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赢多聪明,一下子就猜到了,“你想先保住你抓住的那个正武殿的太监?”
顾南枝瞥了一眼里面,黑衣人败势已现,只要一个回合就可以擒住他了。
“嗯,我们现在保住他的命,日后自有用处。”
沈赢思忖了片刻,“我知道你的心思,只是等会你不要冒头,一切有我。”
顾南枝无问:“你怕我冒尖儿,惹皇帝怀疑?”
沈赢摇摇头,看宫墙外有火光,道:“都怕,你先不要出头就是。”
顾南枝也注意到了,顺着看过去,就听见太监的唱礼声,随即皇帝的撵轿出现了宫门前。
二人相对一眼,没想到皇帝亲自来了这里,难道是打算直接就地处办?
他们正疑虑着,就见皇帝的撵轿后面,大皇子的撵轿露出头。
顾南枝啧啧,“原来还真的要当场处办!”
沈赢咳嗽一声,示意顾南枝不要再说了,然后拉着她走下去,往皇帝撵轿前面一跪。
皇帝从撵轿上出来,一掸眼就瞧见了跪在轿子下面的两个人,他脸色未变,又去看场上的战况,大多数的黑衣人已经被制服了,只剩三四个黑衣人围在一起还妄图反抗。
这时候大皇子也下来了,由宫人引着走上前,一眼也不敢看前面。
皇帝嗯了一声,“沈大人受惊了,快起来吧!”
沈赢连忙谢恩,然后站起来,拉着顾南枝走到一旁。
“不要等了,活捉不了,就杀了吧!”皇帝看已经生擒了五六人,便摆摆手吩咐道。
边上一个禁卫军听到,立即下令架起弩箭,喊道:“退!”
那一排排围着的禁卫军听见号令,浩浩荡荡的往后直退,将那三人露出来,全部暴露在弩箭之下。
“射!”那禁卫军也不给黑衣人时间,看见大部分人退到了安全地带,直接喊着开始射击。
只听一声声破空的声音传来,顾南枝赶紧闭眼,生怕瞧见了弩箭击穿身体的血肉模糊样子。
沈赢倒是不怕,睁着眼睛,瞧见那弩箭直直的将几个人钉在了原地,迸溅出来血肉,撒的一地都是。
他望了一眼大皇子,见他眼神一凛,脸色发白,兀自笑了笑。
很快那三个人被弩箭射的毫无生息,七零八落的丢在地上。
而偏殿里也传来了声响,只见禁卫军的詹事提刀走了出来,身上满是鲜血,他扫了一眼场上的尸体,便看向皇帝这边,遥遥一拜。
他的身后两个人禁卫军拖着那黑衣人出来了,而那黑衣人也被削掉了一只手,一路走,一路流血,在宫灯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吓人。
詹事带着黑衣人的尸体走过来,道:“禀告圣上,刺客已经缉拿。”
皇帝嗯了一声,看向沈赢,“沈大人?刺客都闹在这里,你又做什么好事了?”
沈赢低头道:“回皇上,臣真的冤枉,臣三番五次被刺杀,臣也是一头雾水,因昨天晚上,陪着圣上您下棋,想着今日午后有时间,便歇一会,在三皇子偏殿睡上一会,哪知道我一睁眼,这群黑衣人都跑来了!”
皇帝嘶了一声,“那你倒是好运气,竟然躲过一劫。”
沈赢继续油嘴滑舌,“那是托皇上的宏福,禁卫军及时赶到,才保的臣的命!”
皇帝嗯了一声,对沈赢的回答十分满意,他看了一眼偏殿,给禁卫军的詹事使了一个眼神。
禁卫军詹事点头,转身找个人去偏殿里查看。
沈赢把这些都看在眼里,一个字也没有说,只是偷眼去看大皇子的面色。
“你也算是命大,两次刺杀,都好好的,没有一丝事情。”皇帝不轻不重的说着,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还是懊悔禁卫军去的太早,让沈赢全身而退。
顾南枝心里暗骂,这个老匹夫实在太坏了。
之前的汪肃和李德都被她绑的结结实实,放在床上,现在禁卫军一进去,直奔床帏那里,拿灯一照,就看见两个太监一个睁着眼睛,一个闭着眼睛。
他们也不管,直接拎着两个太监,往皇帝面前一扔。
那李德昏睡的迷迷糊糊,忽然被大力拉起来,就有醒来的趋势,被这样摔下去,直接睁开眼了,左右望了一会,赶紧低头。
☆、第一百二十七章 拷问
皇帝不经意的看了他一眼,皱眉道:“这又是怎么回事?”
