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小姐,结果出来了,麻烦你进来一下。”曾医生倚在门边,手捧着病历本,笑容可掬的朝寒菲惜挥手。
寒菲惜轻点头,深呼吸,心里砰砰直跳,不知自己到底在期待什么,又在害怕什么,于是怀着颗忐忑不安的心进去在曾医生对面坐下。
“曾医生,我怎么了?”寒菲惜一向淡漠疏远的语气,如今掺进了丝丝颤粟。
曾医生把寒菲惜脸上的表情视为紧张感,于是朝她露了个灿烂的笑容,略带点兴奋的音调宣布,“寒小姐恭喜你,你要做母亲了。”
寒菲惜两瓣粉嫩的唇片颤动得更利害,双手不自觉覆上腹部,来回抚摸,眼里迷蒙一片,根本猜不透此刻的她在想什么,她只觉自己心里有股莫名的兴奋感窜过四肢百骇,而同时,又混合了慌张与害怕。
“寒小姐,每个宝宝生下来时那个模样,都可爱极了……”曾医生没发现寒菲惜脸上的异色,一脸陶醉的絮絮不断。
‘生宝宝’
这三个字骤然砸进寒菲惜的脑中,她立刻松开覆在腹中的双手,迷蒙的双眼也清明不小,只是慢慢浮现出惊怕,冷夜风对她种种折磨、当她跪到他面前哀求他救母亲却被他无情抛下、她亲自手韧母亲性命……时的场景,一幕幕重现脑海里,此刻的寒菲惜像受惊的小兔,节节后退,內心的愧疚感铺天向她盖来,刚刚的她怎么可以忘记这一切,然后用种无比期待的心态去面对这条小生命,她不应该这样,仇人的孩子,她不配拥有……
“寒小姐你怎么了。”曾医生终于从陶醉的状态中抽出心神,赶忙离开椅子走到寒菲惜面前扶着她,她的脸色既苍白又显得无助。
感觉到有人扶她,寒菲惜马上抓住那双手,惊怕中她嘶声喊叫,“我不要这个孩子,不要……给我安排手术,我要把他打掉!”寒菲惜试图用嘶喊来掩盖心底那道裂开而翻涌巨痛的伤痕,眼里点点泪光闪现,却在它快流出来时,她又强势把它吸回去。
“你冷静点,为什么不去给个机会你和你丈夫拥有小孩子这个机会呢,我看得出你其实很想要这条小生命的。”曾医生使力尽量压抑寒菲惜的情绪,柔声相劝,她是个妇产科医生,她热衷于每条到达世上都会哇哇大哭、充满生命力的小娃儿,所以每当看到每个准妈妈脸上散发出来的光芒,她会备感高兴,但对于要扼杀自己体內生命的准妈妈,她高兴不来。但面对眼前这个,明明感受到她是十分期待这生命的到来,却又固执的要把这生命打落,眼中的哀伤与无奈的倔强,都深深扯痛作为妇产科医生的她。
“不……”寒菲惜迷乱的甩着头,无力挥开曾医生的手,嘴里依是默默念着,“不要,我不要这孩子……”
转头,寒菲惜已经离开了这地方,像具无意识的身体,漫无目的的游荡于医院长廊,眼神有些涣散,分明还没从刚才的事中抽出来。
突然撞上一条肉柱,撞得身体生起点点疼痛,同时也把涣散了的魂魄唤回来,精致鹅蛋脸旋即戴上副冰冷面具,待看到被她撞到的人后,冰冷面孔,有一瞬惊异,为什么会在医院碰到方姨?
方姨抬眼,也见到了寒菲惜,激动之下,她整个人扑到寒菲惜身上,老泪纵横,哭得好不凄惨,抽抽嗒嗒的说,“少奶奶,我……就知道……你是少奶奶,上次你和少爷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听到方姨说少爷时,那天在舞会上不安的感觉又再次浮上心头,方姨这时不呆在南宫家而在医院,难道是南宫辰出事了?
想到这里,寒菲惜赶忙拉开方姨,扶着她的双肩问,“方姨,是不是南宫辰发生了什么事?不然这个时候你怎么会出现在医院?”
方姨犹豫了好会儿,最后才慢吞吞的点头,然后说:“少爷他……出了车祸。”
“怎么一回事?”寒菲惜语气里虽然平稳淡漠,可撰紧方姨双肩的手已出卖了她心中情绪。
“当少爷收到你送来的结婚柬贴时,整个人像疯了一样,双目赤红,把南宫家里能掉下地的,通通翻倒,边喝酒,边泄愤,又大吼,差点没把南宫家整个俽起来。”回忆起当日的情况,方姨都禁不住害怕,她从未见过如此颠狂的少爷,因为少爷从小就注重各方面形态,时时刻刻都微笑展笑容,即使全是虚假的,他在人前都会力求完美。
“跟着呢?”
