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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钟明白。”
旁边有人请示道:“老大,接来我们怎么做,按照那位沈夫人画出来的图形继续找?焉知她并非故意指鹿为马,居心不良?”
龙天岚笑道:“然不能,你这顾虑一点都没错,这位沈夫人的来历可有意思了,石钟你给说说。”
“是!这位沈夫人,”石钟道,“是华妍雪地师傅。而华妍雪,她是”
他豫了一下,龙天岚板着脸接话道:“是天赐的心上人。”
“云天赐?”龙天岚下问道,“就是瑞芒小皇帝?上两年他到大离,老大你想办法惊动武林,想要借刀杀人,没能成功,真是可惜!”
龙天岚眼中厉光一闪,突然多出一抹嘲讽似地意味:“也没甚么可惜,那时杀了,后来一些很有趣的事情就发现不了了。”
“有趣地事情?是什么?”
“石钟说。”
石钟心里其实是不太想说,这好象有揭人**的嫌疑,虽则双方是敌人,不用顾虑这么多,但石钟下意识里,觉得这事多少和华妍雪有关,心下便忍不住有保护妍雪地意思,龙天岚语气颇有咄咄逼人之势,他不敢违悖,只得道:“我半年前跟着华姑娘一起进入瑞芒,后来华姑娘迭遇险境,当时的云世子设想相救,我们曾经一度走得颇近↓了云世子和我在设法以外,清云的文锦云、还有那位沈夫人,或明或暗,也在极力解救,但是这个过程中,我也发现”
他犹豫一下,倒底是讲了出来:“文锦云她们对子地关心程度,似乎犹胜华姑娘。”
众人齐齐倒抽了口冷气,这个发现说明了甚么?!实在是颇可值回味。若放在别人身上也不足为奇,可那是云天赐,龙天岚这回**来的这帮人无不是身手颇高的心腹,平时就参予机密,与瑞芒打了那么多年的仗,不可能不知道,有关云天赐的身世,打从他出生以来就围绕身边的一些谣言。
这个谣言与石钟的发现相印证,意味着什么,那是相当明显的!
“还有一点,”龙天岚唇边勾着不怀好意的笑容,他的穿着打扮本就象个粗人山盗,加上这抹笑意,更加显得有些猥琐了,神神秘秘道,“我看云天赐,怎么都抹不了和文锦云眉眼有五六分地相似。”
“难道是文锦云的私生”
没说完,轰然大笑:“去死!动不动脑子啊!文锦云最多只二十五六,生得出这么大一个私生子吗?”
一人道:“照这么说,那就是……”
没再往下说,倒不是那个名字有足够的威慑,而是提起来的时候,同时对这名字所代表地风云留有余响,有些人,比如龙天岚就不曾亲身经历过那个年代,不过他总也听说过的。
晋国夫人吴怡瑾,这七个字意味着什么。
进一步想,云天赐同这个名字挂了钩,假如是真地,他血缘的另外一半属于谁?为什么流入瑞芒?又为什么还能被瑞芒的大公当儿子来养?
如果上述推测全是真,黑衣女子提供密道消息是假,是不是在为云天赐作掩护,从文锦云上次救人的举动来看,会不会整个清云,也早就叛国投异?
龙天岚低声道:“密道,今年不找了,们也出去。接下来有两件事,必须马上去做!”
“请元帅吩咐!”正经起来,左右又无旁人,直呼元帅也无妨。
“第一,打听到那个黑衣女子的真实身份,她给我们上一个恶当,必须要给予相应的还击。”
“第二,这是石钟你地任务,明年三月,你暂且不要归营,混入瑞芒,找到可能还在还活着的大公妃,不计一切方法与手段,挖出她地真心话!”
