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色变了,但抓着她的手依然没有松:“我要天下,也要你。”
钟喻夕摇摇头:“我还没有那么自大,自大到可以把自己跟这天下比较,我只想要一个安稳的生活。”
“老六不会给你安稳的生活。”
“也许吧。”她审视的看着他,观察着他脸上每一个细微的变化:“这次又是你的什么诡计,上次是雪崩,这次是雪狼。。。?”
他面色不改,“我们被雪狼围攻,三个人,只能活两个,他选择留下。”
钟喻夕心里一震,“他救了你,你却不去找他?”
“救我?”轩辕夜冷笑:“钟喻夕,我是托了你的福,如果没有你,你认为老六会那么好心,他和我一样,都希望对方早死。”
“为我?”钟喻夕震惊的几乎稳不住身形,他怎么这么傻,她只是一个地位低下的小侍女,而他是高贵的皇子,他为了她放弃那天的机会也就罢了,但是这一次,他竟然连命都不要了。
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呐喊着:她一定要找到他,他要当面问清楚,宵风,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为什么?
甩开轩辕夜的手,却又被他拉扯了回来,他捧着她的脸,要吻她的唇,却在四片火热碰上的时候被她狠狠的咬了一口,鲜红的血流了下来,他有些暴燥的将她甩到床上,巨大的震动牵动了胸口的伤,她疼得叫出声。
轩辕夜明显一愣:自己这是干什么,刚刚才说过不会伤害她,可是,他控制不了自己,一向冷静自执的他竟然会控制不了自己。
强迫自己忽略掉她疼得皱在一起的眉毛,转身摔门而去,外面传来他冷情的声音:“把她看好了,哪也不准去。”
钟喻夕等到他离开,急忙从床上跳下来,外面看守的人一定是樊栋,她决定施一次很不地道的色诱术。
“啊。。。”屋子里一声尖叫,随之马上大门被一脚踹开,樊栋一脸焦急的冲进来:“钟小姐,怎么了?”
钟喻夕半跪在地上,捂着胸口,看着他可怜巴巴的说:“樊大哥,我碰到伤口了。”
“我看看。”樊栋刚说完就觉得失言,因为她受伤的位置很敏感,脸一红,低下头。
“樊大哥,你帮我看看。”钟喻夕说着就开始解衣服,樊栋一脸慌张的将头垂得几乎要低到地上去,嘴里含含糊糊的说着:“我。。。我去叫医生。”
钟喻夕见他已经完全没有防备,一个手刀砍在他的后颈上。
樊栋闷哼一声,高大的身躯重重的倒了下去。
“对不起,樊大哥。”钟喻夕对着他一顿道歉,“等你醒了,我一定再郑重向你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她站起身,急忙将地上自己的羽绒服穿上,戴好帽子,那副手套也被塞进衣服里。
她又在屋子里找了些别的有用的东西塞了整整一个背包,悄悄的摸向门口。
还好现在外面的情况比较紧张,所以没有人注意到她,就算注意到了,谁又会去管一个皇子的侍女。
钟喻夕跑出轩辕夜的驻地,一直跑一直跑。
身上断了的肋骨和脚底的冻伤都很痛,但她浑然不觉,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如果她不去找他,他一定会死。
她完全没有方向感,只凭着那点模糊的记忆去辨认方向。
天渐渐的黑了下来,雪停了,月光下的雪地反射着冰冷而皎洁的光芒,一排排松树黑黝黝的出现在视线里,像是站岗放哨的士兵。
钟喻夕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累了渴了就靠在松树上休息一下,捧一口雪来吃。
她不敢休息的太久,等气息一缓和过来,就继续寻找。
这是她今天逃跑的方向,如果宵风是在那里找到了她,那他一定还在那附近。
脚下一个踉跄,她被什么绊了一下,低头看去,明亮的月光下,有什么东西露出了雪面,竟然是她今天丢失的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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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夕会找到六殿吗?
抱歉,今天有点急事外出,更新晚了!在这里向大家道歉!
重伤
脚下一个踉跄,她被什么绊了一下,低头看去,明亮的月光下,有什么东西露出了雪面,竟然是她今天丢失的鞋子。
鞋子在这里,那么离那个地方一定就不远了。
她顿时有了动力,兴奋的往前奔跑。
更深夜静,寂然无声!
