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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恿是合适的人选么?
会不会只是他求生时的一句随口许诺而已?
天赐的手仍在下去,只是,方位有所改变。静夜里微微两声轻响,林恿两只肩胛骨登时碎裂。但是他一声不哼,双眼仍然炯炯盯着天赐。
天赐没有制住他声,是想看看他究竟会不会呼救,一个人如果是临时起意的投靠,那么他的意志定然是脆弱易崩的,剧痛之下十有会叫出来,当然天赐也有把握能在他呼救以前让其彻底闭嘴。
林恿反映稍有出乎意料。这个昔日无比风光的军团长不但不开口呼救,反而比前更加热切盯着天赐。
“世子越厉害……属下越高兴!”
天赐忽然淡淡笑了,顺手一指,让其彻底昏迷过去。――不管了!就算这不过是临死之前的假意投诚,假意效忠,他也决定留下这个人。
他急需力量。
而林恿,能带些他一点点。哪怕不多,却是他目前最为盼望的。
点倒林恿的同时,他身子一歪,倒在陆军团长的旁边,继续大叫:“抓刺客!抓刺客!”
这一回,门外守卫沉不住气了,纷纷撞门而进。却见他们的领倒在地上生死不知,而少年囚犯也几乎是气息奄奄了,唇边流着血,指住帷幕深处:“抓刺客!”
搜索的结果令人震惊,在这冷落西苑,在这三百禁军看守飞鸟难入的地方,帷幕深处,居然藏着一个衣着破破烂烂、神色惊惶,可显然失去了行动能力的小姑娘!
当守卫靠近她时,小姑娘忽然动了!她蹿了起来,疯一般地用十根尖而利的指甲抓向对方面门。两个卫士出其不意,其中一人被她正面抓了把,鲜血淋漓。那卫士大怒,抽出腰刀,便向小姑娘脑袋上砍去。
“住……住手!”躺倒在地的天赐低声喝止,“她是刺客,需留活口。”
要压制这个小姑娘决非易事,她仿佛真是个疯子,力气出奇的大,抓、掐、咬、吊,使得两个人也难以近身,又派了两个人上去,但那小姑娘似乎有种奇异的能力,围上去人多,她的挣扎方式和力气并无改变,围住她的人却时有莫名摔倒,甚至,小姑娘偶然的一抓,不是很重,却会令那个人轻则鲜血长流、重至性命垂危。
西芷宫陡然之间一团糟。
“闹够了吧?”
听见这个阴森的声音,天赐却暗暗松了口气。他最怕的是,若大公对这个已无利用价值的儿子再不屑一顾,那么无论怎么闹,也是白废力气。
还好,还好。大公……还是来了。
很显然,大公对他还保留有一二分兴趣。
使用心计有着难以言明的疲累,天赐浑身一松,真的是倒下了。
便在这个时刻,一直无奈那疯女何的守卫们,也终于抓住了她。
所有人都和天赐一样松了口气,让一个疯女人逞行这么多卫士拿她无可奈何,这一幕如果落到大公眼里,难免会对他们这批人的能力大大打上一个折扣的。
大公审视着眼下的局面,良久,挥了挥手,令众人退出去,同时把那个重伤倒地的林恿也带了出去。
他这才冷冷问:“这个疯丫头,是怎么进来的?”
天赐脸现痛楚之色,他这时的痛楚倒有一半不是装出来的,因为方才大批人试图捉那个疯女时,他在旁边做的手脚,所花气力可不比那帮人少。他毕竟是重新掌控真气不久,药瘾也确实对他有一定的拘束作用,这么一场戏做下来,实在是神衰力竭了。
“是……是刺客!”
“刺客?”大公嘿嘿一笑,“够了,天赐,你不用在我面前装。是什么时候,你的武功回来了?”
天赐低下了头,心头怦怦直跳,该怎么回答?如实答复,暗示那种毒药不会再对自己有绝对掌控了,还是继续作戏,能骗得一时是一时?
