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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1 / 2)

>最后,母亲吞吞吐吐说,她已跟别的男人好了。并且说,那男的是个鳏夫,很想要孩子,也不知朱颜兄妹俩肯不肯认他。

朱颜有一个哥哥,初中毕业便跑出去打工,两三年回一趟家,也是油头粉面,一事无成。

朱颜一口浊气闷在胸口,几乎憋死,最后她说,“你还没和我爸离婚呢。”

一个形迹可疑的女子跟着她母亲,最后问出来,是那姘夫的妹妹。

朱颜虽气,理智倒还在,只觉那女子贼头鼠脑,不像好人。思量再三,请子岑动动关系,查查那一干人。

朱颜忍气请她母亲留两天。

结果那一伙是一干人贩,有几个落网,那姘夫也是其中之一,仿佛还是个头目。她母亲也有些牵连。

朱颜心惊胆颤,“你没有参与吧。”

她母亲摇头,然而声称自己也看出点什么,但那男的对她实在好,她也不愿他出事。

朱颜几乎想吐。

她嘱咐母亲,“只说两人是同乡。以为他是做普通生意的。别的都不知道。”

但母亲还是被拘留起来。因为她指着鼻子骂警察,抓错了人,那男人从来不曾对她坏,怎么会是坏人。

朱颜拿了钱去保她出来,是她自己辛苦存下的几笔稿费。

子岑本要帮忙出钱。朱颜虎着脸说,“我欠你的够多了。”

他只好由她。

别说是个十九岁的小孩子,便是赵子岑,也没遇到过这种状况。朱颜几天没好好睡,眼圈青青,最主要是精神恍惚,她问子岑,“那女人只是跟我妈长得像,对不对?”

子岑心疼不已。

他陪她去警局,她要签字,被他劈手夺过来,“你以后还要不要做人。”他签下自己的名字。

做母亲的出来后,并没有道谢。她看一眼女儿,冷冷说,“你别看不起我。你也不是什么贞节烈妇。”

其实那时的朱颜还只是朱颜,并不是赵子岑的女人。

子岑怒不可遏,狠狠摔初恋情人一耳光,“你失心疯么。”

朱颜并不伤心,只觉十分怪异,别的女孩子还抱着妈妈脖子撒娇呢。人的际遇从来就不一样。

她听子岑责骂母亲,“一个小孩子,为你东奔西跑操心。你也配当妈?”

她轻声叫子岑,“算了。”包里还有三百块钱,她给母亲两百,“只有这么多。你要去哪,做什么,自己决定吧。”

她与父母的角色倒置,她像个心力交瘁的妈妈,他们才是孩子。

她疲倦之极,上车之后便睡着了,梦里将身子缩成一团,安慰自己,“不怕,不怕。”

子岑几乎落泪。

也就是那时,他决定将事业交她继承——这是他能给的最好的。而且,她处事时的镇定冷静,也提醒他培养她。

第六章

再后来呢。

她真的和赵子岑在一起。

她喜欢他,也知道他爱她。他常说起她那“惆怅旧欢如梦”的样子。雪白的脸,发育中的身体带着少女香。感觉上,她高高在上的俯视他,眼睛里有几分好奇,几分不屑。那一刻,他在她面前很低很低。

她随他进公司。

子岑开头还和颜悦色指点,渐渐动了真气,常把她骂得狗血淋头。

朱颜当真后悔,“我早知道你不安好心。原来让我当专业挨骂人。”

子岑也气得乱骂,“我好心成了驴肝肺——不知道我是为了哪个王八蛋。”

吵过了,还是跟着他。

子岑说,“再委屈都要咬牙笑,牙打落了往肚里咽。没人会因为你的眼泪同情你。”

朱颜想起父母,她在他们面前尚且不落泪,何况别人。

父母于她,也没有多大的相干。

可是她说,“子岑,你若委屈我,我会哭。”

