忍着害怕哆哆嗦嗦地绕过傅抱星,去打了凉水回房帮哥哥缓解内热。
到了下午,叶流岚内热总算是暂时退下。
他整个人都昏沉没精神,起床后看见堂屋饭桌上留了一半的剩饭菜。
傅抱星不在屋内。
叶流岚和弟弟用了饭,看见弟弟布条上还有湿痕,忍不住叹了口气:“你惹他做什么,哭了一上午,眼睛不要了?他打你哪儿了?”
叶青岚摇头:“他没打我,就是捏着我的衣领。”
叶流岚忙去检查后颈,没看见淤青,便松了口气:“上午的话我都听见了,只是实在没力气宽慰你。爹爹都去世一年多了,你该学会冷下心肠,别让……”
叶流岚说到这里顿住了,似乎突然看到了什么。
叶青岚追问:“怎么了哥?”
“爹爹的牌位裂了好多道缝儿,准是那天杨管事让人砸的,我这两日竟没看到。不过……那烂人倒是真的做了新的牌位,只是没写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叶青岚冷哼:“他不识字,自然不会写。”
“那牌位旁还有笔墨和松油。”叶流岚不由自主起身,过去添水研磨,将爹爹的名讳一笔一划写到新的牌位上。
等到墨迹干了,又涂了一层松油在上面,崭新的牌位顿时就染上深沉的色彩。
兄弟俩对着新的牌位磕了头,又说了会儿话,才双双起身。
碗筷交给弟弟洗,叶流岚还要去田间劳作。
兄弟二人之前被爹爹养的很娇惯,只农忙的时候才去田间帮忙。
嫁过来之后,那烂人不事生产,只知道赌博喝酒要钱,家里家外都是兄弟俩忙活。弟弟眼疾之后,事情更是全部落在他身上。
这几日虽然稍稍好过了些,但叶流岚总觉得不踏实,内热刚退就换了衣服要去田间。
叶青岚还有些担忧:“他说小日子时不准出门的,不然就把我们的腿打断。”
“我晚上早些回来就行了,只是夜里难受,白日里还忍得住。”叶流岚话语稍缓,脸上闪过一丝疑惑不解,又迟疑道,“可能……以后他都不管这些了。”
叶青岚迷茫:“怎么可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当我说胡话吧,但我总觉得……”叶流岚换了话题,“院里那三垄,我又栽了些葵菜和葱蒜,你记得早晚浇水,我出门了。”
叶青岚又拉他衣袖:“我有点怕,上午那样骂他,晚上回来他会打死我的。”
“听见他回来,你就待在房间里,别出声,别露头,他应该……不会打你。”
叶青岚点头,依着篱笆小门茫然地看着远方。
谁知夜里,傅抱星并没有回来。
到了第二日,仍旧不见人影。
两兄弟都着急起来了。
叶流岚在黑沉沉的院子吹了半晌夜风,终于进屋:“把东西给我。”
“做什么?”
叶青岚说着,蹲身取下桌腿旁破损的青砖,从里面摸出一个红布,递了过去。
叶流岚展开红布看一眼,就贴身收好:“我明日去镇上当了,换点银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是爹爹说……”
“顾不了了。”叶流岚咬着唇,“明日要账的就要来了,好不容易过了几天安生日子,我……我不想又回到从前。”
叶青岚摸索着攥紧哥哥的手,蜷着双腿喃喃道:“他怀里揣了那么多银子,定是去赌了,所以才两日不回来。”
“赌便赌吧,总归是不打人了,比从前好了不少。”
叶流岚抱紧弟弟:“睡吧。”
叶青岚再醒来,哥哥已经离开了。
他一个人起床,摸索着洗漱,又给院子的三垄菜浇一遍水,随后蹲在鸡舍前。
这里面有几只蛋,是那日傅抱星掏回来的,叶流岚收拾竹筐时发现差不多要破壳了,便放进鸡舍中,让叶青岚照顾。
叶青岚挨个儿数了一遍,回堂屋跪在牌位前。
“爹爹,他已经有七日没打我与哥哥了,还给了家用。哥哥虽然没说,但我知道他定然是希望这种日子能长一些。我也知道,比起从前,现在过的都算是神仙生活了。不过爹爹放心,他害爹爹吐血身亡,都在青哥儿心里记着呢。”
叶青岚深吸一口气:“可笑他还给爹爹做牌位,往日里为了要钱,他不知道劈坏了多少爹爹的牌位扔进灶里,上个月,他居然还要……刨了爹爹的坟。这一桩桩,一件件,青哥儿永远不会忘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傅抱星脱了衣服,跳进山间水潭里,擦拭身子。
此次进山,远不及上回,收获甚少。
只找了一些普通的草药,药浴需要的两味主药连个影子都没看见。
最亏的还是今早碰见了那头野猪,虽然被傅抱星击毙,但胳膊也被獠牙顶出一个血洞。
后脑勺的淤血已经开始消散,但这身体的底子仍旧暗疾不少,急需药浴调理。
等到身体调理好了,傅抱星才能承受的住‘基因药’的药力,开发自身潜能。
这个‘基因药’是天价‘基因强化针’的平替,傅抱星前世用过不少,对所需药材也是烂熟于心。
洗掉黏腻的血污,傅抱星捣碎了几株草药敷在伤口处,撕了衣摆包扎好,便起身穿衣。
长发搭在脑后,往下滴水,傅抱星摸了剔骨刀将头发绞断一半,剩下的束起,感觉清爽了不少。
将野猪獠牙摘下,剩下的按照惯例只取了部分精华,剩下带不走的,便扔在水潭旁。
回去时路过陷阱处,傅抱星看见一只野狐待在坑底奄奄一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知道是什么品种,浑身雪白,没有一根杂毛,一双大耳朵耷拉在两侧,模样喜人。
见这白狐一时半会死不了,傅抱星就喂了点食物和水,捆了四肢带着一块下山。
傅抱星顺着小径往家走去,远远看见篱笆小院外站了一堆的人。
他目力好,认出领头的正是财源进赌坊的管事。
有人看见了他,就叫了声:“赵三吉来了!”
众人都看过来,唯独杨管事下意识去看远处的山头,脸上闪过遗憾。
山头处,太阳只剩下一点余晖,却没有完全落下去。
红艳艳的晚霞挂了半边天。
要是傅抱星再晚回来一会儿,这房子就该是他的了!
傅抱星越过众人,进了小院,才看见只有叶青岚一个人。
他站在院子中,双手握着一把尖刀,挺着背脊面向众人的方向,虽然双目失明,却一脸厉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地上有几滴不知是谁的血。
他听见脚步声,认出是傅抱星:“你……你去哪里了。”
怎么才回来。
“山里。”傅抱星取过他手中的刀,“回屋歇着,我会处理。”
叶青岚不知为何,心头冒出点委屈和后怕,鼻腔也酸酸的。
他下午被这群人堵在家里,污言秽语听了不少,却没半点害怕。
傅抱星就这八个字,分量却重的他一下子想靠着他。
叶青岚带着鼻音‘嗯’了声:“哥哥去镇上了,还没回来,你晚点可不可以去找他。”
傅抱星皱眉,叶青岚又慌忙摸出哥哥留下的银子塞到他手中:“这都给你。”
他见傅抱星不收钱,也不答应,有心想再求求他,外面的人却不耐烦起来。
“赵三吉,磨磨唧唧的有完没完,我们等到现在,可不是看你们亲热的。你要是再还不上钱,这房子就归我们财源进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傅抱星抽回手,吩咐道:“进屋。”
叶青岚不敢惹他,只能怀揣着一颗忐忑的心乖乖摸索进屋。
傅抱星将身上的东西放进厨房,出来后取出一两银子递过去:“账平了,欠条拿来。”
这银子拇指大小,做成个一个小小的元宝模样,左边刻着国号‘玄楚’,右边刻着年号‘元鼎’,底部则是州府的刻字——‘纹银一两,兰州府造’。
“慢——”
杨管事眼神闪烁,抬手一按。
“别急,我先给你介绍介绍,我旁边这位,是如意钱庄的李掌柜。”
李掌柜微微一笑,翻开手中的账本,拿出巴掌大的小算盘拨弄一下,道:“赵三吉,你一月前在我如意钱庄借了四钱银子,当日说好利息为七分,这也是你亲手签字画押应下的。这一月来你分文未还,到今日,你合计欠我八两八钱。”
说着,他便取出一张借贷凭证,在傅抱星面前抖开。
杨管事又开口:“这位是归去来客栈的李账房。”
周账房也取出一张原主签字画押凭证:“这是近两个月,你在店内赊账的单子,前几日醉酒后打翻了两坛杜康酒,又摔了几套店内的官窑白瓷碗碟,零零总总算下来虽不及李掌柜,却也有三两之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还有我,你两年前成婚时在店内赊的三匹布,至今未还上!”
“你来我药店抓药治孽根的药钱,也是欠了不少!”
“赶紧还钱!”
“欠了这么多钱,你若是不还咱们就去见官!”
“里正肯定是管不了这烂坯子,咱们去县衙报案,请县老爷裁断!”
杨管事这时不慌不忙开口:“赵三吉,你家里一贫如洗,便是见了官也还不上,只能挨了板子去蹲大牢。我这里倒是有个法子能让你把钱还上,免去这皮肉之苦,牢狱之灾——”
他嘿嘿一笑,眼睛一转,挪到西厢房处。那窗户开了半扇,叶青岚正躲在后面偷听。
杨管事抬高了音量:
“你两个夫郎倒也生的貌美,听说还颇有才情,虽然一个瘸了一个瞎了,但若是卖到红香院,也能值上不少。怎么样,赵三吉,有了银子多去几趟赌坊,何愁赢不到钱娶新的夫郎。”
屋内的叶青岚顿时手脚冰凉,如坠寒窖。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叶家兄弟俩未出嫁时,便因才貌俱佳而远近闻名。
当时说媒的人踩破了叶家门槛,便是县里州里也有媒婆来说亲,也不知这赵三吉使了什么下作手段,硬生生逼着才十四岁的兄弟俩低头嫁他。
婚后不到两年,兄弟俩就被磋磨成了疯子悍夫,不见半点傲骨风姿。
好好的美人蒙尘,谁看了不惋惜,若是能卖到红香院,当年那些得不到的人也就有了一亲芳泽的机会,岂不是两全其美。
杨管事料定这烂坯子还不上钱,脸上便露出些许得意。
他拿眼角扫了一眼傅抱星,想着那日被打脸的仇恨,冷哼一声道:“赵三吉,你自己决断吧,要么去见官,要么卖了夫郎还钱!”
谁料那凶神竟然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赵三吉是谁?欠的钱与我何干。”
众人面面相觑,被傅抱星这话唬了一下,竟然真的开始犹疑起来。
杨管事怒道:“赵三吉,你耍什么花招!”
周账房也是眉头紧皱,死死盯着傅抱星:“你隔三差五便来我店里吃饭,莫说是店内伙计,就是那些熟客也知道你赵三吉赵疤子!你便是说破了天,脸上那道疤也做不得假,你休想赖账!”
傅抱星仍旧那副似笑非笑,云淡风轻的模样:“脸上有疤可不止我一个人,在山里讨生活,谁脸上没点伤。可还有其他证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开店做生意的,谁没见过几个赖账不还的混蛋。
杨管事把欠条一抖,喝道:“这上面有赵三吉的画押,你是不是他本人,只需要再摁下手印对比就知道了。”
如意钱庄的李掌柜带了印泥,等到傅抱星将十个手指头在纸上挨个儿摁了一遍之后,才取来对比。
这一对比,众人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
十个指印竟然没有一个对的上!
难道他真不是赵三吉?!
“不可能!”杨管事怒道,“那日我来收房子,村里人分明都叫他三小子,就是叶家俩兄弟也叫他夫主,他怎么可能不是赵三吉!”
李掌柜脸色扭曲了一下,眼底露出阴沉:“虽然不知道你在手上用了什么法子,但我李峰也不是吃素的,你这种赖账的烂坯子见多了,不挨上几拳不知道我们如意钱庄的厉害!”
他一抬手,招呼身后的打手:“上,把他打个半死,再捆了家里那个,给我卖到红香院当婊子!”
钱庄赌坊的打手得了令,脸上带着冷笑,摩拳擦掌逼了过来。
早听说赵三吉有着一身怪力,平日里赊账那点钱根本没人敢要。但他们今日带了十几个人过来,就不信对付不了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嘭!”
两道人影瞬间倒飞出去!
篱笆被重重撞歪,打手倒在地上双眼紧闭,嘴角带着血沫。
直接被傅抱星一脚踹到昏迷!
傅抱星收回脚,看着倒塌的篱笆,冷眸一眯,‘咔咔’两声,又卸了两人的臂膀!
从末世闯出来的格杀技巧,可不是几个打手能对付的。
傅抱星如同煞神附体,这些打手根本没有半点抵抗之力,不过眨眼间就昏迷的昏迷,哀嚎的哀嚎,躺倒一片。
院落之中,一个站着的人也没有。
杨管事几人吓得面目苍白,几个小店的老板更是掉头就跑,生怕被这煞神盯上。
“你……你绝不是赵三吉!”客栈的周账房如同见了鬼,慌忙后退:“你定是那日落水后被水鬼附了身!你……你是鬼!啊!不要杀我!啊!”
他大叫一声,抱着头跌跌撞撞跑了,只留下杨管事和李掌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快、快走!”
杨管事越看傅抱星越觉得他是鬼,连忙叫上打手小弟要离开。
傅抱星活动着手腕,淡淡开口:“站住。”
他身子还太虚,对付十来个没什么格斗技巧的人就有些手腕发胀。
要不是眼下这情况不适合惹上人命官司,现场这些人一个跑不了,都得把命留下。
杨管事和李掌柜顿时双腿发抖。
“赵……不不不,大、大爷……什么事?”
傅抱星黑眸一扫,将地上的小银锭捡起,丢到杨管事怀中:“地契欠条拿来。”
杨管事连忙将地契和欠条一起递过去。
对方靠的近了,他还能闻到那股浓郁的血腥味,吓得杨管事浑身发抖,头也不敢抬。
欠条地契被那煞神拿走,杨管事还保持着弯腰的姿势,对方没发话,他也不敢走,额头的汗珠滚滚落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突然,他福至心灵,连忙恭敬诚恳道:“今天把您院子弄乱了,这是小人的赔礼。”
他从袖子里摸出仅剩的两粒碎银子,连同刚刚到手的一两银锭,恭恭敬敬呈上去。
“对对对,这是小人的,今天都是小人的错,请大爷千万不要怪罪!”
这时,李掌柜也反应过来,他今天出门收账,身上足足有五两纹银,这会儿一咬牙,全部掏出,权当买自己一条命。
傅抱星这才轻笑一声,将两人的赔礼收下,不过那两小银锭还留在杨掌柜手中。
“滚吧。”
众人这才赶忙背着昏迷的打手,屁滚尿流离开。
傅抱星目送众人远去,转身关门,去检查倒塌的篱笆。
破损的地方有些多,一时半会修不好,傅抱星粗粗扶正后,就准备回房换衣服。
他抹黑进了厢房,还未点上灯,就听见‘噗通’一声,叶青岚在他面前重重跪下,双手死死抱着他的腿。
“求您,求您别把我和哥哥卖到红香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等我眼疾好了就去赚钱,不不,我……我现在就可以赚钱,我认得草药方子,可以去药店帮工……我还可以去接生!求求您了夫主,您别卖我……”
“夫主,我会很乖的,我听话,您随便打我都可以,我再也不敢反抗了……”
“求求您了,求您……”
叶青岚哭的浑身打颤,眼泪浸湿了布条,顺着脸颊淌下。
傅抱星两条腿都被他抱住,挪不动步。他扣住叶青岚的肩膀往外推了推,后者抱得更紧了,怎么也不肯松手。
“求求您……夫主……”
见他还在哀求,傅抱星捏了捏眉心:“你哥什么时候走的?”
叶青岚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怯怯道:“天刚亮。夫主没回来,家里钱不够,哥哥去镇上当东西了。”
“当东西,你爹爹的遗物还没被变买完?”
叶青岚忙道:“不是的,那日没骗你,爹爹的遗物真的没有了,这个是……是的。爹爹说他以前犯了错,是从家里逃出来的,若是被家里发现,定会被抓回去。所以才……”
傅抱星挑起浓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看样子这哥俩儿似乎有什么身世隐情,他转念想起前几日那枚戒指,内里刻着竹叶的纹样,线条流畅,工艺精美,像是什么大家族的标志。
叶青岚还跪着,傅抱星垂眸看他,窗户透进一点夜幕前的微光,能看见对方贴在他腿上带着泪痕的侧脸。
“我换了衣服就去找他。”
“真的?”叶青岚惊喜抬头。
傅抱星道:“你若是喜欢跪就跪着。”
将桌上的油灯点燃,傅抱星脱掉衣衫,赤着胸膛坐在床上,给手臂换药。
叶青岚看不见,只听见悉悉索索的声音,便明白对方在换衣服。
他耳根有些发热,脸也不自觉染上绯色,绞着手指跪在原地吞吞吐吐开口:“夫主,我可不可以……跟你一块去找哥哥……”
傅抱星将布条重新缠好,用嘴咬着打了个结:“你看不见,不方便。”
叶青岚有些气馁,但这个回答也在意料之中,便乖巧点头:“那我在家里等夫主和哥哥。”
重新穿上里衣和外衫,傅抱星打量着叶青岚,想起一件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认得草药?”
“是,我小时候鼻子很灵,闻一下就能分辨出来,所以爹爹便教了我一些医术,大部分草药也能闻出来。”
傅抱星思忖道:“你现在闻闻,这屋子里有什么草药。”
叶青岚小脸有些茫然,不过还是听话的嗅了嗅,细细分辨起来。
“蓟草、白芨……茜草……三七……好像还有一味九死还魂草。”
傅抱星诧异:“丝毫没错。你认得清霜根和月果这两味药么。”
“认得。”
“过几日随我上山,我需要你帮我辨药,有报酬。”
叶青岚还想说什么,傅抱星已经蹲在他面前,沉声道:
“上来,我背你去找你哥。”
叶青岚这下是真的吃惊了,险些以为傅抱星在消遣他,直到后来傅抱星按着不耐又催促了一遍,才犹犹豫豫地攀上他的背,圈住男人的脖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男人背着他出门,宽宽阔阔的背后又平又稳。鼻腔嗅到苦涩的草药味,夹杂着血腥味,他却没有之前那么怕。
察觉到对方的双手正托着大腿根部,甚至能透过衣衫感觉到男人掌心的温度,叶青岚的面颊又热了起来,忍不住将发烫的脸颊贴在他的肩膀上。
“夫主,你是不是受伤了。”
方才闻到的几味草药好像都是止血生肌的。
“嗯。”
傅抱星借着月色,沿着有车辙印的大路向外走去。
他这几日除了上山外,也没有闲着。
附近的情况摸的差不多了,去镇上的路自然也打听到。
这赵家村离镇子不远,不过六七里脚程,一来一回,便是算上采购吃饭,一上午的时间也足够了。
叶流岚天不亮就出去,现下还没回,可能是遇到什么事脱不开身。
他目前对傅抱星还有作用,自然要去找一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直走了三四里,也没发现叶流岚的踪迹。
反倒是肩膀传来了湿意。
叶青岚将他圈得紧紧的,声音湿漉漉的:“夫主,你要是一直这样该多好。”
傅抱星声音平淡:“与其祈求别人,不如自己多点作用。当你的作用无法替代后,全世界都会保护你。”
“是这样吗。”
叶青岚喃喃。
可是他一个哥儿又能做什么呢。
尽管叶青岚还没有完全理解,可这句话就像有魔力一样,在他的心底深深扎了根。
并且在以后的每个日夜肆意生长,直到长成参天大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大路走到尽头,两人进了镇子也没看见叶流岚。
叶青岚在他背上,犹豫了好久才胆怯的给傅抱星擦额头的汗:“夫主放我下来吧。”
傅抱星没推让,将叶青岚顺势放下,又牵着他的手:“跟紧了。”
叶青岚一瞬间浑身发紧,手指也麻麻热热的,热度又烧到了耳根。
他乖乖点头:“好。”
傅抱星没来这里,不知道典当行位置。好在镇子并不大,只有三条街,他转了一圈,便看见永顺典当的旌旗。
门前挂了一盏红色的灯笼,在夜色下很是醒目。
傅抱星上前敲门。
典当行里留了守夜的伙计,隔着门用睡意朦胧的声音问道:“什么人?”
“今天有没有一位哥儿过来当东西,个子不高,右腿瘸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有。”
“再想想,他要当的是一块成色不错的玉佩。”
“……嘿嘿,赵三吉,我听出你的声音了。”伙计卸了板子,将门打开半扇,从里面露出头来,“你想问你家那个瘸子夫郎吧,他上午来过。那块玉佩成色是不错,可惜张口就要当一两,还是活当,我们店小,不做这种亏本生意,他便离开了。怎么,你夫郎的家底还没被你掏空啊,今儿是不是又来当东西了?”
傅抱星审视着典当行伙计,见他语气自然,没有撒谎的痕迹,就问道:“你知道他去哪儿了么?”
“玉宝轩吧,除了我们家也就他们收这些玉器珍玩了。”
傅抱星抱拳:“谢了。”
玉宝轩的旌旗他刚才看到过,知道路。
叶青岚紧紧跟在他身后,一声不吭,因为看不见,难免有些踉跄踟蹰,但也尽量不给傅抱星添麻烦。
到了玉宝轩门前,这次敲了许久,才有人开门。
开门的是玉宝轩东家,他就住在楼上,开门看见傅抱星,一脸怪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赵疤子?又去赌了?我这小店可不收你那些破铜烂铁。”
他又看见了身后的叶青岚,顿时一脸鄙夷:“我真没见过哪家的夫主像你这样,自己没有钱去赌就把要把夫郎卖进红香院,也不知道卖的钱够你赌几日,呸!晦气!”
叶青岚顿时不安地抓紧傅抱星的手,心里乱糟糟的。
难道真的像这人说的,夫主只是诓他来镇上,好卖进红香院?
玉宝轩东家的鄙夷对傅抱星没有半点影响,反正他也不是赵三吉。
“岚哥儿来过吗?”
“谁?”
“一个瘸子,过来卖玉佩,跟他长的一模一样。”
傅抱星指着身后的叶青岚。
玉宝轩东家打量着叶青岚,想起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上午来过,拿了个玉佩要抵押一两银子,说过段时间来赎回,我见那玉佩成色不错,又是双鱼衔珠的花样,便签条子同意了。”
“什么时候走的?”
“拿了钱就走了,走的挺急。听说你欠了财源进赌坊不少钱,许是过去帮你销账了。”
叶青岚一下子着急起来,一个哥儿去全是男人的赌坊,万一发生不好的事…
他连忙去扯傅抱星的袖子,脸上露出哀求。
傅抱星扯回袖子:“你看着他往赌坊去了?”
“反正是往那边走的,具体进去没我就不知道了。”
傅抱星从袖子里摸出一两的小银锭:“玉佩拿来,当我买的,一天转手便多了三钱银子,你也不亏。”
这可把玉宝轩东家给看了个稀奇,心里琢磨他哪儿来的钱,手上动作也没停,去把玉佩找了出来,连同条子一起递给傅抱星。
“赵三吉,最近哪儿发的财,透点门路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傅抱星睨了他一眼,勾起嘴角:“拿命换的,你看看你有几条可以换。”
玉宝轩东家一下子噎住了,冷哼一声将门用力关上。
夜里还在营业的,就只剩赌坊和青楼。
所以傅抱星很容易就找到了财源进赌坊。
赌坊正对面就是红香院,甜腻的香味和调笑声一起越过院墙,吓得叶青岚紧紧抱住他的胳膊,生怕傅抱星把他卖进去。
进了赌坊,臭烘烘的味道扑面而来。
耳朵里充斥着吆五喝六,以及污言秽语。
一路上都有人跟傅抱星打招呼。
“赵疤子,又从你夫郎那里骗到钱啦?”
“哟,出来怎么把你的瞎子夫郎带着,莫不是想当赌资,让兄弟们尝尝味道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傅抱星一脚将这个男人踹飞,冷眸里闪过不耐:“滚。”
这几日在林子没睡好,傅抱星气压低到了极点,一句废话都不想说。
他找完人还要回去睡觉。
男人倒飞出去,撞翻了三张桌子才停下来,手臂反折着,已经断了。
“谁他妈找死,敢在赌坊里闹事!”
“老子下午受了一肚子气,今儿算你小子犯我手里!”
几个镇场子的打手撸起袖子过来,一看见傅抱星的脸,顿时大惊失色。
这煞神怎么找到赌坊里来了!
“赵……不不不,大爷,您老人家来这里是?”
“爷要是想赌几把,我单独开个桌,您看成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杨管事去歇息了,只剩个领头站在傅抱星面前,一边流汗一边点头哈腰。
傅抱星冷声问道:“岚哥儿上午有没有带钱过来要销账。”
领头知道傅抱星的厉害,一点不敢耽搁,忙差人去问,一会儿的功夫就回来了,恭恭敬敬答道:“上午来过,但是只在门口传了话,等我们出去的时候就不见了。”
“去哪儿了?”
“这…我不知道啊,爷。我马上去打听!”
赌坊的人搬了两把椅子过来,傅抱星神色淡然地坐下。叶青岚却不敢松开傅抱星的手,仍旧牢牢抓着他,站在身边寸步不离。
又过了片刻,领头的打听到了,却不是什么好消息。
“听说他在门口侯着的时候,被…”领头的悄悄抬头看了一眼傅抱星,硬着头皮说,“被爷原先的一个赌友猴二看见了,又发现他…还在内热期,是个没破身的雏儿…就言语有些孟浪冒犯…”
“所以…所以爷那位夫郎被逼的出了镇子,猴二也一直跟在后面…出镇子之后的事,小人实在不知。”
叶青岚听到这里,已经脸色煞白,双腿一软就要昏迷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傅抱星揽了一下腰,将人扶住,起身离开。
到了外面,他又蹲到叶青岚面前:“上来。”
叶青岚这会儿是吓软了手脚,半步都走不动。他白着双唇爬上傅抱星的背,垂下的两条腿还在不停的颤抖。
“哥哥他…他…”
那猴二也是个臭名远扬的赌棍,他还未出嫁时就听过对方的恶名。
听说他打死了两任夫郎,把自己家里最小的哥儿给卖了换赌资,就连那生下猴二的亲爹爹,也因为不给钱被扔进山里,等到发现时被野兽啃的只剩一副骨头架子。
哥哥要是落在他手里,怕是凶多吉少…
想到这里,叶青岚心里顿时巨大的悔恨击中。
若是他那日不跟傅抱星吵,傅抱星就不会生他的气,也不会一声不吭去山里。
那样哥哥就不会独自去镇上销账,从而遇到猴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傅抱星出了镇子,按照自己的杀人习惯边推测边观察。
直到路过一处山坳矮崖,他站定了脚步。
绝佳的犯罪场所,就算在这里先奸后杀,官道上的行人也察觉不到什么动静。
背着叶青岚绕过几处巨大的怪石,进入山坳,又找了会儿,才看见一处缓坡。
叶流岚就背对着他,跌坐在地上,染血的匕首还握在他手中。
一具血淋淋的尸体在他面前,两眼怒睁,看向苍穹。
傅抱星将叶青岚放下,嘴角多了抹意料之外的古怪笑意。
听见身后的动静,叶流岚猛然回头,一双赤眸泛着杀意,脸上已露出几分绝望的癫狂。
看见傅抱星和弟弟,他脸上的癫狂杀意缓缓褪去:“夫、夫主,青哥儿?”
紧接着,他又警惕不安起来:“我杀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傅抱星浓眉一扬,倒是对叶流岚刮目相看起来。
“什么?哥…你…你把猴二给…给杀了?!”
叶青岚也跟着慌张起来,不过很快又咬牙:“杀得好!你没怎么样吧?”
“没…”
傅抱星扫了眼一旁的浅坑,打断兄弟二人的叙话:“你打算将他埋在这里?”
叶流岚咬着唇点头。
“愚蠢!”傅抱星毫不客气,他依着树干,“这么点深度埋进去,尸体不到几日就被林子里的野兽叼出来。到时候被人发现,镇子里的人又都知道猴二是跟着你出来的,官差抓你,你当如何。”
“我…我烂命一条…”
“哦?那你瞎了的弟弟就没人照顾了,我可不会管他。”
叶流岚顿时痛苦起来,他扔了匕首,狠狠捶了两下脑袋,又忽然想起什么,跪着爬过来抱住傅抱星的大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夫主,求您…”
傅抱星轻笑一声,觉得这个当哥哥的总算是聪明了一回。
“看好了,我只教一遍。”
傅抱星捡起地上的匕首,将猴二的脸划花,直到再也不能分辨相貌才停手。
随后,他又将猴二的身体仔细检查一遍,但凡是胎记伤疤类的体貌特征,通通将那块皮肉割下。
傅抱星扯了几把茅草编成草绳,将赤身裸体的猴二捆住,往缝隙里塞了几块沉沉的石头,确认不会滑落后,便将整具尸体抛入河中。
“扑咚”一声,尸体沉入河底,水面只余下几道涟漪,也很快退去。
做完这一切后,傅抱星又升起火,把猴二的随身物品烧干净,再用余下的草木灰掩盖地上的血迹。
他做这些时,脸上只有冷酷平静,动作娴熟无比,任谁一看就知道他是个处理尸体的熟手。
叶流岚就在一旁看着,叶青岚也坐在地上,抱着双膝一声不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傅抱星在河边洗过双手,回来问他:“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吗?”
叶流岚心跳还是很快,浑身发软又眩晕,但已经冷静了很多。
“掩盖血迹是毁灭痕迹。”
“继续。”
“划花脸,和……和割下皮肉,是为了防止尸体日后被发现时,官差仵作能从体貌特征辨别猴二的身份。烧掉随身物品和衣物也是同理。”
傅抱星点头:“其实还有个更简单的法子。”
叶流岚看向他,只觉得他语气冷的惊人,黑沉沉的眸子里没有半点波动:“分尸。”
“只可惜这把匕首有些钝了,不然也不会用这种粗笨的办法。”
叶流岚喉咙发紧,终于问出了那句话:“你……不是赵三吉,你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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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青岚猛然抬头,眼前却一片黑暗。
这人不是赵三吉还能是谁?
难不成真叫他们前几天猜对了,是水里附身的水鬼不成?
可是……
鬼神之说本就只是乡间趣闻,当不得真。
这世上哪有鬼。
但……
叶青岚又觉得自己心里好像没那么吃惊。
其实他也有隐隐意识到,这几日男人表现出来的性格和赵三吉完全不同。
赵三吉喝酒赌钱,他滴酒不沾,连钱财不看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赵三吉暴躁没种,他沉稳可靠,面对糟心的事时就像一座大山,挡住风暴。
赵三吉只知道要钱,他这几日,却修缮了家里所有的工具,去山里打猎,甚至还补贴了家用。
除了那张赵三吉的脸,他根本就是另外一个人,甚至完全没有一丝掩盖的意图。
紧接着,他又听见那个男人意味深长略带笑意的声音:
“况且,不是你们亲手把赵三吉推下水溺死的么。”
叶青岚心中猛然翻起惊涛巨浪。
他居然知道!
“被我发现很奇怪吗,你们表现的太明显了。”
傅抱星目光幽深,缓缓扫过兄弟二人。
两人一个惊慌失措,紧咬下唇,一个勉强镇定,紧绷身体。
傅抱星醒来后,跟着叶流岚一到家,见着兄弟两的表情,就推测出了事情的真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二人一定是不堪赵三吉的凌辱虐待,谋划了很久,才决定在赵三吉醉酒回来的路上埋伏。
先是对着后脑勺一棍子,然后推入水中。
等到确定赵三吉溺死后再将尸体捞回岸上,换上干净的衣服,假装赵三吉只是醉酒落水才导致的死亡,请乡亲过来做个见证。
他们的计划很成功,赵三吉确实死了。
只不过来自异世的灵魂在赵三吉的体内睁开了双眼。
不过有一点,叶青岚想错了。
傅抱星是在认真观察审视过兄弟俩人,确定他们没有什么心机实力,也威胁不到自己的时候,才去了伪装成赵三吉的想法。
换句话说,但凡傅抱星觉得有一丝威胁性,两人恐怕——
“那你到底是谁?”
叶流岚声音发涩,有些不敢看夜色中席地而坐的男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想起刚才男人处理尸体时,娴熟又冷静的动作,让他忍不住轻轻颤栗。
但很快,他心里又被另一种想法充斥。
即便这个男人是水鬼附身,可从他这几日的表现来看,也比赵三吉好一万倍。
左右不过一死,他又有什么可害怕的。
叶流岚又挺直了背脊:“你需要我们做什么?”
傅抱星微微一笑,他喜欢聪明人,一点就透,不用多费口舌去解释。
“第一,教我认字。我需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学会基础交流。”
“好,我识字,我教你。”
“第二,我需要大量的草药。青哥儿要和我进山挖草药,我也会给你列个单子,你到镇上或者县里帮我采购。”
“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叶流岚点头,一旁的叶青岚也轻轻点头,这是之前在家里就答应傅抱星的。
“除此之外,你们只需要听话,其他的事情我来处理。”
“那……”叶流岚问道,“我们应该怎么称呼您。”
傅抱星言简意赅:“照旧。”
“是,夫……夫主……”
再次启用这个称呼时,叶流岚已经换了种心态。
他一想到对方芯子里装了个全然陌生的男人,他却叫他夫主,心里莫名涌上一股羞涩,连带着声音也低了下去,细如蚊蝇。
这时,傅抱星屈膝蹲下:“青哥儿上来。”
叶青岚被他背了一夜,虽然在哥哥面前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很听话地攀上傅抱星的背,将他紧紧圈住。
紧接着,傅抱星长臂一揽,将腿脚不便的叶流岚揽进怀里,往上一托,后者就惊呼一声,稳稳坐在他的手臂上,用力抓着肩上的衣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有些不安:“放我下来吧,两个人太重了。”
傅抱星抱一个,背一个,虽然略微有些吃力,不过走点山路还是没问题的。
他站起来道:“这样动作快点,我困了。”
“是。”
叶流岚就不敢再出声了。
等到一放松下来,叶流岚才发觉自己右腿钻心的疼,尤其是脚踝那里。
猴二知道叶流岚脚踝有伤,今天故意在上面狠狠碾了几脚,痛得叶流岚几乎昏死过去。小腿上似乎也有伤口,一动之下,温热的液体就顺着肌肤淌下。
若是让他自己慢慢走,怕是走到天亮也回不了家。
虽然身上有两个人,不过叶家兄弟都瘦的厉害,体重很轻,甚至不如傅抱星下山时背的竹筐重。
所以傅抱星步伐仍旧平稳迅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走了三里地,傅抱星发现怀里的人体温正在升高,尽管努力压抑,但呼吸还是渐渐急促沉重起来。
身体都比一开始蜷缩了不少,身子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滚烫的气息从上面拂下来。
“那个猴二,是赵三吉以前的酒友。”
叶流岚想要说点什么,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傅抱星扫了眼叶流岚高高肿起的脚踝,在星光下赶路,没有搭话。
“以前赵三吉经常带他回来,然后拿出一些欠条凭证什么的,威胁我们给钱。我要是不给,就……就让猴二跟我待在一个房间里,我没办法,就只能给他钱……”
傅抱星对他们之间的事情不感兴趣,不过叶流岚要说他也没阻止。
“我没被他碰过……”叶流岚的声音渐渐带了点沙哑和忍耐,双腿不安地夹紧,“他今天跟着我出来,我本来以为……谁知道他居然没什么力气,被我一下子就推倒了。他很生气,说一定让你……让赵三吉把我打死,还要把青哥儿卖到窑子里。我那时脑子一热,就跟魔怔了一样什么都不知道,猴二就死了……”
“我想快点回家,青哥儿一个人对付不了要债的人。但又害怕尸体被发现,想着先埋了,所以我一直挖一直挖……”
后面发生的事叶流岚没说,傅抱星也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无非是因为没有趁手的工具,叶流岚又魔怔了,忘记时间,一直到傅抱星带着青哥儿找过来,坑都没挖好。
隔了很远,傅抱星已经看见夜色下静谧古老的村落。
窗户都黑沉沉的,偶尔响起几声犬吠。
傅抱星没有从村子里进去,往右一拐,穿进一条小路。
他们现在不适合被人看见。
“你今天去镇上当东西。”
“先去了永顺典当行,对方没同意,又去了玉宝轩,抵押了一两纹银。随后你准备去赌坊销账,但因为猴二在,你担心对方纠缠,就回家了。”
“回家后发现我还在山里,你怕我遇到什么事,动身去山里找我。但是你遇到了一只野猪,因此受伤,你在树上躲了很久,最后被我寻回。”
傅抱星抬眼:“记住了吗。”
叶流岚不是蠢人,只稍一想,就明白傅抱星是在为他善后,忙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记住了。”
这几个字带了点湿意和喘息,臊得他慌张扭脸,紧咬下唇。
不多时,几人到家。
傅抱星放下哥哥,发现弟弟在他背上睡着了。
他索性将叶青岚背进厢房,放在床上,这才离开。
院子里一片漆黑,只有点点星光。
叶流岚给弟弟盖好被子出来时,看见傅抱星赤着上半身站在水缸旁,舀了一瓢凉水浇在身上。
隔得不远,他还能听见对方从鼻腔里挤出的一声低叹。
叶流岚匆忙收回目光,忍着羞涩开口:“我给您烧些热水吧,泡一泡会舒服点。”
“不用,明儿再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傅抱星将身上干涸的血液搓掉,又浇了几瓢凉水冲洗,带着一身湿意回了自己的房间。
在房间里脱掉衣服,随意擦了擦身上的水渍,傅抱星重新给胳膊换了药,往床上一躺,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终于可以睡觉了。
第二日醒来,天色大亮。
叶流岚拖着一条瘸腿正在晾衣服。
叶青岚则是边嗅竹筐里的草药菌子边分类,留作二次处理。
早饭已经做好,在灶里温着,傅抱星没起床,两人不敢先吃。
等到三人吃完,弟弟叶青岚去洗碗,哥哥叶流岚则是取出几张被郑重收藏的白麻纸,展开放在堂屋的八仙桌上。
那两本被傅抱星搜走又还回去的书籍也拿了出来,其中一本被翻到第一页。
“这本叫《韵律》,算是学子的启蒙读物。虽然简单,却包含了玄楚国大部分常用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叶流岚先是朗读了两页,傅抱星听完倒觉得跟前世的《声律启蒙》大差不差,便让他停下,直接开始认字。
等到研好墨,叶青岚也带着捣碎的草药回来。
“我给您手臂换药吧。”
傅抱星将胳膊递过去让叶青岚换药,自己则是跟着叶流岚认字。
虽然傅抱星并不认识这个世界的文字,但对于美的鉴赏却是不分世界的。
叶流岚写的字娟秀流畅,结构饱满,十分漂亮。
他一边写,一边轻声讲解字与字之间结构笔画的细微差别。
等到傅抱星开始动手誊写时,叶流岚才说起这个世界一些基础常识。
傅抱星所在的国家叫玄楚国,如今正是元鼎三十六年,当今圣上已到暮年,皇储争夺十分激烈,已经渐渐波及到边境地带。
除了玄楚外,还有一个国家名北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二十三年前在玄楚国的攻势下不得不携帝而逃,最终以天堑长河赤江划分,迁都北方,才止住两国之间的战争。
玄楚的皇储之争,北罗的内乱纷扰。
导致生活在两国边境夹缝处的百姓也苦不堪言。
赵家村旁的那条河便是赤江分支,据说再往北走上一百八十里左右,就能看见奔腾怒号的赤江。
这两个国家的人生下来便分为三六九等。
一等的自然是王侯将相,稍差一些的也有士农工商,再不济也有那车船店脚牙。
而最末等的,便是叶流岚这等哥儿。
只因他们多了个内热期,便被学士大家斥为兽类,与畜无异。
傅抱星疑惑:“内热期?”
