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接生妇见半夏还是初次生产,不停的安抚半夏。
半夏看着接生妇,还有周围一圈的侍女,感觉她们比她还要紧张多了。半夏缓缓拉长自己的呼吸,这时候没办法测宫口开多少,就只能自己撑了。
屈眳在外面等的焦急,回身发现站在门那边的屈襄。
屈襄早就赶过来了,不过一直在门口徘徊,犹豫着要不要进去。谁知屈眳一回头,就看到他了。
屈襄面上尴尬,却还是走了进来,“苏己还好?”
屈眳看了一眼产房那里,产房窗板紧闭,只有侍女来来回回忙。
他嘴唇张了张又闭上,“不知。”
屈眳说完,整只手都握紧,骨节发白。屈襄也一时无话,父子两人就那么站着,似乎相互给对方充实胆量。
两人就那么站着,连动都少动。
终于里头一下传来婴孩的啼哭,一下两人都动起来了。
屈眳几步奔到门口,“她还好吗?”
里头出来传递消息的侍女一愣,嘴里的恭喜话还来得及说出口,就被屈眳给抢了先,“伯己一切都好。母子平安。”
屈眳听到这话,提在喉头的心顿时就放下来,可以好好的喘一口气了。
屈眳先进去,里头的人还在忙碌。半夏那边已经收拾干净了,她躺在那里,见到屈眳来了,对他伸出手。
屈眳一下握住她的手,他紧紧的在她的手上握了两下,又低头端详,见她真的没事,甚至面上还有血色,“吓死我了。”
半夏听着就笑了,“吓甚么呀。”
说着,那边已经把孩子给送了过来,孩子已经洗干净了,包在厚厚的襁褓里。屈眳接了过来,仔细看了两眼,对半夏笑道,“和你像。”
说着他低身下来,把孩子给半夏看。半夏才生完,体力暂时还没有恢复,屈眳努力的放低手臂,两手托着孩子给她看。
半夏看了半天,满脸怀疑,“真的吗?”
屈眳点头。
半夏咕咚一下躺回去,“我觉得和你长得像。”
现在襁褓里的孩子就和一只小猴子似得,根本就看不出来像谁,要是说她长得像猴子,那是绝对不肯的。
屈眳也不在意,他抱着孩子和半夏说了会话。孩子也交给乳母去哺乳。
两人说了会话,屈眳看着半夏说话的速度越来越慢,精神也大不如刚才,他敏锐的提起胆子,“怎么了?”
“我累了。”半夏打了个哈欠。
屈眳伸手给她把被子提起一点,看到她闭上眼睛睡熟之后,他才起身离开。
出了产房,屈眳就见到站在庭院里的屈襄。
屈襄已经在那里等了好会了,人生第一次做祖父,做祖父比当年第一次做父亲,感觉更深刻些。他想要看看孩子,抱一抱。但是这是半夏的产房,他站在庭院里头已经是极限,绝对不能进去。
他看见屈眳出来,眼神不由得变得格外期待了起来。
屈眳被屈襄那眼神逼退了两步,“孩子已经被乳母抱去了。现在见不得风。”
说完,正好外间刮起了一阵风。
屈眳硬着头皮,“起风了……孩子不能出来。”
屈襄听完,回身过去,背影幽幽,泛着一股萧瑟的意味。
第119章 百日
屈眳守着半夏过了好会。郢都里的贵族男子;对于正妻生产,多少会上心。但是看到孩子生下来了。那么就急着去办关于孩子的庆贺仪式,把产妇丢在房内;让侍女来伺候。
半夏孩子生的很快;几乎没受太大的罪;孩子就出来了。所以体力耗费的不是很大,到了夜里,她才幽幽醒来。醒来的时候,动了动手;感觉手被什么握住了,低头一看;就见到屈眳正握住她的手掌。
屈眳不知道在那里坐了多久,她手一动,他原本闭着的眼睛就睁开了。
“醒了?”屈眳欣喜道。
半夏点点头;她反手想要握住他的手掌;但体力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浑身上下疲乏,冒着一股软绵绵的劲头。屈眳又握紧了她的手掌。
“觉得还好么?”他仔细观察她的面色,神情里有几分掩藏不住的焦急和紧张。
半夏点点头;“我口渴。”
她生完孩子,侍女给她喂了一点羊汤补充体力;不过现在一觉醒来,喝下肚子的那点羊汤已经没了,又饿又渴。
屈眳立即端来热水;拿着木勺一点点喂她。
喝完之后,她就要起来让侍女扶着去净房。年轻还是有年轻的好处,生完睡一觉,就能下地了。
只要能下地能吃东西,一般来说,就没什么大问题。
屈眳眼睛不错的盯着她,生怕她出任何差错。看的半夏都忍不住道,“我已经没事了,不用担心了啦。”
她总觉得屈眳恨不得一日什么都不做,就这么贴着她。生怕她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出事了。
“还是看着让我放心些。”屈眳听说了不少产妇生产之后大出血没了性命的。他哪里敢放松半点,半夏睡着的时候,他令巫医在外面守着,而且傩舞一直都不停。就是为了保她平安。
说着他把广袖给捋上来些许,抢在半夏之前,把她食案上的碗箸拿起来,亲手喂她。
室内的侍女都还在,哪怕侍女们都跪在那里,半点声音都没有,可还是让半夏有些脸红心跳。
“这不好吧?”她红着脸蛋,悄声问。
屈眳持着木箸给她将菜蔬夹在碗内,头也不抬,“有甚么不好?当初我救你回来的时候,你犯了脾气,还是我亲手喂你,你才肯吃。”说着,他笑了两声,把食物送到她的嘴边。
半夏张口吃了。屈眳愿意效劳,她当然要接受。
考虑到她身体现在还虚弱着,肉羹都炖的烂烂的,甚至骨汤里的兽骨都是酥的,只要稍微有点劲,骨头都能被咬碎。
屈眳喂的很认真,时不时问她烫不烫,合不合胃口。
半夏抱着自己已经吃饱了的肚子。舒服的叹了口气。她笑起来,眼眸弯弯的,看着屈眳,“嗯,谢谢了~”
屈眳嗤了一声,“夫妻之间,你和我说这个?”
半夏敏锐的从他话语里捕捉到不满,立刻眨巴眼睛。
屈眳见状,扶着她在床上坐躺下,亲自给她背后塞了软囊,好让她能靠坐的更舒服一些。
做完这一切后,有人进来,“少主,主君令人送玉璧来了。”
“拿进来。”屈眳吩咐。不一会儿,侍女捧起来一个漆盒,屈眳令她们把漆盒放到半夏手边,伸手打开,半夏见到里头是一块完美无瑕的白玉玉璧。
“哇。”半夏已经见识过了不少好东西,知道美玉无价,一块玉璧的价值甚至能抵得上几座城池。
她都忍不住在心里估算,这么一片玉璧的价值。
半夏伸手把玉璧从漆盒里拿出来,玉璧入手温润光滑,令人爱不释手。
“父亲这次真出手大方。”屈眳看着半夏手里的那块玉璧感叹,“这一块至少值得两个城池。”
半夏差点手一抖,把玉璧给摔了,“这么贵重?”诧异之下,她忍不住抬头看他。
“嗯,不过生男弄璋之喜,父亲一番心意,收下就是。”
屈眳都这么说了,半夏也就点头,“没想到左尹这么大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