“跟着,少爷喝了酒,大吼要去找你,我们管也管不住,少爷飑车之下,意外发生了,伤的特严重,躺了半个月,前两天才醒来的……”说到这里,方姨的眼泪又不争气的掉落,少爷,那倔强的孩子,出了车祸醒来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千万不能将我受伤的事告诉欣儿,我不想要她的同情心,要光明正大从冷夜风手里夺回她!当时的少爷气虚的说了这一连串话,为的就是不要少奶奶的担心。
“方姨,他现在在几号病房?”寒菲惜脸露急色的问,说什么,他会这样是她的错,终于明白数日来隐现在心头上的不安意味什么了。
“好、好……”方姨马上抹干眼泪,露出欣慰的笑容,少奶奶还是懂关心少爷,这么说起,少爷还是有机会夺回少奶奶的,高兴之下,她牵着寒菲惜的手,亲自带路把她领到南宫辰所住的豪华病房。
139。探病
当方姨推开那道豪华套房的门时,寒菲惜紧揪的心才松了点,现在的南宫辰,可能在这两天悉心照料下,气色看上去只是略显苍白,而其它部位与正常人没两样,只是额头那里围了一捆纱布,他正低头审阅着南宫集团的文案,并没发觉她和方姨的进来。
过了好会儿,方姨终于忍不住弄了数声假咳嗽声,这时南宫辰才抬起头,在看到寒菲惜那刻,他身体稍微僵硬,显然对于她的到来感到有点错鄂,然后脸色阴沉,眼里寒光四现的扫向站在寒菲惜身旁的方姨,也许感觉到南宫辰的怒气,方姨凑到寒菲惜耳边寒喧几句,便颤颤的离开病房。
“来这里做什么?”南宫辰语气有点不友好的问,移开视线,继续低头看他的文案。
“看你。”寒菲惜放下手上的手袋,走到病床旁的茶几,拿起水壶给南宫辰倒茶。
南宫辰嘲讽的淡哼,懒慵的抬眼,唇角勾起忧伤弧度,“是不是来看我这个被你伤过后的人死了没有?”说到尾句,他失控的向前抓住寒菲惜手腕,双眼狠狠看着她。
心里想说的不是这句话,可只要一想到她已经成为冷夜风的妻子,到口的,就是这些话。
“现在的你很好。”寒菲惜没有反抗,就这样让南宫辰紧抓住手腕,抬眼淡漠的开口。
“很好?”南宫辰的薄唇轻轻俽起,自嘲的不断重复这两个字,眼里的伤痛随之一涌而上,最后定看着寒菲惜那张透着既不亲近、又不疏远神态的鹅蛋脸,唇角的自嘲更深,忽的他用力甩开寒菲惜的手,茶杯应声倒地,碎成一片。
南宫辰伸手指向病房门,大吼着,“滚出去。”
被南宫辰甩落在地的寒菲惜静静的坐在地板,静静注视南宫辰,没丝毫感情的外表,隐藏着颗渐渐为此刻的南宫辰而泛起不忍的心,暗暗叹口气,或许她站在这里是真的碍他视线,他的伤才刚痊愈,暂时不能受过大刺激,等过一段时间再来看他吧……
于是,寒菲惜从地上站起来,才刚迈开数步,后腰便被人紧紧环着,力度之大,像要把她的后腰给折断一样。
南宫辰幽幽得满是伤痛的声音自后面传来,“我叫你走就走,你当真这么讨厌我?我们为什么就不能回到以前?”从她进来的那刻,他就没有要她走的意思,只是心里有股不明的情绪在灼烧他內心,使他什么话都不经头脑便冲口喊出,到她真是要离开病房了,他便像疯了似的,从后面紧紧抱着寒菲惜。
“我说过,在你放手的那刻,就……”
“就怎样?下一句是不是想说不能回到以前?”说话间,南宫辰已把寒菲惜的身体扳到自己面前,阴柔的俊脸上尽是不解之意,眉头深锁,“我承认,六年前放开你是我的不对,但冷夜风呢?他才是俽起这一切是非的人,相比于他的罪恶,我的算什么,但你却和他结婚!”
140。回不去从前
“就怎样?下一句是不是想说不能回到以前?”说话间,南宫辰已把寒菲惜的身体扳到自己面前,阴柔的俊脸上尽是不解之意,眉头深锁,“我承认,六年前放开你是我的不对,但冷夜风呢?他才是俽起这一切是非的人,相比于他的罪恶,我的算什么,但你却和他结婚!”
‘相比于他的罪恶,我的算什么,但你却和他结婚’
南宫辰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一向头脑清明的寒菲惜顿时懵了,他说的一点也没有错,六年前南宫辰充其量都只是抛弃了她,而冷夜风才是真正将她逼进死路的人,可而今,她一直对南宫辰狠下心,却往往在冷夜风面前失控,释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