叶流岚有些难为情,但还是讲道:“便是小日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哥儿过了12岁,就有了内热期。在这期间,内燥外热,寝食难安,是有‘七岁不同席,十二嫌小避,十六为人夫,二十讳热毒’的说法。”
傅抱星若有所思。
叶流岚又忍着羞耻道:“等到十六成婚与夫主洞房落了种,以后的内热便只有夫主可解,旁人察觉不到半分。但也因此,有不少奸人强行与身家清白的哥儿落种……”
弯弯绕绕了半天,傅抱星终于明白了。
原来哥儿在没有破身之前,很容易因为有男人在场而引起内热期情动,所以避嫌的厉害。
但做过之后,就可以不受别的男人影响,只对夫主有感觉。
怪不得那些学士大家说什么‘斥为兽类,与畜无异’。
这可不就跟野兽的发情期一模一样么。
甚至给人一种未进化完全、基因缺陷、不符合人类身体构造的美感。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接下来,叶流岚又说了一些玄楚国的风俗习惯,国法律条。
大部分跟前世没什么区别,唯独有一条苛政让傅抱星双眉紧蹙。
玄楚国的哥儿若是二十岁还未婚配,便会被随意指婚,不从者除以寒刑。但只要熬过七天,从官者在哥儿眉心烙下一个‘赦’字,此事便算了了。
当然,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民间为了对付这条苛政,也是有许多自己的法子。
例如假意婚配、谎报年龄、隐瞒性别、自报寡夫类的,不胜枚举。
学了近一百个字后,傅抱星才主动喊停。
他本就懂字音字义,认起字来事半功倍,自然不能同刚启蒙的稚童比较。
按照这个进度,傅抱星只需要十来天就能掌握玄楚国的基础文字。
只是字写的很费力,要好好练练才能见人。
中午是叶流岚做的饭,按照他的说法‘君子远庖厨,煮饭烹饪本就是哥儿的事,不能劳烦夫主一直动手’。
他自称这几日从傅抱星那里学了不少烹饪的方式,厨艺精进许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叶青岚从上午开始,就一直在小院里处理药材,先是将药材切碎,再用碾药槽细细研磨。
他眼睛看不见,反而更加的耐心,似乎是因为能接触到喜欢的药材,表情专注而认真。
小院里也满是草药的苦涩味。
傅抱星活动了一圈,干脆脱了外衫,只穿着里衣,从湿柴里捡了些合适的枝干,把倒塌的篱笆修缮好。
昨天在山上捡回来的小白狐正趴在鸡舍旁,脖子上拴着绳儿,傅抱星路过的时候,还讨好的嘤嘤直叫,甩甩蓬松的大尾巴。
傅抱星原本打算将它卖给大户当宠物,换点银子,不过见兄弟二人爱不释手的样子,索性没开口,让他们养着了。
下午吃过饭,傅抱星又劈了一些柴备用。
等到准备的差不多了,第二天就带着叶青岚上山采药。
山路崎岖,傅抱星背着叶青岚走了一个上午,到了原先设下陷阱的地方。
这回陷阱里没有猎到什么小兽,傅抱星检查了一番,稍作修缮,继续往深处而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才走不到十分钟,傅抱星就听见背后传来几声轻嗅:“好像有凤凰血果的味道!”
傅抱星举目环顾,入眼只有一片翠绿,什么也没发现。
叶青岚皱着眉专注嗅着:“凤凰地衣长在地下,露出来的部分不到五寸,很难发现。但是它会在叶下开一种绿色的小花,我闻到了这种花的味道。好像在右边。”
傅抱星便只用一只手托住叶青岚的臀股,一只手腾出来,用挖药的小锄头将右边杂草拨开,仔细寻找。
“凤凰血果露出的枝叶有什么特征?”
“叶子细长,边缘是锯齿状的,茎秆上有麻点,越靠下,麻点越多。”
傅抱星又找了一会儿,终于在几片阔叶藤蔓下找到了凤凰地衣。
他搁下叶青岚,用药锄将凤凰地衣小心翼翼连同根茎挖了出来,没伤到地表下面那一串红色的果子。
将凤凰地衣放入竹筐里,傅抱星背起叶青岚继续深入。
有了叶青岚的帮助,这次上山的收获肉眼可见增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傅抱星甚至还在叶青岚的指导下,在一处疏林崖边,找到了一大从月果。
这下,他欠缺的主药就只差一味了。
“右边,夫主。”叶青岚摸索着替傅抱星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右边有见杆风的味道。”
傅抱星依言过去,因为见杆风比较明显,这次不怎么费力就找到了。
他将根茎挖出,往竹筐里一扔,沉声道:“天色不早了,先休息。我方才看到一处山洞,去里面休息一夜,明天下山。”
叶青岚自然不会有反对意见。
他跟哥哥是双生子。
但叶青岚自小就觉得没哥哥聪明,也没哥哥沉稳。哥哥当晚就接受了男人不是赵三吉的真相,他却花了整整两晚做心理建设。
那种深入骨髓的惧怕不是一时半会能消除的,只要一感受到男人有抬手、扬声的举动,他就情不自禁的颤抖。
总觉得会有拳头落在自己身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像那日……
他被赵三吉殴打吐血,揪着头发摁进水缸。
再然后,他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他落了病根,咳嗽了大半年,冬日里还在内热期被赵三吉拖进雪地里打到浑身麻木……
“到了。”
傅抱星的声音打断了叶青岚的回忆,他双脚落了地,右手被一只粗糙温暖的大手握住,往旁边走了几步。
“坐下,我处理一下兔肉,一会儿就回来。”
好暖啊。
叶青岚有点不想松手。
不过最终还是任由对方抽回,自己抱着膝盖点头:“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脚步声远去,山洞里安静下来。
叶青岚看不见,只能冲着傅抱星离开的方向发呆,但是渐渐的,他闻到一股微弱的香味,从洞穴深处飘来。
“这是……”
叶青岚仔细嗅了嗅,小脸忽然露出惊喜的神色。
“赤夜花!”
赤夜花是一味罕见的神草,因为生长环境十分严苛,而且全身都是宝,千金难求。
例如赤夜花的根茎捣碎入药,能解寒毒;叶子含在口中,能让哥儿生产时吊住一口气;花朵晒干研磨成粉,外敷可以淡化疤痕……
最重要的是赤夜花的花露,可以代替清霜根的药效,甚至更加强效温和。
叶青岚费了点力气摸索着石壁走到洞穴口:“夫主?夫主——”
他叫了两声,没听见傅抱星的回应,便知道对方应该走的比较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心等傅抱星回来,但赤夜花稍纵即逝,只在暮夜交替的时候钻出地表开花,半刻钟后就会凋谢。
若是这倒也罢了,更苛刻的是,只要是赤夜花凋谢的地方,绝不会再长出第二株。
想到傅抱星只差一味药,叶青岚想着机会难得,便决定自己动手。
他转过身,顺着石壁小心翼翼朝山洞深处走去。
山洞里有不少散落的石头,叶青岚跌了两跤,磨破了掌心。
他也顾不上,将掌心在衣服上胡乱擦拭几下,继续深入。
片刻后,耳边响起断断续续的水滴声,花香味也浓郁了起来。
叶青岚估摸着差不多了,怕不小心踩到赤夜花,便蹲下来,一边摸索着地面,一边小心翼翼靠近。
很快,叶青岚的指尖就碰到一株细小的植物,他不敢乱动,怕破坏花露,只凑过去一嗅,顿时高兴起来。
“真的是赤夜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赤夜花长在湿润幽暗的地方,花朵就像一只口朝上的小铃铛,里面蓄着花露。
叶青岚取出竹筒,将里面的清水倒掉,然后靠近赤夜花,动作格外轻柔地扶住植株,一点点收集着赤夜花的花露。
赤夜花是丛生植株,这一丛足足有六株,叶青岚挨个收了花露,心里却微微懊恼。
要是他能看见就好了,尽管方才一再小心,可难免撒了一些,要不然这些花露足够夫主泡三次药浴。
叶青岚收集完花露,将瓶塞用力盖上,又用手指摸索着地面,将赤夜花周围的泥土一点点刨开。
刚刚收集花露已经用了不少时间,估计再有一小会儿赤夜花就会凋谢,他必须要加快速度。
他专心致志,只想快点替傅抱星挖出草药,却没发现身侧传来的细微动静。
一只木桶粗的红色蟒蛇贴着地面游走,在黑暗中高高竖起硕大的蛇头,深绿色的瞳孔冰冷嗜血,紧紧盯着这只查无察觉的猎物。
处理完野兔的傅抱星回到山洞,没看见叶青岚。
山洞深处传来动静,傅抱星下意识抽出腰上的剔骨刀,放轻了脚步,警惕的朝深处走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绕过一处凸起的石壁,傅抱星看见叶青岚背对着他跪坐在水洼里,埋头挖着什么。
而在他的身侧,巨蟒‘嘶嘶’吐着蛇信子。
傅抱星冷眸一眯,神色凝重了起来。
来到异世不过六七天,他便因为威胁变少而放松了警惕。
在危机四伏的前世,他进洞穴的第一件事就是进行排查,确认没有任何危险后才会正式将此处作为歇息点。
可如今,洞穴里盘踞着这么一条巨蟒,他却丝毫不知。
若是等到夜里入睡,巨蟒再悄无声息的出现,恐怕今晚他跟叶青岚都会葬入蛇口!
到那时,也不知有没有有第三世能让他活。
扫了一眼那个毫无察觉的少年,傅抱星抬眸紧盯巨蟒的双眼,握紧剔骨刀缓缓逼近。
毕竟前天晚上才承诺过,只要他们乖乖听话,他会负责他们的安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傅抱星自认为不是好人,但也有一样优点。
他信守诺言!
只要答应下来的事情,哪怕付出巨大的代价,也要努力完成!
巨蟒似乎也在傅抱星身上感受到了威胁,他有些不安扭转头颅看过来,发出急促的‘嘶嘶’声。
叶青岚却在此时侧耳倾听:“什么声音?夫主,是您回——”
“嘭!”
巨蟒被叶青岚突如其来的声音激怒,粗壮的蛇尾猛然一拍,重重拍在叶青岚的身上。
后者瘦弱的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猛然飞了出去!
“蹭!”
傅抱星右脚在地上用力一蹬,整个人像离弦的箭,瞬间冲到巨蟒的面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剔骨刀高高扬起,又稳又准地插进巨蟒右眼,鲜血顿时飚出,溅了傅抱星满脸血。
“嘶嘶!”
巨蟒发出吃痛的哀鸣,蛇尾一卷,就缠住傅抱星的身体,将他紧紧绞住。蛇头也狂乱地摆动,撞的石壁砰砰直响,不断往下掉落着碎石。
这几天锻炼的效果出来了,傅抱星的身体灵敏了许多,在蛇尾刚开始绞杀的时候,就借着牢牢插在眼眶的剔骨刀一跃,从卷起的蛇尾中脱身。
他直接翻身骑在巨蟒的身上,一只手插在血肉模糊的巨蟒眼眶中固定身体,另一只手将剔骨刀拔出来,又狠狠插进那只完好的眼眶中。
“嘶嘶!嘶——”
巨蟒痛得尾巴疯狂甩动,将附近搅得一团乱,鲜血更是喷洒而出,浇了叶青岚一头。
叶青岚躺在地上,只觉得内脏都要被撞碎了,嘴角更是流出一股鲜血,和蛇血混合在一起,腥臭无比。
他听见耳边那剧烈的声响,就知道准是傅抱星回来了,正在跟巨蟒搏斗。
他痛得发不出声音,抖着嗓子喊了声‘夫主’,又忙朝腰上摸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竹筒呢!
竹筒不见了!
他慌张爬起来,动作中又牵动了伤势,痛得跪倒在地,不住吸气。
赤夜花花露……
叶青岚咬牙跪趴在地上,一双沾满泥土的手在周围胡乱摸索着。
过了好久,他终于在一处碎石旁重新找到了竹筒,那塞口还在上面牢牢塞着。
太好了。
叶青岚咳出一口血,脸上却露出如释重负的笑。
一点都没撒。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伤痕累累的巨蟒发出最后一声不甘的哀鸣,轰隆倒地。
傅抱星有些力竭,背靠着巨蟒的尸体压抑着喘息。
方才缠斗的时候,他被癫狂的巨蟒一头撞在胸口,痛得他抬手在上面揉了揉。
“夫主…夫主你在哪儿…”
叶青岚哑着嗓子,小脸苍白,一只手捂紧怀里的竹筒,一只手在地上乱摸。
只不过他离傅抱星有些远,摸索半天也只是在原地打转。
傅抱星吐了口气:“这里。”
叶青岚这才顺着声音的方向摸过来,他沾着灰尘血污的手摸过来,声音抖的厉害:“夫主,您是不是受伤了?都怪我,您明明让我待在原地别动的…”
叶青岚自责不已。
傅抱星捏住他那只在自己身上乱摸的手:“我的原因,没有排查洞穴的危险。就算你待在原地不动,巨蟒也会找过来。到时候措手不及,更难缠。”
“是我不好,我不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行了,你怎么样?”
说话期间,傅抱星已经摁住了叶青岚的肩头,粗略检查了一遍。
手指在胸腔右下方按压时,能听见叶青岚隐忍的闷哼。
“肋骨没有断,应该只是骨裂。剩下的只是一些擦碰伤,养养就好了。”
傅抱星已经恢复了些许力气,见叶青岚走的实在吃力,就干脆弯腰,将他打横抱起,揽在怀里,大步朝洞口走去。
叶青岚身体骤然腾空,惊了一惊,下意识想要抓住傅抱星的衣襟,但又想起怀中的竹筒。
“看!夫主!”
叶青岚献宝似地举起竹筒晃了晃:“这可是赤夜花花露,跟清霜根一个药效。您缺的两味主药这回都找到了。”
随后,他表情又有些沮丧:“可惜赤夜花已经凋谢枯萎了。”
傅抱星已经到了洞口,将叶青岚放下。
他一边生火一边问道:“你方才去里面就是找这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嗯。”叶青岚又将赤夜花的习性讲了一遍,然后解释说,“您给的方子这两天我仔细研究过了,药性有些冲。如果换做普通人当然没问题,但是……”
他吞吞吐吐:“夫主您……您的身体以前长期酗酒,肝胃问题严重,而且夫主不能那个,所以……赤夜花花露相比较而言,效果不变,但更温和。”
傅抱星:……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小兄弟,把重整雄风加入待执行任务中。
夜晚已经完全到来,葱郁的树冠遮挡苍穹,连星月的光辉都进不来。
傅抱星趁火燃起来的时候,将洞穴里外都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其他威胁后,便去了附近的山泉处,先是随意擦擦身上的血污,又接了满满一水囊泉水,折返回山洞。
叶青岚正乖乖坐在原地,时不时转动一下烤架上的兔肉。
傅抱星将水囊和汗巾搁到他腿上:“擦擦脸。”
叶青岚却有些反应迟钝,好半晌才扭过头,侧耳“看”向傅抱星的方向。
“夫主…我好热好难受…身上没有力气…”
他说话都带着喘,左手忍不住去松衣襟,右手还牢牢抓着烤签末端,不忘傅抱星让他烤兔肉的使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热…”
叶青岚又难受的呻吟一声,将衣襟完全松开,露出的一截皮肤泛着不正常粉色。
傅抱星伸手探探他的额头,惹得叶青岚轻轻一颤,歪着身子往他这里倒来。
“中毒了?”
扶住叶青岚的肩头,傅抱星开始回忆起今天的行程。
两人几乎吃喝一样,不存在一个人中毒,另一个没事的情况。
还是说,叶青岚方才被蛇咬到了?这会儿发热是免疫系统正在工作?
叶青岚一到傅抱星怀里,顿时呼吸急促,神智更加迷离,双手胡乱揪着傅抱星的衣襟,直往他身上拱。
“嗯…夫主…难受…”
这声音还有些沙哑,喘息从鼻腔里挤出来时带着滚烫的湿意。
傅抱星顿时明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平心而论,兄弟俩长相确实不错。
眉若刀裁,眼如远星,只是长期营养不良,显得唇色暗淡,身形消瘦。
哥哥叶流岚,平和沉稳,气质更显温润,而弟弟叶青岚,则多了几分顺从乖巧。
虽然不是什么惊为天人的绝世大美人,但依着傅抱星的审美,打个8分也绰绰有余。
在末日挣扎的流亡人类早就没什么性别贞操观念。对傅抱星来说,女性柔软,适合消遣,男性结实,适合发泄。
不过他自由散漫惯了,又有着自己的事情要做。
既没有负责的想法,也不打算发生关系。
所以即便是美人求欢,他内心也毫无波澜。
鸡巴也是。
“唔…夫主…鬼大人…难受…”
叶青岚浑身滚烫,肌肤的颜色粉嫩。他有些神志不清的半跪在地上,上半身则是完全扎在傅抱星怀里,难耐的呻吟磨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怪异的称呼让傅抱星难得一笑,他抬手捏着叶青岚的下巴,在上面摩擦了片刻,看着后者颤栗的肌肤上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最终还是敲在叶青岚颈侧,让他强制性昏迷过去。
兔肉很快烤熟了,傅抱星带了调料,又找了几片阔叶一圈,做成碗的形状。
将兔肉撕碎和调料一拌,再配上叶流岚腌制的酱菜,让傅抱星吃的身心愉悦。
给叶青岚喂了点水,傅抱星抽出一条正在燃烧的木柴,到洞穴深处,就着微弱的光把巨蟒的尸体处理了一下。
按照惯例,傅抱星剔了一些蛇肉蛇皮,又娴熟地取下毒腺毒牙,慎重地包好,放入竹筐中,跟里面的草药分开。
随后,他才靠着石壁闭上双眼。
一大早,叶青岚那边刚传来细微的动静,傅抱星就睁开了双眼。
冷眸里一片清醒。
过了半晌,叶青岚才完全清醒过来。
他想起了昨晚,脸颊突然烧了起来,整个人恨不得钻到地底下。
傅抱星发出点动静,示意自己也醒了,果然看见少年露出更羞窘无措的表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身上怎么样?”
叶青岚慌张坐起,低着头:“不热了。”
“……我是说胸口的伤。”
“啊!不……不痛了……不是,还有一些痛,但是没关系的,我回家后休息休息就好了。”
傅抱星起身,将最后一点火星子抖开,用水浇灭,然后往叶青岚手里塞了几只红彤彤的野果。
“先垫垫肚子,准备下山了。”
“好。”
等到叶青岚将竹筐背到背上后,傅抱星就背着他下山了。
对于傅抱星又是一身血的回家,叶流岚已经见怪不怪了。
但是这次弟弟也跟着一身血,还是让叶流岚担忧起来。
他今天腿疼的厉害,没去田里,而是坐在檐下补衣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见两人到家,叶流岚忙取过一旁的拐杖撑在腋下,一瘸一拐上前。
尽管很担心弟弟,他还是恪守本分,先尊后卑。
“夫主,您没事吧。”
“没事。”傅抱星顿了顿,“青哥儿受伤了,你照顾一下。”
“是。”
叶流岚这才帮弟弟把背上的竹筐卸下来。
等看见竹筐的蛇肉蛇皮时,他脸上露出一抹诧异,下意识捉住弟弟的右手,将袖口往上捋起。
小臂内侧,守宫砂完好无缺。
“怎么了,哥?”
“没事。”叶流岚耳根顿时有些发红,连忙掩藏起情绪,“我先扶你进去。”
傅抱星在厨房烧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前几天砍的柴已经晒干,在厨房里整整齐齐摞着。
傅抱星一边等水开,一边将叶青岚处理过的药材连同几颗月果放入锅中熬煮。
等到锅里的清水开始变成深褐色的时候,药效也就熬出来了。
傅抱星将药汤舀进大澡盆里,兑好水,再滴入一次分量的赤夜花花露,才褪去衣衫,赤身裸体步入澡盆,将身体没入水面。
“唔——”
浑身被热水包裹,毛孔瞬间张开,舒服的傅抱星喟叹一声,双眉舒展。
没有过分沉迷这种舒适,傅抱星双腿盘起,清空思绪,按照前世官方发布的一套基础功法开始吐纳起来。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厢房的门被轻轻敲响,叶流岚的声音响起。
“夫主,我来给您添些热水。”
傅抱星吐出一口浊气,缓缓睁开双眸。他明显感觉疲惫的身体又恢复了力量,而且呼吸之间,也没有原先那种郁结滞纳之感。
药效比前世好很多,看来叶青岚改良的不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进来。”
叶流岚吃力地拎着木桶进来,右腿脚踝处又红又肿,像小馒头一样,将那一块的皮肤撑到半透明。
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
“青哥儿怎么样?”
“青哥儿没事,他给自己开了方子,草药家里有,都是夫主从山上采来的。”
叶流岚心里想着事,也不敢看傅抱星露出的肩膀,只认真将热水一瓢一瓢舀进澡盆里。
“夫主在山上是不是打了条蛇?”
傅抱星颔首,感受着水温又升起来,连带着语气都没有之前冰冷。
“是条巨蟒。那蛇血有什么问题?”
叶流岚也不意外傅抱星猜到:“那条巨蟒叫赤淫蛇,颈下有一个淫囊,遇到危险就会爆开制敌。昨儿青哥儿就是不小心沾上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到这里,他语气有些迟疑,往后退了一步就要跪下,被傅抱星抬手制止。
傅抱星淡淡开口:“你要是喜欢跪,以后就一直跪着。要是不喜欢,老老实实站着说话。”
叶流岚还屈膝半弯着,不过这几天他也弄懂了一些傅抱星的脾气。
他不喜欢拐弯抹角,用所谓的话术来考察人心。只要是说出口的,必然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只需要老实执行便可。
叶流岚就站直了双腿,连背脊也挺直。
“当初爹爹带着我跟青哥儿来赵家村落户时,是伪装了身份,假扮成男子的。只是后来不知怎的,被赵三吉发现了,他看中我兄弟二人,又贪图家里的积蓄,就以此威胁我与青哥儿下嫁他。”
“爹爹逃婚出来,我与青哥儿又是个父不详的,若是被发现,爹爹不仅要受七天寒刑,还要发配奉军…我与青哥儿只能同意。”
“但我们婚前也说好,我与青哥儿才十四,年岁尚小,需等两年,满了十六再行周公之礼。赵三吉嘴上答应,结果成亲那晚就毁约。青哥儿反抗时正巧踢中赵三吉那处,导致他不能人道。”
“青哥儿的眼睛也是那晚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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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他为人谨慎,定力比叶青岚强上太多。
在山泉处擦拭身体时已经将淫液擦掉了许多,除了轻微燥热出汗外,并没有其他的表现。
当然,值得一提的是,小兄弟在淫毒的作用下,有了那么一点动静,
它激动昂扬,使出全部力气,勉强抬起了十分之一寸。
然后就偃旗息鼓了。
傅抱星检查过,小兄弟并没有被那一脚直接踢残废。
想必之前不能人道,跟赵三吉酗酒伤了身体有关。再加上自尊心作祟,越怕越软,越软越怕。
这才造成身体有了惯性反应,一直抬不起头。
等到傅抱星将身体调养好,配合药物,小兄弟恢复如初应该不成问题。
从思绪中回神,傅抱星发现叶流岚还没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还有事?”
叶流岚道:“夫主这几日上山,带回不少野味和草药,除去家用外,余下颇多,不知夫主想如何处理?”
傅抱星干脆在浴桶中换了个方向,面向叶流岚,果然看见后者局促地垂着眼,耳根一片潮红。
“你有什么打算,说来听听。”
“我想明日去县里将这些卖了。虽说如今家里不缺钱,但用起来总归是无根之水。若是能将钱攒起,或许可以在县城里置办置办,做点生意,这样也就有了长远的收益。”
傅抱星浓眉一扬,黑眸注视着叶流岚,片刻后收回,漫不经心道:“做生意的事我不懂,只问你两样。你卖什么,又怎么保证稳定的货源。”
若是叶流岚说出什么让他去打猎采药放在店中售卖的话来,傅抱星可就准备提前离开了,避免被他们拖后腿。
“我有两个想法,但举棋不定,烦请夫主替我拿个主意。”
不等傅抱星回话,叶流岚就将心中的想法抛出。
“峡水县距赤江很近,以往每到春秋两季,就有官府军队前来征兵。如今距离春季征兵刚过半月,正在思乡情浓,书信往来频繁之时。我若在驿站外租下摊位,替人解读书信,代写家书,除去笔墨租金支出,每两日便能有一钱银子进账。此乃第一个想法。”
“第二个想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叶流岚深吸一口气:“请夫主借我十两银子,我想租下一间酒肆用来卖酒,一月……不,半月就能将夫主的钱赚回来。”
“前几日夫主带回来的那种红色野果,我们唤做蓼椒。原先只是山里的野果,因为味道过于怪异辛辣,连飞鸟虫蝇都很少去吃。我见夫主偏爱蓼椒,下地时在河边采了不少存放在坛子里。没想到坛子里还有着不少酒曲,昨日查看时,发现蓼椒在酒曲的作用下已经发酵了,味道似酒水一般香醇,汁水又有着蓼椒的辛辣。我只尝了半口,就浑身滚烫出汗,有了醉意。”
叶流岚一双眼睛如同星子,在此刻闪烁着自信动人的光芒。
“赤江旁有大军驻守,那附近也常有渔民往来,挨着水边,难免湿气入体,便是峡水县的一些渔民猎户,也经需要用酒驱湿暖身,是以峡水县酒肆颇多,但却无一种能媲美蓼椒酒。蓼椒山野间都是,成本便宜可控,只需要将酒肆开起来,定会有人蜂拥而至!”
傅抱星审视着叶流岚,许久没说话,反倒是让叶流岚本来自信的表情变得忐忑起来。
“夫主……我的想法是不是过于宅院之见了……”
“那倒不是。”
傅抱星将手臂搭在浴桶沿上,叶流岚的视线顿时像被烫了一样匆匆收回。
相反,这个想法让傅抱星略感意外。
叶流岚可不像他来自现代,即便是末世,那些已经发展成熟的商业点子随便拿一两个到古代也能大放异彩。
古代在吃食酒水上推陈出新的难度不亚于神农尝百草,毕竟没有现代的容错条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万一有毒,吃死一两个人,那就是砍头的罪名。
叶流岚有胆识尝试新的东西,甚至能在短短一天时间内,就根据附近的地理人文、生活习性、市场潜力想出赚钱的点子。
这生意头脑确实不错。
傅抱星略微思索片刻:“你取一些蓼椒酒我尝尝。”
等到叶流岚出去后,傅抱星从澡盆里起身,擦拭干净身体,又换了身衣服出门。
叶流岚已经准备好了。
蓼椒酒的酒水有种淡淡的红色,闻起来确实香醇无比。但喝下去之后,傅抱星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辛辣倒是辛辣了,不到片刻就出汗发热。
叶流岚期待的看着他。
他这几日吃喝不差,脸颊也不似原先消瘦,再加上那些淤青散去,此时星眸闪烁,浓睫振翅,更添几分绝色。
傅抱星搁下碗:“口感太差,不仅发苦,就连蓼椒的草涩感也没有祛除。普通食客恐怕喜欢不起来,除非你想放弃更大的市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叶流岚坐在桌前,不自觉咬着手指陷入思考。
片刻之后,他星眸一亮:“可以往里面加入甘草剔除苦涩,若再想进一步提升口感,还可以添加香料,只要把握好尺寸,不压过蓼椒本身的特色便可。但这样一来,成本要上升许多,我也需要额外浪费许多时间……”
叶流岚嘟哝几句,偷偷看了眼傅抱星,见对方又翻出笔墨温习上回学的字,只好继续自己想办法。
傅抱星温习了一遍之后,叶流岚已有了好主意。
“夫主,我想过了,酒肆内可以卖两种酒。一种便是这种蓼椒酒,口感虽然差,胜在便宜,一种是改善过后的酒,口感好,但贵一些。您觉得呢。”
傅抱星搁下笔,看着自己的字比上回进步了不少,脸上露出满意之色。
“银子在枕下,自己去取十两。”
“谢谢夫主!”叶流岚激动地双手握紧,勉强按捺住自己雀跃的心情,“酒肆的收益全部归夫主,只留家用和青哥儿抓药的钱便可!”
傅抱星倒是也没拒绝。
都说穷文富武,他想要恢复前世哪怕是十分之一的实力,都需要大量的钱财支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留着叶流岚在背后赚钱支持,能省去他不少功夫。
在不影响到自身的情况下,傅抱星自然会支持,甚至提供一些帮助。
叶流岚没有着急去取钱,毕竟傅抱星答应的事情定不会反悔。这会儿他收拾好心情,又按照约定翻开《韵律》教傅抱星识字起来。
等到中午吃了饭,叶流岚才拄着拐去改善酒的口感。
到了夜间,叶流岚已经改了十几遍,小院里都是酒水的香醇。
叶青岚更是醉得不成样,早早回房歇着。
傅抱星尝了最后一份,才颔首点头,表示认可。
“暂时先这样,明日随我去县里选铺子。”
赵家村离镇子挺近,只有五六里,可若要去县城,则需要走上八十多里的山路。
村子里脚力好的,天不亮就挑着担子出发了,夜深了才披着星光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在有水路,镇子外建了码头,只要花上五枚铜板上船,半个多小时就能到峡水县。
早上用过饭,傅抱星就背起整理好的竹筐,与叶流岚一同前往镇子。
叶流岚养了两日,腿疼的愈发难耐,肿胀已经蔓延到了小腿,丝毫不能受力。
见他熟练地拄着拐跟在身后,虽然步伐慢了些,也没落后太多,傅抱星就没有背他。
两人到了码头,只见那里泊着几艘乌篷船,三三俩俩的船客坐在船舱里。
似乎是因为还没凑够一船客,戴着艄公正在码头叫喊拉客。
“就差一人,诸位来往的壮汉小哥,上船就去峡水县!”
看见傅抱星和叶流岚过去,艄公眼睛一亮,连忙凑过来。
“这位壮汉,去峡水县不?只要五个铜板,马上开船!”
傅抱星摸出十枚铜板,付了船资,先行上船,又将腿脚不便的叶流岚接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听身后的艄公又喊道:“就差一人,就差一人了!南来的北往的诸位壮汉小哥,立即上船立即出发!”
傅抱星:……古往今来,这些人的话术果然没变过。
等到两人弯腰进入船舱,里面顿时传来吃惊的声音。
“赵三吉!叶流岚!”
傅抱星扫了一眼,见是一位穿着蓝布衫,体型微胖的哥儿。
——之所以知道他是哥儿,是因为他耳廓内侧有一道横骨,形成上下一浅一深两处耳廓。
这是哥儿的标志。
叶流岚紧张地抓住傅抱星衣袖,小声道:“这是赵三吉的二哥儿,赵二宝,力气很大。以前经常来家里跟赵三吉一块要钱,家里那塌了的厢房就是他砸的。”
当时叶流岚就在那间厢房里,被倒塌的青砖砸到在地,吐了好多血,这才吓得赵二宝老实到现在都不敢再过来。
来了这么久,傅抱星还是头一回看见赵三吉的家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赵二宝果然跟赵三吉有些像,相貌并不出众,倒是一双眼睛还算灵动,往傅抱星搁下的竹筐里滴溜溜一转,脸上就堆起了笑容。
“三小子,听说你前段时间落水了,是不是这两个贱人没把你照顾好?你放心,二哥儿这替你出这口气,好好教训教训这两个贱皮子!”
说着,他就伸手要往叶流岚身上掐。
他手才伸出一半,就被一只铁钳般的手掌扣住,登时痛得他哎哟哎哟直叫。
“疼疼疼,三小子,你力气怎么越来越大了!”
傅抱星黑沉沉的眸子盯着他,声音平静,却让人感到一股寒意。
“我的人,轮不到你教训。”
赵二宝被吓得够呛,慌忙求饶:“是是是,是二哥儿错了,快松手啊三弟!”
傅抱星松开手,赵二宝手腕上立即浮现深深的淤青。
他惊魂不定地看着傅抱星,又扫了一眼呆愣愣的叶流岚,完全不懂为什么平时跟自己统一战线的三弟今儿跟换了一个人似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赵二宝虽然看起来蠢笨,心思却转的很快,脸上一下子又笑了起来,语气都亲切无比。
“好,三弟啊,你总算是会疼自家夫郎了。以前二哥儿就劝过你,叶家两兄弟是个会过日子的人,劝你收收心,现在看你这副模样,二哥儿这心总算没白操!”
傅抱星见他说着话,眼睛却总是往竹筐里打量,便知道赵二宝是打上他的主意了。
那竹筐里装满了药草和猎物,他就算是不识货,也能认出那对三指粗的毒牙。
“原来你跟我的感情这么好。”
傅抱星微微一笑:“正好家里最近揭不开锅,缺些银子,那就谢谢二哥儿今天过来送钱了。”
说着,傅抱星直接伸手将赵二宝手上的玉镯子捋了下来,连同兜里的钱袋也取出,这才拎着他的衣领,直接将人丢出船外。
“不送。”
赵二宝趴在地上,傻眼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这段时间,叶流岚帮傅抱星恶补了不少基础常识,原身赵三吉的家世自然也普及了。
这赵三吉一家,原本也住在赵家村。家里的男性成员跟赵三吉简直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吃喝嫖赌,五毒俱全。
没分家时,赵三吉他爹赵德铁还能赖在家里蹭吃蹭喝,等到分家后,没了吃喝,就让家里几房夫郎下地干活,自己在外面花天酒地。
在这样的环境熏陶下,赵德铁三个儿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从小不把哥儿当人看,便是自己的亲爹爹,也动辄打骂。
在村里简直是臭名昭着,邻里亲戚见面了都恨不得绕着走。
但偏偏就是这么家庭,居然出了根好笋。最小的那个哥儿赵锦荣长到七岁时,模样水灵灵的,惹人疼爱。性格更是知书达理,简直不像赵家的根。
半年前,赵锦荣刚到十四岁,就被赵家迫不及待卖给三十里外一个六十岁的乡绅,得到二十两银子。
结果不到两个月,赵家人就把钱财挥霍一空,赵德铁把赵锦荣的亲爹抽的皮绽肉开,上前卖惨,赵锦荣于心不忍,求了自家夫主许久,才求来一个机会。
赵家顿时就像闻见了肉味的狼一样,举家搬了过去,厚颜无耻地挤进乡绅家里,赖着不走。
到如今,已经离开三个月了。
这也是为什么赵家人之前还偶尔来赵三吉家里打打秋风,近期却没出现的原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过,听说赵家人在孙家的日子也不好过。”叶流岚微微发愁,“不知道会不会又来家里闹腾。”
傅抱星将镯子递给叶流岚:“怕什么,来了更好,还能补贴点家用。”
叶流岚想起方才,忍不住‘噗嗤’一笑,他大大方方接过赵二宝的这份‘家用’:“嗯,这镯子成色不错,应该是孙家的东西。我一会儿去当了,应该能换八钱银子。”
透水色的玉镯在叶流岚手中,将指尖粗糙的劳作痕迹冲淡了许多,显得双手也温润起来。
倒是相配的很。
傅抱星也不缺那八钱银子,干脆握着叶流岚的手,将镯子套到他手腕上:“留着吧,衬你。”
叶流岚一怔,心绪顿时如云潮翻涌,望着那水色的玉镯发怔。
船身轻轻一晃,又有一位船客被招揽上船。
艄公还在外面叫喊‘就差一位’,船舱内的船客已经不满起来。
“别喊了,都等多久了,赶紧开船!”
“就是,再不开船我去别人那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艄公只得回到船上,扶起撑杆微微一撑,乌篷船就摇晃着离开码头。
“行船咯——”
艄公摘下腰上的酒囊狠灌一口,这才扯着嗓子喊声号子,顺着水流一路往峡水县行去。
水流平缓,河面宽阔。
偶尔才能看到零星几艘乌蓬小船在河面上摇摇晃晃,挨得近了,两边的艄公还会喊号子互相打招呼。
到了峡水县码头,船只就多了起来。
傅抱星站在船头,负手而立。
河风夹杂着水汽,将长衫吹得上下翻飞。
一座城池渐渐浮现在视野中。
小船划进一处小码头,船客鱼贯下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峡水县果然热闹许多,还未进县城,小码头附近就有不少摊贩。
有叫卖早餐的,有兜售日用品的,也有挎着装满槐花的篮子边走边用针线串成手环的。
几处大码头附近停泊着帆船船队,苦工正在搬运着货物。
整齐划一的号子和熙熙攘攘的市井气扑面而来。
傅抱星恍若隔世。
“夫主。”
身后传来叶流岚的声音,傅抱星回头,见他还站在船上下不来,便伸手扶了一把。
峡水县因为靠近两国边境,对身份盘查十分严格,守备兵仔细检查过身份文书后才放两人进城。
傅抱星漫步进城,一边听叶流岚为他大致讲解峡水县的情况,一边感受着古代平和安逸的氛围。
赵家村附近的镇子有隔一逢集之说,不是赶集的日子,都稍显冷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峡水县缺每日热闹非凡。
东西两处集市,街道巷弄纵横交错,商铺林立,品种丰富。
傅抱星甚至还看见系着‘福顺食肆’围裙的小二捧着一只食盒,脚步很快,在人群中灵巧穿梭,随后进入一家书肆。
“那是大食肆才雇得起的‘急足’,专门给客人送饭的。”
……原来古代就有外卖员了。
叶流岚在一处医馆前停下:“夫主,采买变卖之事颇为枯燥,您在城里随意转转,余下交给我便是。”
傅抱星略一思考,觉得此事并无不妥,便点头应下。
“市场行情你比我懂,我还有事要办,办完之后再来寻你。”
叶流岚顺从点头,又道:“我还在此处等夫主。”
将竹筐取下,仔细搁到叶流岚背上,傅抱星这才转身离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东市稍稍转了一圈,傅抱星便发现这是条奇珍古玩,酒楼青楼的‘奢侈品街’,他立即转向,前往西市。
西市平民很多,酒肆食肆林立,一展旌旗扬出,下面露天支起几张桌子,就能迎客做生意了。
傅抱星进入一家铁匠铺。
铺子外面支着小摊,卖些锄头镰刀类的农具,里面则是垒出柜台用作隔断,后面的木架上摆放着刀具利器。
那把剔骨刀虽然锋利,却不方便携带,制敌时起不到一击毙命或者出其不意的效果。
傅抱星早就想换一把趁手的凶器了。
这也是今日到城里来的目的之一。
“这位客人,需要点什么?”
柜台后站着一位略显高壮的男子,见傅抱星视线在匕首上停留,就一撸袖子取出其中一把放到柜台上,动作十分豪爽。
“这都是俺家夫主打的,还没开刃,客人要是喜欢,俺现在就让夫主帮你开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傅抱星扫了他一眼,才发现这位大大咧咧的男子居然是位哥儿,不过他也不在意,只当做男人看待。
将匕首抽出刀鞘,傅抱星握在手中稍稍感受了一下,又扔了回去。
“有没有其他的?”
老板哥儿又取了几样,有状似弦月的塞外胡刀,有三寸长的绳镖,还有类似发簪一样精巧的簪刃。
傅抱星一一问了价格后,心中有数了,才摇头拒绝。
“都不好,不是我想要的。”
老板哥儿也爽朗的很,没有因为傅抱星的挑剔产生任何不满情绪,他一拍胸脯。
“你放心,俺夫主的技术虽然不是峡水县第一,但也是能数得上数的。你想要啥样的,俺让夫主给你捶一个。”
店内还有一道帘子,叮叮当当的打铁声就从门帘后面传来,像是应和自家夫郎的话。
“这个能做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傅抱星从袖中取出一张图纸——这是他昨晚画的,也是前世用惯了的冷兵器。
毕竟有些幸存点会布下热成像感应,用不了热兵器。
老板哥儿接过,仔细观看。
这有点像三棱刺和峨嵋刺的结合体。
器身比寻常三棱刺短了三分之一,形状像一个十字,放血槽做的很深,仔细看,边缘还有一圈细密的锯齿,微微弯曲,像倒刺一样整齐排布着。
器柄长约五寸,中间有着三道铁环,可以让手指穿过去将器柄牢牢握住。每个铁环外侧都有一道凸起的短刺,光是看图,老板哥儿就仿佛看到被短刺击中的场景有多么血腥了。
“这……”
老板哥儿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
傅抱星问道:“做不出来么?”
他已经根据这个世界的生产力,降低了三棱刺的精密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要是再做不出来,边缘的锯齿倒刺也可以不要。
老板哥儿摇头,朝傅抱星身后的街道望了一眼,才压低声音。
“这位兄弟,不是做不出来,而是国家有律条,咱们铁匠铺,只能打造七寸以下的兵器。你这合计起来都快一尺长了,要是被人发现,俺们要吃官司的。”
傅抱星却淡淡一笑:“谁说一尺长了,这器身和器柄明明是分开打造,只是我愚钝,请老板帮忙合到一起罢了。”
老板哥儿脸上顿时露出一个笑容,冲傅抱星竖起一个大拇指:“成,什么时候要?”
“后日。”傅抱星想着今天要是能选定一间铺子,明后天或许还要来峡水县一趟,“还是这个时辰,我要一对。”
“没问题,一只二钱,一对四钱,劳烦客人先交一钱定金。”
付了钱,老板哥儿写了张定金凭证,两人留下姓名手印,一式两份各自拿好。
傅抱星留的是自己的名字。
他的身份凭证还没办,但也难不倒傅抱星这种在边缘地带讨生活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出了张记铁铺,傅抱星转了一圈,找到一个规模颇大的三层赌坊一头扎进去。
龙有龙道,鼠有鼠道。
找人办假证,还得是这种地方人才最多。
“大大大!”
“操怎么又是三点!”
“给钱给钱!”
