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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1 / 2)

>难的决定了。

“三爷,”蔼如催问着,“你平时总计算过吧?”

“光计算过有什么用?”

“谈谈也不要紧。”蔼如问道,“总得五百两银子吧?”

“省一点,不用这么多。”洪钧不知不觉地作了决定,“有三百两银子,也可以敷衍了。”

“我来想法子!”蔼如低声地,仿佛自语似地说。

洪钧无以为答。他的心里很复杂,也很矛盾。对于她的慷慨,实在不愿接受;却又挺不起胸来说一句辞谢的话。惭感交并,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得体!

蔼如也保持着沉默。她并不期待着洪钧作任何表示,因为她拿这件事当作自己的难题,只是在思索,如何才能找出那几百两银子来?

洪钧终于开口了,恰好问到她的心事:“你打算怎么想法子?”

“还没有想出来。不过,”蔼如有意加强语气,“一定有办法。”

洪钧本想说一句:“不必勉强!”意念刚动,立生警惕:这样的说法太虚伪、太无味,多少日子积累的感情,也许就断送在这句话上了!

于是,他只能吐口气:“唉!‘最难消受美人恩’。”

“你不要这么想!不要— ”她没有再说下去。

不要什么?有何碍口之处?洪钧无法猜测,因而用询问的眼光看着她。

在明亮的月光下,她觉得他眼中所显示的要求,是那样的殷切,使她真不忍实说了。

“你也不要太存你我之见。”

这就是说,他的困难即等于她的困难。他不知道这是她安慰他的话,还是她真的有此想法。但不论如何,他觉得听她这句话,心里好过得多了。

“事情是一定做得成功的。”蔼如又回到正题上,“不过,这一阵子让捻子闹得市面萧条,只怕要等些日子。”

“不要紧!”洪钧毫不思索地回答,“现在是八月,哪怕年底凑齐都来得及。”

“也不致于到年底。”蔼如想一想说:“总得一个多月的功夫。”

这天是八月十三,等一个多月的功夫,也不过才九月底,尽可从容安排旅程。只是在烟台坐等,不仅一个多月宝贵的光阴,虚耗可惜而且,终日盘桓在望海阁,于人于己,诸多不便,不如先回苏州。

主意一定,随即说了出来:“这趟来我本是这么打算,第一是打听小潘的生死存亡;第二是,找潘观察商量,看他能不能帮我的忙。现在千斤重担,既然你一肩扛了去,我就不必再去找潘观察了。玩两天我就走,虽说临阵磨枪,磨一磨总比不磨好。”

“嗯,嗯!”蔼如深深点头,“别的都好办,只有你入闱以后的那枝笔,别人怎么替也替不得。你早早请回去,安心用功。不过,”她幽幽地说,“身子也要紧,自己保重!”

“我知道,你放心好了。”洪钧握着她的手说。

这一双手握在一起,便不再放开;一直握到蔼如的卧室,还是并肩相携,诉不尽的别后相思。

“啊呀!”蔼如突然松开手,皱着眉说:“我倒想起一件事来了,前几天听人谈起,这一向汇兑不通,那可怎么办?”

“汇兑不通?”洪钧也愣住了。

“那也是因为捻子闹的。”蔼如看一看洪钧的脸色说:“现在着急也无用。明天到银号里打听了再说。”

※  ※ ※

“啊!洪三爷!”大源银号的吴掌柜,还认识洪钧,很殷勤地寒暄,“是哪一天回烟台的?”

“来了两三天了!”洪钧问道:“这一阵子买卖怎么样?”

“不好!不好!”吴掌柜指一指店中伙计,“你老看,闲得都在拿唱本儿解闷了。”

果然,一共四个伙计,倒有三个在手里捏一本书,低着头在看。他不由得也苦笑了。

“洪三爷难得请过来,必有指教!”

“我来打听一下,南边的汇兑通不通?”

“要看怎么汇法?信汇没有把握,票汇可以效劳。”

“哦!”洪钧问说:“此道我是外行。请问,信汇与票汇,莫非不同?”

“有区别。信汇是由小号出信,汇款直接送到指定的地方;票汇是由小号出票,自己到指定的地方去提款。”

“这,这不是差不多吗?”

“在客户是差不多的,在小号就不同了。信汇,我们要负责,说什么时候汇到,一定要汇到;这个责任现在负不起。”

“那么— ”洪钧还想问票汇;话到口边,蓦然顿悟,银号出票,自己提取,迟早皆与银号无关。

“就因为捻军闹得路上不安静,信局没有把握,也许两三个月才到,岂不误了客户的用途?所以宁可暂停。”吴掌柜又问,“洪三爷可是有款子要汇到苏州?”

“是的。”

“那何不用票汇?关上常有人到上海,托他们带去就是。”

这句话提醒洪钧,“是,是!”他拱拱手说,“承教,承教。”

“洪三爷太客气了。”吴掌柜扬手向外吩咐:“到源聚德去叫菜,有贵客在这里便饭。”

这是他拉大生意的手法。洪钧不由得心里着急,吃了人家一顿,抹抹嘴说,到九月底再来汇款,岂非笑话。

因此,他连声辞谢:“不,不!我中午有约。”说着站起身子,打算告辞。

“洪三爷的事,小号应该当差。汇税免了。请洪三爷说个数目,我好起票。”

这一下,洪钧越发着急,只能装出从容的神色推托:“数目还没有定。我先到关上问一问再说。”

这样支吾着脱了身,想起信局也办汇兑,随即绕道去打听— “信局”又称“民局”,是民间书邮往来的媒介。这一行是宁波人的专业,雄厚的资本加上长期的经营,才能建立极好的信用。如果信内附有银票或者其他贵重契据物品,可以加纳费用保险;遗失照赔,从不抵赖。由于信局与银钱业关系密切,所以亦兼办信汇。

其实,洪钧是多此一行。银号之不办信汇,就因为信局对函件的传递,以道路艰难之故,到达之期,无法预定。而洪钧是要等着这笔汇款上京的,非得及时收到不可。这样,即使信局愿意接受这笔汇款,但如不能作限期汇到的承诺,依然无济于事。

想来想去,可行之道只有照吴掌柜的建议,预托海关旧友。这倒不必亟亟,洪钧决定先回望海阁与蔼如商议以后再说。

※  ※ ※

听洪钧谈了经过,蔼如只有这样一句话:“只要靠得住。”

“不会靠不住的。第一,要托,当然托可靠的人;第二,只说带一封信。人家不知道内中有汇票,自然就谈不到见财起意。”

“那好!”蔼如问说:“到时候我找什么人去接头?”

洪钧想一想答说:“找海关上的张庶务好了。我会重重托他。”

“张庶务我也认得。这件事就这么说了。”蔼如问道:“你不原想去看我娘?是去了回来吃饭;还是吃了饭再去?”

“去了回来再吃饭。”

于是蔼如陪着他到后街去看李婆婆。相见之下,都有悲喜交集之感。李婆婆白发纷披,老得多了,不过精神却很不坏,絮絮然问洪钧的境况;谈捻军干扰登莱,如何风声鹤唳,一日数惊。以后提到霞初,却为蔼如拦住了。

“娘!你不要去想这件事了。人死不可复生,多谈多想,徒然难过,何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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