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闭实验室的灯光亮得有些刺眼。雪白的金属操作台上,躺着一名黑发青年,皮肤苍白,仿佛沉睡于冰冷之中。
随着最后一段心跳数据的平稳显示,连接在青年身上的几条导管慢慢关闭了阀门,注入他的药剂量逐步减少。浑浑噩噩中,他微微抖动了指尖,终于睁开了眼睛。
他对周遭一片茫然——仿佛刚从无边黑暗里挣脱,却不知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右臂因为长时间固定,连抬起来都费力,更不用说把导线和针头从身上拔下。喉间干涩得像要冒烟,即便想开口问一句“这是什么地方”,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操作台的另一侧,一名身材颀长的男人正静静地注视着他。那人身穿深色衬衫,上面随意搭着一件浅色实验服,黑发利落地梳在耳后,显得冷峻而疏离。他将手中记录板上的数据敲击了几下,像是在确认某项数值是否达标。
“醒了。”他的声音低沉,却带着漫不经心。青年想努力辨认那人的容貌,却只觉得一股难以抗拒的威压正向自己席卷而来。
缓慢地,他尝试支撑身体坐起。但肌肉仍然僵硬无力,他手肘一软,半边肩膀直接撞上操作台旁的金属支架,发出刺耳的磕碰声。那几支仪器管件被他带得东倒西歪,咣当几下便摔落在地。
男人眉头微皱,眼神中浮现一抹寒意。他放下记录板,俯身在工具车上取出了一根纤细的金属指尺,随即扬腕,毫不留情地在青年大腿上甩了一下。
“啪——”
尖锐的疼痛令青年猛地倒吸一口气。尚未平复的心跳骤然加速,他想收回腿,却躲无可躲。
“别乱动。”
那人的语调依旧冷静,但语气里夹着不容抗拒的责备。指尺在空气中掠出一记轻微的破风声,仿佛警告他再有下次,后果会更严重。
青年不敢再乱动,只能强忍痛感,拼尽全力支起身子,想证明自己不会再笨拙地触碰任何仪器。
男人的目光依旧锁定在他身上,仿佛在审视一件刚从培养皿里取出的试验品。他走上前,伸手稍稍拨开青年的额发,确认那双黯淡的眼睛是否真的清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得懂我的话吗?”他淡淡开口。
青年嘴唇动了动,却因干涩发不出声,只能勉强点了点头。
那个男人似乎对青年的反应相当满意,带着审视的目光,缓缓放下了手中的“工具”。随后,他伸手拎起青年的下巴,将青年迫使抬头与他对视。他看不清他眼底的表情,只知道那里面像是藏着无数个深渊,一眨不眨地俯视着。
“记住,我是救你性命的人,”他的声音低沉,字字入耳,“你只需要乖乖听话。”
此刻,青年忽然意识到:从他再度睁眼开始,他所谓的“新生”就已经不属于他自己。
在那一片冷白灯光的照射下,他仿佛踏入了一个未知的囚笼。此刻,他唯一清楚的是:若想保住这刚刚得来的“新生”,就必须顺从那个操控他命运的男人——哪怕那人说的每一句话都带着森冷的威慑,哪怕那一声抽打仍在火辣地灼烧着他的感官。
空气中仍弥漫着消毒药剂的气味。黑发青年半倚在冷硬的操作台上,虚弱地喘息着。那一下抽打带来的火辣疼痛还在大腿上隐隐作响,他的神经紧绷到极点,却不知如何缓解这股恐惧。
他试图回想自己是谁。从他再次睁眼的那一刻起,脑海里便一片茫然,像是被硬生生割裂了记忆,只剩下某些破碎的画面:嘈杂的声响、晃眼的白光,还有浓烈到几乎令人窒息的血腥味……他想知道那究竟是噩梦,还是他最后的意识?可越是努力回忆,越只剩下难以名状的头痛。
在这混沌的思绪里,仿佛有什么名字若隐若现。他几乎无法辨认那究竟是他自己的名字,还是来自某个人的呼喊。不断闪回的血雾中,有人似乎在喊着:“……季言……季言!”
“季言……?”
青年微微张口,发出嘶哑不清的一声,像是对自己身份的试探。然而嗓音干涩破裂,让他自己都吃了一惊。他低垂着视线,好不容易才勉强吐出这个名字——他并不确定这就是他,但这是他唯一能抓住的线索。
可没等他想明白,那名身材颀长的男人已然走近。冷漠的视线从上而下注视着他,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
“还没站起来?”男人敲了敲手里的记录板,声音如同金属般冰冷。“看来你身体机能比我想象的更糟,还是说,你不想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青年——季言愣住。
他当然想站,却发现自己全身像被枷锁束缚。长时间的沉睡或死亡让肌肉僵硬得近乎失去活力,每一次挪动都令他痛苦不堪。可是,连这个男人是谁,他都一无所知,怎敢违抗他的命令?
