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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台玦衡别过头去,没有说话。
一时气上心头:“詹台玦衡,怎么回事啊,你为什么不说话,你到底不自在什么?!”
“没什么,你多想了!”詹台玦衡淡淡的说着,转身就走,留我一人在原地目瞪口呆。
直到反应过来,眼看詹台玦衡的身影就要在眼前消失了,我咬了咬牙,还是迎了上去。
詹台玦衡见到凭空出现的我难掩讶异,他棕褐色的眸子在黑暗中熠熠夺目,我毫不犹豫地将手缠绕在他胳膊上:“怎么这个表情,我詹台千瞳心胸宽广,不跟病人一般见识!”
詹台玦衡没有再反抗,而是沉默地任我搀着,不过透过黑暗,我竟感觉的得到此刻他嘴角浅浅的笑意。
接下来的几天,我继续照料詹台玦衡的伤势,虽然他伤好的很快,但是由于丧失爱侣,对外仍要装作痛苦不迭的样子,我们再无机会一同外出走走,只有偶尔我让下人搬出藤椅,扶他在上面坐了,同他一同欣赏院中的樱花雨。
原以为经过那一日他同流殇云的剖白,应该多多少少能对我热情一些,可是我发现自己完全错了,大多数时候他对我依旧是沉默。
“玦衡,你那天对我哥说的那番话是怎么想出来的?”
……
“玦衡,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啊?”
……
“玦衡,你说是我喜欢你多一点还是你喜欢我多一点啊?”
……
詹台玦衡对我这样的问题大都不屑一顾,开始的时候我心里不免生气抑郁,可是想到他是伤患,又本来就是这么个冷冷的性子,再与他计较不显得我没有水平么,这样想来索性也就罢了。
就这样又过一周,这日流殇云下朝之后急匆匆直奔太尉府,彼时詹台玦衡刚服完药,就见流殇云从袖中拿出一张纸,一脸沉重地交给詹台玦衡。
第二百二十八章 谢恩
詹台玦衡好奇地盯着流殇云,接过纸打开,然而越往下看脸色也越是严肃,这倒教我来了兴趣:“这纸上说什么?”
“只是皇上的传召,”流殇云答道,“让玦衡回宫谢恩。”
我一听也有些猝不及防:“这么急?”再想了想,“即使如此,你们也不必如此表情啊!”
流殇云叹气:“若只是这一层也便罢了,关键在于……他让你我也跟随一同进宫。”
“什么?你我?”我也不禁凛然,“他同时召见我们三个,会是什么事呢?”
“你们说,会不会是‘那件事’被他知道了?”流殇云皱着眉头问。
“这不可能啊,我们一直都是很小心的。”我细细推算了一把,否认道。
“我们自是不会露出马脚,但是如果别人……”流殇云说到这里戛然而止,小心地觑了我一眼。
我知道他意在指谁:“这不可能!”
流殇云还要说话,却被詹台玦衡制止:“事情还未有定论,单在这里猜测也没用,镜亦城没事让傅义坤来传旨,而是借由信笺,恐怕也是想低调行事,不管怎么样,这次进宫怕是免不了的了依我看,等我们先进了宫去,搞清楚他究竟想要做什么再说。”
詹台玦衡所言有理,我与流殇云也只能放下一番猜测,同詹台玦衡一同先后出府。
孰料府门口早已停着两辆马车,而相比之下,站在马车旁的人则更令我们吃惊。
靳洪一身便服,上前对我们行礼:“殿下,流大人,詹台小姐,老奴有礼了。”
“靳公公怎么在这?”流殇云面露疑惑,脱口而出,随即看了眼他身后的马车,“莫非是皇上派您来此的?”
靳洪微微一笑:“流大人果然一猜即准,您前脚下朝刚走,皇上随后就吩咐了老奴前来,以接三位入宫。”
镜亦城到底想要做什么?!我们三个人面面相觑,却没有人能理出头绪来。
“皇上宣我们三个人一起进宫做什么?”詹台玦衡问出了我们所有人的疑惑。
“这,老奴也并不知情。”靳洪亦是一脸不解,随后侧身,“还请三位上车。”
我看了看那两辆马车:“难为皇上想得周全,祈王殿下与流大人先行,我坐第二辆车随后罢。”说着就要朝第二辆车走去。
然而刚走两步,就被靳洪拦下:“詹台小姐留步,皇上的意思是,祈王殿下独坐一辆,二位同坐一辆。”
“这又是什么道理?”如果说詹台玦衡身为皇亲贵胄,理应单独一辆倒是无话可说,但是我与流殇云男女有别,为何镜亦城要这样安排?!
“皇上高慧,老奴怎可窥得一二?”靳洪说着,对詹台玦衡做出一个“请”的手势,詹台玦衡想了想,终是跟随着靳洪登上了第一辆车。
安顿好詹台玦衡之后,靳洪行至我二人面前:“流大人,詹台小姐,请吧!”
我与流殇云交换了个眼色,无奈之下,只能听从。
不知为何,总觉得今日进宫之路格外漫长,无奈我们碍于车外重重眼线,一路上与另一车的詹台玦衡根本无法交流,从而不由心里对镜亦城的目的更添一番揣测。
转过头对上流殇云的双眼,里面的情绪颇为复杂,他见我看他,想了想,伸手扯过我的手,在我疑惑的目光之下在手心上一笔一划的写下了两个字:兄妹。
我悚然大惊,连带着手不由轻颤一下,流殇云写完之后,再在我手心落下一个问号。
是啊,长久以来我们早就认定了我们之间兄妹关系,可是放在不知情的人眼中,我们二人的频繁走动与交情未免显得太过亲密了,若是镜亦城心生疑惑,刨根问底地查下去,难保不会被他查出什么蛛丝马迹来,如果当真如此,那进宫坐车的这番安排无疑是对我们的一种试探,这样的话我们如今的情况就相当被动了。
不知道另一车的玦衡是否猜到了这一点,有没有什么应对的方法?
“詹台小姐此番照料祈王殿下有功,想必皇上定是要厚赏的,在下在此先恭喜了。”流殇云客气地开口。
我瞥了一眼车外,嘴上还礼道:“客气客气,流大人也没少出力,若不是你的帮助,恐怕我一人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忙不过来啊,要说起来,我还得多谢您才是!”
“詹台小姐不必言谢,在下同祈王虽是名义上的臣子,可是私下却一直以兄弟相待,无论如何在下都不会见死不救的。”
短短几句话,既撇清了我与流殇云的关系,又说明了流殇云近日常在太尉府的缘由,果然见得车帘外赶车人背一僵,而后对我们说:“流大人,詹台小姐,宫门将至,请二位准备下车。”
到了宫门前,换乘轿撵直至御书房外。
“宣祈王、兵部主事流殇云、詹台千瞳觐见!”
在太监的引导下,我们一行三人步入御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