赌坊里的种类也有许多花样,比杨掌柜那个开在镇子上的赌坊丰富多了。
傅抱星负手漫步,便看见有打麻将的,摇骰子的,玩骨牌的,叶子牌等等。便是雅一些的,也立了屏风在后面玩投壶、斗鹅斗鸡斗蛐蛐……
也有许多人并没有赌博,而是跟傅抱星一样,四下看看,或者挤在赌桌前围观。
傅抱星随意找了一个猜点数的赌桌,就站在人群后静静看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片刻之后,还真让傅抱星发现一个特别的人。
只见一位身材矮小,相貌平凡,穿了身短褐的男人在附近转了转,就装作自然地走到赌桌旁,紧挨着正在猜点数的富家公子身旁站定,双手轻轻垂下。
傅抱星眼底浮现一抹古怪的笑意。
送钱的来了。
富家公子一点都没察觉到,还围在赌桌旁紧盯着庄家手中的骰子,激动的脸都红了。
王斌垂在桌下的双手动了动,灵巧朝富家公子哥腰上一探,再出来时,食指就勾中了一只钱袋。
“蠢货。”
这么容易就得手了。
王斌在心里骂了声这个富家公子,脸上露出轻松惬意的笑。
他将钱袋塞进怀里,也不立即走,而是转着眼睛观察周围,看看有没有第二个蠢货再给他送点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忽然,他视线定住了。
站在他斜对面那位穿了件紫衫长袍的男人,从怀里掏出一个鼓囊囊的钱袋,并且还把钱袋打开了一道口,取出一粒小银锭,似乎想参与赌博,但犹豫了半晌又收了回去。
只是这犹豫来犹豫去,两边纠结着,钱袋提在手上,却让王斌贪心骤起。
可那男人身材高大,看起来又壮,脸上还有刀疤,万一被发现了,自己这小身板挨不住两拳头。
“有钱不偷,脑子坏透!”
王斌激动地舔了舔嘴唇,悄悄靠过去,藏在身下的右手摸出一支半寸长的薄刃,在束口上一划,钱袋子就稳稳落入他的手中。
这分量,王斌轻轻一颠,就知道有五六两之多,再加上刚才那富家公子的钱袋,足够他潇洒挥霍好几个月了!
不敢再停留,王斌按捺着想快速逃跑的想法,又转了一圈,才若无其事地离开赌坊,朝着城西的方向走去。
只是王斌没发现,在他的身后,傅抱星始终没有被拉开距离,而是稳稳跟着他,一路尾随到家。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王斌正在家里数钱。
他回来的路上太兴奋了,一时没忍住又摸了几个钱袋回来。
“八两……四两……还有这里有二两……三两……再加上碎银子……”
“我替你数过,一共十八两六钱。铜板看起来也能串个一吊多。”
“对对对,我这就——”
王斌的声音戛然而止。
额头的汗水一瞬间就淌了下来。
但他也是个聪明机敏的,当即‘噗通’一声跪下,‘嘭嘭嘭’磕了三个头。
又响又脆。
“小人有眼不识泰山,竟然偷了大爷的钱袋,真是该死!小人愿意将家中钱财全部奉上,还希望大爷能饶小人一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傅抱星将一旁的椅子拉到身后坐下,饶有兴趣地开口:“你头都不敢抬起,却知道我是谁?”
“不知道。”王斌也光棍的很,直接承认,“但大爷既然能跟着找到这里,要么是因为小人看差了眼偷到大爷身上,要么是小人学艺不精,被大爷辨出个究竟。”
这话有点意思。
傅抱星进屋之后,王斌头也不抬,跪在那里,恨不得整个人都贴在地上,分明是害怕看见傅抱星的相貌。
毕竟傅抱星能悄无声息跟过来,还没让王斌察觉到分毫,只能说明他实力远在王斌之上。
这就是奇怪的地方。
一个实力比王斌强的人,却没有当场发难,反而是尾随至老巢,只能说明傅抱星准备黑吃黑。
果然,傅抱星靠着宽阔的椅背,闲散地将腿交叠架起:“放心,我暂时不杀人。把钱交出来,我替你还给失主。”
王斌松了口气,这才发觉后背汗湿一片。
他一面在心头骂着傅抱星装模作样要还失主,一面在心里头发颤恐惧傅抱星的‘暂时不杀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听这话里面的血腥味,王斌哪还敢耽搁,急忙将桌上的银子胡乱装进钱袋,仍旧低着头跪着过去,恭恭敬敬奉上。
到了跟前,虽然没抬头,却瞧见那双短筒黑靴旁垂下的紫衫衣摆,登时知道眼前这人是谁了,忍不住心里发苦。
他就说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在赌场数兜里的钱,原来人家聪明着呢,反倒是他这个蠢货上了钩!
接过钱袋,傅抱星瞥见王斌那心痛到快要滴血的表情,数钱的姿态愈发悠闲起来。
忽的,王斌只听见“铛铛”两声,银锭在傅抱星手中轻击,声音清脆。
“胆子不小啊,官银也敢偷,就是不知道有几条命敢花。”
王斌一惊,冷汗顿时滚滚而落,只觉得脖子背脊散发着冰凉的气息。
他方才数钱的时候太过亢奋,竟然没有察觉。
这要是被他不小心花出去了,不出一刻就能捅到官府那里,将他拿下。
这下可真是被鬼迷了眼,如今仔细回想,那位富家公子身上的衣服,可是京城才有的云锦苏绣,向来有一尺云锦一两金的美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哪是这种小地方会出现的!
这个时代的银子一般分为两种,一种是百姓或店家私下融了重铸的。这种银子里面一般会掺杂一些便宜的锡,在不剪开的情况下,价值会略打折扣。
还有一种则是官府铸造,上面会有官府烙印。这类银锭都是足银,品质有保障,但市场面流通较少,即便流通,也是一两的小银锭。
例如傅抱星上回给杨掌柜赎回地契的那锭银子,就是官银。也是卖虎皮时钱管家给的。
王斌偷来的这些钱袋,包括傅抱星的在内,基本都是私银,只有富家公子那只蓝色钱袋里,装的满满都是官银。
傅抱星又从里面摸出一只白色玉佩,雕刻成童子松下问道的纹样,十分精美,那树干上隐隐还有庄记两个字。
略一思索,傅抱星将蓝色钱袋单独收入袖中,又看向王斌:“恐怕这会儿,钱袋主人正在满城找你。我很民主,你有两个选择。”
“第一,我把你交给钱袋的主人,至于是死是活,全看你的运气。”
“第二么,帮我办件事,其他的我可以一概不知。”
虽然不知道什么叫民主,但这还用选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王斌立即道:“帮大爷办事是小人的荣幸!”
等到事情吩咐完毕后,傅抱星伸手在王斌肩膀轻拍两下,语气意味深长:“我还能找到你第二次。”
王斌浑身一震,就差赌咒发誓了:“小人一定帮大爷办的又稳又妥!”
从这间破宅子出来不久,狭长的弄堂口就闯进来一群气势汹汹的人,领头的正是富家公子其中一位小厮。
傅抱星闪身,躲在一处柴垛杂物后,避过他们的视线。
等到这群人进入王斌的家后,傅抱星才从另一条巷子离开。
随后,傅抱星折返回赌坊,见赌坊管事站在门口,满面焦急,时不时踱步擦汗,而一旁的小厮则是一脸怒容,正是富家公子的身边之人。
看来他猜对了。
那位富家公子的来头,想必不简单。
观察片刻之后,傅抱星活动了一下手脚,快步走过去,又在门前停步,随意拉过一位赌坊内的伙计,开口问道:“这位伙计,贵赌坊是不是有人丢了一个钱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音量拿捏的刚好,既不过分大,让人生疑,也不会太小,以至于赌坊管事和小厮听不见。
两人瞬间扭头,小厮一脸惊喜,慌忙过来,捏住傅抱星的手:“你怎地知道,正是我家主子的钱袋丢了!”
傅抱星反而警惕:“你是何人?”
小厮抱拳行礼:“我乃主子的随侍,贱名常英。不知道壮士是不是捡到了我家主子的钱袋?”
傅抱星道:“倒是捡到了一个钱袋,只不过不知道是不是你家主子的,我是因为方才在赌坊发现钱袋被偷了,追着小偷过去的,那小偷打不过我就跑了,却掉下一个钱袋。我想着来此处问问,若是问错了再去报官。”
常英大喜:“那钱袋是不是蓝色,里面约莫有些银两,还有一枚玉佩?”
“玉佩我倒是不知道,只看见里面有不少银两。”傅抱星当着常英的面打开钱袋,检查了一番才点头,“正是。那你便拿去吧。我先说好,里面的东西我没动过,若是你诬陷我拿了钱,我可不认。”
“自然不会!”
这点小钱常英还是不放在眼底的,他只取出玉佩,余下的钱分毫不动,连同钱袋递到傅抱星手中:“这些便当做谢礼了。”
傅抱星脸上露出犹豫之色,试探道:“会不会有些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常英道:“这玉佩是我家主子寄托思念之物,壮士送回已是天大的恩情。还请壮士留下名讳地址,改日定会备足礼品,登门道谢。”
傅抱星摆手:“乡野村夫,不值一提。既然已经物归原主,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完,傅抱星当即转身离开,竟然没有一点挟恩的意思。
常英这会儿身边没人,就吩咐赌坊管事:“派人跟着,只找到落脚点即可,主子定然还要谢他,千万不要做多余的事!”
“是。”
赌坊管事当即叫了一位信任的伙计飞快嘱咐几句,便让那伙计跟了上去。
走在前后的傅抱星眼尾一瞥,就勾起了嘴角。
他权当身后没人,只闲庭信步在坊市中逛着。
来县城最想办的两件事都办的差不多了,现在时间又早,傅抱星无事一身轻,手中又宽裕起来,倒是生出一股闲情雅致,兴致勃勃地逛着街。
路过书肆时,傅抱星进去买了些笔墨纸砚,又由着伙计介绍,挑选了几本杂物志,和一些经典学子读物带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除此之外,傅抱星又买了些小玩意,都是估摸着以叶流岚的性子不会买的东西。
手中的东西渐渐多了,拿起来有些不方便,
傅抱星又返回西市买了头骡子,外加一辆板车,足足花了八两。
套好绳索后,傅抱星将手里的东西搁上去,牵着骡子去找叶流岚。
到了医馆前,叶流岚已经等在那里了。
仍旧是那身补丁摞补丁的旧衣,拄着拐。但他站在树下,腰杆笔挺,神色淡然,对来往的目光没有半分在意。
竹筐搁在脚边,上面用破旧的布头遮住。
见到傅抱星,叶流岚眼睛一亮,整个人多了几分灵动明媚。
“夫主。”
傅抱星牵着骡子过去,冲后面的板车一扬下巴:“上去歇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叶流岚唇瓣抿起弧度:“嗯。”
等叶流岚坐好,傅抱星又将竹筐搬上去:“买了什么,这么沉。”
叶流岚乖乖报备:“扯了几尺布,准备给夫主做两身衣服,夫主原先的衣服都破了,总是缝补未免叫旁人看轻。还添置了一些碗碟杯箸,酒曲,还买了蜡烛,夫主晚上不必点着油灯温习了……”
他说了半天,购买的东西都是给傅抱星的,要么就是家庭共用,完全没提到自己。
说完,叶流岚从怀里取出用红布包着的银子递给傅抱星:“山货草药卖了六两三钱,凤凰血果贵些,单单那一株,就卖了五两。一共十一两三钱,都在这里了。”
傅抱星接过,按照惯例拨出一半给了叶流岚:“家用。”
“嗯。”叶流岚知道他的脾气,眉目染了一丝柔意,认真收下。
城内禁止纵马,骡子也一样。
傅抱星给骡子为了把草:“铺子选好了吗?”
“选好了,就在西市连云街,正巧十两。那也是一家酒肆,店家可以将东西一并转我,省去了去找县丞开具凭证的功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傅抱星点头,叶流岚办事倒是很妥帖,是管理后勤的一把好手。有他在,自己能省不少事。
抬头看了眼天色,估摸着应该下午两点多了。
他到现在还没吃饭,叶流岚这么节省,想来也没吃。
牵着骡车转了转,傅抱星没挑什么大酒楼,随意在路边选了个露天支起的面摊,一人叫了一碗面,吃过之后,才出了城门沿着官道回程。
跟在傅抱星身后的人已经换了一个,身手灵敏不少,想必是常英那位主子的护卫。
知道对方没有恶意,傅抱星也没管,坐在板车上支着腿,柳条偶尔在骡子身上抽打两下,姿态悠闲无比。
等到了赵家村外的路口上,柳树后窜出来一个人,模样有些眼熟,好像是村里的村民。
那人一脸焦色,一边挥手让傅抱星停车,一边喘着气:“三小子,岚哥儿,不好了,官差来了,说是你们杀了猴二!正在家里堵人呢!你们千万别回去,赶紧躲起来吧!我是看在岚哥儿他父亲的面才来报这个信的,你们要是被抓了,千万别说是我!”
说完,这人也不跟他俩搭话,扭头就往河边的草从里一窜,消失不见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家门都没进,傅抱星只来得及将骡车赶进小院,就又被两名捕快拘回峡水县。
到了县衙,捕快在公堂外转了个弯,将傅抱星三人带到一旁的偏殿。
此时天色已黑,殿内燃着蜡烛。
一位穿着暗红色官服的男子坐在书案后,肩膀宽阔,身材高大,正在审阅批文。
“这是我们家大人张县尉,凡是治安捕盗之事,都得经县尉大人审问批示!”
张县尉仍旧看着手中的卷宗,没有抬头。
“是与候二有关的那三人吗?”
捕快双手平举到胸前,手掌交握,竖起拇指,弯腰回道:“正是。卑职亲自去赵家村带回来的。”
“那正好,杨如志、王鹏,你二人上前认认。”
从一旁走出两人,正是财源进的杨管事和那晚值班的领头。
杨管事看过后,回身朝张县尉鞠躬行礼:“正是这三人,没有错。”
几位也算是熟人见面,傅抱星眉头一挑:“我怎么记得那晚,杨管事并不在赌坊。莫非害怕我,只敢躲在暗处偷窥不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杨管事冷哼一声,并不接话,只对张县尉禀报。
“三日前,猴二对叶流岚出言调戏,又尾随他出城,再之后,便没人见过猴二了。到了晚上,赵三吉又来赌坊找他夫郎,这便说明叶流岚也是出城后就未归家。如今猴二失踪,叶流岚却好端端站着,他定然是将猴二杀了!”
捕快也道:“卑职走访过清水镇,具体情况与杨如志说的分毫不差。猴二就是那日出城后消失,到今天已有三日之久。”
张县尉终于抬头,他视线先是落在傅抱星的脸上,然后又看向叶流岚叶青岚哥俩。
“这两人……似乎身有残疾?”
傅抱星上前一步,行了一个不太标准的礼。
倒也符合他如今乡野村夫的身份。
“此二人是我夫郎,身体残疾已有两年。平日里不堪大用,无有半点力气,只能在家中做做轻巧的活计。”
张县尉沉默不语,忽然又看向傅抱星:“你倒是个子高大,杨如志又说你天生怪力。你家夫郎自然是没那个胆子,可若换了你,猴二定然不是你的对手。”
杨管事大喜,连忙道:“正是如此啊大人!这叶家大哥儿与赵三吉成婚两年还是个雏儿,若是听说猴二抢先落种,一时气愤上头,直接将猴二杀死也未可知!”
还未破身的事情在这种场合被骤然捅破,气得叶流岚脸色又红又白。
他噗通跪下,将右手举起,一拽袖口,露出小臂内侧的守宫砂,高声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是还未破身,但也绝不会让猴二落种!既然没被落种,夫主又怎会为了区区一件小事杀人!”
叶流岚虽然被赵三吉磋磨了两年,身心麻木,可自小学习的《戒训》《戒守》仍旧让他不愿随意在别的男人面前裸露手臂。
傅抱星看出他的难堪,便扶他起来,将袖口整好,拨到身后。
“张县尉不可偏听一面之词。无论是赵家村还是清水镇的人,都知道我与杨掌柜素来有仇怨。那日他毁约收账,被我在里正面前落了面子,自然怀恨在心。猴二若是死了,也说不定是杨掌柜暗中杀害,嫁祸于我。”
“你!你含血喷人!”
杨掌柜气了个倒仰。
“张县尉,猴二跟着叶流岚出城的事许多人亲眼所见,小民不敢说谎!如今猴二失踪三天,无论如何叶流岚也脱不了干系!”
“猴二调戏我家夫郎,难不成岚哥儿还得站在原地任他侮辱不成?他自然是害怕猴二,想回家让我这个做夫主的撑腰罢了。更何况,清水镇是大家的清水镇,总不能出去一个人,便说是跟踪我家岚哥儿的吧。”
杨掌柜说不过傅抱星,干脆从身侧拉出一个人来。
瘦瘦小小的个子,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整个人有些唯唯诺诺,一到众人跟前就慌得不行,恨不得用双臂遮住头脸。
“猴二家的,赶紧把东西拿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原来这人是猴二家的续弦,脸上的痕迹都是被猴二打的,看起来严重营养不良。
李水生哆嗦着双手,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来。
那是一张破破烂烂的纸,上面写了不少字。
杨管事昂头一笑:“赵三吉,你新婚之夜被小夫郎踢断了孽根,不能人道。猴二知道你好面子,便一直拿此事威胁你,甚至还让你签字画押每月需给他一吊钱。上个月没给,猴二跟你已经在赌场闹过一回,扬言再不给就把此事说出去。你又怎么可能不怀恨在心!”
说罢,他冲张县尉深深弯腰行礼:“张县尉,猴二死后,便只留下这么一个小夫郎,大人可一定要为民做主啊。”
“哼!”张县尉冷哼一声,拍桌怒道,“如今人证物证巨在,赵三吉,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来人,给我重打三十大板,我看他招不招!”
一旁候着捕快立即上前,反剪傅抱星的双手,就往一旁的板凳上按。
叶流岚顿时焦急起来,他慌忙上前一步,挡在傅抱星面前,高声道:
“大人!这人证物证未免太过儿戏!况且猴二只是失踪,没有见到尸体,又怎么能说是我家夫主杀害!”
张县尉脸上露出不悦:“你敢质疑本县尉的决定?”
“不是质疑大人,而是玄楚刑统律例已经写了,定罪论据,凡证人、证物需合三数以上,不足者当无罪而论。既然无罪,张县尉擅自行刑,岂不是有屈打成招的嫌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县尉脸色猛然阴沉下来,他死死盯着叶流岚,忽然大笑一声:“好,好一个屈打成招。一介哥儿,居然敢在县衙质疑本县尉,莫不是以为全天下只有你一人懂刑统律例?这点小聪明还卖弄到本官面前了。”
他起身,从书案后踱步而出,指着一旁许久没说话的叶青岚:“查查他守宫砂可在。”
捕快便擒住叶青岚,将右手袖口往上一撸,果然看见了守宫砂。
叶青岚挣扎着拼命想收回手,泛白的小脸不安转动,想辨别傅抱星的方向。
“成婚两年却未圆房,本官现在有理由怀疑你们是假婚避刑!你既然这么熟知刑统律例,那么便跟本县尉讲讲,这假婚避刑该如何处置?”
叶流岚还未说话,一旁的傅抱星不卑不亢开口。
“我新婚之夜便不能人道,又怎么能算作是他们假婚避刑。”
“便是不能算假婚避刑,这叶青岚伤害夫主的罪名却是坐实了,任你如何狡辩也更改不了!来人,小寒刑伺候!”
叶流岚双唇一颤,跪倒在地:“县尉大人,青哥儿身上有病根,可否让我代替。”
他一咬牙,又道出一件事来。
“夫主脸上那道疤便是被我所伤!小民愿意受两份刑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好好。”张县尉大笑,“好一个蠢人,将二人一块绑了!”
说话间,外面的粗吏将两大块寒冰抬了进来,绑了兄弟二人,脸朝下往冰面上一按,再端起一盆刺骨的冰水泼到两人身上。
寒气顿时侵入骨髓,身上的肌肤不消片刻就黏在了冰面上。
这还没完,捕快又取过杀威棒,重重打在两人臀股上。
这兄弟俩也是硬气,硬咬着牙一声不吭。
傅抱星心底已经弥漫出一丝浅浅的杀意。
“张县尉,此二人乃是我的夫郎,按律生死当由我做主。张县尉若是想抖抖威风,惩戒一番倒也罢了,若是将人打死,恐怕是吃不住两条人命吧。”
此时,外面又进来几人,全都是傅抱星的熟人——那日前来要账,却被傅抱星吓走的债主。
傅抱星嘴角缓缓勾起。
很好,一下子凑齐了。
这下找麻烦就不会找错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县尉。”如意钱庄的李掌柜奉上欠条凭证,“这是赵三吉所欠银两,我那日前去要账,此人不但不还,还将我等殴打恐吓一番。小民当日收回的欠款也被赵三吉抢走。”
“我等也是。”
“赵三吉欠了我等许多银两,却厚着脸皮不还!他一身怪力,我等实在不是对手啊!”
“还请大人做主,替我等要回银两!”
“哦?他欠了你们多少钱,我来还便是。”
偏殿外传来清朗的男声,紧接着一位穿着云锦苏绣蓝袍的富家公子摇晃着折扇含笑进殿。
“常英,可带钱了?”
“身上只有十两,不过还有两张一百两的银票。若还是不够,我可立即到钱庄取来。”
众人正纳闷,张县尉却一下子起身,威严高大的身躯半弓着,凶神恶煞的脸也挤出谄媚讨好的笑。
“原来是元少爷到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众人先是疑惑,然后恍然大悟。
叫元少爷的很多,但若是再加上一个常英,普天之下,这人的身份也只有一个。
临阳庄氏嫡出一脉,少当家唯一的胞弟,庄左元!
庄左元听了张县尉的话,却没回答,只一合手中折扇,转身对傅抱星肃穆道:“今天之事还未亲自道谢,听闻恩公被人陷害,小弟急忙赶来,希望没有来晚。”
说起来也是郁闷,他从小身体不太好,被兄长拘在家里,直到十六岁方才允许出门。
可即便是出门,也是随着兄长去铺子查账,着实无趣的紧。
到了18岁时,庄老爷子特地发话提点,让庄左元开始历练,又指了几处地方让他去查账。
这峡水县便是第一站。
他甫一出鸟笼,只觉得天高地阔,甩了护卫,只带着常英常岳二人,去赌场赌了个遍。
谁曾想钱袋被偷了,些许银两庄左元自然不在意,可那钱袋中的玉佩却是爹爹遗物,急的他恨不得自杀谢罪。
玉佩送回时,庄左元不是没怀疑过他跟小偷是不是一伙的,但玉佩太重要了。只要没有明确的证据证明傅抱星是设计施恩,他就必须将对方当成自己的恩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县尉被庄左元忽视,脸色有些难看,不过也暗自忍耐下来,脸上仍然堆着笑:“这下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识自家人。你们两个蠢货,白瞎了一双眼睛,还不快把这……赵三吉的两位夫郎放下来!”
两位捕快听令,急忙去给叶家俩兄弟松绑,只是他们的皮肤都已经粘连在冰上,不能贸然起身,否则必定皮开肉绽。
只得又去取了热水,一点点将粘连的地方冲开。
傅抱星对庄左元颔首,低声道:“得罪。”
庄左元还没想明白哪里‘得罪’时,就见傅抱星忽一转身,一双冷眸直视张县尉。
“县尉大人,小民乃乡村野夫,有一事不明,烦请县尉大人替小民解惑。”
张县尉暗骂他多事,却也不得不含笑回复:“当然,这是本官的职责所在。”
“不知我国律例规定,民间借贷,利钱最高多少?”
如意钱庄李掌柜脸色骤变。
张县尉还未答话,庄左元已然了解。
好一个借风使船,借力打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勾起嘴角,清咳一声:“玄楚律法规定,任依私契,官不为理。但每月取利不得过四分,积日虽多,不得过一倍。”
“如意钱庄私下放贷,每月利钱高达七分,不过一月之数,便翻了几番,区区四钱本金,竟然要收我八两八钱。欠款凭证上就有我与李掌柜的画押,做不得半分假,还请张县尉立即处置此等枉顾国法之人!”
“……来人,将李掌柜杖责五十,收押牢房,贬为贱籍,七日后发配赤江捞沙!”
李掌柜眼神顿时阴狠如同毒蛇,死死盯着傅抱星。
“赵三吉,你等着!”
“张县尉,既然小民无罪,那杨如志这二人诬告之事,又该怎么处置?”
这赵三吉真是不知好歹!
如意钱庄开设在县内的分铺给了他不少好处,财源进赌坊自然也是。
张县尉暗中给了杨掌柜一个安抚的眼色,冷冷道:“将这二人带出去,杖责三十!羁押七日!”
“还有……”
“赵三吉,你不要太过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县尉到底还是朝廷登录在册的官员,他在庄左元面前陪笑脸便也罢了,这赵三吉要是真贪心不足,他宁可得罪庄左元!
便是庄左元,也微微皱眉,觉得赵三吉是不是有些不知足。
毕竟其他人与杨李不同,都是合理要钱。
傅抱星淡淡一笑:“张县尉误会了,小民不过是想说,县城离赵家村八十余里,烦请张县尉借条小船,小民好带两位夫郎回家养伤。”
张县尉这才作罢。
几人出了县衙,庄左元诚恳道:“赵贤兄,今日之事再次谢过,有恩不报,非临阳庄氏所为。此恩情之大,小弟可允诺贤兄长三件事,但凡能力范围之内,必将尽力办妥。今日之事是为一桩,贤兄长若是有其他事要办,只差人前往东市,任一庄记铺子,爆出贤兄长大名即可。”
傅抱星在袖口摸了摸,取出钱袋递回去:“送还玉佩不过举手之劳,况且那玉佩成色极好,我也没胆子昧下。今日又以拿了谢礼,不敢再挟恩求报。这钱袋里是官银,我等小民也不便花销出去,送还元少爷,只当补足今日欠款。”
说罢,他一手一个,扶着俩兄弟随捕快离去。
几人身影随着一盏晕黄的灯笼消失在夜色中。
常英道:“主子,今日之事蹊跷。此人心智谈吐颇佳,不似寻常的山野村夫。”
庄左元白了他一眼,折扇轻敲掌心:“还用你说,主子我早看出来了。他怕是早就料到今天会有此劫难,才将玉佩送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猴二之事?”
“多半与他脱不了干系。不过此人倒也有趣,懂得因势利导,又进退有度,尺寸拿捏的刚好,我竟没有丝毫反感,反倒有些欣赏他。”
略一思索,庄左元道:“你这几日暗中敲打一下张县尉,七日不到,不得提前放人。”
“主子的意思是此人还有作为?”
“自然,我观他不像是肯吃亏之人,等着吧。”
“……主子,你是不是因为那件事才……”
“蠢才,多嘴!不许提主子我的伤心事!”
回到家,夜已经深了。
走之前叶青岚正在烧热水,这会儿灶里还有一点余烬,水也是半温的。
兄弟俩在屋内清洗后,互相上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笃笃笃——”
“我能进来吗。”
厢房的门被敲响,傅抱星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总是能让人感到莫大的安全感。
屋内的两人慌忙整理凌乱的衣衫。
“夫、夫主。”
叶流岚打开门,看见傅抱星拎着上午从峡水县买的糕点,便伸手接过来。
“垫垫肚子。”
“嗯。”
傅抱星送完糕点,没有出去,而是将另一只手上的东西递了过去。
“这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给青哥儿的,前几天采药的报酬。”
那东西用手绢包着,叶流岚不想打开,可是眼睛却控制不住,直勾勾盯着。
手绢是寻常的棉麻手绢,里面裹着一只玉簪,也是透水色,簪头嵌着红豆。
旁边的银子也看不见,眼里就盯着玉簪,视线一点都舍不得移开。
好像盯久了,这东西就是他的一样。
“哥,是什么呀?”
“是……是簪子。很好看。”
叶流岚压下心里头那点难以言喻的酸涩,将玉簪递到叶青岚手上,果然看见后者小心翼翼抚摸着,像是怕把簪子摸坏了一样。
“这是送我的?谢谢夫主,我、我很喜欢。”
“岚哥儿跟我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傅抱星又吩咐了一句,将叶流岚叫到他屋内。
两人独处一室,叶流岚有些紧张局促,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攥着双手傻愣在原地。
“坐床上去。”
叶流岚僵硬着坐到床沿,看见傅抱星拿着一把三寸长的小匕首,正在烛焰上反复烤着。
“夫主这是?”
傅抱星撩起眼皮看他:“怕疼吗?”
叶流岚摇头:“不怕。”
傅抱星将刀刃烤热消毒,端着蜡烛过去。
到了叶流岚跟前,他屈膝蹲下,一只手托住叶流岚的脚,脱去鞋子,搭在自己的膝盖上。
叶流岚一惊,立即满脸羞红,想将脚抽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别动,你的脚再不处理,小腿都要坏死。”
叶流岚便不敢动了,他看傅抱星用沾了蓼椒酒的布巾在脚踝处擦拭,心里忐忑不安。
方才洗过了……应该没什么味道吧……
刀刃落下,淤血顿时涌出,流进碗盏里,叶流岚痛得轻嘶一声。
傅抱星双手稳的就像外科医生,没有丝毫颤动。
匕首在他手中就像蝴蝶一样,灵动精巧,让人叹为观止。
他划开肌肤,找到一粒十分细小的骨头碎片,仔细剔出,竟然没有伤到任何一条血管。
对人体构造可谓是熟之又熟。
不多时,淤血就放满了一碗。
那粒碎片要是一直扎在肉里,里面的淤血浓水会一日日积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现下已经蔓延到小腿浮肿了。
再过三四日,恐怕截肢才能保住这只腿。
傅抱星虽然不是医生,但他在末日里挣扎近二十年,这种程度的外科小手术,只要做好消毒,他很快就能处理好。
不过是经验使然罢了。
在叶流岚肿胀的小腿上又用力摁了摁,直到淤血从创口处全部流出,傅抱星才放下匕首,将配置的药粉快速抖在伤口上,用纱布包扎起来。
“不要见水,不要用力,一天换一次药。”
“嗯。”
叶流岚已经痛的唇色铁青,浑身冷汗,可为了不打扰傅抱星,还是一声不吭。
等到傅抱星起身,叶流岚才艰难地弯腰,将鞋子穿上。
“夫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嗯?”
“刚刚那个簪子……是您挑的吗?”
傅抱星收拾的动作微微一顿。
他回头,深邃的眼底多了抹洞悉人心的锐利。
半晌,傅抱星勾了勾嘴角,又继续收拾手上的东西。
“让店内伙计看着挑的。白日的镯子给你了,就给青哥儿挑了个玉簪。”
“哦……您早点歇着吧,我先回房了。”
叶流岚闷闷地摸了下腕间的玉镯。
他的镯子是别人戴过的,可弟弟那个却是夫主买的……
将叶流岚送回房,傅抱星躺到床上闭起双眼,在脑海中一遍遍完善着自己的计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是他行动前的习惯。
叶流岚回去后,看到弟弟握着那支簪子,脸上不自觉露出甜蜜的笑。
“青哥儿。”
叶青岚侧了侧耳,脸上还带着笑:“哥,明天我戴它好吗,会不会不小心弄坏。”
被那笑容晃了晃神,叶流岚垂眸坐到床边,附耳轻言几句。
叶青岚的耳根蓦然通红,他磕磕巴巴:“我……我这几日也想帮他看看,但怕惹他不高兴。”
“不会的。”叶流岚抚了抚弟弟的脸颊,“你连自己的眼疾都能治,自然也能帮夫主治好。”
“嗯。”叶青岚重重点头。
第二日早上,傅抱星尚在睡梦中,忽然听见外面乱哄哄的人,有人在小院里高谈阔论。
“还有骡子啊我的天,三小子真是不得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看这还养了狐狸,我的乖乖,这么好的白色皮毛,得卖多少钱啊!”
“阿父快看,厨房里好多肉啊!装了两个坛子呢!”
“快,老大老二,搬到骡车上,我们一块牵回去!”
傅抱星睁开双眼。
眼底有着被打扰的不悦。
他最恨三件事。
第一是打扰他睡觉。
第二是打扰他吃饭。
第三是打扰他拉屎!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篱笆小院中,正站着浩浩荡荡一群人。
为首的男人吧嗒吧嗒抽着一杆烟枪,正是赵三吉的父亲赵铁德。
他表情严肃中带着几分欣喜贪婪,浑浊的眼睛在周围扫荡,时不时指挥一声。
“把堂屋的门开开。”
“对对对!”赵铁德大儿子急忙过去,“这里面肯定有不少好东西!”
蠢货!
赵二宝在后面骂了句,又往赵铁德身后躲了躲。
那天他被傅抱星怪力折磨的不轻,丢出船的时候甚至还扭了腰。
但是赵二宝机灵啊,他原本就经常来这里打秋风,一看见傅抱星那一筐子值钱的山货,哪还忍得住,当天家都没回,扶着腰偷偷摸摸来赵家村打听。
这一打听不得了,自家三小子落了水之后跟换了个人一样。
对夫郎也不打骂了,隔三差五去一趟山里,不是猎了大虫,就是捉了野猪。还成日待在家里修缮家具,就连小院那坑坑洼洼的土地都捡了石头一点点填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更重要的事,赵二宝还打听到叶流岚几乎每一个集会都去镇上,又是买精米细面,又是油盐酱醋,大包小包的还要用牛车驮回来。
这些好东西他在孙宅里也只是偶尔能享受到,还不得不看小弟的脸色!
这些好东西都是自己的!
赵二宝当即回家跟阿父一说,一家人立即决定今天一大早过来,也没骂他没看好钱的事。
反正在赵铁德看来,抢就抢了吧,三小子的东西就是自己的,明天再拿回来就行。
还能多拿点。
不过有件事赵二宝没说。
那就是这个落水后的三弟,好像跟从前不太一样,对他很不友好,赵二宝被扔出船后甚至不敢发脾气,心里发憷的很。
“哐哐。”
堂屋的木门被赵大安砸了好几下,终于砸开。
那里面站着一个男人,下半身被清晨升起的阳光照耀,上半身却拢在暗色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浑身散发着浓浓的不悦。
赵大安也是个没眼色见的,直接伸手将傅抱星往旁边一拨:“让开让开,挡住我了!”
一下子没拨动,他也只是奇怪地看了傅抱星一眼,适应性良好的绕开,兴冲冲往屋内冲去。
傅抱星一抬脚,迈过门槛,高步阔视走出来。
身后赵大安还在喊:“福顺记的糕点!还有好多蜡烛,天呐这蜡烛一根就要50文!“
赵铁德抽了口烟,撩起眼皮看着傅抱星:“三小子,你也太败家了,怎么能拿我们的钱去买蜡烛。”
他很自然地吩咐:“三小子,把钱给我,我们牵着骡车先回去,今天就不在这里吃了。”
傅抱星眉头一挑:“什么钱?哦,你们一定是知道昨晚我被要账的告上县衙,今天特地来送钱的吧。”
“果然是一家人,跟二宝一样,知道我这手头吃紧,就特地赶来送钱。”
“什么?”赵铁德眼珠一瞪,看向那个往自家爹爹身后躲的赵二宝,“你不是说那钱是三小子抢走的吗?”
“当然不是。”傅抱星昂声道,“是他亲手递给我的,见我夫郎也在,还把手上的镯子送给岚哥儿,说是见面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屋内的叶流岚听罢也忍不住无奈一笑,他当即拄着拐出屋,就站在檐下,将手腕举起,露出那只水透透的镯子。
“昨天还没谢过二哥儿,夫主说您用心了,这只镯子,很衬我。”
赵二宝气得直打颤,嗓音一下子尖利起来:“你胡说!分明是你抢走的!”
傅抱星视线就落在赵二宝身上,惊的后者一下子被掐住嗓子,手腕又隐隐作痛起来。
“我拿的是我们的钱,我们的镯子,怎么能叫抢呢。”
他视线陡然一冷:“莫非,你们打算过来抢我家的东西?”
赵铁德眉头皱起。
“三小子,我知道你心里有气。我们去孙家没带你,是因为你早早成婚了。”
“再说我当时也劝过你,将他俩给卖到红香院,对外就说自己是鳏夫,到时候那孙家那些未出阁的哥儿不都是你的?”
“你倒好,偏不听,也不知道留着这瘸子瞎子做什么,现在又转过头怪我。”
他手中的烟枪在骡车上磕了磕,又捻出一撮烟丝塞进烟斗,猛吸几口,里面残留的火星就将新烟丝点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时,进屋的赵大安又兴奋地跑出来,抱着一堆东西往骡车上堆。
还有一直在厨房搜刮的,赵铁德的四儿子赵四喜,终于将最后一坛子肉搜出来,抱在怀里哼哧哼哧出来。
“阿父,这蛇肉好多啊,估计是腰那么粗的大蛇!”
傅抱星也不阻止,就站在台阶上,悠哉悠哉地看着他们动作。
说实话,这种想占便宜的人他见得多了,以前在幸存点的时候,遇到的那些邻居可比他们凶悍多了。
把东西搬回家?
不。
他们都是直接进去将屋主杀死,顺理成章继承遗产。
等到赵四喜把肉坛子放到骡车上后,傅抱星气定神闲走下石阶,到了他跟前。
“你是赵四喜?”
赵四喜奇怪地看着他:“三兄,你傻啦,我不是四喜是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
傅抱星抬手拍拍他的肩,然后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摁进装满水的大水缸里。
“咕噜噜!”
赵四喜拼命地挣扎,但整个上半身都被傅抱星按进水缸里,那双手臂像铁铸的一样,无论他怎么挣扎都不能撬动半分。
“赵三吉!你在做什么!”
赵大安又惊又怒,急忙上前要去救自己一爹同胞的亲弟弟。
只是他才走到傅抱星面前,就被傅抱星揪住头发,往下一按!
“噗通!”
赵大安的脑袋被按着深深扎进水缸里。
半人多高的水缸,他上半身几乎全部扎进去,两条腿在外面疯狂挣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凉水灌进他的口鼻耳朵,呛得他青筋条条绽起。
“放肆!”
赵铁德虽然吃喝嫖赌打夫郎,但作为一家之长,家里的人从来不敢反抗他。
这也就养成了他说一不二,不容一点不顺心的性格。
傅抱星这明显不把他放在眼底的举动,瞬间激怒了赵铁德。
他也是一身的怪力,还以为自己正值壮年,傅抱星又是原来的赵三吉,当即抽出一根小臂粗的篱笆,朝傅抱星的脊椎狠狠砸下!
这一棍子劲儿可不小,普通人挨上这一下,当场就得倒在地上起不来。
叶流岚揪心的很,忍不住拄着拐往前一步叫道:“夫主后面!”
根本不用叶流岚提醒,傅抱星一只手仍按着赵大安,另一只手反手一握,就将小臂粗的木棍握在手中。
他这时才回头,看着眼前的惊怒不定的男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亲儿子的死活都不顾了。”
傅抱星轻轻松松就将木棍夺了过来,右腿一踢,就将赵铁德的两个儿子踢进水缸中。
缸里的水顿时满出,躺了一地。
这两人早就被呛得半昏迷过去,滑进缸底,被赵铁德几位夫郎七手八脚捞出。
赵铁德大夫郎,也是赵大安和赵四喜的亲爹爹把腰一插,站在篱笆旁就放声大骂起来,边骂边哭。
“这个天杀的三小子!才结婚多久就变坏了!竟然丧尽天良要把自己的亲兄弟淹死啊,诸位乡亲们快来评理啊,他还要打他的阿父,这还有天理吗!我们听说他落水了来看他,他就是这么对我们的,天啊,我不活了,让雷劈死这个不孝顺的王八蛋——”
说着,他就要往地上一躺,撒泼打滚起来。
只可惜傅抱星这地方偏僻,他拼了命去嚎也只嚎来一两个乡亲远远看着,不想趟这趟浑水。
傅抱星可不吃他这套,他双手一拧,像拧布巾一样直接将手臂粗的木棍拧成一缕缕木条。
随后,他又冷笑一声,长手一探,抓住地上撒泼的赵家大夫郎,狠狠按进水缸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下把众人吓得不轻。
没想到这煞神居然连自己的长辈都敢下手。
那赵家二夫郎只是望了一眼傅抱星,就见煞神脸上露出一抹冷笑,晃动着手腕要来抓他,吓得他脸色苍白,急忙往后面躲。
傅抱星将赵家大夫郎淹个半死后,就将人丢在地上。
众人以为此事了了,刚才惧怕的情绪散了一些,怒火又上来。
赵铁德眼睛一瞪,刚想开骂,自个儿的头发又被傅抱星狠狠揪住,一把掼到地上!
“嘶——”
赵铁德痛得大骂。
“赵三吉你个烂坯子,你他妈敢对老子动手,老子要打死你个王八蛋!你个XX样的!老子当初就应该把你掐死!”