他竭尽全力尝试用手臂支撑身体,但刚抬起一点,就又“砰”地一声撞回操作台边缘。金属的棱角硌得他胸口生疼,额头冷汗涔涔,却只能隐忍。
那男人似乎对季言的挫败表现极为不满,眉宇间浮现一抹不耐。他将记录板随手搁在旁侧,转而从口袋里又摸出那根纤细的金属指尺。
“给你五分钟,”男人的声音不带情感,“站起来。”
“……五、五分钟?”季言勉强咽了口唾沫,喉咙干涩似要冒烟。他很想说“我根本做不到”,但一看到对方握在手中的那根指尺、回想起方才大腿上那刺骨的疼痛,所有辩解都化作了一声苦涩的喘息。
“自己选——是站起来,还是挨打?如果我倒数完,还是见你趴在这里不动……”男人话未说完,只是用指尺在空中轻轻挥动了一下。那破风的声音仿佛抽打在季言背脊,令他心惊胆寒。“别浪费时间。”
他不想再被打,也无法承受更多的痛苦。季言用力咬住牙关,借助操作台的边缘一点点往上撑。酸胀的四肢几乎不听使唤,每一次尝试都像在撕裂筋骨。他的脸色苍白得吓人,豆大的汗珠顺着鬓角滚落,终于在坚持了十数秒后,勉强让自己半站了起来。
双腿微微发抖,他几乎随时都会再次倒下,他的双手不敢离开身旁的金属床,那是他唯一的支撑。但男人显然并不满足,站在旁边冷眼监视:“把背挺直。像这样弯腰驼背,跟废物有什么两样。”
季言心跳得几乎失控。无论如何,他都必须支撑住,才不会引来更残酷的惩罚。他试图拉起深呼吸,强迫自己挺直脊背。可身体的极度虚弱让他头晕目眩,眼前好似浮现了大片的白光,恍惚中又与记忆里那毁灭性的场景重叠——鲜红的血迹、紊乱的脚步,还有不断逼近的死亡阴影。
一阵轻微的“嗒”声响起——男人在记录板上敲了敲,仿佛在计时。“站住别动。你还有四分钟。”
季言双腿发软,几乎无法思考更多。只是这一刻,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曾经似乎真的……死过。否则,他也不会出现在这样阴冷的实验室里,被这个陌生又可怕的男人掌控。而且,这个人说是“救了他”,到底是真是假?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季言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僵硬的腿根本无法支撑,他试图调整重心,却因为过于虚弱而再次失控。脚下一滑,他整个人向后跌去,肩膀重重撞在金属床边缘。空气中响起了沉闷的撞击声,金属床沿的冰冷刺入他单薄的肌肤。
“嘶——”滞留针被挤压,带着些许牵扯的撕裂感,从他的手臂一路传到神经末梢。他痛得猛地缩了一下身子,低声发出一声短促的呻吟。可疼痛并未因此结束,反而像是一种信号,让背后的冰冷更快降临。
“啪!”金属指尺精准无误地抽在他的后背上,尖锐的灼痛感从薄薄的布料下透出来。毫无缓冲的力道让季言的脊椎仿佛被火焰灼烧一般,他的双手下意识地抓紧床沿,却只能徒劳地挨下这一击。
“站不起来就倒下?”男人的声音低沉,却丝毫没有情绪波动,像是在陈述某个实验中的失败品。他的话语冷酷得如同凛冬的风,听不出一点人性,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什么时候能站直了,什么时候我就停下。”
季言试图转头,想看清楚这个施加痛苦的人,但身后的又一记鞭打直接打消了他的念头。“啪——”这次是他的右侧肩胛骨,力道精准得让他惊骇。疼痛将他的呼吸压缩成短促的喘息,他本能地想要逃开,却发现自己的腿根本动不了,甚至没有力气做出任何防御。
“别想着躲。”男人低语般的话语从他背后传来,像是某种冷冰冰的警告,却又透着不可抗拒的压迫力。“你以为你有选择?”
