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意选了这个晚宴,因为太后对钟喻夕的印象一直不好,如果太后在场,事情必然会闹大,钟喻夕必然逃脱不了。
她以为这一次钟喻夕一定是完了,但是却没想到轩辕夜竟然会是这种态度。
她后退了一步,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声音颤抖着说:“如果你选择她,以后风魔不会再任你调遣,失去风魔,你就失去了一半儿羽翼。”
“原来你还想用这个要协我?”轩辕夜轻笑:“恋潆,经过这么多年,风魔早已经潜移默化成我的人了,你这个大小姐不过是个虚名。”
“不可能,上次在千鱼岛,他们还听命于我。”
“那些人现在已经不在了,你难道没有发觉吗?不被我所用的人,留着只是祸害。”
白恋潆脸色骤变,嘴角剧烈的抽搐着,半天,她才冷笑着说:“轩辕夜,你好狠。”
“恋潆。”他上前一步将她抱住,“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不会伤害你,你还是风魔的小姐。”
“如果不呢?”
他的眼神忽然变得狠绝:“即使是你,我也会毫不留情。”
“好,很好。”她先是咬着牙,之后忽然目光变得温柔,紧紧的回搂住他说:“夜,我会等你,等你看清楚到底谁才是真正爱你的人,等你回心转意。”
“恋潆,何必。”轩辕夜无奈的叹了口气。
离开白恋潆,他快速的走向皇宫的禁闭室。
他知道这是他千载难逢的机会,人往往在脆弱的时候得到的温暖会格外珍惜,而她现在就需要这种温暖。
他承认,自己对感情会利用一些手段,但这只是得到的一种方式,只要结果是他想要的,过程是什么都无所谓。
看守替他打开门,他以为她会在床上,可是空荡荡的床铺上什么都没有,他心里有一丝紧张,轻轻唤了一声,没有回音,他有些害怕,黑亮的眼睛在昏暗的房间里寻找,终于,他发现了缩在墙角里那瘦弱的一团。
“钟喻夕。”他大步走过去,一把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
她太瘦了,身上像是只有一把骨头,虽然很用力的将她抱紧,但却虚无的像是空气。
他心疼起来,将她抱到床上。
她突然紧紧的抓着他的袖子,神情恍惚:“不要,不要带我走。”
“不走,我们哪也不走。”他将她抱进怀里,轻声安抚,她一定是害怕被送到司法部,那样的话,她就凶多吉少了。
她渐渐冷静下来,缓缓抬起头望着他问:“轩辕夜,是你吗?”
“是我,夕夕,是我,不要怕,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她安静下来,在他怀里缩成一团。
半天,她才轻声问:“轩辕夜,你要救我吗?”
他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亲:“当然。”
他这样的动作像极了宵风,他总会时不时的亲一亲她的脸或者额头,每一次他那样亲她,她就觉得幸福的要命。
想起宵风,心里的痛楚又开始无边的蔓延,他一定很伤心吧,他那样高傲的一个人,在面对这样的‘背叛’后会是怎样的心情?
“夕夕,我救你出去,你以后跟着我。”轩辕夜贴在她的耳边说。
钟喻夕身体一颤,然后用纤细瘦弱的手指慢慢的抚上自己的小腹,“我要这个孩子。”
轩辕夜的眼神瞬间黯了下来,“不可以,夕夕,只有这个孩子不可以。”
她笑起来,身体在他的怀里颤抖着,她笑出了声,好像遇到什么可笑的事情。
轩辕夜感到一阵阵紧张,抱紧了她说:“夕夕,只要你答应放弃这个孩子,我就救你出去。”
“你们都是一样的。”她更大声的笑着,神志已经接近崩溃:“你们都嫌弃我脏,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来,还要来看我的丑态。”
她猛的将他推开,指着门口:“滚。”
生无可恋
生无可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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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夜见她目光涣散,零乱的发丝像是纷扰的绸线,这样扑散开来,衬得那张巴掌大小的脸更加苍白憔悴。
他复又上前,将她重新抱住。
“孩子不是宵风的对不对?”
