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恐惧!
孩子?!这个词在她心底,是埋藏至深的隐晦,再一次刺疼她的心。
抬手轻轻抚着小腹的部位,席暮眼里蓄满泪水,那里面曾经也孕育着属于他和她的宝宝,那种从身体里分离的痛苦,即使现在,她依旧能够感受到钻心的疼!
心口忽然被勒紧,有种窒息的痛苦,席暮难受的弯下腰,跪在地毯上,整个人开始瑟瑟发抖。全身瞬间冰冷下来,额头布满一层细密的汗珠,让她脸色苍白到透明。
缓和了很久,她才渐渐平稳住那种锥心的痛,努力安慰自己,这一切再有三天就能结束,而她也将永远离开这片土地,永远的摆脱他!
只是这样想着,心,依然会痛!
……
乔家,祖宅。
二楼的卧室中,男人靠坐在床边,手中端着酒杯,杯中瑰丽的液体,散发着幽暗的光芒。
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噙着锋利的光亮,乔希尧背靠着床边,单膝圈起,手臂搁在膝盖上,修长的手指捏紧杯柄,俊逸的脸庞寒冷如冰。
仰头将杯中的红酒喝掉,他扬起手臂,随手将被子甩去出,砰的一声,砸在墙面上,转眼摔得粉碎。尖利的玻璃渣散落在地面上,一块块残破的碎片,折射出刺眼的光,悠悠发散着冷意。
修长的五指咻的收紧,用力到指尖泛白。乔希尧眯起眼睛,紧抿的薄唇兀自溢出一声冷笑,那抹阴鸷的笑意弥散在他的嘴角,带着阴冷的危险。
暗夜中,乔希尧双眸微闪,锋锐的下颚紧绷,低声喃喃道:“我不怕你逃,只要你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抬手,拿起地上的酒瓶,他仰头灌下去,殷红色的液体,很快消减下去,转眼一瓶酒便见了底。
夜晚的清风拂过,将薄薄的纱帘卷起。
紧闭的房门,被人轻轻推开,乔菁将房间门打开,扑鼻而来的便是浓重的酒气。
屋子里很黑,没有点灯,借着淡淡的月光,乔菁一步步走进来。脚下蓦地碰到一个空着的酒瓶,她皱皱眉,弯腰拾起来,却在弯身的时候,发觉房间的地面上,散落着很多个空酒瓶,七七八八的倒在那里。
手上的动作蓦地僵硬住,乔菁紧蹙着眉头站起来,缓缓走到床边坐下。银色的月光下,躺在床上的男人,睡颜安静,俊逸的脸庞舒缓,只是那好看的剑眉却一直紧紧皱着,始终都没有松开过。
抬起手,轻抚着他的眉峰,乔菁眼中的光亮黯淡下来,视线滑过散落在床上的杂志时,她脸色也跟着沉下来。
将纷乱的杂志一本本收拾好,乔菁掀开被子,轻轻盖在他的身上,目光却久久停留在他的脸上。那双冷然的眼底微动,涌现出复杂的光芒……
……
翌日大早,席暮晨起后,准备去舞蹈学校辞职,还有两天就要离开这里,很多事情她都要做个了断。打开房门,只见对面的房间开敞,而里面的人,正在收拾东西。
扣扣——
房门被人敲响,辛怡回过头,便看到站在门边的人,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姐!”席暮微笑的走进来,走到她的身边,问道:“你收拾东西做什么?”
辛怡手上的动作怔怔,抬头望着她纯净的眼眸,心底狠狠叹息一声。脸上的神情舒缓下来,伸手将她拉过来,按坐在面前,悠然开口:“暮暮,你和乔希尧以前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席暮脸色咻的一暗,顿时尴尬起来,她不知道要如何解释,满心窘迫,“我,我和他……”
伸手按住她的肩头,辛怡笑了笑,沉声道:“暮暮,你们不合适,忘掉他吧!”
喉咙里瞬间苦涩起来,席暮怔忪望着她,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话来。
抬起她黯然的小脸,辛怡心里先前的不快,也散去,只剩下心疼,“阿泽很爱你,别辜负他!以后有他在你身边,你一定会幸福的!”
