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狂魔同居的日子里,她每天都做着各种各样美丽的梦。
她爱光着脚在酒店的房间里来回踱步,哪怕看电视她也要这样不安分,而往往这个时候,狂魔总是说,宝贝儿快穿上鞋当心着凉,说着就拿一双刚买的棉拖鞋给野露穿上。野露总是会在这个时候,内心里暖乎乎的。
野露是一个百分之百没有安全感的女孩,她觉得自己从小就不讨人喜欢!自懂事起,她就受尽母亲暴躁、反复无常的脾气。
没有父亲,她内心的爱一片荒凉。小时候,她常常挨打,母亲用手、用衣架、用一切在视野之内的〃武器〃打她。她没有躲避,也不哭。她总是沉默着,然后用没有任何表情的眼睛看着母亲疯狂的样子,母亲这时候总是要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有时母亲会说,你哭吧,你哭了我就不打你。可是她仍然面无表情。
从小她皮肤的恢复能力就特别好,不依靠任何药物,皮肤上的伤口就能很快愈合,然而她内心里的伤口却永远无法愈合。她常常抚摸自己创伤的皮肤,似乎听到它发出了寂寞的声响。
现在,狂魔每天都要抚摸她的肌肤,她觉得狂魔的手是钢琴调音师的手,为她调出了一个个美妙的乐符。
每个夜晚来临的时候,他们早早地关了手机,在她下榻的酒店里,狂魔用他神奇般的手、嘴配合着野露这架人肉钢琴吹弹着一曲又一曲,野露生平从未欣赏过的小夜曲。
野露渐渐习惯了狂魔,习惯他那男人的手轻而易举地把她抱起来往上抛,然后他哈哈笑着看她尖叫,习惯他的手在黑暗中抚摸她每一寸受过伤的肌肤,习惯他轻轻地唤自己宝贝儿,更习惯狂魔唱着小夜曲把自己送到一个个快乐的巅峰。
她没有想过,如果没有狂魔后,她的日子将怎样,或者狂魔终将有一天要抛她而去。狂魔让她第一次有了一种命运交托的安全感。
我从梦见你的梦中醒来,
我依然在美梦里……
百里奚一整天都躺在床上,昨晚刚买的一包烟抽光了,他就使劲地喝茶,然后打开酒店的收费闭路电视,看一部又一部三级片,听着电视中浪荡的叫床声,听着肉与肉疯狂的摩擦声,他想起早晨那个开门的四十多岁男人,那一脸松垮的皮肤,她又想起野露脸上光滑而有弹性的皮肤,还有她包在牛仔裙中那滚圆滚圆的臀部……
一股无名的妒火从他的五脏六腑里燃烧了起来。想到野露将被那个男人蹂躏,野露也会发出像电视中那种浪荡的声音。百里奚觉得自己快要疯了,他强烈忍住自己,抱头继续看电视,电视里,那个猛男正使劲粗鲁地抚弄那个女人的屁股,女人发出种种怪异的声响。百里奚狠狠地关上电视。
百里奚在自己精神最痛苦的时候,总习惯性地想起沧海一粟。很多男人会用酒精和放纵来麻木痛苦的神经,百里奚目前尚不属于那辈人物。总而言之,他的内心里还是纯洁的,他对自己的性取向还是有比较深刻的认识,他不会随便把力气用在那些在他看来根本不值得挂口的女人身上。
他给沧海一粟发短信:
百里奚:她偷男人!
沧海一粟:怎么叫偷?
百里奚:我早上叫门,看到她房间里有男人。
沧海一粟:那是她的自由。
百里奚:你说点好话行吗?
沧海一粟:我说错了?她并没有承诺做你的女朋友,她要跟哪个男人上床是她的自由。
百里奚:可是……
沧海一粟:可是,你爱她是吗?
百里奚:你一直都知道的,你让我创造机会,我做了,可是最后呢?
沧海一粟:别忘了,我还告诉你要见机行事。
百里奚:在我痛苦的边缘,我请求你给我安慰。
沧海一粟:我怎么安慰你?
百里奚:你看着办吧。
沧海一粟:哈哈!出去走走散散心,如果你觉得心里难受,那也找个女孩跟你一起上床得了。
百里奚:找你吗?
沧海一粟:揍你!
百里奚:呵呵!
