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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部分(1 / 2)

>你快到二奶奶房里看看。”

吴老板跟佣人来到二太太房里。婴儿好像要诉说什么似的,“哇哇”地哭个不停。吴老板解开襁褓一看。果然是一个又白又胖的男孩。

吴老板喜得儿子。高兴得了不得。早把那梦忘到脑袋后头去了。

二太太坐月子不能侍寝,吴老板便回到大太太房里去休息。

这大太太生了个丫头后再也没怀孕。二太太生了个带把的得宠了。大太太有点醋意。见吴老板美滋滋的过来,冲他来了一句:“生个带把地就了不起(炫)(书)(网)了。保不住是个来讨债的呢?”

大太太这一提,吴老板猛然想起邦黑时做的梦。心想:怎么这么巧,自己做梦梦见了尤老板,二太太就生了。而且还是自己在梦中眼看着尤老板走进二太太房里以后才生的。更巧的是二太太生了个男孩!虽然遂了自己地愿,但这孩子来的蹊跷……

吴老板倒吸一口凉气:乖乖,别再是尤老板来投胎讨债的。听人说城隍庙的小鬼每三年换一次。这尤老板死了正好三年了……

从此,吴老板便坐下了一块心病:老是想着这个梦,猜测这个孩子是不是尤老板投胎来逃债的?怎么个讨法?会不会夭折?或者是个忤逆之子,**后吃喝嫖赌败尽家产?整日里神思恍惚,吃喝无味,睡卧无眠,生不如死。

岂料这孩子还真争气,出了娘胎一直没病没灾,一分多余的钱也没花过。十分听话,十分孝顺,十分聪明。读书过目不忘,能诗善对,十四岁时参加乡试中举。后被选官干了个知县,因为官清廉,深受百姓爱戴,几年功夫官升四品做了知府。吴老板看儿子耀宗光祖,频频升官,这才把那梦忘了。正当他想心安理得地享受儿子给他带来的荣耀时,儿子却因参加什么“变法”被朝廷法办了:杀了头,抄了家,没收了全部家产,就连吴老板的小油坊也给封了。

吴老板没了儿子,没了家产。这时,他的大太太早已病故,女儿已嫁人,二太太经受不住丧子抄家地悲痛也离开了人世。他成了一个真正一贫如洗地孤老头子。

这时他又想起了许多年前做的那个梦。彻底相信了昧良心地歪财不能要。他用自己的经历把“马无夜草不肥,人无外财不发”改成了“马无夜草不肥,人昧外财是祸”。并到处宣扬,希望以此来洗刷自己地罪孽。

钱财主不知是被故事打动了还是另有所思,在王仕峰的整个讲述过程中,一直默默地听着,一句话也没说。

王仕峰讲完故事,又补充了一句:“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不义之财不能要。谁要是昧着良心巧取别人的财物,那就是欠下了别人的一笔债。今个欠下的,明个是要还的。故事里的吴老板说人昧外财是祸,你说对不对呢?东家。”

钱财主瞪着小三角眼,气呼呼地说:“明天你回家过年去吧!”

正文 194 第五卷 第三十八章 一刀之罪 字数:6116

不知是钱财主怕日后遭报应,还是慑于王仕峰的机敏,从那以后,再也没有出歪点子克扣长工们的工钱。

光阴荏苒,王仕峰已经在钱财主家当了近三年的长工。由于工钱都能拿到手,加之梅兰花边带孩子边饲养一些家畜,还拦些给人洗衣和缝缝补补的活计,家里多少有了一些积蓄。正打算明年结束长工生涯时,一件意外的事故把王仕峰推上了断头台。

这年秋后,当秋粮都入了囤,场里只剩下一些零碎活时,钱财主十二岁的大儿子在场院里练习骑马。当时王仕峰正在那里垛秸秆,钱财主便吩咐王仕峰瞧着他的大儿子点儿。

钱财主的大儿子少年心盛,在场院里骑了几圈觉得不过瘾,打马直奔了大道。任王仕峰怎么招呼也不回来。王仕峰只好扔下杈把扫帚去追赶。

可人哪里有马跑得快!更何况钱财主的大儿子还一路用小鞭紧抽着。王仕峰被远远地落在后头。

路上有一头拉小板车的毛驴,看见飞奔而来的马匹,不由得“嗯啊”大叫了一声。这一叫不要紧,马受了惊吓,撩着蹶子狂奔起来。一下把钱财主的大儿子甩到沟里,脑袋又正好磕在沟内的一大块石头上,立时丧了命。

钱财主在一瞬间没了儿子,自是悲痛。忽然想起几年前王仕峰给他讲过的关于吴老板和尤老板因果报应的故事。当时,他确实被这故事震慑了。怕以后遭到报应,再也没敢克扣长工们的工钱。可是,事还是出了。看来,出好心也得不到好报!他开始怀疑王仕峰所讲的故事的真实性,怀疑王仕峰用故事来“损”他,要挟他,甚至怀疑王仕峰用讲故事来告诉他:他迟早是要报复他的!