板车上还有麻绳,是昨天回家捆绑东西卸下来的,尚未收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傅抱星直接将赵铁德捆了双手,往檐下一吊,搬了把椅子坐在门口。
“你们,把东西从哪儿搬出来的,就给我原样放回去。错一点位置,他就是你们的下场。”
赵家人忙不迭地又将东西搬回去,就连躺在地上魂儿都快被淹死的那几个,也颤抖着双腿一脸惊恐地搬着东西,生怕被傅抱星吊在檐下。
叶流岚星眸里泛出一丝担忧,他轻声道:“夫主,玄楚律法,殴打生父乃是十恶之一,会被判死刑的。”
傅抱星神色很淡然,像是早就考虑过此事一般。
“不必担心。”
赵铁德吊在檐下,还在气急败坏的辱骂着,用词不堪入耳,叶流岚才听了一会儿,就羞的掩面回房。
傅抱星像是没听见一样,一边悠闲啃着山上的野果,一边将用来赶骡车的鞭子时不时甩两下到赵铁德的身上。
痛得赵铁德骂声更大。
等到众人将东西全部搬回去后,赵大安才战战兢兢的开口:“都搬回去的,我们可以走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傅抱星视线在几人身上扫过:“赵二宝。”
“三、三弟……”
赵二宝哆嗦着双腿上前,已经感觉到头皮在痛了。
他脸上挤出讨好的笑,从兜里掏出最后几粒小碎银——这都是他偷偷攒的嫁妆本。
“三弟是不是钱不够啊,二、二哥儿这里还攒了点。”
“那间厢房是你弄塌的?”
“啊?”赵二宝先是茫然了一下,又赶忙点头,“你看我这脑子,早就说三弟修缮,这太忙都忘了,等我回去……不不,我现在就去请人!一定把三弟这厢房恢复成原样!”
“请什么人啊。”傅抱星勾起嘴角,笑的很恶劣,“花的可是我们的钱,我舍不得。”
“那……”
“眼前这么多人,想必天黑之前就能重新盖好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见众人面面相觑,傅抱星脸一沉,手中的鞭子狠狠抽在赵铁德身上,痛的赵铁德‘嗷’的一声叫出来。
“还不快点!”
“是是是!”
众人白着脸,忙不迭跑过去,生怕走慢一步,那鞭子就抽到自己身上。
可是……
赵铁德那几房夫郎倒是个做惯苦工的,下面的晚辈却被养的四肢不勤,只知道赌博喝酒要钱。
他们还没和上一会儿的黄泥,就累的气喘吁吁,汗流侠背。
偏偏屋内的煞神还在吃饭,炖的蛇羹,下的面条。
香味儿一个劲儿的往鼻子钻,赵二宝馋的眼泪都快下来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到了晚上,天都黑了,赵二宝也没盼到有人来主持公道。
村子里的人不知道都像是害怕这里一样,远远的围观也不敢过来。
只有里正来了一趟,还不敢进门,在篱笆外喊了两声就灰溜溜走了。
赵二宝虽然霸道,但毕竟也只是个哥儿。
赵大安和赵四喜才做了一会儿就累了,在几位爹爹的掩护下偷懒,但他可是老老实实干了一整天的活!
手上起了好多水泡,都磨破了。
将最后一片瓦片盖上,赵二宝踩着梯子从屋顶下来,看着自己黑乎乎的双手差点哭出来。
赵大安被抽了几鞭子就去挑水了,这会儿刚把水缸灌满,躺在地上喘粗气。
赵二宝站在堂屋门外,小心翼翼开口:“三弟,房子修缮好了,就是还差点两行瓦片。”
青砖碎了凑合凑合还能用,瓦片碎了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傅抱星正在兄弟俩的房间内,叶流岚手脚麻利,昨天才扯的布,今天就做出了一身的衣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给傅抱星换上,发现尺寸刚好,也有些欣喜。
前几天就发现夫主胸膛厚实了些,所以按照原先的尺寸稍稍放了点量,如今穿上正好。
傅抱星只是试试了尺寸就脱下了,有些针脚没完全缝上,是怕尺寸不合适用来修改的。
他换上原先的旧衣服:“一身衣服就差不多了,剩下的你们两人也做一身吧。”
“要去县里开酒肆,衣服不要太差。”
叶流岚倒是没想到这茬,不过傅抱星交代的,他都会应下:“好。”
出了厢房,傅抱星拿眼一扫,看见这群歪瓜裂枣的赵家人个个灰头土脸,站都站不稳。
也是。
一天没东西进口,就喝了些缸里的水,也亏这赵家人这几个月吃喝不愁,底子好了。
要是寻常人干了这么一天活,还一点没吃,说不准得晕在他院子里。
“家里揭不开锅,缺钱用。你们把钱留下,把他带走,碍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赵二宝头一个把自己小金库的钱放下,赵大安第二个。
赵四喜身上没钱,倒是他也是个好孝子,直接在赵铁德身上掏出好些钱,全部搁到屋里的桌子上。
还好赵铁德已经昏迷过去,不然非得气得狠狠抽他一顿。
一行人背着赵铁德,一步也不敢停留,飞快的跑了。
目送他们离开,傅抱星正打算回房收拾东西,夜色中又来了一位客人。
正是昨晚守在村口前来报信的老汉。
据叶流岚介绍,是赵三吉没出五服的三叔伯。
这个三叔伯心肠很好,人又勤快的很,之前还暗中帮助过叶家俩兄弟。
他手里也拿了杆烟枪,吧嗒吧嗒抽着,但脸上露出来的却是担忧。
“三小子,你不该啊。”
傅抱星对他感官不错,再加上对方年纪使然,便存了一分恭敬,让他到屋内坐下喝杯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三叔伯摇头:“我知道你落水后改了性子,岚哥儿也总是跟我说你好了好了。可是三小子,今天你就犯浑了,你打了几个兄弟不打紧,那毕竟是平辈。打了几个小爹也问题不大,那都是没有聘书的侍妾,可你唯独不该打你阿父。这要是闹到县衙,你要被砍头的啊!”
不管是玄楚国还是北罗,下至百姓,上至皇族,只有一个正夫郎的位置,其他的便是再好,也只是没有聘书的男侍小妾。
叶家兄弟二人,虽然一同进门,但只有岚哥儿为正房夫郎,青哥儿却只是一名男侍。
不过乡下偏远地带没那么多讲究,进了门就都叫夫郎,只有那些个豪绅家里夫郎太多,后宅才会主次分明。
是以,虽然夫郎和侍妾都为男子所属,但没有聘书的侍妾却可以被外人随意打杀,便是闹到见官,赔些钱也就罢了。
赵铁德正房夫郎难产而死,新进门的几房都是侍妾,也没抬正。傅抱星虽然是晚辈,但是男子,是除赵铁德外的第二个主子,随意打骂自然无事。
可赵铁德却是这身体的生身父亲,要是狠下心来见官,傅抱星最低也得脱层皮。
叶青岚一直在檐下处理调配晒干的药材,闻言气道:“三叔伯,公父一家是什么样的人您也知道,他分明是见我们日子才好起来,就过来打秋风。夫主要是一下子不把他们治住,这样的骚扰什么时候能停!”
“我知道,我知道。”三叔伯吧嗒吧嗒抽烟,灰色的长眉紧锁,“我今天就在外面拦着呢,没让那些人围观的太多,要是有一两个多嘴的说出去那还得了。”
他一磕烟袋:“我跟里正还有几个说得上话的都对好词了,就说他们是过来帮忙的,身上的伤也是自己摔的。”
“你放心,只要你肯好好过日子,再别学从前那些个混东西,三叔伯就还是向着你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过三小子,我看你们这几日似乎总是往外头跑,虽然日子好了,但家里的田地可别荒废了。咱们是农民,不能把自个儿的东西丢了。”
傅抱星很有诚意的鞠躬:“谢谢三叔伯。”
“臭小子!”
三叔伯用烟袋在傅抱星脑袋上狠敲一下。
叶流岚拎着竹篮送他:“一块蛇肉,夫主在山上打的,不值钱,您拿回去尝尝吧。”
三叔伯家没儿子,只有两个哥儿,早早嫁人了,他年纪大了又不能往太深的山里去,只能靠着一亩三分地,日子确实不太好过。
肉也很久没吃了。
他见叶流岚不似作假,推让了一番还是收下。
只是想到以前都是自己偷偷接济他俩,如今却从他们家拿东西出来,心里也是多了几分感慨。
将三叔伯送到岔口处,叶流岚才回头。
弟弟叶青岚正在将刚刚磨好的药粉小心翼翼按照一定的比例混合到一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盏烛灯从身后的堂屋照出,夜色显得愈发朦胧。
他看不见,这盏灯是为自己留的。
“青哥儿,夫主呢?”
“方才进房睡了。”
东厢房的门关着,里面没有点灯。
想必是睡着了。
叶流岚压低声音:“做的怎么样了?”
“还缺一味药,鹿茸。”
“好,我明儿去城里买。”
“不过这个祛疤的药做好了,只需要熬煮成药膏状就行。”
“我现在就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叶青岚又拽拽哥哥的衣服,脸上有些迟疑。
“我、我从未给旁人看过病,万一……万一……”
还是叶流岚有主意,他微微一想,便道:“你把方子都给我,我明日去县里找郎中先看一遍。”
“好!”
而此时,本该在房间内睡觉的傅抱星,已经换了一身深色的短褐,又用细绳将袖口裤腿束紧,在夜色下急速前行。
这段时间,他身上的伤几乎都养好了,只剩胳膊上那个被野猪獠牙顶出来的血洞正在结痂。再加上泡过药浴,体能好了许多,此时在草丛中瞅准方向往前掠行,速度极快,如同鬼魅一般。
疾行大约四里地,傅抱星果然追上了才走不远的赵家一群人。
昏迷的赵铁德又落在赵二宝背上,他一个人吃力地落在后面,边走边抹泪。
赵大安和赵四喜走在前头,累的唉声叹气,时不时回头骂几句赵二宝。
这事原本就是赵二宝招的,他要是不说那煞神日子过的好了,他们能动要钱搬东西的心思吗?!
现在好了,不仅好处一点没捞到,还挨了打,干了一天的活,又把自己的钱给出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回去就找人把赵二宝卖出去换点钱!
几个人回到孙家,已经快半夜了。三十里夜路搁平日里,不过一个多时辰的教程,但此时众人又累又饿,足足走了将近四个小时。
赵二宝嘴唇都发紫了。
好在快到家时,赵铁德醒了,不用他继续背着。
不过赵铁德自然是不吸取教训,一边走一边骂,聒噪的不行,赵二宝心里烦得很。
到了孙家给分给他们的那个小破院,赵二宝迫不及待推开门要进去休息。
他们在孙家的日子不好过,这小院里也有其他孙家侍妾来打秋风的亲戚。六间厢房,住了三家人,赵家只分了两间,还得挤在一起睡。
谁知道一推开门,就看见傅抱星坐在桌子旁,悠闲地架起腿,品着香茗。
“啊!”
赵二宝发出一声短暂急促的尖叫,一屁股跌到地上,一双眼睛瞪得浑圆,活像见了鬼。
“怎么了,二哥儿,看见三弟不高兴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傅抱星搁下茶杯,从袖口抽出一把漆黑的匕首,屈指一弹。
“我来我们家休息一晚,你们不会不欢迎吧。”
赵大安已经跟见了猫一样浑身瑟瑟发抖,满脸堆着笑:“三、三弟,你看这里还比不上你那青砖小院呢。”
“哦?你有意见。”
“不不不不,没有,当、当然没有……”
赵铁德这是才从外面进来,一看见傅抱星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双眼一瞪,手里的烟枪就要往傅抱星的脑袋上敲去。
傅抱星冷笑一声,夺下烟枪往赵铁德嘴里一捅,后者登时惨叫一声。
这还没完,他捉住赵铁德的双手反剪在身后,一脚踹翻板凳,把赵铁德的脑袋塞进桌子下方狭小的桌洞里,只剩下一个屁股在外面。
“唔唔唔!”
傅抱星松了手,又风轻云淡坐回去,屈起二指在桌面轻叩两下,一位赵家侍妾很有眼见地上前将茶杯满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继续叫,把孙家的人叫过来,你们连这两间房都没有了。”
“想想被赶出去后,只能住家里四处漏风的土坯房,到时候家里的地也荒了,一粒米粮都没有。村子里的人也不管,手里没钱只能去乞讨,哦对了,这样就再也接近不了孙家那几位还未出阁的哥儿了。”
“惨啊,太惨了。”
赵大安急了起来:“阿父!”
赵铁德这才安静下来。
傅抱星将赵铁德拽出来,看后者还是一副要吃了他的表情,毫不客气在脸上‘啪啪’扇了两巴掌。
这巴掌可没留情,直扇的赵铁德眼冒金星,老脸瞬间高高肿起。
“赵三吉他爹被你卖到哪里了?”
赵铁德这下是真的有点怕了,心里震惊的同时也没顾得上傅抱星话里的怪异。
“卖到县城,一个叫流云班的窑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赵三吉他爹叫简筝,是赵铁德分家前娶的,据说也是用了下作手段,强占了人家的身子。
简筝原先也是不从,有了身孕后才认命老实起来。他有些溺爱孩子,心中知道赵三吉那些混账勾当,虽然也经常规劝,但无奈赵三吉被养的不尊重哥儿,说得多了就拳打脚踢。
他手里也没钱,经常白天替赵家劳作了一天,晚上趁着夜色又给兄弟俩分担点活计。
除几垄草,砍一担柴,寻些鸡食,多的也做不了。
只是不叫他们知道,自己一个人做,像是赎罪一样。
听说三个月前赵家要般进孙家,简筝不想过去,被赵铁德打的很重,后来就不清楚了。
这次赵铁德带着全家人来打傅抱星的秋风,唯独那个亲身的爹爹却不在。
傅抱星猜测要么死了,要么卖了。
现在一问,果然没错。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将赵铁德又绑了,吊在梁下,傅抱星才借着夜色的遮掩,悄无声息往孙宅深处潜入。
孙宅不算小,有两队护院交叉巡视,傅抱星花了点时间才找到书房。
在书房里又找了好一会儿,傅抱星找到一只黑色的檀木盒,一尺长,上了锁。
傅抱星取出铁丝拨弄一下就打开了。
盒子里面被郑重放了一叠纸,傅抱星蹲下身,点燃火折子,用身躯半折遮光查看。
这是四张地图,一张是孙宅的,一张是峡水县辖内的乡镇地貌,一张是玄楚国的城池山川分布。
还有一张,正是傅抱星想要的,峡水县城内的详细地图。
吹了火折子,将四张地图全部收入怀中,傅抱星把盒子按原样锁好放回去,没有惊动任何人,又离开了孙宅,回到家中。
第二日傅抱星和叶流岚去县城,骡车上绑着两大坛酒,和一些零散的东西。
叶青岚还是倚在门边送他们,只是表情黯淡许多。
他觉得自己好像一点用都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像废物一样,除了待在家里,什么忙也帮不上。
叶青岚摸了摸敷着药的双眼,勉强振奋起来,有了几分憧憬。
“再过月余就能帮上夫主的忙了。”
到达县城时,天已经大亮。
不少商户都开了门,路边的早餐摊子也零零散散支起不少。
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的味道。
傅抱星牵着骡车进了一条小巷子。
那里有一间简陋的小酒肆,门口站着一位穿着灰色长袍的中年男人,正在等他们。
上一回来县城时,叶流岚已经将手续办的差不多了,现下两人只需对过凭证,再写个两讫的条子,店铺就算是正式挂在赵三吉这个名字下面。
傅抱星脱了外衫,将袖口系紧,低喝一声抱住近三百斤的大酒坛放到店内柜台后。
叶流岚正在洒扫,见傅抱星身上穿着他昨天做好的衣衫,眼里浮现出笑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将骡车上的东西卸下,按照叶流岚的指挥放好,傅抱星又取下原来的旌旗,换上叶流岚缝制的。
那上面没写店名,只有四个大字——免费品尝。
拄着拐回到柜台后,叶流岚取下酒坛上的蜡封,辛辣香醇的味道顿时溢出小店。
“笃笃。”
小店的门被敲了下。
“老板,打袋酒。”
叶流岚抬头,看见进来的是傅抱星,不禁嗔怪地瞪了他一眼,眸光流转:“夫主别拿我打趣。”
傅抱星轻轻一笑,正打算说话,外面突然有人嚷嚷。
“老王,快快,酒瘾犯了,快些帮我打酒,再喝不到我就要被酒虫子咬死了!”
他一进店,瞧见两个陌生人,不由一怔:“我莫非是昏了头,进错店不成?”
说罢就要退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叶流岚忙道:“没有进错,这原先的店家确实姓王,不过已将店盘给我家夫主。”
“不成不成不成。”这老汉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我就好老王酿的暖香曲,别的一口都喝不下!”
叶流岚不慌不忙:“我们小店明日才开业,今日特地带了两大坛酒,给诸位客人免费品尝。只要把您的酒囊给我,我当即便可给您免费打上一酒提子,如何?”
‘免费’和‘当即’两个词瞬间吸引了老汉的注意力,他一早上没喝酒,早就馋的不行,现在嗅嗅这屋内的酒香,似乎还挺不错的?
“我先说好,要是不好喝,老汉我可掉头就走。你休想从我这里赚走一分钱!”
“自然。”
叶流岚舀了一酒提子,老汉已经迫不及待,流着口水:“倒碗里!倒碗里!”
微微透绿的酒水倒入碗盏中,老汉直接端起,一饮而尽。
这酒水带着一种独特的涩感,又醇香无比。入口之后,一股辛辣骤然爆开,像粗糙的砂砾一样滑过喉咙。
等到酒水入了胃,那种辛辣的感觉瞬间从胃、喉咙、口腔烧起,片刻就烧遍全身。老汉忍不住睁开双眼,大喊一声:
“好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的脸泛着红色,已经被这一口酒水辣红了。
叶流岚道:“这酒叫暖月。”
“暖月不暖月的老汉我根本不在意,快快,再给老汉舀一勺,刚刚喝太快,没品出味。”
叶流岚微微一笑:“酒水有限,虽然是免费,但一位客人只可喝一杯。不过,我这里还有另一种酒,名曰烈阳,比这暖月辛辣十倍,只怕客人喝不惯,也不敢喝。”
“老汉我打亲爹肚子里就会喝酒了,还有什么喝不惯不敢喝的!赶紧打来让我尝尝!”
这老汉声音又大又吵,一下子就吸引了三四位路人围观,便是一旁的商铺小摊老板,也远远观望着。
叶流岚就取掉另一坛的蜡封,打了一勺酒,还是倒入那只碗里。
这会儿老汉舍不得一口喝光,只抿了一口。
这一口才下肚,顿时呛的他不住咳嗽:“咳咳……咳咳!这是什么怪酒!又苦又……咦?”
老汉咂摸咂嘴,又抿了一口,忽然眼睛一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辣的酒!老汉我才喝了两口,就浑身发热出汗。这可是用来驱寒暖身的?”
叶流岚颔首:“正是。这烈阳饮上一口,就浑身发热,饮上两口,大汗淋漓。夜里做工下河,雪天上山捕猎,带上一壶,一晚上都不会冷。若是腿脚受了寒气,下雨天疼痛难忍的,喝上几口也会舒服很多。”
老汉将剩下的酒一口饮下,辣的满脸通红,不消片刻汗水就滚滚而下。
他眼馋的很,一时觉得暖月也没滋没味起来,便央求叶流岚再给他打一勺。
“两坛酒,每人可免费品尝一杯。若是还想要的,只等明日。小店明日开业,酒水定会备足!”
那围观的几人都有些跃跃欲试,想着反正是免费,不喝白不喝,便都凑上前去。
人虽不算多,但喝过那些客人都央求着再喝一次,看来颇为喜欢。
傅抱星见叶流岚动作麻利,做事有条理,也处理的过来店内的情况,便打了声招呼,去铁匠铺取自己定做的武器了。
老板哥儿看见是他,脸上立即露出爽朗的笑:“东西昨日晌午便做好了,不便拿出来,你随我进来吧。”
他动作不拘小节,没有寻常哥儿的拘谨羞涩,两条袖子都挽起,露着结实的胳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是性格使然,二是哥儿成婚后就不像婚前需要大防,三是乡下偏远地区,有讲究的也有不讲究的。
傅抱星也没有刻意避开视线,跟在老板哥儿身后进去。
帘子胡乱堆放着一些打好的铁器,门外支着火炉,一个光着上半身,肌肉虬结的汉子叮叮哐哐在打铁。
因不善言辞,见傅抱星进来了,也只是闷闷点个头,算是打招呼了。
“你看看,有什么地方不满意的,俺让夫主重新给你打!”
傅抱星接过武器,将手指插进铁环中,牢牢握住器柄,随手挽了几道剑花,脸上露出满意之色。
“很好。”
收起武器,又付了剩下的尾款,傅抱星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将改造版的峨嵋刺绑在小腿上,又来回做了几次实验,确保自己能够顺利抽出后,再度动身出城。
出城后沿着河边往东走了两里地,就看见一座破旧的水神庙。
进去后环视一圈,傅抱星绕过水神的泥塑,走到后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王斌正在灰头土脸的烤鱼,完全没发现傅抱星的到来。
傅抱星走到他身后,地上散落着干枯的稻草,踩上去时避免不了发出细微的声响。
听见动静的王斌下意识想要回头,一只手比他动作更快地探过来,摁在他的肩膀上。
“不想死就别回头。”
王斌瞬间瞪大了眼睛,一脸见鬼的表情:“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傅抱星收回手,声音虽然如往常一样平静,却带着洞悉一切的锐利和自信张狂。
“我说过,我还能找到你第二次。”
实际上,是因为傅抱星仔细看了从孙家偷出来的地图。
峡水县临山靠水,山神庙和水神庙多如牛毛。
大部分都有香火,小部分也十分荒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座荒废的水神庙位置最好,离峡水县不算远,还能查探城内的消息,又有一段距离,只偶尔有些许船只远远掠过。
十分安全。
王斌自然不懂这些,他只当傅抱星在自己身上做了什么手脚,汗水唰就下来了。
他连忙跪地磕头求饶,回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大爷,大爷英明神武,小人不是想逃跑,只是城内实在待不下去了,那庄记的元少爷还在搜小人呢,小人只能躲出城来。”
傅抱星双手抱臂,倚着泥塑。
“我交代的事情可办好了。”
“办好了办好了,大爷的事小人岂敢耽误。”
这也是王斌这种三教九流之徒,多年来的一点生存之道。两头的事都办好,万一这边不成了那边还有一线生机。
所以他虽然躲起来,但傅抱星交代的事还是办了。
王斌急忙从泥塑下面的洞里,掏出一只木匣子,恭恭敬敬递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傅抱星打开,里面放着足足五份身份文书。
他扫了一眼,只留下名为‘傅抱星’的那份,将其他四份扔进火堆里。
纸张易燃,眨眼间就被烧成灰烬。
王斌仍旧跪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傅抱星将新的身份文书收好,又取出一两小银锭,递了过去。
“拿着。”
王斌就连忙拿在手中:“谢谢大爷。”
头顶没回声,王斌的心脏噗通一跳,有些慌张起来。
这位爷怕不是打算灭口。
他……他这是走了什么霉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平日里他只偷钱,可没伤人性命,怎么报复来的这么重呢!
过了好久,王斌才感觉对方的杀意淡了一些。
“今晚之前,离开峡水县。要是被我发现没走,你的命就一起留下。”
“是是是,小人立马就走,现在就走!”
王斌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都快把头磕烂了,心里只想把这煞神送走,自己好赶快逃跑。
他一脸磕了十几个头,磕的自己晕头转向,眼冒金星,这还不算,他还跪趴在地上等了好久,一直不肯抬头。
直到周围一点动静都没有了,王斌才白着脸把旁边的小包裹一卷,也不敢坐船,只一路狂奔几十里,才稍微慢下点脚步。
到了一处路口,那里支着茶棚。
王斌要了碗粗茶,停下来歇歇脚。
他打算南下,去京城一带转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里离峡水县远,有钱人又多,他小心点,只要别再惹上这种煞神就行。
这时,官道扬起一阵灰尘,有人骑着一匹快马疾驰而来。
到了茶棚前‘吁’的一声,扯着缰绳停马驻步。
王斌见他气质不凡,衣着贵气,所穿所戴皆有竹叶纹样的族徽,定是大家族出来的人,顿时手痒起来。
不过想到那煞神的话,王斌又气馁低头。
算了,去京城后,何愁没有下手的机会。
那男子也没下马,只在马背上一拱手:“店家,去清水镇还有多远?”
“沿着这条路到峡水县,再往东走八十里就到了。”
“多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傅抱星回了城,就看见自家的小店前围了一圈人,比走之前热闹了许多。
叶流岚在柜台后,有条不紊地给客人倒酒。
傅抱星在外面看的真切,有些客人前面喝过,出来后又绕了一圈到后面装作新来的,继续排着。
遇到这种情况,叶流岚也不恼,只是一一将这些人点出来。
有些人脸皮薄,就会自动离开,有些蛮不讲理的却难缠的很。
“你凭什么说我喝过,老子就是刚来的!你这酒别人能喝,就我不能喝是吧,信不信我砸了你的店!”
傅抱星脸色一沉,跨步上前,将那蛮不讲理的男人手腕一捏一拧,后者顿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啊啊啊啊疼——疼死了,快松手!”
傅抱星一脚将他踹出小店,踩在他的脸上,一双冷眸却扫视周围的客人:“还有谁敢闹事?”
众人立即噤若寒蝉。
几位胆子小的,本来想尝一尝,见傅抱星这煞神样,也吓得转身溜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留下几位酒瘾大的,想尝鲜的,还在里面排着队。
不消片刻,剩下的几人也将暖月和烈阳尝了一遍,缓缓散去。
叶流岚在柜台后喊道:“夫主,你把旌旗取下来吧。今日就到这里。”
傅抱星取下旌旗,将小店的门关了半扇,这样外面的客人一看便知道歇业了。
“夫主,你来看。”
叶流岚拽着傅抱星往两只大酒坛前:“你看,都见底儿了。”
他这也是第一次做生意,难免兴奋得意,不仅没用尊称,言语中也多了几分讨赏的亲昵。
傅抱星轻扫一眼,替他将蜡封盖上。
“明日正式开业,想必这两坛酒也是不够卖的。”
叶流岚也发现自己刚才过于亲昵,耳根微微一热,松开手道:“嗯,我想好了,每日只卖两坛,卖完便关店。”
……饥饿营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到这里,傅抱星也不得不感叹叶流岚确实有做生意的头脑,思想十分前卫。
“家里还有几坛酒,约莫能撑个三四天。不过青哥儿昨天替我看了,那蓼椒若是提前蒸过,再捣成泥,只需要在里面加一昧叫紫月根的粉末,就能让发酵的时间大幅度缩短。”
“以后我只需要在家蒸好蓼椒泥,就可以带到店内来酿了。一尺深的小坛子酿好后,能调制两坛酒水呢。”
昨天三人在家中已经商量过,店内的品种虽然只有两种,但规格容量也要有变化。
例如有些人想打烈阳散酒,常规的酒提子,一勺只需30文钱,四勺为一斤,一斤100文。四斤一小斗,正好装满寻常的酒坛子。若是不要酒坛子只需给380文,整坛子买则要500文。
前者自己喝,后者用来宴客送人,是两种不同的选择。
暖月则在这个基础上翻了两番,一斗酒足足二钱银子。
这放在整个峡水县,都算得上是高档酒了。
他们这用来装酒的大酒缸,一缸装了两百多斤酒,要是全卖完,光烈阳这一份就有二两之数。若是算上高价位的暖月,一天能进账十几两白银。
自然,这么一大坛子酒不可能一天内全部卖光,但按照今天的客人之数,再消减九成,一天也能进账个二两左右。
叶流岚算完账后,心中大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傅抱星是见惯了现代的暴利,自然不把这种赚钱速度放在眼中。
他略微一想,便想出一个营销方式来:“你明日只管将烈阳的价格再往上提一倍,暖月的提两倍,到时候不管旁人怎么问,你别承认,也别否认,只管自己卖酒。”
价格骤然提这么高,叶流岚有些担忧卖不出去,不过傅抱星的话他向来是听的,于是一点头:“我听夫主的。”
随后,叶流岚又道:“我方才留了一些酒,准备送给邻居们尝尝。夫主不必跟我一起,我一个人就好。”
他一手挎着篮子,里面装着一小坛酒和几只酒碗,另一只手拄着拐,行动自如。
只是傅抱星分明在他脸上瞧见几分紧张,似乎另有别的事情要做,只是以送酒的借口遮掩。
傅抱星也不点破,点点头由他去了。
将两只空了的酒坛搬到后堂,傅抱星顺手把客人用过的酒碗洗干净放到柜台下,又挑了木桶去打水。
水井离的不远,就在巷子外,走上五十米就到了。
那里有颗榕树,这会儿天气热了,不少人在树下乘凉闲聊。
“今天我出城接我小侄子,差点没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怎么回事,我今天回来好好的啊。”
“咱们就是本地的人,当然没事。我小侄子是打南边平洲过来的,被守将好一顿盘问。”
“都盘问什么了,别是又有北罗国的奸细进来了吧?”
“不是不是,就是盘问他是不是什么顺曲叛乱的溃兵。我听说那边闹兵变,乱的很呢。”
“我也听说了,我大哥夫,有个弟弟是在县衙内做事的。他说为了平顺曲叛乱的事,二王子都受伤了,现在还在昏迷不醒呢。”
“乖乖,那边的溃兵不会跑到咱们这里来吧?”
“嘿嘿,咱们这里离赤江驻军那么近,就算他们逃过来也不怕。”
“这倒是,让驻军过来也好,说不定还能见到我大儿子。他去那边俩年了还没回来。”
傅抱星挑着水回去,若有所思。
他来这里有段时日,镇上县城也来了几回,不是当初两眼一抹黑的情况。
玄楚国皇帝因为没有立太子的缘故,几位皇储争斗的十分激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王子一党、二王子一党、七王子一党,和十二王子。
这四党之间的争斗十分激烈。
大王子自然因为是长子,得到朝臣支持,最为正统。
七王子则是有爹家支持。
十二王子最小,也最受宠,据说玄楚帝经常叫他入内陪伴,亲自教导。
而这个二王子却有些微妙。
听说他有个一爹同胞的幺哥儿,出落的绝色天香,十二岁时就被皇帝做主,指给了名震天下的大将军仲长风。
只是仲长风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一直拖着不娶,如今小皇子,仍未成婚,惹的玄楚帝大发雷霆好几次。
这些事情虽然离这个远在边疆,偏僻的峡水县太远,但傅抱星收集情报信息的习惯已经深入骨髓,不管信息真假,只要落了他的耳中,就会记住,在从中分析。
他猜测二王子根本不是平叛军受伤,而是因为党派之争被人陷害。
连带着顺曲叛军的事情都有些蹊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峡水与顺曲只相隔不到500里,那边的溃兵如果要逃,很大程度会往边境来。
紧挨着赤江的峡水县定然会受到波及。
傅抱星将后店的水缸挑满,见叶流岚还没回来,就关上店门,去了街上。
他买了一棒子的冰糖葫芦,又添加了一些纸风车、拨浪鼓等小孩子最喜欢的玩具零食,走街串巷。
不一会儿,傅抱星的身后就聚拢起一大批的小孩。
傅抱星脸上露出亲切温和地笑:“想不想吃啊小朋友,只要帮哥哥一个忙就可以免费吃。”
到了下午,叶流岚才终于回来。
他看见傅抱星正在店内看书,视线不由落在对方的脸上。
那道伤疤有三寸长,从鼻梁划到下颌处。
他有些后悔下手那么重,早知道夫主会过来,他就不会反抗,多忍一些时日就好了。
傅抱星早知他进来,见在门口呆愣半天也不动,就冲他招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岚哥儿过来,这本书许多字我还认不全,你替我讲讲。”
叶流岚一笑:“好。”
不过两人也没耽误时间,而是坐上骡车,一边往家赶,一边由叶流岚给他辨认不认识的字。
回到家时,天还亮着,叶青岚老远就听见熟悉的骡车铃声,急忙起身去接。
“夫主,哥哥!”
傅抱星将骡车赶进小院,才发现叶青岚虽然看不见,但在家中也做了不少事。
食槽里有新鲜的草料,刚刚学会走的几只野鸡仔和白狐追逐打闹,昨天没有修缮完的屋顶今天也被补好。
厨房的锅里熬着草药——那是傅抱星今天要泡的药浴,叶青岚已经提前处理好了。
傅抱星将锅里的草药水舀进浴桶,两兄弟还凑在一块小声嘀咕着什么。
见傅抱星朝他们那边瞥了一眼,还露出欲盖弥彰的笑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轻笑一声,傅抱星关上厢房的门,脱掉衣服,正打算进入浴桶时,动作忽然一顿。
不对!
药水不对!
虽然还是他的药方,但似乎多了一些别的药。
傅抱星细想片刻,侧脸朝门口的方向睨了一眼,冷着脸坐进去。
过了十来分钟,叶青岚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夫主,今天的药浴如何,有没有不一样的地方?”
傅抱星睁开眼:“进来。”
门外的少年踟蹰了几秒,虽然看不见,但脑海中难免会隐隐浮现出旖旎的画面。
他呼了口气,扇了扇发热的脸颊,推门而进。
叶青岚很少来傅抱星的房间,对这里陌生的很,走路时显得小心翼翼,只用双手摸着墙,往傅抱星的方向走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傅抱星提醒了一句:“这里。”
叶青岚顺从地过去几步,直到脚尖碰到浴桶才停下来。
“夫主——啊!”
叶青岚被抓住手腕一拽,整个人不受控制往前扑去。
“扑通”一声,叶青岚跌进浴桶,被傅抱星禁锢在身下。
叶青岚猝不及防,灌了一口药水进肚,咳嗽了好几声。
他整个人被压在身下,另一只手下意识勾住傅抱星的脖子,一双脚蜷缩着,木屐挂在桶沿上。
地上也是一片潮湿。
“咳咳……夫、夫主……怎么了……”
叶青岚咳嗽完,才察觉两人如此暧昧的姿势,他一下子羞红了脸,又急又臊……又心如鼓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难、难道是夫主想跟他……
“没事。”
傅抱星牢牢盯着他的脸,没在上面发现任何可疑的表情。
所有的表情和动作都显得十分自然。
是自己想错了?
“夫主?”
叶青岚嘴唇微抿又轻轻张开,一张脸红的几乎滴血,朝傅抱星缓缓靠近。
“这药浴对身体好,你也泡会儿。”
傅抱星放开他起身,扯过一旁的布巾擦拭身体。
叶青岚脸更红了,他羞臊的不行,往水里一淹,整个人都没了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擦干身上的水渍,傅抱星边穿衣服,边漫不经心问道:
“对了,青哥儿,你往这里面加了什么。”
叶青岚从浴桶边沿露出一个头,下巴还泡在水里。他眼上的布条已经湿了,不过本来今天就打算换药,叶青岚也不在意。
“就是几味补阳的药。”
他将昨晚跟哥哥商量的事说了一遍:“郎中看了方子,没什么问题。我想着内外一起用药,更能固本培元,到时候夫主……夫主也会好的快些。”
傅抱星才知道自己想茬了。
他谨慎多疑,凡事总喜欢以恶意揣测旁人。
这种习惯有好有坏,坏处就是他或许会伤害许多心怀善意的人,但好处是他比那些蠢人活的更久。
吃过饭,叶青岚‘盯’着他将煎好的药喝下,又给他脸上擦了一种淡绿色的膏药,清清凉凉的。
“这个可以淡化疤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傅抱星就由他去了。
谁会喜欢在脸上顶着一条伤疤呢。
等到夜晚,天完全黑下来,两兄弟睡着后,傅抱星才睁开双眼。
他绑好武器,将袖口裤腿扎紧,解开芦苇丛旁停泊的一艘小船,悄无声息顺流而下。
半个小时,峡水县的城门已出现在眼前。
傅抱星停好船,朝着白天观察过的一处城墙角落走去。
那里有几棵大树,枝繁叶茂,华盖如亭,他爬上树顶,又踩着城墙上两块凸起的墙砖,灵敏地翻了进去。
峡水县如蛛网密布的街道巷弄在傅抱星面前有如无物,他疾行了十几分钟,就停下脚步。
县衙牢房,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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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房重地的布防自然不会轻易泄露出去。
但傅抱星今天已经打听到了相当重要的情报。
峡水县离赤江很近,而赤江那边对劳力的需求很大。
赤江采砂、采蚌、开凿,驻军的侍奉、浆洗等,很大一部分就是靠周围的城池运输囚犯。
再加上探听出来的衙役捕快人手数量、构造,傅抱星推测牢房的人手布防并不多,子时过后应该只有1-2人值班。
即便如此,傅抱星也没有贸然行动,他翻墙进去,借着浓郁月色的遮掩,潜伏在牢房斜对面的梁下。
十分钟后,有两位穿着皂衣的捕快提着灯笼,扶着佩刀过来,在牢房门口敲了敲。
“老张,过来登记了。”
里面的人立即就出来了。是位中年男人,头发乱糟糟的,胸前脏兮兮的,全都是酒渍和油渍。
那两位捕快看了也是一脸嫌弃:“怎么又喝酒,上个月县尉大人才罚过你,真是一点记性都不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嘿嘿,这不是前两天关进来的那两个嘛,懂事的很,还知道孝敬点酒水。你们俩今晚没什么事吧,要不进来陪我喝两杯,我这一个人守夜,对着个哑巴,连聊天的都没有,实在是无趣的紧啊!”
“行了行了,少喝点吧。那哑巴你别打死了,过两天还要一块送到赤江那边。”
“晓得晓得,我这不也是想给县尉大人减少点工作量嘛。”
“走了,卯时我们再过来找你登记。”
“好好,慢走,没事过来喝酒啊。”
老张转身回去,两位捕快继续巡逻。
傅抱星收敛视线,只放轻呼吸听着他们嘀咕的对话。
“这老张,自从那两个被关进来后,天天有酒喝。没想到这看牢房的,还是个肥差,搞得我都想去当当了。”
“你可算了吧,要不是那个庄左元,那两人根本就不会被关进来。”
“说的也是,以前牢房关的都是穷鬼,就跟那个哑巴一样,老张见了我们都得抱怨半个小时。”
“那哑巴怎么回事,得罪县丞大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听说那个哑巴闹肚子,着急找茅房,正好撞见咱们县尉大人跟李家那位小哥儿……吓得县尉大人掉进茅坑了。”
“……还有这种事?怪不得被抓进来。”
“嘿嘿嘿,这事你可千万别说出去。”
“嘿嘿嘿,当然。”
两位捕快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拐角处。
傅抱星又等了几分钟,确认周围安静下来后,才翻身而下,到达牢房前,敲了敲门。
老张惊喜开门:“我就知道你们想喝——”
一抹寒光闪过,老张瞪大双眼倒了下去。
喉咙处一抹两指宽的血痕。
傅抱星及时将老张身上的皂衣往上一掀,挡住喷溅的鲜血,随后一脚踢回屋内,反手将门关上。
这是牢房的大厅,老张在挨着门口的位置放了桌子板凳,正在吃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对面的墙上挂满了刑具,一位穿着囚服的高大男子被铁链锁住双手,挂在木架上。
身上鲜血淋漓。
桌上还有一张纸。
傅抱星捡起来一看,发现这是一份承认自己是北罗奸细的认罪书。
进来之前,老张应该是一边喝酒,一边想屈打成招,逼对方承认自己是奸细。
听见动静,男人勉强抬头看了一眼。
两相对视,谁也没看见谁的脸。
男人是脸颊被抽的红肿,将五官都挤变了形。
傅抱星则是用布巾蒙面,只露出一双眼睛。
男人装作没看见傅抱星,又把头垂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傅抱星也装作没看见男人,自顾自取了挂在墙上的钥匙,朝牢房内走去。
峡水县的监狱建的也不大,只有十来间牢房,大部分都空置了,只有两间有人。
杨管事和他的手下呆在一间,李掌柜单独一间。
这两间牢房内干净整洁,有着柔软的床铺,厚实的棉被,就连桌上也摆着吃完后没有收走的丰盛晚餐。
傅抱星冷笑一声。
真是好享受。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是过来度假的。
当时在现场,虽然说要杖责他们,但那些捕快常年在县尉手下工作,又岂能不懂他的心思。
想必那些捕快根本没有按数杖责,即便是打下去,也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岚哥儿青哥儿不过挨了几棍子,晚上睡觉都得趴着,这几人却个个躺在床上,安然入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傅抱星不紧不慢,将钥匙挨个试了一遍,打开了杨管事的门。
杨管事也是迷迷糊糊的,在监狱里睡不太好,听见动静茫然睁开双眼,就看见一位又高又壮的男人站在他的床前。
“杨如志?”
杨管事一下子惊醒了:“你是什么人?怎么进来的!张狱吏!张牢头!”
“铮——”
利刃划过,鲜血喷溅而出。
杨管事的声音顿时戛然而止,扑通一声倒在地上,脑袋歪向一侧,没了呼吸。
随后,傅抱星将视线转向角落里的打手领头,王鹏。
三息后,地上又多了一具尸体。
隔壁牢房关着的李掌柜早就惊醒,整个人被吓得魂不附体,抓着牢门疯狂大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没有人啊!来人啊!这里有人在杀人!”
“救命啊!快来救命啊!”
“老张,你拿了我那么多钱,不能不管我!”
李掌柜喉咙都喊哑了,外面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牢房本来就建的偏僻,离前殿和寝房都远的很,又十分的隔音,他无论如何叫喊,外面不站在牢房跟前仔细听,是一点声音都听不见的。
不仅如此,李掌柜还看见那个男人面罩下的一双眼睛,带着戏谑。
他噗通一声跪下,‘砰砰’磕头。
“好汉,大爷,求您饶我一命,我一定给您当牛做马!”
