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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一开始就告诉了我,选择他,就要选择仇恨与野心。
原本以为只要与他在一起,一切都会变得简单,可是没想到,竟然会比以往更难。
“不管怎么样,这都是我的决定,不会改变,”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如果你不能接受,那么我只能说,对不起。”
为什么,为什么一句简单的话,被他说来竟变成了锋利的匕首?!
门外没了声音,我一把打开房门,然而眼前除了阳光还有熟悉的景致,再也不见他的踪影,仿佛刚刚的事,只是我的一场幻觉而已。
难掩心中失落,准备将门关上,却见南宫翼与流殇云相伴而来。
“哎,千瞳莫非知道我们要来,所以才等在这里?”流殇云看到我,微微一笑说道。
南宫翼却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对面的出口,但笑不语。
我忙将他们二人请进房中。
落座之后,流殇云摊摊手,对一旁的南宫翼苦笑一声:“本以为他们在一起之后能好些,没想到吵起架来还是跟以前一样。”
这番话让我不由有些生气,回到桌旁坐了:“你们就是来取笑我的?”
“你牙尖嘴利的,说的玦衡都无言以对,我们哪惹得起?”南宫翼半是玩笑地说道。
我别过头去,轻哼一声。
“千瞳,老实说,这次你说话真的过分了,就算你跟玦衡意见相左,总可以好好商量么,何必非要剑拔弩张呢?”流殇云见我这样,好言劝道。
第二百三十四章 体谅
虽然心里知道流殇云所言不错,但是面上却仍然不服:“你们只说我,那难道他说的那些话就好听了吗?还有,哥哥,你什么时候又开始帮詹台玦衡说话了!”
流殇云连忙赔笑道:“好好的做个和事佬也难免挨顿指责,这是好人难当啊!”
我撇撇嘴,却猛然想起一件事:“哥,如果詹台玦衡出征,那你……”
流殇云一滞,而后低头道:“我与玦衡兄弟一场,自然是要随征的,何况,如果镜司澈想要在此期间有所动作,那你认为他还会让我留下碍眼吗?”
“这根本就是他们的计策,想要支开你们,我不相信你们看不出来!”
“千瞳,你知道吗,玦衡对我说过,以前他并不明白,为什么他的父亲当年明知那是镜亦城故意安排给他的路,他还是选择去走,直到现在,他明白了,有些事情,你明明知道是陷阱,可是你还是要去跳,因为总有些东西让你放不开,对玦衡来说,那就是责任。”
明知道是陷阱,还要去跳?!
因为总有些东西放不开。
恍惚间竟让我想到了我对詹台玦衡的感情,这又何尝不是一个陷阱,但是我还是毫不犹豫地跳了下来。
只是因为我放不开对他的爱。
“也许玦衡说得对,”南宫翼开口,“我们应该对他有信心才是,既然他选择这么做,那么就一定对后路有所准备。”
我摇摇头:“师父,难道当年的豫王没有准备么?可是结果呢?我不想让镜司澈成为下一个徽王,更不想让玦衡成为下一个豫王。”
“千瞳,”流殇云像是鼓足了勇气,“如果你真的这样想,那你不但不该阻止玦衡的决定,还应该用你所有的力量去帮助他才是!”
我看向流殇云,一脸不解。
“玦衡,他需要你的帮助。”似乎有千言万语,但是流殇云却只说出口了这一句。
我一愣,继而沉默。
流殇云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南宫翼制止:“让她自己好好想想吧。”
“师父,难道您也认为我不该阻止他吗?”
南宫翼点头:“我曾经犯过一次错,所以,现在我想试试,能不能改变它。”
说罢,南宫翼先一步走了出去。
流殇云看了我一眼:“千瞳,那我们先走了。”
“哥,”我叫住流殇云,“如果静雪姐姐知道,你认为她会阻止你吗?”
流殇云想了想,摇摇头:“我认为她不会,相反,她会支持我去实现我的抱负,我想在玦衡没有见到你的时候,对你的反应,他也是这样认为的,所以刚刚你的那番表现,才会让他如此失望吧!”
就这样,在我的注视中,南宫翼与流殇云渐渐远去。
接下来的几天,我再也没有见过他们,想去探望静雪,却又怕遇到詹台玦衡,因为现在的情况下,我根本不知道应该跟他说些什么。
这天正在看书,有人推门进来,抬头一看,竟是若芙。
“怎么不敲门?”我随口问道。
“小姐,有人想要见您。”若芙微微一笑,一脸狡黠。
“谁……”话音未落,便惊喜出声,“静……”
静雪急忙将食指放至唇边,我恍然,急忙转口:“晴筝,你怎么来了?”
静雪冲若芙点点头,若芙会意,出去的时候带上了房门。
“你不来找我,我只好来找你了。”静雪笑道。
我急忙上前拉过她在桌边坐了:“可看过南宣了?”
静雪点头:“刚从那边过来,我看他睡了,就先到你这来了。”
“你来太尉府若是被发现了岂不危险,下次想要看南宣差人跟我说一声不就行了?”
静雪闻言,轻轻摇头说道:“这次我可是来找你的。”
“找我?”
“没错,”静雪笑道,“我倒是要好好问问你,怎么这几天都不见你过来坐了呢?”
我不禁黯然:“最近不得空,就没去。”
“是吗?”静雪一脸不信,“是因为这个,还是因为跟某人吵架怄气,不想见他?”
我不由撇撇嘴:“明知故问。”
静雪见我这样,不禁轻叹一声:“千瞳,我听殇云说,今天上朝的时候,玦衡再次请战,皇上似乎已经有被主战派说服的趋势了。”
身体一僵:“他想做的事,自然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
“千瞳,玦衡出征已是毫无悬念,难道你要一直与他冷战到他离开吗?这几天,玦衡虽然嘴上没说,但是我看得出来,他心里一直对你念念不忘,有时候坐在厅前,总是不由自主地朝门口张望,”静雪说着,将手覆上我的,“你们历尽千辛万苦才在一起,怎么平静的日子还没过几天,便又生出这许多事端来?”
我看向静雪:“我哥可曾跟你说过,如果詹台玦衡出征,那么他必然同行?”
静雪一愣,随即亦是黯然点了点头。
“静雪,难道你就不担心他吗?难道你愿意他在刀光剑影中厮杀吗?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他们可能……你是怎么做到将它们埋在心里,表面上仍然若无其事一如既往地支持他们呢?”说到这里,难免有些激动,终是没有再讲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