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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六宫事务皆由海贵妃打理,她现在后宫的势头不亚于皇后了。
汶锦给海贵妃行了礼,落座说话。那些妃嫔看海贵妃的眼色,陆续告辞了。
“你刚从慈宁宫过来?”
“是。”汶锦不愿意跟海贵妃相处说话,进宫请安,不得不到她宫里来坐坐。
早有人报给海贵妃,说铭亲王妃在慈宁宫哭闹,海贵妃不知道为什么。得知汶锦刚从慈宁中过来,就想绕弯打听一下,没想到汶锦不上道,不主动跟她说。
海贵妃犹豫片刻,直接问:“慈宁宫可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很平静。”汶锦明知海贵妃想问什么,就是不和她说。
铭亲王夫妇和萧梓璘、清华郡主脸色都不好,汶锦就猜出是因为北越皇朝要为沐飞求娶清华郡主之事。铭亲王妃不想唯一的女儿远嫁,才哭闹阻止的。
在后宫,海贵妃的地位已无人比肩,可手伸得太长,对她绝对没好处。
海贵妃眼底闪过不悦,脸上笑容依旧,又问:“临阳王殿下此次外出抓捕可还顺利?废太子的余党都剿灭了?他怎么没带叶氏和废太子的余孽回来?”
“殿下能平安回来就是顺利,抓捕的情况是朝堂大事,殿下不说,我也不会多问。”汶锦面带恭敬的笑容,以隐晦的言辞提醒海贵妃少过问朝堂的事。
海贵妃恨海老太太入骨,巴不得把叶家满门抄斩,最好把海老太太也牵连进去。叶家是海老太太的娘家,不遇上这种事,确实很难打击海老太太的嚣张气焰。
汶锦站起来,冲海贵妃施礼道:“叶玉柔的儿子是不是废太子的血脉还未确定,有些事是道听途说,传得过于夸张,请贵妃娘娘慎言,更不能听信传言。”
海贵妃犹豫片刻,才收起脸上的笑容,很淡漠地说:“本宫自有分寸。”
“如此最好。”汶锦不想再跟海贵妃多说,“妾身告退。”
“嗯,去吧!”海贵妃沉下脸,摆了摆手,便无二话了。
汶锦刚走出海贵妃寝宫的大门,就听到茶盏碎裂声掺杂着斥责声和劝慰声传出来。汶锦知道海贵妃在发脾气,只摇了摇头,快步离开了。
她们主仆回到慈宁宫,看到萧梓璘正在门口等她,汶锦心里顿时舒服了。
“这么快就回来了?我以为贵妃娘娘会留午膳,正想去处理一些公务呢。”
“话不投机半句多。”汶锦扶着萧梓璘的手下了轿子,说:“殿下既然有公务要处理,就不用管我了。我不喜欢吹宫里的风,不如我回王府等殿下。”
“我们是夫妻,我不管你怎么行?”萧梓璘在汶锦脸上弹了弹,眼底充满温柔的笑意,说:“你以后离这深宫越发近了,这宫里的风还是要吹的。你是我的妻子,我自会护你周全,这宫里的风无论怎么刮,若波及到你,也要换个方向。”
汶锦的话说得很隐晦,萧梓璘回答得更加高明,语气里还包含了浓浓的爱意。
“铭亲王府的事处理完了吗?”汶锦试探着询问。
萧梓璘摇摇头,说:“都是不好处理的事,一时半会儿哪能处理
,一时半会儿哪能处理妥当?”
“到底出什么事了?”