“我还有钱,我家里还存了不少钱,都是您的!”
“还、还有,我家里还有两房侍妾,还有一个才十四的幺哥儿,都献给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别杀我!别杀我!求您别杀我,我一定还有用!”
他一边磕头,一边在心里恶狠狠的想到,要不是赵疤子把他私下放高利贷的事情捅出来,他怎么可能会待在这里。
等他七天后出去,第一件事就是把那个该死的赵疤子给弄死泄愤!
傅抱星的动作仍旧慢条斯理,没有丝毫着急紧迫。
两位捕快卯时,也就是早上五点才会再次过来。
距离现在还有五个小时,足够傅抱星行动了。
他又将钥匙挨个儿插入锁眼,折磨人似的,一个个试着。
直到插入第九把的时候,才‘咔吧’一声,将铜锁打开。
“吱呀——”
牢房的门被推开,傅抱星漫步进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嗒。”
“嗒。”
鞋底踏着地面,发出冰冷而无情的声音。
傅抱星的脸上没有任何波动。
他甚至连个表情也没有,就那样不发一言,沉默无声地站在李掌柜面前。
李掌柜终于露出绝望的表情。
这个男人,这个男人根本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不管自己怎么求饶都没有用!
难道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了吗?
究竟是什么时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得罪过这样一个强大又恐怖的男人的?
“啊啊啊我跟你拼了!”
李掌柜害怕到了极点,忽然大叫一声,一双眼睛里满是血丝,状若疯狂,握着一块摔碎的碗片朝傅抱星扑来。
“噗嗤——”
峨嵋刺尖锐的器身像刀切豆腐一样,避开肋骨,无比丝滑流畅地插进李掌柜心脏。
他甚至还担心血会溅到自己身上,将李掌柜转了个圈,背对着自己,然后握紧峨嵋刺,冷着脸用力一拧,将器身转了一圈!
李掌柜的心脏顿时被搅烂。
傅抱星抽出峨嵋刺,那上面的开血槽和倒刺还挂着细小的肉屑。
鲜血‘噗’的从心脏喷出,地面、床铺一片鲜红。
唯独他站的那里,干干净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三个人,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得罪了谁。
傅抱星自然也没有兴趣跟一个死人说话。
他深知隔墙有耳,百密一疏,因为自大而丢掉性命的情况,在末世早已司空见惯。
在原地站了片刻,傅抱星探了探李掌柜的脖侧动脉,虽然知道对方在心脏被搅碎的情况下不可能还活着,但谨慎一点,总归是没坏处。
将三个人都检查一遍,再挨个儿补刀后,傅抱星握着鲜血直滴的武器回到大厅。
角落里有桶水,傅抱星过去将武器扔里面涮干净,才重新绑到小腿上。
紧接着,他端起桌上的煤油灯,扔到牢房内那乱糟糟的稻草上。
“嘭!”
干燥的稻草几乎是瞬间就被点燃,火焰猛然一窜,将隔壁的稻草也点着。
整个牢房一片红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哗哗。”
被囚禁吊起的男人猛然拽动铁链子,苍白的脸上露出焦急的表情。
担心傅抱星没听见,他还张嘴发出一声含糊不清嘶哑的叫声:“啊。”
他是个哑巴。
傅抱星只是冷冷扫了他一眼,见火势起来,直接转身离开。
哑巴的脸色猛然阴沉下来。
大火愈来愈烈,监狱的温度已经升高。
滚滚浓烟从里面溢出,炙烤着他的身体。
再不离开,只能和这几具尸体一起葬身火海了。
哑巴看了眼被锁住的双手,心一沉,将双手互相卡住,用力一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咔吧’两声,大拇指顿时骨折,他再一用力,将小了一圈的手掌使劲从镣铐中抽出。
铁铸的镣铐活生生将他的皮肤剐下一层,等到他双手恢复自由后,已是鲜血淋漓。
随后,哑巴迅速离开牢房,在墙下借力一跃一跃,轻盈地跳到墙头,踩着屋顶逃走了。
在他逃走后,傅抱星从墙角走出,目光中露出沉思。
他第一眼看见这个男人,就知道他们是半个同类人。
身上有着嗜血的味道。
这样的人主动被抓进大牢,一定是别有所图。
所以傅抱星才没有管他,他倒是想过要不要直接将潜在威胁直接扼死摇篮。
只不过掐不准这男人是不是有什么后招没用。
现在看来,还好没有贸然行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傅抱星眯着眼——轻功?内力?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武力体系吗。
得找个机会学习学习。
牢房烧了好一会儿,浓烟滚滚而上。
县衙终于响起了惊慌失措的声音。
“走水了!走水了!”
“快来人啊,牢房走水了!”
“快救火!”
而此时的傅抱星已经出了城,回到小船上,一路撑着竹竿,驶进那片芦苇丛,将船只泊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翻窗进房。
另一边厢房的叶青岚翻了个身,脑海里胡思乱想:昨夜才出去,怎么今夜夫主又出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难道是会见什么人吗?
会是一位哥儿么。
第二日一大早,整个县城闹翻了天。
街上到处都是捕快,城门口卡的更是无比严格。
见人就要拼命盘问昨晚在哪里,做了什么。
还拿着一张画像,挨个儿对比,见到像的,二话不说就先抓起来。
搞得人心惶惶,不得安宁。
但在这片慌乱中,傅抱星和叶流岚的小店,却被蜂拥而至的客人围满了。
原本有些偏僻冷清的巷子此时变得熙熙攘攘。
等到傅抱星牵着骡车,将两坛酒搬进店内后,这群客人终于忍不住了,一拥而入,险些将柜台给挤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打一壶暖月!”
“我要一斤,老板哥儿,这里,看我看我!”
“让我进去让我进去,给我来一斗烈阳!”
“老板哥儿,还有我!”
“这边这边,我要一斤,随便哪种都行!”
“我也要!”
叶流岚看着面前挤满的手,每只手上都拿着钱,叫他一时半会不知道该先收谁的钱。
这件事还是傅抱星有经验,他一手一个,三下五除二就让他们排成一排。
这时,原本有些挤在前头,结果被傅抱星拎到二线的客人不满起来。
“你们怎么开店做生意的,我明明在前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是!凭什么把我放在后面!”
“有你们这么对客人的吗?”
“不买了!”
“什么破店!”
傅抱星抱着胳膊,往柜台前一站,将吵闹反抗的人尽收眼底。
高大的身躯散发着冰冷强悍的气势,十分迫人。
“吵什么!整条街就数你们最吵。”
“你们一人浪费一分钟,一上午就过去了。”
“那些极个别不遵守秩序的客人,我就不点名了。如果再吵,我就把你们扔出去。”
“现在,闭嘴,付钱卖酒走人。不想买的,现在请离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队伍中间有人不满,喊道:“只听过店大欺客,还没见过这么小的店也欺负客人的!不买就不买,还真当我们稀罕啊!”
说完,他扭头就走。
也有几位客人似乎十分不满傅抱星的态度,一小声嘀咕着想要一块离开。
傅抱星敲敲柜台,昂声道:
“我们一天只有两缸酒,多一杯都不卖。想离开的请便,后面的客人正好不用多等。”
他态度倨傲,说话又毫不客气,简直没有一点开店的态度。
但偏偏那几个蠢蠢欲动想要离开的客人一下子就安静下来,缩进队伍中一声不吭。
而原先叫嚣着要走的那位客人,一下子抹不开面,涨红了脸冷哼一声,调头就走。
不过,傅抱星却看见他在外面转了一圈,又鬼鬼祟祟躲进队伍的后面。
冷笑一声,见众人没有再闹事,都乖乖排成长队后,傅抱星才转身回到柜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打多少?”
头一个客人还有些怵他,明明是来花钱的,却不得不战战兢兢小声讨好:“一斤暖月,这是酒钱。”
说着,将酒囊跟钱一块递了过来。
叶流岚星眸中不由得露出一丝奇怪之色。
这群客人……怎么被夫主这样骂,还不肯走?
不仅不走,还生怕自己买不到似的,尚未排到他就老早将酒钱准备好了。
而且……
叶流岚还发现一种奇怪的现象。
今天排队买酒的,都是男客,没有一位哥儿。
很快,就有人解答了叶流岚的疑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见一位个子有些矮,目光躲闪的男人趁着给钱的机会,往叶流岚这边靠了靠。
叶流岚微微皱眉,拉开些许距离。
那男人也没在意,只是压低声音,偷偷摸摸问道:“老板哥儿,你们的酒……真有那个效果啊?”
叶流岚一怔,下意识就想回答‘什么效果?’
但他话到嘴边,突然想起昨日傅抱星的话。
——到时候不管旁人怎么问,你别承认,也别否认,只管自己卖酒。
于是他脸上露出一个礼貌温和的笑容,没有搭话,而是将找好的零钱推过去。
“您的找零,慢走。”
这笑容却被男人当做默认,当即精神一震,将那酒囊往怀里一藏,兴冲冲的走了。
排在后面的几个客人一见叶流岚这么好说话,立即伸着脑袋凑过来,还不忘牢牢霸占好自己的位置,免得被他男人丢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真的吗,老板哥儿?”
“听说一小杯就能大展雄风一晚上。”
“我也听说了,说是不伤身体,还特别舒服。”
“看来真的有壮阳的效果。”
叶流岚耳根顿时红了。
他方才知道昨天傅抱星话中的意思。
只是他一个还未经人事的哥儿,自然遭不住如此孟浪的话题。
叶流岚拼命维持着自己的笑容,暗中却朝傅抱星横了一眼。
这一眼没有任何杀伤力,反而因为羞赧微红的表情,多了勾人的风情。
当然,这个表情注定是给瞎子抛媚眼——白费力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因为傅抱星刚好转身,去拿酒架上封好坛的暖月。
将这一坛递给客人,傅抱星喊道:“下一位。”
下一位客人用袖子捂着脸上前,遮遮掩掩,生怕被人看见自己的相貌,就连声音都故意压的粗粗的。
“我要五十斤。”
傅抱星眉头一挑,已经认出了来人。
“常英?”
“不是不是,不是我,我是别人。”
“……”
见避不过,常英只好把袖子放下,板着那张英气十足的脸。
“赵老板,五十斤暖月,五十斤烈阳。有劳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傅抱星‘啧’了声:“你家主子需求量这么大啊。”
“……五十斤暖月,五十斤烈阳,有劳了!”
“五十斤太多,小店酒水有限,每个人限购一斗。”
“一斗暖月,一斗烈阳,有劳了!”
傅抱星没有因为庄左元帮过自己就少收酒钱,他转身将酒架上最后两坛酒抱到柜台上。
“我家的酒辛辣劲大,跟寻常的酒不同。暖月尚可小酌几杯,烈阳千万不要多饮。这两坛上贴了酒名,让你家主子别弄错了。”
常英有些怨念:“主子嘱咐我别暴露身份的。”
傅抱星低头用草绳给两坛酒绑了个绳兜,拎起来试了试,才递过去。
“开坛后不要放太久。下一位。”
见傅抱星撵人,常英只好拎着酒转身离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心里还念叨:主子啊主子,可不是我暴露你身份的,实在是你这位好贤兄的眼神太厉害,你不行的事情恐怕是瞒不住了。
傅抱星和叶流岚一直忙到午时,前来打酒的客人才渐渐少起来。
将最后一位客人送走,傅抱星见没人排队,就把售罄的牌子挂出去,关了店门。
叶流岚在一旁负责记账找零,有带铜板的,数清了数目后记在账本上,有带碎银的,就用戥子称了,再按需找零。
他做事认真,一手毛笔字娟秀整齐,只是站一会儿那只瘸腿有些受不住,就坐在高凳上,倚着柜台记账。
他把账算了一遍,也惊讶起来。
“夫主,刨去成本,咱们今日净收入十七两。”
这几日,便是家里最富裕的时候,也没有这么多钱。
想到几天前,他还在为那是十吊钱发愁,独自前往清水镇抵押爹爹的玉佩。
如今才过去七日,他们一天的收入已赶上寻常人家三四年的进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叶流岚摸了摸胸口——爹爹的玉佩那晚就被夫主赎回,他心中感动,却不知道该回报什么。
想到这里,叶流岚忙将分好的银钱放到桌上,推到傅抱星面前。
“夫主,这是今日收入。这三袋是碎银,合计十五两,这袋子则是铜板,串了十七吊。还有些散碎银子,我自作主张留下,添置些家用。”
他又将账本递过去:“请夫主过目。”
傅抱星也没看,只将十五两银子收下:“这钱我还有用,余下的你们兄弟留着自己花销。”
今天的买卖,傅抱星也算是花了心思。
这十五两里,有他借出去的十两,余下的只有五两,他自然拿的心安理得。
他昨天走街串巷找那些小童,着实费了不少口舌,教他们出去散播暖月、烈阳喝了能壮阳的谣言,今天才能有这么火爆的抢购场景。
傅抱星不懂买卖,但他懂男人。
没有哪个男人能拒绝壮阳的诱惑,哪怕知道有可能是假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再说也不是假的,只要别喝得烂醉,微醺状态下确实能助兴。
限量+限购+壮阳一套组合拳下来,有几个人不迷糊?
堂堂临阳庄氏二少爷都上当,更何况别人。
“夫主,剩下的这些酒明日再卖么?”
“这些酒我要送人。”
叶流岚也是个聪明的,稍稍一想便明白,不由莞尔:“那位救了咱们的元少爷?”
傅抱星哈哈一笑,没有答话。
他取了两个大斗容量的酒坛,各自装满,又用草绳绑了绳兜,一手拎着一坛,出了小店。
临阳庄氏在峡水县只开了五间铺子,且都在东市。
傅抱星正好要去东市,就顺路找了间挂着庄记旌旗的玉器店,只说是常英买的酒,也没留名字,搁下就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谁知道第二日反倒被庄左元黏上,他在店外转来转去,等到客人走的差不多了,傅抱星出来挂售罄的牌子才犹犹豫豫凑过去。
“好贤兄,你那处不行,有没有用过什么药?可有效果?”
傅抱星:……
见傅抱星似笑非笑的眼神扫过来,庄左元立马一本正经对天发誓:“我替我一位至交好友问的!”
常英叹气掩面:他昨日回去没好意思说人家老板早就看穿了,今天见自家主子欲盖弥彰的样子只觉得分外丢脸。
“那真是可惜了。”傅抱星也一本正经,只是那表情怎么看怎么恶趣味,“我这里有位神医,医术了得,尤其擅长治疗男人的隐疾。”
庄左元双眼一亮,连连作揖:“好贤兄,快将这位神医介绍给愚弟。”
“那位神医正是贱内。只是看病也讲究个望闻问切,若是元少爷那位好友不来,即便是神医也无可奈何。”
庄左元也知道这个道理,他支吾了半天,才道:“知道好贤兄早就看透了。小弟十六岁便成婚,蜜里调油不过两月,便……便雄风不振,每每奋起,那处就刺痛难耐。还请贤兄代为引荐一下,小弟必定鞍前马后,唯贤兄是从!”
傅抱星也不再作弄他:“这事我不便做主,需要征得贱内同意才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庄左元叹道:“贤兄如此尊重夫郎,乃世间少见。”
他们的情况跟普通人家不同,傅抱星从不把自己当做赵三吉,自然也没有将叶家兄弟当做自己的夫郎,关于他们俩的事情肯定不会擅自决定。
晚上回了家,傅抱星将事情对叶青岚说了,叶青岚小脸瞬间振奋起来。
片刻后,叶青岚又有些忐忑,不知道想到什么,他摸索着揪住傅抱星的袖子,小心翼翼开口:“夫主,我能不能跟哥哥一起去城里?我想支个小摊给人看看病,写点方子。”
这几日见着哥哥与夫主成双入对的,偶尔闲聊时的话题他再也参与不进去,那种无形之中被排斥在外的抛弃感,让他的心脏都拧紧,几乎喘不过气。
他在家里不停地干活,喂鸡、煮饭、将小狐狸养的白白胖胖,将那些曾经都是哥哥做的活全部做的漂漂亮亮。
哪怕是因为看不见,手上身上多了许多淤青伤口也不在乎。
就只是……
想证明自己有那么点作用。
“自己的事情,自己决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傅抱星还是同过去一般,从不插手兄弟二人的事情。
叶青岚就收拾好小包裹,忐忑不安地坐在骡车上,跟着傅抱星和叶流岚一块去了城里。
庄左元早就在店门口候着了。
知道他好面子,傅抱星开门后,让他跟叶青岚一块去了后面会诊。
俩人率先一进去,那些老实排队的客人就急了起来。
“老板,昨日是你说好好排队的,我们大家都照做了,你怎么自己把人往里领!”
“就是,大家都排队,凭什么他们插队!”
有了傅抱星昨日的立威,今天的客人老实不少,乖乖排着队。
傅抱星还特地用圈出一块地方用来排队,免得他们排到外面去,影响别人做生意。
他将蜡封一揭开,酒香四溢:“那是我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原来是家人。
众人只好闭上嘴,老老实实交钱打酒。
有头一次来买的,还会扭扭捏捏来问这酒是不是真有壮阳的功能。
这回叶流岚有了准备,只是脸颊微热,露出一个神秘温和的笑容,不做回答。
这个笑容反被大家当成滋润过多的羞涩幸福,再隐晦打量一眼傅抱星,决定每天都来这儿买酒,回家壮阳!
不能人道,并且毫无性生活的傅老板只是一个沉默的打酒机器。
过了片刻,庄左元掀开帘子出来,傅抱星见他有话要说,就将酒提子递给叶流岚,自己擦擦手出去了。
两人寻了个僻静的地方。
庄左元先是鞠躬:“我今日因令夫郎患有眼疾,心中存了轻视,还请贤兄恕罪。”
傅抱星摇头:“人之常情,何罪之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令夫郎三言两语便猜出我隐疾的病因。说来不怕贤兄笑话,我家那位夫郎乃是——”
他伸出食指,朝上指了指,才一脸苦笑。
“小弟本来有一男侍,自小一起长大,心里存了几分情意。成婚后我对他冷落许多,便找了一晚空闲歇在他那里。”
“谁曾想,我与他正……他却死在了床上。我知道是他的手段,却无奈不敢发作。只是自那日后,受惊落了病根,找了许多名医,只说我是心病,开些温补的方子,吃了两年也不见好。”
“我今日方知,原来是我被人下了蛊,才不能人道!”
这蛊叫御阳蛊,乃是皇室专用。
后宫嫔妃众多,常有互相慰藉的丑闻传出,再加上太监和宫侍又经常对食,皇家便给他们种下御阳蛊。
只要种下,那人孽根的起落便皆系与皇家!
寻常的郎中大夫自然不知道御阳蛊,可那些请来的名医却知道。
他们不过是不敢说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此等家庭秘闻傅抱星也不好多做评价。
这个世界哥儿的地位确实低。
但再怎么低,也毕竟是皇家的人,代表着皇家颜面。
娶了皇家之人,即是恩赐,也是威慑。
那位名震天下的武安大将军拖着不娶,想必也是有此原因。
庄左元又想起别的事,试探道:“不知贤兄可听说过县衙走水的事情?”
沉默片刻,傅抱星坦白:“多谢元少爷暗中帮助,我才能行动如此顺利。”
庄左元微微一笑,摇扇道:“那狱中原本还有名犯人,听说是贝罗国细作。我想,他定然是事情败露,一怒之下杀光牢中的人,放火离去。”
傅抱星十分同意:“我认为也是如此。”
两人相视一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庄左元拱手:“方才贤兄既认我做小弟,言谈间怎可如此生疏,只唤我左元即可。”
傅抱星一顿,第一次在这个陌生的世界说出自己的名字。
“傅抱星。”
傅抱星……傅抱星……
庄左元在心中默念几遍,却始终跟记忆中那几位傅家的小辈对不上。
难道是支脉?
“那左元就厚着脸皮叫贤兄一声星哥了。”庄左元神色略微一正,“不知星哥有没有听过永宁柳氏?”
傅抱星点头:“听说过,只是没有详细了解。”
这几天字认了大半,也在有意无意收集着这个世界的情报。
虽然还有许多不太清楚,不过像永宁柳氏、抚安荀氏、梅山仇氏、崇和裴氏四大家族还是有所了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玄楚国世家林立,有些家族的传承历史甚至送走几任王朝,在这四大家族面前,像临阳庄氏这种,也不过是没有任何底蕴的暴发户罢了。
“前些日子,我收到族内的消息,永宁柳氏往这边派人,似乎要查些什么。我留心后,果然见到柳家的人正在清水镇打听贤兄与令夫郎的消息,烦请哥哥当心。”
听闻此言,傅抱星也不由得认真了几分。
“多谢提醒。”
“你既叫我小弟,便是我兄长,你我二人无生疏之分,客套话也就不必多讲。此事我会帮你多加留意。”
两人此次谈话也算是推心置腹,心里多了几分亲近,见傅抱星还有事要做,庄左元便带着常英常岳,拱手辞别。
傅抱星帮叶青岚在酒肆门口支起一个小摊,他自己摆好枕木、笔墨纸砚,挂了张‘问诊写方’的牌子,就坐在那里安静地等着。
看病这事不比旁的,最是急不来。
玄楚国没有行医证,郎中大夫要想受人信任,必须找一间医馆药店坐堂才行。
越是名声大的医馆药店,对此审核的也越是严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除此之外,普通人判断一名郎中大夫医术如何,也只能从年纪上下手了。
像叶青岚这种年纪轻轻,自己还有眼疾,又在外面支着摊的,自然不敢上前。
一连坐了一天,到了下午,才有个人上前,还不是问诊,只是拿出个方子,想让叶青岚看看。
患者不识字,叶青岚又是个看不见的,他本来想求助夫主与哥哥,又想起那晚傅抱星背着他去找叶流岚时的话。
——与其祈求别人,不如自己多点作用。当你的作用无法替代后,全世界都会保护你。
叶青岚深吸一口气,昂首道:
“这样如何,我免费替你问诊,再开张方子。你只管带着我的方子去别的医馆药店询问,旁人开的必定不及于我。你若按照我的方子治好了,再来付我诊金,若治不好,分文不取。”
“好!”
那人一下子便同意了叶青岚的话。
叶青岚对这第一个病人格外认真,耐心询问了半晌,又垫了手帕切脉,这才提笔写下方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原本也有一手好字,只是瞎了后再也没有摸笔。昨晚想到要来城里摆摊写方子,有些激动难耐,连夜练习凭感觉写字,一直到天快亮了方才歇下。
好在练的差不多,此时一手按着纸,另一只手提笔,药方一蹴而就。
放下笔,叶青岚吹了吹墨迹,将方子递过去,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道有没有写到外面去。”
“没有没有,小郎中,你的字真不错啊。我这就去抓药看看!”
等到第二天下午,也是差不多这个时间,这人才高高兴兴的来了,还带来了诊金。
他将那十几枚铜板抓在手里,一摸竹杖,激动地朝店内跑去。
“夫主!哥哥!”
他还险些被门槛绊倒,傅抱星伸手扶住了他。
“夫主!”
叶青岚将铜板高高举起:“您看,我赚到钱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完,他又有些自得和害羞将铜板塞到傅抱星的手中。
“给您!家用!”
他想说这句话好久了!
傅抱星又将钱推了回去,放在叶青岚掌心。
“自己留着买几本医书,多提升自己。”
叶青岚有些失落,整个人丧气地垂着头:“哦。”
至此,叶青岚才算是凭借着自己的本事,没有依靠任何人,真真正正赚了第一笔钱。
在这里摆了几日摊,零零散散也有一些人前来。
叶青岚诊金便宜,照着他的方子抓药又好的快,不到七八日,小神医的名号就传了出去,前来问诊的人也多了不少。
这也让他逐渐有了自信,比起之前那副顺从乖巧的模样,又添了几分淡然笃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日下午,傅抱星从药店出来,手里拎着包好的药材。
一辆马车停在他的面前。
两匹枣红色的高头骏马,深蓝色的冠盖,四角垂着半尺长的旌旗,下坠铃铛。
旌旗上绣着竹叶纹样的族徽。
马夫也不下马,只居高临下看着傅抱星,态度倨傲:“我乃永宁柳氏,你可是赵三吉?”
傅抱星颔首。
马车内探出一只素白的手,将车帘掀开一条缝。小侍隔着缝儿细细打量了傅抱星一番,才将车帘放下,转身禀告。
片刻后,车帘又被掀开,一个略显威严的男声从里面传来。
“上来回话。”
傅抱星弯腰进了马车,才发现这车厢内别有一番天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青色的绸缎裹着厢壁,中间置着一方矮几,搁着瓜果、香茗、熏香等物。
一位穿着青蓝色华服的中年哥儿端坐在主位,手里握着一串念珠。
他梳了个高髻,簪着华胜,耳朵上戴了一种被称为双廓钳的耳环。
傅抱星乍一看,颇为不适应。
他这几日所见所识的哥儿,外表穿着都十分简朴,甚至跟男子没有太大的区别,他都会下意识全部当成男人。
像眼前这位簪花描眉的哥儿,傅抱星也是头一次见。
不过他适应良好,权当眼前这人是位女同志,就再无别扭的心态。
那小侍态度也倨傲,只是内敛些许。
“这是我家主子,永宁柳氏嫡出一脉,柳氏当今家主一爹同胞的三哥儿。”
柳亭川仍没有施舍傅抱星半个眼神,只是目视前方,将傲慢轻视的态度展露的淋漓尽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便是赵三吉?”
“自然。”
“你好大的胆子!”
柳亭川低喝一声,脸上威严更盛。
傅抱星仍旧淡然:“不知此话从何说起。”
柳亭川冷哼:“不知你使了什么下作手段,居然娶了我柳家血脉。若不是我收到消息,还不知道我的两位侄儿流落在外,让你这种烂坯子做了夫主。”
他语气随之一转,又温和了些许。
“永宁柳氏的血脉,不是你这种乡野村夫能够肖想的。你平日里不是赌博喝酒,便是打骂他们,家里家外欠了不少账,他们那瘸腿瞎眼可都是你害得,我没有处置你,已算是看在你与他们两年的情分上,百般留情。”
柳亭川伸手敲了敲矮几,小侍心领神会将桌上的木匣子打开,露出一排整齐码好的银锭。
成色极好,没有丝毫氧化的痕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要写下休书,这五百两就是你的了。”
傅抱星沉吟半晌,十分为难。
“那可是我同床共枕的夫郎啊。”
他说:“得加钱。”
柳亭川面色一沉。
傅抱星却早有准备。
他不慌不忙从袖口捻出一张纸,展开搁到矮几上,轻飘飘地盖住五百两白银。
傅抱星语气从容,神态淡然。
“白银五千两,再备好这纸上的药材,休书即刻奉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傅抱星几乎是被赶下马车的。
他下车前还看到柳亭川黑着脸,一副被气得不轻的模样。
小侍正在给他顺胸口。
前些天庄左元透露过永宁柳氏正在打探他消息时,傅抱星立刻上了心。
他是一个习惯将主动权握在自己手中的人,自然不会打无准备之仗。
永宁柳氏大名在外,傅抱星稍一打听就了解了不少,尤其是在知道永宁柳氏的族徽就是一枚竹叶纹样后。
原来叶家兄弟俩那逃婚出来的爹爹,就是从柳氏出来的。
除此之外,傅抱星还查到了一些更有意思的小道消息。
比如柳亭川这支所谓的嫡系,不过是柳家老爷子的续弦之后。虽然也称嫡系,但显然族内更认可的,是原配嫡系一脉。
而柳亭川的大兄,说是家主,但所有人都知道,他那前面还有摘不掉的暂代二字。
柳氏主夫也是一名奇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据说原本是兰坪陶氏流落在外的血脉,为人善良赤忱,有着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
四十二年前,梁河县爆发过一次骇人的鼠疫,短短三天死了上千人,后来便是柳氏主夫深入险地,研发出了防疫的方子,才平息下来。
这样一位奇人,在入后宅不到五年,便因病去世,撒手人寰。
只留下一儿一哥儿。
柳家老爷子思念过剩,见陶氏家中有位哥儿与自家夫郎有七分相似,又抬进府中做了续弦。
本来到此为止,也算是皆大欢喜。
不料嫡幺哥儿二十岁那年,临近指婚,突然离家出走,消失不见。
嫡长子挂念胞弟,出门寻找,葬身狼群腹中。
柳亭川一脉这才扶正,写进嫡脉族谱。
当时这件事也引起了不小的轰动,玄楚帝亲自过问,派了掌管宫内刑法的刑狱司司长追查,最后也没查出什么,只能处罚几个仆人小侍,草草了结此事。
坊间各种猜测都有,傅抱星去茶馆坐一趟,还能听见有人特地点这一出让说书人讲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嫡长子究竟是不是被续弦一脉所害,当年都没查到证据,傅抱星现在自然也不会妄自揣测。
不过那位逃婚的嫡幺哥儿是兄弟俩的爹爹,这点傅抱星确信无疑。
柳家老爷子这么多年也没有放弃寻找嫡幺哥儿,所以当那天叶流岚去镇上典当那枚有着柳家族徽标志的玉佩时,才会被他们察觉。
想到此处,傅抱星从怀里摸出一枚戒指。
这戒指还是刚来那日,叶流岚给他的。
内圈有着竹叶纹样的族徽,想来也是叶家爹爹从柳家带出来的。
“哒哒。”
马踏声响起,深蓝色的马车停在傅抱星面前。
马夫喊道:“上来,我家四公子要与你谈谈。”
傅抱星充耳不闻,甚至还悠闲地转身,在一边的小摊贩上买了碗加了冰的荔枝膏水。
马夫怒道:“赵三吉!你放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傅抱星还跟小贩闲聊:“你这是从章凌人那里买的冰吗?”
凌人是一种坊间职业,指专门采冰储冰卖冰的商人。
“章凌人那冰贵的勒,我要是买了,这碗荔枝膏水得收你五十枚铜板才不亏。”那小贩连连摆手,小声道,“这是我自己从河里采的。”
傅抱星想了想城里的污水都排在哪儿了,顿时有些喝不下。
“赵三吉,你上来,我想想跟你再谈谈。”
正巧柳亭川又叫他,傅抱星就将冷饮搁下,没有再拿乔,径直上了马车。
柳亭川已经恢复平静。
“你的要求太高,我能做主拿出一千两,这些药材也可以提供三分之二。但你必须要痛快地将两份休书交出来,并保证自己永生不得再来纠缠。”
他眼含警告:“赵三吉,胃口不要太大。一个没有能力的人怀揣着一笔巨款,就好比稚子抱金过市,不仅守不住,还会为自己带来灾祸。”
傅抱星点头,十分认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您说的对。我仔细想了想,五千两白银是不太合适,毕竟您有两位侄子,那不如就一万两吧,一万两一份。”
他笑容一敛,冷声道:“堂堂永宁柳氏,既然想拿钱买休书,五百两岂不是过于小家子气。两份休书两万两,那些药材也一棵不能少,若是做不到,请阁下自行回去向柳家老爷子交代吧。”
说罢,傅抱星一掀车帘,跃步而下。
“放肆!他放肆!”
柳亭川气得手指都在颤抖。
“一个乡野村夫,扶不上墙的烂坯子,他怎么敢……怎么敢拿父亲压我!”
“这种货色,我与他讲一句话,都不知道是他修了几辈子的福才修来的。”
“狡诈无耻!贪婪至极!”
小侍给他顺气,又宽慰:“您也别生气了,他一个乡下人,能有什么见识。还不是知道咱们柳氏家大业大就狮子大开口,还敢要两万白银,他知道两万两有多重吗,摆在地上让他拿他都拿不动。”
柳亭川想起傅抱星那张脸,烦腻的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侍问道:“四公子,要不要先去见见两位小公子呢?他们也许有法子。”
柳亭川摆手,脸上神色更烦:“不过是跟赵三吉一样的乡下人,没什么见识的哥儿,能有什么法子。这柳叶桦也是,父子三人凑不齐一双好眼珠子,找了赵三吉这么一个哥婿,尽留些狗屁倒灶的事给我!”
他长叹一声,由着小侍帮他揉捏太阳穴,缓解着头疼。
“休书是一定要拿到手的。”他眼里闪过一丝冷芒,“如果实在拿不到,当个寡夫也不错。有族里养着,费不了几个银子。”
至于进了后宅再怎么弄,两个哥儿还能翻了天不成。
当年怎么拿捏他们爹爹,就能依葫芦画瓢,再怎么拿捏他们。
小侍神色一正,眼神也冷酷起来:“我这就去办。”
傅抱星回了店,两兄弟正在等他。
“夫主。”
叶流岚接过他手中的草药,放到竹筐里,一并搬上骡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脚踝上放淤血的伤口已经结痂,只要不是搬重物,或者长时间走路,就不用再拄拐了。
傅抱星将店门锁好,牵着骡车出城。
板车上,叶流岚还跟以往一样,轻声念着书。
叶青岚则是坐在板车沿儿上,两条腿垂在外面,有些活泼的甩了两下。
“夫主。”
傅抱星注意力放在身后不远处尾随之人上,有些漫不经心地敷衍开口:“青哥儿今天心情很好?”
“嗯!”
叶青岚被养的胆子大了许多,不像从前那样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怕惹傅抱星不高兴。
“但是秘密。”
叶流岚淡淡一笑,他知道是什么秘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青哥儿的眼睛已经能透过布帛看见透进来的光亮,等到这副药换完,就可以拆掉布帛,睁眼视物了。
他希望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人,是夫主。
不过……
叶青岚脸颊突然发热,他用力扇了扇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的开口:“夫主,我替你摸摸脉吧。”
傅抱星将手腕递过去,叶青岚专心致志摸了半晌:“夫主脉搏越来越有力了,身体比从前好了许多。”
身体虽然好了,但是不知道那里……好了没有……
叶青岚咬着唇,指尖在傅抱星手腕上勾了勾,还没等傅抱星察觉,自己先羞臊的不行,慌忙扭头躺到哥哥怀里,用袖子遮住脸。
到了家,傅抱星发现身后跟踪之人还在。
他权当不知,按照以往的习惯,回家后与岚哥儿一起拿了农具去田间除草施肥。
一直到亥时,方才吹灯歇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此时万籁俱寂。
赵家村一片宁静。
又过了半个时辰,一个人影从树后出现,正是柳亭川身旁那位小侍!
对付几个粗笨的乡野之人,他自认还是手到擒来。这小侍甚至懒得掩饰自己的动静,用匕首将门闩一拨,堂而皇之地走了进去。
东厢房的门也随之被撬开。
屋内昏暗,他只看见床上的被子隆起,便冷笑一声,径直走了过去,匕首朝着脖颈的位置用力一刺!
“嗤——”
匕首轻飘飘就刺了进去,没有一点钝感。
不好!
他脑海中猛然窜起一丝警惕,紧接着一双手捏住了他的下颌与脖颈,用力一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咔嚓。”
那纤细的脖子像粉藕般诱人,也像粉藕般脆弱,在粗糙结实的手掌中轻易就被拧断。
傅抱星将断了气的小侍稳稳接住,没发出一点动静。
把尸体往肩膀上一扔,傅抱星到厨房抽出那把许久不用的剔骨刀,往山里去了。
月光在他的脸上,只照出了残酷与冷漠。
第二日,柳亭川毫无动静。
第三日,仍旧如此。
到了第四日,柳亭川坐不下去了,差人将傅抱星请了过来。
傅抱星被请到醉仙楼,这是峡水县最大的酒楼。
他进了雅间,没看见柳亭川,只见到两位穿着碧色长衫的小侍。傅抱星也不在意,拉开椅子坐下,就着一桌子菜自斟自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等吃到七八分饱时,雅间的门才被推开,柳亭川姗姗来迟。
“果然是没什么见识的村夫,吃相如此难看。”
其实傅抱星的吃相也不算难看,只是习惯抢时间,所以进餐速度较快,不像柳亭川这般细嚼慢咽。
傅抱星扯过一方手帕擦了擦唇角,伸了个懒腰。
“怎么样,小叔哥儿,我要的东西准备好了吗。等下回请我,我可要再翻上一番了。”
傅抱星故意用亲戚间的称呼叫他,把柳亭川恶心的够呛:“贪婪无耻。”
他没有坐,只站在傅抱星对面,高高在上:“文溪呢?”
傅抱星挑眉:“你是问你那位小侍?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前几天睡觉,突然有个人要来杀我。”
“他人呢?”
“在山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山中何处?”
傅抱星勾起嘴角:“到处都是。”
柳亭川过了半晌才明白过来,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你!你敢……”
傅抱星目光如注:“我怎么了?不过是一位有心害我之人,川公子如此关心,难道那位想杀我的,是川公子的人?”
柳亭川袖子下的手猛然掐进手心。
他自然不能承认,只能僵硬道:“当然不是,我只是随便问问。”
他已不欲跟傅抱星这种疯子多言,抬抬手,两旁的小侍捧着木匣子上前。
“银子只能给你一万两,如果你觉得不够就退回来,此事我尽力而为了,自会如实禀告族内,相信父亲不会怪罪与我。”
“至于药材,有三味药暂时没有,不过我手头有消息,你若想要,自己去取。若嫌不够,一并退回。”
傅抱星打开木匣子,随意扫了一眼就合上,根本不在乎里面的数目能不能对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指尖在匣子上轻叩两下,笑容玩味:“你本来可以一文不花,就从我手中得到休书的。”
七天前,傅抱星已经将字认全,能够流畅的看书了。
而休书,自然也是那晚就写下。
这是他在来到异世的那一天就决定的事情,不会为外力所更改。
他原本想寻个日子,将休书给了兄弟两人,也算是还他们自由之身。
只是好巧不好巧,柳氏一头扎了进来,在问都没问的情况下,粗暴地想用五百两银子逼迫傅抱星写休书。
既然如此,傅抱星又何必客气。
他自私自利,狡诈冷漠,没有道德,没有底线。
人欺他一尺,他欺人一丈。
这就是他的生存之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回到酒肆,傅抱星将一只木匣子扔给叶流岚:“家用。”
叶流岚打开匣子,看到一叠厚厚的银票,全都是一百两五十两的,装满了整个木匣子。
他大吃一惊,以为傅抱星将钱庄抢了:“夫主,这?”
“当人牙子赚的。”
傅抱星给自己打了一勺酒,装进酒囊中。
“我有点事要办,不必等我。”
说罢,他迈步出店,动作一如既往的干净利落。
只是叶流岚的心中却陡然升起一股不安。
就好像……
就好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个背影,会从此离开他的世界一样。
“夫主。”
叶流岚下意识往前一步,傅抱星的背影却被人挡住,眨眼消失在人流中。
他抬头,看见一张与爹爹有着五分相似的面庞。
这人表情冷漠:“你们是柳叶桦的孩子,便是我永宁柳氏嫡出一脉。如今是该认祖归宗,跟我回去了。”
叶青岚有些茫然:“哥哥,怎么回事?”
叶流岚握住他的手,勉强镇定:“有什么事,等我夫主回来再说。”
“夫主?没想到你还将赵三吉那种烂坯子当夫主,怎么,身上挨得打不够?”
柳亭川冷笑,将休书甩到二人面前:“我已让他写下休书,从今以后你们二人跟他再无半点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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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青岚觉得自己的大脑好似有一瞬间的迟钝。
他并不能很好的理解这句话。
“什么意思?哥哥,这人是谁,为什么要说这种话,什么休书?你说话啊!你为什么不说话!”
叶青岚死死抓住哥哥的手。
忽然,他手背上一热,有什么水渍溅了上来。
“哥哥……你哭了?”
他都不记得哥哥有多久没哭过了。
上回是什么时候哭的。
是两年前,他与哥哥嫁给赵三吉那一天。
他们没有聘礼,没有媒婆亲友,甚至没有嫁衣,只有一方红盖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时,他看到哥哥的下巴坠着一滴泪。
后来就再也没见过了。
被赵三吉打断腿的时候没有,爹爹死的时候也没有。
但是今天,哥哥又哭了。
那纸上究竟写着什么!
叶青岚急得团团转。
忽然,他一咬牙,将脸上的布帛猛然扯掉。
光芒穿透瞳孔,那一瞬间的刺痛让他不由得流下眼泪。
他捡起地上的纸,只看见一团团模糊的蝇头小字。
“看不清……我看不清……”
叶青岚双眼还没好透,刺痛不已却仍旧睁大双眼试图看清纸上的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本来跟叶流岚一样清亮灵动,如同星子的双眸满是鲜红的血丝,合着泪一团团砸下来。
“这上面写了什么,啊?写了什么?”
叶青岚求救一般看向哥哥,又看向柳亭川。
真是两个残废!
柳亭川心中暗骂,不耐烦地接过休书。
“立书人赵三吉,系怀庆府峡水县赵家村人。于两年前凭媒聘叶流岚为夫郎。过门后,余多有过失,行事苛责,非为人夫主之道。且婚后两年,余身有隐疾,无力圆房。因念夫夫之情,不忍耽误磋磨,特此立休书一封,听凭改嫁,并无异言。元鼎三十六年四月廿一,手印为记。”
叶青岚听完,呆愣在原地。
他又去抢另一份,焦急问道:“这份呢,这份上面写的是什么?”