季言咬紧牙关,浑身的冷汗顺着鬓角滴落。他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颤抖,指节泛白,却不敢松开支撑着自己的金属床沿。他知道,自己再多一次的挣扎,只会换来更多的疼痛。
背后的指尺落下得越来越频繁,几乎没有停歇,每一下都精准地打在他最脆弱的位置,仿佛在有意为之。每一次抽打,都让他体会到冰冷的惩罚与无力的痛苦相结合的极致。他的喉咙因为干涩无法发声,只能发出些微弱的喘息声,像是压抑着的求饶。
“挺直。”男人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漠。他甚至没有走上前去扶起季言,仿佛只是静静地等着,等着这个像破碎人偶般的青年重新站立。
季言忍着背后火辣辣的疼痛,硬生生将自己的手臂撑起。滞留针的牵扯感仍然像针刺般一下一下折磨着他,他却不敢停下,仿佛一旦迟疑,就会迎来更加残酷的惩罚。
他的腿还在发抖,肌肉因为过度紧张而酸痛得几乎失去知觉。但他明白,他不能再倒下。他吸了口气,努力将背挺直,试图减轻背后即将降临的更多疼痛。
“很好。”背后的男人终于开口,停止了手上的动作,语调依旧冷淡得没有温度。仿佛季言的努力只是他一场漫长实验中的小小数据,并不值得任何感情上的波动。
然而,季言却觉得这句话像是一种冷漠的施舍。尽管他从未奢望过,但在这一刻,哪怕只是一个短暂的间隙,都足以让他稍稍喘息。
可是,男人没有给予更多的缓冲。他只是慢慢走近,声音淡漠得如同寒夜中裂开的冰面:“如果再倒下,就别怪我让你体会什么叫绝望。”
季言闭上眼睛,死死咬住牙关,双腿拼命稳住。他的手臂早已麻木,但他知道,无论多么痛苦,他都别无选择。唯有服从,才能苟且地保住这一丝希望——哪怕,这希望的尽头,是冰冷得近乎绝情的深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言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每一丝力气都仿佛被抽干。他的双腿如同灌了铅般沉重,背后的疼痛犹如烙印般一阵阵蔓延开来。可活下去的本能,让他即使站立不稳,也不敢再违抗那个男人的命令。尽管他的意识已然模糊,脑海中一片混沌,但那份冰冷的威压,像是牢牢扣住他喉咙的枷锁,让他无法生出丝毫抗拒的念头。
“就这么站着,能坚持十分钟,我就帮你把身上的导线和滞留针拔了。”男人的声音再次传来,低沉冷漠,仿佛在宣布实验条件,而不是在和一个人对话。
季言抬起头,强忍着头晕目眩,试图将男人的轮廓看得更清楚一些。可刺眼的灯光下,那张面孔却只显得更加模糊冰冷,仿佛是一座没有温度的雕像。
“你最好不要违抗。”男人向前走了两步,俯视着季言。他那深邃而空洞的目光像冰刀一般直直扎进季言的内心。“记住,你现在的命,是我给的。你要知道感激。”
这句话让季言的心狠狠一颤,他垂下眼睑,不敢多看。他的喉咙干涩,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拼尽全力保持站立,哪怕每一秒都像是地狱的审判。
冷白的灯光下,他的身影显得格外狼狈。此刻他才意识到,自己的身体衣不蔽体,身上仅有的衣物破破烂烂,像是被刀割般残缺不堪。裸露的肌肤上,有些地方仍在缓缓流血,暗红的血迹沿着伤口蜿蜒下滑。可他已感受不到那些伤口的疼痛,反而是背后火辣辣的抽痛和腿部撕裂般的酸痛,让他每一秒都像在刀尖上挣扎。
他咬紧牙关,强迫自己不要去想身上的狼狈,不要去注意身体的疼痛,更不要被那刺骨的冷意击倒。此刻,他唯一能做的,只有顺从,只有活下去。
时间仿佛凝固了。实验室的冷光愈发刺目,季言觉得自己的视线渐渐模糊,耳边只剩下自己急促的喘息和心跳声。他的额头渗出冷汗,汗水滑过面颊,带着微凉的触感,滴落在地板上。
就在他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住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声音,带着些许稀薄的欣赏:“时间到,表现不错。”
这几个字像是天籁之音般传入季言的耳中。他的身体彻底脱力,差点再次跌倒在地,却强撑着扶住旁边的金属床沿,才没有让自己倒下。他的嘴唇干裂得几乎要开口流血,却忍不住颤抖着吐出轻微的喘息,仿佛在庆幸自己逃过一劫。
男人走上前,冷冷地低头俯视着他,目光中没有半分温情,但也没有了之前的惩罚意味。他伸手,将连接在季言身上的导线和滞留针一根根拔下。那些导线被拔出的瞬间,带来的刺痛让季言倒吸一口凉气,但他知道自己不能表现出任何不满。
“疼?”男人将最后一根滞留针丢进旁边的废物盒,冷冷道,“忍着。”
季言抬起头,想说些什么,但喉咙的干涩让他发不出声音。他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用尽全力维持着站立的姿势,不让自己再次跌倒。他知道,无论这场折磨是否结束,目前的他,没有任何权利反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实验室内一片死寂,男人离开后,季言只能靠在金属床沿勉强支撑着自己。空气中弥漫的消毒药剂味道刺鼻,令人窒息,他却无暇顾及。环顾四周,冰冷的墙壁、复杂的仪器、毫无生气的环境,无一不在提醒他,他正身处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他的大脑一片混沌,回忆的碎片如同散落的拼图,却无从拼起。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也不知道自己是谁。他下意识地抬起手,触摸自己依然刺痛的伤口,却在碰触到裸露的皮肤时停住了。他的身体衣不蔽体,破破烂烂的布料挂在身上,像是经历过什么可怕的灾难。那些伤口,有的已经结痂,有的还在渗血,但他感觉不到刺痛,仿佛痛觉已被更深层次的疲惫所掩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