“乌什寨想重新建国,做为盛月皇朝的属国,朝廷同意了。乌什寨寨主提出联姻,不敢奢求公主下嫁,要给乌兰察娶一位郡主,首选就是清华。
后来又变了,为乌兰察求娶郡主的事暂时搁置了。乌什寨寨主为表明联姻的诚意,要把他侄女乌兰瑶嫁入皇族,未婚或未定亲的皇族男子都是他考察目标。
乌兰察与融儿交好,乌什寨寨主也看好融儿,就想让乌兰瑶嫁给融儿。融儿未经父母同意,就自己答应了,乌兰瑶也很乐意,这事差不多就成了。
昨天下午,乌兰察和乌什寨寨主带乌兰瑶赶到京城,今天早朝递交了联姻的国书。碰巧北越皇朝为沐飞求娶清华的国书也到了,皇上就一并给了铭王叔。铭亲王叔左思右想,决定以大局为重,回府跟铭亲王婶一商量,就闹起来了。”
汶锦微微皱眉,说:“嫡子外娶,嫡女外嫁,打在哪个做母亲的身上都不会同意。外娶也就罢了,家里添丁进口,父母在身边,也方便照应。
北越国都离京城三千里,若清华嫁到北越国,想回来一趟都需要一个多月的时间。以后父母年迈,儿女缠身,哪头不能兼顾,任是谁都会很难过。”
萧梓璘重重点头,拍着汶锦的手说:“以后咱们生一群儿子,都娶远处或是外邦的媳妇,肯定热闹。等我把爵位传给儿子,趁我们还走得动,我就带你天南海北拜亲家。到哪一家都会好吃好喝招待,还能游山玩水,想想都美。”
“想得真美。”
汶锦还没开口说他,就有嗔怪声自身后传来,是萧梓融的声音。
“想谁不想得美一些呢?”萧梓璘冲汶锦挑眉一笑,“你不用有压力,就算将来我们生一群女儿,我也都把她们远嫁,让她们出去见见世面,然后……”
萧梓融轻哼一声,说:“然后你又天南海北拜亲家,到处混吃混喝。”
“你说对了。”萧梓璘握住汶锦的手,“你放心,游历五湖四海的那一天肯定会来到。就算不到处拜亲家,我也带你去,那就需要我们自己破费了。”
汶锦抖开他的手,娇嗔道:“行了,说正事吧!”
“好,说正事,融儿,你是有事找我吗?”
萧梓融沉默片刻,低声说:“这些人说了好半天,我母妃才同意清华和亲北越国了,清华自己也答应了。可她说什么也不同意我娶乌兰瑶,还以死相逼。我父王、皇上和皇祖母怕闹出大事,不敢强迫,我想问你有没有让她同意的好办法。”
“你怎么想?愿意娶乌兰瑶吗?”
汶锦冲萧梓融眨了眨眼,“你先说你是不是很喜欢乌兰瑶,我们再想办法。”
萧梓融摇摇头,“我刚到乌什寨时,和她见过几面,据乌兰察说,那时候她还穿开裆裤呢。后来她随她的父母出海贸易,又到华南省定居,一直没回乌什寨。
我都有十几年没见她了,以前见过也想不起来,又何谈喜欢呢?乌兰察和乌寨主都想让她嫁给我,是希望有我照应她,不至于孤单思乡。”
“原来如此。”汶锦和萧梓璘异口同声说出这句话。
他们原以为萧梓融在乌什寨就和乌兰瑶私定终生了,才要娶她。现在看来根本不是,萧梓融要娶乌兰瑶只是出于一片好心,若这样事情就好办了。
“你想娶乌兰瑶吗?”
“没想过。”萧梓融想了想,又说:“我答应乌兰察和乌寨主了,终身大事不能随意反悔。乌什寨也递交了国书,点名是我,若我反悔,会失信于人。”
汶锦轻叹一声,说:“正因为是终身大事需谨慎,你才不能凭朋友之义,就随便答应。你不想失信于人,答应的事不想反悔,可你一味求全,对谁都不好。”
“既是这样,这件事就好办了。”萧梓璘冲萧梓融笑了笑,又转向汶锦,“你先回府休息,想想该怎么开导劝慰清华,我一会儿就回去。”
几名暗卫护送汶锦出宫,很快就回到了临阳王府。
出嫁之前,她担心萧梓璘,自萧梓璘去抓捕叶玉柔母子,她从未睡过一个好觉。好不容易盼到萧梓璘回来,把她风光喜庆娶进临阳王府。
嫁为人妻,就要行使人妻的责任,伺候丈夫。昨晚两人折腾了半夜,直到现在,她浑身的骨头还发软呢。她进宫请安,应酬众人,都强撑了一口气。
萧梓璘精神奕奕,说好今晚再战,至少演习三式,说不定还要重复学习,力争创新。若她白天不补觉,养好精气神,晚上怎么能应付?
回到临阳王府,换好家常衣服,文妈妈就端来燕窝粥。汶锦吃了一碗,倒在床上就睡了。文妈妈知道她很累,把人都谴走了,亲自守门,让她睡得安心。
这一觉睡得又香又沉,一觉醒来,早已日头偏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