柳亭川皱眉:“内容一样,名字换成叶青岚罢了。”
“这赵三吉也有够贪婪的,从我这里要走了足足一万两。哼,不过此事也算是了了,你们二人能够脱离苦海,不必急着感激我,等回族后,自有人与你们详谈!”
“不可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柳亭川凝神看去,发现叶青岚脸上不仅没有任何感激的表情,反而赤红着一双眼,对他怒目而视。
“夫主不可能休我们的!这是假的,你在骗我!什么柳家,什么认祖归宗,我不稀罕,你滚!你滚!”
柳亭川也有些恼怒。
“真是好赖不分。你们若不是我柳氏的人,我会管这种事?!论辈分,你们怎么也该称呼我一声小叔哥儿,如此目无尊长,毫无教养的行为,回族之后,定要好好教教你规矩不可!”
“到底是谁没有规矩!”
叶流岚高声道。
他脸上还有着未干的泪,眼角泛着红痕,偏偏双唇紧抿,昂首站立。
“口口声声说我们是柳氏的人,又说什么是我的小叔哥儿。可休书一事,你从头至尾就没有想过要跟我们商量一声,甚至连通知都没有,你何时将我当过自己人!”
柳亭川讽刺道:“哦?那赵三吉收下我们柳家的钱,答应写休书,又何曾跟你们说过。”
叶流岚如遭重击,满腔的话全部堵在里胸膛。
他脸色顿时苍白,紧抿的唇瓣几乎失去血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整个人摇摇欲坠。
叶流岚心如刀绞,难受的几乎喘不上气。
他无法欺骗自己。
休书上的笔迹是他一笔一划教的,用的也许还是青哥儿第一笔诊金送的笔。
“为什么……为什么不要我们……”
叶青岚还在喃喃自语,他眼睛已经刺痛的无法睁开,眼泪不停的流下。
好痛。
眼睛好痛。
心也好痛。
明明在今天以前都好好的。
他叫他夫主,他每次都会用一种平淡却沉稳的声音回应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送他的簪子,他因为舍不得戴贴身收在怀里。
他看不见,他就用宽阔的身体背着他。
难道这些都是假的吗。
是因为他的作用还没有达到无法替代的地步。
所以他才会离开吗?
“等等!你说夫主问你要了一万两白银?”
叶流岚的声音忽然清亮起来。
“自然。这一万两白银都换成小额银票了。我虽然厌恶赵三吉,但永宁柳氏的人,也不会在这种小事上斤斤计较。”
一万两白银。
真多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叶青岚想起那个男人临走前说的那句话。
——当人牙子赚的。
呵呵,多好笑。
当人牙子赚的。
他曾经多少次苦苦哀求过赵三吉,不要将他跟哥哥卖了。
到头来还是逃不脱被卖掉的命运——以赵三吉的名义。
他甚至都不肯留下自己的名字。
不过……
“一万两。”叶青岚在笑,笑容却苦涩无比,“很值钱,不愧是夫主,总是这么有能力。”
柳亭川按捺住心中的不耐烦:“你们耽误的时间已经够久了,现在出发,天黑前能赶到北阳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罢,他转身对左右小侍使了个眼色,两位小侍立即上前,想要擒拿住二人。
“啊!”
身后忽然一声惨叫,柳亭川一惊,忙回头看去,只见兄弟俩还好好站着,而两位小侍却一脸痛苦的捂着手臂。
一位小侍的胳膊血流不止,另一位手背上插着一根银针,针尾正在兀自颤动。
小侍已经痛得倒地,甚至没有力气将银针拔下。
叶流岚将匕首插回刀鞘:“你是不是我的亲戚尚且存疑,更别说休书乃是我们与夫主之间的事,又与你何干。爹爹当年有着身孕都不想留在你们柳家,又凭什么认为我们会跟你回去!”
他是亲自动手杀过人的,脸上溅着血时带着控制不住的杀意。
“什么柳家,你以为我们会稀罕?若是夫主不同意写休书,你们又当如何,不过是以钱压人,以势压人,以武压人,百般逼迫也要达到目的。若再不从,恐怕我与青哥儿等到的就不是休书,而是尸首认领了吧。”
叶青岚一怔。
“你……你们……”柳亭川气得够呛,“好好,原来你们长了一身的贱坯子,喜欢被打,倒是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叶流岚抿着唇角,也不由的泛起苦涩。
若是一个月以前,赵三吉能写下休书,他们恐怕会对柳亭川感恩戴德。
可赵三吉已经死了,夫主他不是赵三吉啊!
他又无法将这种事说出口。
“或许你会觉得我们不识好歹。但从前我们需要家人的时候,你们没有出现,如今不需要了,你的出现反而对我们造成了困扰。”
“柳家的事情我会好好考虑,回与不回我们会自己决定。”
叶流岚握住弟弟的手,扶着他坐上骡车,然后又将店铺的门关上,如同夫主还在身边一样,甩起鞭子将骡车赶出城,迎着落日的余晖回家。
“哥。”
叶青岚眼睛已经肿起来了,叶流岚看见他因为疼痛流下来的泪泛着粉红。
那是眼内出了血,被泪水冲淡后的颜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青哥儿,你的眼睛?”
叶青岚摸了摸,有些麻木:“可能又瞎了吧,无所谓。”
叶流岚低声道:“你有没有想过一件事。”
“什么?”
“休我们的是赵三吉,不是他。”
叶青岚猛然抬头:“你是说!”
“那一万两,他也留给我们了。”
说明夫主并不是将他们卖了,反而是用这一万两,赎回他们的自由。
他们从此不是赵三吉的夫郎,也不用顾忌所谓的柳家血脉之情。
而是真真正正的,能够决定自己去留,未来人生的自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叶青岚也想明白了这个道理,他急忙抓着哥哥的袖子。
“那我们快点,先回去,然后等夫主回来。”
“不。”叶流岚有别的想法,“我们要回柳家。”
“为什么,我不想回去。爹爹当年跑出来,一定是因为不喜欢那里,我也不喜欢。”
“我们回去,要成为很厉害的人。然后找到他——”
叶流岚摸了摸那只木匣子。
这一万两,就是他留给他们的本钱。
他目光坚定。
“——再嫁给他。”
“哗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春末夏初的时节,傍晚总会有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
但今天这场雨,一直到亥时仍未停下。
悦来客栈的小二守着柜台打瞌睡。
“哒哒哒!”
疾驰的马蹄声停在外面,紧接着,客栈的门被人大力推开。
冷风夹杂着细雨吹进来,烛火摇晃,店小二瞬间清醒。
来着大约七八个人,为首的男人一脸疲惫,护着身后一位穿着鹅黄色襦衫,头戴帷帽的哥儿。
再往后,就是一圈护卫,腰上系着佩剑。
小二还注意到有几位护卫似乎受了伤。
别是什么麻烦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二心里头稍稍抱怨了一句,但还是打起笑脸迎了上去。
“几位客官开始要住店呐?”
他一眼便认出来眼前这几位非富即贵。
身上穿的都是京城才有的料子,尤其是衣襟上的绣花,那可是临阳庄氏的族徽。
这种大人物自然不能得罪。
“四间客房,不拘什么档位,只要连在一起的。”
“好好好,我这就安排。”
小二连忙接过银锭,又听他们吩咐。
“外面的马车擦拭干净,再用上好的草料喂马。”
“晓得晓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正说着话,外面又响起‘哒哒’马蹄声,停在店外。
气氛一凝,众人如临大敌,转身盯着门口。
一位身材高大,身披蓑衣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取下淌水的斗笠甩了甩,抬起头,露出来的是一张带疤的脸。
男人神色自如,视线在店内扫了圈,只在族徽上停留片刻就收走。
“要间房,送点热水和吃食进来。”
小二看了眼这边一大群人,有些为难。
“无妨,你说在哪儿,我自己上去便是。”
“好,二楼左转第三间,人字六号房。辛苦客官自己找上去,我这里忙完,立即就来!”
将马鞭扔给小二,傅抱星转身上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房间内等了一会儿,小二将吃食和热水都送了上来。
傅抱星脱去几乎被湿透的衣服,将身体浸入热水中。
被雨水浸到冰凉的身体猛然一松,毛孔都跟着张开。
“舒服。”
傅抱星喟叹一声,鞠了一捧水扑到脸上。
一边泡着澡,一边吃着小二送过来的酱牛肉,脑海中回想着刚在楼下碰到的那群人。
临阳庄记的族徽,模样似乎跟庄左元有七八分相似。
莫非是庄左元的大兄?
他又啜饮一小口暖月,支着下巴有些犯困。
傅抱星离开峡水县已有两日,庄左元离开的更早,在七日前就离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时庄左元走的很匆忙,只在酒肆门口跟傅抱星碰了一面,说是收到家里的急信,要立即动身离开。
傅抱星倒是问了声需不需要帮助,庄左元也没一口回绝,只言若是求到他头上,还望他不要拒绝。
过后两人就没再见过,没想到今日居然在这个比峡水县还要冷清偏僻的小镇上先一步遇到了庄左元的兄长。
那种满身疲惫、如临大敌、急迫又警惕的样子,作为经常上通缉榜的A级通缉犯,傅抱星可太熟悉了。
一看便知道正在被人追杀之中。
不过堂堂临阳庄氏少家主,居然被人追杀的这么狼狈。
看来里面也大有文章。
正想着,窗棱外传来‘咔哒’一声。
傅抱星冷眸一凝,右手立即探向湿衣服处,指尖摸到了峨嵋刺。
一位穿着夜行衣的高大男人翻窗而进,手里握着一柄半尺长的匕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血腥味铺面而来。
“快,他受伤了,跑不远!”
楼上传来嘈杂的脚步声。
男人浓眉拧紧,匕首一扬,就架在了傅抱星的脖子上。
紧接着,他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傅抱星点点头,一脸乖巧。
男人四下一扫,又看向傅抱星的浴桶,抬腿跨进,将整个身体没了进去。
傅抱星额头青筋一跳。
你他妈的——不脱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笃笃。”
门很快就被敲响。
有人在外面问道:“客人有没有看见一位黑衣人?”
胯下一凉,黑衣人锋利的匕首正贴在傅抱星的命根子上。
傅抱星漫不经心扫了眼,语气平静:“没有看到。”
外面的人还没有走:“这位黑衣人很危险,也擅长隐匿伪装,为了大家的安全,可否让我进来看看。”
傅抱星压低声音:“听见了,他非要进来。不让他进来,他就要怀疑我了。”
水下的人没有出声,也没有任何动作,显然是默认了傅抱星的决定。
傅抱星扬声道:“进来吧。”
“吱呀——”
门被推开,护卫一眼就看见摆在正中间的浴桶,和双臂搭在桶沿上,赤裸着胸膛的傅抱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下意识撇开了一下眼神,转眼又想起大家都是男人,也没什么好避讳的。
护卫在屋内仔细检查了一圈,连床底和柜子都不放过。甚至还推开窗探身检查着外面。
虽然觉得地上的水痕有些太多,不过因为没发现任何线索,也就没放在心上。
“事态紧急,得罪了。”
护卫抱拳告罪,又从怀里掏出一锭放在地上,当做赔礼,随后关门离去。
虽然离开,但护卫也没有就此放弃,而是同其他几位继续在剩下的房间里搜查着。
整个客栈都被他们搞的怨声载道,不过又很快在‘钞能力’的作用下是十分配合。
毕竟庄氏确实有钱,只是进来打扰一下,就赔罪了十两银子。
在人字号的房间住宿一晚,也不过一百铜板罢了。
腿根处的匕首离开,黑衣人浮出水面。
他蒙着面,只露出一双似曾相识的眼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概是觉得傅抱星的表现很识趣,黑衣人并没有打算痛下杀手,而是沉默地起身,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他小心翼翼揭开伤口处碎布,‘刺啦’一声撕下衣摆,熟练地包扎着伤口。
那一截露出来的皮肤,遍布着新旧不一的伤痕。
“哗啦——”
水声响起。
黑衣人有些警惕地扫了一眼。
凌厉的破风声响起,峨嵋刺直奔咽喉而来。
“当!”
匕首格挡,刀刃相接,火花迸发!
峨嵋刺只差一点点就刺穿咽喉。
黑衣人背后一凛,冷汗顺着额角流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走眼了。
这人分明没有一点内力的。
一击不中,立即收回。
傅抱星一把扯过外衫,草草系在腰上。右腿旋起,脚跟狠狠踢向黑衣人的太阳穴。
湿漉漉的黑发披散在脑后,露出的眉目愈发暴戾阴狠。
黑衣人更是反应力惊人,腰身向后一折,“嘭”的一声,双腿相撞。
好大的力气!
黑衣人‘噔噔’后退好几步,整条腿都在发麻。
傅抱星也是甩了甩右腿,感到有些棘手。
身体还没有调整到最佳状态,欺负欺负普通人还行,对上这种有内力傍身的,果然差了很多。
不过傅抱星可不是这么容易放弃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握紧手中的峨嵋刺,拧身上前,带着惊人的杀意,让黑衣人也有些心颤。
傅抱星不怕,但黑衣人却不愿与他缠斗。
这人没有内力,虽然有些怪力气,他若认真起来,倒也能解决。但打斗时的动静肯定控制不住,等到那些护卫赶过来,他再想走就没有这么容易了。
黑衣人折身一跃,避开峨嵋刺,崩开的伤口甩出几滴鲜血。却不料傅抱星只是做了一个假动作,逼迫他离开桌子,反手拎着椅子狠狠砸向他!
黑衣人不得不伸手将凳子稳稳接住,避免接下来的剧烈动静。
就在这时,他感觉下身一凉,裤子在这个时候滑落。
他的双腿顿时被裤子绊住,整个人不受控制砸向地面。
啊啊啊啊啊啊!
气死了!
他就知道。
他就知道他没有一件事是顺利完成过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从小他就是霉星附体,最近更是倒霉透顶。
刚开始只是拉肚子上个厕所,就撞上张县尉的情妇,双双掉进茅坑。
想借机潜伏进县衙里于是假装被捕,又被该死的牢头狠抽了三天。
那晚碰到劫狱的把牢头杀死,他还以为自己时来运转,结果那人放了把火差点把他烧死。
他折断了双手才逃出来,好不容养好伤出来继续做任务,却又撞上一个煞星!
“嘭!”
黑衣人直挺挺砸在地上,裤子在他腿上缠了个死结。
傅抱星反而顿住了,惊疑不定。
……诈降?
黑衣人一拍地面,纵身跃起,一边狼狈拽着裤子,一边光着腚疯狂往窗口逃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傅抱星反应过来,右腿一蹬,整个人如同利剑出鞘,手中的峨嵋刺‘噗’的一声,扎进黑衣人的肩膀!
“唔!”
黑衣人闷哼一声,躲闪不及,被傅抱星顺势锁住咽喉,翻身压倒在地,用膝盖牢牢顶住他的后背。
峨嵋刺拔出,倒刺带出一片细碎的肉屑,在肩膀处留下拇指粗的血洞!
……
喂完草料后,小二将烧好的热水拎了上去,整个人已经累的有些没精气神了。
今晚的客人真是一个比一个怪。
庄氏那几位就算了,不是小二能够置喙的。
二楼的疤脸男人才是真正让小二满腹怨言的。
他就没见过这么爱干净的男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洗澡还得洗两遍。
将水倒进浴桶,小二有气无力开口:“客人,水倒好了,您先洗,我明儿再来帮您收拾成吗?”
“嗯。”
傅抱星坐在桌边,神色淡然,津津有味品鉴着白开水。
他仍旧赤裸着身体,只有腰上系着一件薄衫,遮住关键部位。
虽然爱干净,但是个暴露狂。
小二鉴定完毕。
“地上有银子,赏你了。”
小二转头,果然在门后看见一大锭银子。
这可有十两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才从庄氏那边得了十两,又在这里得了十两,他还做什么工,明日就辞了差事回家!
小二拿了钱,欢天喜地:“灶里还有热水,客人要是还洗一次,只吩咐一声,小的立马帮客人换上!”
“下去吧。”
小二离开后,傅抱星这才不紧不慢地起身,重新洗了个澡,擦干身体,负手漫步来到床边。
紧接着,他弯下腰,从床底将黑衣人拖出来。
鲜血在地上拖出一道血痕。
他肩膀上的血洞还在流血,按照这个趋势,再过一两个时辰,恐怕就会因为失血而死。
但黑衣人却没有任何逃跑的可能,他双手被绑在身后。
傅抱星将他裤子拽了,捆住一双腿,居高临下。
“喜欢看男人裸体是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黑衣人紧咬牙根,跟傅抱星对视,寸步不让。
傅抱星拎着他的头发,像涮拖把似的将黑衣人在浴桶里来回涮了好几下。
“喜欢穿鞋洗澡是吧。”
“咳咳!”
黑衣人疯狂咳嗽,呛的眼睛里都是血丝,但还是一声不吭。
“喜欢不说话装高手是吧。”
黑衣人刚一张嘴,脑袋又被摁进浴桶。
“咕噜噜。”
他被灌了一肚子水。
“还不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黑衣人被水灌的晕头转向,整个人都崩溃了!
他是哑巴啊!
他是哑巴!
他说不了话!
让他说什么啊!
再说你倒是问啊!
“咕噜噜!”
脑袋又被摁进浴桶,黑衣人咳嗽的几乎喘不上气,鲜血将浴桶的水都染成淡粉色。
将黑衣人扔到地上,傅抱星看见他肚子都鼓了起来,一晃水声直响。
“咳咳……咳!啊……啊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黑衣人张嘴发出‘啊啊’的声音,被捆在身后的双手也飞快地比划着。
生怕晚一步,又被傅抱星扔进浴桶里喝水。
傅抱星扫了他一眼,将裤子穿上后,才松开腰上的外衫,顺势一抖,披到身上。
“我知道你是哑巴。”
还是峡水县牢房的那位。
黑衣人瞪大了双眼。
明知道自己是哑巴,还一个劲儿问他为什么不说话!
黑衣人气得肝疼,倒在地上的身体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将衣服穿好,又系上腰带,傅抱星问他:“是你自己走,还是我帮你。”
黑衣人想也不想就拼命地从地上爬起来,努力证明自己可以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是他实在是失血过多,又被傅抱星折腾的不轻,努力了半天也站不起来。
“唉。”傅抱星叹气,声音多了些无奈,“谁让我这人心善,看不得别人受罪,我帮你吧。”
他过去,一把揪住黑衣人的头发,将他从二楼拖到了三楼。
黑衣人的身体又开始颤抖,本来苍白的脸硬生生气得通红。
“叩叩。”
敲了下门,傅抱星开口:“方才门内兄弟前来查探时,我受制于人,不便开口言明。不过此人如今已被我制服,想来这人对几位还有作用,在下没有擅自处理。几位若是不需要,在下带回去处理了。”
“吱呀。”
门开了。
出来的正是临阳庄氏少家主,庄凌云。
他先是抱拳行礼,然后才打量了一眼黑衣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看到黑衣人如今的惨状,也是吃了一惊,只觉得傅抱星是真人不露相。
“还未请教阁下名讳?”
“峡水县人士,傅抱星。”
庄凌云一怔,双目露出一丝惊喜:“原来是舍弟在信中提起的好友,没想到在这里碰上了。”他又恍然大悟,“阁下定然是认出庄氏族徽,看在舍弟的面子上才出手相助,实在是万分感谢!”
他刚才还在怀疑这人跟黑衣人是不是一伙的,前来做戏骗取信任获得情报。
如今有了这一层关系,疑虑尽消。
傅抱星也没说不客气,坦然将庄凌云的道谢收下。
若不是因为看到庄凌云大张旗鼓要找到黑衣人,想到这人对他们有什么作用,依着傅抱星的行事习惯,在擒住黑衣人的时候就将他杀了。
哪里还会留到现在。
“快快请进,既是舍弟的好友,便也是我庄凌云的好友。我许比你痴长几岁,托大叫一声星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咳。”
屋内突然传来一声轻轻的咳嗽,庄凌云笑容一凝,化为无奈。
傅抱星也不是不识趣的人,见状只是点点头:“我就在楼下,明日天亮才走。若有事只派人来通知一声便可。”
庄凌云惭愧:“事出有因,不便说明。等此间事了,我必然前去向星弟赔今日招待不周之罪。”
“无妨。”
傅抱星再次颔首,转身下楼。
只是目光中露出几分若有所思。
屋内那人……身份怕是不简单。
庄凌云都要听这人的话,连请他进去喝杯水都做不到。
莫非是京城打得不可开交的那几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夜无事。
第二日傅抱星睡到天大亮才起床,庄凌云一行人已经离开了。
他活动了一下身体,慢悠悠地下楼吃饭,然后翻身上马,朝着南边疾驰而去。
这次行走了不到一天,便停在一座城池前。
渝州渭泽府。
这是他此次出门的目的地。
柳亭川给了他三个消息,分别对应的是三株他紧缺的草药。
渭泽府的这株草药名曰碧草龙露,将会出现在三天后,鬼市的拍卖会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渭泽府是渝州的首邑,空前的繁华。
峡水县扔进这里,也不过是坊市一角罢了。
傅抱星找了家便宜实惠,名字也叫悦来的客栈,把马扔给小二,吩咐他照顾好,又定了三天的普通间。
这个世界的马算是奢侈品了。
之前在峡水县买一头骡子连板车一块才八两银子,结果一匹马的价格翻了十倍,要走他八十两。
需求在身,这钱也不得不咬牙花掉。
结果就是开酒肆存下点钱,眨眼就只剩下十几两。
早知道临走前把木匣子的银票顺走几张了。
傅抱星摸着扁扁的钱袋,盘算着弄点钱。
现在离鬼市拍卖会还有三天,最好是在这三日之内赚到五百两。
碧草龙露并不是稀世草药,也没有起死人而肉白骨的功效。它只有一种催化的作用,龙露添加在香粉和熏香中,会让香味更加淡雅奇特,经久不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很受上流士族喜欢。
不过碧草龙露需要药王谷用特殊的手段饲养,流到市面上的都是收集好的龙露,很少会有活的植株。
傅抱星不需要龙露,他需要的将碧草龙露移植到家中,催熟一种叫做浮尘子的小虫。
这种小虫蜕皮时留下的壳,就是一阶进化时,所需要的药材。
至于浮尘子,傅抱星还没找到,也不在给柳亭川的名单中。
习惯使然,他不会将自己所有的需求一次性暴露在他人面前,免得旁人在其中发现端倪。
傅抱星照例在赌场转了一圈,看看有没有什么路子。
比如再来几个送钱的。
很可惜这种大地方的赌场守卫十分严格,扒手根本进不来,即便是进来了,也被牢牢盯住,根本没有下手的机会。
反倒是傅抱星因为没有参与赌场的赌钱项目,四处闲逛,被两个穿着赌坊衣服的打手暗中盯上。
傅抱星神态自然地上前,摸出一两银子押在了‘小’上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庄家摇完骰子,将骰盅揭开,14点。
大。
傅抱星的银子被收走了。
……傅抱星有点不信邪,又取出一两银子押在‘小’上面。
他觉得自己运气一直挺不错的,以前在末世时,偶尔消遣也会玩几把,都是赢多输少。
只不过他不太喜欢赌博,大多数都是赢一两把就觉得没意思,回去睡觉了。
摇骰子的声音停止,庄家揭开骰盅。
15点。
大。
傅抱星的银子又被收走了。
……傅抱星这次押在‘大’上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分钟后,一文钱没赚到,反而痛失三两的傅抱星离开赌坊。
连输三把让他不得不开始相信真的有运气这回事。
他甚至开始回想自己这段时间是不是遇到什么人,把霉运传到了自己的身上。
难道是昨晚那个黑衣人?
如果是他的话,倒也有可能。
毕竟人能倒霉到裤子掉了还在腿上打个死结的程度,真的很少见了。
路过钱庄的时候,傅抱星很是心动的在门口站了半分钟,最终还是忍痛离开。
找了间茶馆,听了几折子评书,突然,一个熟悉的名字落到了傅抱星的耳朵中。
“鬼市那边新来了一个班子,戏唱的真不错。”
“不错的哪是戏啊,恐怕是里面的角儿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哈哈哈哈,看来赵兄也去了,怎么样,流云班那几位,赵兄最心仪哪位啊?”
“最心仪的嘛,嘿嘿,这小有小的好,老有老的妙。个中滋味啊,还得亲自品尝品尝才能知道。”
“现在眼看着就黑了,要不然赵兄一起?”
“哈哈哈,走走走,现在估计要开门了。”
“那是要赶早,恐怕过几日人家的窑子就要收摊了哈哈哈。”
流云班?
这个名字让傅抱星心中一动。
是巧合吗。
还是说这个流云班就是赵铁德口中的流云班?
那晚从赵铁德口中得知赵三吉的爹爹被卖进流云班后,傅抱星也在县城留意过这方面的信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过流云班跟普通的青楼不一样,是半唱半卖的下等窑子,属于流动作案,一般在一个地方只停留一段时间。
傅抱星得知消息的时候已经过了三个多月,流云班早就不知道辗转多少地方。
简筝更是下落不明。
没想到今日在渭泽府却听见了流云班的消息。
各处细节也都能对的上,很有可能就是简筝所在的那个窑子。
傅抱星虽然不至于特地寻找,但此刻遇上了,顺手而为的事他倒也不抗拒。
往桌上扔了几枚铜板,付了茶钱,傅抱星跟在两人身后,一路进了鬼市。
鬼市的起源很早,最开始只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人互相交换买卖。
例如土夫子、刑犯、贱籍等,贩卖的物品也是一些赃物、陪葬品,亦或者人命买卖等。
因为总是深夜开市,又要掩盖相貌戴着帷帽,放眼望去,人影幢幢,仿佛鬼影,这才叫做鬼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类鬼市,一般极其隐秘,不叫旁人所知。
但八百年前,姜国的太祖皇帝姜武帝为求长生沉迷炼丹,多次便服前往鬼市寻找仙药,鬼市的名号一下子便传开了。
如今鬼市虽然还叫做鬼市,但已经算是半公开,就连开市的时间都从半夜往前调整了许多。
不过旧日的习俗还是传到今日,进入鬼市的人,要戴上傩面具,遮掩相貌。
鬼市在城外的一处山坳间,此时门市大开,外面支着傩面具的摊子,摆着挂着的,全都是各式各样的傩面具。
傅抱星选了副凶神钟馗的面具,往脸上一扣,昂首阔步迈了进去。
进去之后发现鬼市买的东西,果然跟民间坊市不同。
入目摆放的都是坊市中不能流通的东西。
还带着土的陪葬品,各式各样的兵器,私盐私茶,印着神策军番号的军用铠甲,一些不允许流通的禁书等等。
傅抱星还看见有人贩卖玄楚帝和几位王子、皇子的画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然,具体真人是不是长这样那就不得而知了。
傅抱星买了几本禁书,老板服务也十分体贴,还特地用牛油纸将禁书包裹的严严实实,再用细绳一扎,就方便直接用手拎着走了。
没走几步,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嘈杂之声。
“站住!”
“让开让开!”
“臭婊子,还敢逃!”
“老子今天不把你腿打断,算你小子骨头硬!”
傅抱星长得高,在加上此时刚开市不久,街上行人并不算多,他只一抬头,就看见四位体格彪悍强壮的男人在追赶一位穿着青色襦衫的瘦小少年。
那少年在人群中跌跌撞撞地穿梭,路上的行人慌忙闪避,担心被他撞上。
可是一个才16岁的哥儿又有什么力气,能跑得了多远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不过刚跑出半条街,就被后面的男人追上,一脚踢翻在地,狠狠踩住。
“让你跑!真当老子这窑子是你家,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那少年痛得闷哼一声,蜷缩着身体,露出来的地方都是斑驳的伤痕。
有的已经结痂,有的还在渗血。
“是你们说话不算数!明明说好我可以给自己赎身的!”
“哈哈哈哈,还有进了窑子想要赎身的,真是天大的笑话?”
“少他爹的废话,带回去!”
少年的头发被恶狠狠抓住,一路拽着往回拖走。
他拼命的挣扎着。
忽然,他看见一位身材高大的男人,戴着一副钟馗判官的面具,威风凛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一下子心生希望,猛然挣开男人的禁锢,扑到钟馗面前,抓住他的裤腿。
“求求您,救救我!求求您了!”
他跪倒在地,嘭嘭嘭磕了好几个头,双眼含着祈求:“我愿意给您当牛做马,判官大人,求您买下我吧!”
钟馗乃地府四大判官之一,捉鬼锄奸,震慑宵小。
少年求到钟馗身上,倒也没求错。
就连那几位壮汉都不自觉停下了脚步,警惕地看向傅抱星。
“不管你是谁,我劝你少管闲事。”
“这贱婊子是我青丝坊的人,与阁下无关。”
“我们不想与阁下生事,但阁下若想强行插手,我们也只能奉陪到底。”
傅抱星生的高大,肩宽身阔,通身气质锐利难挡,一看便知道是个难缠的角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众人已经暗中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谁知道傅抱星只是往下暼了一眼,冷声道:“松开。”
少年浑身一抖,摄于他的气势,竟不自觉松开了手。
傅抱星拎着手中的禁书,一抖衣袍,悠闲地离开了。
“臭婊子!”
狠狠的一巴掌甩在少年的脸上,将少年打的嘴角泌出血丝。
他像只破麻袋一样,被揪住头发,在地上拖行。
只是绝望之极,他难免多了几丝怨恨。
恨傅抱星的袖手旁观。
恨他明明有能力,却心肠冷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哈哈哈哈哈。”
路边有人发出爽朗的笑。
众人看去,只见一位穿着蓝色袍子的道长,手中举着一杆破烂小幡,正在街边大笑。
“道长为何发笑?”
“我笑这世上,蠢人太多,智者太少。不恨那打他之人,也不恨没用的自己,反而恨一个无关的过路人,岂不是惹人发笑。”
傅抱星浓眉一扬,看向道长。
那道长戴着一副慈眉善目的傩公面具,也冲他微微颔首,表达善意。
“你明明可以救我的!”
本来已经麻木的少年忽然挣扎起来,冲着傅抱星喊道。
道长指着傅抱星:“你认识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少年摇头。
道长又指着少年问傅抱星:“那么,你认识他?”
傅抱星摇头。
“怪哉怪哉。”道长甩了甩小幡,摇头晃脑,“既然互不相识,你又怎知他能救你?万一他只是白长了一副大个子,没有半点拳脚,被人一掌就打死了怎么办?”
傅抱星:……
少年一愣,急忙辩解:“我、我没有想到这点……”
“你不是没有想到,你分明是不在乎!”
道长说话倒是颇为犀利,不留半点情面。
“你不过是想着多一个人,能帮你多分担点风险。若是能救你,自然是皆大欢喜,若是救不了,他死了,与你也无关。可叹你还觉得自己聪明,其实是愚蠢至极!”
说完,那道长就笑嘻嘻凑到傅抱星面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位好汉,贫道从鬼市门口跟到现在了,你那酒囊里的香味可馋死贫道了,不知能否讨口酒喝啊?”
傅抱星:……
傅抱星解了酒囊:“自家夫……一个故人所酿,只剩最后一点,都赠与你了。”
道长顿时欢天喜地的接过,然后肩膀瞬间垮了下来:“怎么就剩这么点,还不够贫道一口的。”
傅抱星又看向那少年:“你想获救?”
少年重重点头。
傅抱星从袖中摸出一柄匕首,掷到少年面前,用下巴点了点他身后。
“很简单,杀了他们,你就获救了。”
“妙极妙极!”那道长听了反而喜不自胜地鼓起掌来,“有些人委身风尘不过是权宜之计,有些人作践自身却是除了当婊子什么都不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少年慢慢捡起地上的匕首。
他跌坐在地上,咬着嘴唇,表情几度变幻,看样子内心正在深深挣扎着。
围观的众人也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关注着少年的选择。
最终——
“啪!”
少年的脸颊挨了重重一巴掌,身子像破布一样抛起,又重重落下。
匕首脱落掌心,在地上滑出很长一段距离。
“真他妈贱坯子,老子回去就找十个男人好好教教你做婊子的规矩!”
壮汉一把揪住少年的头发,往回拖着。
他还是没能做出那个选择。
道长已经被暖月酒辣的浑身出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有些不羁地将领口扯松,露出大片胸膛。
“好酒好酒。可惜有好酒,无好菜啊。”
他饮尽最后一口暖月,将酒囊丢了回去:“空的,空的,酒囊空空,脑袋也空空。”
道长举着小幡,另一只手背在身后,懒懒散散地走开。
傅抱星接过酒囊,挂在腰后,准备去找流云班。
“散了,散了。”
围观的人们也觉得没什么意思。
“拢烟楼正在举行赛诗会,这会儿怕是戏班子刚开唱,听说还是流云班的唱的新曲。”
“哦?莫不是云烟公子终于肯点头侍奉恩客了?”
“可不是么,这赛诗会的魁首可是能成为云烟公子第一位入幕之宾。便是那二等三等的,也能千两白银呢。”
忽然,两只手伸了过来,将这人的衣领牢牢揪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拢烟楼在哪儿”
傅抱星与道长异口同声。
两人对视一眼,道长义正言辞:“贫道可不是贪恋黄白之物的人,我只是爱好诗词,听说有赛诗会,喜不自胜而已。”
傅抱星笑容玩味儿:“要不然,你我通力合作,道长以诗会友,黄白之物么,就让在下承担好了。”
道长气结,只能隔着面具瞪他。
傅抱星失笑,收回视线:“劳烦带我们过去。”
拢烟楼是一栋三层的楼阁舍馆。
此时临近赛诗会开始,客人络绎不绝。
“这拢烟楼倒是雅致。”道长一副很熟练的样子,进行点评,“不似别的烟花之地。”
傅抱星点头。
确实跟他想象中的不一样,没有穿着清凉的哥儿在门口一边晃手绢一边喊‘大爷,来玩儿啊’,接客的只有几位穿着正常的龟公,穿梭着将客人领到空位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桌上已经备了免费的茶点和笔墨纸砚。
道长熟门熟路,双腿一架,跟没骨头似地窝在椅子里。
随后,他倒了杯香茗,将傩面具往上一推,露出半张脸,边喝茶,边津津有味欣赏着台上的表演。
至于傅抱星,早在进来的时候就跟道长分开,一个人往后院走去。
拢烟楼的后院是龟公小侍用来歇息周转的地方。
此时前台唱戏,这后院就被流云班的戏子用来扮相换装。
傅抱星连问了几个人,都说不认识简筝。
倒是有一人倚着门,一边摆弄着自己的手,一边朝傅抱星抛着媚眼。
“咱们这种下贱的地方,谁还会用真名呢,左右不过是月季、蔷薇、珍珠、如意,客人要是喜欢,还可以自己取一个。要不然,今儿我就叫简筝如何?”
傅抱星道:“你们班主在哪儿?”
这人朝旁边的房间指了指:“今天有个不识趣的跑出去了,这会儿班主正在劝他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傅抱星眉头一挑。
到了门前,果然听见里面气急败坏的声音。
“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你是一点都不知道感恩!你知道今儿那客人花了多少钱吗,八两!你知道牙市里像你这样的多少钱吗?二两!二两我都能买一个比你更懂事的!”
“接个客怎么了?你还以为身子有多矜贵呢?我告诉你,进了窑子的,一辈子都是婊子,都是贱籍!少做你的春秋大梦,曲儿听多了真入戏了,等着大英雄救你?”
“叩叩。”
门被敲响。
傅抱星推门而进,视线在屋内扫了一圈,果然看见跪在地上的小少年。
前不久才见过面。
那少年认出了钟馗的面具,也是双眼一亮,随后又咬着唇低下头,整个人微微蜷缩。
似乎不想让傅抱星看他。
“客人怎么会来此处呢,咱们班子正在前头唱戏,您要是看上哪位角儿,不如等他们下台后再来一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找人。”傅抱星从袖口摸出一小粒碎银扔过去,“你这班子三个月前是不是去过峡水县?”
班主捏了捏碎银,发现没掺假后,笑眯眯地收入怀中:“是去过,客人打那儿来的?”
“你可买过一位叫简筝的哥儿?”
傅抱星说完,眼角瞥见少年有一个抬头的动作,但又压抑住了,反而将脑袋深深埋了下去。
“简筝?简筝……”
班主眼睛转了转,一脸为难。
“您是他的什么人?不瞒您说,我还真有点记不太清楚了……”
“是吗。”
傅抱星勾了勾嘴角,顺手将门关上,放下门闩。
班主警惕起来:“你想做什么?这可是拢烟楼,外面也都是我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三秒钟后,班主的脸被傅抱星踩在脚底下。
傅抱星屈膝,用脚掌碾了碾他的脸:“我这人耐性不太好,别逼我扇你。再问一遍,有没有一位叫简筝的哥儿?”
“有有有!有这人!”
班主连连点头,努力挤出谄媚的笑容。
“我记得真真的,就在峡水县,一个男人来找我的,说是自家夫郎不听话,要卖给我。我看他就是瘦了些,长得还不错,就答应了。签契书的时候,写的名字就是简筝,我后来就给他又取了个名叫小风。”
“他人呢。”
班主支吾:“他性子烈的很,待在班子里,总是惹事。所以……所以路过南明县的时候,我就把他卖给那边一个人牙子了。”
“不是的!他没卖!简筝大哥还在班子里!”
一直低着头的少年猛然抬起头。
班主的脸阴沉下来:“珍珠,你在胡说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不叫珍珠,我有名字,我叫楚玉!”楚玉胸口剧烈起伏,他看着傅抱星,“我还能再选择一次吗?”
“没有。刀就一把,扔了就没有了。”
傅抱星站直身体,仍旧踩在班主的脸上,让他动弹不得。
楚玉有些失落,不过他又立即振作起来,挣扎着起身,扶着墙走到墙角。
那里放着杂物,底下压着一条破旧的披帛,他费力地抽出,拧成一股绳,一步步走向班主。
班主已经察觉到不妙了。
他疯狂挣扎起来:“珍珠你疯了!你想干什么,你竟然敢杀我!就算这里是鬼市,杀人也是犯法的,我要是喊一声,你根本跑——唔唔!”
傅抱星冷着脸使劲踩了踩:“吵死了,安静点。”
“我想起来了,简筝确实在班子里,我带您去!真的,我知道地方,他就在我们落脚的地方睡觉呢!”
楚玉已经扑了过去,翻身骑坐在他的背上,用绳子套住班主的脖子,一双脚蹬住地面,拼命使劲勒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呃呃——”
班主被勒得直翻白眼,从喉咙里挤出几声浑浊的气音。
两分钟后,班主浑身瘫软下来,断了呼吸。
楚玉还像不知道一样,双手死死绷紧,消瘦的手臂上迸起条条青筋。
绳子将他的手勒出一道深深的凹痕。
傅抱星将他踢到一边:“已经死透了。”
楚玉这才回过神来,他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瘫坐在地上呆滞地看着班主。
忽然,他想到什么,翻身跪在地上,又冲傅抱星磕头:“恩公大恩大德,楚玉今生都无以为报。”
他身上到处都是伤痕,额头磕的红肿,正在渗血。
纤细瘦小的身子裹在肮脏的衣服里,露出来的雪白肌肤上都是青紫的痕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副模样要是走在街上,不出三步就要被人拦住拉到角落里去。
傅抱星顿了顿,将外衫解开,扔到他身上。
楚玉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连忙穿好,将自己紧紧裹住,紧紧跟着傅抱星。
傅抱星收了下尾,他把班主的尸体扔进杂物堆,找了两面旌旗往上一盖,领着楚玉出门。
不远处,给他指路的窑哥儿还在。
“找到了?”
“没有。”
“班主没在里面?”
“没有。”
窑哥儿的表情怪异了起来:“那你待在里面这么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傅抱星长臂一揽,将楚玉半搂着。
“嫖客么,呆这么久能做什么,你不知道?”
楚玉登时红了脸,半低着头,露出来的耳垂脖颈,染上一层粉红。
窑哥儿掩唇一笑:“还以为你是个呆子,原来也是个好色的。”
他颇为无趣地转身离开了。
揽着楚玉大摇大摆从拢烟楼大门出去,傅抱星才放开他:“带路。”
楚玉心头涌上一股失落:“好。”
他带着傅抱星走到街道尽头,一处搭着几座棚子的简陋住处。
一处堆放着杂物的不起眼角落,用一道帘子隔开,里面传来虚弱的咳嗽。
楚玉急忙冲了进去:“简筝大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楚玉,你怎么又回来了。”简筝的声音很虚弱沙哑,却透露出几分温和担忧,“是被抓到了吗。”
“我被人救了,你别担心我。救我的那人认识你,他是特地来找你的。”
“找我?”简筝怔了一下,咳嗽突然急促起来,“不!你让他们走!我不要见他们!快咳咳……让他们离、咳咳……咳……离开!”
傅抱星掀开帘子,看见一位面色苍白到发青的哥儿半靠着肮脏的墙壁,胡乱用袖遮住脸,拼命的将脸撇向另一旁。
“是我。”
傅抱星摘下傩面具。
简筝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浑身一颤,不可置信地扭过头。
“三小子?!”
