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记下后,继续和大夫对弈。因为这大夫也不是俗手,所以西门开只能算出那开始的几步,后面的几步均不在他的设想之中,所以丰子云还是像刚才那般虎头蛇尾。
大夫看着那后几手莫名其妙的下法,也对丰子云产生了些许怀疑:这少年究竟懂不懂这棋理。丰子云下完这二十手后,自然又去了趟茅厕。西门开看到这局势,便叹道:这对手实在太强,自己也只能算到十招了。
丰子云出来之后,下了三手后,却发现那棋盘上他下第四手的地方竟有那大夫的棋子,他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大夫呵呵一笑:“还是叫你那身后的高手出来和我对弈吧!”
丰子云没想到事情这么快便会暴露,不过作为一个君子,别人既然指出了自己的错误,那自己就要勇于承认。于是他便将自己的师父和茅厕里请了出来。
西门开对那大夫笑了笑,他看着棋盘上的棋子,分析了情势,看来这人至少有前朝国手的水准。西门开连下几手赢回几目后,也将这局势弄了个势均力敌。大夫心中暗惊,看来这次他是遇到了强手了。然而大夫经过这几十手,已找回了自己当初的九分风采。西门开见对手势如破竹,自己根本无力阻挡,到现在他才明白自己的棋力与这大夫根本不是同一层次的,最终西门开以两子落败。大夫哈哈大笑,没想到自己还是那么厉害。这大夫这般笑实在是不给对手面子,听到大夫的欢笑后,西门开被他气得转身便走。大夫见西门开被气走,便强忍住笑,拦住他:“壮士,壮士你慢走!”
西门开怒道:“何事?”
大夫喜笑颜开地对他说:“这玄铁棋盘乃先师所传之物,所以在下不能将之出卖。不过壮士若实在是喜欢,在下还有一件仿制品……”
“谁说我喜欢?”西门开已被他气得忘记了当初的目的。
丰子云连连拦在师父面前说:“他老人家的确很喜欢,刚才的只是他的气话罢了。”
大夫转身向药铺拿了那仿制的玄铁棋盘和两罐棋子便交予了西门开。西门开见其如此诚恳便心下原谅了他:“不过以你棋力,至少能混个国手,为何要屈居于此当个小小的大夫?”
“你有所不知,当初我棋艺大成大败了自己的师父,下了山便在这街上摆下棋阵,并自称棋艺天下无双。几十局下来无一能胜我,于是骄气更盛。不料某日遇一剑客,那剑客看完我下的三盘棋局,便宣称能在三百手时将自己打败。从无败绩的我,当然不肯相信。
那剑客下棋极快,每一招仿佛都是信手拈来,从不作多加思索,当每一招都是恰到好处地埋下许多后招,令我全无反攻之力。我惨败之后便立下誓言以后决不再动一个棋子。”
丰子云在心中思索道:一位棋力极高的剑客?那会不会是……“那前辈可知那剑客叫什么名字?”
大夫想都没想地说道:“我就算死也不会他的名字!”
“那人究竟叫什么?”丰子云急切地问道。
“不过那人当初没有告诉我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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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前辈,你当初认为以你的棋力,天下有几人能将你打败?”丰子云问道。
“师父本就是前代第一手,我得了他的所有真传后,又融合了自己的棋风,将自己的棋力提高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后,胜了师父,当时便以为天下再没有人能与我相匹。”
“这么说,那人也一定是天下少有的高手了?”
“他的确是当时罕见的高手。”
丰子云已十分地确定那位剑客必是自己从未逢面的大师兄,“不知前辈是否知道一本叫《千算》的剑谱?”
“《千算》?!”大夫惊异地看着他,“你也听过这《千算》?”
丰子云点点头。
“我曾听师父说过,他虽为前代第一国手,但离那棋艺上乘的千算境界还相差甚远。原本这棋界是有一本叫《千算》的棋谱。不过那《千算》著成不久后便被盗贼所偷,所以……”那大夫突然停住了,他看着那门前走过的人竟然惊得说不出话来!
【金古封刀待如此】
第七十七章 剑意(上)
西门开和丰子云顺着他的眼光望去,结果什么也没有。
西门开骂道:“你到底见到谁了,竟然吓成这样?”大夫仍是看着门外出神,可是那门外却什么都没有,丰子云冲到门外,可是门外除了白雪什么都没有。西门开见这大夫被吓傻了,便用茶水泼醒了他。“你刚才究竟看见了谁?”,大夫失神地看着西门开,结结巴巴地说:“他……他是……”说着他又把目光转向王霸天的灵堂。“你说那人是这已死去的王霸天?”西门开惊道。大夫点了点头,但随即又急忙摇头。“那……那人正是……”说到这一半时,他已恢复了大半的神志,但他已决定不再说下去了。
西门开见他神志已清醒却不肯再说,当即大怒:“说!那人究竟是谁?”
“我……我真的不知道。”大夫脸上浮现出怯懦之色。
西门开提起一掌便想往那大夫身上招呼,不过还没等那一掌打到他身上时,那大夫便瘫软在地上完全没有了刚才下棋的气势。西门开心下冷笑:原来文弱的棋手没见过这江湖打杀,见了自己这般气势后便吓得软了。西门开将他扶起,好声好气地说道:“只要你实话实说,我就不会对你动粗。”
大夫颤颤微微地站起之后,颤声说道:“我……我……我担心,那人会……会杀了我!”