钟喻夕的身子一僵。
“我早就看出来了,孩子不是他的,因为我从来没见过他那样受伤的神情,你真的是将他伤得很重呢,夕夕。我对你说过,他在感情上有洁癖,他可以救你,也可以杀你,就算你爱他又怎样?他还不是弃你于不顾?”
钟喻夕依然木木的盯着空气中的某处,眼神放空。
“夕夕,他不要你了,但你还有我,我不管这个孩子是谁的,只要你拿掉他,我就带你去一个别人找不到的地方,我要给你世间所有女子都仰望的荣华。”
“那恋嗄兀俊彼忽然淡淡的开口问。
“我已经跟她说清楚了,我们之间已经完了,我从来没有爱过她,我爱的只有你,夕夕。”他双手捧着她的脸,找到她的唇轻轻的吻上去。
她不避不闪,嘴角释出一抹凄凄的笑:“为什么每次都是这样,我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要受这么多的伤害,先是夏曼,再是古丽,现在又是一个白恋潆,我倒底什么地方做错了,你告诉我,你告诉我。”
“我已经警告她了,不会再有下一次,嗯?好不好,夕夕。”他贪恋的舔弄着她有些干裂的唇瓣。
“果然是她。”钟喻夕笑了笑,她也不过是猜测而已,因为能在饭菜里动手脚的,她能想到的也只有掌管后厨的白恋喽已。
现在从轩辕夜的口里得到证实,没有意外,似乎已经习惯成了自然。
“轩辕夜,如果我执意不拿掉这个孩子,你是不是不打算带我走?”
轩辕夜停止了唇上的动作,目光认真而凝重的看着她,“夕夕,你傻了吗?你为什么要留下孩子?你应该很恨那个男人才对,不是吗?”
“这跟他无关,孩子是无辜的,你现在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是还是不是?”
她看进他的眼睛,看见他眼中的闪烁不定,他已经不用回答,她明白的。
“原来是这样。”她的眼光黯淡下去,推开他萎到了床角:“你走吧。”
“夕夕……”
“你走吧。”她朝着他几近歇斯底里的大喊。
她的情绪又开始波动,他不想再刺激她,站起身退到门口,“我会等你考虑,明天我还会来,但是不要时间太久,太后正在怂恿陛下将你交给司法部,你知道的,在那里,你下辈子就可能在牢狱里度过了。”
司法部,牢狱……
钟喻夕用手捂着脑袋,无法忽略轩辕夜的话。
可是,她不能跟轩辕夜走,不但是因为这个孩子,更因为,她不会去做背叛宵风的事情,哪怕他不要她了,哪怕他嫉恨她了,她也是爱他,分分秒秒都在爱她。
窗子染上了月光,森森冷冷的洒在床铺上。
她眼神木讷的望着窗外,没有人会来救她,她已经拒绝了最后一丝希望,可是,真的要把下半生都交待出去吗?
暗无天日阴冷的牢房,发霉生臭的囚衣,永远见不到他的绝望,那样,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头转回屋内,桌子下方,被宵风捏碎的那个杯子还在,满地的碎片带着锋利的创口无人收拾,在月光下反射着阴冷的白光。
当钟喻夕清醒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光着脚走到了那堆碎片前,有细小的碎渣踩进脚底,她毫无知觉。
她俯下身,从中捡出一块。
亮晶晶的碎片上映出她的影子来,那张憔悴无神的脸真是她的吗?
她将碎片放到手腕上,静脉下面看不见的地方就是动脉,只要朝那里割下去,一切痛苦就结束了,所有的悲伤就解脱了。
她慢慢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碎玻璃在雪白的皮肤上压出一条白色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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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哥。”流谨追出来,一把拉住了宵风的袖子。
他停住脚步,身旁为他提着行李箱的慕若凝怔怔的看着面前的两位皇子,他们都不说话,但眼神中已经快速做了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