沉默片刻,傅抱星还是应了声:“嗯。”
“原来是你……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碰巧。”
“岚哥儿青哥儿呢?”
“……您身体怎么样,我给您找个郎中。”
简筝顿了顿,握住楚玉的手,温和道:“你先出去,这是我儿子。我想跟他单独说说话。”
“好。”楚玉乖巧点头,起身出去。
等到楚玉离开后,棚内十分安静。
两人无言对坐。
简筝突然捂着脸痛哭起来。
“你不是他,他是不是已经死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楚玉在外面才站一会儿,看见傅抱星出来了。
“叫你进去。”
楚玉身上还披着傅抱星的外衫,他有些恋恋不舍地取下来,下意识拍了拍,好似上面沾了他身上的脏东西一样。
“还您。”
傅抱星接过衣衫穿上,楚玉就扭头进去了。
简筝依靠着墙壁,似乎在想些什么,目光中透露出沉思。
“简筝大哥,恩公是您儿子啊。”
楚玉替他将被子掖了掖。
简筝唇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不是,我认错了。”
他从褥子底下取出一只银锁,细细摩擦,表情复杂无比,带着一丝爱意,又好像夹杂着些许恐惧和恨。
“简筝大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简筝将东西给他:“这是……这是小时候,阿父特地给我打造的。你知道我身有寒毒,其实我一直没跟你说,这是我从娘胎里就带来的毛病。阿父很疼我,给我打了一只银锁保佑我平安,我知道我给他他一定不要,所以麻烦你想办法让他收下。”
楚玉点头。
“这银锁的暗扣可以打开,里面有一粒药丸,也是阿父留给我的。他说含在口中,再重的伤,也能吊住一口气。你也一并给他说了。”
“好。”
“还有。”简筝犹豫了一下,从怀里取出一封信,交给楚玉,“简筝大哥没有别的要求,也知道自己这身子拖不了几天了,只希望你能帮我把这封信寄出去。”
楚玉接过,又听简筝低声嘱咐:“这是简筝大哥的私事,事关过往清白,请务必要保密。求你了。”
“简筝大哥快别这么说。要不是为了替我挡客,你的腿也不会……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一定会帮你办好的!”
楚玉将信贴身收好,捏着银锁出来。
傅抱星正坐在一辆拉货的板车上,一条腿曲着,一条腿懒散放下。
在月光下弓着腰身,擦拭手中的武器。
那副钟馗的面具就放在一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发现了动静,也没抬头,仍专心致志擦拭着峨嵋刺。
“有东西要给我。”
楚玉愣了下,眼睛都瞪圆了,似乎诧异傅抱星是怎么知道的。
他甚至都没开口。
“嗯……”楚玉走过去,仰着脸看他,将右手摊开,那上面有一只小巧的银锁,孩童的尺寸。
“他怕你不收,让我送过来……”
楚玉将原话叙述了一遍。
他本来以为傅抱星不会收,谁知道后者意味深长的‘哦’了声,将银锁取来把玩,嘴角噙着一丝古怪的笑。
“还有么。”
楚玉一慌,犹豫道:“还有一事,但这是简筝大哥的私事,我不能——”
话音未落,一只手便擒住了他的下巴,将他禁锢住,另一只手朝怀里探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抽出时,指尖正夹着一封信。
信封上写着【吾爱言喻亲启】。
这就很有意思了。
赵铁德的夫郎,居然叫一位叫言喻的人为吾爱。
就是不知道究竟是赵铁德绿了言喻,还是言喻绿了赵铁德。
若是前者,恐怕赵三吉的身份血脉都要存疑了。
傅抱星来流云班找简筝,确实只是顺手而为。
他对这个赵三吉的生身爹爹丝毫不关心,只是没想到简筝居然给他带来了意料之外的‘惊喜’。
方才一进木棚,听见简筝喊着‘让他们走、让他们离开’之类的话,傅抱星就知道此事定然不简单。
甚至说不定连简筝被卖进流云班,离开峡水县都是设计好的事情。
不然他为什么这么害怕被人找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更何况,作为一个如此溺爱孩子的爹爹,在得知儿子已死,壳子里换了一个人的时候,竟然如此平静地接受了。
甚至还送了他礼物。
虽然整体表现也可以用通透、识趣来说明,可既然如此通透聪明的人,又怎么会被赵铁德强行占了身子,还沦落被卖进窑子的地步。
只要有一丝怀疑,那么简筝整个人,就相当于在傅抱星这里打上了敌人的烙印。
根本不在意楚玉欲言又止的纠结表情,傅抱星将信拆开,快速浏览了起来。
片刻后,他脸色阴沉了下来。
麻烦果然不小。
虽然信封写的是言喻亲启,但简筝似乎知道这封信不会落到言喻手中,正文内容是写给另一个人看的。
刨除掉里面一些‘生不出儿子的贱人’‘我儿子又高又壮,特别像他阿父’‘我每天看着他就想起当年言喻在床上对我的疼爱’之类无意义挑衅的话,傅抱星还得到一个不太妙的消息。
收信人对简筝和他这个所谓的儿子恨之入骨,十几年不间断地到处查找他们的消息,试图追杀。
并且前不久已经查到了峡水县附近,相信要不了多久就会找到赵家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虽然赵三吉壳子里已经换成了傅抱星,但这种事便是说了,也不是人人都信。
更何况,他走的匆忙,酒肆的一点手尾还没处理干净。
只要有心人打听一番,就能顺着赵三吉的线查到他身上。
傅抱星下了板车,捏着信沉吟起来。
楚玉不明白真相,还在小声解释:“简筝大哥说这个事关他的过往清白,咱们这样看不太好吧。”
傅抱星转身:“这上面没写地址,他有说寄到哪里吗?”
事到如今,楚玉也只好交代了:“他让我跟你回去,将信交给一间叫做如意坊的伙计。”
被动等待不是傅抱星的风格,他更喜欢主动出击将事情解决。
他思索片刻,将信装回去,还给楚玉。
“我在城内的悦来客栈定了客房,这是房牌。你将简筝带过去,找个郎中治治他。”
楚玉见傅抱星表情冷峻严肃,连忙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我回来之前,盯紧他,不要让他跟别人接触。尤其是信笺纸条类的,不能让他传出去。”
楚玉不太明白,他刚想问,傅抱星就将一粒药丸弹入他口中,楚玉猝不及防,一口吞了进去。
“这是……”傅抱星顿了顿,编了个名字,“……含笑半步癫,毒发时心脏被蛊虫啃噬,七窍流血而死。但只要你乖乖听话,将人看好了,每隔七日,我会给你一次解药。”
楚玉面露惊恐,被吓得说不出话来,连忙跪下磕头:“恩、恩公……不,主子,楚玉一定会乖乖听话的!”
他哪里想到自己才出狼窝,又入虎穴,想到体内的剧毒,更是抖的不行,只奢求傅抱星说话算话,真的能七日给他一次解药。
傅抱星收回具有威慑力的视线:“我拆信的事,你要当做不知。我看你也算机敏之人,自己想办法安抚好简筝,别让他发现端倪。”
将房牌丢给楚玉,傅抱星又取了五两银子一并给他。
“这几日我有事,大约三日后会前去找你的。”
看着楚玉勉强恢复镇定,又回到木棚内,傅抱星捡起一旁的面具扣在脸上。
“啪嗒。”
一粒小石子飞了过来,落在地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里。”
带着傩公面具的酒鬼道长冲他招手:“这里这里。”
傅抱星过去,只听道长嘿嘿直笑:“含笑半步癫?那不是固阳丹么,也就这种没见识的小家伙会被你唬住了。怎么,我看你长个大高个,莫非是那处不行?不然怎么随身带着固阳丹。”
“……管好你自己。”
道长碰了碰他肩头,压低声音:“我可看见你钱袋了啊,都快比贫道的脸还干净了。怎么,要不要去弄点钱?”
傅抱星侧头:“怎么弄?我要五百两。”
道长:“……五百两?你不如去抢好了。你要是会写诗,你去拢烟楼,那边刚开始第一轮。”
傅抱星言简意赅:“不会。”
他只会抄诗。
“地下武场去不去?”道长说,“我里面有人,打赢一场就能赚个几十两。”
傅抱星来了兴趣:“有搞头,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道长领着他去了一处山坳,热情洋溢,一路上谈兴大发,见到一个东西就恨不得给傅抱星解释详细。
到了登记的面前,果然如果道长所说,他里面有人。
登记官一见到他就笑:“赖道子,又捡别人的酒喝了吧。”
道长不回答,对登记官说:“要一个木牌,找几个对手,我这位大兄要比武。”
说着,就把傅抱星拉上前来。
登记官又大声嚷嚷:“你一定又是把人骗来的,想赚个掮客费买酒喝。”
道长把桌子拍的砰砰作响:“你怎能凭空污我清白,再说,我这大兄弟厉害的很,介绍人和赚掮客费买酒冲突吗,我凭本事挣的钱。”
傅抱星:……
来到异世这么久,这是傅抱星头一回被一个道长骗了。
果然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好在对傅抱星也没小心眼到这种地步,毕竟地下武场确实是一个来钱快的地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登记的时候,傅抱星取了个赤星的代号,道长则是心满意足地将五两掮客费装进怀里,警惕地看着傅抱星。
“这可是我自己赚的,不会分给你的。不过你若要是还有今天那个酒……”道长馋的吸口水,“我这钱都给你。”
傅抱星正打算回话,眼角忽然瞥见一个熟悉的背影。
那人似乎是打过几场了,正在一旁休息。
脸上戴着一只银狼的面具,只露出一双似曾相识的眼睛。
似乎因为肩膀有伤,他刻意没有去动右手,只在左手握着一柄匕首。
“你认识?”
道长注意到了他的眼神。
“应该认识。”
傅抱星捏了捏下巴,露出感兴趣的神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按理来说,这人应该在庄凌云的手中,怎么今儿又到这里了。
而且昨天才被他折腾的半死,现在居然还有精力来这里打黑拳。
“润泽府最近有什么热闹事吗?”
道长挠了挠面具:“热闹事……也不知道算不算。”
“听说二王子受伤的事给其他王储敲了个警钟。现在上至皇家士族、下至商贾员外,都想找些身手好的人保护自己。润泽府这个地下武场挺出名的,所以这段时间很多人来这里挑选护卫。也有很多想要赚钱博名声的人会来这里打拳。”
“原来如此。”
傅抱星拍拍道长的肩膀,将剩下的五两银子也塞给他:“相信我的话,就把银子全押我赢。”
他活动了一下肩颈,语气少见的张扬狂妄。
“血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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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器相击。
短剑在长剑上划出一道刺目的火花。
不等对手反应过来,刀尖已经落在咽喉处。
杀气凌冽,寒芒一点。
一滴冷汗从额上滑落。
他双手一松,将武器丢下,心悦诚服:“我输了。”
坐在场外的裁定一敲面前的铜锣。
“赤星胜——”
“哗!”
场外有人欣喜有人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押中的人欣喜若狂,押错的人满面愁容。
“我就说只要两招!”
“狂剑书生居然连三招都撑不过。”
“倒霉,我押了三招的,这下赔惨了。”
这是赤星今天的第十场胜利。
每一场,对手在他面前基本走不过三招。
因为他每一招都是杀招,甚至根本不在乎对方会不会伤到他。
这种拼着自己受伤也要将对面一击毙命的凶悍作风让每个对手都闻风色变,偏偏武场为了防止大家消极比赛,将场地圈的很小,根本没有拉扯逃跑的空间。
不过好在及时投降,赤星并不会真的要了对方的性命。
短短三天的时间,赤星就在鬼市的地下武场闯出了名号。
从台上下来,傅抱星和下一位上场的银狼擦肩而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四目相对,傅抱星对他做了个挑衅的动作。
银狼面无表情,眼神没有丝毫波动,转身上场。
傅抱星十分遗憾。
道长凑过来:“你俩多大仇啊?”
傅抱星将两柄短剑扔到地上——他没用自己改造过的峨嵋刺,虽然地下武场也有几位使用峨嵋刺的。
银狼一看见有人用峨嵋刺,就用那充满杀气的目光将对方看个究竟——明显是想到了那晚濒死的倒霉经历。
“我俩没仇。”傅抱星睁眼说瞎话,“同行是冤家。”
道长在面具下翻了个白眼:“有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听哪个?”
傅抱星懒得跟他玩你猜我猜的游戏,直接将道长手中的钱袋拿了过来。
“好吧,好消息是,你的五百两昨晚就已经赚够了。”
“坏消息是,你太厉害了,武场都不开你的盘了。因为都是你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过还有一个好消息。”道长贱兮兮地笑着,“银狼也是。”
傅抱星数完钱,里面有几张面额大小不一的银票,还有一些散碎银子,合起来差不多六百多两。
“我猜,武场是不是准备开我跟银狼的盘了。”
道长竖起大拇指:“还得是你,一下子就猜到了。刚刚管事来了,递了拜帖,说请你一会儿移步用膳。银狼刚才也收到了,我猜就是准备安排你俩上场,开你俩的盘口。估计能赚不少钱。”
傅抱星心思一动,本来拒绝的话又收了回去:“你打听一下银狼去不去。”
“行。”
道长离开后,一小会儿就回来了:“问过了,他去。”
傅抱星负手而立,眼露沉思之色。
他预感到今晚的宴席怕是有不小的麻烦,银狼想必也是冲着这点才答应的。
但机会实在难得——正面相对,他不是银狼的对手。
不管银狼认没认出他来,傅抱星都必须将此人扼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晚留银狼一命,交给庄凌云已是失策,今晚的机会断不能错过。
思及此处,傅抱星从钱袋里取出两张五十的银票和一些散碎银两,将剩下的交给道长。
“我要去赴宴,无暇参加拍卖会。这些钱便是买五株碧草龙露也够了,你务必要拿下。届时交给楚玉便可,不要声张。”
他看见道长兴奋数钱的模样就知他在想些什么:“剩下的都是你。对了,你记得留下地址,我回去后给你寄几坛酒。”
道长听见酒,钱都不数了,吸溜着口水:“给我寄五十坛吧,我保证帮你把那个劳什子草抢过来,一文钱不花!”
傅抱星警告他:“我明天有事要走,你这边不要出差错。”
“放心吧,交给我,妥妥的!”
赴宴的时间定在了午夜子时。
这也没什么差错,毕竟鬼市的人都是昼伏夜出,这个时间正是热闹的时候。
只是不知道武庄庄主是有意还是无意,竟将宴会的地点选在了拢烟楼。
三天前的晚上本是拢烟楼的赛诗会,只是尚未进行到最后一轮时,后院发现了一具尸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好的赛诗会被迫中止,云烟公子的初夜大事往后拖一拖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但楼中那日免费的茶水点心,请来的唱戏班子,雇人造的势,这些可都是真金白银,流水般的花出去的。
拢烟楼的老鸨心都在滴血,将这个带着钟馗面具的罪魁祸首恨得要死。
但此时见了面,还不得不扬着扭曲的笑脸迎了上来:“赤星大人大驾光临,拢烟楼真是蓬荜生辉啊。”
傅抱星斜睨他一眼:“是吗,我怎么听说今天拢烟楼请了位杀手专门去武庄杀我呢。”
那位杀手当然是被傅抱星一击毙命。
只一招,手中的短剑就斩断了那人的脖子。
现在武场地上还有擦不干的鲜血呢。
老鸨笑容僵硬:“呵呵呵,赤星大人真爱说笑,您武功盖世,谁会是您的对手呢。我们做小本生意的,可没那个本事。”
“但愿如此。”傅抱星意味深长,“带路。”
老鸨手绢都快在手中拧烂了,笑容愈发扭曲:“好,大人请跟我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穿过有些嘈杂的一楼,老鸨将傅抱星引到二楼雅间,然后敲了敲门。
“进来。”
傅抱星推门而进,看见武庄庄主起身,冲他笑道:“没想到赤星反而是第一个到的。”
“哦?”傅抱星随手关门,“看来庄主请了不少人。”
庄主伸手捋了捋下颌美须:“人多人少不重要,重要的是,接下来可是有一桩天大的好事在等着阁下呢。”
傅抱星不语,找了位置坐下。
不一会儿,门又被推开,这次进来的是银狼。
他穿着一身黑衣,本来就个子高大,腰带一束,更显得双腿修长,
即便戴着面具,只看体格形态,也会觉得此人不似凡人之姿。
只是沉默寡言,从不开口,往席位上盘腿一坐,抱着剑闭目养神,整个人散发出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气质。
又过了片刻,门口再传来敲门声,庄主这才起身哈哈一笑:“人到齐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亲自开门,将人迎了进来:“元少爷,玉少爷,快请进。赤星银狼二人已等候多时。”
“那还真是在下的不是了,让二位等这么久。”
熟悉的声音让傅抱星眉头一动,隔着面具看了过去,果然看见庄左元乔装打扮后的脸。
——如果在唇上贴两片胡须也叫乔装易容的话。
常英常岳跟在身后,庄左元旁边那位玉少爷是个陌生的面孔。
那人个子不算高,只簪了个小冠,鬓边松下两缕发,与丝绦一起垂在肩头。
戴了一张遮住唇鼻的掐丝珐琅面具,青色的锦绣抹额悬着一颗红色的玉坠儿,合着眉眼一起,贵气铺面而来。
他注意到了傅抱星的视线,眼神跟着过来,顿时双眉一皱,面露不喜。
“放肆,面见本少爷却戴着面具,好大的胆子!”
傅抱星看见庄左元嘴角一抽,展开折扇凑过去耳语了几句,玉少爷才恍然大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原来是太丑才戴面具的,也罢,还是戴着吧,免得摘下后惊吓到本少爷。”
说罢,施施然走到主位坐下,神态自然,仿佛本就如此。
傅抱星扫了眼玉少爷和庄左元,又想到那日遇见的庄凌云。
莫非银狼是冲着他俩来的?
庄主拍拍手,门外候着的人便鱼贯而入,将桌上的点心茶水撤下,又换上精美的吃食美酒。
不过,这些人却并未退下,而是跪坐在客人身侧,随身伺候。
“赤星,你身边这位,可就是大名鼎鼎的云烟公子。”庄主笑的意味深长,“那日搅了云烟公子的大喜事,今晚你可要好好赔罪啊。”
云烟微微一笑,气质清冷出尘,眼下一滴红色的泪痣又让他多了几分妩媚娇艳。
“庄主说笑了,赤星大人是云烟的贵客,应该是云烟好好服侍才对。”
他伸手替傅抱星斟酒,端起酒盅半歪着身子靠在傅抱星身上,却侧着脸小声道:“别喝,酒里有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傅抱星本来欲推开他的手一揽,就将云烟揽进怀中,另一只手接过酒杯把玩,亲昵地凑到他耳边:“老鸨下的。”
“嗯。”
云烟有些不太自在地躲了躲,只觉得耳垂发烫,烫的半边脸都红了。
他原本以为那晚逃不过,清白之身还是要被嫖客落种,没想到最后被搅了局,虽然知道傅抱星并不是冲他而来,但心中还是感激不已。
尤其是知道鸨爹为此事大发雷霆,要置傅抱星于死地后,云烟就忍不住细心留意起来。
果然在进来前被鸨爹单独吩咐,要他一定要喂傅抱星喝下加了料的酒。
“看来赤星和云烟公子很是聊得来嘛。”庄主笑的很是畅怀,又看向其他几人,顿感无趣。
银狼一副生人莫近的模样,看都不看旁边的哥儿一眼。
庄左元倒是看,但完全将这里的哥儿妓当做下人小侍一般使唤。
倒是那位玉少爷,一边捂着脸,一边好奇地看着傅抱星跟云烟耳鬓厮磨,耳根都红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都什么人。
傅抱星一边搂着云烟,一边捉住他的手探入桌下,在掌心写字。
云烟凝神辨认,发现他写的是银狼二字。
随后,傅抱星将手中的酒盅搁下,云烟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要自己将这壶掺了毒的酒喂银狼喝下。
云烟咬了咬唇,轻轻点头。
“嘭!”
傅抱星用了巧劲一甩,就将云烟甩开。
云烟在地上跌了好远,将银狼的矮几撞翻,酒水撒了一地。
“云烟公子既然假清高,就不要来服侍在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傅抱星语气冰冷,指着对面:“你过来,伺候我。”
那哥儿妓有些无措,不知该不该过去,好在云烟忍痛道:“你过去吧,银狼大人这里有我。”
他鬓发有些散乱,跪坐在地上,将撒了一地的东西收好,又听傅抱星傲然道:“慢着,把桌上这些也收走,你碰过的东西,我嫌脏。”
云烟眼圈一红,含泪未落的样子实在是惹人怜爱。
不过在座各位也没说什么,毕竟只是个贱籍的哥儿妓罢了。
云烟将两桌的东西收拾好就退下,又换了新的酒水吃食端进来。
傅抱星这桌自然是换了新的人,不容云烟经手。
云烟跪坐在银狼身边,替他斟酒,举到唇边。
银狼眉头一皱,傅抱星便挑衅道:“银狼平日对我避之不及,想必我碰过的人,即便不要了,你也不敢再碰吧。”
银狼双目一凝,眼中带着冷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夺过酒盅,一饮而尽,随后右手一弹,酒盅直奔傅抱星门面而去。
算是对他挑衅的回应。
傅抱星侧头避过。
酒盅深深陷入墙壁之中,只留下半边还在外面。
傅抱星表情凝重起来。
“两位两位!”庄主出来打圆场,“都是好汉高手,怎么这般幼稚斗气。今儿叫两位过来,确实是有要事商量的。现在,还请两位莫要再置气了,等咱们吃好了,再详谈此事,可好?”
傅抱星颔首:“是在下太意气用事了。”
他举箸夹菜,喂了一旁的哥儿妓一口,见他没有异样,自己才浅尝几口。
“嘭!”
对面一声巨响,银狼猛然起身,右手紧紧攥住刀鞘,胸口快速起伏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银狼大人?”云烟迟疑,“您可是身体不舒服?”
银狼一言不发,离席而去。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众人面面相觑。
玉少爷更是眉头一皱,就要开口,好在庄左元及时安抚了下来。
庄主却了然一笑:“诸位不必惊慌,这拢烟楼毕竟是妓院,熏香酒水中,难免会掺杂一些助兴之物。银狼想必是忍不住,一个人快活去了。”
傅抱星也察觉到了这点,已经尽量少吃东西。
他的身体这段时间调养的不错,叶青岚的药物见效又快。
昨天睡醒后就发现小兄弟已经开始晨勃。
今日被这妓院的助兴之药催发了一会儿,已经隐隐有了抬头之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傅抱星尚未说话,主座上的玉少爷却有些懵懂:“助兴之物是什么?”
庄左元忙道:“无事,就是喝完酒会出出汗,发发热罢了。”
他可不敢说这些事,今天带楚玉书来妓院已是天大的罪过,毕竟……
“你们两个,快带玉少爷下去歇息。”
楚玉书不满,登时要发作,傅抱星却微微一笑,搂着怀中的哥儿妓站了起来。
“想必玉少爷尚未成婚吧,毕竟这助兴之物,成婚后才懂得个中滋味。”
谁曾想这句话戳中了楚玉书伤心处,他怒火更胜:“要你多嘴,面具都不敢摘的丑男人,我成婚不成婚关你何事!我就不信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情是本……本少爷不能知道的!”
他一指庄左元:“你说,助兴之物是什么。若回答不上来,本少爷回去之后饶不了你!”
庄左元为难的不行,傅抱星却道:“那玉少爷慢慢了解,在下就先行一步,去领悟成婚后的滋味儿了。”
说罢,拥着哥儿妓扬长而去,留下楚玉书气得胸口上下起伏。
他咬牙:“我要此人当我护卫,放在身边日日折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庄左元叹道:“是是,我一定照办。不过您还是先去歇息片刻,毕竟您身子金贵,助兴之物不宜过多摄入。”
楚玉书转了转眼睛,竟然老老实实应了下来:“也行,这里浊气甚多,本公子烦闷燥热,正想休息。”
他故意没叫人随侍,独自一人出去了。
庄左元使了个眼色,常岳便跟在身后,暗中护着楚玉书的安全。
那楚玉书出来后,就看见傅抱星身旁的哥儿妓从对面的房间里出来。
他走过去推开旁边那扇门,正打算进去,又回头看了眼,果然发现常岳正跟在身后,立即嘱咐道:“门外候着,不许进来。”
常岳只能遵命。
楚玉书这才推门而进,又小心翼翼将门关上。
他等下要做的事情有些不合礼仪,自然不能叫这些下人瞧见。
楚玉书爬上床榻,将耳朵贴在墙上听了好半晌。
“听不清啊,到底在讲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楚玉书听不清,自然是因为里面什么动静也没有。
傅抱星将哥儿妓打发走之后,就摘下了脸上特征明显的面具,用黑色布巾蒙住面,打开窗户翻了出去。
没空去盘问老鸨下的什么药了,时间不等人,傅抱星必须先找到银狼,将他解决了再说。
银狼离开的时候脚步虚浮,看样子走不远,说不定跟那晚一样,找一个房间躲起来了。
傅抱星先从二楼开始搜,有些房间里面传来嬉笑喘息,明显有人在里面,他也不放过,悄无声息的从窗户进去仔细检查。
只是傅抱星没想到的是,他误打误撞,随便选的一间空房,里面早就有人了。
正是中了药的银狼。
银狼喝下酒没多长时间,就感觉内力一滞,气息提不起来,顿时明白自己中招了。
本来他还怀疑是不是庄左元和楚玉书发现他的真实身份,做局要抓他。
但就在方才,他看见赤星摘掉面具的一刹那反应过来了。
怪不得这个赤星一直对他有着浓浓的杀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还以为是自己抢了他风头的原因。
原来赤星就是那晚客栈中几乎将他置之于死地的男人!
傅抱星!
这么说的话,刚才跟云烟之间也是做戏给他看的了?
不行,必须要杀了这个男人。
银狼甩了甩愈发眩晕的脑袋,呼吸急促,手脚发软。
全身的血液好像涌向了一个地方。
到底是什么药……
银狼不由自主扯开衣领,露出伤口交错的结实胸膛。
好热……
而且越来越热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啪嗒。”
窗棱轻响,转了一圈毫无发现的傅抱星只能又回来了。
银狼勉强打起几分精神,有些发直的双眼努力聚焦对准傅抱星,然后他悄无声息抽出长剑,猛然砍下!
长剑落下之时,傅抱星险之又险侧身避过。
一缕发丝飘落。
这一剑险些削去傅抱星的半个肩膀。
傅抱星顺势抽出腰上的短剑,反手握住,朝银狼狠狠斩去。
“当!”
银狼脸上的面具被斩落,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
五官冷峻,轮廓硬挺,一双眉凌厉飞扬,只是双眼猩红,透露出一丝狂乱失控。
脸颊被剑气所伤,泌出一丝鲜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银狼抬脚一踢,正中傅抱星手腕,短剑脱手飞去。
“唔!”
长剑再次提起,眼看就要落下,银狼却突然闷哼一声,双腿一软,险些跪倒在地。
他以剑杵地,只觉得脑子愈发不清楚,眼前所有的事物都仿佛搅在一起。
不行……
要杀了他……
不然自己一定会死的……
银狼勉强起身,却看见傅抱星面露杀意,凶悍十足,双臂将他脖颈一环,死死扣住。
正是现代格斗技巧——咽喉绞杀!
两人肢体甫一接触,银狼顿时觉得浑身毛孔都张开了,一种难以言喻的酥麻快感触电般泛起,竟叫他血脉喷张,只想顺着紧挨的那里索取更多。
用最后一点理智将手中长剑震碎,银狼彻底失控,他曲臂弯肘,朝后用力一击,趁傅抱星吃痛之时,挣脱对方的绞杀,翻身一跃,将傅抱星死死摁在身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无师自通,依着本能将快爆炸的阴茎隔着衣服在傅抱星身上磨擦,一双手牢牢禁锢着傅抱星的手腕,滚烫的唇在脖子上啃噬,那一丝清凉慰藉了他,又瞬间升起更大的燥热。
傅抱星冷眸一暗,被分开的双腿抬起一合,立即绞住银狼的腰,随后狠狠一翻,竟依靠着强大的核心力量翻转身体,将银狼绞杀在地。
但此时的银狼已然失控,猩红的双眼失焦着,即便腰快被傅抱星的双腿绞断,仍旧死死捉住他的手腕,两人的身体嵌在一起,竟形成了一种均衡。
谁也奈何不了谁。
“嗯……”
银狼勃发的性器被傅抱星用臀肉压住,身体纠缠磨擦时更是被狠狠地挤压,难耐的快感和舒适让他从鼻腔里挤出几声沙哑的呻吟。
……妈的。
傅抱星心里爆了句脏话,感觉像是被野狼咬了一口。
他腕骨几乎被银狼捏碎,对方的指尖更是扣进他的肌肉里。
更重要的是,他也摄入了一些助兴药物,虽然不多,但一个男人在他身上蹭来蹭去,难免还是窜出了一股火,阴茎也是半抬着头。
他这段时间一直调养着身体,再加上有叶青岚的药,性器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晨勃时也没什么障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不过他想再多养半个月,所以即便晨勃了,他也没有自渎。
但既然今天被这条疯狗追着啃,傅抱星也就不客气了。
“你自找的。”
傅抱星发了狠,松了双腿,屈膝一顶,正中银狼孽根。
后者闷哼一声,双手的力道也松了几分,傅抱星反手一绞,只听‘咔咔’两声,他和银狼的手腕双双脱臼,但他的手也从对方掌中抽出。
傅抱星面不改色,另一只手如法炮制,脱离限制。
随后,他又绷紧了下颌,将手腕装了回去。
刚装回去的手腕还有些使不上力,但傅抱星浑不在意,他手一掐银狼的脖子,将他翻了个身摁在地上,另一只手一扯,就将银狼的裤子扯掉,露出两瓣窄紧的臀肉。
银狼翻身挣扎,但傅抱星已箍住男人的腰,将他往桌下一卡,像个璧尻一样,只露出赤裸的屁股。
傅抱星捡起地上的剑柄,反手握住,分开臀肉往里一插,强行将菊穴捅开。
“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银狼痛得发颤,浑身的肉紧绷到了极致,双眼却愈发猩红,不见半点理智。
那股疼痛似乎让他浑身的燥热找到了倾泻之地,从喉咙挤出来的声音嘶哑含混,只是一个短暂急促的音节,却让傅抱星下腹一紧,眼底的欲望逐渐翻滚上来。
剑柄几乎被银狼的菊穴全部吞进去,那处夹的无比紧致,捎带着整个臀肉都向内紧绷,将傅抱星的手连带着剑柄都死死夹住,几乎动弹不得。
傅抱星毫无怜惜之情,握着剑柄转了半圈又抽出捅进,丝丝缕缕的鲜血被剑柄带出,没几下就将那里捅得松软。
“啵。”
剑柄被拔出扔到一旁,傅抱星绷紧了下颌,一手掐住银狼的腰,一手扶住自己的性器,缓缓埋了进去。
里面仍旧很紧,温度极高,才捅进去一个龟头,就让傅抱星腰眼发麻,浑身舒畅。龟头往里面挤去,紧窄的肠道就像竹节一样,被坚硬的凶器一鼓作气破开,直捣黄龙。
“啊啊——”
银狼又是一声沙哑含糊的呻吟,只是这次显得格外短暂急促,似乎神智回来了几分,发觉到两人如今格外难堪的姿势。
他右手一拍,直接将桌子震碎,翻身就想将傅抱星骑在身下,不料体内的性器一顶,一下子草到了销魂的那处。
“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银狼顿时腰一软,整个人又狼狈地跌到地上,屁股也不知廉耻的,对着他的仇人高高撅起,将那在体内作恶操干的鸡巴紧紧夹住。
性器拔出半截,又恶狠狠捣了进去,硕大的龟头撵开炙热的肠道,每一次都操进了最深处,反复撞击碾压着骚点。才操了几下,银狼紧绷的身体就不自觉松软下来,连一开始略显痛苦嘶哑的闷哼也多了几分舒服快活的味道。
但银狼的菊穴比身体投向更早,傅抱星的性器才一插进去,肠肉就迫不及待地缠了过来,拼命地蠕动挤压,就连穴口都用力收紧,将鸡巴根部死死箍住。
“嗯……呼……”
傅抱星额头渗出一层薄汗,被夹的快感连连,他蹙着眉,另一只手在臀尖上毫不客气地扇了两巴掌。
“放松点,夹这么紧是不是想早点吃到在下的精液。”说着,傅抱星又往里面狠狠操了好几下,龟头朝那处销魂软肉撞击,“原来银狼确实是怕了在下。怕一看见在下就忍不住撅着屁股吃在下的鸡巴。”
“啊啊!啊——”
银狼被操的身子直颤,发出沙哑狂乱的呻吟,坚硬如铁的性器被这几下就操的一下子泄了出来。浑浊到发黄的精液一边喷射,屁股里还一边被男人粗暴的抽干。那种又痛又爽的快感几乎将他逼疯,他是个哑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啊啊’的叫着,似乎这样就能发泄爽到极致的快感。
精液断断续续射了十几股,银狼整个下身连带着小腹黏腻一片,但性器仍旧勃发着,滚烫炙热,没有丝毫疲软,反而屁股被傅抱星扇了几巴掌,爽的他鸡巴打了个颤儿,又挤出几滴粘稠的余精。
“银狼阁下真骚啊,比这拢烟楼的妓子都骚,莫不是夜晚在武庄打了拳,白日里又来这里卖穴儿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傅抱星看着银狼脸上露出又爽又气又说不出话来的表情,心头闷笑一声,动作反而慢了下来,只小幅度抽插几下,就将性器拔出来一大半。
龟头一离开,满身的空虚和麻痒让银狼忍不住弓起腰身,屁股朝后面直拱,想将傅抱星的鸡巴全部吃进去。
“不愧是银狼,果然淫性十足。”
傅抱星偏偏吊着他的胃口,一手摁着银狼的腰身,一手扶着性器,不叫他吞进去。等到银狼急的青筋都冒起来,目露凶光回头看他时,才捅了进去。
“啊啊——”
银狼跪趴在地上,扬起脖颈发出一声舒爽之极的呻吟,冷峻的五官也浮上一层迷蒙的淫态。
但傅抱星只操了一下,又抽了出来,固态萌发地逗着银狼摇着屁股追逐,直到银狼的眼神再次凶悍起来,才顶了进去。
“啊……”
银狼爽的浑身发软,张着嘴发出近乎无声的呻吟,来不及的吞咽的口水顺着嘴角流下,痴态毕露。
如此逗弄了好几回,银狼被折磨的不轻,几乎被情欲逼的发狂,浑身的肌肤都透露着潮红色,根本不用傅抱星插入,只是随手抚摸一下,就惹来他浑身颤栗痉挛,‘啊啊’淫叫着泄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地上潮湿一片,全都是他射出的精液和流下的淫水。那后穴被捅得软烂,里面泌出丝丝滑腻的淫水,多到整个腔道都装不下,从穴口淌了出来。
在地上跪伏久了,两个膝盖难受起来。傅抱星便拔出自己的性器,将银狼的腰肢一掐,抛到床榻上,自己欺身过去,把银狼的双腿拉开,往两旁一压,龟头就对准股沟里湿漉漉的一张一合的穴口。
“啊、啊……”
银狼双眼失焦,也不知道是真的爽过头了,还是故意不看他,只拼命弓着腰身,摇摆扭动着臀肉,连带着身前那根翘起的孽根也狂乱的甩动,大量的粘液混杂着些许白絮沾满了身体。
湿滑的穴口急促的翕合,龟头抵在上面,就像是被一只娇嫩的小嘴含住吮吸。傅抱星也许久没做过了,不由得停顿了一下,眯着眼享受着快感。
“嘶。”
傅抱星后背突然被重重挠了好几下,他微微吃痛,才发现银狼脱臼的手腕被他自己又装了回去,一双手臂正扣着他的肩膀,在背上挠出好几道血痕。
他不会讲话,焦急地‘啊’了半天傅抱星也不理,只顾着自己享受,不得不故意狠挠几下,催促傅抱星快点插进来。
些微的刺痛感反而让傅抱星觉得有些兴奋,不过他也提起一丝警惕免得银狼暗下杀手。他腰身一挺,蹭着穴口的鸡巴就狠狠插了进去,紧接着就是一顿狂风骤雨般的操干。
菊穴已经被操的烂熟,里面全都是被干出来的淫水,鸡巴抽插间全都是噗嗤噗嗤的水声,混杂在暧昧急促的喘息声中,格外的淫荡色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穴眼儿里这么多水,莫非你是个哥儿?”
傅抱星自然知道他是男人,只不过故意逗弄。凶器恶狠狠地往里插,龟头抵着软肉碾压,直接操到了最深处,似乎想在里面找独属于哥儿的腔道一般。
银狼被他顶的神魂颠倒,身上满是汗水,但快感就像是没有尽头一样,混合着燥热难耐的身体让他愈发癫狂。两条腿才一恢复自由,就往傅抱星腰身上缠去,让两人的性器紧紧嵌合在一起。
龟头反复撞击碾压着软肉,每一次操干,性器都像是捅进了银狼的肚子里,让他产生一种整个人都被贯穿的错觉。
这个姿势虽然没有跪趴着的深,但却让银狼不得不将对方的表情动作全部尽收眼底。潮湿的额头沾着黑色的发丝,一双冷眸夹杂着欲望,目不转睛盯着他,操干时强而有力的撞击,迸起的肌肉,就连那种沉重急促的低喘,都深深烙进他的心底。
“还想杀我?”
傅抱星勾了勾唇角,冷漠中又有几分邪气慵懒。随着他的话,粗大的凶器用力操了进去,将银狼操的整个人一颠儿,脚背一勾,翻着白眼叫了出来。
“啊……啊啊……”
这一下操的又恨又深,银狼前面的孽根又噗嗤嗤泄了身,后面的穴口又跟着一收,将傅抱星夹的双腿颤了颤,跟着泄了进去。
精液射了银狼一屁股,随着傅抱星撤身,又迫不及待淌出来。一双结实修长的腿无力垂下,向两旁敞开,露出被肏到软烂殷红的穴口,会阴处更是被顶弄磨擦的通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似乎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太过淫荡,银狼脸颊潮红,撇过脸去,忽然大张的双腿一合,直接绞住傅抱星的腰,翻身将他压在身下。
傅抱星目光一冷,却见银狼只是伸手捂住他的眼睛,另一只手摸索着抓住射精后疲软下来的阴茎,有些生涩吃力的捋动着,很快就让鸡巴重新勃起。
他眼底露出一丝羞耻,却抿着唇不吭声,抬起自己湿漉漉的屁股,用穴口咬着龟头,坐下了下去。
“唔!”
这一下子性器直接插到底,龟头重重捣在软肉上,银狼从鼻腔里挤出一声颤抖的鼻音,不由得张开双唇拼命喘气,屁股却诚实的追逐着快感,扭腰摆臀,一起一伏吞吐着傅抱星的性器。
傅抱星捏住他的手腕扯到一旁,却看见银狼扬着脖子,一边摇着屁股,一边张着唇流出丝丝涎水。
那身前的性器已经泄了三四回,却仍旧没有疲软,朝上怒张着,顶上的马眼颤抖翕合,每被傅抱星操一下,就冒出一大股浑浊的粘液,像失禁一样流下。
傅抱星握住他的性器,虎口卡在冠状沟的位置,往上挤去,登时爽的银狼‘啊啊’直叫,翻着白眼又泄了身。
这一次射出来的,已经没多少精液了,大部分都是透明的淫水,射了三四股,全部射在傅抱星的身上。
他握着银狼依旧勃发的性器,双眉紧蹙:“你到底中了什么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老鸨下的不是毒药么,怎么像中了春药一样,压着他发狂似的一个劲儿的要。
银狼‘呜呜’两声,紧绷着双腿摇着屁股,声音已经染上了几分湿意。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浑身难受燥热,只要傅抱星一停下来,他就痛得颤抖,恨不得死去。
但要是傅抱星插在他的体内,那种让人癫狂的快感就可以抚慰体内的痛苦。
傅抱星被他骑在身上,含着鸡巴又扭了好半天的屁股,才射了出来,不等他歇息,银狼又‘啊啊’叫着,去摸去吸他的鸡巴。
“嘭!”
傅抱星朝银狼后颈用力一砍,却不料银狼反应力极快,即便是被情欲折磨的发疯,仍旧凭借身体本能扭身躲过,反而将傅抱星钳制在身下。
“打个商量。”傅抱星心平气和,“我杀不了你,你现在也杀不了我。不如我们去问问那个鸨爹,到底下的什么药。你总这样要下去,我也硬不起来。”
银狼认真盯了他一会儿,同意了这个请求。
却不料手腕一凉,‘咔擦’一声,一只铁链将他右手牢牢铐住。
“啊!阿巴!啊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哑巴气得直捶床,面露凶光,就差把傅抱星咬成碎片了。
那镣铐的另一端固定在墙壁上,应该是拢烟楼为客人准备的,傅抱星也是才发现。
他起身整理了一下乱糟糟的衣服,那上面全都是淫水,皱巴巴的厉害,任谁一看就知道他方才做了什么。
不过也顾不上这些,傅抱星将钟馗的傩面具带上,将自己的短剑从墙壁上拔起。
银狼虽然还是很想要,但比刚开始好上许多,已经能够控制住自己的。
只是想到两人方才还在床上缠绵,转过头傅抱星得了机会就要杀自己,心头不知为何,闪过一丝涩意,让他攥紧手心,双唇紧抿。
他虽然一只手被铐住,但傅抱星想杀他还是不可能的。只要傅抱星敢过来,他立即动手!