沈赢这是站出来,道:“回禀皇上,这个矮个子太监是我夫人从三皇子寝殿里抓回来的,我夫人瞧当时禁卫军搜完了寝殿,叫人收拾一下,刚进门看见那太监鬼鬼祟祟,问话也不答,甚至想跑,我夫人也是冲动,直接抓了回来,绑在偏殿里,也不知道和谁说。”
皇帝刚想问,你夫人本事通天,还不知道和谁说?可是一转念头,李德肯定不是当面被抓住,而是监视禁卫军搜查的时候被看见了,沈赢他内子觉得事情牵扯大,干脆抓了,谁也不告诉。
“那另外一个太监呢?也是你夫人抓回来的?”
沈赢笑起来,“皇上谬赞内子,这人是偷偷在三皇子屋内偷东西被瞧见了,所以我夫人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也抓了过来。”
皇帝面色一晒,问:“被谁瞧见了?”
沈赢指向李德。
李德面色发白,没想到沈赢这样颠倒黑白,将自己撇了个干干净净,到让自己陷入困境,可是现在说也要麻烦,不说更麻烦。
他赶紧跪下,一个劲儿的磕头,一边磕头,一边声泪俱下的哽咽求情:“皇上冤枉啊!”
“你冤枉什么!谁冤枉你了!”皇帝忽然发怒,冷冷看向李德。
李德心里一惊,知道皇帝生气自己被抓的事情,连忙改口道:“奴才不是鬼鬼祟祟,奴才只是害怕!所以想跑!哪知道小夫人二话不说就捉了我!”
顾南枝摸摸鼻子,还好李德聪明,也没有说出什么不好的事情,她故意哎呀一声,跪下来,一脸害怕道:“臣妇不知!臣妇只是瞧他行迹诡异,一脸异色,恰好三皇子也出事了,所以害怕,就抓了他,抓了他,臣妇也后悔,但臣妇不敢说!求求皇上宽恕!”
皇帝看她的模样,也不知道是真下破了胆子,还是如何,他转头看了一眼沈赢,他面色却丝毫未变,看来运筹帷幄。
皇帝不知道哪里生出了一股子好胜心来,也不说话了,似乎憋足了怒气,准备发作。
沈赢见他这般,转头看大皇子已经在思量应对的法子了,连忙皱眉,故意急切道:“皇上,臣妻年纪小,没见过这些事情,实在是吓到了!所以不多思量就做了这般事情!还望皇上宽恕!”
皇帝被他忽然下跪,弄得一愣,他左右仔细瞧沈赢不像是作假,这件事也是一个妇人私自做的,本就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女人,进宫遇见这事情,定是慌乱,到未必有假,只是这说辞定是沈赢教他的。
一想到这里,皇帝忽然舒坦了,这沈赢还不是在自己鼓掌之间么?
“朕未说要治你的罪!你年纪不大,又是柔弱女子,遇到这种事情本就慌乱,你起来说话吧!”
顾南枝听了,赶紧磕头,揉揉眼睛道:“皇上圣明!”
沈赢也抬头,眼里似乎有感激之色,然后拉起来了顾南枝。
皇帝一瞧,就更舒坦了,转头问李德:“你害怕什么?你瞧见他偷什么了?”
汪肃这时候已经是吓破胆了,直接愣在原地,几次去看大皇子,大皇子都没有看他,想来是要撇清关系,忽听到皇帝说道自己,抬头怔怔的看过去,就见到皇帝的眸子深不见底。
李德这时候也清楚了皇帝的用意,看向了汪肃,顺着话接道:“回皇上,奴才害怕有人要杀我,因为奴才瞧见他不是偷东西,而是放下了一个东西!”
皇帝眼神一冷,“放了东西?你说清楚了!”
李德磕头,“回皇上,奴才本来瞧见禁卫军来了,想着去后面避一避,正好瞧见了这人鬼鬼祟祟的摸进了三皇子寝殿,奴才一时好奇,跟了过去,没想到进去就瞧见他放了一个布包在三皇子的床下,奴才吓坏了,一想到之前静妃的事情,准备要走,没想到迎面碰上了小夫人,小夫人瞧我奇怪,生怕冲撞了人,就将我绑起来了。”
皇帝沉默了。
在场所有人都沉默了,那些禁卫军也忍不住看向皇帝,这晚上的戏唱到了最精彩的部分了!
过了许久,皇帝冷凝的声音响起来,他看向了汪肃,眼里一片黑暗。
“去三皇子床下瞧瞧,是否有他说的布包!”
边上站着的禁卫军詹事赶紧答诺,抬腿就往三皇子的寝殿里去。
大皇子瞧见事情这样,心里拔凉,傍晚的时候,皇帝召见他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