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好吧,你喜欢就好,ㄤㄤ,”猫大人伸出手来摸了摸银发青年的头顶,多少年了,那个调皮的孩子,已经这么大了,真是,在嫁女儿,啊呸,嫁儿子的感觉啊。
尖利的猫爪在朱闻苍日的手上划了一道血痕:“我把无人小子交给你了,你要是敢对他不好,ㄤㄤ,我不会放过你,ㄤㄤ~”
“我对箫兄,一直比对自己还好……虽然,其实永远都不够好。我想,未来,我大概还是会这样觉得……”这次,朱闻苍日非常认真地说。
箫中剑的手,他正紧握。
是夜。
洞房外,继续留下来准备闹洞房却吃夜宵吃得忘记正经事的诸位。
“这烤鸭很好吃啊,肚里馅料填得特别好~ㄤㄤ。”猫大人吃得满爪子是油赞许地说。
“我做的……这也是我唯一能为他做的了。”九祸女后的声音还是无情,眼里却显露出一丝温柔。
有好事者问:“咦,邪族女王也会做烤鸭么?该叫九幽来学学女人的贤惠……”
女后的声音略微冷了一点:“那是因为我在审犯人时用刀用火泼盐水惯了,这种事,唯手熟尔,”言语间转向来人,“肚子上这一刀,我可是在自己身上都试过……你呢,要不要下次我烤乳猪来帮个忙?”
该人手中鸭腿落地,当场逃得无影无踪。
洞房内,因为累了一天决定直接倒头就睡不进行某项睡前运动睡得正熟的箫中剑身侧,朱闻苍日咬着被子内心在嘶吼:死伏婴,我就知道你是骗我的!什么春意符,都没用!
某处屋顶上望着月亮的伏婴师拢了拢身上的棉被,唇角露出一丝笑:符吾是画了,可从没说要给你……
无责任番外二:做饭
朱闻苍日其实挺喜欢宵的,这个小朋友乖巧懂事又听话,比自己家,或者说银鍠朱武家,只知道打打杀杀的儿子们让人省心喜欢多了(螣赦兄弟管自己玩,小鲸鱼低头:父皇,我再也不打架了)。看着他和箫中剑依偎在一起的画面,就像企鹅和雏鸟,别提多么温暖幸福有家庭的感觉。
可就是一个不好,雏鸟不离巢,宵总要和他抢被子。
欲求不满,对于朱闻苍日来说,也是一个大问题。
这天箫中剑又在给宵讲故事,听着听着,宵突然说:“箫中剑,我饿了。”箫中剑说:“好,那我去做饭。”宵又瞪大了崇拜的雏鸟眼:“箫中剑,原来你还会做饭”。
“我不会,但是点把火扔点食物进去,我总是会的。”
“……”
这当然就被想表现下自己的妻奴朱闻苍日自告奋勇地制止了:“让吾来吧,箫兄。”
“你会?”
“我……带过小孩。”
“好吧。”
跑到灶台的朱闻苍日吸一口气,不一会儿,另一个红毛站在了他面前,正是银鍠朱武。
“你来做饭。”朱闻苍日对他说。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会做饭?”朱武斜挑起一根眉毛望向他。
“你当过爹。”
“你又哪只眼睛看到过,我当爹的时候是做过饭的?”朱武继续一脸鄙夷地望着他。
沉默许久,朱闻苍日磕巴地爆出一句:“你大男子主义,怪不得箫兄不会喜欢你。”
“……”
于是苦逼的生火之类的事,只能由夸下海口的朱闻苍日来做,朱武在一边双手抱胸冷冷地看好戏。
可惜,虽然是个动嘴一流的吃货,动手却是完全不一样的。
朱闻苍日蓬头垢面一脸烟灰地立起身来时,朱武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其实你应该把黑羽恨长风放出来,而不是我。”
“他会做饭?”朱闻苍日的眼睛噌地亮了起来。
“不会,但是他一身黑不显灰。”朱武轻飘飘地说。
朱闻苍日咬牙切齿,嗖地把朱武收了回去。
答应的事情没做成,朱闻苍日顶着一脑门的黑灰走了出去,走到门口的时候,两手扒着门,脚不住在地上磨啊磨,仿佛有谁拉着他似的,就不想进去。
“你在那边鬼鬼祟祟干什么。”一个冷冷的声音问。
果然,无论是朱闻还是朱武,都是讨厌吞佛的。
不情不愿地走了出来,委屈的表情,一身锅炉黑,真正是被烟熏火燎过的红皮狐狸。
箫中剑却像没看到般地说:“过来吃饭,吞佛带了烤肉。”
“你为什么会烤肉?”对比之下更为无能的朱闻不甘心地问。
“一剑封禅经常烤,我以前忘记了,后来想起来了。”吞佛只是漫不经心地说。
“那一剑封禅喜欢的,你会不会也喜欢?”啃烤肉啃得正香的宵抬头问,深色的眼睛,却是晶亮晶亮,透明到底。
“技能和感情是不一样的。”吞佛说。
可是宵还是看着他。
吞佛叹了一口气说:“我想,我会喜欢一些他喜欢过的东西,譬如烤肉,譬如篝火,譬如梅花落雪,譬如叶笛的声音……”
宵渐渐地低下了头,一边的箫中剑皱起眉头。
可是,红发白面的心机魔,最后用温柔的声音说:“但是,属于我自己的喜欢,是你,只有你,宵。”
晚饭后,朱闻苍日漫不经心地洗碗,又打破了两只。
箫中剑拉过朱闻苍日:“你其实不会做饭。甚至不会做家务。”
“不会。”他很沮丧。
箫中剑的眉又再度蹙起,朱闻苍日几乎可以想见,他又要批评他了。
他的头,垂得很低很低。
可是最终,箫中剑只是说:“明天开始,和我一起学做饭,在宵回来前,我们要学会做一些吃的。”
“诶?”
“宵要去吞佛那里住一段时间。”
朱闻苍日歪着脑袋,沉默着,眼睛水润又委屈。
“怎么了?”箫中剑问他,想想自己也没说重话啊。
“箫兄,我饿了……”
“啊?”
“这段时间,我一直没吃饱……”
“可是,可是……”可是我们已经死了,其实不用吃东西也没关系的。
“所以,我现在就想学做饭。”
“那你压在我身上做什么?”箫中剑的眉头拧成一个冰冷的“川”。
可是很快,就融化在那人塞进自己嘴里温暖湿润的舌头之下。他的睫毛,柔软地贴着他冰冷的皮肤,他与他纠缠的唇齿,都透着一种,饥饿的讯息。
饥饿到要吃人。箫中剑的脑海莫名其妙出现了这样一行字。
“箫兄,我们先来学,干柴烈火,生米熟饭吧~”朱闻苍日喷着热气,诱惑地在他耳边说。
窸窸窣窣褪去衣服的声音里,朱闻苍日,煮出了一碗,叫箫中剑的,顶香顶香的白米饭,而且,终于,多日来,第一次吃得满足地打出了饱嗝。
别故
“箫中剑,你知不知道,为何伏婴师如此能耐,面对银鍠朱武的肆意妄为,纵是千般不认同万般不甘心,却也奈他不得?”皑皑的冰原之上,背负朱厌的魔将问身侧望向远山的武痴传人。
“为何?”箫中剑并没有回头看他,只是端坐在山石之上,眼睛动也不动地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雪白。
还是大雪方霁,还是清淡的,不晴朗,却微暖的阳光。
身边的人,也还是赤发,也还是红衣白衫,却是换了一个。
没有什么,会再是一样的了。
终究,淡金色的睫毛往下垂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