眼中的泪水,吧嗒一声掉落出来,席暮感觉心里发苦,却又不能诉说。忍住心底的异样,她低低问道:“你要走了吗?”
辛怡叹了口气,将手里行李收拾好,笑着说道:“是啊,我先回国,给你们准备婚礼的事宜去!”
望着她闪亮的目光,席暮勉强挤出一抹笑,心里却充满愧疚。
生怕被她察觉出异样,席暮忙的转了话题,“我送你去机场。”说话间,她就站起来,帮她提起行李,但是被辛怡阻拦住。
“不用了!我最怕分离!”拉住她的手指,辛怡抹去她眼角的泪珠,柔声道:“反正我们很快就能见面,我等着你们!”
用力吸吸鼻子,忍住就要滚落的泪水,席暮强颜欢笑,掩去眼中的慌乱,含笑望着她,“好!”
佣人上来,将辛怡的行李拿到楼下,席暮一直拉着她的手,将她送到大门外。
眼见着她坐上车远去,席暮站在原地,深深地祝福着她,一直看着前方再无人影,她才收回留恋的目光。
转身,席暮抹去眼泪,坐上等候的车子,吩咐司机先开去学校,处理琐碎事情。学校的事情处理好以后,她又转去另外一个地方。一个对于她来说,很重要的地方!
……
凌氏办公室,巨大的办公桌上,摊开的杂志,一直停留在首页,几乎没有被翻动过。
转椅中,凌赫抬手抚着下颚,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杂志的报道,久久的不曾移开过目光。伸手拿起桌面上的手机,他滑开屏幕,飞速的按下一串号码,手指游移在拨出键上,思虑再三。
俊朗的脸庞上染满惆怅,凌赫薄唇紧抿,手指微微收紧,却仍旧不能下定决心将电话拨出去。
此时,办公桌上的答话机响起,传来秘书恭敬的声音:“总经理,您的太太来了。”
凌赫咻然回过神来,他脸色暗了暗,沉声道:“让她进来。”
抬手将桌子上的杂志拿起来,凌赫温柔的目光深深注视着照片中的女子,凝着她嘴角微微的笑意后,他颓然的叹了口气,手腕抬起,将杂志合上,放在抽屉中。
办公室的大门,恰好此时被推开,看着走进来的人,凌赫隐隐一笑,将手里的抽屉轻轻合上,淡然的放手。
……
清川墓地,人影稀疏。
一座汉白玉墓碑前,跪着一抹消瘦的身影,久久的动也不动。
阴沉沉的天际,压抑的闷热,似乎酝酿着一场暴雨。
席暮双膝跪在墓碑前,脸上泪痕斑斑,“爸爸,暮暮来看你……”抬手轻抚着墓碑中那张小小的照片,她紧咬着唇,泪水悄无声息的落下。
自从父亲死后,她一直都没有来过墓地,所有父亲的身后事都是乔希尧安葬的。如今她就要离开这里,所以才前来与父亲告别。
双眼定定望着墓碑,席暮心里难受的喘不过气来,本想带着父亲的骨灰一同离开,但是想到他这些年心里的想念,还是决定让父亲留在这里。虽然父亲嘴上不说,可她明白,父亲心里放不下母亲,即使他们分开那么久,母亲依旧活在父亲的心底深处,没有人能够动摇那个位置。所以即便是死,父亲也是想要留在有母亲的地方吧!
眼眶中的泪水,倏然而落,席暮抬手抚着墓碑,心底的痛好像刀剜一般。这一生一世,她再也不能依偎在父亲温暖的怀抱里,撒娇的喊一声,爸爸!
“爸,暮暮要离开这里了,你要保佑我!”掏出手帕,将墓碑仔仔细细的擦拭一遍,席暮坐在墓碑旁边,就坐在墓碑的台阶上,久久的靠着,一动也不动。
呆坐的身体维持着一个姿势,席暮出神的想着心事,直到听见身后响起的脚步声。眼前映入一道黑影,她抬起头,看清面前站着的人时,脸色蓦地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