西门开心下好笑,原来这人如此地贪生怕死,西门开抚着他的背说:“你放心,如果你不告诉我那人是谁,我也杀了你的。”大夫听到西门开要杀了他时,脸刷的变白了:“壮……壮……壮士,我……我……我什么都说,那……那……”西门开见他如此紧张便叫丰子云给这大夫倒了杯茶,让他喝了之后再说。喝了茶后,大夫的神智总算清楚了不少,“那人正是,当晚那……”大夫看了一眼那王霸天的灵堂然后接着说道,“当晚那个杀了王掌门的凶手。”
听到这句话时,西门开脑中便像炸了一道雷:“什么?那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因为那天他动手的时候,我正好在看医术,不料那天的风雪太大,我这破窗又多了许多破洞,于是便打算将那窗上的破洞给补上。无意间竟看见了那人飞窜入对面那房中的,我心下好奇便透着那个破洞接着往下看,没想到那人从房中出来之后,他握着的长剑已带上了血迹。我心想着一定是出了人命了,脚下一软便坐在了地上。那剑客听到声响之后便一跃到了我的窗前,他闻息辨位将那柄带血的剑架在我的脖子上。那时我已吓得出不了声,他见我吓成这样,只对我冷冷地说了句:‘我并不想滥杀无辜,但今天的事你决不能说出去。’说着他夺窗而去。”
西门开笑了笑:“原来如此!”看来这祖傲天并不像那无名堂的普通杀手那样滥杀无辜。他将手拍在他肩上,“我想你也不知棋手那么简单吧?”大夫的头上已渗出许多细细的汗水。西门开心中暗忖:一位刚下山的棋手当然不会用处这“闻息辨位”等词句,所以这人一定在江湖上混过,而且是个老江湖。那大夫忽然哈哈一笑,他见身份被看穿,已没有了更多的疑虑。“不错,不错,西门大侠果然好眼力。我原本是那百合谷中那百合仙子的弟子易寒池,曾凭着自己的医术在江湖上也救过不少江湖好汉,那些江湖好汉作为感激便将身上的绝技传了些我。后来救了一个病入膏肓的老人,没想到那老人竟是前代的第一国手,没想到那曾风光一时的第一国手晚年竟如此窘迫,我见他穷苦便没有收他的钱。那老人见我心底善良,便决意收我为徒。我学成之后的事迹,就与前所说的无异了。”
丰子云听到那“心底善良收我为徒”的那一段不由发笑:那易寒池脸皮极厚,那老人想必是因为他苦苦哀求再收他为徒的吧。
想到这祖傲天再次出现在这风云楼附近,西门开不做任何停留地便把这件事告诉了门主木已然。木已然得知这祖傲天突然出现的事情,心中又黯淡了一分:那天目楼的萧叹生虽算出那决战是在立门的最后的一日,但那祖傲天乃是逆天之人,他可以随意地游走于萧叹生的【天算】之外,说不定,他在今日便会对天行门和风云楼下手,夺走剑髓。也许未战之前,这胜负早已确定了。不过如果木已然所托之人能及时出现的,或许这其中还有几分胜机。
丰子云完全被蒙在鼓中,所以他丝毫感受不到这几日来的紧张气氛。他所在意的只是那一个多月后与小白的决战。现在他所要做的事有三件:练眼、练剑、练棋。令人头痛的是,这三件中,每一件都不是那短短一个多月所能精熟的。
现在楼外的雪并没全化,那些小鸡蜷缩在窝中寸步难行:眼下他只能练剑和练棋了。他对那弱水剑谱中的剑意算是掌握了几分,现在他只想学的便是那棋术。不过那西门师父自从那药铺离开之后,便少见其影。他现在只能静下心来,探索弱水剑谱中那三千剑意了。丰子云回到房中,他给自己到了一杯茶,喝了半口后,便坐在桌前翻看着《弱水三千剑》。现在他翻到那第一剑,这第一剑他早已看过,所以他直接又翻到了第二剑,当他刚想将那第一剑翻过时,他的手突然停住了!那第一剑竟然又有了些许变化!他连忙将剑谱又翻到哪第一千零一剑和第二千零一剑,这三剑竟然同时发生了变化!难道这本剑谱已被人换走?!他将这剑谱仔细地翻阅着,这纸张和文字都和原来的那本一模一样。他把剑谱翻回第一剑后,便把书给丢在了桌上,焦急如焚的丰子云把桌上那半杯茶喝了下去。他苦恼地看着这本被人换走的剑谱,心想到底是谁能在这天行门下把剑谱换走。是那陆家的四兄弟,是自己的师父,还是盗帅木已然?但想到这些人后,丰子云也不免好笑,他们怎会偷自己人的东西呢?丰子云仍痴痴地看着那第一剑,转眼间这第一剑又有了变化!
难道?!
丰子云又一次地将剑谱翻到第一千零一剑和那第二千零一剑,和他想的一样:那两剑也发生了变化!看到这种变化后,丰子云呵呵一笑:原来这三剑本就是剑招中的精华,能生出无穷的剑意,所以在不同的时间看这剑招时也自有不同的变化。难怪师父说过,以一剑生千剑。那三剑竟是所有剑招的精髓所在,丰子云将剑谱慢慢地往后翻。
第二剑
心领神会
第三剑
心领神会
第四剑
心领神会
……
入境之后的丰子云理解剑意的速度,自然快上了许多。
第十三剑
这第十三剑他竟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转念一想,他便明白了:这一剑与他刚才从第一剑上看到的剑意相同。想通这一点后,丰子云便接着往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