正文 番外:蓝桥约(一)
昭萱是臭名彰着的华妍雪之后的淘气鬼、闯祸胚。十二岁,但是精灵古怪,人人都见了她头痛,一个华妍雪刚刚长大,整天闹啊吵啊到江湖上惹事去了,以为可以透口气,可接着冒出头的这位小霸王没一丝输于华妍雪,闯祸淘气、所到之事惹事生非,鸡飞狗跳,整园子里晃荡,人见愁鬼见忧,就没干过一件好事。
柳昭萱天不怕地不怕,唯一害怕的只有她那师父谢红菁。但凡有人因为她干了坏事,而把一状告到师父那去,只要师父那淡淡的眼锋一扫,她立马就能之前的十七八天内做下的坏事全部忘光,师父一开口,她就同时开始可怜万状地掉眼泪,小声讨饶:“我没做……我不知道……师父我错了……我真的不知道……真的不记得了……对不起师父……我错了……惹师父生气真是不应该,我错了……”
到最后,就是谢红菁不知道拿这个患了健忘症的小徒弟怎么办,于是,前来告状她种种恶行的人,也由于被告彻底的诋赖、无可指摘的认罪态度,加上小女孩晶莹的泪珠,而忘记自己原先的初衷是干嘛的了。
于是乎,柳昭萱小同学上有师父宠爱偏袒,下有各路人马捧哄抬扛,每一天的日都过得没心没肺,欢天喜地。
不过今天情况有些不同,没心没肺的柳昭萱好象觉着了一丝这辈子打从娘胎里出来还没有感觉到过的担忧。
暮色重重地堆在窗下独坐地那个女子身上。她垂着头,身形看来竟似有些虚弱,小女孩拚命地从屏风后面伸出头来偷看,似乎还能看到有一绺发丝自鬓边脱落,只是坐的时间太久太久,连那缕发丝也是垂到眼前,纹丝不动。
看到这种情形,柳昭萱实在是矫舌难下。她的师父,第五代帮主谢红菁,出了名的雍容华贵,妆容、形体、举止,从来不允许半点偏差。柳昭萱打小惯了她高昂着头、身体挺直、容止完美,神情语气波澜不惊的样子,现在她居然会容许自己那样无精打彩地坐着,头发散落也不及时抿上去,而且一坐就是大半天、一动不动。——一定是出事了,出了大事了!
她当然知道:了事。金钟鸣冤那回荡于天地之间地声响,估计连山里精灵怪兽也吓死不少,她没有理由不知道,同样,也没理由不知道方珂兰死了,何梦云死了,王晨彤逃了,沈慧薇没死,但也象随时就会咽气了。
只是她不明,罪犯尽诛,沉冤洗清,危机消除,不都是值得庆贺的事情吗,师父为什么会变成这种样子呢?
忽然,眼前一花,那个石一样的人站了起来。柳昭萱以为她发现自己了,一缩头,却见她并不是朝自己走来,而是到墙边摘下一把宝剑,弹了一半剑身出来,而后,又变成石像,呆呆地瞧着它不动。良久,良久,她眼中泛起一点亮晶晶的东西,慢慢地溢出眼眶,凝成一颗泪珠子,顺着面颊,滚到腮边,滴落在衣衫之上。
柳:萱地记忆里。师父除了不常肯笑以外。和哭更是绝缘。看见她哭。她心里扑通就是一跳。一种说不清道不明异常恐惧地心绪紧紧攥住了她。
师父为什么哭?师父为什么看着那把剑?——今天下午所看见地一切地一切。全部都是反常透顶。不好了。不好了。师父她不会是……
柳昭萱悄悄抽了口凉气。轻手轻脚地退出屋子。满脑子里都是刚才那个可怕地念头:“不好了。师父哭了。她还拿着把剑。她该不会是想自杀吧?!坏啦。要出人命啦!我可不能眼看着师父自杀呀。我得找人来救!”
想得容易。可是找谁好呢?柳昭萱掰着手指开始数。头一个就是方珂兰。不对。她已经死了。而且。从今而后。这个名字将会是清云地禁例。她是给清云带来耻辱地人了。那么。有谁适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