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尉迟千夜其实已经300多岁了,但是在凡间的年龄,他却只有12岁,而尉迟轩那一年,15岁。
他在璟轩山庄呆了五年了,也等了娘亲五年,可是她都没有出现,而尉迟夫人对他,还是跟以前一样,趁著老爷不在的时候还是会打他,不给他东西吃,让他去干活,尉迟千夜也慢慢习惯了。因为那年的那一场大雪还有大病,尉迟千夜的头发变成了银白色,後来就再也没有变回来。这样他看上去更加像一个妖精。尉迟夫人因为怕生出什麽事端,所以在他渐渐长大之後,不再允许他到处乱走,也不能跟别人说他是璟轩山庄的二少爷,尉迟轩的弟弟。每天就只能呆在属於自己的那块小地方。
他几乎被囚禁在了後院里,很多人也慢慢忘了山庄里有这麽一位二少爷。
不过这样也好,尉迟千夜本也不喜欢乱走,反而他觉得自己呆在那里还舒服一点,不用出去让人指指点点。只是有时候,他还是想出去看一看能不能遇到哥哥,就算不正面和他说话,只是躲在远处偷偷看一看也好。
小紫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尉迟千夜在对著窗户发呆,这几乎是他这几年养成的习惯。看著千夜精致的侧脸,小紫不禁在心里感叹,以前就觉得二少爷长得美,没想到越长大出落得越动人,五官小巧精致的像是被人一点点精心刻出来的,下巴尖尖的,很标准的瓜子脸,皮肤吹弹可破,头发已经长到了腰际,风一吹便扬了起来,看上去如同下凡的仙子一般。
他才只有12岁啊……小紫感慨,现在就已经生成这样了,再长大些,或许真的就像别人说的,魅惑众生的妖精……和他相比,那些所谓的第一美女简直不堪入目。而尉迟千夜显然不知道自己究竟长得有多美,毕竟他生活的圈子太小,见到的人也不多,不过这样也好,小紫总觉得,像这样的美人,就该藏起来才行。
“怎麽样?哥哥回来了吗?”看见小紫进来,尉迟千夜连忙从凳子上跳了下来,一脸期待的看著小紫。
“嗯,大少爷昨夜回来的,据说带回了不少稀奇好玩的东西呢,小珠小碧她们都围去看了。”
“真的吗?”尉迟千夜听到也跟著笑了起来,尉迟轩半个月前去了苗疆,尉迟千夜听一些下人说过那个地方,总觉得充满了传奇色彩,虽然心里也蠢蠢欲动好想跟著哥哥去,但是他知道只能自己想想根本不可能。而尉迟轩是第一次离家那麽久,尽管他在的时候,尉迟千夜也不见得能一直见到他,但是他不在了,就觉得这里少了什麽,做什麽都无精打采的,他才开始明白,原来自己留在这里的理由,已经不是为了要等娘亲回来了,而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因为他,他才能在这里生活这麽多年,忍受这麽多痛苦。能跟哥哥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只是他偶尔来看看自己或者无意碰到他都很开心了,尉迟千夜甚至在想,若是哪天尉迟轩不呆在这里了,他也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离开,他宁愿自己去找娘亲,也不要再呆在这里。
听小紫讲著关於尉迟轩的事,尉迟千夜始终在笑,眼里还闪烁著某些期待,看得小紫一阵心疼。大少爷回来之後也没有来看看小少爷,甚至连问都没有问起,而这个小傻瓜,却一直都这麽惦记著那个人。
不过其实小紫也感觉他们两个的关系并没有那麽糟,不然千夜不会那麽黏著尉迟轩,当年千夜在房里等了他一天他却没有出现的事,後来他们也知道了是夫人不准大少爷来找千夜,刚开始大少爷还会听夫人的话,後来也开始偷偷的跑来跟二少爷玩,只是慢慢长大,大少爷因为以後就是璟轩山庄的庄主,所以要学习的东西也多,渐渐的没有了那麽多的时间,来找千夜的次数也逐渐减少了。
偶尔有空的时候还会来教他习习字什麽的,大少爷忙著或者忘了不来的时候,二少爷几乎也不恼,从来不会让自己去叫他来,只会问自己有没有看到哥哥,哥哥今天做了些什麽。这些背後的事情,恐怕都是尉迟轩他自己不知道的吧。连尉迟千夜自己都没发现自己对哥哥有多依赖。
