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哑然。
“你知道?”
君殇点头,视线往窗外看去,那个方向的所在正是羽王府。
夜色太浓,将羽王府整个笼罩在夜幕里,见不着,摸不到,君殇的眼睛却是定睛看在那里,忽然好似看见了自己想要见到的什么事物一般,笑容从淡淡地变得温柔而真实。
千有些诧异地看着君殇忽然变化的神情,曾经听羽貅鸣说过,如果当一个修习灵术的人的修为到达了一个几乎无人能踏足的极致领域的时候,或许便能够通过感应,熟知周围的一切物事,运用魂色去找寻一个人自然就不在话下了。
只是这种境界太难,太难。
千不知道为何,虽然知道能让羽貅鸣对他如此头疼,君殇的灵术修为一定已经到达了一个羽貅鸣都望尘莫及的地步,所以他才会走那一步……但是现在没想到,竟然是已经这般境界。千总觉得君殇现在的这般模样一定是感觉到了暂时在羽王府里住下的紫藤。
就在千在惊讶于君殇这已经超出自己想象中很多的力量之时,君殇却是已经回过头来,笑道。
“紫藤最近不知为何躲着我。我怕追得太紧适得其反。倒是她在羽王府里,仁任对于她的事情知道的太少,你既然要同我合作,这段期间就请你帮忙看着点,若五日后紫藤不自己回来,我会去接她走。”
千的思绪还没走回现实,被君殇这样一说,半天才沉思点头。
“这是自然。”
随即化为一道红影,闪出窗口。
君殇没有急着关上窗户,任晚风继续打着自己,迎风看着那远处看不见楼宇的羽王府。
自嘲地低笑。
五天,是不是太过自信了?或许自己忍受不了这么久再没她的日子。
第二天在哪里都找不到紫藤的璇舞跑到君殇这里来寻人,却听见他说,紫藤去了羽王府小住,无比怪异地看了他一眼。
良久才反应过来,颇有点不满又似点担心地说。
“你,无动于衷?就算紫藤不记得了,那羽王可是对过去记得的一清二楚。人类可是很贪心的,他虽然有了正妃,可谁也没说他已经放弃了紫藤。一个圣灵对他的帮助,在各方面都是超出你想象的。”
“他不会说的。他想也是明白不说的利自然比说的弊多。现在的紫藤很开心,过去那段有遗憾的分离,就算告诉她,她想不起当时的感觉,没有当时的心情,那也就不是原来的紫藤。我现在想要的,就是现在这个真真切切的她。她只要快乐,过往,不要也罢。”
璇舞看着君殇被时间磨得沧桑的眼神,作为一个人类的他,二十七岁绝对不会有像现在这般沉稳内敛却充斥这淡淡将忧伤掩藏地好好的眼神,他却有。由此可见,紫藤的存在对他的影响究竟是多么的巨大,既然连这样的本人都没有着急,自己再多说什么,似乎就多余了。
璇舞刚想离去,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停住脚步,道。
“对了。景疏说今天晚上凝冰居要来什么人似的,有些事情想同你商量,让你在晚上之前,找个时间过去见她。”
刚走两步,又退了回来,道。
“对了。还有昨天你不在的时候,流水正好和小黑他们联络好回来。说是小黑他们三只已经和两个小家伙找到了安顿的地方,让你有空可以过去看看。”
自从君殇大方从王府将人带走之后,小黑他们也算安生,王府的人也没再暗中打过他们的主意,所以也就安心在人都一处别院里住了下来。
有过妮儿的事情,李叔自然也不可能再继续留在羽王府,谷伯也是明事之人,给了李叔不少银两,大家好聚好散,李叔就用这些银两在人都一处房价不是很高环境还算不错的地方,买了一幢小屋,也算有院子有几间屋舍,厨房什么的也分明,算是不错了。
不明当初自己女儿与王府冲突为何的李叔,领着展纪和妮儿住进小院子里,小黑他们便以猫的身份算是被养在了李叔的院子中。
小院子中,妮儿甚是无聊地抚摸着小黑的亮丽毛发,对着他发呆,却是问一边的展纪。
“小展,你说唯鸣现在怎么样了。我有些想他了,以后是不是见不到了?”