子岑感动,拥她入怀。她并没有与他同居。朱颜坚持许多在子岑看来不必要的原则。除了这个,不管在何处过夜,她不与他一觉天明,总是分床睡。

据她说,大部分人早上起来口气重,“活像吞了一只臭袜子”。

子岑不高兴,“我没有口气。”他哈口气,“你闻闻。”

朱颜笑,“我有——你该不会相信电视里演的早安吻是真的吧。”

她说女主角头发恰到好处的乱或不乱,牙不刷,脸不洗,却嘴唇红润,脸色奇好,最奇怪是眼角边没有眼屎。

子岑无话可说。朱颜有时候顶浪漫,有时候又格外现实尖刻。

不过偏偏话由她来说,格外真实可爱。分手后,她辞职。他收拾好她丢下的零碎物件,叫她来拿。

子岑也是那样抱紧她。他说,“阿斗,你对世人都宽容,为何独独对我残忍。”

朱颜落泪,“因为你令我委屈。”朱颜知道,从此后,不会再有人叫她阿斗,也不会再有人更爱她。

天色已晚,朱颜依旧怔忡。

清文早已离开。他见她拿着电话发呆,那神情,令他知道,此刻她已忘了有他这个人存在。

清文拿起衣裳,出门。音响依旧放着,那个江南女子还在轻唱曼吟。他伸手关掉。

他在门口停留片刻,有一丝冀望她会追出来。然而没有。

清文心里头五味陈杂。他现在知道她与赵子岑关系匪浅。她曾爱他,也许现在还爱着。他对她影响太深,她一生不会忘记他。

此时他甚至真希望朱颜与赵子岑只是买卖关系,可是又明白不会这样简单。他恍惚明白朱颜就算爱他,也不会比爱赵子岑更深——她没有力气了。

清文在楼下酒吧呆坐,想起大学时的女友,毕业后同他分手,跟了那个有两家超市的老板。他愤而弃文从商——那时他本已考上某所知名大学生物系研究生。最后——像一切俗套故事——他去报仇,女友也不知转手多少次,沦落风尘,不知去向。

他空落落不知找谁。

他曾跟朱颜说起这个,她皱眉骂他,“你活该,无聊。”

朱颜说,你不知道自己要什么。赌一口恶气,浪费多少年好光阴。别人求名利,你也一窝蜂去——好歹先想想,是不是你真想要的。

他不知怎的想起旧事。

他问朱颜,你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朱颜说,我想和一个真正的读书人一起读书。

他一直在想自己算不算读书人。

清文起身去花市,心里的难过又慢慢退去。他记得朱颜说,菊花有一股药香,闻惯了也不错。她还和他讨论过野菊花做枕心如何好。

他暗骂自己笨,连忙挑了几盆好的。他是学植物学出身,这点难不倒他。

朱颜来替他开门,看到花一怔。

清文不说话,一一搬到阳台上。朱颜抱手看住他,眉头微拧。

“我知道你喜欢。”他站在她对面,“也知道你生气。”

“那你还送。”

清文笑笑,继续说,“我知道你拒绝他是为自己——不是为我。我有自知之明。”

朱颜抽抽鼻子,瞅他一眼,“我再爱你,出发点也总是我自己。”她叹口气,“免得以后埋怨人。”

她母亲就是这样的人。成功了,功劳是自己的。失败了,都怪周围人,狼心狗肺,怎么不提醒她。儿女最亲,最先遭殃。

朱颜眼睛微肿。清文上前抱住她,低低问,“你会不会为我流泪?”

“如果你想让我哭。”她喃喃说,像一首歌。

他连忙搂紧她,“不,不。”

他愿她一生再不悲伤。

“知道为什么我向你求爱?”几天后,清文正在开会,朱颜心血来潮打来电话。

清文道,“因为我是一头美丽的雄兽——为什么?有典故么?”

朱颜笑,“因为只有你知道——玫瑰又叫徘徊花。”

她挂掉电话。

还是喝咖啡那次,桌上有一朵小小玫瑰,清文说,“它还有一个名字叫徘徊花。”

朱颜从那时得知,他大学学生物。当真小看他了。学理科又有情趣的男人是很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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