结果,是转移话题:“父亲,此处戒备如此森严,这个女子却能无声无息潜伏于此,若她不是刺客,那还有谁是刺客了?”
他语气很寻常,好似又回到得宠时,他对父亲的语气,通常也是带点恭谨但是不怎么绕弯子。大公眯起了眼睛,危险地思考着:这小子是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大胆了?难道长期不给他服用碧云寒,反而令他对此药物有了克制之力。这可不行,至少在那件事成功以前,决对不能失去手上这粒棋子!
大公微乎其微的摇了摇头,这种细微到极点的动作却意味着明确的指令,立刻有人搬进一张足够宽大、足够坚实的金龙座椅,并且奉上香茗。看起来大公是打算在这里耗上那么一点时间了。
“你说得对,我也很感兴趣。”大公抿了一口茶,悠悠然道,““你是什么时候现这丫头的?”
随着茶香袅袅溢于其室,一缕不易察觉的馨香也同时悄悄地散出来。天赐却是压根儿不曾留意――即使注意到了,他可能也只认为是茶香而已,那股奇特的馨香,实在是太过微弱了。
“很早。在我……第一次进来时。”天赐又说了一半谎话,“只是,那时儿子终日恍惚,未对这女子加以注意。”
大公打量着泥一样趴在地上手不能动、口不能言的少女,确实开始感兴趣。这是一个年仅十六七岁的女孩子,蓬头垢面之下暗藏秀色,脸上表情傻呵呵的,好象并不知晓她目前的处境,只是一双眸子,透出些许惊惶……和灵动!大公无声地笑了,一个人掩藏得再好,眼睛是心灵之窗,哪怕这个人从头到脚都在说谎,眼睛却不会。
一个弱女子,躲在西芷宫里装疯卖傻,长期以来,活得无声无息无人知,这本身就是非常值得探究的事情了。
当然,大公没兴趣和一个装疯少女磨口角,要知道她的底细,只需将这西芷宫前前后后所住过的人梳理一遍就行了。
“去查一下,这个女人的身份。”
没多久详细的材料呈报上来。上面呈述的材料令大公和天赐都不无意外。
这个少年女子,竟然头上顶着贵族封号,是八十岁老皇帝昔日的宠妃――宣仪夫人!
“宣仪夫人?那个随时随地会进棺材的糟老头,每年都会宠幸一个女人,但肯定会在一年以内杀掉这个女子。而宣仪夫人,他最后一个宠妃,却没有死?”
大公毫不犹豫的骂先皇为“随时随地会进棺材的糟老头”,却似乎忘了,这个每年宠幸的一个女人,都是他给他送进去的。
准确地说,这个皇宫里除了一批老太妃以外,其他女人,都是他送进去的。每年,源源不断,作为一个侄儿给叔父的敬礼,其他或许有所欠缺,但是各种年轻美貌的女人从未中断。叔父也很给侄儿的面子,每年这批女人里总有一个最为宠爱的,不过,宠幸期超不过一年,最后总会以各理由被杀掉。――这一切都顺理成章,女人们把老皇帝的方方面面滴水不漏传递出去,老皇帝享用这些女人,然后杀掉最可能提供有用信息的女人。
而宣仪夫人获罪的理由,似乎是恃宠而骄罢!
就在不久前,星坠之后,这个曾经的妃子落罪,宫廷里习以为常,再也没有提起过。
没想到,她竟不曾象以往的宠妃那样被处死。
但是逃得性命的小女子,又为何装疯卖傻?
仅仅是为活命避祸而已?十六七岁的稚龄少女,竟然有着如此深刻的见识?
还是,她其实掌握了什么秘密?
因为掌握了那个秘密,所以她不得不依惯例处死,可是八十岁的老皇帝是多么宠爱这个女孩子,千方百计瞒过大公耳目,让她以另一种方式活了下来。
大公觉得自己很久没有这么激动过了。他猛然站起,朝门口做了个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