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就这边了。」
V将最後一箱小麦啤酒搁到台面上,一回头,正好望见跟纪姐一起走出来的沈灔玲,那人挽起的袖子还尚未放下。
望了眼台面上的四箱酒,沈灔玲忍不住皱眉对年轻nV人问道:「你是走路来的吗?」
草莓金发的nV人也愣了下,望着眼前的明显无法凭她一己之力扛回去的重物,只好尴尬地回应:「我……叫车回去好了。」
「我送你过去吧。」
「我可以载你过去。」
两人竟相当有默契地同时开口,还因此露出惊讶的神sE,这让纪姐再次绽开笑颜,为这两位大姐姐般角sE的贴心感到心暖不已。
「那我们一起去吧。」
最後是V提议道,而沈灔玲同样没有做出回覆,只是跟在後头将啤酒搬出店外。顺从地跟在後头的纪姐这才发现,这两人今晚似乎都没怎麽跟对方说过话。
上了车後,气氛更加诡异了。
首先,纪姐知道V的习惯,於是先行让出副驾的位置,坐到了後座。但轮到沈灔玲上车後,作为V的朋友倒也没有经历过想像中会有的一番推辞,直接和她肩并肩地坐上了後座,这以沈灔玲平时强势的个X而言可是有点反常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灔玲姐……」
纪姐思忖了一下,还是决定打破僵局。今夜的路有点儿塞,路旁的酒吧与商店纷纷亮起了圣诞灯饰,她们的车速始终保持在快不起来的状态,似两位nVrEnyU言又止的眼神。她望向身旁的沈灔玲,终於问起:「你们吵架了吗?」
沈灔玲原本姿态傲冷地倚着车窗,彷佛在回忆着什麽或细数着谁的罪过,被这麽猝不及防地一问,她明显轻颤了一下。
「以萱,」
沈灔玲清了下嗓子,然後歪过头来看向年轻nV人,一副事态凝重地接道:「这件事很复杂——」
「对不起。」
她的语音尚未落下,V便在一个红灯前轻轻踩下了刹车。她自後照镜望向两人,苦涩地一笑,接着咕哝:「我知道我欠你一个道歉,关於当年的婚礼。」
婚礼?纪姐偷偷瞥了眼沈灔玲安放在腿上的双手,才发现nV人的无名指上的确有一枚银戒。应该是在她离开马戏团後结的婚吧。纪姐开始回想着,她还在巴黎念书时,她们都还只是同居人的关系,也是在离开马戏团的那几年里才失去她们的消息。但这个事实让她的心底由衷地温暖了起来,她g起微笑对身边的年长nV人道:「恭喜你们。」
「谢谢你。」
沈灔玲对她回笑,在面对纪姐时的眼sE仍然是温柔的,直到她又透过後照镜瞪了一眼前坐的短发nV人,哼声道:「真可惜你没能参加婚礼。原本答应要来的人倒是临时放鸽子,真讽刺。」
「当时的情况有点儿复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面对年纪稍长的沈灔玲,V的锐气显然被削弱了不少,眼神悄地起了一丝波澜。她在踩下油门的同时又道:「我也很後悔,那是我做过最不负责任的事了——」
「你可是我们的伴娘。」
沈灔玲指控,语气变得严厉了一些。
「……我当时失恋了,好吗?」
必须说,听见这样的丧气话从V的嘴里诚实说出来,对纪姐而言无疑是冲击。但V逃避了她的目光,只是表情严肃地转动着方向盘,叹了一口长气。
「这应该是我今年听过最糟的藉口。」
摇摇头,沈灔玲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在夜里闪烁模糊的灯光下,她将身子倚近驾驶座追问:「你说你从没有也不会Ai上哪个人,不是吗?」
「我说谎了。」
V在一个红灯前闷闷地说着,後仰在驾驶座上。
「问题就是这个,薇生。」
沈灔玲烦躁地在身上的口袋m0了个遍,最後才接受她没有将菸盒带出来的事实。她更加不高兴地喃道:「我不懂你为什麽就是不肯坦诚相对?就连现在我也不晓得你说的这些是不是实话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吧,纪姐这下是真的梳理清楚这场冷战的缘由了。她的双眼在两人间无助地飘移了一会,思索着该从何开口,毕竟她某种程度上是当年点燃这整条反应链的火种。
「……她说的是实话。」
车里很静,当两人同时停下话语後。纪姐深呼x1一口气,看向身旁讶异的沈灔玲,苦笑着承认:「我离开了马戏团,而她喜欢的nV孩子跟着我一起搬走了。後来她们短暂地在一起过一段时间,最後还是分手了,我想这一切对她来说是真的很糟糕。」
她并不是刻意要说得轻描淡写,但她也不忍心将细节全部说穿。
这个大路口的红灯还没结束,停着的右侧正好是一栋大楼,管委广场前安了一棵银白sE的圣诞树兀自闪烁着绚丽的白灯。纪姐再次於车内後视镜中对上V的双眸,那是无奈中带着笑意的,V在其他人面前不适合揭露的一面。
这一刻,她很庆幸在车上的是自己。
「……从别人口中听到这件事的感觉可真微妙。」
V不疾不徐地踩下油门,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敲後,才下定决心似地接道:「我想让你知道——尽管你可能永远都没有办法原谅我。但我真的很抱歉,灔玲。当年我任由那些情绪主宰了我,才错过你们的婚礼,那很不负责任。」
和草莓金发的nV人对视了一眼後,沈灔玲只是轻叹,只是说道:「薇生,停车。」
这个过程中倒没有太多踌躇,V在快要抵达Pleasure之前的路边停车格停下。随着一阵寒风吹来,沈灔玲是先下了车的那一个,接下来是V,她从副驾驶座前的置物盒里m0出了菸盒。最後才是辈份最轻的纪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望着不远处Pleasure的灯光,纪姐在心底暗自祈祷她所留下的班底能够再撑过这一段两人和解的时间。
「问题不是你放了我们鸽子。」
沈灔玲靠在她的引擎盖前,对着茶sE短发的nV人蹙起眉说道,语调倒是柔和了不少。
「婚礼可以再重办,那根本没有什麽大不了的。问题是——我们那时真的很担心你,却什麽回应都得不到,这远b伴娘临时落跑还要吓人,好吗?」
见着V在唇上安了一支菸却迟迟不点燃,沈灔玲倚近nV人的身子,眯起双眼接道:「我隐约知道那时有什麽事发生了,但你从来不说,直到现在。这样行不通的,薇生,」
缓慢地挪开菸支,V咬了咬下唇,今晚的一切看上去已经花费了她太多坦然的额度。在晚风中回望向沈灔玲,V的眼眶边缘带点Sh润,像是刚被雾气燻过。
「我只是不想让任何人为了这种事担心。」
她说,又垂下长长的睫毛,温暖的茶sE短发在此时令她看起来b平常面对酒吧里的孩子们时还要脆弱不少。
「这就是朋友的意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