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墨摇摇头〃谈不上训斥;只是看着我烦。〃
慕逸楚想起自己回延应殿时听到的消息;不知道是不是和这个有关;想问又怕伤了他心;一路都是欲言又止。裴子墨也看出来;就问:〃逸楚;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有什么就说吧;咱们之间还有什么可隐瞒的。〃
〃不算是隐瞒;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子墨;你听说了吗?皇上昨夜是在景合宫过的夜。〃还是说出来了;说完后就小心的看向裴子墨。
只见他神色如常;连脚步都没有停顿〃是吗?那不是很好吗?皇上在景合宫过夜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说不定不久的将来;皇宫就要添丁了。〃连声音都是那么的平稳。
没有想到他的反映会这么平静;慕逸楚紧追问〃你不生气?不难过?〃
这次裴子墨停下了脚步;看向慕逸楚;明亮的眼神中没有半点哀伤神色〃我为什么要生气;要难过?皇上在那过夜都不是我们这些做臣子该管的;再说皇上在皇后那过夜;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不知道为什么你们会这么吃惊。〃
〃啊;也是啊;嗨;是我们小题大做了;走;逸然叫去他那喝酒;怎么把这茬给忘了。〃慕逸楚忙转移话题;拉着裴子墨上了早已准备好的马车;一路往梁王府驶去。
裴子墨表面沉稳;心内实则已经波涛汹涌;他还是临幸了;虽然这是自己早就预料到的;可内心还是接受不了;不管这个女子是谁;都接受不了。可又有什么办法;那个人是皇上;当初自己力荐让他大婚;既然已经大婚;就不可能不临幸;现在再哀伤;又能怎样?想来在上书房的那通邪火;就是
因为这事吧;苦笑;裴子墨;你活该;这都是你自找的;是你亲手把他退出去的;你自作自受。
道了慕逸然那;大家很有默契的谁也不提朝堂上的事;只是聊天喝酒;细算起来;好久没有大家一起喝的这么欢畅了;一时间都喝进去不少。喝多了迷迷糊糊就睡着了;再醒来;天已黑透;慕逸楚还沉睡不醒。婉拒了慕逸然让他留宿的好意;一个人踏着清冷的月光;走进夜幕中。
大焰的京城是正正方方的四方形;高筑的城墙;围绕着城墙的护城河划分了内外城;内城居住的都是达官显贵;富豪巨贾;外城居住的则是贫民百姓。整个内城也就沿城墙修成了四方形;路路相通;巷巷相连;这样的好处就是无论你怎么走都不会迷路。慕逸然的府邸在城南;裴子墨的府邸
在城中;走起来也不用多长的时间;临近裴府的时候;吵杂声越来越响;空气中也传来烧焦的味道;再看;人们都提着桶抱着盆往前方跑;自己家的方向火光冲天;照亮了半个京城。来不急多想;拔腿就往前跑。
门口;老管家裴盛正忙碌的指挥着灭火;四周的人们也都在帮忙救火;裴盛见到裴子墨忙上前拉住他;不让他靠近〃少爷;你可回来了。〃
耳边传来木头被烧发出的噼啪声;看着肆虐的火舌;裴子墨的眼神沉了沉〃这是怎么回事?〃
这火烧的蹊跷;裴子墨不在家;下人们也都早早就吃了饭;临睡前;裴盛按例检查里府里的火烛;炉灶也都封的好好的;这才睡下。这火是先从书房烧起的;裴子墨不在家;书房就不会有人进;里面更不可能有烛火;也不知道这火怎么就烧起来了。
裴子墨让人去梁王府;通知毕王和梁王一声;再去宫里禀报皇后;毕竟这是皇后的娘家。
不多时;慕逸楚和慕逸然就骑着马赶来了;看到这冲天的火光还是吓了一跳;裴子墨把他们带到暗处〃你们能不能帮我查查;到底是谁放的火?〃
慕逸然一惊;放火烧丞相府;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你怀疑是有人放的火?〃