傅抱星反握短剑,朝银狼逼近一步,背后却突然窜出一点危机感,他立即谨慎地后退,果然看见银狼指尖闪过一抹幽蓝色的寒芒。
将短剑插回剑鞘,傅抱星笑眯眯开口:“我一定会问清你身上的毒药,等我回来,我好救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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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好的机会都杀不死银狼,真是棘手。
这个世界的武力体系必须要好好研究一下了。
只是这个人选……
傅抱星隐隐有了一些想法,他暂且按下,冷着脸去了后院。
正巧看见鸨爹迎面走来,脸上挂着冷笑,边走边跟一旁的云烟说着话。
“嘭!”
傅抱星一脚踹了过去,将鸨爹踹的倒飞出去,砸在地上。
鸨爹顿时吐出一大口鲜血,胸腔被这一脚踹的微微凹陷,呼吸时已经痛得撕心裂肺。
他尚未反应过来,只是忍着痛爬起,傅抱星又朝他腿弯处一脚。
“跪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鸨爹膝盖一软,噗通跪倒在地,又是一大口鲜血。
“赤星!你不是……”
鸨爹咬牙切齿,痛得浑身冒汗。
傅抱星负手而立,一双黑眸带着冷意,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你给我下的是什么毒?”
“毒?”鸨爹冷笑,嘴角还在流着鲜血,“那可不是毒,只给你下毒岂不是便宜了你。你中的是一种蛊,名叫白玉蛊,这种蛊种下后,只要我摇动铃铛中的母蛊,你体内的子蛊就会啃噬你的五脏六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傅抱星俯视,视线极具压迫感。
“交出铃铛,留你全尸。”
“想让我交出来,你做梦!”
“铮——”
短剑抽出,夜色下划过一抹寒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鲜血飞溅。
鸨爹的头颅高高飞起。
已被傅抱星一剑斩断。
眨眼便滚落在地上。
“不识抬举。”
傅抱星收剑,表情平静。
一旁的云烟眼睛倏忽睁圆,几滴鲜血溅到了他的脸上。
他虽然知道傅抱星不是什么善良之辈,三日前的尸体也是出自他之手,但今天才算见到他的凶悍——
“把楼中跟鸨爹关系比较近的人都叫过来,我有话要问。”
云烟喉结颤了颤,声音发涩:“是,云、云烟这就去。”
片刻后,就连一些正在奉客的哥儿妓也都被叫了过来,足足有十几人,全都是跟鸨爹关系不错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另外还有一些穿插奉客的哥儿妓和小侍龟公等人撞见这一地的鲜血,战战兢兢跪在远处,大气不敢喘。
傅抱星见着人到齐了,才缓缓开口:“你是鸨爹的随身小侍?”
那小侍气质倒是沉稳,虽然跪在地上,却没有半点害怕。
“是。”
“把能控制白玉蛊的铃铛交出来。”
那小侍抬头看他:“铃铛向来由鸨爹单独收着,我不知道在哪儿。但我知道,你杀了鸨爹,破坏了主子在这里的布置,一定活不过明天。”
“嗤——”
短剑抽出,又一颗头颅高高飞起。
鲜血迸溅,没了头颅的尸体缓缓倒地。
“啰嗦。”
拢烟楼的鸨爹都对他下蛊了,难道他还要隐忍不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虽然没有云烟提醒,依着他的习性也不会贸然喝下。
不过事情的结局不会影响事情的起因,既然人都杀了,再多杀几个又何妨。
傅抱星又看向另一个人:“知道铃铛在哪儿吗。”
“不……不知道……”
“嗤!”
短剑收回,鲜血顺着剑尖滴落,地上又多了一具无名尸体。
直到杀至第七人的时候,终于有人崩溃着爬了过来。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在哪儿!鸨爹床下有暗格,一定是放在那里面了!”
傅抱星看向云烟,后者咬着唇,脸上露出不忍的表情。
“找到了拿给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云烟松口气,他无力阻止傅抱星,又不忍看见昔日相识的人死在他面前,暂时离开片刻,也是好的。
等云烟离开后,傅抱星看向跪在面前的这位龟公:“你还知道什么。”
龟公咽了咽口水,头也不敢抬,只看见傅抱星手中正在滴血的短剑。
“我其实是——”
话未说完,人群中,一位哥儿妓猛然抬头,右手一甩,一只飞镖划破夜空,直奔龟公咽喉。
明显要杀人灭口,不允许他将话说出来。
“当!”
傅抱星短剑一抬一掷,就将飞镖格挡下来,掷出的短剑贯穿哥儿妓的胸口,力道之大,直接哥儿妓整个人仰面钉在地上。
瞬间没了呼吸。
“继续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傅抱星神色淡然。
龟公身体伏的更低,一点别的心思都不敢有,急急忙忙将自己知道的事情说的一清二楚。
傅抱星一直到听完,神情也没有太大的变化。其实他已经猜中了一些,龟公说的这些,不过是补充了他不知道的那部分空白罢了。
原来这拢烟楼是大王子一党在边境布的暗子,专门负责与北罗国情报交换周转之地。
之所以不进城内,一是因为城外鬼市更加自由无序,二是因为润泽府的驻扎军将领是武安大将军仲长风的部下。
仲长风此人刚正不阿,所率部下将领也有此清正风气,若是被发现,定然会毫不留情铲除,并在玄楚帝面前参他一本。
龟公跪在地上,迟疑道:“小人还知道一桩秘闻,望大人饶了我一命。”
傅抱星眯了眯眼睛:“说。”
龟公往前爬了几步,压低声音道:
“那地下武庄,其实是七王子的。我跟鸨爹是从京城里出来的,曾经见过七王子府上的人,之前武庄庄主宴请过一人楼里密谋谈事,那人就是七王子府上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原来如此。”
傅抱星将这几环衔接上,已经推断出了这深潭之下的所有谋划。
如果他猜的不错,所有事情的起因,应该就是在一个月以前,顺曲叛乱开始。
顺曲叛乱一事,是二王子出面镇压,却在镇压的途中遭人陷害,险些惨死。
此事明显皇储之间的争斗引起,所以二王子伤势才好,就一边假装隐藏身份,实则大张旗鼓与庄凌云去往另一个方向,吸引众人的注意力。一边安排庄左元抵达润泽府,引起大王子与七王子之间的内斗。
至于内斗的手段——
地下武庄的庄主想必此时已经死在了二楼的雅间里,正好嫁祸给拢烟楼。
而庄左元说不定此时,已经偷偷带人前往地下武庄,来一出贼喊捉贼。
比如说地下武庄的武者‘赤星’和‘银狼’听凭庄主吩咐,抓走了玉少爷……
更巧的是,也许这个玉少爷,就是大王子一党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现在就看房间里的那只笨狼上不上当了。
“这个情报不错。”
傅抱星冷眸一垂,另一柄短剑掷出,瞬间贯穿龟公的胸膛!
“就留你一个全尸好了。”
在鸨爹房间找到铃铛的云烟刚出来,就看到这一幕,心里一颤,不由得跪下。
“大人,这些人既然是大王子一党,杀便杀了,可剩下的那些哥儿妓小侍都是无辜的,只是被迫流落烟花之地,可否饶他们一命。”
傅抱星接过铃铛,在掌中把玩了一下:“你想救他们?”
云烟咬牙:“若能活着,谁愿意死呢。”
“你能救十个百个,救不了千个万个。”
傅抱星睨了他一眼,将哨子收入怀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善良是好事,但短视的人,做再多也不过是白费功夫。”
云烟不懂:“请大人赐教。”
“你说流落烟花之地的人无辜,那么不无辜的是谁。是开秦楼楚馆的鸨爹?还是来消费的嫖客?亦或者是害的这些人穷困潦倒只能卖身为妓的士族豪绅?”
云烟还是不懂,他虽然聪明,但受眼光时代所限,有些事情并不明白。
除了这几样还能有什么呢。
直到他听见傅抱星那句振聋发聩的话语。
“只要青楼在玄楚国中一日合法,你就一日救不完。”
傅抱星拔出龟公身上的短剑,随意甩了甩,其他人已吓得瑟瑟发抖,不管不顾逃跑起来。
这些人定然还有一些隐藏着的暗子,不过傅抱星倒也没办法全部杀完。
他折返回楼上,果然在原来的雅间中看见武庄庄主的尸体,而庄左元一行人已经不知所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傅抱星又回到自己休息的房间,发现银狼也不见了。
墙壁上有一只拳头大小的洞,上面镶嵌的铁链被银狼硬生生拔出,连带着一起消失。
不过有控制子蛊的铃铛在手中,傅抱星倒也不怕被银狼偷袭。
他看了眼还跟在身边的云烟,又想到了一件事。
上回庄左元提前透露永宁柳氏前来找他的情报,也算是一桩不大不小的人情。
今日正好将祸水引到七王子那边,将人情一并还了,算是祝他一臂之力。
傅抱星道:“看过海吗?”
云烟不知道他为何有此一问,不过还是老实摇头:“云烟自打有记忆起,就一直待在润泽府内,未曾出去过,也不曾看过海。”
傅抱星带着云烟,几个跃身轻踩,就上了屋顶。
拢烟楼乱糟糟的一片,所有人都在忙着逃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有他站在高处,衣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像是俯身而视的王。
傅抱星将手中的火折子划亮,屈指一弹,便将幔帐点燃。
“嘭——”
大火瞬间燃起,滚滚浓烟中,云烟看到了傅抱星口中的海——
一场熊熊燃烧的火海。
整座天空被火光映透,伴随着天际线一点微弱的曦光。
那个男人戴着面具,就站在这一片火海前,朗笑道:
“记住,杀人放火者,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地下武庄银狼是也。”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在那边!”
“是银狼!”
“快追!”
“你们,去救火,你们几个,去将银狼抓回来。剩下的,跟我去武庄拿人!”
“是!”
火焰翻滚,整座鬼市都是惊慌失措的人群来回奔走。
傅抱星戴着银狼的面具,一甩马鞭,在一片火海中,扬长而去。
姗姗来迟的守卫军不得不兵分三路,紧随其后。
“哒哒!”
马蹄疾驰,一路尘土。
刚到十里亭的位置,另一条岔路口忽然冲出来一辆马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道长再快点,要追上来了!”
“知道了,不要吵!贫道马鞭子快抽烂了!”
戴着傩公面具的道长坐在马车前面,一手扯着缰绳,一手甩着长鞭。
身上的破旧道袍被风吹得鼓起,露出结实的胸膛。
两边人一对上,道长眼神一亮,疯狂求救:“赤星赤星!快来救命,我把拍卖会的仓库抢了,他们正在追杀我!”
傅抱星:“……我把拢烟楼烧了,他们正在捉拿我!”
“操!别靠近我!澜沧镇汇合!”
道长一扯缰绳,马头顿时调转方向,拉着马车往另一条岔路口狂奔。
动作十分丝滑。
傅抱星也是双腿一夹,骑着马钻进一条小路。
只是他刚刚扬鞭,就听见一旁的草丛里传来虚弱的声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赤星……”
“救……”
傅抱星本来不想搭理,只不过他听这声音十分耳熟,离开的动作就顿了顿。
“这里……我是……六皇子……救我……”
六皇子?
就是二王子的胞弟,被指婚给大将军仲长风,却又拖着不娶的楚玉书?
他怎么在这里,莫非是被银狼掳来的?
那银狼也在附近么。
傅抱星嘴角勾起,看来这只笨狼真的上钩了。
不过正好,又能助他一臂之力。
见跟守卫军之间还有一段距离,傅抱星动作迅疾,翻身下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拨开草丛,一只手就伸了过来,抓住他的腿:“下面……”
傅抱星朝下看去,果然看见了银狼。
穿的还是那身黑色的衣服,不过之前上床时,已经被傅抱星扯烂了许多,胸口那一块还露着,上面有着青紫色的暧昧痕迹。
铁链还在手腕上,似乎是没来得及取下。
此时铁链另一端被卡在一块巨石的缝隙中,他就那样被吊在空中,一点借力的地方都没有。
见傅抱星看过来,银狼冷峻的脸上浮现一抹尴尬,随即把头一偏,紧抿双唇,一声不吭。
“我回去找你,你怎么不在。”傅抱星伸手去拽他,“其实你中的是一种子蛊,母蛊我都拿到手了。”
银狼眼睛一亮,随后又露出怀疑的神色,显然对傅抱星十分不信任。
“你看,这就是母蛊。”
傅抱星从怀里掏出铃铛,取下暗扣轻轻一晃,铃铛里的母蛊顿时吱吱叫着疯狂转动。
“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银狼闷哼一声,只觉得浑身都疼痛无比,尤其是五脏六腑,像是被虫子啃噬一样。
他吊起的那只手都因为痛苦而不住的痉挛颤抖。
“我没骗你吧。”
傅抱星将暗扣塞回,固定住母蛊,随后把铃铛收入怀中。
痛苦消失。
银狼迟疑地点了点头,没有再抗拒,而是配合着傅抱星,被他拽了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傅抱星手中的铁链一抖,将银狼双手捆住,随后将银狼面具扣到他脸上,反手一甩。
银狼就被傅抱星甩到马上。
那面具本来被傅抱星斩成两半,不过因为他要嫁祸给银狼,又草草的粘起来了。
“啪!”
一记长鞭抽在马屁股上,马儿吃痛,背着被捆得结结实实的银狼超前疯狂飞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银狼回头,眼睛里窜起滔天怒火。
骗子!!!
傅抱星将楚玉书的脑袋往草里一按,十几秒钟后,守卫军队快马扬鞭路过,紧随其后。
等到两队人马远去之后,傅抱星起身,拂去身上的灰尘。
楚玉书还趴在地上,也不知道是不是昏迷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傅抱星思忖片刻,将楚玉书扶起,拍了拍他的脸颊。
“醒醒。”
楚玉书肌肤娇嫩,脸颊被拍了几下就红肿起来。
“你说你是六皇子,可有证据?”
楚玉书话都快没力气说了,表情倒是高傲的很:“本皇子……血脉高贵……何须证明……”
傅抱星起身:“冒充皇子是大罪,我胆子小,你好自为之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别走……有、有东西证明……”
楚玉书从怀里取出一块玉佩:“这是每位皇嗣都有的,相当于便携的玉蝶文书。”
他表情又倨傲起来:“只要本皇子拿出来,但凡是登记在册的正统官员,都必须听从本皇子吩咐,不能有半点拒绝,不然本皇子就可以治他一个大不敬之罪!”
“很好。”
傅抱星语气意味深长。
他等的就是这句话。
楚玉书恢复了点力气,颐指气使起来:“丑男人,快点送本皇子回去。”
傅抱星笑了笑:“好。”
他右手在楚玉书颈侧一按。
“你——”
楚玉书眼睛先是不可置信的瞪圆,随后身体一软,闭上双眼倒在傅抱星的怀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傅抱星取过玉佩,收入怀中,将昏迷的楚玉书往肩头一扔,顺着小路往沧澜镇而去。
沧澜镇离润泽府不远,只有八十公里。
傅抱星到的时候,道长已经等半天了。
两人碰头后,傅抱星将肩膀上昏迷不醒的楚玉书扔进车厢里,吩咐楚玉照顾好,自己则是跟道长往车厢后一蹲,开始分赃起来。
“碧草龙露呢。”
傅抱星最在意的就是这个。
道长将箱子打开,露出满满一箱子赃物:“可惜没抢到酒。我听说拍卖会的仓库里,还藏了好几坛特殊的酒。据说是峡水县那边传过来的,烈的很,还能壮阳勒,适合你哦。”
傅抱星听着有点耳熟:“莫非叫暖月、烈阳?”
道长惊了:“你也喝过?”
傅抱星点头,不过没再多说什么。
箱子里除了碧草龙露外,还有一些玉器画作,应该都是来路不正的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看到这个了吗。”道长从里面挑拣出一只巴掌大的红色令牌,“这是星极殿中等级最高的赤星令牌,拿到令牌的人,可以要求星极殿办一件事。没想到这次拍卖会还有这种好东西,被我抢来了。”
道长将赤星令牌收入怀中,大方道:“其他的都归你,我只要令牌。”
东西都是道长抢来的,傅抱星自然没什么意见。
况且箱子里的这些赃物也价值不菲了,远超那五百两白银。
虽然那个令牌对傅抱星目前来说也有帮助,但他已经先一步拿到了楚玉书的玉佩文牒,对令牌就没有那么势在必得了。
不过……
“赤星令牌?”
跟他的代号一模一样。
会是巧合么。
“对啊,赤星令牌。莫非你不知道?我还以为你是故意取这么个名字的,让大家以为你跟魔教有关系呢。”
傅抱星摇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分赃完毕,道长开始好奇起来:“你怎么把拢烟楼烧了?该不会就是因为你带回来的那个哥儿吧。看那模样气质可不像普通人,莫非就是传说中的云烟公子。啧啧,冲冠一怒为蓝颜,可以啊。”
道长竖起大拇指。
傅抱星睨了他一眼:“分完赃就赶紧离开,我还要事,不送了。”
“别啊。”道长看样子是打算赖着他了,直接往马车前头一坐,“你这一大车子,全都是哥儿,肯定需要个马夫赶马车,对吧。别客气,贫道不要钱,你把那酒再给贫道喝点就可以了。”
傅抱星摁住他握住缰绳的手,语气微冷:“萍水相逢一程,已是缘分,道长是修道之人,应该知道缘分不可强求。”
道长叹了口气:“你这人啊,刚觉得你有点意思,想跟你交个朋友,你转眼就无趣起来。也罢也罢,贫道我四海为家,厚着脸皮留下也未免着相。这就离开,这就离开。”
说着,他取过自己的小幡,往肩膀上一搭,很是落寞地离开了。
目送道长远去之后,傅抱星才收回视线,往身后的林子一扫。
“出来吧。”
过了半晌,一个黑色的人影不情不愿地从树后走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衣衫褴褛,鬓发散乱,手腕上拖着一条铁链。
面具也不在,脸上那处伤痕已经结痂,只是嘴唇干裂起皮,整个人烧得厉害。
尤其是后面,每走一步都痛得他大腿内侧的肌肉都在痉挛。
要不是银狼意志力太强,早在路上就昏迷了过去。
他往前走了几步,在离傅抱星还有三米远的位置停了下来。
银狼直勾勾盯着他,眼睛里冒着怒火,左手伸过来问他要东西。
傅抱星摇头:“不懂。”
……银狼用没被锁住的左手比划一个圈,然后放在面前摇晃了一下。
傅抱星还是摇头:“不明白。”
“阿……阿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银狼着急起来,他比划着摸自己的衣服,做出从怀里掏东西的动作。
傅抱星好像有点看懂了:“你要东西是吧。”
银狼连连点头。
傅抱星就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丢了过去:“拿去吧,算是我的嫖资。你去看看郎中,别病死了。”
银狼眼冒怒火,将银子恶狠狠扔到子上:“阿!阿巴!阿巴!”
感觉在骂他,而且骂的有点脏。
傅抱星这才笑了笑,摸出铃铛上下抛了抛,果然看见银狼身子瞬间绷紧,蓄势待发,想要冲过来将铃铛抢走。
铃铛被傅抱星收走。
“你听命于谁?”
银狼表情瞬间冷漠,紧抿双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属于哪个势力?”
银狼沉默以对。
“是七王子,对吧。”
不然怎么会知道庄左元和楚玉书要去武庄挑选护卫——哪怕只是放出去的借口。
银狼仍旧一声不吭,就连眼神也没有因为傅抱星的话而产生半点变化。
傅抱星若有所思。
“我这个人很善良的,从来不做仗势欺人的事情。”
银狼小声的‘哼’了一下,本来冷漠的表情硬是挤出几分鄙夷。
“你想解身体的蛊毒,很简单。教我习武,我学会了,就把母蛊还给你。”
银狼怒目而视,分明是不相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已经被这套话术骗了好几次了。
“这次是真的。”傅抱星表情诚恳,“而且你想想,你任务没完成,就这样回去,肯定会被上面责罚。但你要是跟在我身边,不仅能逃避惩罚,还有机会杀我。”
“你不想杀我吗。”
银狼有点心动。
他再三思索,终于狠狠点头。
“当然了。”
傅抱星晃了晃手中的母蛊,银狼顿时痛得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他表情冷漠,垂目看着银狼,语气中的残忍和冷酷让人心惊。
“在教会我武功前,不准离开我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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踩着最后一丝余晖,一辆马车驶进了这座僻静的小村庄。
“这是谁家的啊?”
“好大的马车,这得多少钱?”
“城里来的吧。”
“这马车,是不是比赵铁德他亲家还贵啊。”
“孙员外他们家最近发大财,他出门得两匹马拉车呢。”
“我以后就要嫁给坐这种马车的人!”
“做你的梦吧,一个哥儿说这种话也不害臊,赶紧回去洗碗!”
银狼背脊绷的笔直,面无表情,在一众好奇或警惕的目光中,将马车朝村落尽头赶去。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是这种眼神对他的压迫力居然比做任务时还要大,简直是浑身不自在。
“等等、等一下……”
走到一半时,身后传来一个苍老急促的声音。
“请停一下!”
赵里正急急忙忙赶过来。
他见这马车华丽宽大,赶车的模样都英俊无比,像极了大地方大家族的护卫,哪里还敢拦在前头,只敢在一侧弓着腰身讲话。
“这位老爷,小民是本村的村长,也是附近的里正。不知道老爷到本村有什么要事,若是找什么人,只管吩咐小民一声,小民立即差人去请。”
“赵里正。”
车内传来低沉平静的男声,让赵里正觉得有些十分耳熟,但又夹杂着一丝陌生。
他正皱着眉思索,就看见里面探出来一只手,将车帘掀开,一位身材高大,穿着绛紫色长袍的男人跃身下车。
赵里正瞪大了眼睛:“三小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赵三吉?!”
“居然是赵三吉!”
“我早说他在城里发大财了你们还不信!”
“哼,他能发什么大财,肯定是抱上孙员外大腿了!”
“有本事你也让你阿父爹爹生个好哥儿,嫁过去让你抱大腿啊。”
“你!”
“我什么!”
傅抱星视线扫过众人,尽管那双冷眸情绪平静,周围的氛围却随之一凝。
大家都不由自主想到了那日赌坊前来要账,他一身血衣的凶悍模样。
吵架的声音都下意识低了下去。
赵里正还在震惊中,他反复打量着傅抱星:“你……你真是三小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然了,里正大人,这就是我们家三小子。”
马车里又传来一个耳熟的声音,赵里正本来瞪大的双眼瞪得更大了。
“铁德家的?!”
简筝身体还没好,正坐在轮椅上。此时一边掀开车帘,一边跟赵里正打招呼。
“里正大人最近身体怎么样?”
赵里正瞠目结舌:“你、你不是被铁德卖了吗?怎么……”
简筝暗中扫了一眼傅抱星,急忙回他:“多亏了三小子孝心有嘉,一路找了我这么久,才把我找回来。”
“原来是这样啊……”
“赵铁德真不是东西,连自家夫郎都卖。”
“这三小子别说,这段时间变了不少。”
“可不是吗,我还听说前段时间他把赵铁德吊起来抽了一顿,真够解气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赵铁德能善罢甘休?”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赵铁德连个屁都不敢放。”
“欸,你说三小子走了这么些天,知不知道那事?”
“肯定不知道,知道了能这么心平气和?”
傅抱星已经将这些话都收入耳中。
看来他不在家的这段时间,倒是发生了不少事。
也好,趁着‘言喻’那波人还没有完全找到他之前,傅抱星正好可以腾出手脚收拾一番。
攘外必先安内,只有这些事情处理好了,他才能全力以赴对待随时可能出现的危险。
“赵里正,我刚从外地赶回来,家里人也有些累了,需要回去休息,就不在外面闲聊了。”
“好……好……”赵里正点头,又想起一些事情来,“对了,你那个地啊,这段时间一直都是你三叔伯帮你照顾的,你可得好好谢谢人家,知道吗。”
傅抱星颔首,示意银狼赶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将马车赶到家门口,傅抱星将腿脚不便的简筝抱下车,随后又将还在昏迷之中的楚玉书也抱进房中。
最后下车的,则是楚玉。
楚玉模样也上佳,换了身好的衣服,将自己收拾干净后,细皮嫩肉的像是有钱人家的哥儿。
那些一路跟过来围观的村民都忍不住起哄。
“三小子好福气啊,才出去一趟又带回来两个夫郎。”
“要我说比岚哥儿青哥儿还好些,起码好胳膊好腿的。”
“怎么说话呢你。”赶紧有人捣了他一下。
“是是是,我讲错话了。三小子,这马车能不能借我们家用用?我明儿正好要去走亲戚。”
“先借我用吧三小子,我可是你亲叔婶儿啊,明早你堂弟就回来,我刚好赶马车去接!”
“借我吧,你那三里路有什么好接的,挪个屁股就到的地儿。”
银狼哪见过这种市面,捏着缰绳站在原地发愣,半晌去找傅抱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见傅抱星正巧看自己,张了张嘴又闭上。
该死的男人,每回看见他‘阿巴阿巴’的说话,那眼底都闪烁着恶劣看戏的光芒。
“你去处理吧。”
傅抱星也不耐处理这些鸡毛蒜皮的人情往来,就扔给了简筝。
他嫁给赵铁德也有近二十年了,先前虽然家里事轮不到他处理,但如今傅抱星独立出来,在背后撑腰,他也算是腰板硬了,处理起来不怕得罪人,自然得心应手。
况且简筝心里也有小九九,他也需要一个机会接触外人,打听一下那个贱人派人过来了没有。
见简筝应对得当,傅抱星转身进屋。
小院还算干净整洁,白毛狐狸和养了一段时间的野鸡不见了。
厨房里原先剩下来的肉都仔细藏在坛子里,用盐腌制,现在还没有变质。
厢房中,搁着几身做好的新衣服,先前用来擦涂伤疤,和治疗不能人道的药,又配了三个月的量。
除此之外,叶青岚还配置了一些其他的常用药,比较多的就是生肌止血的外伤药,这也跟傅抱星经常经常受伤有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些药都被叶青岚分门别类放好,又一一写了条子,留下药方,嘱咐傅抱星用完了再按照药方去抓药。
叶流岚留下的信,则说的是别的内容。峡水县的酒肆铺子还在,他雇了猴二留下的那位夫郎暂且照顾,酿造方法也一并说了,还让三叔伯每三日去对一次账。家里东西的去向也一一交代,此类种种,不再细说。
完信笺,傅抱星听见外面又有动静传来。
原来是三叔伯得到消息,从地里赶回来了。
他甚至没来得及回家,踩着一腿的泥,扛着锄头就来找傅抱星。
“三小子,你怎么能把岚哥儿青哥儿给休了呢!”
傅抱星将三叔伯请了进来,三叔伯在门口脱下鞋子,拍了拍上面的泥土才进去。
“事情我都听说了,他们家里人找来,逼你写休书是不是?那哥俩儿走的时候,眼睛都哭肿了,你……唉……”
三叔伯将腰上的烟枪取下,搓了点烟丝点燃:“那狐狸被哥俩儿抱走了,不过野鸡还在我家照顾着呢。地里你也别担心,我顾的过来,岚哥儿走之前送了我好些东西,现在还没吃完,你刚到家,家里可还有吃食,我等会儿一并送过来。”
“不用,家里不缺吃的,我在路上也置办了许多。”傅抱星在他对面坐下,“您来找我,可是酒肆那边出了什么事?”
三叔伯一拍大腿:“你小子落水后真像变了个人似的,这都能猜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岚哥儿走后,把那铺子交给猴二家的打理,那哥儿也是个可怜人,以前总是被猴二打,好不容易猴二失踪了,结果家里那点地又被族里几个不成器的混小子抢走了。岚哥儿托他照顾,他也很是尽心尽力,就是不够聪明,记账学了好半天,才弄懂那几个字。”
“本来一切好好的,结果岚哥儿一走,你家那该死的老子一下子蹦出来,说什么这店是你的,那就是他的,逼着猴二家的把酿酒的方子交出来。猴二家的都快被打断气儿了,我实在看不下去,什么秘方能有命重要啊,我就把方子说了。”
三叔伯叹口气:“三小子啊,你别怪我,那毕竟是条人命啊。”
傅抱星摇头。
三叔伯接着说:“后来这方子就落在孙家手里了,孙家自己开的酒楼专卖这种酒,你那个酒肆最近都快被打压的开不下去了。”
傅抱星点点头,情绪平静:“我知道了,多谢三叔伯。”
先前他听道长说,在鬼市拍卖会的仓库里看见暖月烈阳的时候就觉得有些诧异,按照酒肆那种小体量,酒水根本没办法销售到那么远的地方。
但如果是孙家把酿酒的秘方抢走,倒是有可能往外销售。
这会儿外面的村民都被打发走了,还有几个小孩恋恋不舍的摸着大马。
楚玉和简筝去厨房忙活,留下银狼一个人,站在院子里跟个木头桩子似的。
傅抱星敲了敲桌子,起身回厢房:“进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银狼抿着唇进去,离傅抱星三米远。
“门关上。”
银狼关门。
傅抱星指挥:“裤子脱了。”
银狼瞪大了眼睛:“阿!”
他又突然想起来自己才下定决心一声不吭,连忙把嘴闭上。
傅抱星从叶青岚备好的药中,挑出一罐生肌止血的药膏:“快点。”
银狼僵持了半晌,梗着脖子把裤子脱了。
“床上趴着。”
银狼脸突然涨的通红,他急忙把裤子提起来,着急的用手比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巴……阿巴……”
这回傅抱星读懂了银狼比划的手势。
他捏了捏下巴,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你说你是男人,不是哥儿。”
银狼连连点头:“阿巴!阿……”
傅抱星又恍然大悟:“你也不是断袖之癖。”
银狼脑袋点的更快了,甚至有点高兴。
——这可是傅抱星少有的,没有曲解他意思的时候。
傅抱星表情冷漠:“关我什么事,裤子脱了,床上趴好,别逼我动手。”
银狼一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银狼趴在床上,脑袋埋进枕头里。
裤子褪到腿弯处,露出来的两瓣臀丘,似乎是感受到了傅抱星的注视,敏感不安地绷紧着。
傅抱星拿着药膏往他旁边一坐,就看见银狼的腰瞬间绷紧,两条腿蓄势待发。
要不是因为傅抱星的命令,估计下一秒就要提着裤子狂奔出门。
傅抱星分开银狼并拢的双腿,看见臀丘深处糜红的穴口。
“为什么不处理伤口。”
上次在他肩膀处留下的伤口也是,似乎没有认真处理过,就去了润泽府。
那样重的伤,就算是傅抱星,也需要在家休息好几天等伤口愈合。
但银狼就像是不知道疼一样,一身的伤,仍旧一丝不苟执行着任务,在地下武场,每天打满十场比赛。
银狼张了张嘴唇,又把脑袋扎下去了。
他不会说话,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傅抱星解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晚上后面被强行纳入剑柄,里面有着不少撕裂伤,傅抱星离开后他也没有想过处理,就那样装着一屁股的精液,穿着有些破烂的衣服把隔壁的楚玉书挟持了。
他伤口总是好的很快,他以为这次也一样,所以晚上歇在客栈时,只是草草清洗了一番。
但直到趴在床上,被傅抱星问的时候他才意识到。
这次没有。
他的伤没有好。
“唔!”
一根冰凉的手指挤进银狼的身体,他闷哼一声,整个人颤抖了一下,夹紧双臀。
傅抱星动作顿了顿:“痛?”
银狼下意识点了点头,眼神忽然有点茫然。
刚刚还不痛的,傅抱星一问好像就开始痛了。
傅抱星用另一只手拢着银狼的臀肉,掰向一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指尖重新挑起一点药膏,在穴口周围打着转儿,直到药膏将红肿细密的褶皱都浸润一个遍,才放松力道,轻轻插了进去。
银狼身体又是闷哼着颤抖了一下,连带着腰臀都不自觉弓起一个细小的弧度。
似乎疼得受不了了。
“忍着。”
傅抱星指尖在里面转了一圈就抽出,再次沾了一些药膏,缓缓挤了进去。
“呜……”
银狼的身体颤抖的更厉害,一双手死死抓着床单,手背上青筋暴起。
“别夹这么紧。”傅抱星转了转手指,用指腹将药膏均匀地涂抹在肉穴内壁。
穴眼儿里的温度高到不可思议,一圈软肉将手指紧紧裹住,随着冰凉的药膏在体内被温度融化成黏腻的水渍,又顺着穴口往下淌。
傅抱星又插进了一点,直到殷红的小口将他的手指全部吞没,才慢慢抽出。
“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指尖抽出时,无意间擦过一处软肉,就看见银狼发出含混的叫声,屁股猛然夹紧往上一拱,一股红潮瞬间蔓延开。
‘啵’的一声,手指和小穴恋恋不舍地分开。
一条银丝牵连着两端,整个股间都湿漉漉的一片,滑腻淫靡。
傅抱星将手指擦拭干净,盖好陶瓷药罐。
“好了,裤子穿上。”
银狼抬头看傅抱星,眼睛还湿润着,带了点茫然。
好像不太明白为什么傅抱星停手了。
傅抱星眉头一扬,宽厚的手掌在银狼半拱起的屁股上轻拍了一下。
“屁股撅这么高,不会是想要了吧。”
银狼一下子就起来了。
他背对着傅抱星将裤子穿上,又欲盖弥彰地拉了拉衣角,试图遮住有了反应的下半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傅抱星抱着双臂,饶有兴趣的看着他气冲冲出了门,不一会儿又回来了。
“怎么,小淫狼,没被我摸够?”
银狼抿着嘴唇,抬起双手,轻轻比划了一个手势。
——谢谢。
“谢我帮你擦药?”
——是。
“你为什么自己不擦药?”
——以前不痛,伤口很快就会好了。
“为什么现在痛了?”
——你问过之后就痛了。
傅抱星注视了他一会儿:“现在还痛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银狼摇头,认真比划:
——不痛,很舒服。谢谢。
傅抱星‘啊’了一声,表情有点担忧:“原来还痛啊,那你趴下,我再给你擦一遍药。”
银狼:“……阿巴!”
银狼又气呼呼地走了。
“哐!”
对面厢房突然传来摔打声。
“放肆,赤星!你敢绑架本皇子,等本皇子回去了,一定砍了你的狗头!”
“赤星!赶紧滚过来见本皇子!”
傅抱星眉头微皱,起身去了对面。
见楚玉正在地上收拾着碎片,低声吩咐了一句:“楚玉,你先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什么?好大的狗胆!”楚玉书顿时满面怒容,将枕头重重砸向楚玉,“什么下贱坯子也敢叫楚玉,不知道避讳吗!”
好在枕头是软的,楚玉只是被砸的歪了歪身子,并没有受伤。
他不知道楚玉书皇子身份的真假,但见他是傅抱星抱进屋的,只当是主子的夫郎,不敢反驳。
“我的名字是父母取的,自小就叫这个。”
楚玉书居高临下:“你的名字犯了皇家忌讳,死罪一条。”
他一指傅抱星:“丑男人,现在将他拖出去砍死,再送本皇子回宫,我看在你算是救了本皇子的份上,过往种种不跟你计较。不然,就凭你绑架皇子的罪名,就够诛灭九族了。”
傅抱星挥手:“去拿根绳子来。”
楚玉转身出去,很快就回来,将麻绳递给傅抱星。
“你想干什么?”楚玉书有些慌乱,忍不住训斥道,“你大胆!放肆!你唔唔……”
楚玉书的嘴被傅抱星用手绢塞住。
“唔唔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楚玉书气得头发都快竖起来了,一双眼睛瞪着傅抱星,右手一抬,就想打过来。
傅抱星轻轻松松握住他的右手,往楚玉书身后一拧,就用麻绳将他结结实实捆住。
随后,傅抱星拎着楚玉书到了正厅,找了把椅子往上一扔,嘱咐众人该干嘛干嘛。
楚玉书就一个人坐在孤零零的角落。
刚开始他还气得不行,想着等他回去了一定要让父皇将他们全砍了泄愤。
但是很快,楚玉书发现根本没有人理他,甚至到了晚饭的时候,他们围在桌前吃饭,偶尔闲聊几句,就像他这个人不存在一样。
“咕噜噜——”
楚玉书的肚子叫的厉害,他昏迷了这么久,一点东西没吃,现在一闻见饭香味,整个人都有点饿迷糊了。
“唔唔!”
楚玉书饿得没力气叫唤,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他们吃饭,然后把饭碗都收起来。
再然后,傅抱星过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傅抱星负手而立,平静的目光落在楚玉书身上,审视着他。
这视线尽管平静,却带了十足的压迫感。楚玉书本来还想努力维持自己的皇子尊严,摆出倨傲的表情,但很快,他就开始变得不安,被绑在身后的双手忍不住搅在一起。
傅抱星取出他嘴里的手绢:“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楚玉书勉强提起几分气势。
“如、如果你送本皇子回宫,我可以让父皇给你一个大官。”
“我……我可是皇子,武安大将军是我未来的夫主,你不能乱来的。”
“本皇子很受宠的……你、你想要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傅抱星轻笑一声:“我怎么听说,仲长风拖着不愿意娶你?”
楚玉书瞬间被戳中了痛楚,刚刚还蔫蔫的五官立即拂上一层怒气:“关你什么事,丑男人,你自己长得这么丑,还没有哥儿愿意嫁你呢!”
傅抱星俯身,与他四目相对:“我需要你这段时间配合我,直到我办完手头上的事,在此期间,不准暴露你六皇子的身份,如果你执意要暴露也没关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站直身体:“——银狼。”
乍一听见这个名字,楚玉书的眼睛一下子瞪圆了。
银狼从院子外面进来,面目表情地站到傅抱星旁边。
“看见了吗。”傅抱星勾起唇角,“想杀你的人一大把,只有待在我的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他想了想,屈膝将绑着楚玉书的绳子解下,声音十分温和:“我可是为了保护你,才特地将你从银狼的手中救下来的。”
银狼虽然抿着唇,但眼神里已经写上了三个字——大骗子。
楚玉书嘴唇都哆嗦了一下,下意识远离银狼,往傅抱星那边靠了靠:“那、那你千万要保护好本皇子。”
傅抱星勾了勾唇角:“当然,只要你乖乖配合。”
银狼面露鄙夷——这傻皇子真好骗,这也相信。
但很快,他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表情一滞,暗中瞪了傅抱星一眼,又转身出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安抚好六皇子后,傅抱星出了堂屋,楚玉正在外面等他。
“主子。”
傅抱星睨了他一眼:“有事?”
楚玉有些迟疑:“您说七天之后会给我解药的。”
算上时间,今天正好是第七天。
傅抱星从怀里摸出一只药瓶,倒出一粒放到楚玉手中:“七天一粒,吃了就没事了。”
楚玉连忙吞下,高高吊起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一半。
不过他还没走。
“主子,您赐我一个新的名字吧。”
傅抱星淡淡道:“觉得犯了忌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楚玉咬着唇,重重点头。
他其实不想换,他喜欢楚玉这个名字。
但……对方是六皇子啊。
傅抱星可以不在意,他只是一个窑子出身的贱籍,怎么敢得罪。
“夏夜。”傅抱星站在檐下,望向远处,“你的新生之日,在这个夜晚。”
“夏夜……”
楚玉……不,夏夜抬头看向头顶那片笼罩着大地的苍穹。
夏夜。
夏天的夜晚。
他好像……喜欢上这个名字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约凌晨三点多,傅抱星听见窗棱处传来轻响。
紧接着有人轻巧落地,走到床边,推了推他。
“阿巴……阿……”
哑巴在叫他。
“哈——”
傅抱星掩面打了个哈欠,起身披着外衫,将蜡烛点上。
虽然是夏季,但到了晚上,山里还是很凉快的。
“东西呢。”
银狼将八本账本放到桌上,伸手比划:
——孙家店铺的账本都按照你要求偷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真棒。”
傅抱星一边翻看着,一边将搁在旁边的蜜饯摸出来一颗,随手塞到他嘴里。
“奖励你的。”
银狼呆呆地含在口中,不知道是该吞下去还是吐掉。
——他会在里面下毒吗?
“果然不出我所料,这八家店铺没有一家是按照账本纳税的。”
傅抱星草草翻阅一遍,脸上露出一个冷笑。
上次挨那么重的打都没长记性,看来这回,要一次性处理干净了。
免得到时候他要对付‘言喻’那帮人,还要抽出精力防止背后的暗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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峡水县。
酒肆铺子。
猴二家的刚刚将挡门的木板卸下,外面就伸过来一只手,重重甩在了他的脸上。
“啪!”
猴二家的登时晕头转向,一头撞在门上,耳朵里嗡嗡直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