只有她奔跑在雪地里的脚步声,一声声的回荡在空气里。
“宵风。。宵风。”钟喻夕将两只手挡在嘴边大声的呼喊。
不过很快,她的声音就被幽遂的密林所吞没。
她边跑边喊,直到鼻尖传来一股血腥气。
目光所及之处,顿时被眼前的情景所惊呆,只见白银般的雪地里横七竖八的躺满了狼的尸体,它们有的被割开了喉咙,有的是被子弹击穿了脑壳,幽蓝的眼睛死不瞑目,在惨淡的月光下泛着绿光。
“宵风。。。。”钟喻夕几乎听不见自己的声音,胸腔里传来心脏砰砰跳动的声音。
她无法想像,以他一人之力是怎样跟这些野兽博斗的,它们看起来,每一个都有两米多长。
不远处,有一团漆黑的东西有半截埋在雪里,她急忙跑过去,从雪堆里扒出来。
是一只黑色的口罩。
这是他的口罩,他平时总是带在身上,因为他的哮喘病很重,所以,他才洁癖很重。
钟喻夕将口罩紧紧握在手里,直到上面传来温热的感觉。
钟喻夕,你要振作,他一定会没事,一定。
深吸了口气,她继续往前走。
一路上都是狼的尸体,鲜红的血迹像是雪地上盛开的大串大串的梅花,被冻结了,被埋葬了。
顺着这些血迹一直向前,终于有一处,血迹消失了。
而盖住这些血迹的则是一只狼的尸体,这只狼的个头要比之前的那些都大,全身雪白的皮毛已经染成了红色,此时瞪着一双眼睛,死死的看着前方。
在这只狼的身下,有一块衣襟露了出来,黑色的衣襟与白色的雪,像是死亡的旗帜。
钟喻夕感觉,在这一刻,她的心脏似乎都停止了跳动,身体里有一种恐惧在叫嚣。
她怕了,刚才坚定的意志在这一刻竟然全线崩塌,她怕,她怕翻开那具尸体看到的也会是一具尸体。
颤抖着手,她跪在地上,用力将那只狼的尸体搬开。
一身黑衣的宵风静静的躺在那里,脸上竟是意外的安然。
“宵风。。。”钟喻夕跪着爬过去,一把抱起他的头。
他发丝零乱,脸上沾满了血迹,有他自己的,也有这些狼的,身上的衣服早已零碎不堪,深浅不一的伤口布满了全身,伤口的血液被凝固,冰冻。
“宵风。。宵风,你回答我。”钟喻夕一边揉搓着他冻僵的手,一边对着他的耳朵喊。
他秀目紧闭,似乎已经没有了呼吸,任她怎么喊叫,他都纹丝不动。
“疯子,你别吓我,你快睁开眼啊。”她将脸紧紧的贴着他冰冷的脸,一点点的温暖他。
他呼吸微弱,像是风中的烛火,随时都会熄灭。
这该是多么坚强的生命力,在这样的伤势和体力透支下仍然还存有一丝生息,是什么样坚强的信念在强撑着他?
钟喻夕将那只狼推到一边,怕它的皮毛碰到他。
她蹲下身将他弄到自己的肩上,半背半拖着往前走。
他将近一米九的身体压着她,她几乎喘不过气,胸口的伤被压得裂开,她感觉不到疼。
此时大雪又起,渐渐的迷蒙了林间的空隙。
钟喻夕在这雪中不知走了多久,来来回回竟然还是那块地方,她知道,她迷路了。
这样的林子,这样的雪天,就算是当地人也未必能走出去。
前面有几块避风的岩石,有两个搭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帐篷。
她咬着牙将他拖到那里,然后从林子里找了些树枝挡在岩石的前面。
他伤得很重,要不是这寒冷的天气几乎冻僵了血液,他很可能早早就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钟喻夕打开来时带的背包,拿出救急的药品,她知道他会受伤,但没想到会伤得这么惨。
慢慢的解开他的衣服,血和衣服几乎粘合在一起,轻轻一拉,就连着血和皮肉一起拉开。
她的手一直在抖,抖个不停,她的心也一直在疼,疼得颤栗。
可是,她现在必须要给他处理伤口,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他的体格精瘦,但是每块肌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