现在报复到了:他白白给穷长工们发了三年工钱不说(他认为给雇工们工钱是白给)。还搭上儿子的性命。自己落了个人财两空!

钱财主怀着对王仕峰的怨恨和猜疑。把王仕峰告上法庭。推说是他没有看管好自己地儿子,以至使儿子丧命。并私下里买通县官,判了王仕峰个一刀之罪。

那时,判死刑分为一刀之罪,即砍头;两刀之罪,即砍头后再腰斩;最重者为七刀之罪,即大卸八块。

梅兰花听说后,把女儿托付给邻居照管,自己急急忙忙直奔了县城。

当时正下着蒙蒙细雨。路很泥泞。梅兰花掂着一双小脚。行走在雨幕里。想到王仕峰就要屈死在刽子手地屠刀下。泪水就像断线地珠子。合着雨水一串一串地往下涌流。

王仕峰是她前世今生地唯为了他。她从自由开放地中华人民共和国穿越到封建闭塞地大清朝;为了他。她从一个富家地三小姐沦落到给人帮佣……苦也吃了。累也受了。但是。她毫无怨言——因为这个世界上有王仕峰!

在没有见到他之前。她信心百倍地到处奔波。到处寻找——因为她心里有王仕峰;

在见到他以后。尽管他傻得不知东西。不辨麦蔬。甚至不知男女情事。她仍然对他满怀希望。她深信。只要他人在。在自己地帮扶下。他一定会清醒起来地。她始终抱定了一个想法:无论他怎样。她都不会言弃——因为他是她地唯一;

现在地王仕峰。智商已经远远地超过了她。这从女儿地抱怨声中就可以听得出来:“妈妈讲地故事一点儿也不好听。还不如爸爸讲地呢。我最爱听爸爸讲故事了。”

她自己也感受到了这一点:那些生动地民间故事地脉络。那些滑稽地语言。渐渐地在头脑里模糊起来。导致她懒得去思考它们。每次都是在女儿地要求下才讲地。而且讲地生硬呆板。过去地风趣幽默一点儿也找不回来了。

最大的变化是做针线活。给外出打工的单身汉们缝缝补补还可以。剪样绣花的技能全忘了。为了给女儿做鞋,她甚至找人替鞋样。这在过去可是别人来找她的呀!“聪明地巧媳妇梅兰花”的灵气。在她的身上已不复存在。“梅兰花”也似乎被人忘记,取而代之的是“王梅氏”。

她家里没有镜子。她也从来不主动找镜子照。今年夏天,一场大雨把她家里用来存水的水缸都灌满了水。当缸里的水沉淀变清亮后,她在水面上看到了一张陌生的容貌:灰暗菜青色的脸,干涩发黄的头发,眼角地鱼尾纹一直延伸到鬓际……除了那一双大眼睛能证明这就是她自己外,整个影子看上去就是一个普普通通地农家妇女——一个不折不扣的黄脸婆!

她没有为自己地变化伤心。她知道,岁月再催人老,也不会在三、四年里将一个美貌少妇催化成一个黄脸婆!这是奇典大神给的那道符起了推波助澜地作用。

奇典大神曾经提醒她说,她和王仕峰两人的智商总和是一定的。当王仕峰的智商高过她时,冥冥中,他会无情地、快速地掠夺她的智商。她也就会迅速地变老、变笨,甚至变傻。阻止这一后果的唯一办法,是在王仕峰的智商接近正常人时,她赶紧把那道符撤了。

她没有这样做。因为她太爱王仕峰了。她不希望自己所爱的人庸庸碌碌地过一辈子,没有幸福可言。只要他能发展,自己就是做出牺牲,也在所不惜。更何况,他们是前世今生两世的姻缘,如果她的牺牲能换回王仕峰前世的记忆,哪怕是最后的时刻,她也就心满意足了。她把那道符牢牢地缝进王仕峰的枕头里,再也没动过。

自从来到麦糠屯村,王仕峰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浑身充满活力。时时处处以一个男子汉大丈夫的身份顶着这个家,保护着她和女儿。让她在人生地不熟的环境里少受了很多委屈。而且也切身体会到了被人保护的甜蜜。

在他们来麦糠屯的第二年春天,她家的母鸡孵了一窝小鸡崽。那小鸡崽黄绒绒欢蹦乱跳得很是可爱。

当时,女儿王金锭(钱财主为报复王仕峰让他女儿叫了“脸”,给王仕峰地女儿起名叫“腚”。按风俗小孩儿一旦起了名字。是不能改地。梅兰花取其谐音让女儿叫王金锭。)才几个月大。正疯着手。她便推掉了给人洗衣缝补的活计,想在家里一边看孩子一边喂养这窝小鸡仔。到秋后鸡仔长大,卖掉也是一笔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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