展纪在一边摇摇头,也是一副想念的样子。
良久,两人双双叹了口气。
远处的王府别院里,为了展纪和妮儿的事情与羽貅鸣变得一再生疏的唯鸣却是久而久之很少再提起二人,直至现在已经完全绝口不提。
只是……明明还是个孩子,性子却好像变得越来越冷漠,虽然表面上看不太出来,但从待人接物上总让若云有着隐隐地心疼。
如果一个孩子失去了孩提时代应有的纯真稚气甚至任性,那他,还算是一个孩子吗,那他还能看快乐吗。
若云看着,心疼,却无能为力。
若云温婉地再一边为突然恋上读书写字的唯鸣碾磨,眉间却有淡淡的忧愁多过欢喜。
“娘。”
平静无波的一句话,甚至还在专心地练习书法未曾抬头。
可唯鸣这一单字,却惊了若云半晌,忙温柔笑道。
“听说。爹现在常去看娘了。”
若云会心一笑,虽然父子关系暂时还未恢复,但唯鸣还是在替自己担心的啊。
“今天晚上你七姑姑在凝冰居有夜宴,只有宫中一些女眷会参加,娘受邀,不能不去,你爹爹平日公务劳苦,娘不在府中的这点时间,就要唯儿看着了。”
见唯鸣突然没了声音,只是手下笔触重了一重,若云只得心中叹息。
224。下卷 君殇成醉…第二十三章 各有所思
黑发白衣玉杯,君殇应了璇舞的要求,没有多久,便去了景疏那里,这样的装束这样俊貌的君殇,自然是到哪里都少不得目光的。
其实君殇去的时间虽不晚,但也绝对算不上早的。
因为虽说是有些正式的夜宴,但毕竟是景疏组织的女眷聚会,所以平日里和她关系相好,又或者是有意拉拢又或是被拉拢的,此时自然是殷勤非常地提前涌了过来。
君殇此人的名头自然外别人或是自家夫君口中听过,不过看见真人的时候连连的抽气声才真的此起彼伏找不着个底。
景疏见君殇来了,当然也不再花太多时间去应付那些个花枝招展,终日在自己的闺房里相夫教子,又或是待字闺中的夫人丫头们,将人礼貌地打发去了不久后要开席的大殿,让宫人招呼着,便是轮到和君殇好好沟通了。
虽说名目是宴请宫中女眷,可在大皇子才痴傻后不久的这段时间着手办这夜宴,实在是顶在风头上很是敏感,这般直接倒是让本来很简单的心思变得不简单了,外面的人猜七公主到底是不是为笼络人心,倒起了几分怀疑之心,而里面的人,则又将心思更进了一层去。
就君殇对景疏的观察了解,他并不认为才智聪慧的她会在这个非常时期做一些惹人注目的事情,所以枪打出头鸟。不过若是真的做了,不是有她的理由,不然的话……
零星想起一些当初为景疏放血的时候,璇舞说给自己听到的一些事情,虽然不全,由于景疏的身份也多有遮遮掩掩,不过确实能揣摩出大半了。
“听说。”
君殇淡淡的声音在屋中响起。
“今晚的宴席是为了安慰大皇子的母亲璃妃安排的。”
景疏笑着点了点头。
“你也知道这只是个名目,这次的主要目的还是想要和往日大皇兄派系的人拉近关系,将人手尽数吸收过来,晚了,怕是有见风使舵的人就要去二皇兄的阵营了。”
景疏如是说,君殇也不延伸,只是意味深长地拖了一句。
“的确。不过目的真的只有这么一个么?”
景疏的眉心不着痕迹地一颤,不过长年以来的宫中生活早就让她学得如何好好地、深深地隐藏自己。
不答反问。
“若是有。君殇哥认为会是什么呢。”
君殇淡漠不语,景疏直直地望过去,两人看似对眼互望,谁也不输谁,心里真正没底的却是景疏。
她不认为以前宁愿为了救这样一个素不相识的自己而甘愿放血的人,会眼睁睁地看着另一个人被阴谋设计,落得惨淡的下场。
相望无语,景疏心里鼓声越加响亮的时候,君殇却打破沉寂。
“还是说说你叫我过来有什么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