裴子墨点点头〃裴盛在我们家也很多年了;虽说现在上了年纪;但也不至于老眼昏花;每天夜里他都要检查炉灶;烛火这些的;确认无误才会睡下;今天我不在家;可火却是从书房烧起的。再有;偏偏是皇上临幸了皇后;当夜就烧了皇后的娘家;让人不由得不多想。〃是啊;偏偏是这个时候。
两人又不动声色的离开;折腾了一夜;虽然也连累了周围的住户;受到了一些损失;火总算是扑灭了。裴子墨身上也难免脏兮兮的;没有换洗的衣服多少有些狼狈;只擦了把脸就赶去上朝。一路上碰到的官员也都对夜里的火有所耳闻;见到裴子墨纷纷上前询问;安慰;他也留意着这些官员的神情;并无异样。
慕逸晨是一大早得知的消息;气的他一脚把蓝明踹翻在地〃这么大的事怎么现在才说?嫌舒服日子过的不舒坦是不是;这差是越当越回去了;分不清事情的轻重缓急;鸡毛蒜皮的事你报的倒挺快;这么大的事非得等天亮了才说;要是裴相有个三长两短;朕第一个就拿你开刀。〃
其实这事真不能怪蓝明;是宫门当值的侍卫天亮才报上来;蓝明一得了信就来禀报慕逸晨;可也没办法;主子骂;当奴才的只得听着;何况这不是一般的主子;出事的那个也不是一般人。
当奴才的凡事要想在主子前面;蓝明琢磨着这一场大火下来;裴子墨肯定是没有换洗的衣服;好在永安宫内平时都会备着他的衣服;就在早朝前找到了他。裴子墨还记着昨天两人间的不愉快;心里还有些抵触;蓝明也看出来了;虽然不知道昨天两人在上书房发生了什么;可裴子墨出来的神色和慕逸晨后来发的火;都说明有事发生。知道他心里不痛快;就专挑了慕逸晨不在的时间;两人一边走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陛下听说丞相府失火;心里急的跟什么似的;可您也知道;陛下深夜出宫必定要带上侍卫;这样一来恐怕会引起一些别有用心的人的注意;只得等一大早就遣了奴才来请您;又怕您还没消气;就先去上朝了;嘱咐您先用了早膳再睡会;今天不用上早朝了。〃
进了永安宫;马上就有宫人端来温水伺候着裴子墨洗漱;早膳也都温在一边;累了一夜;这会只想好好睡一觉。干净的衣服整齐的叠好放在床边;衣服上还熏了淡香;是他最喜欢的味道;不光是熏香;就连整个永安宫都是按照他的喜好布置的;现在这一切只想让他逃离。
换好衣服就往外走;蓝明楞了一下忙问〃裴相这是要去哪?〃
〃梁王府。〃其实去那都好;只要不在这里。
〃噗通〃一声;蓝明跪在他面前;哀求道:〃裴相;您就在这歇了吧;要不;您等陛下回来在走;您要是现在走了;奴才的小命怕是不保啊。奴才不知道您和陛下发生了什么事;如果您是恼陛下宠幸了皇后;那您就错了;这话本不该奴才说;可奴才见您和陛下这样;心里实在不好受;那日其实是皇后
用药设计了陛下。〃
一句话浇的他透心凉;用药?从来都以为裴洛灵只是个天真单纯的小姑娘;没想到这么有心计;为了得到临幸不惜用违禁的的催情药;设计皇上。归根结底是怪他独占了皇宠;那现在可以设计皇上;以后也能设计她的哥哥;只要是挡在她面前的人;一律都要除掉?裴子墨被自己这个想法吓的打了个冷战。
第 62 章
裴子墨醒来已经是掌灯时分了;慕逸晨坐在旁边的桌子前批阅奏折;跳动的烛火照亮了他半张脸;英俊的面容看不清表情;硬冷的线条;身上隐隐散发的让人敬畏的皇家气势,那种不怒自威,高高在上,杀伐决断均在瞬间的感觉;看的裴子墨的心越来越凉;他也越来越不明白;为什么父亲和太上皇可以深爱了那么多年;而他和慕逸晨只觉得在慢慢疏远。
坐起来的声音惊动了慕逸晨;看到裴子墨已经起了;忙坐了过来〃睡的可好〃
〃嗯;挺好的。〃依然温柔的回答。
揽过裴子墨的肩膀;靠着他的颈间;一低头就能看到圆润的耳垂;这是他最敏感的地方〃墨墨;在丞相府重新建好之前;就住在这吧;你不在我都睡不好的。〃说完就在耳垂上留下一个牙印。
疼中带着酥麻的感觉;让裴子墨不自觉的缩了一下;推开面前的人〃还是不要了;宫里人多嘴杂;传出去不好;我住逸然那就行了。〃
〃不行〃九五之尊的皇帝开始耍赖;抱着裴子墨不放手〃墨墨;你不在我真的睡不好;不信你问蓝明;睡不好精神就不好;就不能处理国事;你也不想我这样吧;谁敢说什么;我先毒哑他。〃怎么能允许他住在别人?