百里奚终于笑了。太阳已经从落地窗户里射进来。
他一直都习惯有阳光的日子。最近的日子总是霉暗的。
他发觉一个男人无望爱上一个女人的时候,日子总是像发霉一样。
他一个人走出酒店,漫步在杭州熙攘的街头,他感到一种孤独围绕着自己。更甚的是,他发现自己竟然那么窝囊,自己年轻、英俊,哪点比不上那个肌肉松垮的老男人?
百里奚路过一个洗脚店,有几个打扮妖艳的小姐坐在门口抽烟,他知道这种店是地道的挂羊头卖狗肉,打着洗脚的幌子里面却是出卖色情。
他在门口驻足了一会,几个小姐使劲跟他抛媚眼。他想起牛仔裙中滚圆滚圆的臀部,于是他狠狠地甩掉手里的烟头,进到店里。
几个小姐蜂拥到他身边,询问他需要什么服务。他糊里糊涂地被一个臀部滚圆的妖艳小姐带到一个房间。
那个小姐好无羞涩感,一进房间就把自己脱得一丝不挂,他看到小姐那个大大的屁股,皮肤竟然松弛得一塌糊涂。
他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跌坐在床上,一点性趣都没有。
他抛给那个小姐200元钱就冲出色情店。一个人又恍惚游荡在街头,他听到后面小姐狂荡的笑声。
第一部分第10节 永不再有!
请给我一个悲伤的理由,
我要把这个世界所有眼泪淘干!!
哦,世界!哦,时间!哦,生命!
我登上你们的最后一层,
我不禁为我曾立足的地方颤抖,
你们几时能再光华鼎盛?
噢,永不再,……永不再有!
雪莱
今天早晨野露一如既往从美梦中醒来,她要做这几天醒来后的第一个动作抱着狂魔的脖子亲了又亲,然后迎着晨曦换衣服。然而,当她伸手要抱狂魔的脖子时,她扑了个空。
〃狂魔,你在卫生间吗?〃她朝卫生间的方向喊。
她没有听到应声,房间里依然沉寂着。
〃狂魔,狂魔……〃她连叫了好几声,回答她的是房间里略带浑浊的空气。她从床上滚下来,找遍房间里包括卫生间的每个角落,然而一点狂魔的影子也没有。
她的内心里开始弥漫着惊恐的阴影。
其实她可以做各种美好的想像,比如狂魔可能提前到早餐厅用餐了,或者他可能觉得房间里有点闷出去呼吸新鲜空气,或者他去晨练了……
可是,她不是这样想,她满脑子都是不详的预兆!
她坐在床沿上呜呜地哭了起来。母亲打她的时候她没有哭过。她发誓过,眼泪一定不要为母亲而流。可是现在竟然为一个男人流泪了!
她双手抱起自己的双腿,她听到自己全身各处都奔涌着寂寞和恐惧。
百里奚接到总部派下的一个紧急的任务。他勉强把悲伤藏起来,然后给野露打手机,发现她的手机还没开机,他又拨通她房间里的电话,也没人接。
他快速跑到她的房间门口,看看门把上已经没有了〃请勿打扰〃四个字。他不知道野露是否在房间里,他犹豫了一下伸手按了一下门铃。他听到房间里有急促的声响:〃狂魔、狂魔〃野露一路狂叫着跑过来开门。
〃我知道你不会抛下我不管的〃野露说着打开了房门。
然而她看到的不是狂魔而是百里奚正站在门口。
〃我不想打扰你,可是今天有紧急任务!〃百里奚说。
他看到野露焦虑的面部表情。敏感如他,马上感觉到,野露一定发生了对她来说很不愉快的事情。
见她这样,她不忍心告诉她今天还有很重要的工作任务要完成。
他情不自禁地伸手摸了摸野露凌乱的头发:〃你怎么了?〃
他这一问,野露一下子控制不住自己,〃哇〃地放声大哭起来。全然不顾自己这么嚎啕大哭时的形象有多难看。
收拾卫生的服务员路过走廊好奇地看着他们俩,以为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
百里奚把野露拉到房间里,然后关掉房门。
野露只是一个劲地哭呀哭。百里奚怎么问怎么劝都无效。
〃是不是他欺负你了?〃百里奚大声质问。
野露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这个畜牲,我早看出他不是什么好东西!〃百里奚的声音气愤到了极点。
〃不关他的事,你出去吧。〃野露哭着说。
〃我这就找他算账去!〃百里奚说着就要起身。
野露拉住他,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