不过尉迟千夜和小紫都没有想到,在和他们说完的第二天,尉迟轩就出现在了院子里,看到那个身影的时候,尉迟千夜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直到对方进屋走到自己面前,才有些不可置信的开口,“哥……哥哥……”
“嗯。”尉迟轩笑笑,现在他已经15岁了,就在一年前,尉迟轩开始发育身高也一下子拔高了不少,现在比尉迟千夜高出一个多头,而且因为现在是少年长身体的时期,所以很容易长高,尉迟轩也是在这一年就变化了不少。
16 最珍贵的礼物
因为习武皮肤比小时候黑了一些,渐渐身上某种戾气也出来了,本就英俊的容貌现在变得更加深刻,眉剑目星,比以前看上去更有威严,可是这样的尉迟轩却让千夜觉得更加的像个男人了,心里也更加倾慕这样的哥哥。
可能是因为他身上有自己没有的东西,尉迟千夜经常会在想自己15岁的时候会不会也像哥哥这样,可是每当看到自己那阴柔的容貌和比常人略微娇小的体格之後,就觉得不太可能了……所以心里只能对尉迟轩更加的仰慕。
好一段时间没见,尉迟千夜觉得哥哥似乎又变得更加好看了,而他不知道,就在尉迟轩看到他的时候,也愣了那麽几秒,只是尉迟轩能很好的收敛自己的情绪,所以很快就掩盖过去了,只是好笑的看著尉迟千夜在见到自己就习惯抖耳朵的毛病还没改,那毛茸茸的小东西怎麽看怎麽可爱。就在他还看著尉迟轩在发呆的时候,对方已经从袖子里拿出了一样东西。
“这是什麽?”
“我从苗疆带回来的。叫夜箫。”
尉迟轩将一个类似於竹箫的东西放在尉迟千夜的眼前,箫身细长,两端通透,上面还有一排小孔。尉迟千夜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东西,骨碌的大眼睛里满是好奇。
其实尉迟轩去到苗疆的时候,在集市上看到这个东西,因为自己也不会吹,但是听到名字有个“夜”字就买回来了。
後来又觉得自己买了却不会吹,拿去给小夜的时候不是会被笑话麽,於是在当地找了个师傅教他吹了首曲子,然後欢天喜地的回来了,只是当时只是弄著玩,尉迟轩一直到多年以後才明白,夜箫在当地的含义,还有自己吹的那首曲子,里面的含义。
尉迟千夜好奇的盯著那个东西,他从来没见过箫,也不知道这个东西究竟能干什麽,这时候尉迟轩得意的冲他眨眨眼,“你听著,我吹一首给你听。”
只是将那个东西放在唇边,就发出了柔和婉转非常动人的声音,尉迟千夜有些不可思议地瞪著眼睛,而且哥哥吹的那首曲子非常好听,让他一时之间竟被带入了那首曲中。
“好听吗?这首曲子叫《长相思》。”一曲终了,尉迟轩问道。
千夜拼命的点头,确实非常好听,只是觉得有点淡淡的哀伤,好像在难过什麽似的,“哥哥为什麽要吹这个曲子?”
千夜的话让尉迟轩略窘了一下,因为他只会这一首曲子啊……
“哥哥可以教我吹吗?”许久,尉迟千夜才有些胆怯的开口,生怕被尉迟轩拒绝了。
“当然可以。”
他本以为哥哥愿意教一教自己已经很不错了,可是当他说要把那个东西送给自己的时候,尉迟千夜整个人都惊呆了,那是哥哥第一次送他东西,而且在他看来还是很贵重很稀奇的东西,尉迟轩却不容分说的塞给了他,并且让他一定要把那首曲子练好。
当晚尉迟千夜抱著那根箫开心得一整晚没有睡著。其实尉迟轩对他,可以说一直都是忽冷忽热的,似乎是想起来了就来看看他,没想起来也完全不理会他,但是尉迟千夜也不奢求什麽,只要哥哥偶尔能想起他就成,而且他是第一次送自己东西。思及此,尉迟千夜又忍不住摸了摸那根漂亮的夜箫。想起哥哥教给自己的那首曲子,他一定要更努力的练习才行。
长相思……长相思……那时的千夜,还不知道这三个字的意思和重量。只是每日很认真的练习那首曲子,就因为尉迟轩说,“等你会吹的时候,吹给我听。”所以他用尽了所有的心思。可是等他终於学会了那首曲子想要吹给他听的时候,他和尉迟轩已经再也回不去了……所有的一切都发生的那麽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